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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哥哥们的玩物

啪的一声,九音的巴掌落在田尔嘉的脸上,一字一句道:「我不许你乱说!我姐姐好好地活着!我为什么要哭,她没死,她没有死!」田尔嘉愣了一会儿,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拽到墓碑前,狠狠地一摔,「你给我跪在这里,没有我的话,一步都不许离开!还有,一滴眼泪都不许流!别哭瞎了这一双眼睛,别辜负了娆娆的一番心血!你的眼睛要是再瞎了,可没人帮你去找眼角膜,你就做一辈子的瞎子吧!」天色暗的可怕,分不清是什么时辰了,大概是黄昏,也可能夜幕已经降临了。

空荡荡的山上,空无一人,山脚下的房子亮着灯,大概是守墓人在。

雨点打在身上,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疼,后来就变得麻木了。

九音已经一点知觉都没有,笔直的跪在墓碑前,眼睛没有焦距的盯着墓碑,那张镶嵌在墓碑里的照片,她怎么都看不真切。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黏在身上。

cháo湿从地面一点点的泛上来,渗透进九音的膝盖,从而传遍了全身。

她的衣服被风渐渐地吹干了,皱巴巴的,头发乱糟糟的黏在脸上,时间久了,也被风吹干。

天空慢慢的放亮,山脚下的小房子里,也飘出了饭菜的香味,天气仍然是不好的,yīn沉的天气,同昨天一样的令人觉得压抑,不知道何时又要下雨了。

墓地的大门开了,守墓人恭恭敬敬的守在一边。

黑色的劳斯莱斯里,下来了一个年轻的男人,大概是为祭奠死者而特意换上的衣服,一身黑色的西装,xiōng前也佩戴着白色的纸花,接过了旁人递上的一束菊花,回头对那人说了声,「在这里等我。

」然后跟在守墓人的后面,缓缓的伤到半山腰上。

老远的看见,昨天的那座新坟前跪着一个人,直挺挺的,像是雕塑一样,守墓人也是吓了一跳。

「她什么时候来的?」守墓人也答不上来,说是昨天的人没走吧,也不合理,那么大的雨,谁还在这鬼地方呆一整夜,不慎得慌?要说是今天一早来的,可他在下面也没看见啊!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

「好了,你回去吧,我在这里呆一会儿。

」「那好,张先生有事叫我。

」守墓人下去了,心里还是一阵的纳闷。

守墓人口中的张先生并不是别人,是田家一心想将田娆塞给的张西亚。

田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好现身,外面的留言他不是不知道,都说田家倒台是张家一手策划的,不管这是不是真的,也都跟他们家脱不开关系。

所以葬礼人多,他不方便来,只是田娆好歹还叫他一声西亚哥,他理应来看看,所以挑了今天的清晨,本来是想没人会这个点来,没想到,那里已经跪着一个人了。

张西亚走过去,觉得那个背影眼熟的很,她的身体有些摇晃了,但还坚持着跪在那里,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毫无血色,一双眼睛血红,没有一丝的表情,空洞的像一个没有生机的娃娃。

「九音……」张西亚轻声的叫她,生怕自己声音大了,都会吓着她,会让她破碎了一般。

九音没有反应,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盯着那块墓碑,好似要将墓碑望穿了一样。

「九音,你在这里做什么?什么时候来的?」张西亚又问道。

结果还是一样,九音根本就没有发觉他的存在。

张西亚叹了口气,将鲜花放在田娆的墓碑前,又拜了拜,伸手就去拉九音,这一拉才发觉,她的手冷的像是一块冰,握在掌心竟然有刺骨的感觉。

张西亚不由得抓紧了她的手,「你在这里呆了多久?跟我回去!」带了命令的口气,他大概猜到了,九音肯定昨天来了就没有走,那么大的雨,淋了一夜,她不病倒才怪。

张西亚强行的拉她起来,她却一点力气都没了,一下子摔倒,头撞在墓碑上。

「九音!」张西亚惊呼一声,连忙松了手,蹲下身来看她,她的额头已经磕破,血丝冒了出来。

九音哼都没哼一声,扶着墓碑直起身子,笔直的跪着。

「倒是说句话啊!」张西亚急了,怎么叫她,她都毫无反应的,他知道田娆跟九音的感情很好,田娆去世,对九音的打击肯定很大,可是没料到,他现在看到的九音会是这个样子,死人一样的,哪里还有往日半点的激灵,哪怕她还是冷漠的,只要有个反应也好过现在。

张西亚陪着她,看着她的脸越来越苍白,身体摇摇欲坠的,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不像方才那么冰冷了,这会儿是滚烫的,他的手放上去,都觉得烫手,这样下去,人准要病倒的。

「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张西亚再次开口,不知不觉的温柔了许多,哄着她一样,他还从来没有对谁这样的温柔过。

「我姐能跟我们一起回去吗?」九音忽然开口,声音沙哑的像是破旧的土罐摩擦的声响。

张西亚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不能。

」九音稍微的侧了侧脑袋,「可是我想跟我姐在一起,她以后说什么我都不会反对了,她要我怎么样,我就会怎么样了,再也不推开她了,再也不了。

这样还不行吗?」「你清醒点行吗?」九音摇了摇头,「我很清醒呢,我一直在想,这阵子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出这么多事情,现在我都想通了,想明白了,姐说得对,田家太肮脏了,我们应该离开这里,过我们的生活。

我现在想通了,还可以吗?我姐在哪里等着我呢?我得去找她啊!」张西亚的耐性被她全都磨灭了,他不是那种可以陪着你做梦的人,活在过去没意思,人得向前看,这是他一贯的作为,当即就抓住了九音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你给我醒醒!脑子进水了吗?九音,你欺骗你自己有意思吗?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就不能面对真相?田娆在一周之前坠楼,抢救无效当场死亡,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他这阵子虽然一直消失不出面,可不代表他不知道田家出了什么事情,九音车祸的时候,他向来看,可是刚好公司有事走不开,忙的昏天暗地,好不容易闲下来了,田家又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的父亲自然脱不掉干系,他就更不好去看望。

脑袋里竟然总是想着九音那丫头怎么样了,听说她失明了,他也是焦急的,暗地里找专家问过,这眼睛到底能不能治好,他一直留意着有没有合适的眼角膜,刚好有人捐献,但是等着做眼角膜移植手术的人,多的你都数不完,刚想为九音加塞安排的时候,就听说田娆已经安排好了,并且马上就动手术。

这下放心了,但是谁想到又逢变故。

听说那天田艺馨被送进抢救室,总算那一刀刺的不够深,不然真的伤了内脏,谁也救不活。

再后来是田娆被送进抢救室,这一次,手术台都没下来。

最后是有人在天台上找到九音,脖子上全都是血,送进手术室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眼角膜移植手术做的还算成功,只是她一直都没醒过来,直到昨天田娆的葬礼。

九音木讷的看着张西亚,「骗人!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说完这句,她就不再看张西亚,喃喃的说着骗子。

天空再次下起雨来,司机焦急的跑上来给张西亚送雨伞,张西亚却将雨伞撑在九音的头上,顺势将她抱住,「跟我回去。

」「不要不要……我要留在这里!」九音在他怀里挣扎着,张西亚也不敢用力,怕伤了这个近乎疯癫的女孩。

张西亚瞪了瞪眼睛,「我说跟我回去!」「要走你自己走!我不走,我哪里都不去!」「难道你真的要陪着田娆一起死吗?看看你这个样子!还像个人吗?!」「我本来就不是人,二哥说了我不是人,我连一滴眼泪都没掉呢,我原来还不想来的,我哪里算个人呢!二哥说了,我要一直跪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的。

」张西亚气急败坏的说了句,「你们田家的人都是神经病!」身后突然想起一个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既然田家的人都是神经病,那么请张先生离开这里吧。

」张西亚回头,看着田尔嘉,突然有了怒气,「是你让她跪在这里的?你瞧瞧她都什么样子了?」田尔嘉瞥了一眼九音,冷笑着,「她就是死了,也还是我田家的人,不劳烦你费心。

」「田尔嘉!」「张先生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请离开吧!这里是田家的私人地方。

」「我要带她走。

」「张先生搞错了吧,那个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妹妹,你凭什么带走?」张西亚哑口无言,田尔嘉的横眉冷对,他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当初他拒婚的时候,田尔嘉就恨不得杀了自己了。

田尔嘉说的对,人家的妹妹,你凭什么带走,就算你张西亚再很行霸道,也该出师有名啊!田尔嘉就九音强行的拉起来,「你倒是老实了,跟我回去!」九音的腿脚早就麻木了,哪里还站得起来,田尔嘉几乎是拖着她在走。

张西亚想要拦着,可田尔嘉哪里给他机会,一直说着,他的田家的人,张西亚管不着。

张西亚也来了气,愤愤然的离开,哪里有人给他这么大的气受,田尔嘉那态度也就算了,最可气的是九音,不跟自己走,却跟田尔嘉走了,先前不是一直想要离开的么,这会儿却不要了?当他张西亚吃饱了撑的,看见她那可怜的模样,还想要带着她离开,看来全都是他自作多情了!既然如此的留恋,以后就不要再来跟他说什么离开田家的话,全都是鬼话!田尔嘉强行的将九音拖走,也不管她是不是不舒服,故意忽略了她那苍白的脸色。

将她塞进车里以后,才发觉,她的胳膊和腿上有多处的擦伤,向来都是方才自己所为。

九音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眉头紧紧地皱着,双chún毫无血色,已经有些干裂,她舔了舔自己的嘴chún,也没有为那双chún带来丝毫的滋润,额头上的伤口隐隐的渗出血来,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有许多处的擦伤,她的眼睛周围还有浅浅的疤痕,带了血的痕迹,是眼部手术遗留下来的,才一周而已,照理说两周拆包扎正好,拆了包扎还要静养一两个月才会好,只是这一次有些急了,也不知道那眼睛能不能回复的好。

汽车缓缓的启动,司机瞥了一眼自己老板的脸色,没敢多言,直接开去医院,反正老板最近都是住在医院里的。

田尔嘉在一侧冷冷的看着九音,不做声的,气氛有些沉闷。

道路崎岖,尽管这车是好车,司机是好司机,开起来也是颠簸的。

平常人倒是没什么,九音就更加的难受。

她已经好多天没有吃过东西,又淋了整整一夜的大雨,病怏怏的样子,轻飘飘的,好似会被一阵风给带走一样。

九音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冷的时候像是被丢在了南极,刺骨的寒冷,让她瑟瑟发抖。

热的时候又像是被人扔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以为能练出一双火眼金睛来,奈何她不是通天的孙猴子,只觉得要被融化了一样。

这会儿胃里翻江倒海的,她闭紧了嘴巴,生怕这一张嘴,就吐出来,弄脏了田尔嘉的车子。

好不容易路面平坦了些,因为连续的bào雨带来的坑洼总算是过去,车子平稳的行驶着,越开越快,九音就更加的难受了,她闭着眼睛什么都不说。

田尔嘉也懒得看她了,眼睛望向了窗外,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终于忍不住回头问她,「你跟张西亚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在那里?他为什么要带走你?」眼皮上似乎压着千斤重担,九音想要睁开,却连一条缝隙都难维持。

「怎么?难以启齿?」田尔嘉冷哼了一声,心里是难以抑制的怒火。

张西亚是谁?是娆娆的未婚夫,尽管娆娆现在不在了,可九音跟他走那么近做什么?九音朦胧的听到田尔嘉语气不善,张了张嘴,想要回答他,谁想到,哇的一下子吐了起来,一阵阵的干呕,全都是黄色的苦水。

田尔嘉一把推开她,看着自己裤子上的wū浊,愤然的皱眉。

「你……」九音被他推了一把,倒在座椅上,依旧是呕吐着,她也捂住自己的醉了,可是还是止不住那阵反胃。

田尔嘉气急败坏的喊了声,「停车!」车子停稳了之后,田尔嘉将九音拖了下来,让她扶着路边尽情的呕吐,可九音哪里站得住,脚上虚浮的,在田尔嘉松了手之后,她就直直的摔倒在路边。

「没用!」田尔嘉怒斥了一声,可还是将她拉起来,公路上的车多,免得她丢人现眼。

九音被田尔嘉半抱着,胃里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一点都没有减轻,她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只是干呕着,像是要把苦胆都给吐出来一样。

那异味钻进田尔嘉的鼻子里,让他也跟着一阵的反胃,对九音也就更加的厌恶,但是又不能就这么扔下她不管,尽管他十分想将这个丫头给碾死。

无意中,田尔嘉碰到了她裸露的皮肤,竟然烫的厉害,再一看九音,已经是昏昏沉沉的样子,嘴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凑近了才听到,她再喊姐姐。

田尔嘉愣了一下,旋即将九音打横抱起,再次上车,脱下自己的衣服裹住她。

「去中心医院!」送到医院的时候,九音已经完全的昏睡过去,趴在田尔嘉的怀里安静的象一只猫,小小的,软软的,轻飘飘的。

她已经柔软成这样,只剩下了皮包骨,却从没有人发现过。

医生给她诊治的时候一直皱着眉,怎么就给折磨成这个样子?俨然只剩下半条命么!但是他嘴上不好说,田家二少爷那样子像是要吃人,只跟他说并无大碍,安心静养就行。

田尔嘉听了瞥了一眼九音,「死不了就好!安心静养?她也配!」医生浑身一震,这恶狠狠的语气真的是再说自己的妹妹?「她在这里的消息,不许告诉任何人,我要的是绝对的保密,明白吗?」田尔嘉忽然说道,冷漠的让人不得不折服,医生和护士都应声,尽数退出去。

这不是九音一直住着的医院,田尔嘉故意带九音来这里治疗,并且以后就让她住在这儿,原来的那医院,并不方便,爷爷住着,大哥住着,还有其他的兄弟来回进出,把这丫头放在这里,其他人就眼不见为净了吧!田尔嘉坐在九音的床前,盯着她脖子上的伤口看了一会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浅浅的牙龈痕迹,是田娆留下的。

他伸出手,闭上眼睛,细细的抚摸着那个痕迹。

感觉到九音滚烫的皮肤,以及她不安的动了动,猛然的惊醒了,手慢慢的缩回来,狠狠地瞪着她,突然掐住了九音的脖子。

呼吸越来越困难,九音的手脚开始乱动着,想要摆脱这束缚,一张苍白的脸,憋得有些发紫。

到后来,九音也不挣扎了,任由他掐死自己。

田尔嘉忽然就松了手,颓废的坐在床边,痴痴的笑起来,眼底隐约有些泪光。

九音睁开了眼睛,吃力的看着他,嗓子像是被一切两半了一样残破,断断续续的说道:「二哥怎么松手了呢?」「娆娆临死前只跟我说了一句话,让我照顾你。

可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找死一样,我怎么照顾你?我凭什么照顾你?九音,你给我活着,我要你痛苦的活着,比死海还难受的活着!」九音再次闭上了眼睛,她是要活着,可却不是痛苦的活着,她要活得更好。

上一次淋过雨,眼睛有些发炎,医生重新给九音包扎过,眼睛充血的厉害,有好几次都流了血泪出来,吓人的很。

医生总是劝说九音,不要胡思乱想,安心的养病,唠唠叨叨的说一大堆,把医者父母心这几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热情的都让人怀疑,田尔嘉到底给了他们多少钱,他们这样的尽心尽责?自从上一次,田尔嘉送九音来了这里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距离那天,到底过去了多久,九音也不知道,她对时间没概念,对白昼和黑夜没有概念,对人也没有概念。

她很配合医生的治疗,护士递过来的一大把药丸,她从来不抗拒,甚至没有糖果也可以吞下去,没有水,也可以将药片含化了。

可那舌头,好似已经麻木了一般,尝不到任何的味道。

三餐变着花样的送来,色香味俱全,那卖相绝对看不出是医院食堂里做出来的东西,九音吃在嘴里,也是如同嚼蜡。

九音仍旧做梦,一个比一个恐怖的噩梦。

梦里面,一个面目全非的女人,张牙舞爪的向九音扑来,幽怨的喊着九音的名字,一遍遍的问九音,爱不爱她。

很快的,那个面目全非的女人,将九音缠住,用她浑身是血的身体,越来越紧,九音都快要窒息了一样。

九音害怕极了,但是跟许多做恶梦的人一样,张开嘴却什么都叫不出来,好似喉咙被人堵住了一样。

想要清醒过来,眼皮却睁不开,完全不听使唤的,可继续这样的沉睡,又被恶梦纠缠着。

她觉得恐惧,那些梦真实的可怕,不断的重复着,是她跟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纠缠在一起的梦,梦里面,她跟那个接吻,那个女人的手在她的全身抚摸,然后做爱,用手或者其他的道具。

充满了血腥的味道的梦,让她恐惧的梦,偏偏还是一个春梦,而梦里那个面目全非的女人,她知道就是田娆。

害怕成这个样子,她潜意识里,还是想做这样的梦,最起码的,还能见到田娆,在梦里,她不再反抗了,任由那个女人为所欲为,只当作是田娆回来了。

醒来的时候,浑身都被汗濡湿了,jīng神不佳,再到后来,她的感冒完全好了,她就开始失眠,整夜整夜的失眠,人也越来越沉默,萎靡的像是枯萎了。

这种状态,与她原本想的背道而驰,她想要好好地活着,可是却如此。

再后来,每到天黑,护士会给她一些药,九音真的就睡着了。

只是她越来越依赖,这种药物为她带来的片刻安宁,药量也越来越大,很多时候,护士都不敢给她吃药,她就自己偷偷的拿药服下。

又是那个梦境,比以往还要真实了几分,田娆抱着她,在她的耳边呢喃细语,听不清楚到底说了什么,嘴chún被吻住,窒息一样的感觉,猛烈的让她都快要承受不住,一声声的嘤咛从chún齿间流出来,也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

她猛地惊醒了,以往从来没有过的经历,眼睛上的纱布已经拆下去了,九音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浑身的疲惫,她用力的按着床头的铃,不一会儿护士就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一脸焦虑的问道:「田小姐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没事了,醒了就好。

」九音喘着粗气,护士的手掌在她的后背上拍着,她突然抓住护士的手,吓得护士下意识的就想往回缩,九音却抓得更紧,骨瘦如柴的手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

「今天几号?」护士愣愣的,这位田小姐住院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关心日期的问题,看了看手表,凌晨已经过了,迟疑了一下,护士问道:「今天是七月十八号,田小姐你怎么了?」「十八号了?真的是十八号?」「是啊,凌晨刚过呢,十八号了。

」九音噌的一下掀开了被子,挣扎着就要下床,却被护士给拦住了,「田小姐你要做什么?」九音没理会她,再次用力的推开她,穿上鞋子就往外奔。

护士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手腕,「田小姐!这大半夜的,您到底要做什么?」九音还是不说话,只顾着要出去,护士死死地护住了门口,不让她离开这里,田尔嘉走的时候说过,好好照顾她,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谁担待的起?只听哐当一声,护士被九音退到了,装在柜子上,身体滑下去,坐在了地上,九音撒腿就跑,也不管护士在后面喊了些什么。

「田小姐!你回来啊!你这是去哪里?回来啊!」护士急的快要哭出来,田九音瘦弱成那个样子,恨不得风过都能带走的人,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九音跑了几步,又折了回来。

护士面上一喜,「田小姐,有什么话慢慢说,别到处乱跑。

」九音低着头,盯着护士的口袋,迅速的伸进手去,将护士的钱包掏出来,再次的逃跑。

护士呆愣的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嘴巴大张着,惊愕的说不出话来,这也叫病人?片刻之后,护士大喊了一声,「抢钱了!」走廊上哪里还有九音的踪影,她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夜深人静,护士的那一嗓子,尤其的突兀,却病没有人理她,想了想觉得不对劲,又喊道:「田小姐跑了……」话音未落,从值班室里出来一个男医生,一边跑还一边系扣子,显然就是突然被吵醒的。

「田小姐呢?跑了?」男医生问道。

护士方才闪了腰,这会儿怎么都站不起来了,不然也不会让九音跑了。

护士点点头,将方才发生的都说了一遍,医生一拍大腿,满脸的焦急,「你怎么不早点喊我呢?这下怎么办?田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跟田先生交代?等着下岗吧!」护士还一脸的委屈,她喊了,可是没人理她。

又找了几个护工,一起寻找九音,门卫那边问过,并没有看到九音出去,又将医院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九音,调了监控录像,九音最后的影像出现在花园。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赶过去,才发觉,花坛后面的铁栅栏,中减少了一根,正好可以钻出去。

医生拍了拍大腿,哭丧着脸,「真不愧是jiān商的妹妹,太狡猾了!」忐忑不安的给田尔嘉打了电话,本以为天少爷会大发雷霆,结果田尔嘉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听起来心情不好,低沉得很。

然后挂断了电话,弄得医生和护士再也合不上眼睛,一整夜都在莫名其妙。

田尔嘉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公寓里,临窗而望,下面是一片的模糊不清,因为楼层高的关系,他的衣服有些凌乱,领带松散的挂在脖子上,身边放了许多的空酒瓶,怀里抱着一个相框,借着昏暗的灯光,还可以看到相框里是一男一女,女孩明媚的小脸似乎可以点亮夜空,她挽着男人的手臂,头轻轻地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脸上梨涡乍现,而一边的那个男人,带着金丝的眼睛,斯斯文文的微笑着。

几时开始,他也学会买醉了?买来的不是陶醉,是迷醉,若是可以,但愿不醒。

他低头看了一眼照片,chún温柔的印上,「娆娆生日快乐!」医院大连电话就说九音跑出去了,他的反应很平淡,真想让那丫头,就这么消失掉,最好就死在外面。

可是,真的能不管她?过了许久,田尔嘉拿起电话,吩咐自己的助手,去寻找九音的下落。

可天亮了,他的酒喝空了,也没有九音的消息,打电话去催的时候,竟然说找不到。

还能就凭空消失了不成?田尔嘉压着怒火,几天不能发火,只吩咐了继续找,将就用以前去过的地方都说了,她唯一的几个朋友家的地址也报上了,就不信找不到那丫头。

自己却亲自去花店,拿了之前订的一束黑色郁金香,稍微等了一会儿,在英国拍下的青花瓷空运过来,这才开车去了墓地。

他的头还是晕晕的,酒jīng似乎麻痹了他的jīng髓,不过去公墓的人少车少,还不至于出事。

还是晨曦,路上雾气不小,他放慢了速度。

墓地的铁门紧锁着,他按了按喇叭,守墓人来为他打开大门。

「二少爷来了。

」田尔嘉点了点头,开门下车,原本车是空运在开一段路程的,可他选择了走路。

「我上去看看。

别让人打扰。

」田尔嘉说道。

「二少爷……」守墓人欲言又止,好似有些为难的样子。

「怎么了?」守墓人一脸的焦急,好似不太想让田尔嘉上去,支支吾吾半天,说道:「二少爷难得来一趟,先休息一会儿吧!」田尔嘉皱了皱眉头,「你有事瞒着我?」守墓人顿时一惊,脸色有些难看。

田尔嘉冷下脸来,「有话就说!是不是上面有人?谁在上面?」「二少爷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不应该放她上去的!可是昨天大半夜的九小姐就来了,一直求我,我心一软,就让她上去了!二少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看她可怜,二少爷原谅我吧,再也不会有下次了!」守墓人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语序有些混乱,他是怕,田尔嘉之前吩咐过,不许两个人来这里,一个是张西亚,两一个就是田九音。

二少爷的脾气他也了解,别看平时笑嘻嘻的,好似很好说话的样子,实际上狠辣着呢!田尔嘉愣了一下,抬头向山上看了看,喃喃的说了句,「你说九音昨天半夜就来了?」守墓人也愣了下,点了点头,「昨天半夜我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当时吓了一跳,出来一看才知道是九小姐,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我一时心软,就……」田尔嘉目光突然一凛,冷冷的说道:「没有下次!我说过的话,你牢牢记住,你心软想做好人,那么我可以让你一辈子都做好人,回家去做你的好人!」「是。

」守墓人战战兢兢。

田尔嘉一个人上去,yīn沉着脸,脚上的步子,还有些摇晃,明显看出是喝了酒的。

「姐,昨天晚上你跟我说什么了?我没听清楚,你在跟我说说行吗?可别说我笨,是你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楚。

再说一遍好不好?」温柔的声音传到田尔嘉的耳朵里,那个瘦弱的人儿,靠在墓碑前坐着,抱着墓碑痴痴地笑着,墓碑前放了一束百合花,有些焉了,一个小蛋糕,上面的花样也单调的很,还有些破损,大概是被摔过的,歪歪扭扭的写了生日快乐几个字。

「哎呀!」九音突然惊呼一声,吓了田尔嘉一跳。

「看我笨的,怎么忘了,姐,我买了蛋糕啊!许愿吹蜡烛,然后吃蛋糕!」九音笑眯眯的说着,笨拙的拿出蜡烛,chā在蛋糕上,点蜡烛的时候,却怎么都点不着,手抖得厉害。

田尔嘉看到,她手上有大片的擦伤,隐约还是肿的。

身上的那件病号服宽松的穿在身上,有风吹过,勾勒出她的身形,更显得瘦弱。

九音似乎一点都没有发觉,她身后站着田尔嘉,继续自顾自的说着,「姐,吹蜡烛了。

吹了蜡烛就可以许愿了,很灵验的。

」她将蜡烛吹灭,喃喃的说道:「姐,你上次问我,爱不爱你,现在我来告诉你,我爱你啊。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的那一种爱,我试过,很努力的试过。

姐,你说要带我离开田家,过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生活,我现在有多想你知道吗?我想跟你一起走,过我们的生活,可是现在晚了。

姐,若是再来一次,我就努力爱上你,管他是男是女的。

反正也就只有你对我好。

」田尔嘉呆愣住,听着九音的喃喃之声,她说娆娆爱她,她说她们原本是要离开,她说,娆娆是同性恋?难怪娆娆拒绝跟他走,难怪娆娆对她那么好,难怪娆娆临死都对九音念念不忘,这一切难道不是姐妹情,是……爱情?田尔嘉忽然笑起来,说什么,我们是兄妹,没有可能,说什么,你是我最亲爱的哥哥,说什么伦理道德,原来都不是理由,原来都只是借口,原来就算他不姓田,田娆也不会喜欢自己,原来他一直被蒙在鼓里!九音被这一阵笑声惊醒,回头看着田尔嘉,「二哥,对不起,我只是想来看看。

今天是我姐生日,我……」「谁让你来这里的?!你也配来祭拜娆娆?就凭你也配?!你给我滚!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许出现!滚!」田尔嘉发疯似地咆哮着。

将九音买来的鲜花踩得稀巴烂,「这是什么?你以为娆娆会喜欢吗?这么低贱的花!跟你一样的低贱!你以为她会喜欢吗?」九音亲眼看着那束虽然不怎么名贵,但是是她jīng心挑选的花束,在田尔嘉的脚下一点点的变成破烂,静静地说了句,「可她确实喜欢。

」「你知道个pì!娆娆喜欢的是郁金香!你以为你了解她多少?你才跟她在一起多久?!还有这个,这是什么?狗吃的吗?你就买这种糕点来?」田尔嘉怒不可止,将那蛋糕踢翻,也不顾皮鞋上是否沾染了nǎi油。

九音始终静悄悄的,看着田尔嘉发怒,等他把能砸的都砸了,这才说道:「二哥对我姐又了解多少呢?真的了解吗?你踩烂的花,曾经我姐给我买过,她说她喜欢百合的纯净。

二哥提烂了的蛋糕,是在我姐最喜欢的糕点店里卖的,虽然不名贵,可是她真的喜欢。

她曾经带我去过很多次。

这些你都不知道吧!其实,你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了解我姐,你,包括田家所有的人,其实都不知道,我姐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还有……」「闭嘴!」田尔嘉厉声打断道。

「好的,二哥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反正是属于我跟我姐的记忆,也没有必要来跟你分享。

」「马上给我滚!」九音昂起头来直视他,不卑不亢的说道:「二哥心虚?」「你找死吗?」「好,二哥让我走,我可以走,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给我记住,这里你永远都不可以来,你不配!」「我只是想来看看我姐,那个人是我姐。

这样都不行?」「滚!」九音没再说什么,咬了咬chún,慢吞吞的离开。

田尔嘉一个人坐在墓碑前,掏出一瓶酒,是法国的伏特加,田娆也喜欢这种辛辣的味道,什么都不添加的纯纯的辛辣。

他想跟田娆说些什么,可忽然发觉,一肚子话,都烂了,一个字都说不出,静静地坐在那里,喝光了一瓶酒,最后在田娆的墓碑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下山的时候,守墓人一脸惶恐的守在一边,田尔嘉yīn沉着,再次交代了,「田九音以后绝对不许出现在这里。

」守墓人忙点头答应着。

这才离开。

车子开出去,有一小段并不好走的路,他开的很慢,从后视镜里,竟然看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在悄悄地潜入墓地,居然是九音那丫头。

贼心不改吗?!他愤然的停下车,快步走过去,一把揪住九音的后衣领,「我不是让你滚吗?你当耳旁风吗?!」九音整个人被他揪了起来,双脚腾空着,她挣扎着,这种被吊起来的感觉十分不好,也因为衣服的关系,她被勒的喘不过去来,「二哥,放我下去……我,我只是想跟我姐……说几句话……放开我……」田尔嘉不由分说的将九音拖到了自己的车里,不顾她的挣扎,硬是塞了进去。

九音起初是撕打着他,后来是闹着,再后来就是哭喊,声嘶力竭的,「让我下去!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凭什么?我不过想跟我姐说几句话而已,为什么你就不允许?我只想陪陪她,难道也不行吗?难道这样都不行吗?!」田娆死的时候,她都没用这样的哭过,她趴在田尔嘉的怀里,狠狠地咬着他的肩膀,哭得撕心裂肺,眼泪淹没在田尔嘉的肩头。

「不行!就是不行!你不可以出现在娆娆的面前!如果你没有出现过,她就不会变成这样,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你这害人jīng!为什么,她会爱上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你哪里好?娆娆爱你?她竟然会爱上你?你到底哪里好?告诉我,哪里好?」chún上突然一片的温热,还带了浓烈的酒气,充斥着九音的口腔,舌头被他紧紧地纠缠住。

「呜呜……」天yīn沉着,并不是好的天气,好似又要下雨一般,最近的天气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在下雨,有时候,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的,到了中午就变成了瓢泼大雨,让人始料不及,真是比六月天还要变幻莫测。

不多时,雨点砸下来,敲击着车窗噼里啪啦的,映衬着车内糜烂的春光,疯了一样的纠缠。

身体不受大脑的控制,完全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田尔嘉眯着眼睛,压在九音的身上,高级的车座,比起床来,还有舒服几分,他完全不顾身下人儿的挣扎,粗bào的按着她的身体。

「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疯了吗你,田尔嘉你放开我……」九音趁着他嘴chún离开的间隙嘶吼着,他却全然不顾这些,真的就如九音一样发了疯,他是疯子,早就疯了,若是可以在疯癫一些,他也无所谓。

「啪」的一声,并不清脆的巴掌声,因为距离太近,所以并没有使出力气,九音想要打醒他,却被他抓了手腕,牢牢地钳制住,他将九音的两只手按住,扯到一边,用安全带绑住,跨坐在她的身上,牢牢的压住她不安的身体。

刺啦的一声,有些刺耳的,蓝白格子的病号服,破碎的挂在九音的身上,破布下的她是不着存缕的,他将衣服撕得粉碎,索性将那么破碎的布片,团成一个团,塞进了九音的嘴巴里,堵住了她所有的咒骂和哀嚎。

他残bào的撤掉九音的裤子,赤裸的身体,只剩下双腿间半褪的底裤,映衬着她白皙的双腿。

他将她的腿分开,抬起,然后开始解自己的裤子,九音眼睁睁的看着,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睛一阵阵的刺痛,眼泪充斥着还未痊愈的眼睛,手不断的挣扎着,手腕上已经隐隐的有了血痕,她呜呜的叫喊,什么都阻止不了那个疯狂的男人。

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他将自己的坚硬抵在她粉嫩的私密,没有任何的润滑,生涩的闯进去,她干涩的很,狭窄的甬道并不能装下他的硕大,他只好退出来,将她的腿再打开一些,狠狠地撞进去。

九音疼的身体蜷缩着,额头上渗出汗水来,想要尖叫,身体随着他的不断进攻一阵阵的痉挛,没有一丝的快感,甚至比第一次的时候还要疼痛,身体真真的是被他撕成了两半,小腹中央鼓了起来,是被他盛满了的效果。

他一连串的进攻,她的身体一直都湿润不起来,他只能这样生涩进出,这种生涩,这种被夹紧的感觉,又恰恰的刺激了他的情欲,让他那颗被酒jīng混沌了的脑子,更加的不知所以。

那虚弱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他如此猛烈的进攻,起初九音还会挣扎反抗,后来就只有默默地流泪,再后来就是昏睡过去,脸上还挂着泪痕。

而那个男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没有亲吻,没有爱抚,只是一味的夺取她的身体,在她的身体里面攻城略地,似乎是要将她给刺穿了一样,为这一场近乎疯狂的做爱,画上一个休止。

她被他折腾的身体都要散架,再次醒过来是因为他更加猛烈的撞击,整个车厢里都充斥着糜烂,jīng液的味道让人一阵阵的作呕。

什么是做爱?最起码要有爱的存在,而他这样活生生的让就要想起交配这个词来,恶心的她撞击都不愿意说出口。

真的就是一丝的力气都没有了,嘴巴里有血腥的味道,该是咬破了舌头吧,下体是火辣辣的感觉,她强打起jīng神,盯着那个野兽一样的男人,看着她对自己疯狂的施bào,再也没有流一滴眼泪,为谁都不值得,她狠狠地摇着嘴巴里的布团,好似那是田尔嘉一样。

下体又传来一阵的温热,是他的jīng液再次喷洒进她身体,田尔嘉终于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趴在她的身上,停止了这一场肆虐,他抱着她赤裸的身体,将她嘴巴里塞着的布团拿出来,上面带了鲜红的血液。

九音抱住他的脖子,像一只小兽一样,咔嚓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嘴里再次品尝到血腥的味道,田尔嘉却一点都没有躲,甚至吭都没吭一声,默默的忍受着,九音是恨不得将他咬死,方才那一口应该咬在他的动脉上,或者干脆咬断他的喉咙,让这禽兽再也不能胡作非为。

田尔嘉只是抱住她,越来越近,似乎抱着的并不是九音,而是通过她的这身体,去感受另外的一个人,他要将她融入到自己的骨血里去,那样就谁也夺不走。

天色暗下来,外面的雨夜停了,田尔嘉的电话响过无数次,谁都没有理会,忽然田尔嘉放开了她,九音还咬着他的肩膀,牙齿似乎都长了进去,田尔嘉强行的将她推开,瞥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血肉模糊,轻蔑的一笑,「你恨我?」就要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警惕的看着这个微笑的男人。

田尔嘉脸上的笑容似乎又加大了几分,「恨吧!我也恨你呢!人活着,总要有点念头,就继续恨吧!」田尔嘉从她身上下去,坐回自己的驾驶席,整理衣冠,不多时已经像最开始那衣冠楚楚的模样,瞥了一眼九音,她浑身赤裸的抱着自己缩在那里,又脱下自己的外套,丢给她,「穿上吧,我带你回家。

」阔别已久,田家的这栋大宅,还是以前的那样子,金碧辉煌的,奢华的让人炫目,只是第一栋大宅,如今死气沉沉的,缺少了人气。

再也看不到门庭若市,再也看不到兄弟几个嘻嘻哈哈的样子。

佣人还是原本的那些,只是更加的沉默了,这栋房子像是一座死城,压抑了所有的人。

对于九音的突然回来,没有人多问一句,甚至没人去看一样。

佣人们还是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对于这位消失了几个月的九小姐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的衣服换过了,过来的路上田尔嘉买给她的,长长的裙子,遮挡了她身上的伤痕,她快速的走着,强忍着下体的疼痛,想要快点摆脱了田尔嘉,猛然间觉得这旋转楼梯高的吓人,她的脚步越快,身后追赶她的那个脚步也越快,她一个踉跄,被人抓住了手腕,回头怒视着田尔嘉,「放手!」田尔嘉不但没放手,还抓得更紧,听得到她的手腕被他捏的咯吱作响。

「你要去哪里?」田尔嘉问道。

九音皱紧了眉头,「回房间!」田尔嘉轻蔑的笑起来,「你的房间在哪里?还把你自己当成是这个家的九小姐?」九音原本要迈上去的脚步收了回来,与这个男人直视着,她从来没有当自己是九小姐,她也从来不想成为你们田家的一份子。

田尔嘉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他喊了一声,「张妈!家里不是缺个扫厕所的么,这个人交给你了!不过记得好好地招待,这怎么说也是九小姐!怠慢不得!」张妈是田家的老保姆,在这里有些年头了,一家子都住在这里,早就对九音有很大的意见,常常在背后说三道四的,有几次还被九音给撞见,不过也没堵住她的嘴,再后来她越来越过分,被田娆给撞见了,好一顿的臭骂,若不是九音拦着,只怕田娆都能动手打人了。

这件事田尔嘉是知道的,他就是故意把九音交给那个记仇的老妈子带,不用他交代,张妈也会好好地调教九音一番,那丫头不是硬气的很么,倒要看看,你那一身贱骨头,撑的了多少!自然是少不了一顿的奚落嘲讽的,九音默不作声,跟着老妈子也没什么好争执的,就算你吵赢了又能怎么样?她不吭声不代表退让,只是懒的理她。

新的房间在一楼,是家里的佣人住的区域,很久没人住过的样子,堆放了一些杂物,房间的采光不好,只有一个小小的排风扇,并没有窗户,闷的很,还有一股子霉味,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再无其他。

不要说跟原来的房间比,就连普通的佣人房间都是望尘莫及的,这绝对是故意在整她。

九音并没表现出不满,规规矩矩的整理自己的东西。

这倒是让一直等着找茬的张妈无从下手了,找不到理由来发脾气打骂她,憋了一肚子气,无法发泄,最后只能愤愤的跺脚,让她快点收拾,然后去干活。

想起张妈那狐假虎威的样子,还觉得好笑,这又不是旧社会,有必要弄得那么小人得志?换上了新的床单和被罩,简单的收拾一下,这房间也不是十分的差劲,比在孤儿院的时候还是要好很多的。

只是可惜了她的那些书,全都放在原来的房间里,一本都拿不出来,偏偏田尔嘉还下了领命,将那房间锁了起来。

她还想着今年就算不能去学校,也要自己复习功课,明年还能参加高考,如此看来,田尔嘉是不会让她去读书了。

心里连咒骂都懒得了,田尔嘉那样的人,根本就是个人渣。

她躺在床上,下体还是疼得厉害,身上多处的伤痕,也在隐隐作痛。

她猛然间想起了什么,赶紧做起来,算了算日子,这几天是安全期,可还是放心不下,最好是能去弄一点避孕药吃上,可这会儿,叫她去哪里弄?田家的大门时别想出去了,在这房子里,哪里有避孕药这东西?她懊恼的拿了毛巾去浴室,一边洗澡一边思考哪个问题,谁的房间里会有?脑子里忽然闪过曾经跟大哥在一起的场景,貌似他的房间里是有的,他还给自己吃过。

大哥的房间在二楼,她悄悄的潜进去,估计也不会有人知道。

只等夜深了,大家都睡了。

心渐渐地放下来,用力的清洗着自己的身体,皮肤被热水烫的发红,她都毫无知觉的,只想着让热水带走所有属于田尔嘉的气味。

田家的情况并不乐观,除了已经关起来的伯伯们,还有几位正在接受调查,就连并没有从政的人员,也都在接受调查。

风雨欲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人心惶惶的,家里自然也没有几个人。

那些个少爷平时就都不在,这会儿更不会在了。

听说田艺馨还在医院里,原本说的要升为副厅长,这会儿也没了消息,反倒是组织上让他安心养病,实权收回去了一些。

田衫非算是个例外,在部队里还是老样子,家里出事了,也没听说他多上心,好似这个家就该倒台一样,好似这个家垮了跟他没什么关系一样。

其实大伙也没指望田衫非能帮什么忙,他本就是个清高的人,眼睛里容不下的沙子,而田家确实有很多问题,他不去推波助澜就是极好的了。

毕竟,这年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是其一,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是其二。

晚饭九音并没有出去吃,那张长长的餐桌,也没几个人去吃饭,老爷子虽然出院了,可是现在谁都不认识,半身不遂的样子,一切吃喝拉撒,都是在房间里,有专人照顾着。

再加上,田娆去世了,这个家就更加的没有了生气。

更何况,田尔嘉说了,九音现在是个工人而已,睡会叫她出去吃饭呢?员工的工作餐,也没人来叫她,大多数是对她不满。

她也没有胃口,洗了澡出来,就觉得身上不舒服,躺在床上一阵冷一阵热的,一连串到底打了几个喷嚏,许是又感冒了。

头像是要炸开一样的疼,身上也像是要炸开了一样的疼,她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昏睡了一觉醒来,也不知道是几点,连个窗子都没有,她想看看月亮都难。

偷偷的溜出来,客厅里黑暗的一片,钟摆显示的是凌晨三点,正是大家都睡熟了的时候。

九音蹑手蹑脚的爬上二楼,来到田艺馨的房间门口,轻轻的扭动门把手,竟然没锁。

咯嘎的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这样老旧的门响,尤其的突兀,九音下意识的左顾右盼,确定没有人发现,她才进去,门虚掩上。

田艺馨的房间她只来过几次而已,到底有没有避孕药她也不清楚了,只死马当活马医,在他的房间里翻找。

从客厅一直找到了卧室,都不见那些药丸,她开始焦虑,到底有没有那东西,要是真的找不到,要是她真的就中了头彩,那她怎么办?其实,最有效最快速的办法是去找田尔嘉要,田尔嘉肯定比她自己还怕她怀孕,但是她却不能去找那个男人,不想看见他那张鄙夷的嘴脸。

耐下心来,仔细的又找了一遍,生怕有什么地方是她漏掉的。

一方面她还谨慎的讲找过的地方恢复原位,一方面又因为如此而忘记了,哪里是找过的。

人在慌乱之中总是容易出错的,她越来越焦急,越来越没有耐性。

蹬蹬蹬蹬……皮鞋踩在旋转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脚步声离这房间竟然越来越近。

九音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里,那扇门她进来的时候竟然没有关严,这会儿竟然开了一条缝隙,走廊的灯光照射进来,在地上留下了一条光线。

九音迅速的跑到门口躲起来,心里计算着,就算是有人来了,发现这里有人,进来巡查的时候,也必然会往里面看,而不会先来找这门后,到时候要是有时间的话,她就跑出去,没时间就一直躲着。

脚步声比方才更近了,哒哒哒的走过去,渐渐地远了。

九音长长的松了口气,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伸手一摸额头上竟然出了虚汗。

刚要出去,那脚步声再次响起,竟然是折回的,最终停在了门口,轻轻的将门推开,一个影子投射在地上,被灯光拉的长长的,是个男人。

他走了进来,果然是先去卧室巡视,不过并没有进去,只是望了一眼,九音躲在门口忍不住惊讶,竟然是他,田陆晓!是她的运气太背了吗?田陆晓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坐在了沙发上,说了一声,「谁在这里?快点出来,我可没什么耐性!」这是诈唬,九音自然不会上当,屏住呼吸的躲在门后面。

「不出来?那好,我报警!不管是进来做什么,一律当成强jiān犯处理!」田陆晓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有几分闲适,还有几分不耐烦,这两种情绪被他融合的恰到好处,神奇的出现在他的脸上。

「还不出来?」田陆晓彻底的不耐烦了,他的脾气本来就不好,yīn沉的脸,像是要吃人一样,突然他顿了顿,用力的在空气中嗅了嗅,有些纳闷的神色,突然扔掉了香烟,站起身来,一路的嗅着,活脱脱的警犬模样。

他的样子好笑极了,可是九音却笑不出来,因为田陆晓正在一步步的靠近九音。

九音突然将门关上,自己走了出来。

「你不用找了,是我在这里。

」九音昂起头与他对视。

田陆晓的神色一瞬间的变化,厌恶的,痛恨的,还有惊讶的,「你还没死?谁让你出现在这里的?你怎么进来的?你还有脸回到田家来?」「六少爷失望了。

」「我说一进来怎么闻到一股子sāo味儿,原来是你在这里!你要干什么?看上什么了?偷东西,还是要偷人?没了庇护神,又开始动歪脑筋了吗?可惜大哥不在这里,你就是脱光了爬上床,也没有人碰你!」九音没理会他说什么,反正从他的嘴里,就从来没出现过好话。

只是他方才的反应让九音奇怪了,莫非自己身上真的有什么异味,所以田陆晓一直在闻?九音默不作声的,田陆晓这人,你还真的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他那个思维有时候很jīng明,有时候又像个yòu稚的孩童,你说什么都是错误的,但是你不说的话,他还是要找你的麻烦。

九音懒得跟他争辩,随便他怎么说吧!田陆晓捏住九音的肩膀,bī视着他,「你哑巴了?你不是瞎了么,怎么也变哑巴了?哦,对了我怎么给忘了。

我们家娆娆为了给你弄眼角膜,没少费心思呢,你现在看见了是吧!你看的清楚吗?夜里能看到冤魂吗?你这样的人怎么还要活着?该死的人是你!为什么是娆娆?你才该死!你为什么不去死?」他用力的摇晃着,九音的背撞在墙上,一下比一下的猛烈,她咬紧了牙关,她不想大半夜的引来谁的观望,她不想横生枝节,她已经是焦头烂额的了,更重要的是,如今已经没有谁能庇护她,那个无条件保护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的头发被他摇得散乱,本就昏沉的头更加的欲裂,后背已经疼的麻木,他却还不嫌疼的,一直将她往墙上撞。

九音嫌烦了,头疼的厉害,身体也虚弱的,不想再跟他纠缠什么,淡然的开口,「田陆晓你要是觉得不解恨,就掐死我,别婆婆妈妈的,yòu稚的像个没断nǎi的孩子!不过我得告诉你,是你二哥让我回来的。

」啪,是巴掌落在脸上的声响。

九音的身体贴着墙慢慢的滑下来,嘴角立刻重了起来,是他指甲划伤的痕迹。

「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你他妈的说谁没断nǎi?!」田陆晓怒气冲冲的揪住九音的衣领,将她提起来。

九音动了动嘴角,有些疼,冷笑道:「你刚才不是已经打了么。

不解恨就在打几下!只是请你快一点,我还有事情要做。

」田陆晓揪着她的衣领的手又加大了几分力度,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找死!」九音毫不畏惧的看着他,平静的开口,「我想活着。

」她的神色平静的像是换了个人,这还是原来那个唯唯诺诺的,就会装可怜博取同情的田九音?田陆晓愣了一下,若有所思道:「你刚才说什么?二哥让你回来的?这么说是抱住二哥的大腿了?你倒是会见风转舵!大哥倒了,就立马扑向了二哥。

上床了?做过了?」九音点点头,「对!不过跟你没关系!」田陆晓瞬间皱紧了眉头,深恶痛绝的样子,「你怎么就那么贱?!你没男人活不了吗?你自己一个人不能睡觉?为什么就要勾搭那么多的男人?你缺爱吗?!」九音还是点头,淡然的好像是再说今天下雨了一样。

「对,我缺爱,这跟你也没关系。

我就是下贱了,跟你也没有关系。

我有没有男人,跟你还是没有关系。

」「你跟田家的人在一起,就跟我有关系!」九音冷笑了起来,真想钻进田陆晓的脑子里去看看,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他的大脑是个什么构造。

她止住笑,「那么拜托你去劝劝你的哥哥,别来找我!只要他们不来找我,我就不去招惹他们,你做得到?你做得到吗?!」九音抬高了声调是质问,也是鄙夷。

「大半夜的,在这里做什么?不知道打扰别人睡觉吗?」「二哥?」田陆晓松开了九音,九音因为突然失去了支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田尔嘉慢吞吞的走进来,仍旧是斯斯文文的样子,只是他已经不戴金丝眼镜了而已。

他蹲下身来,看着九音,「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里做什么?偷东西,还是偷人?」竟然跟田陆晓说的话一样,果然是兄弟呢!九音扭过头去,并不想理他,对他的厌恶,甚至比对田陆晓的还要多,厌恶到,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田尔嘉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九音看着他,又问了一次。

九音口气不佳的说了句,「找东西!」田尔嘉的耐性似乎不错,接着问她,「找什么?」九音一眼横过来,狠狠地瞪着他,「避孕药!」田陆晓是浑身一震,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更没料到的是田尔嘉后面的话。

田尔嘉哦了一声,「没找到吧!为什么不跟我要?也怪我,当时就应该给你吃的,万一真的留下个什么孽种,是掐死好,还是溺死好,我还真的没有想好。

不过,你是真的想要找避孕药?还是又在跟我耍花样?」「田尔嘉你混蛋!」九音怒不可止,似乎整个身体都在发抖一样。

田尔嘉笑了笑,「趁着我心情好,把这句话收回去。

不然,我不客气了。

」九音银牙咬碎,却低下头去,在没说什么,她还晓得人在屋檐下。

田尔嘉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九音,「这就对了。

跟我回去,我拿给你避孕药。

」田陆晓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二哥!」田尔嘉瞥了他一眼,「怎么?」田陆晓拧眉,「二哥你真的跟她……」田尔嘉轻描淡写的说着,「睡过了,怎么了?」田陆晓瞪大了眼睛,「二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原来不知道,现在清楚得很!陆晓你怎么了?」「二哥!」「你激动什么?她不过就是个玩具,逃不掉被玩弄的命运。

陆晓你若是有兴趣,也可以睡她。

全凭你的喜好。

就这样。

还有什么要……」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响起,田尔嘉的脸上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九音张牙舞爪的扑倒他身上,撕打着他,「田尔嘉你这畜生,你不是人,你这畜生!」「彼此彼此!」九音抬手,巴掌还没落下,就被田尔嘉抓住了手腕,「你没那个资格打我!跟我回去!」田尔嘉强行的将九音拖走,全然不顾她的意愿,田陆晓始终站在后面看着,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九音眼底的愤恨他看见了,九音眼底的倔强他看见了,甚至还隐隐的泛着泪光,他全都看见了,却是寸步难行的。

这到底是怎么了?「把这些衣服洗了!」张妈毫不客气的,把一堆脏兮兮的衣服,扔在九音的身上,抱着肩膀,神气十足的样子,俨然一副女主人压迫小丫鬟的姿态。

衣服上油腻腻的,还有的有一股怪味,大概都是佣人的衣服。

九音抱住这些衣服,有些发愁。

这几天她没少干活,不管是分内分外的都干了,能忍耐的都忍耐了,只是他们好像是在变本加厉的,以为她好欺负?九音站着没动,张妈好似很大气似的,嚷嚷着,「你耳朵聋啊!叫你去洗衣服!没听见怎么着?」火气不小的,比之最开始的几天还要过分了。

九音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那天晚上她被田尔嘉强行的拖回去,她想要的避孕药是给了她,可是她要走,田尔嘉也没让,说是自己不舒服,夜里需要人照顾,九音只好留下来照顾他,那人也真的将少爷这个词发挥的淋漓尽致,明明水就放在他的床头,他都要喊九音,让九音拿给他喝,整个晚上,她几乎就没有合眼,好歹天亮时分,田尔嘉自己也折腾累了,昏昏沉沉的睡去。

九音是累极了,靠在沙发上竟然睡着了,并不踏实的,猛地惊醒了,田尔嘉还在睡觉,她蹑手蹑脚的出去,一开门,就撞上了张妈。

那天张妈真可以说是目瞪口呆了,看着九音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从二少爷的房间里出来,她断定了是九音勾引二少爷,有伤风化,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什么这要是放在旧社会是要浸猪笼的,这要是在旧社会,是要怎么怎么的。

跟你没完没了的讲道理,明明你困的不行了想要睡觉,她就像一只苍蝇一样的烦你。

九音是无奈得很,可也没有办法。

从那以后,张妈对她就更加的刻薄,把她当妖jīng一样的放着。

九音都开始怀疑,是田尔嘉那厮故意这样做的,好让这个吃饱了撑的张妈来找茬。

「你那个脑袋想什么呢?跟你说话没听见啊!」张妈气急,直接过来戳九音的脑袋。

九音一眼横过去,冷冷的看着她,将那些衣服还给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衣服并不是主人家的衣服,是工人自己的衣服,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个道理,不知道在田家适用还是不适用。

」「你!你怎么那么多话?我才说一句,你就说这么多话等着我,干活不怎么样,顶嘴倒是好样的!你还把自己当成九小姐呢?做梦吧你!我让你洗你就洗,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这就是规矩!」张妈再次将那些衣服扔给九音,chā着腰教训着。

「啪啪啪……」身后突然响起一阵零星的掌声,然后是一个略带了调笑的声音,「说得好!张妈你的口才也越来越好了!」「六少爷好。

」张妈立马规规矩矩的战壕,方才那颐指气使的样子荡然无存,不愧死大家族的佣人。

张妈中规中矩的微笑着,「六少爷谬赞了,我哪里有什么口才,我这人嘴笨,就只会干活而已。

」田陆晓点了点头,「的确,尽心尽力的为我们田家工作,张妈你可真是辛苦了!」张妈脸上的笑容更大,像是一多句话,皱纹堆积在一起,「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田陆晓抿着chún笑了,「说得好,那么这些衣服,你拿去洗了吧!」张妈呆愣了一会儿,「六少爷,这……」是吃惊的,没料到这田陆晓还会帮九音那个丫头说话,九音起初也是有些愣,田陆晓会帮她?这可能性跟她心说是一样的荒谬。

「怎么了?」田陆晓眨了眨眼睛,竟然还有几分的天真。

张妈憋了许久,瞪了九音一眼,这才说,「没有,少爷我先去干活了。

」田陆晓笑了笑,「张妈!工人工作都很辛苦,衣服一定要洗的干干净净的,洗衣机那东西我是不相信的。

」「少爷放心,我手洗。

」张妈抱着衣服退了出去,一肚子的气,任谁也不会料到,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六少爷还会照过来,那丫头真的有神通不成?小小的房间里一时间静悄悄的,田陆晓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只头顶上一个暗黄的灯,摆设简单的可以,几乎就是空无一物了,这么朴素是他们田家的风格?田陆晓环视着坐在了九音的床上,坐之间还用手摸了下,看看有没有灰尘,满脸嫌弃的样子,抬了抬下巴,「你就住在这里?你那千金之躯,住得惯吗?」「有事请说吧。

」倒也直接,九音就不信,他会吃饱了撑得跑这里来,必然是要来警告自己一番的吧,似乎这是田陆晓所热衷的事情,每次知道她跟谁有了交集,他就要来说教一番,步子道的还以为这人是做老师的。

田陆晓没有理会九音,接着打量这狭小的房间,「你真的住在这里?还是,这里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二哥的床舒服吗?二哥那个人喜怒无常的,你服侍的辛苦吗?」看似是关心,实则是在嘲讽,九音心里鄙夷,就知道这人不会有好心。

九音对他笑了笑,「六少爷费心了,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就不劳烦您cào心了!您是做大事的人。

」田陆晓突然冷下脸来,抓住九音的肩膀,迅速的转了个身,将她按在下面,「我来这里不是要跟你耍嘴皮子的!」九音挣扎了几下,纹丝不动,不禁开始懊恼,女人的力气永远都比不过男人,女人在男人面前,总是要充当弱者的角色,可男人往往还不爱惜你,要以自身的强势来压迫你,这叫个什么世道?田陆晓一脸紧张的问道:「我问你,娆娆出事的前一天,田午伊是不是去找过你?」九音将头转到一边,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不记得了。

」田陆晓粗bào的将九音的脸扭过来,「你不接的?你会不记得?你把田午伊当个神一样的崇拜,他有没有去照顾你,你会不记得?你骗鬼呢?!」九音索性不躲了,直视着他,不耐烦的样子,「我真的不记得了。

事情过去那么久,我怎么记得住。

」「别跟我打哈哈!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去找过你?!他都跟你说了什么?」「我说过我忘记了。

」「你他妈的装傻呢?!你忘了?你会忘记吗?!你不记得是不是?我提醒你,他是不是说娆娆为你杀了人?他有没有这样说过?」九音愣了片刻,旋即笑了,「你知道的比我清楚,还来问我做什么?」田陆晓挫败的松开了手,坐在一旁喃喃的说道:「果然是他,果然是他……」既震惊,又理所当然的表情,就像是一直疑心自己得了绝症的病人,在千方百计的大谈之后,得知自己真的是得了绝症一样的绝望。

田陆晓的这个表情,让九音吃了一惊,他这般正经的样子,真的像是除了什么大事一样。

九音也忍不住问他,「怎么了?这有什么关系吗?」田陆晓横了九音一眼,那表情就像是在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问了不该问的?九音扁扁嘴,没再说什么。

不多时,反倒是田陆晓叹了口气说道:「田家要完了!这次真的要完蛋了!」九音再次震惊,「到底怎么了?」「检察院那边,收到了很多检举信,里面有田家这些年啦所有资料,包括政治和商业的,田家现在被人拿到解剖台上,看得清清楚楚了。

有人告诉我,是田家的人大义灭亲。

我一直以为那个内鬼就是你!」他说道这里的时候,鄙夷的看了九音一眼,旋即又接着说道:「不过,就你那个脑子,除了勾引男人,别的也什么都不会了,哪里布得下这么jīng妙的棋局呢!」「你到底想说什么?!」「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你崇拜的五哥,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九音木讷的看着田陆晓,半晌说不出话来,那些资料意味着什么,她是知道的,说的好听点是资料,说的直白些就是田家作jiān犯科违法乱纪的证据,只有有人想要办田家,任何一样都是要让田家吃不来兜着走的!只是这一切跟五哥有什么关系?她忽然间又想起,最后一次见到五哥的时候,他说过,不要再叫他五哥,不要再相信谁。

是五哥跟她说田娆为了她的眼睛打死了人,是五哥告诉她田家所有的情况。

她当时不肯接受眼角膜,然后导致了田娆的死,五哥到底为什么撒谎?他又为什么那么痛恨田娆?这些断断续续的事情,在九音的脑子里连成了线,让她震惊不已。

「想通了?所以你惊讶成这个样子?知道田午伊的身份吗?知道他的妈妈是谁吗?知道娆娆的妈妈因为什么死的吗?又知道田午伊的妈妈时怎么死的吗?」田陆晓顿了下接着说道:「八叔的外语不是别人,就是田午伊的妈妈,那个舞女!而娆娆的妈妈目睹了这一切之后,再也忍受不了,所以自杀。

爷爷不让说这件事,家丑不可外扬。

本来想着就这么过去,可没想到哟一天,田午伊的妈妈突然被人从楼上推下去,死法是跟娆娆的妈妈一样的。

别人都说是八婶的鬼魂回来报仇了,可哪里真的有鬼,是娆娆亲手杀了那个舞女!她给那女人下药,然后将她退了下去。

田午伊正好看见了这一切,他去跟爷爷说,跟他爸爸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就算是明知道这是真相,也要把他的话当成是胡言乱语,为的不过是让田家的丑事能够音盲吸取,你觉得田午伊心里不恨吗?你还觉得他是什么好人吗?你还觉得,他对你好?」「够了!我不想知道!这些跟我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怎么会没有关系,你可是推波助澜呢!没有你,他田午伊也不能这么顺利!九音我告诉你,田家要是真的完蛋了,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你现在就开始祈祷,田家要是真的完蛋了,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你现在就开始祈祷,田家会平安的度过吧!」田陆晓愤愤然的离开,再次留下了他的警告,九音麻木的看着他离开,只觉得田家是个深远,她掉进来了。

只是,田陆晓为什么要来跟自己说这些?她为什么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好似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一样,心里乱糟糟的。

九音醒过来的时候,头还在痛,更疼的是身上,青紫色的吻痕已经不算是什么,好似每天她的身上都会增添几块新伤,有些是掐的,有些是咬的,散落在她的身体上,只那张脸还完好无损的,脱下衣服,就是体无完肤。

这一切都是拜田尔嘉所赐,他最近的应酬多了些,每次回来都是半夜,每一次又都是喝醉了才回来,回来之后,就会拖九音去他的房间里,肆意的折磨着她。

他把这当做是一种乐趣,真真的是个变态的疯子。

九音也不会客气,跟他扭打着,虽然明知道力量悬殊,还是要搏斗一番,咬他,踢他,两个人不是在欢爱,而是在大家,打的筋疲力尽了就睡过去,这样的日子,已经不记得持续了多久,只是九音每次洗澡的时候,都会发现,身上又多了一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