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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淫欲飞飞

王莉于是把流产的事说给了医生。医生很吃惊,说,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应当瞒着父母,应当都告诉他们,不然你会吃亏的。王莉没有说话,低着头不吭声。医生把王莉的后妈喊到跟前,给她说明了小女孩晕的原因,并叮嘱她要让孩子多休息,注意别着凉;然后开了些药物让她们回家。

王莉和后妈一起回家,在路上,后妈软硬兼施地让她说出和柳宗民的风流韵事。王莉这次没敢隐瞒,竹筒倒豆般都说给了她听。后妈听了不仅没有生气,还露出些让人不易觉察的狡黠笑意。王莉的后妈确实不是什么好鸟,以前和前夫在一起过日子,就死口不讲理,经常打骂年迈的公婆,嘴肯吃还不想干活。有了一双儿女本应当好好地过日子,好吃懒做的她竟为了几个小钱与本村的一个老光棍好了起来。俗说纸包不住火,墙抹百把还会透风;因此,她所做的好事不久就被传的满城风雨。丈夫知道后,把她狠打了一顿,然后与她离了婚。但她一直很困惑,以前丈夫是非常惧怕她的,就是她打了婆婆,丈夫也没敢拿她怎样,为什么这次只是和一个老光棍上了几次床就让丈夫疯成那样子。后来无论她怎样求丈夫,都没有得到原谅,两个人终于分手。一双儿女没让她带走,留给了对方,自己空手回了娘家,再后来嫁给了王莉的爸爸。古语说,狼走千里要吃肉,狗走千里还吃屎。同样,王莉的后妈依然改不了好吃懒做的秉性。来到这个新家,她总结以前的经验——好吃懒做、打老骂少男人是能容忍的,和别人相好男人是不能容忍的。因此,她力所能及地保留了前者,摈弃了后者;终于风平浪静地混到了今天。

来到家,王莉的后妈并没有把事情告诉丈夫,而且还反复地叮嘱王莉别对爸爸讲,并吓唬她说,你爸爸知道这件事会打死你的。王莉答应了后妈的要求,只在床上休息,什么也不多说。后妈这次还好,经常给她煮鸡蛋补养身体,并什么活也不让她干。

待王莉身体稍有恢复,她后妈就撒谎说娘家有事让她去帮忙,实际上她背着家人独自去了城里,临行前她向王莉打听了柳宗民家的住址。

十九再说张亚丽走了以后,柳宗勤一点也得不到她的音信。抓耳挠腮之余只能一声叹息。其实张亚丽也没有走远,她去了安徽宿州。在宿州她租了一套房子,并请了一位保姆。她并不是想让保姆来照顾自己,而是怕自己怀孕期间万一有个特殊情况,也能有个人帮着招呼一下。张亚丽从小有些娇生惯养,再加上她是独生子女,所以性格脾气多少有些古怪。按正常人思维,她爱柳宗勤但不应当怀孕,即使无意中怀孕了也不应当保留孩子。一个女孩子,没有男朋友,更没有丈夫,生了孩子别人会怎么说。人家会说大人不正经,会说孩子是个野种,会连大人和孩子都看不起。而张亚丽就不管这些,她自己认准的事情,谁说了也没有用,她会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走,即使那个方向是一条死路,她都会一往无前、义无返顾,直到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张亚丽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按时间算再用一个月就该生了。她聘的保姆是一位有生孩子经验的老年妇女,聘用的时候她自我介绍说有四十六岁,并反复地强调农村人出力干活、风吹日晒显得苍老。其实无论她怎样掩盖,前后左右看都像五十多岁的人。好在张亚丽并不计较这些,她只想找个伴陪自己一下,不需要对方干多重的活,所以年纪大点也就无所谓了。

张亚丽每个月都要到医院检查一次,她不去小医院,她去宿州最大的医院,她觉得大医院要保险些。宿州是个地级城市,人口四十多万,最大的医院叫市立医院,规模也不算小,医疗技术也过得去。她每次检查医生都说没有问题,要她放宽心,适当地锻炼,多吃些高蛋白,低脂肪的食物,并要求她适当地加食水果、蔬菜、纤维类食物等。保姆也告诉她,生孩子并不是多大不了的事,现在都兴在医院里生,以前都是在家里生,也没见几家出什么大事。经过医生和保姆的劝说,张亚丽也就不再害怕。

时光荏苒,光阴如梭。转眼间十月怀胎已满,张亚丽已感觉小东西在她肚子里憋的整天拳打脚踢,似乎在抗议对他(她)幽闭的不满。她也想让小东西赶快出来,那样好能陪伴她,陪伴她在这毫无指望的岁月里慢度。

医生最后一次检查告诉她,一切正常,只是小孩在正常范围内偏大,建议她进行剖腹产,那样要生产的顺当些。张亚丽一听说要在肚子上划一刀,马上吓的脸都要发青,并立即明确地告诉医生要自己生,同时强调自己臀围大,盆腔宽,生孩子肯定不会太难。

一天下午,张亚丽感觉自己小腹疼的很,并老有水样东西从下身流出来,垫上的卫生纸要不了多久就得换。她问保姆是什么原因,保姆听后慌忙说破水了,让她赶快去医院。两个人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日常用具,出门打的奔医院而去。

在医院妇产科里,医生检查后说很快就要生了,要她先在病房观察等候,待到宫颈口开到一定时候才能进产房。

张亚丽睡在病房里,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上方的楼板。她突然坐了起来,掏出钱让保姆给她到外面买笔和稿纸,她好像很急,催促着保姆尽量快点。保姆不敢怠慢,很快买来交给了她。她先写个电话号码,并写上“柳宗勤”三个字。然后写了一封短信,叠好交给了保姆,同时叮嘱她如果自己出了意外,就立即拨她写的电话号码,找一个叫柳宗勤的人,告诉他地址让他快点来就行了。保姆小心地把信件装好,并同时埋怨她老说不吉利的话。保姆讲,现如今医疗技术发达,又在大医院生孩子,哪有出问题的,你放一百个心好了。

张亚丽笑了笑没有说话。

半夜时分,张亚丽的宫缩一阵紧似一阵,疼的她汗珠不时地滴落在地。经过医生检查,发现她的宫颈口已经开好。于是在医生的帮助下把她架到了产房的产床上。产床是专为产妇生产设计的,两边有扶手,产妇可以紧紧地抓住咬着牙用力,床两边有放腿的支架,把腿叉开放在两个支架上,整个**敞开在助产士的面前,便于操作。

因为张亚丽死活不愿意剖腹产,医生于是给她点滴了催生素,催生素虽然可以帮助产妇宫缩,但它也有一定的副作用,那就是点滴快了可能会造成宫缩太强,强很了就可能造成或者产道撕裂,那样后果有时很严重。

张亚丽开始一阵紧似一阵的宫缩,保姆抱着她的头部在不1 6 k小说网.手机站wap.16 k.cn停地安慰着她。医生在旁边指导着她适当地用力,助产士已经准备好头部吸盘,打算适当的时候吸住小孩的头部帮助拉出来。吸盘也没有什么复杂的,就是一个负压工具,可以吸住小孩头部,慢慢用力往外拉。拉狠了有可能拉伤孩子,轻了起不到应有的作用,所以助产士的经验很重要。

张亚丽生产的应当还算顺利,宫缩没有停止,产道也没有撕裂现象。医生和助产士显得很轻松,没有一点紧张的现象。正在她们都认为没有问题的时候,张亚丽却突然出现呼吸困难、嘴唇发绀。紧接着出现咳嗽、吐粉红色泡沫痰。医生急忙测她的心率和血压,发现她心率很快、血压急速下降。在刚给她接上氧气的时候,只听见她一声尖叫过后,心跳呼吸骤然停止。

医生们慌忙给她抗休克处理,同时进行强心和兴奋呼吸,大量的激素和其它药物瞬间进入了她的体内。可无论采取怎样的措施,张亚丽的生命都没有复苏的迹象。医生们经过紧急讨论,决定马上剖腹取出孩子。医生向保姆征求意见,保姆解释了自己的身份,并建议说最好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再等已经来不及了,为了保住孩子,医生们切开了张亚丽的小腹,很快取出了小孩。孩子刚出来时脸色已经变青,嘴里有好多黏液。助产士迅速用吸痰器吸去黏液,并倒提起孩子的两腿,照屁股上打了两巴掌,孩子才“哇”地哭出声来。小东西胖胖的,是个女孩,紧闭着双眼,刚出生就永远地失去了妈妈。

好多医生都围了过来,院长也来了,经过会诊,最后基本确定是“羊水栓塞”造成死亡的,下一步还需要化验室化验来确定。

生命有的时候让人感觉就是这样脆弱,刚刚还鲜活鲜活的,顷刻间就灰飞烟灭。好在张亚丽的去世,同时迎来了另一个生命的诞生。如同安徒生写过的一篇《the bird phoenix》,原意是不死鸟,在中国被译作凤凰(确切的说有区别,但不宜细分,姑且就笼统的叫了)。那是一个传说中的神鸟,代表生命无止境的轮回,相传任何时候世界上都只有独一无二的一只,每500年就会收集香木**,复从灰堆中获得新生。具体的是这样说的,伊甸园里有棵智慧树,树的附近,长了一丛玫瑰花。每当花丛间绽放出第一朵玫瑰时,一只美丽的鸟也随着花瓣的开启而诞生于花间。这只鸟飞翔的姿态宛若漂浮在空中的纱绸般轻盈,歌声清亮甜美、羽毛五彩灿烂。这只美丽的鸟就筑巢于美丽的花丛间。亚当和夏娃因偷吃禁果,神下令放逐他们。天使挥舞着带着熊熊火焰的剑将他们驱逐出极乐园。

天使的剑在空中舞动,火星四散飞溅,花丛间的鸟巢着了火,美丽的鸟烧死在火焰中。花丛被烧得化成灰烬,在暗红的火焰里,隐约看到几枚鸟卵,在炙热的火焰催化下,其中一枚现出裂痕。终于,另外一只美丽的鸟破壳而出,由火焰中诞生,振翅飞向天空!这就是浴火而生的不死鸟!

别处还流传着不死鸟的故事。

据说,它筑巢在阿拉伯,每一世纪末,他就引火焚巢,将自己烧死在巢中。但,另一只不死鸟总会由火焰中诞生,尾翼拖着灿烂的光芒,飞向天际。斑斓的五彩羽毛和天籁的歌声亘古不变。其实,不死鸟的传说和中国的凤凰传说没有多大的区别。在《封神传说》中,凤凰更是高贵、典雅、高傲的象征。能和象征着统治的龙分庭抗礼,而毫不逊色。传说中,凤凰从火中诞生,它的生命是永恒的,又具有周期性的,每500年凤凰就会**一次。**前,它会华美而孤单的站在火焰里,唱一首优美的挽歌,用翅膀扇动火苗把自己化为灰烬,然后从灰烬中飞旋而出,获得崭新的重生。这个场面如同基督复活一样,所以凤凰也常被人们喻为基督的化身。

这所有的故事大概就是凤凰涅磐吧,小女孩的诞生也可以看成张亚丽的涅磐。一个生命逝去了,另一个生命又诞生了,能看成是一个轮回吗?其实这种轮回实在让人悲哀,有几人愿意和忍心让它发生啊!

保姆很快拨通了柳宗勤的电话,告诉他有个叫张亚丽的让他尽快去宿州市立医院妇产科。保姆没有告诉他张亚丽已经死亡,只是说让他快点来。柳宗勤当时正睡觉,听了电话慌忙穿上衣服准备出门。妻子马淑敏问他什么事,他说张亚丽有消息了,听说在宿州,他马上去看看。马淑敏说天亮再去吧,晚上也不安全。

柳宗勤没有同意,他想大概张亚丽要生了,想让他过去陪伴她吧!

柳宗勤出了门,快速走到马路上,见了出租车就招手,连停两辆车子一听说要到宿州都不愿意去。离宿州虽然不远,但那是外省,又是晚上,再加上宿州在外名声不是太好,所以司机不愿意冒那个风险。后来终于有一辆车子愿意去,但要求比平时多加一百元钱。柳宗勤这个时候已经不再计较钱的多少,虽然明知道司机在宰他,也得忍痛出这个血,更何况要见的人是自己日夜牵肠挂肚的人。

徐州到宿州需要通过一条206国道,很顺畅,150里路程,一个小时就到了。市立医院在城市的南关,当地人也叫它南关医院。这个医院虽然在当地是最大的,外表和内里却显得破破烂烂,这也许就是安徽的特点吧。医院的院子里栽满了法桐树,有些遮天蔽日的感觉。夜里天空曾飘起一阵小雨,湿润的空气里,雨水更显得清新,沐浴在雨里的心灵,颇有“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的清灵。远处的高楼,近旁的回廊院道,匆匆的夜行人,休憩的车辆,在细雨的润泽下,别样的清新明净,但却给人一种“秋风秋雨愁煞人”的黛玉的悲伤?花园里的红花绿草,让人想起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的诗句。柳宗勤的心,在这美好的夜色里,却无端的郁闷起来。一阵微风,几点小雨坠下,霎时间,演变成薄薄的雨幕,天地间挂起了晶亮的水帘。这嘈杂的小雨,竟把他隔在了一种山洞孤岛般离世的情境之中。

柳宗勤走进妇产科护士办公室,问有没有一位叫张亚丽的产妇。一位年龄大的女护士问他和张亚丽什么关系。他突然有些语塞,是啊!自己和她是什么关系?怎样说才最合适呢。他想,如果说是她丈夫,有可能会露馅,如果说是亲戚,守着医生护士,怎样照顾她的衣食起居。于是他轻轻地说,我是她哥哥。医生又问,是她亲哥哥吗?他说,不是,但我是她目前唯一的亲人。医生狐疑地看了他一会说,她没有别的亲人了吗?柳宗勤有些纳闷,这个医生怎么这样婆婆妈妈的,罗嗦的有些让人心烦。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说,是的。医生说,你先等一下。医生说完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对他说,你稍等一下,我们院长马上就到。

不一会,来了好多人,把柳宗勤团团地围住。经过医生的介绍,他才知道来的人里有院长、保卫科长、办公室主任和政工科长等一拨人。保卫科长先发话,把张亚丽死亡的情况大概地说了一下。柳宗勤听到张亚丽已经死亡,骤然间大脑变成了一片空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他怎么也不敢想象,两个人从此天涯孤旅。那个毕竟是他答应照料的女孩,也是他心里一直爱着而不能说出的女孩。如今阴阳相隔,何处再话衷肠。

柳宗勤随着众人来到太平间,看到一张床上被白色的被子蒙着的人,他明白,那个人一定是张亚丽。他快步走过去,轻轻地揭开厚厚的被子。那是一张他很熟悉而又看似陌生的脸。往事悠悠,多少记忆犹如昨天依然历历在目,怎么转眼间就一切都不见了呢?曾记得张亚丽无奈地离他而去的时候。那天的阳光出奇的好,一扫几日的阴霾,张亚丽的笑容也如那阳光一般灿烂,像新鲜出炉的金色面包。他对她说,你柔弱的外表下是强硬的灵魂,强硬的灵魂后面却是脆弱,还是别走了。在那之前他曾无数次设想张亚丽离他而去的场景,她一定会哭成泪人,也许如怨妇凄惨,也许比六月飘雪还要回肠。最后应该会突然折回吧。但时光像一个万花筒收容了他所有的筹码和希望,他眼睁睁看着她在红尘中旋转盘桓幻化出各种靡丽的图案,最后随之一同消失,消失在风晨雨夕中。他今天第一次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整个胸口被人掏空了,他低着头就能看见风叫嚣着穿过没有玻璃的窗户。他被它们狠狠地嘲笑。他想他是陷入了一种苍茫的悲哀,只是悲哀吗?

医生告诉他,张亚丽经过抽血化验,被定性为羊水栓塞死亡。医生同时强调,羊水栓塞发病迅猛,常来不及抢救与检查患者就已经死亡,这种病发病率虽然很低,但死亡率却很高。多数病例在发病时常出现寒战、烦躁不安、咳嗽、气急、发绀、呕吐等症。暴发型为前驱症状之后,很快出现呼吸困难、发绀。急性肺水肿时有咳嗽、吐粉红色泡沫痰、心率快、血压下降甚至消失。少数病例仅尖叫一声后,心跳呼吸骤停而死亡。柳宗勤糊里糊涂地听完,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但他觉得,人都没了,还说那些有什么用呢!

当保姆抱着可怜的孩子让他看时,他又一次泪眼朦胧。小东西刚刚出生,就失去了亲爱的妈妈,以后的路,还有几人能真心地搀扶着她走呢!

至于对张亚丽的后事料理还需要和医院协商。柳宗勤没有精力也没有兴趣和医院纠缠,他想人没了,怎样做都失去了意义,即使是医疗事故,告赢了又能怎么着呢?没有人,钱又算什么呢?

保姆把张亚丽的信交给了柳宗勤。他打开后,看到一行行娟秀熟悉的文字,含泪读起来。

宗勤:你好!

本来不想给你写这封信的,但人家说女人生孩子等于过一道鬼门关,所以,我还是写了,以防不测。我想,假如我出了问题,请你想办法把孩子抚养长大,送人也可以,但一定要送个好的人家。你是我今生唯一爱着的男人,虽然没能得到你,但你能送我一个孩子,使我的生命得到延续,就已经足够了。

还有,我如果真的过不了这一关,请你每年清明节带着孩子到我坟前坐一坐,我想看看你和孩子,我真的想你们,这个世界上,我的亲人也只有你们。

到时麻烦你把我葬在爸爸妈妈身边吧!其实我真的想永远在你的身边。今生今世,你是我唯一爱着的男人,对于其他人,我已经无法动情,实在干扰了你的生活,在此说声对不起!

亚丽即日柳宗勤捧着短信,泪如雨下。

二十王莉的后妈来到城里,按着王莉提供的信息东打听西打听终于打听到柳宗民家的住址。来到柳家门前,她轻轻地敲了两下门。过来开门的是柳宗民的岳母刘正兰,老人家打开门一看是位自己不认识的中年妇女,此妇女上身穿着白色的“的确凉”衬衣,外面罩了个大翻领蓝褂,袖子卷了两圈,里面的衬衣袖子卷了一圈,成两滴水状,手腕上戴了块廉价的电子表,表带和外壳一眼就看出是塑料做的,虽然多少泛出些蓝光,但那蓝光显得灰暗没一点光泽,和金属泛出的蓝光是绝对不一样的。她下身穿着土泥色裤子,早已洗的有些泛白,前面的裤门是拉链的,大概是因为拉链坏了改钉了两颗纽扣,也许是手艺不好也许是根本就不适合钉纽扣,给人的感觉是看起来别扭。脚上的红色人造革鞋子虽然很亮丽,但和衣服配一起看起来很不协调,总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刘正兰客气而面带微笑地问,您找谁?

王莉的后妈慌忙说,我想找柳宗民,我是他家保姆的妈妈,今天进城办事顺便过来看看,如果实在忙我就在这里帮几天,等莉莉身体好了就过来。

刘正兰听后慌忙招呼她进来坐下,并热情地给她倒了一杯茶客气地说,您先喝茶,宗民一会就下班回来。

王莉的后妈环视了客厅一周羡慕地说,还是城里好,你看多干净,我们家莉莉来这里真是进入了福地。

刘正兰从冰箱里拿出一袋蛋糕放到她面前说,妹子您饿了吧!先吃着,我这就做饭,他们也快来了,来了就吃。

王莉的后妈有些受宠若惊,慌忙半正经半笑脸地说,你老人家可不能这样称呼我,您这么大年纪我应当叫您大姨才对。

刘正兰说,反正都是个称呼,叫什么都是个记号,骡子大马大值钱,人大不值钱。

王莉的后妈说,大姨说的也是,不过您这么大年纪,打死我也不敢和你一个辈分,那样是折我的阳寿。

刘正兰说,你这做妈妈的调教的孩子和你一样懂道理,小莉莉在这里可勤快了,都夸她呢!

王莉的后妈边吃着蛋糕边说,还是人家城里的蛋糕好吃,我们农村的就难吃。

刘正兰说,我也在农村,这蛋糕就是我从农村带来的,现在农村也好了,只要有钱,哪里都能过好。

王莉的后妈说,大姨说的是,只要有钱,哪里都能过好!

正说着,马淑英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家里有个陌生人很是奇怪。王莉的后妈也看到了马淑英,慌忙站起来自我介绍。马淑英一向对人冷淡,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先是点了一下头,大概觉得不是太妥,于是勉强说了一句,您坐。说完就去卫生间洗脸描眉,那是她每天回到家的必修功课。

王莉的后妈坐在椅子上有些深也不是浅也不是的味道,大概是她感觉出女主人对她太冷淡,因此有些不自在。其实那马淑英就是那样一种人,连她妈来家里她也没有亲热地打招呼。她在学校里就是出名的冷美人,在工厂打工的时候,好多男孩子追求她,她都冷若冰霜,理也不理。只是柳宗民这小子是天生的玩女人高手,软磨赖缠,软硬兼施,终于在听房的夜里把她搞定。

女孩就是那样,一旦贞操失在你手,她大多就会对你俯首称臣。马淑英从卫生间出来直接进了居室,出来时换了一身服装,上身穿着蓝色牛仔褂,紧身但并不显得短小。下身穿一条紫色西裤,把不大却很浑圆的臀部衬托的像两颗贴在一起的红樱桃,饱满而不显得臃肿。马淑英看到王莉的后妈还在干吃鸡蛋糕,噎的脖子一伸一伸的。于是不动声色地去厨房倒了一杯水端到她面前说,喝点水,别噎着。王莉的后妈正吃的津津有味,听到这话多少觉得有些尴尬。但抬头看到已经换了新装的马淑英,惊的张着嘴好大会才说,妹子可真漂亮。

大凡女人都高兴别人说自己漂亮,马淑英也不例外。她听到眼前的陌生女人说自己漂亮,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终究没能抑制住自己,略微的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玉米牙。让女人看了也会怜花惜玉。

柳宗民终于推门进来。当他看到一位陌生的女人坐在椅子上喝茶时慌忙上前打招呼。王莉的后妈刚介绍完自己是谁,柳宗民喜笑颜开的面容就立即变的猪肝一般,声音也有些颤抖。幸好他妻子在厨房帮老人做饭,没有看到他的窘相。

柳宗民小声地问,您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王莉的后妈说,这还要问我?你比谁都清楚,她爸爸本来要来的,我怕你们闹出了人命,被我硬按在家里。

柳宗民假装糊涂地问,究竟出了什么事?其实他问1 6 k小说网.电脑站www.16 k.cn这话的时候内心多少还存在一丝侥幸。

王莉的后妈稍提高点音量说,莉莉身体被你弄成那个样子,你还给我装糊涂不是?

柳宗民立即以极小的声音说,这别说了好吗?权作我求你了,过会我们单独谈。柳宗民讲完做贼似的看了看厨房。好在厨房的抽油烟机“嗡嗡”地响着。

王莉的后妈说,那好,吃过饭我们单独谈,到时候我走你也跟着下楼。

柳宗民的头鸡叨食似地说,行、行,听你的。

王莉的后妈看到柳宗民已是囊中之物,也就不再多说。

吃过午饭,王莉的后妈客气一番,就告别下楼回家。柳宗民也很识相,装着早已拿好的存折也找个理由跟着下楼。两个人顺着马路往前走了一会,在一拐弯处王莉的后妈停了下来。她没有说话,只懒洋洋傲慢地看着柳宗民。她想,我先不说,看你怎么说,想耍老娘我,你嫩!柳宗民心里有鬼,但搞不清眼前这个女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想,我什么也不说,看你个老妖婆怎样讲。王莉的后妈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一眨也不眨。柳宗民能够感觉到她在盯着他,但他装作看不见。他想,你个老妖婆准是想讹我两个钱,不然你就不来找我而去报案了。

王莉的后妈看他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冷冷地说,你最好识相点,别以为我不敢把你的丑事揭出来。

柳宗民不阴不阳地说,我能有什么丑事?说完翻了翻眼皮又立即合上。

王莉的后妈说,你行,你厉害,我不和你讲了,我去单位里找你领导,然后再到派出所报案。说完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柳宗民慌了,急忙追上去抓住她,急切切地说,别生气,别生气,你有什么要求就直说吧。

王莉的后妈也借坡下驴地停了下来。柳宗民想,乖乖,这女人也够厉害的,俗说打九九别打加一,看她怎么说,就依了她吧。

王莉的后妈斜眼看着他说,你把我女儿害成那样子,现在还住在医院里不能下床,你说怎么办吧!

柳宗民说,其实我也不怕你报案,你要知道和十四岁以上的做那事就不属于犯罪,并且男女那些事也不能愿哪一个人,应当双方都有责任。

王莉的后妈说,我现在也不管究竟愿谁,给孩子看病的钱你总该出吧!

柳宗民想,今天不出血看起来是不行了。于是问她,想要多少钱,直说吧!

王莉的后妈狡黠地一笑说,我不能昧着良心讹人,你领家过日子也不容易,就拿一万吧!

柳宗民听完吓了一跳,带着三分哭腔七分心燥地说,你杀了我也弄不到那么多钱。

王莉的后妈说,那你说出多少?

柳宗民说,我只能给你一千,要不你让王莉来这里治疗。

王莉的后妈说,你拿我当小孩哄,那点钱可够我来回路费?

柳宗民说,我都想给你十万,可我没有。

王莉的后妈说,你害我家闺女的时候怪有种,现在一让你掏钱就装孬种了是不是?

柳宗民说,说人别揭短,打人别打脸,我只是怕丢人才答应给你钱,真的撕破了脸,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王莉的后妈想,这小子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我来是想弄几个钱花花,不是来逼他上凉山的。于是大声变小声和善地说,我说大兄弟,你自己捅破的天应当自己补,我也不难为你,你出五千吧!

柳宗民想,这娘们也真傻逼,一下就给我去了一半,我得再往下勒一勒。于是抬头看着她说,说实话,给你钱我也是偷拿家里的存折,回去还不知道怎样交代。你再狠也得给我留条活路,给你一千五可以了吧!

王莉的后妈说,大姐我也知道你的难处,可孩子还住在医院里,千把块钱就像胳膊肘子的汗,一出溜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