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经很相爱.”江澜含着泪水说出这句话。他们以前也很相爱啊？

如江澜所说，她不计较李博明的过去，因为她的过去更加刻骨，可是她想起了李博明昨夜在车子里对待江澜那种冷漠的表情，让她生生的打了个寒颤。她又想起了肖毅，想起了大雨中他呵护水灵离开时对自己冷漠的样子。心底涌上种久违的无力感，捉摸不定的，越来越多的浮上心头，让她不知道如何控制，很久过后，她才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变得冰冷冰冷。

下班的时候，她接到了李博明的电话，她说晚上要加班，不能和他起吃饭了。

李博明沉默了会说，“我是想和你说下江澜的事情。”

“我知道了，她来找过我了。”孙萌萌在电话里说得云淡风轻。

“她找你了？”

“是啊！”对面的事不知道她在接电话，拿着个富豪的八卦新闻转过身和孙萌萌调侃，孙萌萌笑着和她回应了几句，才笑嘻嘻的对李博明说：“是啊，和我说了你们以前的事情。”

电话另端的人呼吸有些有些厚重，再开口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你不介意吗？”

“不介意啊，怎么会呢”孙萌萌的指甲不知怎么就断了，她倒吸了口凉气。

前面同事的笑声再次传过来。李博明又听到了孙萌萌轻松快活的声音他沉默了会说：“那你先忙吧，我挂了。”

电话断掉，传来里面的忙音，孙萌萌捡起断掉的那小片指甲，紧紧的攥在了手心里。

第三十四章

和李博明交往以来，他从来没有整整两天没联系过她的时候，后天就是元旦了，以往的元旦虽然肖毅和妈妈都会有应酬，但是多晚都会聚到妈妈家里，起陪着奶奶过节。那天奶奶的精神会格外的好，另外还有好几个保姆围在那，屋子里满满的都是人，厨房锅里的炖品，从早到晚弥漫着香气。令人尊敬能干的母亲，慈爱的奶奶，贴心的丈夫远方公婆姐姐的问候..今年她也曾经有过计划，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是不是个人的节日早晚都要习惯？

孙萌萌理了理自己的短发，心里直在纠结，现在更多的却是怅然。

李博明因为自己打电话时的态度生气了？她早就知道李博明虽然不是大男子主义，但却是个很有脾气的人。他有他的底线，他有他的尊严，任何爱都不会是无条件的，她不是个不明事理，刁蛮任性的女人，可是她应该怎么做？

或许她是真的不是很在乎？可就算在乎又能怎么样？如果再热烈的感情，早晚都要冷却的天，那还不如来得更早点。

是不是不付出，就不会有失落，不要承诺，就不会满怀期待.

切顺其自然吧..

孙萌萌不想回家，其实住到李博明借给她的公寓里，她还是应该付房租给他.路上想了很多很多，再抬头，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走出了大厦那么远。

“萌萌.”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孙萌萌低着头看到脚尖处个硕长的影子投射在自己的前方。

“萌萌.”他又叫了声，她抬起头来皱眉。只这个表情肖毅只觉得股酸涩直冲鼻翼，他快步走了过来，想把她抱在怀里，可是手抬起来，慢慢的却停在了半空之中，慢慢的垂了下来..

“你怎么了？”她还是穿着那件她喜欢的米黄|色的大衣，可是之前他很少有机会看到她穿在身上，更多的时候，他看到的都是她换好睡衣在家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孙萌萌的鼻子冻得通红，连并眼圈也是红红的。

“没事的时候，我就来这里走走.”肖毅笑了，他有预感今天定可以遇到孙萌萌，没想到竟是真的。“前面有家饭店不错，起去吃饭吧.”他个人去过2次，靠着落地的窗子，正好可以看到街上的行人。

“我不饿，不吃了.”孙萌萌觉得肖毅这个时候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突然有些受不了，她突然想跑过去打他，狠狠的打他，或者口咬住他，狠狠的咬他。本来应该幸福的切，都被他亲手打碎了，她的表情语气还是平静的，只有心里巨浪翻滚。

走了几步，他已经大步超越了她，“萌萌，就要到元旦了..”在他们的习惯中，元旦，春节，清明节，中秋节，是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也是全家聚在起的日子。以往元旦的情形，这个时候也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如果明天孙萌萌执意不肯见他，他也没有办法，可是今天呢？

以往历历在目，不过是过了300多天，让他怎么能够接受？

“元旦和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希望我像以前那样无论多晚都会等着你和你起过节？”让她恼怒着对他说出这句话来，也难。

“萌萌，先吃饭吧，你说过的，无论怎样，我们也不会成为仇人.”

孙萌萌脚步滞，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到了饭店里，孙萌萌发现这里的条件还是很不错的，肖毅对生活向讲究品质，这里的品味很符合他的要求。

“最近公司还好吧？”

“贷款还清了债务，过了元旦或许会有笔德国的订单，熬过这段时间，慢慢就会好了。”

他不跟她客气，她喜欢吃的东西，都在他脑子里了，熟练的点了几个菜，看着对面的她，双手握着盛满热茶的杯子，用它焐手。长长的脖颈缩到毛衫的高领子里，连下巴也遮住了，短发盖主了额头，不仅显得张白皙的脸小得可爱，连眼睛也比之前看着更大了些，肖毅阵心疼，她比去年这个时候，瘦了很多。可是却比以前更加精神了，走在街上，注视她的人，并不仅仅只有他自己。

饭菜很快就端上来了，他给孙萌萌夹菜，细心的把上面的葱花，香菜还有肥肉块挑净后，放在孙萌萌的盘子里。

“我自己来吧.”

“嗯，好”

“我那套去年春节时新买的西装在哪了？”

“大概在小屋的床箱里吧，屋子变小了，东西放不下，你那些不爱穿的衣服都放在那儿了。”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

肖毅不知道孙萌萌和李博明之间的事情，他有他的骄傲，就算他对李博明再反感，他也不屑在孙萌萌面前说李博明的不好，那样会让他自己觉得太窝囊。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很多，这辈子只要不和孙萌萌成为仇人，他和她就算打折了骨头，也会依然连着筋，所以，他怎么能够放手？现在的孙萌萌已经不复当初，要想挽回只能以柔情浇灌。虽然艰难，但他早有准备，即便是她的身边有别的男人。

“爸妈说，想让咱们去澳洲过春节，那里的唐人街过年时也挺有气氛的，你要是同意，我这就找人办护照。”

孙萌萌抬起头，诧异的看着他，“我怎么可能去澳洲过年呢？”他怎么能和她这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来？

“只要你愿意，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咱们不过去，元宵节的时候，他们也会过来..”肖毅点燃了根烟，“我是实在不想让他们在跑回来趟了，他们年纪大，姐姐那也越来越离不开人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和他们说实话？早晚都得说，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况且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让他们知道，他们更不好受。”

“真要是那样，也没有办法，拖天，是天吧.爸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压根就没打算和父母汇报这件事。

孙萌萌叹了口气，无力的说：“我阻止不了你，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主动和他们提起，但是去澳洲是不可能的，春节的时候，我也不在新港。”

“不在新港，那你去哪？”和李博明起回家？去巍然家？或者个人去旅行？除了第二种，剩下的无论哪个他都接受不了。尤其是想到她在春节的时候个人孤孤单单去旅行的样子，他就会变得异常的难受，她几乎没有自己出过远门，每次旅行都是和他在起..她根本就不认路.

其实正如肖毅所想的那样，孙萌萌也并没有太肯定的计划。可是无论怎样，她个人应该不会呆在新港的。

“萌萌，你不能个人去旅行，春节时候的治安太乱了，是我不好..你是不是还恨我？”

孙萌萌盯着他的眼睛，怎么会不恨呢？她相信大部分的女人都想过这生最完美的结局就是生世和个自己相爱的人白头到老，如果可以，谁愿意这生身心再去奉献给第二个男人？那样的痛就好像是把曾经自己的血肉之躯打烂，揉碎，重新碾过后再次塑成个人。容貌依旧，可是究竟有多少还是从前的自己？

看似再洒脱的女人，表面上潇洒无畏，可是背地里的伤痕，绝不会因为人前洒脱口中的不屑与坚决而少上丝毫。

她诚实的点了点头，只是这时的恨和那时已经不同，她早就接受了。

“前两天我去看妈妈了，这么久以来，她都没怎么埋怨过我，可是这次她骂我了，而我竟然第次在她面前舒坦了。萌萌妈妈希望你能原谅我，她让我多关心你”

提到了妈妈，孙萌萌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那天她去看妈妈的时候，妈妈突然担心的和她说，肖毅已经知道错了，或许你应该试着原谅他，你看以前妈妈公司里的小张，男的犯了原则性的错误，但是舍不得和小张离婚，闹来闹去离婚了，过了才年，结果女的后悔想复婚，男的不肯答应，已经准备再婚了，不是之前的那个情人，却又认识了新的女人。有的时候男人真要是脱了缰，再套住可就难了..

这次妈妈又和肖毅说这些话，母女连心，孙萌萌能体会妈妈的心情，春节就要到了，妈妈定是想着自己可能是个人，心疼了.

在肖毅热切的注视下，孙萌萌拿起茶杯喝了口热茶幽幽的说，“我那天在医院看到她了..她看起来不怎么好..”

个‘她’字，两个人又同时沉默了，他当然知道那个‘她’代表的是谁。桌面上的气氛下子又冷却了下来。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他淡淡的说出这句话。孙萌萌吸了下鼻子，“我并不恨她，现在再见她的时候也能够很平静，只是我想不到的是，世界怎么会这么的小，能让我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遇到她。”

肖毅紧紧的盯着她，猜测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肖毅，我们的亲人迟早会接受我们离婚的事情，我们都没有必要刻意的隐瞒下去，尤其是妈妈..她已经很可怜了，我知道你直很尊敬她，也很关心她，可是如果可以，最近不要再去看她了..”

那种纠结，难以决断，难以割舍，理不清感情头绪的煎熬，让她自己个人受就好了..

他心底隐隐约约已经明白，孙萌萌对以前的事情，已经再慢慢的释怀，可是在这过程中，他竟让有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和忐忑。

孙萌萌真的想念母亲了，这个话题让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看着她眼角的泪痕，肖毅拿起桌子上的面巾纸，心疼的去替她擦眼泪，她侧过脸去，却还是被他捉住了手。

“萌萌，别哭了，我的心都要碎了”他的指腹温柔的在她的脸上滑过，她的心颤了下，连忙把头偏。

就是这么巧，此时此刻，几个正要走进包厢的人，有有双眼睛向他看过来，仅仅是瞥，孙萌萌已经感觉到了那眼中的怒意。可是下秒他的表情就已经恢复如常，浅笑着和另外的几个人寒暄，直到关上门彻底消失，再也没有看过她。

或许这就叫做因缘际会吧。她看到他的身旁站在个女人，不是柳晶，正巧笑嫣然的对着他笑。也许是客户，也许是同事.孙萌萌的心下子烦躁起来。

......................《婚久必昏》..........................

李博明和孙萌萌在过去的24小时中除了余光瞥见的幕，再也没有了任何的联系。

中午的时候，她接到了社里的通知，让她去郊区的温泉度假村去采访个之前约好的体育明星，这本来是另外个同事的工作，那人临时家里有事，孙萌萌被安排做了替补。

想起那次采访已故去的周夫人的经历，她心中感叹，个人心中埋着那么多年的个秘密，最后在临死的时候坦然的告诉世人，离去时也算得上是安心吧。

只是她有时会想，那个和周夫人有过暧昧的男人，在看到自己替周夫人写的那篇文章时，会有怎样的想法，而这些年他与周夫人之间到底还会有怎样的交集。

她有时不明白男人的感情，如果是真爱，为什么不能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如果是不爱，为什么又要牵肠挂肚难舍难分？又为什么能对爱过的女人冷眼相向，怒目而立？

很多人的面孔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她很迷茫，从小到大，第次因为没有父亲可以倾诉倍感失落起来。

采访的任务依旧不顺利，时间又改到了晚上，冬天是泡温泉最好的季节，这里比上次来人更加多了。孙萌萌顺着后面的小路个人散步，景物都已经萧瑟，可是因为人工的装点，还是片姹紫嫣红，缤纷的景象。

这里她并不陌生，她个人反反复复的在曾经覆满落花的小路上行走。眼前竟想的都是李博明站在花木间，等她回去拿礼物时，冲她笑着挥手时的样子。

前面有个入口是通往温泉的，许多恋人相偎而入，她默默的看着他们，却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有些人可能见多熟悉也不会记得太深，可是有些人也许仅仅几面之缘就再也不会忘记。

比如说江澜。

看着那个婀娜绰绰的背影，孙萌萌都惊讶自己怎么能这么肯定的判断出，那个人就是江澜？

不过事实证明，她没有猜错。只不过她没有进到温泉，而是向左侧的餐厅入口走去。

孙萌萌脚像不受控制般，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她从来不是个八卦的人，可是却阻止不了自己。

现在还不是晚饭时间，餐厅里的人很少，被景物造型隔断的座位显得零零散散，如冬天的萧寂。孙萌萌看到江澜向着餐厅最深处的处隐蔽的的座位走了过去，因为假树的造型挡住了孙萌萌的视线。

孙萌萌也走了过去，在那个座位的隔壁坐了下来。

她在心里自嘲，她这样个人今天竟然也做了这么无聊的事情，自己是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连孙萌萌也搞不清楚。

“想点什么？”个深沉的男人的声音，从身后的假树那端传来，孙萌萌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毫无疑问，是李博明。

“博明？”那女人心情像是不错的样子，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博明，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起吃饭了。”

“这是最后次.”冷漠的声线，严肃时更显得无情，连孙萌萌都感到了阵阵的寒意，他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说过话。

“博明？”

“要是没有胃口，我们可以直接谈谈。”

“你定要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吗？在美国的时候我同意和你分手，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始终代替不了那个女人，可是有人告诉我，你有了新的女朋友，甚至告诉我，你爱上了别人，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傻，我们那时相处的那么好，我为什么还要同意和你分手呢？

博明，这么久以来，我根本忘不了你，既然你已经可以开始新的感情，那么陪在你身边的人，应该是我啊。

博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在美国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至于我开始新的感情，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任何人无关，你想的太多了，和你就更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为什么选这样个女人，她.是离过婚的.”

“江澜，请你注意你的措辞！”李博明的声音威严中透着凌厉，像呼啸的北风，把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了。

“我哪有说错，她根本配不上你，你也不见得能够给她幸福，她要找的不该是你这样的男人受伤害的人，早晚也是她.你看.”

女人的声音被无情的打断，“我不和她在起，也不会和你再有什么牵连。我们分手和任何人无关，和她就更没有关系，你应该把这两件事分开，不要混为谈。

还有，我最讨厌别人说教我，更忍受不了别人的威胁，如果你再想要试探我的底线，后果自负。”

“博明..她不爱你，她爱的是他的前夫，你不过是她疗伤的替代品，为了个离婚的女人，你觉得值得吗？”

孙萌萌明白，江澜的话直接触碰了李博明的逆鳞，这是他最耿耿于怀的事情，也是任何个男人忍受不了的羞辱，更何况是他这样的个人？

再次听到李博明的声音时，他的声线更加辨不出情绪了，“江澜，我非常不喜欢耍心机的女人，我喜欢的是我的女人在我面前能够喜怒哀乐真实的感情流露，不要伪装，不要欺骗。显然你不符合这点，这是我们分手最主要的原因。”

“博明，我竟然不知道我在你心目中竟然是这样人吗？”江澜好像是哭了，孙萌萌也因为李博明的话大吃惊。

听到李博明叹了口气：“江澜，我向不愿意在女人面前把话说得太过，至少我认为和我交往过的女人应该是聪慧的，美好的..”

“你为什么这么说？”

李博明冷笑道：“晚宴上的那个孩子是你安排的吧，杯牛奶就崴到脚？我记得你可是学过7年芭蕾舞的。还有，千金小姐居然个人去路口打出租车？

江澜，你是觉得自己太聪明，还是怀疑我的智商？分手之前很多事情不说破，那是因为我对你还有感情，但不代表我不了解你..”

“博明，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的.”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言尽于此，再说遍，我们分手和任何人无关，如果以后你再做什么自作聪明的事情之前，最好先想清楚后果。”

身后传来李博明拉开椅子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声和女人嘤嘤的哭泣。

孙萌萌不知道李博明有没有看到自己，抬起头的时候，她只看到了他远去的个背影

...................《婚久必昏》.........................

完成了采访的任务已经是晚上10点钟了，在走廊里她确定李博明已经看到了她。他正送几个人向大门走去，就与她擦肩而过。可是他没有说话，甚至连看她眼都没有。

她去问了前台，知道他今晚也会住在这。

夜里她睡下了，手机就放在自己的针旁，昏昏沉沉中，她恍惚觉得手机亮了，可是看其实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半夜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