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九宫魔蟾传(07-12)(1 / 2)

作品:《九宫魔蟾传

第七回:莫问前尘逍遥事青衣银姬施展轻功,一招「织女渡汉」,飞身而起,刚刚隐进密林,就觉得xiōng口一紧,知道姐姐已然遇害。

她心里只有一念,便是通知主人,伺机报仇!只因那五lún老祖阻住了回山去路,只得南辕北辙,兜上一大圈。

当年禅微居于山林之中,武功再高,生活也有所不便,消息也不甚灵通。

后觅得十八素衣,种下尸毒,叫她们心智归一,命系冰蟾。

那冰蟾对于她们,俨然就如蚁后对于小蚁一般,而他又是冰蟾主人,自然也就是她们的主人了。

这十八素衣出身教养大不相同,禅微喂以千年冰魄,因材施教,也算是煞费苦心,青衣银姬年纪不大,骨骼轻盈,出自潇湘子门下,轻功本来就不错,禅微又教得她一身天山轻功。

那彩姬让她先走,亦是因为自己的武功虽好过银姬,但轻功不及,怕拖累了妹妹。

若按平时,这曲曲几座山峰何足挂齿,只是此时后有追兵,银姬怕bào露行踪,既不敢行于树木之上,也不敢直接上山翻越,只能穿梭于山脚密林之中,绕山而行。

那山底林木茂盛,障碍颇多,不能动用「御气诀」疾行。

银姬只得使出「洛神步」,这套步法也是天山轻功之一,乃是从上古洛神舞姿之中提炼而出,所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只见她捷如狡兔,敏若灵鹿,远远看去,不像是人在行路,倒像是一袭青衣在林中被山风吹得飘逸而行,若天女下凡一般。

转瞬之间便绕过了一座大山。

又绕过了一座山峰……此时银姬已觉脚力不济,真气渐渐的已经提不起来了,只得放慢脚步,贴地而行。

又过了一会,青衣银姬已是粉汗淋淋,兰心吸吸,有些支持不住……32原来,这十八素衣在中尸毒之时,实际上已经生气尽丧,全仗那冰蟾之生气才能维持生命,而后禅微采补尸气练功之时,会将那尸jīng与尸神传给她们,尸神长力,尸jīng长智,她们的思维行动,实际上都是采补于他人。

而她们离冰蟾越远,那生气就越是微弱,而生气一萎,那些尸jīng尸神无所寄托,就会隐于丹田而不发,她们的思维体力也就逐渐丧失。

这禅微有时也要素衣跑些远路,有此局囿,大为不便,便用冰蟾囊液与千年冰魄制出了十八只「行路令」,在素衣远行之时交于她们,便能守护生气不靡,保万无一失。

只是此次出行,一来路途很近,二来禅微也没料到会碰上这等厉害角色,便未将令牌交于二姬。

银姬逐渐觉得脚下沉重,行路已如常人一般,又行了一会,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只觉得两眼一黑,耳边风声急变,知道自己将要倒地,银姬心知此次或是永别,加之心神错乱,竟然忘记了禅微正在修习内功,提起最后一点真气,将头一仰,运起「印心功」,大啸一声「主人!」清晨山谷,本就静谧,这一声长啸,正是响彻山谷,又回响了数遍方才停息。

此时的禅微正在修习内功,悬坐于群芳殿,云游于冥想世界,积聚智慧力想要冲破脊中xué。

此时,只觉得心里一沉,朦胧中似乎有人在喊自己,那一声真真切切,仿佛人已俯在耳边,是青衣银姬!他眉头一紧,热气从血脉直冲天灵!所谓「一动于欲则迷,一动乎气则昏」,修炼内功最忌讳有人突然打扰,越高深的武功越是要静心平气,这次禅微意念一动,血气倒流,他双眼猛然睁开,仿佛从万丈云端落下,头痛欲裂。

「哇——」一声,吐出一口恶血。

禅微赶紧运起和修之气,将那股迷昏之气被慢慢制住,心里暗想:「这青衣双姬知道我昨夜元气大伤,正在运功修习,如果有事,应当亲自回来,待机禀报,怎会冒冒失失的用印心音波,乱我心神?」这禅微越想越气,「这帮丫头傻了不成?」这禅微是何等聪明之人,马上转念:「傻了?莫非真是傻了?我未给她们令牌,莫非走的太远,神志不清了?」此时又是一阵头痛袭来,他赶紧定住心神,运气阻挡……在不远之处,还有一位绝顶高手,也在运气护体。

不过他阻挡的,并不是迷昏之气,而是香气!他便是五lún老祖,他伤在那一招「天落孤鸿」上!「天落孤鸿」本是天山剑法的求死绝学,厉害至极,变化多端。

然而禅微传给彩姬的,却不是天山的「天落孤鸿」,而是融合了尸毒的「天落孤鸿」!这招式伤人的不在剑上,而在彩姬的发丝上!那五lún老祖挺刃而来,彩姬故意漏出后心,就在利刃入体之时,那「春宵尸毒」已然被秀发扶抹在了老祖的耳后。

老祖当年曾数次见得天山弟子用此招式伤得敌手,自以为深谙其道,却未曾料到有此变数。

「春宵一刻,销魂一生」,这「春宵尸毒」若在平常,只是普通毒物,还伤不了老祖,但若是中毒之后,在一个时辰内行男女之事,便会毒入脑髓,毒性骤然增强,那彩姬死后妩媚,香气袭人,也皆是为博得老祖一个春宵而已。

五lún老祖英雄一世,谁知竟中了一个活死人的道儿!五lún老祖屏住呼吸,挣扎着从地上起来,盘腿而坐。

尸毒本是魔物,魔由心生,要解尸毒,最要紧的便是「定心智」,这五行之中,水行主智,五lún老祖于是运起「水行lún」,霎那间体温骤降,气息全止,水流之气,集于髓海,那盈盈一水,将毒物暂且阻住。

老祖正要运功bī毒,却使不上力,朦胧中却总是觉得彩裙飞舞,香气袭人,下身情欲涌动,竟如火灼一般。

「好厉害的毒物!」老祖又耗运命神,在脐下运起一扇木行lún。

原来,水火相克,遇之则斗;木火相溺,遇之则窃。

人都是肉长的,哪能经得起水火相斗?那老祖运起木lún,就是要阻止水火二行触及相斗。

而这毒物厉害之处,就是只有体内运起二气方能行解毒之事。

当今武林,能一体转二气的人凤毛麟角,即便是老祖,也是冒着巨大的风险,豁出生平所学才能收放运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渐的那毒气似乎已有所收敛,下身火气也逐渐消散,那老祖已经是心力交瘁,赶紧收起木lún,专注用水lún运转,将毒物散去。

正在此时,老祖猛然觉得一股寒气压境,冥冥中体会到前方的无上杀气。

不一会,就觉得掌风阵阵,知道高手来袭!老祖双眼一睁,见自己方圆上下数十尺之内,竟然「嗖嗖」落下冰粒,这寒气竟生生将那空中水气凝结成冰!「玄冰神掌!」老祖大惊失色,知道此乃天山顶尖绝技,也顾不得解毒之事,xiōng前运起五lún,使出全力,要接这一掌!「嗡——」的一声,四掌相接,老祖坐姿接掌,硬生生滑出了一丈开外,七窍流血,浑身却丝毫也不疼痛。

这玄冰神掌,不在杀敌,而在于冻结脏腑,再次对招时,敌人动作一大,内脏因柔韧不足,一遭震动,便受伤更深。

老祖此时可谓两难,如果运火lún治冰,必然加速毒性发作,如果运水lún解毒,那冰伤必将更甚,就在踌躇间,他的余光中发觉彩姬的尸首也被两个黑影带走。

面前出掌那人没有再进招,老祖才有机会定睛一看:此人身穿黑衣,头戴蓑帽,遮面的黑纱之中,也隐隐有着一些血渍,看来对方受伤也着实不轻。

透过黑纱,这黑衣人眼目之中又有些鲜血留下,流到腮边,却见是两行清泪!就在五lún老祖不明就里之时,这黑衣人兀自唱道:「缥缈峰里飘渺泪,灵鹫宫前灵鹫坟;九曲谭边九曲径,断魂崖上断魂人。

」歌声凄婉,在山中来回飘荡。

这老祖倒吸一口凉气,刚要说话,那黑影突然身形飘忽,游于近前,猛然一招「暗香疏影」,直袭老祖面门,老祖顿时觉得鼻尖结冰,不敢恋战,侧身要躲,黑衣人翻掌变招,又是一招「三推六问」,推那老祖侧脸。

若是旁人看来,这些掌法柔软无力,这使掌的黑衣人也是身体娇软,弱不禁风。

而这便是天山派的内家绝技「天山融雪功」!表面看来如春风拂面,波澜不惊;实际上柔中藏刃,招招都暗藏杀机,一旦触及,能化血为冰,化肉为尘!老祖深知其中厉害,丝毫也不敢怠慢,奈何身中冰伤,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

那黑衣人一招慢似一招,一招软似一招…老祖渐渐体力有些回复,就在他瞅准机会,准备回招进击之时,黑衣人陡然变速,舞起天山外家绝技「天山凝雪手」来,连进「傲雪凌霜」、「飞鸿印雪」、「踏雪无痕」三个猛招。

老祖躲闪不及,干脆以攻为守,向黑衣人腰间一招「金lún法印」,想bī对方回招护体……那黑衣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只听得几声脆响闷响,老祖的小腹与右xiōng连中两招,那两处骨骼经脉寸断,那黑衣人的腰间也结结实实的着了一印!黑衣人此时身体一抖,双腿一盘,稳坐地上,也是一动不动。

黑衣人便是禅微!他听见银姬呼喊,身受内伤,运气疗养了一会,着实不放心青衣双姬,便带了红黑白六姬出来寻找,远远便看见彩姬伏尸,老祖疗伤。

当年围攻断魂崖,这弥天教便是肇始之一!此次见老祖又伤了心爱侍女,几十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不顾内伤,便发功进招。

刚才那几招皆是天山纯正招式,禅微用此武功,就是要为天山派手刃仇人!此时两人都已经身负重伤,筋疲力尽,对面而坐,相距只一尺有余!那不远处剑声铿锵,不绝于耳。

原来黑衣双姬抢出青衣彩姬的尸体,与几个弥天门人狭路相逢;而那红白四姬,又与前来救援的喜怒二使战在一处。

风声与剑声,比不上那气息声、心跳声来的猛烈!两人四目对视,既不敢发功疗伤,也不敢轻举妄动。

禅微道:「五lún,还能接爷爷一掌吗?」老祖微微一笑:「我已经九十有余,你是我爷爷,难道是从坟里爬出来的不成。

」禅微听罢,哈哈一笑:「坟?你说对了,我早就葬身荒山之中,就是从坟里爬出来的!」然后「咿呀」一声,双掌一出,老祖起掌对击,又碰在一处!正所谓:多少缥缈逍遥事,一入长河影蹉跎。

莫道流水洗不尽,经年雪融起烟波!欲知后事如何,咱们下回接着说。

第八回:魂化兰舟身作楫黑暗,全是黑暗。

脑海中全是些破碎的残片,草屋、宅院、春天的柳树,天边飞过的几只大雁,还有几个人影,灰色的衣服,看脸,却模糊一片。

混乱,她已经忘记了亲人,忘记了从前,甚至忘记了自己。

「我是谁?」冥冥中好像有一个名字很重要——「小菁」?少女慢慢睁开眼睛,一个黑暗cháo湿的空间,四周是岩石和泥土,顶上有几个小孔,透出了些许光亮。

她仰卧于地,想用胳膊把身体支撑着站起来,却发现浑身上下都失了知觉,甚至连四肢的位置都感觉不到。

隐约中,能听见「嗤嗤」的声音。

很费力的,她昂了昂头,看见一个衣衫褴褛、身形佝偻的人,蹲在岩石墙边,正在津津有味的啃着什幺。

此人头发斑驳,披散在脸前,遮住了前脸。

此人衣衫虽破,骨骼中却流露着一股英气,手上还有一双臂胄未卸,贵重的臂胄与破烂的衣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突然,他停住了啃食,慢慢的抬起头来,只见他lún廓清秀,面色血红,一双满布血丝的眼睛透过几缕发丝直勾勾的看着她。

同时,他拿着食物的手放了下来——那是一只鲜血淋漓的人手!少女惊讶的「啊」了一声,很轻;她用尽力气想要起来,还是动弹不得。

烂衫人呆呆的看了她一会,又低头啃起来,一边啃着,一边说道:「休要担心,这并非你的手掌。

」那声音十分苍老缓慢,甚至有些含混,但是此处静谧,加上少女用心而听,所以字字真切。

此时少女才发现,那烂衫人的身旁,俯卧着一个另一个少女的尸体,她浑身赤裸,四肢都已经不在,看那伤口,像是硬生生撕裂的,旁边是沾着鲜血的衣服,还有白骨!少女的喉咙中发出「咯、咯」的声音。

那烂衫人又不吃了,放下人手:「你问我是谁。

」1少女咬紧嘴chún,费劲的点了点头。

「我是坏人!你死了,又活了。

」那烂衫人的手微微的颤了颤。

少女心里好笑,心想这人是不是傻子。

刚想再说话,顺着微弱的光线,在他身边的一块石头上,她看见一只大蟾,那蟾通体品红,浑身发出一种热气,身上斑斑点点仿佛镶着红色的玛瑙。

看到那蟾,少女的心中顿时涌出无限的爱意和敬重,那蟾与自己的定有莫大的关系,此种感觉似曾相识,但仔细看时,却又觉得有些陌生。

此时,那烂衫人又开始大嚼起来。

那少女还想说话,但毕竟太虚弱了,这一口气憋在xiōng口,却怎幺也吐不出,一着急,又昏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她觉得四周的温度有些高了,还有「噼噼啪啪」的燃火声,隐约中有一种肉香味,她睁开眼睛,发现四周闪着红光,有人在洞中生火了。

这一次,她觉得有力了许多,挣扎着坐了起来,一扭头,被面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姿态,用手支撑着后退了几步。

原来,那烂衫人用一只长枪将那女尸前后穿透,放在火上烤呢!烂衫人不用支架,只用一只手握住枪把,那女尸便在火上翻滚自如;这铁能传热,那女尸又已经被烤得通红,那枪必然滚烫,可见他不仅臂力了得,耐力也是非常人所及。

少女半晌说不出话来,那烂衫人看着火上的女尸,开口了:「今天一天便弄到两只新肉,真是好运。

」然后又回过头了,看着少女:「我救你,是因为不喜欢死肉,下一个便是你!」少女毕竟见识广博,虽然当时惊讶,到此时却慢慢镇定下来,也不言语,只是瞧着烂衫人,脑中最近的记忆也渐渐恢复。

那少女看了看四周,只见那白骨边上的血衣本来也就是红色,心里明白了大概——这女尸便是那红衣丫鬟。

只是这冰蟾竟然有两只,怎幺没有听主人说起?她也想明白了,这红蟾也有维持生气的功效。

少女便是之前昏迷的青衣银姬!「她是个弥天教的丫环,」银姬嘴角浮出一丝微笑,露出两个酒窝,「这奇蟾有两只,不知道你想不想要另一只呢?」那银姬说完这话,也惊讶于自己的说法,习惯了为禅微卖命,为突然对禅微不再崇敬?竟然心存叛念?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心口一阵抽痛,过了一会,那疼痛散去。

她再抬眼看那烂衫人,所有的疑惑已经烟消云散,只是觉得如自己的再生父母一般,当年对禅微的感觉也是如此!银姬伏地便拜:「主人,贱妾赴汤蹈火,再所不辞!」那烂衫人一怔,嘀咕起来:「你又不是猫儿狗儿,唤我作主人作甚?是不是怕我吃你,放心,这条肉够我吃几天的。

」3#45m+d烂衫人虽然有些迷糊,但说话还算有条有理,那银姬见状,心想他莫不是有些顾虑,故意装疯卖傻,忙道:「主人休要担心,我浑身都是别人的jīng与神,惟有这冰蟾所赐生气能使我清醒,那持冰蟾的人便是我心中无二的主人!」烂衫人「哦」了一声,却摇了摇头,那银姬心想,难道他真有些驽钝,于是正了正气息,又说道:「主人,你若当真要吃女人,我知道此处不远,女体遍布,可惜都是些死肉,还有……」没等银姬说完,那烂衫人突然「呀」了一声,叫到:「焦了!焦了!」原来刚才疏于旋转,把女尸的乳房给烤焦了一点。

+「可惜,可惜。

」那烂衫人空出一只手,在尸体xiōng口抓了两下,女尸双乳就被撕了下来。

他随手将其中一个扔给银姬,说了句:「吃。

」然后对着另一个大啖起来。

那银姬随手接住乳房,愣了一下,心想主人一会要吃我,一会又给我吃,真有些邪门。

她又端详起手中的丰美乳房,那半球形的玩意形状挺拔、丰满柔润、呈色栗红,只是乳头附近焦了一块。

银姬还要细看,只觉得一股香气直沁心肺,她本来并不饥饿,只是这种香味在心中翻江倒海,腹中渐渐的有一种食欲涌起。

银姬忍不住轻启红chún,在边缘咬上一口……那乳房外酥内嫩,咬起来「嗞嗞」出汁,鲜香嫩醇,真可谓天上美食!银姬将此肉含在口中,双chún紧闭,一滴汁水也舍不得浪费,每嚼一下,就有一股酥劲让chún齿爽麻至极,细嚼了许久也舍不得咽下,当年在群芳殿中,这乳房见得多了,却从不知道会如此美味。

吃完这口,她忍不住又咬了一口……那烂衫人已经将尸体架在两块石头之间,狼吞虎咽得撕咬着另一只,一边吃,还一边嘟囔:「美味,美味,你说还有这样的美肉?带我去,我分你吃。

死的可以,但要新死的。

」银姬嚼完第二口,便答道:「这个不难,这样的丫鬟,弥天教里有的是,今天五lún老祖就又带了两个。

上面便有,不过老祖的武功可……」此时那烂衫人已将一只乳房吃完,呵呵一笑:「什幺老祖老孙的,回头一起煮了熬油!」说罢又扑向女尸,狂咬乱啃,还顺手扔给银姬一块臀肉。

此时,少女接过肉,谢了一声,咬了一口,这臀肉与乳房实在大不相同,少了些许韧劲,汁水却多出许多,咬起来比较松软,银姬一边吃,一边回忆起禅微的那只冰蟾,大小一样,只是颜色有些不同……话分两头,此时的老祖,已经倒在地上,气喘吁吁,看来已经受了致命之伤。

那禅微坐在一旁,身形扭曲,虚汗直流,面色乌黑。

胜负已分。

「我问你,银姬在哪?」禅微发话之前,已经运气良久,才让此言如同平时说话一般响亮。

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狼狈。

老祖自然知道禅微所问何人,只是双目紧闭,并不回答。

「你不想知道你爱徒的下落吗?」禅微性急,追问了一句,喉咙「咯咯」出声,这话毫无底气,像是喘出来的。

看来他真气已经耗得差不多了。

老祖「呵呵」一笑,这笑声却如同咳嗽一般:「我来此可不是找徒弟的。

」「哦?」禅微眉头一皱,心里一紧,暗暗有些不安。

他早已不提自己的姓名道号,来此处除了十八素衣和殿里的那些尸体,并无外人知道。

这许多年了,即使有人知道梅山有妖魔,却没有一个能猜得到是天山弟子,更不会猜到就是那个四处抢虏女人的魔头。

毕竟天山是名门正派,又销声匿迹了许久,谁会往天山派上想?难道自己的身份已经bào露?那以后前来的仇家,还有要抢夺冰蟾的高手,岂不是都要如过江之鲫?「那你是为了我这冰蟾?」「哎,」老祖摇了摇头,微微睁眼,叹了口气,「实话告诉你,你这确是魔蟾,我却不是为的你这一只。

」说罢微微一笑,又闭上了眼睛。

禅微何等聪明,回想起之前的种种情形:对于自己的出现,老祖如此吃惊,仿佛不能相信;当自己唱出「灵鹫宫」一曲之后,那老祖的表情才略有所悟。

难道之前他真不知道我在此处?那他来此地也不是为了除魔?那是为何?不是为了这只,难道还有几只魔蟾不成?冰蟾,魔蟾,九宫魔蟾?|禅微越想越乱,还想再问,却见那老祖双目紧闭,颜色枯槁,已经气绝身亡!此时四周的弥天门人除了喜怒二使死战逃脱,其余的都非死即伤,那两个丫鬟也被素衣杀死。

黑衣双姬刚要来扶禅微,那禅微一摆手,轻声道:「我受的乃是五行之伤,不可擅动,就要在此疗养一刻,由你二人守护。

」「对了,黑彩儿?」禅微看见黑衣彩姬,想起来她的前身是魔教中人「岭南文仙」的妹妹,「我都未曾想过,师傅说这是九宫冰蟾,又叫九宫魔蟾,这九宫魔蟾到底是什幺意思?」「回主人,这『魔蟾』之类并未听说,上古魔书中也未见记载,只是……」那黑衣彩姬略略思忖了一下,「只是『九宫魔』倒是有所耳闻。

但不知说的是不是……」禅微一摆手:「管他是不是,先说来听听。

」那黑衣彩姬点点头,道:「语出上古奇书『八荒幽冥经』,曰『天魔、地魔、人魔、心魔、yín魔、尸魔、蛊魔、魇魔、餮魔』九宫,说的是九尊魔神,据说被封佛祖封在什幺上古奇灵之中,现在有些魔教还尊拜他们。

至于魔蟾是否与此有关,书上并未记载,也就不得而知了。

」「上古奇灵?」听到这,禅微沾着血渍的嘴角稍稍一颤,「什幺上古奇灵?」彩姬道:「书上未曾详明,不过既属奇灵,应当是五虫之外。

」「噢?」那禅微脑中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这大蟾属于五虫之内吗?」黑衣彩姬答道:「五虫乃是『蠃、鳞、毛、羽、昆』,蟾类水陆皆可生,非鳞非昆,当是五虫之外!」禅微听罢,一声冷笑:「原来如此!这许多年来,我只当这冰蟾不过是个结冰魄、控心神的宝贝……难道当年那断魂崖上的巨人果真是魔神?」禅微记起了巨人最后说的那句话:「三蟾合一,万法归元!」想到这里,禅微猛地打了一个寒颤,这句话恍如梦中一般,这许多年,他早已忘却,如今却如霹雳一般响在耳边,霎时间让他豁然开朗!禅微的眼中充满着贪婪和狂放,抬头看天,天色已经有些yīn沉,快到黄昏了。

他又低头看了看老祖,喟然道:「多谢指点了,此处草木繁盛,莺歌燕舞,葬于此地,你也能远离江湖恩怨吧!」一代宗师,生前呼风唤雨,威震江湖,死后也不过是水边的一抔尘土而已。

正所谓:鸿鹄冲天披霞归,燕雀衔枝梦里栖。

溪流千古英雄泪,魂化兰舟身作楫!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回:枝头尤唱欢聚歌残月高挂,夜已入阑,那烂衫人抱着丫鬟残缺不全的身体沉沉睡去,青衣银姬翻来覆去,怎幺也睡不着。

「我到底是谁?」她又开始问自己,摆脱了禅微的控制之后,她觉得心智明晰了许多。

虽然无形中有一股强力,让她听命于这烂衫人,思维却稍稍独立了一些。

她慢慢的走近红冰蟾,想好好瞻仰这个魂牵梦绕的图腾,突然,那个烂衫人一跃而起,突然伸手,速度快如闪电,一把抓住了她的脖子:「我为什幺会在这里?」又指了指尸体:「她是谁?」此时的烂衫人,神色凛凛,目光如炬,全然没有了先前的糊涂模样,仿佛变了一个人。

银姬喉咙被卡的「咯咯」作响,自然什幺也说不出,那烂衫人见状,松了一些手上力道,银姬忙说道:「主……主人,你这是为何?」「主人?」那烂衫人轻轻一侧脸颊,瞅了瞅银姬的脸庞,怒容中闪过一丝不解,放下了银姬,「把你所见到的都如实道来。

」银姬虽然jīng神受控,聪慧却丝毫不减,已经明白了原委,心想:「早就听说弥天教有一种毒药,唤作『土lún昼迷散』,能让人白天疯癫,晚上就会恢复正常。

莫不是……」想到这里,她一拱手,把那白日里见到的,从遇上老祖,一直到洞中食人,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那烂衫人听罢,把手伸进丫鬟残尸的嘴巴里,果然掏出了一颗千年冰魄!脸上疑云顿消,转过头又看了看银姬的身体肤色,果然是身中尸毒的模样,更是大大放心,呵呵一笑,道:「难怪我说腹中如此饱胀。

如此道来,我倒是误会你了。

」d那银姬倒身便拜:「主人这幺说,实在折杀贱妾了。

」烂衫人一摆手,说道:「我身中奇毒,只有晚上神志清醒。

现在离日出只有三个时辰了,久在此处也不是办法,我俩先上去转转,不知你那旧主与教主对敌,结果如何,如果教主受伤,正好可以要挟他交出解药。

」银姬诺然,那烂衫人收好红蟾,两人便一起飞身而起,出了地洞。

夜晚的梅山,微风阵阵,树叶飒飒作响,如同海中波涛一般。

然而再好的景致他们也无心观赏,径直便来到了溪边,想找找脚印行踪之类。

只见小溪边上,卧着两具女尸,这两个女尸是五lún老祖的丫鬟,在恶斗中被内力所杀,禅微因为负伤,便没有处理她们。

女尸不远处的一块石头旁边还有一个小土包,上面有一块碑,烂衫人一看到女尸,双眼放光,又猛然激动起来,也不再掩饰气息,脚下生风,呼呼便去到近前,三下五除二剥掉了女尸的衣服,照着其中一个的乳房便一口咬下,大嚼起来。

银姬没理会他,径直走到那土堆前的碑前,见碑上刻着一行字,轻声念了出来:「弥天教主五lún宗师柳清泉之墓」!那烂衫人一听,立刻抬起头,狠狠地盯着银姬,眼神渐渐透出一种狂喜,接着仰天大笑。

「哈哈哈——」夜空中划过他的狂笑,林中的树叶声也成了陪衬。

然后就见他仍下女尸,扑到土堆前,疯狂的掘起土来,只见他双掌通红,一chā一拨,每次都掀起十几斤的松土!烂衫人掘了一会,终于触到老祖尸体,忙伸手在尸体身上乱翻,一不小心他的烂袖勾到了尸体的发簪上,烂衫人着急,死命一扯,竟将尸体的发簪扯下,老祖的头发也随之散开。

突然,在那发丝之中,有一物似乎隐于其中,闪着金光。

烂衫人拨开乱发,竟然翻出一个金光闪闪的金牌来!烂衫人开始一脸惊讶,仿佛不能相信眼前所见,慢慢的,脸上的讶异变成了狂喜,猛然站起身,手舞足蹈起来,嘟囔着:「苍天所赐,苍天所赐。

」旁边的银姬以为他又毒发了,正要说话。

那烂衫人仿佛想起了还要寻找解药,连脸上的喜色瞬间凝重,恢复了正常,蹲下来继续摸索。

折腾了好一会,烂衫人终于在尸体身上摸出一个小袋,那袋中装着数十个小瓶,他取出其中一个绿色小瓶,从其中掏出一粒药丸,赶紧服下,神情释然的长吁一口气。

「你轻功如何?能赶长路否?」烂衫人收起金牌和小袋,突然回头问那银姬。

银姬先是一怔,道:「贱妾愚钝,唯有轻功还算过得去,只要那只红蟾在身边……」「随我去趟蜀山!」那烂衫人一边把泥土胡乱往回堆,一边说道。

银姬点了点头,也拔剑帮他堆土。

完事之后,那烂衫人飘然而起,不住哈哈大笑,一瞬间,那笑声已经有十几丈远了。

话分两头,说这喜怒二使见教主落败,性命难保,急忙死战逃开,方才与几位素衣苦斗了数百合,二人体力有些不支,只好在附近旅店偷了两匹马,往蜀山赶去。

整整奔了一夜,路上各换了三匹马,终于在第二日的黄昏,来到蜀山山脚。

两人下马,便施展轻功,顺着山间石梯向上攀登,眼看就要奔到乾天门了,那怒使道:「喜婆娘,你说怪不怪,这山路上怎幺一个教众都没有看见。

」「我也感觉一路上气氛森然,」此时两人已经踏上乾天门,喜使点点头「咦?怎幺连守天门的护旗使都不在了?」「血迹!」那怒使一指地上,果然有斑斑点点的血迹,看那颜色,像是刚流下不久。

「难道教中有变?」两人亮出兵刃,又一路狂奔到坤地门,见有几个教中小厮挑着水桶往裁天神殿里去。

「站住!你们在干什幺?山道上的警戒弟兄哪里去了?」怒使大吼一声,声大气足,如雷贯耳,那几个小厮之前并没有看见他,被吓得齐齐打了个趔趄,其中一个还一pì股坐到了地上,水洒了一地。

其中一个还算机灵,定睛一看,认得是喜怒使者,扑地便拜:「禀报使爷,秦旗爷回来了,好厉害!把几个旗爷都伤了!他让小的们准备宴席,说要大宴全教,山下的弟兄们有的来帮忙,有的奉命去通知……」喜怒二使还没等他啊说完,勃然大怒,「嗷」的一声大叫。

这「秦爷」原是「魄月门」的护旗使,偷了五lún老祖的看家宝物,逃下山去,老祖这次下山,便是要寻这一位护旗使。

「小小护旗使,也太猖狂了!」原来这弥天教中,自教主以下,除去三个嫡传弟子「龙鳞」、「凤翎」、「凤翼」,便是喜怒二使,下面还有东西南北四个节制使者,蜀山二峰中有一十六座山门,每个节制使者掌管四座,护旗使者便是在下面掌管单个山门的小头目。

说罢,怒使将乌铁镏金杵一舞,一招「罗汉撞钟」,向前一跃,喜使想要阻拦,已然不及。

只见怒使,手挥大杵,龇牙咧嘴,满口「咿咿呀呀」的抢上裁天大殿的前阶,刚上两三级,就闻到殿中渗出一股肉香。

这怒使是个贪酒贪肉之人,走南闯北,哪里的肉食没有尝过?这一次的香味,却是与众不同,真可唤作「只应天上有,人间几回『闻』」了!差点连口水都要滴下来,竟然停下脚步,呆若木jī,连手中的乌铁镏金杵也差点把持不住。

不一会,怒使回过神来,抖擞jīng神,催轻功一点地,跳上了殿前门廊,此时他的心思一半在魄月旗使者,另一半却在那人间美味上了。

正待要进门,发现面前站着一人,还是一个女子!手擎宝剑,横眉怒目。

那怒使定睛一看,大吃一惊!这站在门口的,正是青衣银姬!怒使知道她是那天山黑衣人的手下,想到黑衣人的厉害,紧皱的眉头沁出了汗珠,心想:莫不是那黑衣人也在此处?他也知道黑衣人受伤甚重,不太可能跋山涉水,但还是忍不住往殿里张望,大殿里并没有什幺yīn冷之气,只是殿中摆了一口大锅,下面生着火,阵阵肉香便是从里面传出。

怒使咽了一口口水,再往锅后观瞧,那殿后立柱上绑着三个女子,仔细一看,原来是五lún老祖的三个小妾,这几个女人平日里仗着老祖喜爱,作威作福,欺辱教众,大家敢怒不敢言,绑了她们,怒使心里倒是十分舒服,哼了一声,心想:你们也有今天!再向后看,那殿后的龟鹤椅上坐着一人,眉清目秀,长袍束冠,一派书生打扮。

那怒使揉揉眼睛,仔细一瞧,整个脸都挤成一团,「哇呀」一声怪叫:「秦柱!」端坐椅上的便是烂衫人,也就是盗取红蟾的弥天教魄月旗使,他姓秦名柱,江湖上人称「攒冰圣手」。

这龟鹤椅是教主专用,怒使也只是在梦里坐过几次,秦柱只是一个比自己地位低出许多的护旗使,却如此嚣张,这怒使本来就好动怒,见此情形,肺都给气炸了。

「你吃了豹子胆!别以为套个袍子就是个人了!」怒使叫道。

说罢,他「嗷」的一声,纵身跃过银姬,挥杵要直取秦柱!银姬没料到他身形笨重,身体还如此敏捷,匆忙亮剑,使出一招「春冰虎尾」向上一扎,怒使随手向下一招「莽父杖子」便要格剑。

银姬知道他力大无比,哪里敢硬接,身体轻轻向边上一侧,宝剑一拨一挺,变刺为削,要取他脚踝。

让银姬想不到的是,铁杵竟然也力道突变,变扫为戳,直取银姬天灵,怒使的铁杵何等笨重,使起来却像一挺轻剑一样灵便!银姬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收剑回肩,翻身低头,那铁杵的铁钉抚着发丝,「嘶嘶」而过,把她惊得一身冷汗!怒使「轰」的一声落下,在怒容中挤出一丝坏笑,转身对银姬道:「本来是『莽父杖子』,现在成了『莽夫杖妻』了!」挥杖便要再砸时,忽听得耳后风声呼呼,知道秦柱来袭,害怕腹背受敌,两脚一蹬,跳出五六尺远。

刚一落地,发现秦柱竟然又抢到近前两尺之处,双手背后,闲庭信步一般,这回lún到怒使流冷汗了,铁杵远重近轻,力道都集合在杵尖半尺,使杵的人最忌讳被敌人抢位于前。

怒使情急之下,左掌一推,直击对方的前xiōng,秦柱微微一笑,举掌便对。

「啪——」双掌相接,一瞬间就「嘶」的冒出一股水雾,怒使只觉得左掌剧痛,不是因为对手的内力,而是因为手掌滚烫无比!他忍不住「呀」的一声,赶紧抽掌,连退两步,再看手掌,竟然被烧得表皮脱落,起了许多水泡。

再看秦柱,面不改色心不跳,右掌还是外翻,竟然如熟铁一般通红!从前教内常有比武切磋,二人也交过手,魄月旗用的是水lún武功,yīn柔冰冷,现在面前的魄月掌旗人却练成了一只滚烫的掌法,如此诡异的转变,让怒使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此时魄月旗使秦柱一拱手:「怒使别来无恙。

」怒使有些发懵,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秦柱呵呵一笑,又道:「我今日料到诸位要来,特摆了一桌『美人宴』慰劳!」说罢又向门口拱了拱手,原来那喜使已经来到了殿里,站在门口呢。

喜使脸上的笑容抽动了一下,拱手还礼:「弥天教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有老主退位,新主即位,才会在裁天大殿大宴教众。

秦旗使摆的什幺『美人宴』莫不是……」l「你小子想当教主?」那边上的怒使一听,又是一怒,恨不得马上跟秦柱拼命,但是摄于对方武功深浅,哼哼了一下,紧攥大杵的手搓了又搓,却不敢出手,脸都气绿了,牙齿咬得「咯嘣」直响。

「哎——」那喜使一摆手,「方才见谢秦旗出招,武功确在我二人之上,所谓能者得之,无可厚非。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不知……。

」秦柱见她故意支吾,一摆手,笑道:「喜使但说无妨。

」「秦旗使在此坐东,可这裁天殿中,既无桌椅,又无盘盅,门口还有一人仗剑而立,不知这摆的是什幺筵席?何况这女子乃是我教仇敌的爪牙,如今却与旗使共同进退,是何道理?」喜使说话不紧不慢,脸颊上总是如沐春风一般带着笑容,让人看了倍感亲切,但说出的话却是咄咄bī人。

然后,喜使又看了看绑在柱子上的几个老祖爱妾,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说道:「不过,秦旗使倒是为我教除了一个大害!」原来,多年以前,老祖与喜使十分暧昧,自从老祖娶了几个小妾,便逐渐冷落了她,她由妒生恨,对这几个女子更是咬牙切齿。

至于这几个女子与诸教徒的仇怨纠葛,说来话长,本书就不再赘述了。

那秦柱「哈哈」一笑,一摆手:「来人哪,搬来桌椅。

」马上有小厮搬来桌椅。

秦柱道:「容我把话细细道来。

」说罢一摊手,意思让喜怒二使坐下,二人却不为所动,只是直直的看着秦柱,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敌意。

此时殿中四人,散乱而战,除了怒使都面色和悦,手上的兵刃却都是磨了又磨。

那喜怒二使,换了一个眼色,便要出手。

就在此时,又有两个身影飘身飞入大殿,是两个女子!只见她们云鬓抖擞,罗裙曼舞,带进来一阵香风,几人定睛一看,正是老祖的另外两个徒弟——凤翎仙子与凤翼仙子!凤翎与凤翼的武功与龙鳞仙子在伯仲之间,只是师姐龙鳞一直留在山中服侍老祖,两个师妹却一直在为弥天教干些外事。

二人是孪生姊妹,用的「金火销骨剑」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人称「翎翼双仙」。

两人一身汗渍,气喘吁吁,双眼红肿,那凤翎挥剑一指秦柱:「姓秦的,师傅真的过世了?怎幺过世的?」原来,数天前,双仙奉命到山下的蔺阳县城办事,秦柱一个时辰前派了几个教徒下山传话给她们,说教主身亡,速来裁天殿议事。

「是那天山余孽禅微子,」秦柱默然了一会,说道,然后顿了一会,「你们的师姐也命丧他手!」翎翼双仙直气得浑身哆嗦,那凤翼道:「你胡说!师傅武功盖世,怎能丧于小小天山余孽之手?」说罢,看了看喜怒二使,意思是想问秦柱说话是否属实。

那喜怒二使微微点了点头。

姐妹俩眼睛一红,豆大的泪珠又落了下来,虽然老祖对她们算不上体贴,但毕竟从小被老祖收养,感情颇深。

那风翎擦擦眼泪,咬牙切齿,说道:「若非你偷盗宝物,师傅下山捉你,怎会受害?」凤翼更是激动,举剑便要上去拼命:「秦柱,纳命来!」「且慢!」那秦柱大喝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向前一亮。

「这……你从哪里来的!」凤翼止住剑锋,一脸惊讶。

不仅是她,大殿之中除了银姬,每个人的心里都颤了一下。

原来,这金牌唤作「氅天牌」,乃是弥天教教主的信物,由现任教主收藏,每次教主更迭时候才会出现,交于新手。

五lún老祖自从得了此位,便将「氅天牌」藏于头发之中,那秦柱搜索老祖尸体本是为了寻找解药,却在机缘巧合之中发现了这样一个秘密!「我后来见去那争斗之地,见老祖躺于地上,一息尚存,他将此物交于我手,让我将他好生埋葬,回来率领教众,为他报仇!」秦柱的这一套谎话,在心中都不知道练了多少遍,现在说来,双目迥然,泪光闪闪,竟然像真的一样。

「教主还嘱咐,要我们同仇敌忾,重整弥天神威!为表此心,教主临终前叫我将他的爱妾分于众人,只是我想教徒众多,若想人人分到,只有……」「你胡说,你偷盗宝贝,教主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怎会传位于你?」那怒使叫道。

「只有我能战胜强敌!」秦柱眉头一皱,瞪着怒使,大吼一声,殿上的瓦片都巍巍发声,内功之强,叫喜怒等人大吃了一惊,那怒使更是后退了两步。

「何况教主慧明,大敌当前,当然知道把教内纷争放于一边!我已经受了数十天奇毒之苦,如今痛改前非,收此金牌,埋葬教主,总比那些贪生怕死之辈要强!」此时的秦柱,更是慷慨激昂,大义凛然。

那银姬心里也暗暗佩服,要不是自己亲历,恐怕在此都要相信秦柱的话了。

那怒使嘴拙,虽然气急败坏,却无话可说,他们当时见了老祖受了致命之伤,便逃命去了,现在想来,难免有些心虚理亏。

此时,那些挑水抬柴的小厮,和托盘提盅的侍女都等在门口,还不敢进来。

秦柱一摆手:「磨蹭什幺!快快设座!就要开席了!」正所谓:几时美人平干戈,何处宴席无归客?暖雀不知春渐远,枝头尤唱欢聚歌。

第十回:迷鸿翩跹归巢晚那一夜,魄月使者秦柱服了解药,与青衣银姬共赴蜀山。

这弥天教所在的蜀山,并非两川的蜀山,而是庐阳府的蜀山,与梅山出于一脉,相距不过几百里地。

两人御风而行,很快便来到山下,秦柱抓住几个弥天教徒,出示金牌,让他们通知翎翼双仙和节制使者,说老祖身亡,新主即位,速去裁天神殿议事。

接着,两人一路上山,没有遇到什幺阻拦,可到了乾天门,那守门护旗使与秦柱素有过节,拦住去路,被秦柱一掌击伤,仓皇而逃。

秦柱也不追赶,先是找了一套干净衣服换上,然后和银姬来到大殿,捉住老祖的爱妾绑了,叫来喽罗,垒了一口大灶,上面加上一只巨锅,先放进一些牛羊肉,浇水上火,要摆什幺「美人流露宴」(牛鹿宴)。

此时,秦柱得意洋洋的坐在龟鹤椅之上,而翎翼双仙坐于左首席,喜怒二使坐在右首席,那四大节制使者与诸门护旗也陆续到场。

一时之间,大殿之内热闹非凡,大家好像并不关心老祖之死是真是假,反而对秦柱坐在龟鹤椅上充满了惊讶与不平。

又见翎翼双仙与喜怒二使正襟危坐,默然不语,这些大小头目也只是窃窃私语,不知其中奥妙。

「诸位都到齐了?」那秦柱见时候差不多了,便亮声说道,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

下有小厮道:「乾天护旗使者尚未赶到!」「他对新任教主不敬,已被我打伤,不必侯他!」话音刚落,就听得外面有喽罗喊道:「午时将至!」秦柱一听,「蹭」的一下站起来,掏出一面金牌,正是「氅天牌」!此时席下顿时一片哗然。

那秦柱抬头看了看殿中金匾,那金匾上书「裁天截地」,匾的下面,有一根横梁,那横梁正中有一个方形凹槽。

秦柱双脚一蹬,飞身而起,将「氅天牌」放进那凹槽之中。

不一会,正午之时,阳光从射入殿前石阶,那阶上有两块铜镜,正好将日光反射汇聚入殿,正射在那凹槽之中的「氅天牌」上,顿时金光满室,彩气盈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