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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合欢宫记事第二部将君令(H)

乔云飞悄然叹息,心中五味陈杂。昔日不知世情的帝王如今益发老练,朝堂後宫各有手段,处事不知干练了多少倍,对他亦呵护备至,他总是在不经意间,让乔云飞感受到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赤子般深深的依恋和对分离的恐惧,时而如顽童般耍赖讨好无所不用其极,时而又邪恶放肆地强迫他……孽缘,总之是孽缘。

随著侍卫引领,来到那安宁清净、位置隐蔽的宅邸中,乔云飞不由眼前一亮。外墙大门看去,整个宅邸平平无奇,只是入得低调的如意门脸儿,一道翠绿宝玉镶成的蛟龙盘凤镶嵌在影壁墙上,一旁一座小巧的假山、水声潺潺。

转过影壁墙,不算太大的庭院中莳花置石,庭院方阔,尺度合宜,两株大海棠左右立在正堂门口;西侧面儿一个鎏金大鱼缸,其中彩鱼嬉戏成趣。转入垂花月亮门,树藤盘绕、郁郁葱葱,难得的是其意自然,其景雅致而不奢张,静谧安宁,乃至屋中摆设无不精致,且再再都是男式男用,十分周到缜密。

乔云飞匆匆到院中转了一转,到底挂心严慈,换了身儿衣裳又坐了马车,赶往将军府。

将军府自是高堂阔院、广梁金柱,只是乔云飞近乡情怯,想起数十年来给爹娘带来的麻烦和苦楚,不由得先自红了眼眶。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强自忍著这股悸动和情怯,一步步走向府内。

乔氏夫妇已是得了熙帝派人暗中送来的信儿,数年未见独子,早已是齐齐等候在堂中,更派了管家、小厮们,三番几次地在门前打探。忽见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停在门前,一位清俊如儒子的男人下得车来,慢慢走过来,早激动得一呼啦上前躬身问候,又派人进去通传,倒是忙得手忙脚乱。

乔云飞再也忍不住,匆匆几步奔入府中,远远走到大堂正厅之前,只见父母两人果然俱是焦急神色,就连一向自重身份、端著神色的父亲,也是难掩激动之情。他不由得深感内疚,几步迈入堂中,铿地一声,跪了下来。

“儿子……儿子不孝,儿子回来了。”

……

(7鲜币)77 定风波(十四-上)

且说乔家二老与儿子厮见得过,各种别离相诉相询自不必多说。等到三人坐定,终於缓过神来慢慢唠些家常,乔云飞见一直神色不定的双亲,终於是开口问了那事。

“这些日子以来……”乔母满面迟疑,眼神闪烁不定,仍是借著拉家常之时,先开了口:“我儿住在哪里?”

乔父也忙忙端正了耳朵,竖著等他答话。

乔云飞抿嘴、垂头,抬起来时面上淡淡带点红晕:“儿子这几日……留宿东宫学海殿……因著不得闲,无法前来拜见您们,是儿子不孝。”

二老只觉头中一晕,虽则这几年离都、回都、住在府中来来回回,心中都对此事若有所觉,只如今真真从独子口中听闻,俱然都是一震。

乔母回过神来,想起昔日唯一一次入宫面见还是若妃的儿子时的情景,以及千方百计托著儿子昔日同僚、都尉周诚孝帮儿子逃脱的事情,以及匆匆离都的逃亡……知子莫若母,顿时潸然泪下:“苦了我儿了……都是我们拖累你……”

乔父也捻著长须垂泪道:“冤孽、冤孽……”

乔云飞见之更觉羞愧难当,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诉说如今他和李熙的状况,只得安慰道:“爹、娘,请勿如此伤心,儿子如今并未多受委屈……”说到此处脸已红了,看著抬头望著自己的二老,憋了半晌,少不得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