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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哥哥们的玩物

隐隐约约的总透着些事情,看似和蔼可亲的大伯母,拉着九音闲话家常,可那话题总是要靠到张西亚的身上,虽说这也没什么不合礼数,但是说的话题,不是家常了,已经变成旁敲侧击,打探的都是张西亚生意上的事情。

对于这些,九音只当是恍若未闻,跟大伯母打着哈哈和,尽量的拉着她回到家常的话题,若是实在拉不回来,她干脆就笑而不语。

而张西亚也没闲着,被几位伯父围着,说的话题更为有趣,打听的都是他父亲张翔的事情。

张西亚应付的游刃有余,有问必答,说的滴水不漏,既给了长辈们面子,实质上的东西也什么都没说。

九音偷偷的看了张西亚一眼,看他笑的那个灿烂,他果然是喜欢被众星捧月的,这人啊,就不能让别人忽视,喜欢出风头。

张西亚恰巧也回头看了九音一眼,跟她眨了眨眼睛。

一屋子的人,各怀鬼胎,这饭吃的如同嚼蜡。

座位安排的有些奇怪,按理说九音和张西亚是小辈,在田家这样的大家庭里,规矩一箩筐,他们怎么也是不能坐在上座的。

在接下来竟然安排了田尔嘉落座,好生让人惊奇的。

可转念一想,也是有理由的,田尔嘉现在不是正求着张西亚帮忙呢么,张西亚一直没有露面,没有表态,现在借着家宴说这个正合适。

九音不由得冷笑,这一家人,还真是会打如意算盘。

不过,九音知道张西亚不会无条件的帮助田尔嘉的,并且代价还不会小了。

这样暂且不说,就算张西亚脑袋里面的弦错乱了,要帮助田尔嘉的话,九音也会想办法阻止的。

她见不得田尔嘉好,就是这么简单,那个男人越是倒霉,她就越是开心。

说她小肚jī肠也罢,她就是想要报复。

这一顿饭,忽略了大家族里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定,聊的火热,张西亚这个人走到哪里都是个话痨。

反倒是田尔嘉,一直缄默不言,他的反应没有那么明显,好似并不是十分渴望张西亚来帮助他一样。

真是应了那句,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果然还是由大伯母开口了,她似乎觉得,自己跟九音的关系很不错,其实,她也不过是在九音要离开田家的时候,才来关怀了几句而已。

「西亚,我听说你最近想要投资啊!尔嘉,你最近是不是在招商啊?这可巧了,你们两个合作,肯定是个佳话!这以后的商业圈,就是你们两个的天下了。

」大伯母说完,捂着嘴笑了起来,那张保养的十分好的脸,也堆起了皱纹。

她似乎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一个人呢笑个不停,旁边的大伯也跟着帮腔,田尔嘉还是那淡然的表情。

张西亚瞥了一眼,也笑了起来,打趣的口气说道:「大伯母怎么把思意给忘了?论起来,思意跟我更密切呢,我要是跟思意合作,那岂不是更成为佳话了?」大伯母显然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不过她也没慌乱,接着笑道:「我倒是忘了,思意也一直做生意呢,那你们三个合作更是了不得了!」田思意听到忽然提起了他的名字,将目光收回来,也跟着笑了起来,「你们这么关心我,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了呢!西亚哥你要是真想跟我合作也成,我要先问问西梓的意见。

」张西亚微微一愣,「怎么西梓那丫头,把魔爪都伸向你的公司了?思意你可要当心啊,我不偏袒我妹妹,那丫头你要好好地看管,她胡闹的很!」田思意摇了摇头,脸上笑意盈盈的,「西梓跟我在一起很有分寸,倒是西梓跟我说,千万别跟大哥有生意往来,准吃亏。

」张西亚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这臭丫头,自己老哥也损。

」「没准还真是实话!」田思意摊了摊手,颇为无奈的表情,无意之中瞥了田尔嘉一眼,对他使了个眼色,田尔嘉会意,对田思意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

其实田尔嘉也不傻,田思意的意思他明白,是在提醒他,跟张西亚合作要小心谨慎,张西亚那人没安好心,他何尝不知道呢,只是当初也就张西亚有那个本事帮他,就首先想到了张西亚。

生意谈下来,就觉得有问题,他反倒是没有最开始那么上心了,慢慢的尝试找其他人。

今天这家宴的确有帮他的成分,不过他现在也不领情了,田家的人都喜欢自作主张。

这一过程在田陆晓的眼中就成了个惊叹号,他一直盯着他四哥呢,注意田思意的一举一动,包括田思意的透过各种掩饰看着九音的行为,田思意是掩饰的不错,可他这个角度看的比较真切,他又了解田思意,知道田思意看的是九音,心里又是一阵的恼火,那丫头有什么好看的。

更让田陆晓惊奇的是,田思意明明就在发呆,怎么大伯母一叫他就听见了,并且还对答如流,提起张西梓的时候更是让田陆晓的牙齿都要酸倒了,一口一个西梓的,也不知道当初像躲瘟疫一样躲着张西梓的又是谁。

由此,他总结出来一条,他四哥是演技派的,说话做事,都让你分不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就像现在,都过去那么久了,田陆晓依然不知道,四哥跟田九音那丫头,到底是玩玩,还是来真的了。

如果是真的,那断然要不得,如果是玩玩,倒是可以。

凭什么她田九音现在过的那么安逸,他们一家老小就要奔波。

这凭什么?你说凭什么?他能让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吗?显然那心里是不平衡的。

张西亚含笑不语,夹了一筷子素菜放进了九音的碗里,酸甜口味的,并不是九音所喜欢的。

他似乎是故意笑着说道:「你多吃点,最近不是一直想吃酸的么。

」九音微微的一愣,她几时说想要吃酸的了?张西亚这是搞什么鬼?张西亚看着九音的眼神柔情似水的,他看了九音的脚一眼,故作惊讶的说了句,「怎么穿高跟鞋出来了?这万一摔倒了怎么办?多不安全!你这丫头,就是不让我省心,你好歹自己也注意一下身子么!」他故意将身子那个词咬的重一些,说完就鞭策着九音吃饭,九音还是一头雾水的,这人到底是抽什么风了?她刚想问,只张了张口,就感觉到有人在她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用的力度不大,她想叫,但是忍住了。

掐她的不会有别人,自然是张西亚,她看向他,他眯着眼睛笑了,笑的极其暧昧,九音脑子一闪,突然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脸上一阵的发烫。

张西亚方才的那一番话,随便落在谁的耳朵里,都会引人遐想,但凡有些常识的,都会明白过来,再加上一点个人色彩,那么基本就敲定了。

尤其是大伯母,她坚决的认为九音怀孕了,是张家的孩子。

这正是她所希望的,九音现在跟着张西亚是无名无份,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大可以母凭子贵,嫁入张家,成为张家正式的儿媳妇,这样对田家来说也是有了莫大的好处。

然而这也正是张西亚一直没有公开,他和九音已经结婚的原因之一。

田家这个时候,有太多人喜欢顺着杆爬,他不想那么多麻烦。

再者说,结婚这种事情,原本就是他们两个的事情,扯上两个家族的人,累不累?大伯母笑的有几分暧昧,拉住九音的手,和蔼的说道:「九音你可要当心身子啊,一会儿走的时候,多拿点补品回来,合理膳食,也不要补充的太多,吸收不好。

你现在是瘦了点,也不要做剧烈的运动,有什么事让西亚帮你,你们家里有保姆吗?实在不行,我派几个过去吧,都是知根知底的老人了,知道怎么照顾人。

」九音是彻底的被囧到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都是张西亚干的好事,再看张西亚,笑的那叫一个荡漾,活活气死个人。

再后来这话题成功的就转移到了养生的问题上,大伙围着九音,尤其是那些女眷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来指点九音如何照顾身子。

她们说的一直都是身子,都以为九音真的怀孕了,谁也不点破,就朦胧着。

田家的那几位哥哥更是有趣,田艺馨一直静默着,好似都没他这个人了一样,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沉寂了。

在单位也是如此,他们家出了这么多事情以后,他被从要位调离,给了个可有可无的位置,他现在好似个闲人一样了。

男人的事业一旦没了,斗志也都跟着没了。

他哪里还有往日的一丝一毫的风采。

再说田尔嘉,他死盯着九音的肚子,一阵的冷笑,这么不检点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是谁的呢,张西亚好沾沾自喜?田衫非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他这一晚上坐在这里也不怎么舒服,他不喜欢这样的家宴,隐含的规则太多。

田思意则是一直含笑,时不时的瞥九音一眼,那肚子怀孕?骗鬼呢?今天这个场合说出来,是打死了田思意,他都不会相信了。

田陆晓更为夸张,也是他年轻浮躁的原因,若不是田思意在一旁看着,他早就bào跳了,狐狸jīng的孩子叫什么,妖孽!旁人说了什么,九音只是听着,不去反驳了,没那个力气,既然张西亚想让人误会,那么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九音啊,夏天呢,你要注意防暑,可别中暑了,那样麻烦,七月流火,你可要多注意。

」大伯母的一句七月流火让九音呆愣了片刻,已经是这个时节了吗?田娆已经离开了一年了,原来已经那么遥远了,可九音还总觉得恍若昨日,田娆的音容笑貌还都存在着,她似乎能感觉到,这房子里有属于田娆的气息。

她忽然想去楼上看一看田娆的房间,于是开口问道:「大伯母,我姐的房间,还空着吗?」大伯母也愣住了,显然是没想到这么个时候竟然提起了田娆,但也只是片刻,她笑着说道:「一直留着呢,娆娆和你的房间都保存着原样,你要上去看看吗?」九音却摇了摇头,「不去了。

应该一直都锁着呢吧,不麻烦了。

如果可以,我想去给我姐扫墓,她的祭日也快……」「不行!」突然有人厉声打断了九音的话,一句不行说的斩钉截铁,大伙循声望去是今晚一直不大活跃的田尔嘉,他怒不可支的看着九音,「不劳烦你费心了,娆娆的墓地我会打理。

」大伯母有些尴尬,责备的看了一眼田尔嘉,然后对九音说道:「你二哥是怕你cào劳,要不就过阵子再去,现在天气热得很。

」九音有些失落,她本没抱多大的希望,田娆的墓地田尔嘉早就说过不让她再踏进一步,可她真的想去看看,问候一声,即便是躺在地下的田娆听不到回答不了,她也想去看看。

在叫她一声姐,说一句我来看你了。

可就这么个要求,也被拒绝了。

「就让九音去看看吧,这几天天气还算好的,去一趟也不会怎么劳累。

有人陪着就行。

」突然有人开口,竟然是田衫非。

九音惊讶的看着他,还有几分的惊喜,着实没料到他会帮自己说话。

田尔嘉厉声的说道:「不行!娆娆现在很好,不希望有人去打扰。

我想娆娆也不希望再看到某些人了。

」「二哥!你这是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九音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好的,娆娆生前对她那么好,她也该去给娆娆上柱香什么的,要是她不去的话,咱们才该批斗她呢!」「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没听见是不是?」「二哥!你这完全不合理么!」「你再说一句,谁都甭去了!娆娆也不会想看见你们的!」田衫非这人心直口快,听了田尔嘉那话,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说了句,「哦,娆娆就想看见你啊!」田尔嘉也恼了,对田衫非瞪眼道:「你再顶嘴!」「好了!都别吵了!也不看看场合!」田艺馨挥了挥手,将两个脸红鼻子粗的人拉开,训斥了几句,然后说道:「九音想去就去吧,那是她姐姐,娆娆在乎她。

」「谢谢。

」九音淡淡的说了句,尽管田艺馨帮了她,她也不能发自内心的感激,对着男人始终是不能释怀。

回去的时候,比他们来的时候多了许多东西,都是大伯母给准备的补品,张西亚的车都快给塞满了,那东西又不能当饭吃,要那么多也是浪费。

九音看着那一堆东西发愁,张西亚就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下好了,还有点收获。

」「你还笑!你干嘛说我怀孕了?」「我有说吗?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你怀孕了?」「你都暗示了,别人能听不出来吗?」「哦呀!九音也听出来了?你一个没经验的也听出来了?」「张西亚!」「跟我急什么!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你看后来我不是安宁了很多么。

」这话不假,后来都冲着九音去了。

九音翻了翻白眼,鄙夷的说道:「合着你拿我当挡箭牌了?」张西亚不置可否,甩了个眼神过去,意思是说,你有意见?九音气的不行,这人说话做事永远让你摸不清头脑的。

「下次别开这种玩笑了。

」九音无奈道。

「你看看你的人气现在比我高了,田家更喜欢你了。

你可得感谢我。

」九音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不多时,张西亚说了句,「不过,你怎么就知道你没怀孕?」九音惊愕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张西亚的眼睛再次眯了起来,「意思就是说,我可以随时准备做爸爸。

」高考放榜的那一天,张西亚坐立难安,抓着电话想要给九音查询成绩,可好几次都放下了。

他心里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那心里,像是新婚前夜的小媳妇,对夫君既憧憬,又担忧。

他那个样子再一次的让九音笑了,拍了拍张西亚的投,说道:「别紧张。

」张西亚一把弹开了九音的手,脸红脖子粗的吼道:「谁紧张了!你考试还是我考试?我紧张个pì!」九音吐了吐舌头,张少就是喜欢口是心非,都爆粗口了,还不叫紧张啊?九音没再过多的逗弄他,张西亚可不是好惹的,发起疯来像狮子,发起情来像秦淮名妓。

最后还是九音自己查询了成绩,她考试结束后并没有估分,所以到底能考成个什么样子,她自己心里也没底,那么张西亚就更没底了,不过在外人面前,张西亚是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跟假正经打赌的那件事是越来越白热化。

只等着九音真的给他考一个状元出来,让他好在假正经那小子面前扬眉吐气,彻底的鄙视那家伙。

可成绩出来的时候,九音愣了,张西亚急了,一直问她,九音好半天才说了,刚够一个一本的成绩,张西亚瞬间是心如死灰,紧接着他就死灰复燃的开始安慰九音。

「好了,你也别难过,这次不行,咱们下次再来。

说不定很多人还不如你呢!你可别哭啊!你哭的时候丑的跟下水道似的!」张西亚一边说着,一边拍九音的肩膀,跟领导下基层是一个样子。

九音有些发窘的看着他,什么叫丑的跟下水道似的?她本来也没想过要哭好吧!「我不复读了,我现在已经是复习生了。

」「那就不读,你想去哪个大学随便挑,你只说名字就好,其他的交给我。

」两个人绕来绕去的,张西亚才知道九音到底考了多少分,黑着脸老半天没说话,九音也偷偷的瞧了他一眼,张西亚怒吼了一声,「你还有脸坐着?!」这一声吼出来,九音不得不站起来,低着头像是犯了天大的错误。

「你平时是怎么读书的?考这么点分数,也好意思出来?我平时给你补习都白补了?你怎么就一点也不长进啊你!」张西亚恨铁不成钢的一顿神骂,主要还是因为,他觉得他跟假正经打赌输了。

这一情况持续了好多天,九音看他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喘的那一种,简直是如坐针毡,九音都想要一头撞死张西亚了,可是就是没那个胆子。

这种情况好转是在某一个午后,张西亚兴冲冲的就回家来,看看时间,距离他下班还早得很。

听他稀里糊涂的说了一通,然后抱着九音一直旋转,转的九音头都发晕了,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开心,完全是贾政经的小女友把贾政经给甩了,用的是耽误学习的借口,这可让张西亚美得鼻子冒泡,从另一种角度来说,打赌他赢了。

九音觉得浑身恶寒,他是不是太孩子气了?那几天张西亚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带着九音到处走,挨家挨户的蹭饭局,尤其喜欢去贾政经的地盘,不为别的,就是炫耀。

你说他气人不气?偏偏都这样了,还没人敢说半个不字,这厮是霸道惯了。

也只有无奈。

九音对这些都没怎么在意,她这段日子,脑子里想的一直都是田娆的祭日,想要穿什么衣服去见她,要佩戴哪一款饰品,甚至身体上抹什么香,这些问题一直在九音的脑子里盘旋着。

那么久没见,她想要将最好的一面带去见田娆。

终于盼来了那一天,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大雨下了几天几夜,十分的迅猛,今年似乎有些干旱,已经许久没下过雨了。

他们去扫墓的那一天更是艳阳高照,当真就是七月流火了。

去的时间很早,九音前一夜几乎是没睡,凌晨起床收拾自己,张西亚被她吵醒了,看到一个妆容jīng致的女子,恍然如梦,他觉得不真切,因为坐在他不远处的那个女子太过美好,有种飘飘欲仙,好似那故事里的神仙姐姐,所以导致了张西亚不明所以的问了句:「你大半夜的抽什么风?」果然他们是来的最早的,天刚刚亮,他们已经站在田娆的墓碑前了。

守墓人依旧是不让九音进来的,因为二少爷的吩咐,可在张西亚金钱的诱惑下,也妥协了,因为他知道,开好车,并且车牌号码很牛bī的人,一般都惹不起。

九音蹲下身来,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田娆的这一张照片不是她最美的,但却是笑的最清澈的一张。

刨去童年那段模糊的记忆不说,九音认识田娆以来,她很少笑的那么清澈,她总是给你一种藏着掖着的感觉。

「姐,想你了。

」九音坐在了田娆的墓前,头靠在墓碑上,chún边挂着微笑,絮絮叨叨的说着,她说了很多,说了这一年的际遇,踢掉了所有的不愉快的事情,只讲了好的,也出去了她与张西亚在一起的事实,她说的大部分源自于学校,零散细碎的。

九音是故意这样做,她知道田娆不喜欢她跟男人在一起,那么她选择不说。

张西亚也觉得诧异,她那么恬静的样子,微笑诉说着心事,平淡的一张脸,竟然给了他惊心动魄的感觉,一瞬间张西亚觉得,她很漂亮,在这一刻。

墓地忽然嘈杂了起来,九音的呢喃声已经被淹没了,有脚步声,是大量的人走来。

「西亚?这么早就来了?」有人先惊讶道,是九音的大伯母。

张西亚看到这一群人并没有觉得惊讶,毕竟今天是田娆的祭日,他们来扫墓是应该的,于是点点头,「九音想早点来。

」大伯母的眼睛看向了九音,惊呼了一声,「这孩子怎么就坐在地上,对身体不好!」张西亚摆摆手,「大伯母就随她吧。

」大伯母原本是要说些什么的,可张西亚发话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张西亚听到咿咿呀呀的声音,有些焦急的,田老爷子竟然也来了,自从田老爷子中风以后,已经许久没露面,特意去瞧都未必能看得到老人家,怎么今天来这里了?果然是疼爱田娆吧!老爷子的脑袋都糊涂了,口齿也不清晰了,可今天一大早上,就让保姆推他出门。

要来看娆娆这句话,他憋了足足半个小时才说出来。

当然这场面不能少了田家的众位少爷,依然还是缺少了田午伊和田栖墨,他们也是真的疼爱田娆的,对这个唯一的妹妹,心里有些缺陷的妹妹,他们一直捧在掌心里的,只要是田娆喜欢的,他们不管费多大力气都要给她弄过来,他们对自己的女朋友都没有这样发自真心的疼爱过,对将来的老婆,就算疼,也绝对不会达到这种程度。

甚至有点是病态的,只要田娆喜欢,只要她想要,没有他们给不了。

这样的一个场面,九音在那里旁若无人的与田娆亲密,看在他们的眼中自然有些人接受不了,比如说田尔嘉,比如说田陆晓。

田尔嘉极力的隐忍着,不让自己发作,不去看那个虚伪的丫头,不去想那丫头曾经带来的悲痛,也尽量不去想娆娆的死因。

可每次看到九音的时候,他都抑制不住的想起那一日血溅三尺,所以他一直折磨她,用此来发泄着。

一行人一字排开了,分别过去给田娆扫墓,说上几句自己想要说的话,好似那田娆真的还在一样,好似真的能够听到一样。

旁人说的都算是平淡,掏心窝的话他们不会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只田尔嘉过去什么都没说,放下了自己的鲜花就走,是香水百合,他曾经十分鄙视的那种花,廉价低俗,他曾经将这种花踩烂过,当着九音的面,因为九音说了,这才是她姐真正喜欢的,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田陆晓上前的时候,故意装作没看到九音一样,大步流星的,一脚踩在九音横出来的腿上,那一脚踩的算是用力了,九音皱了皱眉头,感觉到了那疼痛。

田陆晓佯装惊讶的说道:「没瞧见这里有人啊,怎么你在?伤着没?我真没看见这里有人。

」他故意将重音放在那个人上面,意思就是说九音不是人。

张西亚听了自然不舒服,可这场面,他不过一个陪客。

田陆晓蹲下身来,亲吻了田娆的墓碑,「娆娆,六哥来了!」九音的身子稍微的侧了侧,揉着自己被踩过的脚,抱膝而坐。

田陆晓又说了许多,大多数是关心田娆的话,说的是想念,道的是家常,至最后一句让九音惊愕,简直如同晴天霹雳。

他说:「明天晚上七点习儿酒店3018号房间,我等你,跟我一起看碟片,你主演的那部。

」九音瞪着他,那双眸子瞬间有了焦点,她恨不能这样杀死田陆晓,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是他变态的行为,拍下了他们交合的视频,他竟然那这个来威胁她?若是她不去呢?他没说有什么后果,但是必然不会好。

田陆晓背对着众人,他冷笑了一声:「穿性感点!」言罢起身离去。

本以为,只要离开了田家,就一切都结束了,可那些人像是梦魇一样的,还要纠缠着她,真的要她生不如死的过活,他们才开心?那样,与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莫非真的要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吗?得好处的是谁?受苦难的又是谁?那田陆晓当真就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少爷,不知道孰轻孰重,不知道轻重缓急,不知道人情世故,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真的bī她上了绝路,有什么好处?九音想不出来,那家伙yòu稚的要命,也许就是一时兴起,想要玩玩,后果该是没想过的吧。

他拿那张盘来威胁她,是真的要公布出去?张西亚知道了会怎么样?张西亚那么爱面子的人,若是知道了,会怎么样?再怎么爱你的男人,知道自己的女人不检点,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其他男人有染,那么他也会发疯的吧,更何况,九音并不认为张西亚爱她,那样一个高高在上,并且喜怒无常的男人,真正爱着的,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吧。

无论如何,事情还是要解决,九音决定去见田陆晓,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最好就是能要回来那一张盘,哪怕要不回来,也要警告他事情的严重性,让他不敢公布出来。

九音思量许久,田陆晓的心理还算是好琢磨的,小孩子一样,你要陪他玩,也要让他忌惮你,不然没得玩。

她现在好歹是跟着张西亚,而田家现在明显不如张家,好多地方需要张家帮忙,张家也一直持观望的态度,那么她从中调解,多说好话的话,对于田家是有好处的,也是田家人希望九音做的,不然不会对她百般呵护了。

若是九音从中作梗呢?张家眼睁睁的看着田家落败,又或者落井下石,这都不是田家人想要看到的,所以九音认准了这一点,只要让田陆晓知道,让张西亚知道了某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田陆晓痛快了,对田家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反而有很大的坏处。

权衡利弊,田陆晓还会那么犯傻?九音不断的给自己打气,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用怕他,可心里还是放不下来,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好似这天要塌了一样,没有人给她顶着,她是必死无疑。

辗转难眠的一夜,张西亚睡得倒是安稳了,熊抱她,九音浑身酸痛,朦朦胧胧天亮了才睡过去,不多时就被张西亚给吵醒了他,他最近洗澡不喜欢关门,水流声哗啦啦的吵得人不得安宁。

无奈之下,九音只好起床,为他准备了西装,在门口等着,他一出来直接帮他换上,禁止那个裸男满屋子的乱窜。

「今天这么乖?值得奖励!」张西亚笑眯眯的搂过了九音,手指chā进她的发里,略微的低下了头,额头抵着九音的额头,鼻子靠前,来回的蹭着九音的鼻子,他微微的闭起眼睛,纤长的睫毛看的真真切切。

他的鼻子轻轻地擦过去,嘴chún贴了上来,他的chún微微的有些凉爽,带了薄荷的香味,他的舌头在她的嘴chún上流连着,敲开了chún齿,深深地吻住了她。

张西亚的手臂紧紧地搂住九音的腰身,让两个人紧紧地贴着,xiōng膛靠拢在一起,能感觉得到对方的心跳。

他亲吻的细致,似是要品尝了她所有的味道,舌尖上跳动着不温不火的情愫,邀请着对方一起来赴这一场宴会。

起初是轻柔的,像是羽毛刷刷的,渐渐的就像是雨打沙滩,最后成了狂风嘶吼一般。

她热烈的回应他的吻,踮起脚尖,抱住他的脖子,激情之中,他的手已经灵巧的探入她的衣衫下面,抚摸着睡衣下她光洁的皮肤,他好似春风一般,撩拨着她的心弦,唤起那春心开始荡漾。

她好似春水一样的流淌进他的身体,让他迷乱在这温柔之中。

张西亚突然停止了,离开了她的嘴chún,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不均匀的喘息,「再亲下去,今天可就上不了班了!你一个人再睡一会儿吧,昨夜不是都没怎么睡着么、」「啊?」九音有些愣愣地看他,「你怎么知道?」「你还真当我没知觉啊?我昨天晚上抱着一块木头呢,搞得我都不舒服了,你被高考折磨的现在还没缓过来?」九音讪讪的笑了,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为什么,这原因,是不能让张西亚知道的。

伸手帮张西亚打好了领带,看着他出门,怎么都无法开口跟他撒谎。

他这样的温柔,让她不知所措了,开始惶恐了,那个谎言到底也没说出去。

低头一看,这睡衣被他弄得乱七八糟,只差一点就要掉在地上了,身体bào露在外面,他什么时候下的手?一整天,九音都在发愁,该怎么溜出去赴约呢?怎么跟张西亚说呢?也后悔了,早上被他蛊惑了,什么都没说出来,再打电话过去似乎也不太好,只能一个人冥思苦想了。

电话抓起来无数次,都还是放下,开口难,不开口更难。

突然间的一通电话打过来,还让九音吓了一跳,迅速的拿起了电话,险些掉了。

「接的这么快!你在等我的电话?」张西亚口气十分轻快。

「啊?嗯……」九音方才只是下意识的拿起电话,并没有想过是谁打过来的,竟然就是张西亚。

「今天晚上有应酬,不回去了,自己吃饭,然后乖乖睡觉,不要等我。

」「哦,好的。

」「没什么想跟我说的?」九音咬了咬嘴chún,电话那头的张西亚看不到她的忐忑,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今晚还回来吗?」张西亚大概是有些失落,口气淡淡的,「不回去了,你锁好门。

」九音竟然松了口气,这就意味着她能出去解决问题,并且不用撒谎了。

挂断电话之后,九音竟然无比的庆幸张西亚的这一场应酬。

六点准时出门,她不想迟到,迟到的话肯定会引来田陆晓的愤恨,他那个人原本就喜欢小题大做,情绪特别容易激动的一个人,今天是来解决问题的,所以能少惹他为妙。

习儿酒店四个大字,在霓虹灯的闪烁下,变得异常的妖娆,像是一个沉睡了千年的女子,方才醒来,伸着慵懒的肢体,有一种憨憨的妩媚。

灯火辉煌的大厅里,九音有一瞬间的踟蹰。

如果田陆晓那人根本就没脑子,根本就不停她的,那她怎么办?报警!对的,她要报警。

可万一田陆晓真的对她怎么样,报警来得及吗?脑子里突然又是一片的混乱,她被那张碟片弄的混沌了,九音觉得,她变得笨了,这么一点事情都能慌乱成这个样子。

「九音!你来这里做什么?」这声音有些诧异,但是叫九音的那一声是肯定的语气,然而除了惊讶,还听得出是惊喜。

这声音吓了九音一跳,仓皇的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她不晓得会是谁在喊她,视线里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田思意?你怎么在这里?」「喂!好歹叫一声四哥,直接就连名带姓了?实在不行,你喊我思意,我也是会答应的。

」迎面走来的正是田思意,他穿一身银色的西装,笔挺的,看不出轻佻来,反而有点庄严,他慢慢的走近,又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哦……你来做什么?」九音向后退了一步,莫名的不想跟他太近。

田思意注意到她这细小的动作,自嘲的笑了,「你怕什么,这大庭广众的,我还能把你怎么样?你说,你来做什么?跟张西亚来这里约会?」「他今天有应酬。

」「那么就是来见别人了,说吧,你来见谁?」九音有几分的惊愕,他怎么看出来的?这人果然明察秋毫,或者说是商场上混久了,油了,鼻子太过灵敏。

「你不说话,那么就是被我说中了吧,来见谁?你认识的人也没几个,到底来见谁的?」田思意断定了自己的想法,看她那个恐慌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有鬼。

九音还是缄默不言,是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或许,跟他说有帮助?「我没时间跟你开玩笑,要是来见男人的话,就快点回去吧,别见了,张西亚要是知道了,肯定是要生气的。

你现在的处境也并不是那么好,安分守己一点,明白吗?」田思意一脸严肃的提醒道,这正直的样子还没见过几次。

田思意还想再训斥几句,陡然看到电梯那边有个熟悉的身影,他一时之间惊呼了出来:「陆晓!」正要乘坐电梯上楼等待九音的田陆晓停住了脚步,手里的车钥匙停止了转动,看向田思意的同时,也瞥见了他身边的九音,「你们……怎么在一起?」他走了过来,转而怒视着九音:「你还约了四哥?」田陆晓这一声的疑问,让田思意瞬间明白了过来,对九音说道:「你要见的人就是陆晓?」九音更是诧异,她明明一句话都没说,这两兄弟就都猜出来了?田思意是鼻子太灵敏了,还是思维转的太快?田思意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说了句:「我不管你们见面是什么原因,都给我散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抱歉,四哥,今天不能听你的,我找她确实有事,九音你找我也有事吧?」田陆晓挑了挑眉,暗示的说道。

田思意瞪了眼睛,「你们能有个pì事!」「那么四哥也来听听吧!这里说话也不方便,我们去房间里说。

」田陆晓只能退一步说,对于这个四哥,他还是很敬重的。

「陆晓你有什么话,先跟我说,九音你先回去,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出来像什么样子?!」田思意再次训斥。

今天的田思意让在场的人都发愣,变了个人似的。

到底还是没有扭过田思意,他们不得不离开这里,各自回去。

从偏厅走向大厅,田陆晓走在九音的左边,他故意靠近了几分,趁着田思意不注意:「喂!今天这事儿没完呢,我改天再约你,到时候别找四哥来了,他帮不了你。

」田陆晓呵呵的笑着,嘴chún方才几乎就要贴上九音的脸颊,他暧昧的声音,暧昧的动作,暧昧的行为。

这一切的暧昧,落在了一群人的眼里,有人起初还哄笑着,「西亚你怎么带老婆来了,今天可说了,谁也不许带人的啊!兄弟给你们安排一批。

」也有人笑道:「我倒是觉得,这是老公出去花天酒地,老婆知道了,无计可施,然后找了哥哥来帮忙,没看见还有田家的两个少爷?」张西亚和九音两个人跟他们出来玩过几次,都是老公老婆的叫着,他们只当是玩笑,并没有想到,他们是真的结婚了。

可到了后来,他们谁也笑不出来了,田陆晓那一系列暧昧的动作都落入了他们的眼中,这么多年的风花雪月的经验,也告诉他们,那绝对不是哥哥在跟自己的妹妹说话,他们恍然间想起,九音并不是田家亲生的女儿。

众人纷纷看向张西亚,他那一张脸依旧是笑着的,笑的让人觉得恐怖。

「田九音!跟我回家。

」张西亚笑眯眯的对身后的一干人等说道:「今天不奉陪了,所有的胆子都算我的。

」有的时候,一个人的笑容,可以比任何愤怒的表情还要可怖,分明就是笑得灿烂,分明就像是阳春三月,可却让人莫名的镀上了一层的寒冷,从心底里涌出,从而对他惧怕。

习惯性的将钥匙丢在茶几上,啪嗒的一声,清脆悦耳的,有种被砸碎了的幻觉。

张西亚脸上的笑容还在,已经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僵硬,依旧灿烂如花的,他脱了外套,直接上楼去。

九音猛然的想起很遥远的那次争吵,畏惧的瞥了一眼客厅,于是跟着他上楼去。

在他的面前,尝试过柔弱,剥夺过一次的同情。

尝试过妖娆妩媚,迷惑过一次,得到了他的帮助。

尝试过乖巧可爱,尝试过跟他斗嘴,尝试过在适当的时候跟他使小性子,尝试在他疲惫的时候,对他柔情似水。

这么多的尝试,也无非是想让自己过的更好而已。

她用心了,来经营他们这段感情,她从每当这是儿戏,尽管在很多时候,他们两个人因为jī毛蒜皮的小事斗嘴,你说她什么都好,总之,她在苦心经营,在苦心的维持。

九音一直都想让自己过的好,过的更好,过的安逸。

在经历了那些不愉快之后,在经历了跟田家的纠缠之后,她还能简单的过活?又在做梦了吧。

「我的浴袍你放在哪里了?」张西亚忽然出声,口气淡然的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九音也不去撞枪口,非要跟他解释什么。

不是说要隐瞒他一辈子,不做解释,只是觉得这时机不对,那么什么时机又是对的呢?九音自己也不知道了。

默默的将浴袍拿给张西亚,他笑了笑,淡淡的说了句,「谢谢。

」九音微微的一愣,他哪里是会说谢谢的人啊!他洗澡的这段时间,九音就一个人坐在窗台上,静默的看着窗外的茫茫夜色,没看什么,眼睛里却什么都有、电话响过几次,是陌生的号码,想来不会是陌生人,估计就是田思意或者田陆晓打过来的,看她笑话吧!她统统挂掉,后来干脆扣了电池板。

这个动作刚好就被张西亚瞧见了,他依旧笑的魅惑,「怎么不接电话?」「不想接。

」「还是不能接?没事,我听听你说什么,接吧!」九音攥着电话的手突然松开了,将电话从窗户扔了出去,一个漂亮的抛物线。

张西亚还是笑,「哦呀!你这是干什么?电话不是钱买来的?花的可是我的钱,你就这么不爱惜?」九音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那东西我以后不想用了,只让你一个人找到。

」张西亚看了看她,chún边的笑意僵硬了几分,倚靠在桌子上,顺手从抽屉里摸出了香烟,点燃了,慢慢的吸了一口。

他抽烟的动作十分的优雅,香烟夹在左手的中指和食指之间,头略微的低下,黏在脸颊上的一些碎发,蒸发掉了水分之后,变得张扬。

在一盒香烟熄灭了以后,张西亚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了九音,「你坐在窗台上做什么?太阳下山了,那上面凉。

」九音咬了咬嘴chún,并不知道该说什么,自然也没动。

「需要我抱你下来吗?」张西亚又说道,虽然是询问的口气,张西亚还是走过去将她抱下来。

直接去了浴室,将九音放在浴缸里,然后等待着热水将浴缸填满。

衣服在水的流动下,变得荡漾起来,张西亚的手伸过来,慢慢的解开了她衣服的扣子,却是一点杂念都没有的,他给她脱衣服的过程很慢,动作轻柔,细致的很,像是在做一件雕刻一般。

终于她赤裸的呈现在他的面前,白净的皮肤在水的折射下泛着光芒,没有泡沫的浴缸一览无遗。

她xiōng口上那青色的字迹,弯弯曲曲的,丑陋的像是一条虫子盘旋着,张西亚的手抚摸上去,顺着那字的脉络,一点点的抚摸,他不喜欢这个纹身,并不仅仅因为丑陋,更代表了一种心情,别人留下来的痕迹,尽管那个人是田娆,九音的姐姐。

一个女孩在另一个女孩身上,留下这样的一个字,是出自了什么?张西亚并不知道,他也懒得去想了,很多事情,你越是努力的去知道,往往那结果就越不是你希望见到的。

又是长久的沉默,张西亚抬起头来说道:「我们搬家,学校给你找好了,你想留在国内的话可以,我们搬过去住,财经大学,经济系,你毕了业就来帮我,就这样。

」「好。

」九音回答的痛快,没惊讶,也看不出悲喜来。

张西亚的手掌突然用力的拍了九音的xiōng口,「还有,身上的这个纹身,去弄掉,别再让我看见了。

过去的痕迹,时间久了,就磨灭了吧,别留个念想,还总能想起来什么。

」「好。

」九音还是点头答应,现在张西亚说什么,她都会应下,已经没什么余地了。

张西亚哼笑,「回答的挺痛快,真的弄掉,你舍得吗?田娆给你的印记呢!」「我听你的。

」「既然已经过去的,就彻底忘了吧。

我不管那些人是你的哥哥还是其他,都给我忘记了,若是你忘不掉,那么就只记住一点,哥哥就是哥哥,不能使其他的身份,我最后一次提醒你,田九音,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极限。

我的底线很浅,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所以,你必须小心点儿!」张西亚的笑容冷了许多,他看过来的时候,九音甚至觉得这洗澡水都变成了冰冷的,就这么过去了吗?他并没有为难?九音甚至做了被打的准备,她今天的行为确实出格了,可他什么都没做,这是心冷了吗?还是张少已经玩腻了这个游戏,不想再理会自己了吗?他连名带姓叫她的时候,她总是觉得心惊,那严肃的样子,就像是已经隐忍了许多,只需要你再进一步,他就能把你给生吞活剥了。

\然后最终什么都没有,只是那一晚,他与她分房睡而已。

大,距离九音原本居住的城市不过十个小时的车程,计算起来并不是很远,可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其实,对九音来说,任何的城市都是陌生的,就算是住了那么多年的地方,她都没有走全过,不是她太宅,只是她没什么机会出去,就算她出去了,身后也都跟着人,被监视的感觉,完全不好,时间久了,也就不想出去了。

新家也是张西亚挑选的地方,离九音的学校很近,步行不超过二十分钟就可以到学校。

房子比原来,也小了很多,张西亚自己说是要走贫民路线了。

可实际上谁知道他那笑容下隐藏的是什么呢?房子类似公寓,是复式的,四百平左右,暖黄色的色调,房间里的灯到时候不少,可全部点燃了也没有觉得亮堂,有一种暧昧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九音的错觉,她觉得这里像一个酒店,倒不如以前的房子有爱了。

他们是直接入住的,老早就有人准备好了一切。

家里请了保姆,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妇人,长了一张薄情的脸,九音不怎么喜欢的一个人。

还有一位司机,忠厚老实的一个人,四十岁上下,负责接送九音上课下课,而张西亚安顿好了九音之后,就赶回去,他在这边是有一部分的生意,有一个分公司,不过他没打算将重心放在这里发展。

按照从家到学校大门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着实不需要一位司机,然而配了司机的原因,九音也猜测出了几分,是在监视她吧。

到底对她是没了信任的,这样难怪,换做是她也不会对她这样的人存有信任了。

去学校报到的那天,场面还真是壮观,a大算是重点大学,按理说,能来这里读书的,自然都是各个学校选拔出来的尖子生,竞争力大,压力自然也大,不过这学校的学生并没有那么多死板的,他们学习好,也会玩,还真的就是劳逸结合了。

天气依旧是流火一般,热的让人烦躁,新生报到的秩序倒是不错,可人流汹涌,等待的时间久了,难免就心情不悦。

张西亚今天没来,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过了,司机说是他工作忙,九音不得答案,电话也没有一个,这个人好似神隐了一般。

是司机陪着九音来的,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因为天热的原因,已经满头大汗了。

迎接新生的都是大二大三的学生,十分的友爱,会拉着你说很多事情,给你解答关于学校的很多疑问。

当然对你热情的程度,与你的长相也有一定的关系,外貌协会还是有很多人不经意的就参加了。

毕竟,人都喜欢赏心悦目的不是?接待九音的是位学长,笑嘻嘻地样子,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白白净净的,长了一张娃娃脸,让人看了心里莫名的就开心。

xiōng口上挂了牌子,名叫孙继蒙,他接过九音的录取通知书,砍了以后有些惊讶的说道:「企业管理?」「怎么了?」「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巧啊,我也是这专业!哈哈……」孙继蒙挠着头笑容可掬的样子,「跟我来吧,带你去报道。

」之后是各个地方登记,然后缴费,领了军训服,拿了被子最后是去寝室。

原本九音这样的成绩是读不了a大的,不过张西亚有办法,无非是砸钱,他有钱,砸得起,所以也因为有钱,他给九音挑了个最好的寝室,又是因为有钱有势,他的九音可以不住在学校。

在这管理十分严苛的学校里,大一就住在外面了。

孙继蒙一路上都在讲话,嘴巴噼里啪啦的也不嫌聒噪,他说的话题十分轻快,大多数是关于这个学校的事情,给九音讲了几个还算是笑话的笑话,一口一个美女的叫着,九音一直都是淡淡的表情,笑也不过勾chún而已。

司机带的一堆东西,都是张西亚吩咐拿的,是给九音的同学的,第一天来还是要住一晚上的,与同学的关系,自然要打好。

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其实都差不多,张西亚选择的是美容养颜的,燕窝占了多数。

因为是第一次报到,所以男性的家属也可以跟着去女生宿舍了,要是平时,断然是进不来的。

别看九音的这位司机是个男的,但是心细如尘,比起他们家的保姆还要好。

孙继蒙的聒噪和九音的恬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时间久了,她的安静,也让他不好意思再开口了,就一直笑,眼睛眯起来,像一只流氓兔。

九音想要自己整理床铺,可刚一动手,就被司机抢过去了,「小姐我来吧,您歇着。

」九音讪讪地收回手,她不是什么都不会做的。

陆续进来了两个女生,身后都跟了几个人,是父母之类的人物,护送女儿来读书的。

大伙相视一笑,算是打招呼了。

这宿舍楼并没有等级之分,都是一样的,全部四人寝室。

九音这一间,之所以说是最好的,不过是采光和管理员的问题。

其中一个女生个子高挑,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该是个北方人,大大咧咧的样子。

另一个水灵灵的,典型的南方姑娘,说话也咬文嚼字的,九音都觉得,她如是拿上一把油纸伞,再换一身旗袍的话,你都觉得这是清朝时期的婉约女子,或者是那位游走在雨巷里,成为诗人笔下的美人。

东西整理得差不多了,那位送九音来的学长也不得不离开了,他好似还想跟九音说什么,不过被九音那张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给阻绝了。

司机在热情的与那两个女生的家长打招呼,分了礼物以后也离开了。

渐渐地安静下来,寝室里只剩下三个女生。

九音坐在床铺上,看其他两个人收拾东西,南方的女孩叫做秦芯,北方的女孩叫谢灵珊,相对也是无言的。

九音闷葫芦一个,本来就不大会跟人相处,其他的两个也没好多少。

大约快要六点了,寝室的们突然开了,三个女生一起看过去,只见一堆的包裹就这么进来了。

之所以这样说是那行李太多了,已经看不到后面的人了。

等人全都进来了以后,她们才见到,最后一位室友,穿香奈儿的最新款,稳重的很,脚上的那双高跟鞋,看起来有些可怕,足足有十五厘米,可悲剧的是,她的个子还是没有多高,女生将手袋扔在一边,吩咐跟她一起来的男人,「麻烦你帮我整理床铺好吗?」女生笑得甜美,那个男人听了却打了个哆嗦。

九音明显的看到那个女生吐了吐舌头,调皮的样子煞是可爱。

那个女生在注意到九音的目光以后,也对九音笑了笑。

男人爬上爬下的收拾好了床铺,回到女生的身边,恭恭敬敬的问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女生依旧嗲声嗲气的说道:「人家累了,哥哥给按摩吧!」男人的脸竟然红了,迟迟的没动静,女生眨了眨眼睛,有些可怜的模样,「怎么了?不给吗?我爸怎么说的来着?让你好好听我的话不是么?你这是怎么了?」任凭她怎么调戏,那男人始终没有给她按摩,最后一溜烟的逃跑了,女生在寝室里笑得前仰后合。

九音看着她忽然觉得亲切,这女生的性格像谁?孙惠子。

那个许久不见的孙惠子。

她们像极了。

自然而然的九音不排斥她,也想跟她亲近。

问起名字的时候,那个女生一脸的挫败,她说:「我那老爹,肯定是脑子进水了,不然也不会给我起这么个名字。

」刚开始九音还没觉得她的名字哪里不对,听她解释过了才反应过来,她叫尚世,也就是上市。

她说她的爸爸是个bào发户,黑心的煤老板。

在发财了以后,给女儿改了这么个名字,说是与国际接轨。

还真得是宠她宠上天了,要什么给什么,钱从来不含糊,典型的bào发户行为。

尚世自己说,她家里有一张黄金打造的床,是她十八岁的时候,她爸爸送她的礼物,俗气得要命。

听得另外两个女生羡慕得要命,而九音只是含笑,觉得她有趣。

九音今天的笑容,好似因为她变得多了呢。

一来二去的就熟络起来,九音同尚世同进同出的。

尚世那个人大胆,什么都敢做,也什么都敢说。

那天送她来的男人,是她爸爸的司机,因为长得好看,尚世总喜欢调戏他。

尚世和其他的二世祖最大的不同就是,她的成绩是真的很好,不像九音是砸钱进来的。

尚世还有一个最大的乐趣,喜欢看男人,尤其喜欢看年纪大的,她说她是大叔控,男人越老越有味道,但是极限是比她爸爸小。

开学的这一段时间,九音一直住在学校里,跟张西亚请示过,小心翼翼地,她实在是喜欢那种感觉,她与世隔绝太久了,已然毫无生趣。

张西亚在沉默了良久说了个好字,但是他回去的时候,她一定要回家,这也是张西亚的极限。

企业管理的课程其实枯燥乏味的很,一个微积分让众人都没了生气,教授不以为然地说着,这样就蔫了?这不过是皮毛而已!大学的课程跟高中差的太多,有些人一时之间不适应,所以容易掉队。

尚世是属于那种杂草级别的人物,扔在哪里都jīng力旺盛,上课的时候依旧是打量着有没有哦帅气的男生,偶尔在底下看看电影,或者跟九音聊几句。

尽管如此,每次教授布置的作业,但凡跟经济有关的,尚世都完成得出色漂亮。

后来才知道,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帮她爸爸打理生意了,不然她爸爸那个bào发户,还不早就赔光了她的嫁妆!天气变得无常,九音就在这季节交替的缝隙里倒下了,发烧流鼻涕的,好不难过。

就是这样,尚世还强行的将九音从被窝里拉出来,一路上像拖死狗一样拖着九音,她那小身板愣是彪悍了起来。

九音半死不活的留着鼻涕,哀号着:「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尚世雷厉风行的,没有停下来,回答道:「去上课!」九音满脸的黑线,想挣脱她,还没那个力气,「上课你这么高兴?」尚世点了点头,「跟大二的一起,听书助教是校草!叫什么威的。

」九音极其无语,「你连人家叫什么你都不知道,还这么兴奋?」尚世站定了脚步,回眸一笑,给了九音一个妩媚的眼神,「我是去看教授的!说才四十岁!」九音只想拍死她,果然是个大叔控!可奈何浑身无力,就算她是完好的状态下,也打不过尚世,别看她娇小,战斗指数甩九音好几条街。

她们来到阶梯教室的时候,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大多是女生,而他们这个专业倾向于理科,该是男多女少的专业,有这么多女生来听课,显然是不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