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面子？”唐明睁大双眼道。“远了不说，单是小姨一走，在新奥还能有什么仰仗？那时山高皇帝远，就算小姨想帮，也远水救不了近火啊。人走茶凉这套铁律，在读初中那会就深刻领教过了。”

“放心。有你正哥在，谁还能欺负到你头上不成？再说了，只要你私下少跟销售部和财务部女同事接触，平时再低调点，想必也没人会闲着没事找你茬。”萧正好言相劝道。

唐明满脸感激之色，遂又摇摇头，苦笑道：“阿正，看来你是真不了解职场残酷。”

“怎么说？”萧正续了根烟，调侃道。“还请小明哥指教。”

“功高盖主说得有点夸张了，但狡兔死，走狗烹这个道理，你不可能不懂吧？”唐明喷出一口浓烟，烟雾笼罩在他脸上，朦胧极了。低沉道。“你以为林总能走到今天，靠是什么？中央集权制。韩彬什么来头？林总老同学。更别说韩家在明珠也算是有头有脸家族。林总当初为什么把韩彬带入新奥？还不是看上了韩家在明珠人脉和影响力。燕京设立分部为什么不派蓝总打头阵，或者别高层，单单要挑选韩彬？因为韩家在燕京有关系，能迅站稳脚跟！”

“如今呢？分部刚刚建成，正是卯足劲儿大干一场时机，林总却一句话炒了韩彬。为什么？韩彬明明对新奥作出了巨大贡献，又是新奥创建初期元老骨干，家里更是有着相当不俗能量。林总出于什么原因肯得罪韩家，踢韩彬出局？”

“其一。新奥在明珠大局已定，不再需要韩彬，或者韩家帮助。其二，分部由韩彬一手打造，上上下下谁不把韩彬当成带头大哥？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林总若不把韩彬开了，将来分部恐怕就成了韩彬一言堂了！甚至波及总部。”唐明分析头头是道，轻叹一声道。“林总这一招，真可谓是心狠手辣，丝毫不留情面啊。连一个大男人，也未必能像林总那样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但与此同时，林总铁腕，也让新奥上下惶恐不安，人人自危。生怕哪天被林总盯上，成为下一个韩彬。”唐明掷地有声道。“你说，在这种情况下，谁愿意担着巨大风险去燕京开辟疆土？就不怕被林总惦记上，一朝回到解放前？”

“这是你自己想法，还是整个新奥想法？”萧正听唐明这么一说，心中也是颇为林画音处境担忧。

“严格来说，是即将被派往燕京那群倒霉鬼想法。”唐明无奈道。“但认为很有道理，也觉得这是最接近真相分析。”

萧正微微一笑，语重心长拍了拍唐明肩膀，感慨道：“小明啊，不是当哥算。就冲你这份心思，将来也别想有什么大作为。”

“何解？”唐明也不生气，奇道。

“先不说经得起高风险，才能获得高利益。就说留在明珠，你觉得人人都能高枕无忧工作？可是记得，新奥平均每个星期都有两到三个员工被开除。按照这个频率，派往燕京分部一百骨干，还不够总部一年开。而一年时间，你确定派往分部骨干就能干出惊天动地大事儿？”

“最后，只听过员工被新奥开除。从没听说员工主动从新奥离职。”萧正慢悠悠说道，微微眯眼道。“另外，还想借用你曾经对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唐明问道。

“新奥福利和薪水，简直是他妈站在国际顶端水准！谁舍得走？”萧正义正言辞说道。

唐明满面错愕，遂又替自己辩解道：“刚才那番话，其实是小姨担忧。就像你说，这种小保安，林总肯定不会放在眼里，也难堪大用。”

“那就好好干活吧。没事别瞎操心。也不要在保安部散播谣言。公司风气就是被你们这种八婆给带坏。要能把八卦时间放在工作上，位子早就是你了。”萧正居高临下说道，领导派头十足。

唐明表情微变，点了第三根烟问道：“要是林总把你派去燕京分部了呢？”

“把派去？”萧正眉头一挑，猛地一拍桌子道。“那就跟林画音拼了！”

……

正如唐明所说，新奥最近简直是人心惶惶，军心涣散。名单一天不下，那些极有可能被派去燕京分部员工都不可能安心干活。而就算没什么能力去开辟疆土员工，譬如唐明这类货色，也兀自杞人忧天，寝食难安。

连下面人都承受着如此巨大压力，萧正完全可以想象林画音在挑选这份名单时候，该多么慎重。

谁有能力去？谁去了会认真干活，而不是怨天尤人？谁又能为新奥带来利益，在燕京打开局面？

这一切都是林画音需要反复推敲思考，同样是身为新奥大波ss林画音必须正面解决问题。

午餐时候，萧正忍不住悄悄乘电梯上了88层，想慰问一下被一道道难题所困扰林画音。

咚咚。

萧正很有礼节敲响了办公室大门。片刻之后，门内传出林画音十分平淡声音。

“进来。”

咔嚓。

萧正推门而入，刚要板着脸催促林画音下楼吃饭。却现一身冰冷工作装林画音正埋着头，一脸专注用一个小型电磁炉煮粥。

很有营养黑米粥。

萧正当时就惊呆了，连房门也忘了合上。

“你在做什么？”萧正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不可思议道。“这里可是总裁办公室。你居然在里面煮粥？会不会太不拘小节了？”

“有什么问题？”林画音也没回头，只是慢条斯理搅拌着砂锅，淡淡道。“既然上来了，就来喝一碗吧。在粥里放了两只鲍鱼。很补。”

砰！

萧正立马关上了房门，搓着手，一脸振奋道：“有咸菜吗？泡菜，酱菜都可以。鲍鱼粥配小菜，绝对是人间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