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回到办公室，一直忍不住想笑，陶莹一脸困惑，好端端的你笑什么？发神经啊，抽风啊？

我骂她，滚。然后就把老板摔跤的事说了，她也忍不住惊问，真的，不会吧？

我信誓旦旦，不骗你。

她然后也扑哧笑了，又问我，老板不会专门给你来这个秋后算账吧？

我叹气回答，是啊，老板让我们接新任务。然后大致情况一说，她一声惨叫，不会吧？

我立即依一副高尚的语气教训她，别这样，打起精神，年纪轻轻就怕干活，你完了你。不干活就没人给单位钱，没钱就发不了工资，没工资我们就得饿肚子，饿肚子我们就得……

她立即道，好好，打住，打住……

我的车被人弄修车厂搞了快两个礼拜，一遍遍催，似乎还是离取车遥遥无期。燕子干脆说，破车，干脆别要了，当废铁扔了得了。

我数落她，说什么啊？告诉你，从小处说，办事方便，咱好歹也有车一族，这个扔了容易，你让我开什么去啊，开空气啊？从大处说叫积极相应国家节能减排政策，这是服从大局，你知道吗，你？

她只好叫饶，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见我愣愣的看她，道，不相信，真的。

我冷冷着，相信，太相信了，因为你啊，每次都是第一次。

情人节到了，办公室立即又乱作一团，可是那天陶莹竟然对着一条信息看着笑个不停，我问时，就念出来，情人节到了，你有男朋友吗？如果没有，请速来租一个吧，不要998元，不要668元，也不要388元，更不要188元，只需要38元，价格公道，量又足，便宜实惠，欢迎选购，预购从速，购完为止。

我听着纳闷的不行，这什么啊？当是卖货哩。

她笑着，38啊。

我说道，说你的吧？

她瞪我，滚。又道，和人家是对牛弹琴，和你是对驴子吹喇叭。

我倒，太狠了吧。

她却冷冷道，已经很客气了。

我又对她说，其实你连38元都可以省掉，我可以免费租给你啊。然后学着河北人方言的腔调，俺这个条件，基本没什么要求了，只要看的上俺，是个女的就中。

她又来一句，去死。

我带着燕子去买衣服，可是几个地方都挑拣的厉害，最后到一个店铺，看到对方正在和一个年纪稍大的营业员聊天，听见燕子问，一脸不耐烦地对着她翻了一下白眼，两千三百九十八！

说完转过头去，继续聊天。

燕子当场就开始瞪眼，我拉了她一下，低声说，走吧，换一家吧，反正地方多。

燕子挣扎着狠狠瞪我，我偏不。牛脾气上来了，凭什么啊？

于是，她一下子走到一件外套边停下来，那件外套真的很漂亮，然后她取下来仔细看。这时候，营业员过来了。她又爱不释手的打量一会，突然紧蹙眉头，就问，还有吗？能给我拿一件大一点的吗？

那个白眼营业员又翻了她一眼，没了！你没看见打折吗？有的话能卖这个价吗？再说了，你搞搞清楚，看清楚了再来行吗，这是给中学生准备的，你瞎凑什么热闹啊，这不添乱吗？

她立即瞪她，摆明了吵架的姿态，你再说一遍，顾客是上帝，你这仆人怎么当的啊？然后一把抓过那件衣服，你不让我试，我偏要试试。那件衣服至少比她小两个号，当然不合适，营业员眉毛也立起来了，斜着眼说了一句，穿不下，你试什么试？说着就从她手里抢那件衣服。

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顺手把衣服掉在地上，装没看见小踩了一脚，立即留下脚印，服务员眼睛都瞪直了，然后她没事人似地，转过去拿别的衣服。拿一件，顺便碰掉两件，再把叠着的衣服都打开，打开以后就扔在那儿不管，就这么折腾了半天，那营业员就跟在她后面收拾，她折腾完一遍就又来一遍，那个岁数大的看出来她不好惹，一直没说话。她看着那个白眼营业员胸前的号码说，噢，38。她当时就慌了，只敢小声嘀咕不敢大声说话了。燕子走到那个年纪大的人身边，请你去叫你们这个专卖的主管来。

她说，主管不在。

燕子又重复一遍，去叫你们这个专卖的主管来。这次请也没有了，完全命令的口气。

她还是不动，燕子就说，好，主管不在是不是，那去叫楼层经理，要是他也不在，也没关系，你就直接去叫服务部经理。我等10分钟，你叫不来人，我就直接去总经理办公室投诉你们俩。

5分钟，楼层经理来了。燕子指着38就是一顿怒斥，引来不少人围观，38还不服气，她什么都不买，还把东西都弄乱了。

经理一回头，你闭嘴。

那天我们在那里买的衣服打了七折。燕子走时还一脸正气的冲那经理嚷嚷，不是我稀罕这点便宜！就是给你们提个醒儿！生意没有这么做的！你们这么敷衍顾客，早晚有人去消协去报纸投诉……我拉着她袖子，好啦好啦走吧。

燕子大义凛然地出了商场，一出门就凑到我耳朵边上，唉，我还是最后一紧张嘴软了一下，太便宜这群王八蛋了。

我安慰她，行了行了已经很好了，再搞下去你就不怕人家来追杀你？

人固有一死！燕子豪气冲天。然后又对我说，你知道吧，就这样他们还有的赚，我一个同学就干这个的，没顾客也不闲着，把价格前全再加一个整数。

我说道，不会吧，太黑了吧。

她说道，你out了不是，现在顾客都这样，买东西都选贵的不选对的，觉得那够气派。

我装作理解，点点头，嗷了一声，心里却还是不理解，再看燕子，似乎不认识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