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着沉重步子出府，抬眼四顾，汴河大街上往来百姓都投来异样目光。

赵允让不禁凄然一笑，好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毁了唐子浩基业，反手那疯子就用同样手段，毁了他几十年处心积虑。

当真是

正要踏凳上车，抬眼看见大街对面同样停着一辆马车，同样有一人准备上车，周样抬头望向这边而停了下来。

眼神微眯，缓缓地收回已经踏出去一条腿，汝南王一抖衣袖，往街对面走了过去

唐奕看着安步而来赵允让，不知为何，竟生出一种英雄迟暮悲怆来。

朝黑子摆了摆手，也迈步向赵允让走了过去。

一个迟暮老者！

一个英气壮年！

就这么于长街正中对立而望

“要是大郎，就不会动。”

唐奕抿然一笑。“奕看到是一个老人投而来，礼当迎之，而非敌也。”

“这不是大郎处事之风啊？”

唐奕不理其中揶揄，反问道：“王爷以为奕真是疯子吗？”

“”

“与王爷几番接触，只一句让至今难忘。”

“什么？”

“王爷说：以前是，现在是，将来是，死后也一定是一个太平王爷！”

赵允让一阵晃神。

“所以，你把本王野心和后路都封死了？”

唐奕摊手，“既然爷王要太平，奕也只是搭把手罢了。”

“却把本王打成了一个身败名裂太平王爷。”

“相信。”唐奕诚然地盯着赵允让。“不想把任何人弄身败名裂，但是，前提是”

“是什么？”

“前提是别惹，也别挡道！”

“”

赵允让笑了，从轻扯嘴角到放声狂笑，引得满街行人无不侧目。

“王爷笑什么？”

“笑什么？”赵允让笑声不减。“本爷父子两代，筹谋数十载，却因为挡了一个疯子道儿，而一败涂地！不可笑吗？？”

唐奕无声摇头，默然转身回走。

“王爷且安心看着吧，看看你拦这个道，值不值得这般作为？”

赵允让看着唐奕离去背影，心下狠厉。现在，在他眼中，除了那个位置，什么都不重要了。

包括别人和他自己命！

面容呆滞地喃喃自语：“可惜，老夫等不到了。”

福宁殿中。

赵允让面色苍凄，低眉顺目地站在下面。

而赵祯正襟危坐，原本慈祥面容亦有些隐晦难明

良久，赵祯率先开口，“都下去了吧！”

李秉臣会意，把殿内宫女、内侍尽数驱逐。

待诺大福宁殿只余赵祯与赵允让，赵祯方悠然出声。

“皇兄不该来！”

赵允让抬起头，莫明地一牵嘴角，“到了这一步，也没有什么可遮遮掩掩了。”

赵祯微不可查地一拧眉头。

他什么意思？没什么可遮遮掩掩？事情可还远没到赤膊相见地步？

说白了，赵祯之所以由着唐奕去砸了一个郡王府府邸，就是因为这个时候结束，不论是对唐奕，还是对他赵祯，亦或是汝南王，都是最好选择了。

“皇兄应该谢谢唐子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