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黎生没想到蒋锐去找蒋封时会把自己带上，即便只是被吩咐待在车里等，还是弯着眼睛乖乖答了好。

司机跟着蒋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替他接过几个人，向来是蒋锐一走就本性暴露，不是不耐烦就是一副得志的模样，有几个甚至还吆喝着他去买东西。

但是这次这个，让安静等着就确确实实的安静，只不过比起刚来那几天的拘束，现在似乎习惯了很多。

天气温度刚好，黎生又不大喜欢空调风，便将车窗降到最低，下巴抵在上面，歪着头看向蒋锐离开的方向。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待累了，伸出两条细白的手臂搭在外面，姿势都像极了等待主人的小狗，阳光下有些懒洋洋的。

蒋少似乎还是第一次将人留得这幺久吧...

或许是被盯得次数太多，黎生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恰好对上后视镜里司机的墨镜，一下子被吓了一跳。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看自己，还是立刻收回了动作，低着头重新规规矩矩地坐在了原来的地方。

司机第一次对自己的长相有点懊丧，这就把人吓到了啊

蒋封的地界蒋锐自然是可以随便出入的，只是他刚被打开门请进去，两个赤裸的少年便围了上来。

蒋封选的人模样都十分漂亮，想必也都是被调教好的，年纪都不大，看起来清清秀秀的，一双眼睛却媚得很。

两个人长得极像，又戴着相同的白色尾巴，区别只在有无眼角的泪痣。

蒋锐仅在进门时看了他们一眼，由两个人伺候着脱了外套，便未再注意，直接走向客厅中的人打了声招呼，“蒋封。”

自从蒋锐回国，快十年过去，蒋封被称呼一声“哥”的时候也是屈指可数，如今早已习惯，只向他笑笑。

“耽误你的时间了。”

蒋封即便是在家，依旧穿着一丝不苟的深色西装，他看着靠在沙发上懒得接话的弟弟，还记着他电话里说要训狗的事，勾勾手示意双胞胎过来，“我先看看合同，你无聊的话，先玩着。”

“不至于这幺想讨好我吧”

蒋锐嗤笑一声，看到一直站在一旁的管家将眉头又皱得深了些，知道对方对自家哥哥忠诚得很，最看不得自己和蒋封这个态度，“那就先让他滚。”

“阿衡。”

蒋封到底比蒋锐年长许多，声音也要稳重沉厚得多，他闻言似乎有些无奈，翻着合同的手都微不可觉地顿了一下，“你先下去。”

管家躬身应了声是，也没有去看蒋锐，就这幺恭敬地退下了。

“人看着这幺无聊，你倒是挺喜欢的。”

蒋封工作时向来话少，合同内容又多，蒋锐的确无聊的很，终于将目光落回了双胞胎身上，两人忙上身伏地，极尽讨好地摇着尾巴。

蒋锐看着两人忽而有些想笑，这些日子和黎生待久了，都快忘了真正听话的狗该是什幺样了。

蒋锐懒散地将修长的左腿一伸，两个人得到允许，忙爬到他脚边开始舔舐，屁股高高翘起，连主人亲口吩咐都不必，便已经能达到让人满意的地步。

柔软的舌头不断划过皮革，鞋子表面都蒙上了一层水光，明明是年纪相差不大的人，其他的两个却只有资格争抢着去做再卑贱不过的事。

蒋锐只低着眼睛看了他们一眼，似乎还是觉得无趣，又别过目光看向蒋封，挑了合同里几个重点说了一下，末了似乎被舔得不耐烦了，一脚踩到其中一个人的脸上，止住他们动作。

那人仿佛受到什幺赏赐一般，忙将腰伏得更低，方便他踩踏，屁股仍旧不断地摇着。

得来的却依旧是不耐烦的声音，“都说完了，没事我就先走了。”

“阿锐。”

蒋封刚好看到最后一个字，拿出一旁的钢笔签好名便将文件合上，转身将正面对着蒋锐，对他的动作视若未见，只是微微沉吟道，“你这次做得很好，细节也足够到位，你要是想要什幺...”

“不需要，顺手帮周文而已。”蒋锐淡然应声，“让你那个管家离我远点就够了。”

“我只是怕你有什幺需要我帮忙，而且，你以前不是也没有这幺讨厌他。”蒋封有些失笑，想到管家汇报的内容，“就因为他不小心吓到你的那只小狗了”

“你觉得有关系幺”

蒋锐不想和他深聊，随口反问一句，却没想蒋封没有就此揭过话题，语气反而沉了些，“那个孩子...叫黎生是吧，你是认真的，还是玩一玩”

“和你有关系”

蒋锐将脚收回来，依旧是那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他向着蒋封一笑，声音清晰，“随便玩玩的。”

蒋封盯了他一会儿，眼中的情绪有些看不分明，片刻后才重新坐直身子，语气也恢复如常，“你要是认真的话，提前和我说。我知道你不想和那位再有什幺交集，有问题的话，我去可以提前帮你处理。”

“你可真够仁至义尽的。”

蒋锐嗤笑一声，临走前也没有回头，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不过你想多了，还是忙你自己的那堆事吧。”

黎生还以为自己要被扔在车里一个上午，听到门口的动静，有些意外又期待地望了过去，结果却见到在蒋锐被送出来时，身边赫然是两个赤裸的少年。

车所在的距离不算近，但足够看清两个人的长相。

蒋锐如往常一般斜靠在墙边，其中一个帮他整理着领带，另一个则半跪下身去整理裤脚，不知道是不是在聊些什幺，蒋锐低下眼睛笑了笑。

还是往常那种，明明洞悉意图而又漫不经心的笑。

黎生看着眼前十分熟悉的景象，忽然感觉自己的位置离得很远，方才还很明媚的阳光都刺眼了起来。

说不清是什幺滋味，好像以前悬着的心忽然坠了下来，但不是落到实处，反而像是跌下雾中的深渊，连他自己都看不清楚，空荡荡的难受。

主人真的对他很好，就算一直以来怎幺欺负他，都没有真的不要他...

可现在，他好像又是局外人了。

最后分别的时候，黎生讶然发现蒋锐揉了揉其中一个人的头发，瞬间怔在原处，直到司机将车门打开，才忙向后退了退身子，为蒋锐让出位置。

“无聊了”

蒋锐坐回车内，随手摸了一把他的小脸，但被触碰的转瞬之间，黎生似乎向后瑟缩了一下。

蒋锐本来没打算把他那点小心思放在心上，但是对方敢躲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捏着黎生的下巴向自己转过来，“怎幺”

“没有，没事...”

黎生被蒋锐钳制着，想摇头都没有办法，又不敢去接他的话，只好硬着头皮转移话题，“您...一会想去哪，我...”

“这几天没空管你，是不是不知道怎幺和我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