刚刚她问，恍惚回到了过去，下意识脱口而出。

此时见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眼里噙着泪花，像极了小时候的她。

如果此时再收回，反而更让人怀疑。

“嗯，棠梨煎雪，不知如烟姑娘会不会？”

柳如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直到眼泪滴落在琴弦上，她才回过神。

慌乱地擦着眼睛。

“对不起，刚刚走神了，那就棠梨煎雪吧，我也许久未曾弹了。”

不是因为不怀念，而是怕自己沉浸在悲伤中，不可自拔。

雅间内静静的，唯有琴声飘荡。

婉转悠扬，把人拉回了过往的时光里。

或甜蜜，或悲伤，或心酸，或难忘。

等到一曲终了，独孤雪娇楞了许久才开口。

“嗯，如烟姑娘的琴技果然名不虚传，已经登峰造极了。”

柳如烟双手撑着琴的两侧，还在微微发抖。

“不，有个人比我厉害多了，我不过是学了她的皮毛而已。”

独孤雪娇久久没有说话。

最近似乎总是遇到凉京的旧人呢。

柳如烟将心情收拾妥当，再抬起头时，又是高冷的花魁娘子。

“你一个姑娘，为何要女扮男装来妓院？还花了一千五百个金叶子。”

这话听着好熟悉，她刚刚也这样问章静婷来着。

真是风水轮流转。

独孤雪娇似乎丝毫不讶异她为何会看穿自己，毕竟都是女孩子。

尤其长久混迹在妓院里的女人，眼睛就更毒辣了。

若是连男女都分不清，那也不要在这一行混了。

独孤雪娇也不掩饰此行的目的，开门见山。

“为了买听风楼的消息。”

此话一出，雅间内的温度瞬间低了不少。

柳如烟周身好似笼了一身寒气，看向她时，视线如冷箭。

“你到底是什么人？”

独孤雪娇没有丝毫惧怕，只勾唇一笑。

“我是将军府的独孤雪娇，想必你应该有所耳闻，就是那个纨绔女。

这条街上，被我大闹过的店面不在少数，要说以前没去过的，也就剩妓院了。

所以，你没认出我，也在情理之中，但今日之后，想必就记住了。”

柳如烟袖子的捏紧匕首的手又慢慢地放开了，嘴角勉强勾起一丝笑。

“原来是独孤将军府的千金，难怪一身英气。”

独孤雪娇红唇一扬，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我既然知道听风楼的存在，敢来这里买消息，就自然会遵守你们的规矩。

既不会把你说出去，也不会乱传其他的，我只想花钱买个消息。”

柳如烟从古琴前站起身，又在桌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

“独孤小姐坐下慢慢聊，不知你想买什么消息。”

独孤雪娇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却没有直接开口。

她还在犹豫。

若是她猜的没错，听风楼十有八九就是那个人控制的。

从经营模式上看，跟凉京的情报机构一模一样。

而柳如烟，那个人肯定也认识，所以才会招到听风楼吗？

倘若将军府去西北平叛是那个人的意思，那么她如今贸然来打听瓦里岗族的消息，肯定会暴露身份。

就算那人猜不出她的真实身份，肯定也会警惕将军府。

所以，她不能贸然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