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打赏章节.嫖皇帝二十一至二十六(1万字+)(2 / 2)

作品:《(快穿)吃肉之旅

你需要一个妻子,这天下需要一个皇后,而那人不可能是我。

萧晔望着她,“叶萱。”这是他第一次叫叶萱的名字,他心心念念无数次在舌尖上滚过的两个字,却是在这样的情状之下。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叶萱,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女人,“你有没有心?”他狠狠掐住叶萱的下巴,“你到底有没有心?!”

男人眼里的光芒凶狠噬人,他忽然低声笑了起来:“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个傻瓜?捧着你,护着你,为了你皇位都可以不要,你却要我去娶别的女人……”叶萱抿着唇不说话,她被萧晔控制着,只能被迫抬头直视着他。

萧晔看着那张娇美的小脸,掌下的脖颈白皙细弱。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狠狠地掐下去,让她知道自己有多痛。但他终究还是下不了手,即便这个女人要将他推开,即便这个他爱了七年的女人,连一个可能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九郎……”叶萱的眼里,泪水终于淌了下来,“我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萧晔执拗道,“我可以不做这个皇帝,你也可以不做这个太后,我们远走高飞,阿萱……”他放柔了声音,几乎是在乞求叶萱,“和我一起走,好吗。”

叶萱摇了摇头,他们可以一走了之,那这朝廷该怎么办,这江山万民又该怎么办。叶萱没办法做那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人,眼看大胤朝好不容易有了安宁的征兆,她又怎能因为一己之私弃万民于不顾。

她还记得孝成皇后薨逝后,家中决定继后的人选。那时候她只有十五岁,祖父将她叫到书房:“十一娘,家里想让你进宫,你愿不愿意?”

怎么会愿意呢,十五岁的少女,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却要进入那杀人不见血的深宫之中,将自己的一生绑在一个将死的老人身上。许久之后,叶萱大礼跪伏于地,少女的声音轻柔又坚定:“家中生我养我,供我锦衣玉食、安宁无忧,我知道这些都不是白得来的,既有先辈披荆斩棘之勇,也有父兄宦海沉浮之功。如今既到了我承担这一份责任的时候,十一娘甘愿入宫,多谢祖父成全。”

“好孩子……”祖父的目光复杂又欣慰,“你会成为一个好皇后的,但愿你无愧于心,无愧于天下。”

“九郎。”叶萱伸出手,轻抚着萧晔的脸颊,“我不愿……愧对天下。”

“那你就宁愿愧对我?”萧晔慢慢放开叶萱,他眼里的光黯了下去,“我早该知道的……”他强笑着呢喃,“我早该知道的……”

叶萱觉得好像有一只大手在拉扯着自己的心,萧晔站在那里,她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小小孩童,他茫然无依地站在原地,孤独又淡漠地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直到那个背影彻底消失了,叶萱才瘫坐在椅子上失声痛哭了起来。终于,她亲手斩断了自己和萧晔的爱情。漫漫此生,长夜寂寂,独留我一人茕茕孑影。

(古代.嫖皇帝二十五)

湖阳长公主萧娥在城外有一处别苑,苑中遍植秋菊,景色怡人。此时,她就坐在花景中的石亭里,和对面的男子饮宴。这男子约莫三十出头,生的高大威猛,俊伟不凡,只是眉宇间带着隐隐的戾气,看起来不易亲近。此人正是景宗的第七子,赵王萧昀。

“七哥,你可别光顾着喝闷酒。”萧娥嗔道,“如今太后正在给九哥选皇后,看来他是要大婚了。”

萧昀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若不是你派人散布那些谣言,九哥怎么会有这般动作。”他不满道,“我早说过了,哪个男人愿意担上那种名头,便是他真的不行,也要先立皇后,以此来证明自己不是不行。”

“那又如何。”萧娥把玩着自己涂满丹蔻的指甲,她美目流转,一派妩媚。萧家人的相貌都生的极好,萧娥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依旧风情万种,她娇声道,“趁着如今选后,咱们正可以浑水摸鱼。你难道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因为这一点小事就乱了阵脚,七哥,可别怪我瞧你不起。”

“哼。”萧昀冷哼一声,“我不过是抱怨几句。”但他到底还是不放心,“四姐,真要在千秋节那天发动?”

“你不会是怕了吧。”萧娥皱了皱眉,“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千秋节那天发动,正可将帝党和后党一网打尽。你放心,我会派人看好九哥的,不会让他给你带来麻烦。至于太后……”她冷冷一笑,“那个女人的命你可要留给我。”

看着她眉目间的狠辣刻毒,萧昀不由暗自打了个寒颤。女人发起狠来可真是了不得,虽然**之后坐上帝位的是他,但他不得不承认,他与萧娥谋反,实则是自己的这个妹妹在其中主导。

很快,十月就到了。

叶萱那里热热闹闹地在给皇帝选后,加之宫中准备萧晔的千秋,整个大明宫一片喧嚷。虽然两宫在人前一切如常,但叶萱与萧晔已经有许久没有说过话了。萧晔照例会来给叶萱问安,两人都默契非常,一人坐在外殿,一人坐在里间。萧晔喝完一盏茶,就会默默离去。

叶萱整夜整夜地睡不好,虽然只有短短数月,但她已经习惯了被那个宽厚坚实的胸膛拥抱着,安心地倚靠在他怀中。萧晔走后,叶萱便望着他留下的茶盏发呆,这样一望就是一整天。皇后的人选也快要定下来了,叶萱在宁远侯之女和南阳周氏之女间犹豫来去,她想,自己迟迟不能下决定,不过是舍不得罢了。

寻香见她神思恍惚,人也瘦了许多,忍不住劝道:“太后,若是您心里不爽快,不如去别宫散散心。”

叶萱叹道:“也好。”不用和萧晔日日相对,她心里或许也不会那么难受。

因为只是去别宫小住几日,千秋节那天就回宫了,叶萱便轻车简从,很快就出了城。其时正是盛秋,别宫外漫山遍野都是火红的枫叶。叶萱在别宫里住了六天,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却愈发不安,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原本他们打算千秋节前一天回宫,但叶萱觉得不能待下去了,她吩咐寻香收拾东西,寻香有些奇怪:“太后,不是说明日回宫吗?”

叶萱还未回答,门外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个小黄门,扑通一声跪在叶萱面前:“不好了,太后!京里传来消息,赵王和湖阳长公主谋反,已将皇城给围住了!”

(古代.嫖皇帝二十六)

清平三年十月初七,庶人萧昀、萧氏谋反,是为庚寅之乱。

史册上短短记载的一句话,那一天却是叶萱一生中最漫长的日子。当时她不顾扈从的劝阻,一意从别宫星夜疾驰,却在赶到京城外后得知城门关闭,无法进出。隔着高高的女墙,她似乎能听到城内激烈的喊杀声。守城的神武军参将宫羽拦着她:“太后,如今城内混乱,您万万不可以身犯险。”

叶萱心急如焚:“城里的情况到底如何了?!不行,我一定要进去……”她几乎到了失态的地步,“宫羽,立刻把城门打开!”

宫羽干脆利落地跪伏于地:“请太后恕罪,官家有令,绝不可打开城门。”其实萧晔的命令是,绝不能让太后进城,以免凤体有损。但宫羽很识趣的没说,否则太后岂不是愈发焦急。

两队人马就这么在城外僵持着,叶萱听着城内的喊杀声渐渐平息了下来,她的心砰咚砰咚直跳。寻香见她的嘴唇张张合合,似乎想问又不敢问,便低声道:“宫将军,城内的局势到底如何了?”

宫羽的副将恰在这时赶来,见那副将面色不豫,叶萱的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敢去想那样一个事实,难道……叛军竟胜了?那萧晔呢……

那副将大声道:“禀太后,叛军已败了,领头的赵王业已伏诛,只是官家……”

“官家如何?!”车帘内传来一个颤抖的女声,惶急之下,那声音几乎变了调。

“官家为叛军流矢所伤……重伤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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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鼎领着太医从内殿鱼贯而出,整座大殿安静极了,内宦宫婢们都低垂着头屏息凝神,连一根针落在地上似乎都能听见声响。

“如何?”珠帘后传来一个女声。

孙鼎躬着腰:“臣已施过针了,只是官家高热不退,五脏为内火所侵,还是……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说完这句话,他几乎连气都不敢喘。虽然珠帘后的那道声音平静至极,但孙鼎知道,稍有不慎,自己就要人头落地。

太后久不涉朝政,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她看似温柔宽和,但五王之乱时的杀伐果决可不是开玩笑的。就在官家昏迷的十几天内,整座京城已经历了三轮血洗。

先是在叛乱中伏诛的赵王被枭首示众,赵王全家男丁,包括他年仅三岁的幼子,全部赐死。女眷一律没入教坊,赵王的封号也被褫夺,废为庶人。接着是湖阳长公主,一杯鸩酒赏下去,昔日的金枝玉叶自此便香消玉殒。而湖阳长公主的三个儿子,包括她的第二任驸马,以及事涉叛乱的驸马亲族,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

参与叛乱的废帝旧党也被连根拔起,兵败当晚,郑年宽便在家中自尽,但郑家依旧没有躲过这一劫。崇德殿里,叶萱的声音淡漠平静:“郑年宽、郑永、郑世夺爵,郑氏诸子悉诛,女眷年六十以上者可免其罪,年十三以上者徙岭南,不得发还,年十三以下者籍没教坊。”有郑年宽的故交欲为其求情,见到太后那一双冰冷的眼睛,立时便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太后这是动了真怒啊,朝上人人都在议论。想来也是,官家如今还昏迷不醒,太后日日在麟德殿里照看,不眠不休,白日里还要与朝臣们商讨朝政,维持这个庞大帝国的运转。连向来胆小怕事的鲁王都忍不住劝她:“娘娘,身体要紧。便是九哥醒过来了,见您如此憔悴,心里也会难受。”

叶萱在寻香的服侍下勉强用了一碗粳米粥,她似乎想笑,唇边的弧度却苦涩虚弱:“我如今……又哪里睡得着。”

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会想到那一晚萧晔脸上的神情。他几乎是在乞求自己,卑微的,绝望的,用尽了所有力气与感情地乞求着自己。但叶萱还是拒绝了他,萧晔一步一步地朝后退去,他似乎是不敢置信,但心里又清楚,这就是自己爱上的女人,一个决绝又无情的女人。

那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如果萧晔不能醒过来了,叶萱留在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段记忆,便是那场痛彻心扉的决裂。

“九郎……”叶萱凝视着萧晔的面容,她想,萧晔一定只是睡着了,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他就会醒过来,像以往那样拥抱着自己。“九郎……”她呢喃道,“我后悔了。”她没有办法离开萧晔,更加不能想象失去他,在这漫漫此生中孤独一人的日子,“醒过来吧,只要你醒过来,我们就远走高飞,永远在一起……”

叶萱就这样等啊等,久到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活不下去了,萧晔昏迷后的第二十三天,他终于在病榻上睁开了眼睛。

那时候叶萱正在崇德殿里,高成福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太后!官家,官家醒了!”

嗡的一声,叶萱的脑海里,喜悦、激动、劫后余生……纷繁复杂的情感如同汹涌潮水,她眼前一黑,一直以来支撑的力量尽皆散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软软倒在了地上。

她睡了三天三夜,到了第四日的清晨,终于在初阳中悠悠醒转。萧晔就坐在她的榻边,面上尚带病容,但已然是大好了。“娘娘……”他话未说完,叶萱的泪水便掉了下来。

“九郎,九郎……”她像是孩子一样扑进萧晔怀里,抓住他的衣襟嚎啕大哭,“对不起……”叶萱抽噎着,“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萧晔轻抚着叶萱肩头的秀发,他的气息暖暖的,随着嘴唇开合的动作喷吐在叶萱耳边:“是我对不起你。”男人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早就知道萧昀和萧娥要谋反,他们原本打算在千秋节发动,是我……是我派人在其中推波助澜,想借这个机会……”他顿了顿,艰难地道,“逼你让步。”

萧晔知道叶萱的心有多软,就算叶萱拒绝了自己,那又怎样。萧晔想,假若自己要死了,叶萱一定不会再那样决绝了。所以他用自己的命做了这一场豪赌,他赌赢了,却在看到叶萱憔悴的面容后愧悔难当。

“你怪我吗?”萧晔看着叶萱,他知道自己的举动有多荒唐。这正是最令叶萱厌恶的自私之举,为了一己私欲,罔顾了那么多死在叛乱中的将士的性命,更加罔顾了这个国家的安宁。但萧晔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自私又冷漠,除了叶萱,连自己都不在乎。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叶萱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不愿意骗你。”萧晔低声道,哪怕你为此而恼恨我,我也不愿欺瞒你。

叶萱定定地看了萧晔许久,久到萧晔忐忑的一颗心都要绝望了,她叹了口气。“傻瓜……”叶萱轻柔地拥抱住了他,“真是个傻瓜。”叶萱想,这正是爱情的矛盾之处吧,她无法接受萧晔的举动,却又不能不去爱这个人。

“离开之后,我们去江南隐居吧。”萧晔听到叶萱柔声说。

那一瞬间,他恍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叶萱握了握他的手,他紧紧地回握住那片温软,用尽余生的力气回答:“好。”

清平四年三月,肃宗召延庆郡王之子萧演,言此子聪慧,乃吾家麒麟儿。五月,下召封萧演为淮阳郡公。八月,立为太子。

清平五年六月十七日,肃宗因庚寅之乱旧疾发作,崩卒。十八日,太子承遗诏登基,以蒋恪、魏元、曹王萧慎、鲁王萧昊为辅政大臣,太后垂帘。七月初八日,太后不胜哀痛,薨逝于承香殿,谥光献。

肃宗萧晔在位仅四年,和他执政三十余年的父亲景宗以及更为长久的养子德宗比起来,这似乎只是微不足道的四年。但没有肃宗朝时的承前启后,或许也无法造就后世的熙元盛世。

就在肃宗驾崩后的数年,曾有大明宫中的旧人声称在江南见过与肃宗和光献皇后面貌仿佛的男女,引为一时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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