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四章 天凉王破(2 / 2)

作品:《择天记

陈长生问道:“云山先生?”

“云山先生是茅秋雨院长的老师。”

唐三十六看着陈长生说道:“你没算错,荀梅就是茅院长的小师弟。”

茅秋雨是当今大6有数的强者,他的小师弟可以想象是什么层级的人物。而且小师弟里的小字本身就代表了某种意义——小师弟必然是关门弟子,而只有那些天赋极其优异的人,才会被一个宗派或者学院派系收为关门弟子。

比如离山那位传奇的小师叔,又比如现在的七间。

“荀梅就是当年天道院最出色的学生,比庄换羽现如今在天道院里的地位不知高出多少,哎,说起来我们是不是进天书陵把庄换羽喊过来?荀梅是他的天道院大前辈,看看他给荀梅磕头,真是极好的事,又说回来,如果我不是进了国教学院,刚才岂不是也要磕头?真是极险的事。”唐三**笑说道,却现陈长生和折袖都没有接话的意思,不由微恼说道:“像你们这般无趣的家伙,世间有一个便足够憋闷,怎么偏偏出了两个?怎么偏偏你们两个还遇在了一起?真是令人憋闷”

陈长生不理他,对折袖问道:“荀梅为什么不敢出天书陵?”

折袖没有来得及说话,唐三十六抢着说道:“这你算是问对人了,怎么说我也在天道院里呆过半年时间,这段往事最是清楚不过。当年荀梅是天道院的骄傲,天赋很是惊人,但不幸的是,在同龄人当中,有人比他的天赋更好,更优秀。”

唐三十六的神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说道:“荀梅这一生最不幸的事,就是和天凉王破生活在同一个时代,从十二岁时开始,他们便经常在各种宗派聚会里遇见,切磋比试不下百次,而每次都是荀梅输,而在某年的煮石大会上,荀梅竟是连输三场。”

经过一年的京都生活,陈长生还是有些孤陋寡闻,但他知道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过响亮。

在秋山君之前,那是整个大6最响亮的名字,直到现在为止,这个名字还在逍遥榜上,高高在上。

天凉郡的王破。

然后他注意到,唐三十六在提到这个名字时,神非常凝重,很是警惕。他有些不理解,即便秋山君现在已经是点金榜的榜,与王破这种成名已久的逍遥榜中人都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怎么看,唐三十六也不可能与王破之间有任何问题。

“像荀梅这样天赋过人、意志坚毅,又肩负天道院重望的人,怎么可能甘心一辈子生活在王破的阴影之下?他进天书陵观碑悟道三十七年,始终不肯出去,就是想在这里悟到真正的天道之义,然后战胜王破。”

唐三十六看了一眼屋外,说道:“现在想来,天凉王破已经成了他的心障,他一天不能确信自己能够战胜对方,便一天不会离开天书陵,不舍不敢不好意思……都是对的,因为他很清楚,当他走出天书陵的那一天,王破一定就在外面。”

陈长生起身走到门口,看着星光下那个落拓的中年男人,心有些复杂。

无法走出天书陵,是因为没有勇气面对陵外的世界或者说那个人吗?他不这样认为,曾经骄傲的天道院少年,不可能缺少勇气,至少面对他的一生之敌王破时不会缺乏勇气,不然当年也不可能连战百余场,那么他究竟为什么不敢走出天书陵?

离开有时候便意味着永别,荀梅不敢离开天书陵是因为他害怕失去天书陵。从正值青春到落魄潦倒,整整三十七的岁月,尽数付予此间,天书陵让他变得更强,而越是如此,他便越不敢离开。

如唐三十六白天说过的那样,对修道者来说,天书陵就像一壶美酒,越喝越醉,越醉越想喝,面对这样一壶美酒,究竟喝多少为宜,是长醉不愿醒,还是浅尝辄止,是对每个人的考验,而对荀梅来说,因为那道来自天凉郡的阴影,这种选择更加艰难。

只是荀梅天赋过人,又在天书陵里观碑苦修三十七年,现在的实力境界该强到什么程度?他已经这般强大,却依然没有自信能够战胜天书陵外的对手,那么天凉王破又强到了什么程度?

可是,这终究是要解决的问题。唐三十六说,当他走出天书陵的那一天,王破一定就在外面,并不是说王破真的会在天书陵外等他,而是说他出了天书陵便必须去找王破,如此才能给自己的人生、给这三十七年的观碑生涯一个交待。

天书陵外的树林里生出一场清风,卷起地面的草屑,拂动树上的青翠嫩叶,出哗哗如雨的声音。只有一场清风,却起于两个方向,那些草屑嫩叶被卷至林间,渐旋而起,像倒起的瀑布,将夜空降下的星空切成无数碎片。

两袖清风茅秋雨,出现在场间,他望向一株槐树下,神复杂说道:“二十年前我曾经请你来京都劝他出来,但你没有来。”

槐树下站着一个人,看着还很年轻,眉间却有些霜意,衣衫洗的很于净,黑也束的极紧,但不知为何,总给人一种寒酸的感觉,就像是一位曾经的少年公子因为家道中落,然后在客栈里做了三年时间的算帐先生。

“他自己不想出来,那么谁都没办法劝他出来。”那人看着夜色里的天书陵说道。

茅秋雨说道:“那为何今天你来了?”

那人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今夜会出来,所以我来等他。”

(这名字是开书的时候就取好了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