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农场主的中国娃娃(2 / 2)

作品:《小鲁怡情

她偷溜下楼,听见沙伦太太在厨房里哼歌,正门是走不通了,但是如何进车库从车库出去,

昨天她可是在极端害怕下还是注意了的。

于是,她居然大大方方地从车库的特大号门走了出来,车库里少了一辆车,明显是大熊开走

了。可惜她不会开车,要不然会方便很多,但是她有11路啊,走遍天下都不怕。

项羽儿贴着墙脚停住,先探头看看四周没人,闪……

不能沿着门口那条大路走,大熊回来不就抓个正着,还是走后山坡吧。

项羽儿践踏了一坡姹紫嫣红,朝旷野山脉走去。

第十章 狗熊英雄 上

中午,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太阳灸烤着平原上的野花野草,热浪卷过山脉嶙峋的巨石。

项羽儿以手挡在自己眼前,刺眼阳光让她的眼睛不太舒服。半滚半爬下那看起来不是很陡的

花坡,浅绿色底衣裤皆被草花的汁液染上抽象的印记,颇有迷彩的味道。

坡脚横卧一条公路,蜿蜒跨越平原最窄的边际一直通往山中。

她必须远离这里,然后想办法到休斯敦,寻求领事馆的协助。

就这么定了,虽然这一个计划听起来仿佛长征,可是她还有什么选择?

她是一个被拐卖了的女子,她要自由,她要回家。

唐僧的苦行,如今让她在北美大陆上重新温习,她会找到真经吗?怕是会先上西天吧。

排除消极的杂念,她摇摇头,开始沿着公路向山中进军。

这条路远比看起来长,她走在沙砾布满的路肩上,来往的车辆在她身边疾驰而过,带起炽热

的波涛与沙尘,不可忽视的力量似乎要将她扫到路边长满野草的沟里。

路上的反光仿佛海市蜃楼,半空中仿佛有水流动,其实是因为空气冷热不均匀,呈现流动层

次,从而扭曲出的幻像,混合着蒸发水汽,让她的视野模糊,让她的头疼复发,让她昏昏欲

倒。等太阳下山就好了,也许就好了,也许。

她捏着拳头,逆风前行。项羽儿,你不可以放弃。回头,已经不可能,如果大熊发现她再次

逃跑,再温和的人也会愤怒地把她撕成碎片吧。

她低头走着走着,袜子的厚度总是有限的,很快,后脚跟与前脚掌肌肤明显地与砂石直面接

触起来,烫而锐利,灼痛划伤了脚底。

她怀疑自己是否会被这样的烈日融化,变成一滩浑浊的血水淹没德克萨斯路边的渺小砂石。

车一辆一辆驶过了,有的朝她尖锐地鸣笛,开始还会让她惊吓地走得更边,但是渐渐的她将

鸣笛当成一种独特的乐声,她依旧沿着路肩走,不偏不倚。

火球一般的太阳从当空逐渐退居地平线,公路也转进山腹。公路边俨然有小路通山中,仿佛

可供人行。

项羽儿感觉身体干涸,龟裂的嘴唇急切需要水的滋润。

公路边上是不大可能了,除了漫天风沙,堵塞她的鼻喉。

于是她行离公路,顺小道往山中走去。

路越来越窄,树丛变得越来越茂密,但是她听见了隐约淙淙的水声,所以她踊跃前进。水,

是一个让她振奋的词。

小路竟然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只有到她腰部高的野草,树间长满了荆棘,草叶也暗长了锯齿

,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刮出一道道红痕。水声忽近忽远,夕阳也快落下了,天色渐暗,最

麻烦的是她不但没有找到水,却又迷失了东南西北。

[分段/]

当项羽儿从吉姆的别墅离开的时候,吉姆正同乔治坐在镇上的一家烤肉馆里,点了两瓶啤酒

,谈着话。

“我以为你会把你的那个小娃娃一起带到镇上来,可是有很多人好奇大熊的小新娘长什么模

样。”(注:男主人公的名字在英文里是jim bear)乔治举起杯,若有所指地朝周围偷偷关

注的人们努努嘴。

“她正发烧,所以我就留她在家里好好睡觉。”吉姆喝了一口酒。

“发烧?昨天看起来还生龙活虎的,怎么今天就病了?你是不是怎么人家了?”乔治调侃吉

姆。

“是我不好,昨天晚上带她去磨坊边上透透气看看星星,结果就在车里睡了一夜。”吉姆为

此极端自责。

“哇,好浪漫啊!我以为天主教徒不赞成婚前性行为,但看来你们还打得挺火热的。”乔治

露出比较欠揍的笑容。

吉姆起身给了他一拳,“你看我就像那么色的人吗?”

乔治坐在原地,揉着挨拳的肩膀,“不会吧你!居然还没把到?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碰了她才

负责要结婚呢。”

“……我想等到新婚晚上,有错吗?我又不像你是浪子。”吉姆的脸色其实在暗自发红,虽

然他已经不是处男了,但是除了年轻时轻狂地同那个脱衣舞娘发生过关系以外,他极其洁身

自爱,“何况,她还是处女。”

“不会吧!你肯定?”乔治眼睛瞪得仿佛啤酒杯口那么大。

吉姆点头。

“那你算是捡了个宝。”

吉姆继续点头。

“那你还不快回家守着你的小处女?”

“我还有事情没办完。”

“刚才不是签了出口给澳大利亚的牛肉条约吗?”

“你以为为了这个我就特地到镇上来会你?直接要你送到我家就行了啊。”

“那看来没我什么事情了,我回牧场,今天的客就算你请。”

“等着,客肯定我请了,你小子什么时候跟我下馆子自己掏钱过呢?”吉姆朝侍应生招招手

,示意把帐单送来。

“那在下能为您做点什么?”乔治戴上草帽。

“陪我去一下发廊。”

“啊?!”乔治的下巴快砸到桌面,“你再说一遍?你要干吗?”

“我要去剪头发剃胡子啊。”

“老大,这种事情你自己去啊,我陪你做什么?”

“我想换个发型,然后把胡子全剃了,所以要你参谋一下。”

侍应生这时候把帐单送了来,吉姆掏出信用卡交给他。

“你现在这样很man啊,有什么不好?”

“我都不敢用力亲娃娃,胡子一碰她的皮肤就磨出红印。”

“她皮肤那么嫩啊……”

“是啊,细皮嫩肉的……”吉姆眯着眼,仿佛看见他可爱娃娃的晶莹皮肤,心动,“而且,

女孩子不都希望自己的男人像王子英雄一样吗?”

“啊?什么王子英雄?”

“你不觉得我现在看起来很苍老吗?”吉姆对着餐馆玻璃上的反光,用小指撇了一下自己的

头发。

“人家都说恋爱中的女人爱美,我看男人也一样啊。”

吉姆回以他憨厚的笑容,“我只是希望她快点爱上我。”

侍应生送来信用卡单给他签字,他拿着笔签过,然后拿起身边从邮局取来的小盒子,同乔治

朝发廊而去。

[分段/]

“请问您要剪个什么发型?”剪头发的是个年轻辣妹。

“剪个年轻一点的发型,胡子全部剃干净,我想看起来斯文一点。”

“那我给你剪个现在最流行的,保证您看起来年轻十几岁。这样全头剪短,中间部分向上梳

起,前卫但是就算配上西装一点不会给人夸张的感觉,反而看起来会神采奕奕。会现得成熟

但是又潇洒,没有古板味道。”

辣妹扭着腰臀一顿修剪,一个小时过去了,结果让大家都惊奇。

“圣母玛丽亚,你看起来比威廉王子还帅,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我有个这么帅气的朋友!”乔

治本来坐在一旁看《花花公子》,结果裸女杂志在他的目光接触到吉姆的同时掉落。

“我的技术不是盖的!”辣妹在一旁很得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现在这样,不光突现男人

的味道,而且干净清爽,比他以前的样子要好一百倍,全镇的女孩都会对你抛媚眼的。”

“谢谢。”吉姆给了她一大笔小费,因为他觉得似乎自己年轻一点的时候都没现在这么闪亮。

“看在你给了我这么多小费的份上,我介绍你去我老哥开的时装店,让他给你换一身衣服,

既然要看起来斯文,穿点休闲衣服会比较合适,如果可以,还配上一幅平光眼镜,把你锐利

的目光挡住。他的店就在这条街的转角处。”辣妹在送他们出门的时候,特地追出门附送建

议。

“谢谢,我这就去。”吉姆回头冲她微微一笑,她有被电到的感觉,“早知道这个吉姆?布

尔有钱又帅,我就追了,可惜人家都要结婚了。我还是回家陪我的小约翰吧。”她撇了一下

红唇,回到店里。

吉姆依照辣妹的提议,购置了很多他从来不曾尝试的装扮。

一下午也很快地在血拼中过去,焕然一新的吉姆开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心中揣摩着娃娃

看到自己的新形象会有什么反应。

[分段/]

提着大包小包,吉姆走进屋子里,沙伦太太正在做柠檬蛋白酥蛋糕。

她听见门响,连忙从厨房里跑出来,“啊!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啊?”吉姆放下手中的购物袋,转过身看向沙伦太太,“沙伦太太,是我。”

“布尔先生?!”沙伦睁大了眼睛,嘴巴张得有一个加州苹果那么大。

“我这样……怎么样?”吉姆有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在沙伦太太的目光中原地转了一圈。

“天哪,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很不一样吗?难看吗?”他紧张地搔搔头。

“很帅。”沙伦太太点点头,“比以前帅多了,我从来不知道您可以这么帅。”

“真的?”吉姆露出羞涩的笑容,“你说娃娃会不会喜欢我这样子?”

“当然!”沙伦给他百分之两百的肯定回答。

“有您的保证,我就放心了……那……娃娃她……醒过来没有?”这个大男人似乎还有点不

习惯新形象,整个人都傻呵呵的。

“她中午有醒来过,喝了点我煮的汤,又上去睡了。我上去看过几次,睡得很死,连窝都不

挪。”

“噢?那我上去看看。”他迫不及待地想向爱人秀秀自己的新形象。

“娃娃,我回来了。”人未进屋,豪迈的声音已经传进卧室,没有回音。莫非还在睡觉?

他轻悄悄地走到床前,这个小女人把头蒙这么紧,不怕窒息而死吗?他的手掀起被角:

没想到,卧室里等待他的居然是一只被子覆盖的大枕头,小女人无影无踪!

浴室,没有,整间房子都没有,他的娃娃就如同被蒸发了,在他的生命里昙花一现,又消失。

不行,他一定得把她找回来,他不允许她就这样出现在他生命里又这样不见了。

“喂,乔治。”

“喂,吉姆,怎么?你家娃娃对你的改头换面不满意?”

“不是,她该死地逃跑了。”

“什么?你是说她嫌弃你的发型还是什么?”

“我是说她趁我下午出去的时候逃跑了!!!”吉姆的声音提高了无数分贝,几乎是对电话

咆哮。

“我说你别吼啊,你不是没给她穿鞋吗?这样也能跑?”这个女人真的不是一般的勇敢倔强

,乔治把电话拿得离耳朵半米远,心中暗自附加一句。

“我是没给她穿鞋,问题是她居然还能跑掉!”

“那你准备怎么办?”

“把她找回来。”吉姆咬牙切齿,他对她还有什么不好,她就那么嫌弃他?想到这他就觉得

气结。

“怎么找?”

“你现在去牧场,让所有的工人都开始找,她应该没走远,我现在跟警长联络。”

“好……”这个男人看来真的是怒了,乔治开始为项羽儿祈祷,凭吉姆的能力,就算她走到

天边,也能找回来,她看来要吃亏了。

“警长吗?”

“吉姆?布尔?请问有什么事情?”

“我的新娘逃跑了,请协助我把她找回来。”

“噢?我能提供点什么?”

“人脉,直升飞机。”

“没问题,直升飞机我会让他们到你家集合,然后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你。”

“谢谢,改日我一定专程上门向您道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

第十一章 狗熊英雄 下

天越来越黑,山上越来越安静,公路的车声越来越远,项羽儿越来越害怕。

大半轮月亮爬上来,萤火虫开始游荡,不知名的昆虫开起音乐会,让人毛骨悚然的噪声有一

下没一下地在树林里回响。

项羽儿听见水声越来越近,可是她正靠着树干歇息。

借着月光,她看见一条鳞片发光的蛇分开高草,从自己脚边滑行而过,她顿时冒了一身虚汗

,居然是有响尾蛇!她居然被响尾蛇的声音骗进了这恐怖的树林!

一只夜猫子从树梢扑棱而过,翅膀几乎扇到项羽儿的头顶。她贴着树干更加近了,身体不住

地颤抖。

蝙蝠成群地出动了,甚至挡住了月光,它们会吸血吗?

项羽儿记得书上说如果蝙蝠缠绕进女孩子的长发,那个女孩就会在一个月里死亡。她不由得

缩起脖子,夜风吹拂着她的头发,发梢在她的颈间骚动,让她头皮发麻。

呜呜……看来天黑了不但没有比天亮的时候好,月光清冷似水不说,而且野兽也都出动了。

她好想哭啊,如果被狼吃了,还不如让大熊吃掉呢。呜呜呜……如果大熊在,也许就没这么

恐怖吧。她有点想念他,可是他一定不会找她吧,就算找,也不会想到她陷在了这个鬼地方

,就算找,怕也只能找到她被狼啃剩的骨头了吧。

呜呜呜……不要再想狼了,再狼来之前,她就会把自己吓死了。德克萨斯没有狼吧,没有狼

,狼不会来,狼不会来,她安慰自己。

这时候狼很给面子地马上朝着月亮嚎叫起来,“啊~~~呜~~~”

项羽儿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停止自言自语,千万别招狼来,她还是很珍惜自己的小命,就

算死也不能死无全尸啊。

可惜命运之神显然是要和她作对,草丛远处,两双冰绿色眸子盯上了她,而她也灵敏地注意

到了。

那散发着邪意的小灯朝她缓慢行进,草叶与毛皮摩擦出细微的声响。项羽儿浑身戒备,那绿

色眼睛的动物,不是狼就是狐狸,要不是山猫,反正一定是把她当成了晚餐的野兽。

可是周围出了柔草大树,找不到任何可以用来防身的。

打不过,只能逃,以她的体力,未必能与狼抗衡,这可怎么办才好?

背靠大树好乘凉,狼来了,就往树上跑,她决定了,转身,噌噌噌~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如此

会爬树,看来小学时候体育课上的爬竿课程还是很有用的。

那两只野兽察觉到项羽儿的动作,朝她奔跑而来,项羽儿爬得更快更高。

在月光下,她扭头看清楚那是两只凶猛的狼,个子比较高,耳朵很大,偏暗红灰色的毛皮粗

浓杂乱,它们狂野地往上跳,企图咬住她的脚。

项羽儿感觉到狼爪抓过她的脚踝,她双手紧抓树干,在上爬的同时,脚朝狼的面门蹬去,狼

爪勾去她一只破袜子。

不幸中的万幸,她爬到了树上,即使脸蛋被树摸蹭破了,可是此刻这又还算什么?

她坐在大树的杈上,手也不顾树皮的粗糙,就掰了几根树枝往狼脸上砸,狼看扑不下项羽儿

,隔了一会也就停止了矫健的跳跃动作,而改成围着树转圈。

项羽儿全身紧绷地警戒,其实脚踝隐约作痛,她知道一定是流血了,别传染上狂犬病才好,

那也还是次要,现在保命重要。

一只狼再转了无数圈以后停了下来,开始望月嚎叫,白森森的牙齿被月光刻画得更加尖锐。

她心中寒意纷纷,难道我项羽儿就要命丧于此?

狼的呼叫,吸引来了更多的狼,从树上,她看见从很远的地方,有狼群的骚动。她害怕地颤

抖,这一夜还很长。

[分段/]

“吉姆,有人提供线索,说下午时候,在往山里去的公路边看见一个亚洲女孩沿着公路行走。”

“那我们把搜索的重点放到山区。”吉姆蹙着粗黄的眉,心里担心更重了几分,山里比旷野

上更危险了几分,天色已经入夜,山里野兽出没,他的娃娃那么娇弱,遇见危险有个三长两

短怎么办?

他一刻也不停地在书房里踱着步,乔治坐在真皮沙发上抽着雪茄,他从来没看到过吉姆如此

心焦的模样,就算是十年前那个脱衣舞娘将他应急的货款席卷而逃也没有。

“你坐下来休息一下吧,这么走很消耗体力的,何况沙伦做的晚饭你一口都没吃。”

“你觉得我现在有胃口吃晚饭吗?她现在人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山里面有多危险你又不

是不知道。这个该死的小女人,她早上还在发烧,本来就手无缚鸡之力,这么晚还在山里面

的话,被狼或者山猫叼走了是绝对的。我的老天。”吉姆按住自己发疼的太阳穴,光是想象

他的娃娃被狼咬得支离破碎就让他无法接受地头疼,深深的恐惧在他心中蔓延。

“说不定她早就搭着别人的顺风车去了休斯敦,说不定她现在正等着飞回亚洲大陆的飞机呢。”

“不可能,她没有带走护照,她也不会说英文。何况,说不定碰上什么流氓色鬼,对她怎么

样,那岂不是更糟。以她的性格,她不会随便在路上搭别人的车。”

“你又知道?”

“我自然知道!”

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吉姆,山区的狼群今夜似乎格外活跃。”

“我马上过来,要你的人靠近一点看清楚狼群围攻的是不是我的娃娃。”

“你记得带枪。”

“我知道。”

吉姆穿着休闲的衣服,顶着一头刚设计的头发,虽然已经被他的手都快抚乱得没有型了,扛

上猎枪,乘直升飞机朝山区而去。

狼越来越多,它们像膜拜女神一样将树上的项羽儿围作一圈,它们都高昂着头。

项羽儿猜测不到他们的企图,只能试图寻找更多能保护自己的东西,很可悲的是真的不多。

一部分的狼开始刨树,他们的头撞着树,让树摇晃,他们的爪刨起覆盖树根的土壤,想要掘

地三尺。一部分的狼开始叠起罗汉,项羽儿只好朝更高的树梢爬去,但是越高的枝能承受的

重量就越少,她爬到一定的限度就无法再往上了,而狼已经叠了三层,狼的味道充斥着空气。

她想念大熊身上的温暖与古龙水味道。

但是晚风吹得她头脑发热四肢冰凉,树在狼的攻击下,摇摇欲倒。

远处的夜空,出现了飞行物,螺旋桨的声音让狼群更加疯狂。

“啊!!!”项羽儿抑制不住地尖叫出声来,声音被螺旋桨的音浪吞没。

她持续尖叫,脱下袜子挥舞。直升飞机似乎注意到了,开始在树上方盘旋,探照灯的银光在

狼的牙上映照出恐怖的光芒。

“吉姆,我们似乎找到了你的娃娃。”

“在哪儿?快告诉我你们的具体位置。”

吉姆所搭乘的飞机已经进入山区,离项羽儿受困的位置很近。

“我们就在xx-yy方位,你的小女人似乎在一棵树上,下面围满了狼,似乎有吃大餐的倾向。”

“你们能不能先歼灭一些狼,然后放绳梯让她脱离狼群?”

“今天晚上风太大,可能很难。而且那些狼虽然不是纯种的红狼,但是在这个季节里还是受

法律保护不能随便打的。”

“妈的,是人的命重要还是狼的?”

“我们准备的麻醉枪有限,只能对付一部分。”

“那还说什么,能放倒几只是几只。”

“你快来吧,你的小女人在尖叫。”

虽然无线电的通讯很嘈杂,但是吉姆听见了项羽儿的尖锐声音。这几天,他从未听见过她说

话,如果不是情况很急,她不会叫得那么大声吧,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的叫声扰乱了

他的心。

在探照灯的帮助下,他居高临下,一眼就望见了那张写满惊恐的苍白小脸,他的心仿佛被一

只无形的手揪住,好痛,他的胃开始痉挛。

外围的狼因为中了麻醉枪,瘫软了几匹。可是靠近树的还是猖狂而踊跃,甚至更野。

项羽儿无奈地朝树梢挪了一点,树枝开始弯曲。她的脸上有几道晶亮的泪痕,在光的反射下

,他也看见了。他快按耐不住了,亲眼看着自己珍爱的女人就在危险边缘徘徊,更是一种折

磨。

“放下绳梯,让我下去。”

“你疯了?!!!”

“她快撑不住了!”

同机的警员在拗不过他,只好放下了绳梯。吉姆顺着梯子爬下去,朝在风中摇摆的项羽儿伸

出手,他们的距离更近了,他注意到她脸上除了泪痕还有擦伤。

狼朝压弯的树梢探出爪子,项羽儿没有认出吉姆,本能地伸出手向他,但是怎么也够不着。

吉姆失去耐心,从绳梯上跳到地面。

“其他队员赶快增援。”

不知道压死了多少只狼,探照灯的光聚集起来。

男人们与狼群搏斗着,狼嘶吼,狼嚎叫,与男人的诅咒声在黑暗中交杂。

一场血淋淋的肉搏战历时数十分钟,才在狼群的撤退下结束。

“吉姆,把你的女人从树上拉下来。”

男人们脸上身上血污浓重,怒气满满,吉姆的胳膊也挂了彩。

项羽儿受了惊吓,攀在树上,不敢动弹。

“娃娃,跳下来,我接着你。”男人朝她张开了双臂。

她眨眨眼睛,不敢相信她自己已经脱困。

“快点!”男人耐心已经用尽,此刻他是愤怒的,与那些野狼相去不远。

陌生的浑身是血的男人,表情似乎想把她杀了。项羽儿还在害怕,虽然这个人从狼口里救了

她,但是她心中充满不确定。

她没有动弹,这个男人声音与大熊很像,他是好人吗?她脑子里一片混乱,一片空白。

男人很伤心,这个小女人看他的眼光居然与看那些狼没有两样。

他们就这样对峙着,直到项羽儿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栽下树,落入男人的怀抱,失去知

觉。

第十二章 医院

狼在追逐着她,瓢泼的大雨里,一望无际的荒原,她撒开了脚丫子狂奔,一群同她几乎一样

身高的狼追得是那么的紧。它们是嗜血的草原狼,血腥的恶臭味在她鼻梢经久不散,她没有

命的跑,草好滑好滑,她光着脚丫,眼看脚踩空了,她摔了一跤,饿狼扑了上来。

“啊!~~~~~~~不要咬我!~~~~~~啊!~~~~~~~ 好疼!~~~~~~~”项羽儿沉沦在噩梦的黑网中。

好冷,好疼,狼,好多狼头,它们的的尖牙长嘴就凑在她的面前,血,满眼都是腥红的血,

她浑身都疼。它们就快咬死她了,她疼得快呼吸不过来。

她在梦中扬起四肢,英勇地与狼群激斗。什么东西有力地压住她酸痛的手脚,她奋起力搏,

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多好多狼,在咬她,脚好疼,手背好疼,她流出了眼泪。

恍然间,项羽儿听见有男人低沉的声音在附近,说了什么听不太清楚。她紧闭着双眼,很怕

睁开眼睛看到的世界就不是自己曾经知道的那一个。

过了一会,她感觉脸上似乎有什么布料蘸过,吸走了她在梦中滑落的眼泪,那感觉是那么真

实。

她的头脑还是一片混沌,但是知觉渐渐地苏醒,周围比较安静,背景隐约传来键盘敲击的声

音,很远很远冷气机的涡轮在飞速旋转,呼吸声与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感官告诉大脑有移

动的热源靠近,一个高大的阴影投射在她脸上。是谁?

她的眼睛张开一条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天蓝色底上间杂白色细条的棉织衬衣,眼睛再睁大

一点,衬衣的最上面三颗扣子没有扣,金黄的胸毛卷曲在黝黑结实的胸口,很有个性突出的

喉结,刮得发青的下巴与腮边鬓角,一张坚毅的男人脸,高大的鼻子,凹陷得有立体感觉的

一双蔚蓝眼睛,像深海一样,不过美中不足地飘浮了几道血丝,蓝眼睛前面遮拦的是一副无

框的银丝眼镜,还有一撇调皮的深金黄偏褐色的头发乱乱地搭在眼前。

她望进了那双蓝眼珠,迷失在了大海里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个猛男是谁?

她不是在山里面吗?不是有很多狼吗?难道狼能变成大猛男?如果不是,那她现在在什么地

方?这个用手抚摸她脸蛋的又满脸疲倦的猛男是什么人?

“醒了?”猛男开口说话了,她听不明白,但是猜个八九不离十,她眨巴眼睛回应。

男人摸她的脸蛋似乎用的力气更大了,她不由得皱起眉头。男人见了以后,微笑起来,左边

脸上居然露出一个酒窝。

“看来是真的醒了,谢天谢地。”男人捉起她的小手,放在唇边激动地亲吻。

她吓得睁大眼睛,美国的男人都这么饥渴吗,随便对女人就动手动脚的!就跟某大熊一样。

诶,某大熊,这男人的眼睛和声音真的好像某大熊啊。可是某大熊大叔有如此帅?会不会是

他弟弟或者儿子?项羽儿歪着脑袋端详着他,他正用刚长出来的胡茬磨那只小手。

她想把手缩回来,可是似乎比较虚弱得使不上劲,全身都有麻痹的感觉,酸疼且麻的感觉让

她的眉头皱得更深。

她动动手指,意思是反对男人那么握着磨,手心都磨红了,这个男人的胡茬真锐利,不过想

象能破皮而出,确实得有点锋芒。

男人发现自己又“伤害”到了娃娃,赶快放手,大手试图抚平她眉间的结,她侧了下头,一

副不乐意的样子。

男人收回自己的手,按了一下床头的呼叫铃,娃娃终于在昏迷了20个小时以后苏醒,应该让

医生来再检查一下。

项羽儿试图自己爬起来,但是一只手上挂着吊针瓶,双脚如同灌了铅,重重的,而且一移动

就有酥麻的疼,她的笑脸不免皱成一团。怎么连挪一下身体都那么难?

男人忙不迭地扶住她的背,将她整个人从被子里拖起来,放在了靠床头的姿势上。全身因为

移动,肌肉都开始酥麻的疼起来,她的脸色更难看。

男人看她的痛苦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手伸进了被窝,隔着薄绒睡裤很有技术地揉捏她的

腿,虽然酥麻的感觉还是存在,但是他的马杀机让她舒缓了不少。

不过,她明明穿的是短裤啊,什么时候变成了长裤,似乎四肢上还贴了不少ok绷,身上的衣

服也不是原来汗湿划破了的那件。

男人一边掐着她的腿,一边还尝试着温和地笑,是想抚慰她吧,这么高大俊朗的男人,露着

白牙笑得跟邀宠的小狗一样,让她想装面无表情都困难,只好低下头,羞红到耳朵。

医生来了,白色的大褂很刺眼,男人也闪到一边,其实她的腿早就不麻了,只是有点肌肉拉

伤的酸痛。

医生把她当布娃娃一样地检查了一遍,跟身后的小护士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小护士先摘

了她手背上插的针,男人很体贴地替她按上,那力道正好止血但是又没按疼她。

她以为灾难过了。谁知道小护士又拿出一个针管,项羽儿吓得要滚下病床火速逃离,但是男

人居然帮凶地抓住她,呜呜……没想到刚才还是个好人的他,居然立马变了坏人。

“娃娃乖,这是狂犬疫苗,因为你脚上被狼的牙齿划伤了,必须打针。”

这口气怎么听怎么像大熊,这悬疑的念头让项羽儿一时忘记闪躲,护士在她的胳膊上喂了一

针,让她哭出声来。她从小最怕打针了!!!

男人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哭,几百块一件名牌衬衫如果能给心爱的女人擦眼泪,也值了。

医生同男人交谈了很多,项羽儿当然听不懂更专业化的叽里咕噜,但是她听见了那医生说什

么“布尔先生”或者“吉姆”一类的话。虽然她的英文实在是烂得每回考试抄周围的人的才

能贴地而过,但是她可是知道这个名字是属于那只大狗熊的。

难道,救她的大英雄居然是狗熊?

医生和护士出去了,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他和她。

她将脸移开那胸膛,伸出两只小手,将男人的脸定格在了自己面前。

眼睛是一样的蓝,除了眼镜,鼻子似乎是一样的高挺,不过洋人鼻子都差不多,嘴巴厚薄均

匀,脸上的大胡子荡然无存。容貌身材基本很像,但是气质很不像。

“who are you?”这句你是谁怕是项羽儿有生以来第一次主动说鸟语,而且说得很“虎啊有”。

男人明显愣了一下,惊讶,惊讶的平方,惊讶的立方。

“你会说英文?我是吉姆?布尔啊,娃娃你不认识我了?”他说得很快,项羽儿没听太明白

,只见男人摸摸自己的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在山上她不敢认我,是因为我的样子改变

了! 沾沾自喜ing。不过……这个小女人居然会英文?!太危险了!

可是,她现在脸上是似懂非懂的表情,不,应该说是不懂比懂多的表情。

嗯……还好他想得周到,准备了一样可以方便沟通的东西,不过那玩意似乎在家里。无所谓

了,反正医生说她一切正常,脱水的情况已经改善,就是有点肌肉拉伤与晒伤,休养几天就

没问题了,只可惜婚礼要推迟了!郁闷!但是总比失去她要强。

“娃娃,我们回家吧。”男人收拾了一些东西,扛起她就走。这是要去哪儿?项羽儿这才发

现男人的一边胳膊上还缠着绷带,是不是为她挂的彩,暗自窝心感动。

一路上,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想着心事。

男人也没多说话,只是一只手与她的手十指紧扣。

他怕她会跳车吗?跳车也逃不到哪里吧。她似乎记得在昏迷前,这个男人为了她与狼群奋不

顾身的那一幕。说不感动吗?绝对是假的,也许她是一个比较小人的小女人,可是她的心也

还是柔软的啊。

只是,就算这代表这个男人此刻真的很在意她,哪又是否代表他会爱她很多呢?她还敢相信

爱情吗?在经受了那样的背叛以后?就算这个男人有点爱她,他们毕竟不熟啊,谁知道他是

否只是性冲动呢?他是否会承诺她婚姻和一生的爱护呢?她是否愿意跟他呆在这语言完全不

通的地方?这个男人对她,有尊重吗?他甚至没有问过她,她的意愿是什么……太多的问题

在她脑海里盘旋,她承认她有一点动心了,可是却没有到坠落爱河的程度。

她想回家,这个陌生的地方,让她有太多的不确定,太多的不安全。而这个男人,却是囚禁

她的大牢头。想到这里,她不免地咬住嘴唇,这一点,就足以让所有感动都抵消了。

项羽儿在矛盾地抗拒。

第十三章 沟通

车停在了那幢她已然熟悉的大房子前,吉姆熄了火,松开手,推开车门下车了。项羽儿径自

推开车门,迈出一只脚,男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她仰起头,不可否认阳光晒在他的脸上

,洋溢着健康阳刚的光泽,他的轮廓很养眼。

她企图自己站着自己走,可是一从车里下来,就感觉到热浪袭人,不由得她有极其短暂的晕

眩。男人的手及时地扶住她的腰,她闻到他身上清新的气味。这个男人侵蚀她的世界越来越

多了。

吉姆搀扶着项羽儿进了屋,他的胳膊受伤了,不方便抱她。

她挑了沙发坐下,跟他保持距离。

“你……”他想问她什么?累不累,饿不饿,要不要换衣服?

他觉得自己又开始笨拙起来,他明明是想问她为什么跟他划清界限,为什么拼了命也要逃跑。想到这里,吉姆感觉到自己的胃似乎被什么莫名的手拧了起来。她不要他,就算他对她好

,把心肝都挖出来给她。那就是答案吧,很苦涩很现实,让他不想面对。

这个男人会怎么处置她?项羽儿缩到沙发的一角,自己怕是在劫难逃。硬着头皮也得面对,

只希望男人不要太生气。可是,换作是自己的话,如果自己认定的男人逃跑了,而且为了救

这个人还弄得一身伤,怕是要跳起来尖叫,然后凌迟处死!可是这个男人却出奇地平静温和

,太出人意料了!他居然都没吼她,让人难以捉摸的诡异。

吉姆坐在她的对面,下颚紧绷,深呼吸好几次,却都没开口。

项羽儿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深呼吸,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吗?生怕一控制不住就掐断自

己的小脖子吗?她焦虑地咽咽口水,寻思着自己会被怎么拆解入腹。

“呃……算了!”男人叹了口气,起身去了厨房。这个女人让他嘴角抽搐,但是他总不能打

她一顿吧,虽然他心里很不舒服,但是她要是少根头发,他怕是都会心疼。

这是哪一出?项羽儿正起身体,上身探出沙发,目光跟随着那个宽肩窄臀的背影。拿皮鞭蜡

烛去了?如果真的被这个大猛男圈圈叉叉了,也许也比献身给那个先男友吧。

“给。”男人从厨房拿了两杯柳橙汁,很奈斯地还递给她一杯,自制能力真的非凡诶,他此

刻心情应该是想把那杯明黄的液体淋自己一头吧。

项羽儿十分惶恐地接过柳橙汁,男人蓝眼炯炯有神地望进她的,她慌忙垂下眼帘,低头小口

汲取冷饮。

“我……”男人发了一个单音节的声音,项羽儿缩着脖子,微微抬眼看他,满眼惊吓。

“我……”男人仿佛想起了什么,放下手中的柳橙汁,玻璃杯底同木纹茶几磕碰出了响声,

他又起身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项羽儿低头喝自己的饮料,就算下一刻是上绞架,这一刻也得喝好吃好,是她的人生哲学。

一杯柳橙汁很快见底,她把空杯子也放到了茶几上,男人做什么去了,这么半天? 不过,她

一点也不期望更快地面对他。

正想着,吉姆抱着大小购物袋回来了。

这么多刑具?!项羽儿抱着靠垫摒住呼吸,看男人拆开每个购物袋。

很精美的黑绒盒子,男人打开看了一眼,递给她。她接过来,一看,一套钻饰,她的眼睛因

为钻石的反光而晶亮,但是无功不受禄,何况她已经吃人拿人,手软口短了。钻饰被放到一

边,男人继续翻购物袋。

“找到了!”两只小一点的盒子,看外表包装,似乎是什么电子产品。是什么宝贝啊?让那

个男人那么激动?

她的脑袋一时间忘记了先前揣测的危险,凑了过去。男人微笑地把小盒子给她,是电子翻译

词典啊!

“for me?!”她手拿着词典,试探地问。

“嗯!”男人很满意又从她口里听到更多的英文,起码她愿意跟他沟通。他伸出手掐掐她粉

红的小脸。

“嗷!”拜托,都被晒伤了!她轻叫一声,男人赶快放开手,还凑很近地给她吹吹,柳橙味

的呼吸,她嘴里也是柳橙的味道,他嘴里也一样的吧。

他眼底怎么有点忧郁呢?项羽儿不由得想,难道是因为我?!不行,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

沦陷。项羽儿别过眼,开始玩起电子词典。

“我叫吉姆?布尔。”男人在自己的那一只词典里输入了英文,对应的中文也一并出现,他

将手中的词典展示给项羽儿看。

“我叫项羽儿,英文名字叫艾丽儿。”她也在自己的里面输入中文,把英文的翻译秀给他看。

“艾丽儿,小美人鱼。”男人望着她笑。

她沉下脸,不敢对视。

“艾丽儿,做我的新娘,不好吗?”

啊!她心中一片慌乱,这个男人太直接了吧!上一句互相通告姓名,下一句就求婚?

“我想回家。”她知道他用期待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指还是输入了这一段话。

“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好吗?”男人望她眼神好像流浪狗,拒绝的话都像残忍。怎么会残忍!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啊!

“不好,我跟你不熟。”似乎有点发芽的情丝,斩断吧斩断吧。

“我们可以有一辈子去认识对方。”

“除了你的名字,我对你一无所知。”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想回家。”

“可是我看你第一眼,就爱上你了。”

“爱上我?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是认真的。”他的表情像是在看玩笑吗?

“一个跟我交往了很多很多年的男朋友也说他爱我……”吉姆心想,原来她已经有了爱人?

无比怅然。“可是,他却背着我跟别的女人上床。”项羽儿思及此,不由得对我爱你三个字

嗤之以鼻。

“我不会背着你跟别的女人上床的,我只对你有感觉。”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跟很多女人说过我爱你呢?”

“你是我这辈子第二个示爱的女人。”

哦,是第二个。那就说明有第一个啦,有了第一个,说不定前面有更多个。男人,像他这么

大年龄了,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这只大熊猛男几岁了,可是如果以前一个女人都没有的话,那

就是有问题了。哎呀!想这么多干吗?项羽儿拍拍自己脑门,脑筋都快打结了。

“我不管你以前有几个女人!反正我就是要回家!”她会喜欢上这只大熊吗?如果他一直对

自己那么好,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吧。可是她如果喜欢上了他,她会甘心在这个陌生的国度继

续她的人生吗?他们还太陌生,还没有足够的信任,项羽儿需要勇气。

吉姆看了一眼项羽儿手中的翻译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住自己的下嘴唇,闭上了眼,他

从来没有感觉过如此失落。满腔的希望之火似乎在刹那全部都被浇熄了,难道注定他就该孤

寡一生?打心底,升起一阵悲凉的痛楚,让他一次又一次深呼吸,不敢抬头。

他那是什么表情?项羽儿观望着,他的脸上的神情那么忧伤,忧伤得让她有负罪感。她习惯

地伸出手,就像是看见小孩子摔倒了地上,你会不由自主地过去扶起来一样,她的手抚摸上

了他伤感的面部线条。

像触电一样,他的呼吸忽然变了频率,睁开难以置信的眼,眉间的纹路却依然纠结。这温柔

的触感,他留不住,所以更加心痛。

他看着她,不敢呼吸不敢移动,用眼睛吞噬她的美丽,要铭刻在记忆里,这段短暂的艳遇。

项羽儿不明就里地与他对视,那泛滥的湿潮似乎会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浸染她的心灵。没

来由的,她也感觉压抑,感觉到莫名其妙的突如其来的难过。

他举起手,包住她的手,久久,吐露一句:“我送你回家。”有什么晶莹的液珠似乎就在他

的眼底滚动。他挪开她的手,起身上楼了。

“sorry.”项羽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一点快乐的情绪,反而想哭。

第十四章 下辈子,天堂

吉姆把给项羽儿买的衣服首饰都整理到一只大皮箱里,就像是把自己的心一刀一刀割下来,

放进箱中,冀望她带走。也许会有点疼,也许就成了空心人,但是心已经交予她了,如何能

拿回?

项羽儿尾随着吉姆上楼,站在卧室的门框边上,看着他把一件件女式时装,一双双高跟皮鞋

,一件件首饰一一放进箱中。无言中,心头已经矛盾迭起。

他的动作很利落,一下子就收拾好了,其实他也希望自己能慢一点,这样她就可以晚一点点

离开他,哪怕只是多相处几分钟。他也矛盾,也许快一点让她消失,就像梦中的彩虹一样在

他生命中出现然后不见,快一点也许就会少疼一点,也许他就可以骗自己只是梦一场。

颤抖地拉上皮箱的拉链,还是捱到了这一刻,不得不面对。他对自己说,放她回家吧,她本

来就不属于这里。强求她,只会让她不开心。爱一个人,就希望她能开开心心的过,而自己

就是她不开心的根源。送她回家,是对的行为,他这么劝慰自己。

“走吧。”很短的一句话,吉姆却费了很大的劲才说出口,他拎着皮箱走到卧室门口。

项羽儿望着他,小脸上却没有任何雀跃的迹象,“这些东西……”

“你拿走吧,反正也不会有别人来用它们,反正也是买给你的。”他拥着她,离开了家,向

机场而去。

这是寂寞的一路,即使得克萨斯的夏日是炎热的,但是车内的气压是那么的低,连温度也似

乎被冻住了一样。

他没有再牵着她,她竟然有点想念那种被牵着的感觉。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平原,项羽儿踌

躇着。

她是一个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其实从来都没有过家。

以前的男朋友也是在孤儿院里青梅竹马长大的。还有一个晴也是在孤儿院里一起长大的朋友

,昕和清则是后来上学认识的。

从来她都是坚强的,小小年纪也就开始在外面打工,碰到了不开心,眼泪都流落在独自一个

人的深夜,把开朗俏皮的自己当作标准来活着。

从来没有一个人,就算是先男友也好,或者是任何一个其他人,这般珍爱她,任她随性,更

没有谁把她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从来都是她看别人的脸色,可是这个男人,

似乎把她要宠上了天。

吉姆尽量把自己的心思都放在公路上,但是旁边小女人的恍惚表情他却情不自禁地去注意,

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在这窄小的封闭空间里此起彼伏,如若天籁一般。

他的心充满了不舍,这让他浮躁,他宛如一只受了伤的狮子。他打开了车窗,急速的风夹杂

着夏天的青草味冲进车里,将项羽儿的头发吹拂起来,撩拨起隐约的发香,刺激着他的感官。

他扭开收音机,音响里传来后街男孩的。

how you got me blind is still a mystery.你为何能使我如此盲目仍是个谜

dont care what is written in ur history.我不在乎你过去的种种

as long as ure here with me. 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i dont care who u are.我不在乎你是怎样个人

where ure from.你从那里来

what u did.你做过什么

as long as u love me.只要你爱我就好

who u are.你是怎样个人

where ure from.你从那里来

dont care what u did.我不在乎你做过什么

as long as u love me.只要你爱我就好……

唱得仿佛是他的心声,他听着,心如刀绞。只可惜她不懂英文,不明白吧。

项羽儿虽然不太懂英文,但是昕曾经是后街的忠诚歌迷,这首《只要你爱我就好》一度被重

复得播放,昕还逐句逐句翻译给她听过。他,是否有这样想呢?她揣测。

对他们两个人来说,这是极其漫长的一路。他们也都不希望它很快被走完。只要你爱我就好

……旋律久久在他们耳边萦绕。

休斯敦的乔治?布什飞机场到了。这是项羽儿还稍微觉得熟悉的地方。

她很自然地就挽着他的手臂,穿过候机大厅的喧闹人群。他走到售票处,跟售票的小姐说了

几句,掏出皮夹,刷卡,替她买下了回国的机票。

从口袋里掏出她的护照,被他的体温揣得有点热,他将护照交到她手中。握着她的手,不忍

放开。她感觉自己的眼角涩涩的。

离机票上的那个时间,还差了5个多小时。

他们坐在了咖啡馆里。柔软的沙发,熏然微黄的灯光洒了他们一身。她怎么看都像一个天使

,吉姆审视着项羽儿,心里想着。

有一块无形的沉重的石块压在他心头,他喝了满口的浓缩咖啡,苦涩的味道刺激着味觉神经

,他却浑然不知。

这五个小时要如何度过?说短,希望是无限期的延长,说长,每一秒都磕碰在心坎上,硬生

生做疼。

“你,家里有亲人等着你吧?”他试探着问,沉默太折磨人。

“我,没有家人。我是一个孤儿。”她咬着嘴唇,想到这里,眼圈红了。

“那……那……为什么一定要回去?”

“因为,毕竟那是我熟悉的土地,而这里太陌生了。”其实真的没有任何留恋的走吗?项羽

儿觉得不然,只是她如何表露出来?越想就越想留下来。

“你呢?有家人吗?”

吉姆摇头。

“你……结婚了吗?”

“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就结婚。”他笑得有点苦涩,这个女人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

难道看起来就那么不正经?他发现自己无法理解她的思想。

“我……”项羽儿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是认真的吗?可是他对她又了解多少?

“我真的爱你,你是我认识的所有人当中最耀眼的一个,第一眼就让我沦陷了……我想跟你

过一辈子。”

她沉默,看着他写出的话语,久久不能回应,只是瞪着一双眼,看着他。他站起来又坐下,

坐下又站起来,这是一种煎熬。

他恐惧,他把自己的心掏出来,奉在她面前,只求一点点感动,留下她。

可是她没有说话,再重复坐下起立后,他站起来,走了出去。

他放弃。

她追了出来,拉住了他的手臂。

“时间还早,不如……不如那个……算我偿还……偿还你对我的好。”

他甩开她的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点头。

“我不可以这么做。”

“可以。”

“我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我愿意。”

“我不愿意。”

“我愿意!”

“我不愿意!!不可以!”

项羽儿看吉姆发火了,低下头不说话了,两个人僵持在原地。她背过身,不知道又在翻译机

里输入了什么。然后她把翻译机递到背后,吉姆接过来。

上面写着:“下辈子,再嫁给你。”

他将她侧过身,望进她水汪汪的眼,“天主教的人不相信有来世。”

她黯然。

“但是,我会在天堂等你。”

她点头。“一定等我。”

他点头,伸出小指,“一定!”

她也伸出小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会变。这是国际上通用的协定方式。

他掏出手机,“跟我合影留念吧。”

她压抑着心底涌上的流泪冲动,微笑。

两个人的头靠着头,对着小小的镜头,努力挤出微笑。

“一~二~三~”

“茄子!”“芝士!”异口同声随着手机“咔嚓”的镜头响起。那一刻被定格在了时间里。

然后他们挥别,依依不舍地,倒退着走路。

她拖着箱子,他把手插在口袋里。

退得是那么缓慢,阳光从玻璃屋顶照下来,他们的眼中世界,只有对方脸上的光亮。

她咬咬牙,转过身,拖着箱子往登机口走去。她感觉脚下似乎踩碎了一地玻璃心,刺得她也

步履艰难,一路跌跌撞撞。

走了一段,她回头,看见大熊高壮的身影似乎停在那里,面容模糊,但是在阳光下似乎化成

浓墨的深影。他在看着她。

这回是她唯一离开的机会。她转过身拖着行李,小跑起来,想逃离自己想留下的冲动。

一直到了候机厅,她喘息。心却一直牵挂着那个已经看不见的身影,他很伤心吗?

回家吗?一别怕是只有在天堂再见了。她的心也痛了起来,割舍不下。

她的脚不由自主地往回移,追了回去,他脸上绝望的表情在她心上是一个火热的烙印,让她

痛且恐惧。

冲出机场的大门,她远远地看见他的背影,肩膀还微微地颤抖。那么高大的人,怎么看起来

忽然现得那么单薄?

车流湍急,他却无视信号灯地低头往前直走。他的世界一瞬间失去了光芒,活着真的没什么

意思。

项羽儿的心快从胸口跳出来。

“吉姆,别!”

他快踏入那车道中,她急速地奔跑,冲过去,扑倒他。

“不要!不要!”她疯狂地尖叫。

他透过那双被泪水模糊的眼睛,看见满脸通红的小女人趴在自己的身上。是幻觉吗?

她哭了,大哭。口里重复着不要。

他伸出手,碰触她的脸。温热的细致,不像是假的。

他们从地上站起来,她还在哭。眼泪就像开闸的洪水,好汹涌。

他把她死死地搂在怀里,不要放开了。

她几乎失去呼吸。

他低头,亲吻她的眼泪。

“为什么回来?不是回家了吗?”

她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小手紧紧拽住他的衣服。

“你……吓死我了!”

“我只是想,先去等你。”

“傻!自杀是上不了天堂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

“不用去天堂等我了。这辈子,你等到我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叹出来。

“那……我的小新娘,我们回家吧。”他搂着她的腰,朝停车场走去。

尾声 梦中的婚礼

“喂,昕?”项羽儿回到了吉姆的大房子里,手握电话,摇到远在加拿大温哥华度假的好友。

“项羽儿?”昕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让项羽儿感到十分窝心。

“昕,好想你哦!”

“切!你省省吧!说了到美国就给我打电话的,都快一个星期了!”昕听起来怒气冲冲,“

老实交待,你的初夜怎么过的?真是见色忘友!”

“我是有苦衷的啦。”

“苦衷?好啊,你说来听听。”

“昕,我要结婚了。”

“什!?么?!项羽儿你给我说清楚点!”如果电缆可以导火,沈昕此刻七窍冒的火一定会

从加拿大一直燃烧到美国西部。

“我……我星期天结婚。”项羽儿把电话拉离耳朵半米远,而昕的大声吼已经惹来吉姆关注

的眼光。

“艾丽儿亲爱的,一切可好?”他在旁送来关心的疑问,自从这个小女人答应了他的求婚以

后,他就自动升级了称呼到亲爱的级别。

项羽儿看了眼,跟他摆手。他的眼神依旧关注。

“你不是说过要我们姐妹几个做伴娘的吗?靠!你跟那小子交往了这么多年,结婚就不能多

等久一点啊?”昕嘀咕着,“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负责任。”

“我……不是跟jy结婚……”

“什!?么?!项羽儿你再说一遍!”

“我的准老公不是jy……”

“扑……”沈昕喷了一桌子的水。

“那是谁???你什么时候还偷藏了一个情郎。”

“故事比较长啦,简单来说就是我来美国发现jy有外遇,我们就分了。然后我被拐卖了……”

“停!你被什么?”沈昕掏着耳朵,“电话收讯似乎不太好。”

“我,被,拐卖,了。”

“我,我马上帮你拨打911,告诉我你现在方位。”

“昕,你别说风是风,说雨就是雨的啊,听我说完。”

“诶,我是关心你!也只有在你们姐妹掏前我才这样直的啊。”

“听我继续说吧,然后买我的这个……这个大熊一样的男人……他对我很好很好。”

“所以你就要嫁他?”

“嗯!”

“你脑子养鱼?还是拿我开心呢?”

“我说真的。你要不要来做我的伴娘,清姐和小晴我联络不到,而且办签证也来不及了。”

“你肯定你说的不是梦话?”

“不是梦话!你坐最早一班的飞机来休士敦,机票我报销。”

“你最好别耍我哦!”

“你快来吧,来了给我打电话,我的电话号码是1-xxx-xxx-xxxx,我要大熊派车接你。”

[分段/]

放下电话,吉姆问项羽儿,“朋友搞定了?”

项羽儿点头,“然后我们要做什么?我没结过婚,感觉好像要准备好多好多呢。”

“我也没结过,不过哈里斯太太很熟悉这一切。她大概十分钟前就到了,在楼下跟沙伦太太

喝茶呢。我们下去吧?”

哈里斯太太一脸极其慈祥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符号。

“布尔先生,让您的未婚妻试一下礼服吧,我临时从法国订来的,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适,我

晚上可以做最后的修改。”

她居然还带了一个假人模特来,模特身上是一件精美绝伦的白婚纱。拖曳的蓬蓬长裙摆采用

雪白纱的面料上暗镶手工细致的金银丝刺绣,刺绣的纹路上嵌入了艳光四射的碎钻。白纱内

层与上身是光亮的亮白绸缎,点缀着翻飞的蕾丝与团团雪纺。上身主要是绕颈的设计,背部

更是大胆地挖空到股沟。整体看上去,简约中透露出不失活泼的贵气。

“试一下。”

项羽儿惊艳地接过婚纱,在众目睽睽下换上了这件婚纱。香肩与美背一览无遗,前胸居然还

有一半是若隐若现的透明丝,把包裹得丰挺的峰峦中沟缝衬托得神秘异常。

“老天,你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勾引人的美人鱼!”吉姆的呼吸异常急促,浑身燥热,他的娃

娃太诱人了。

“这样好看吗?”项羽儿不太确定地在原地转圈,脸上的表情天真无邪至极,可是奶油一样

细嫩的皮肤无声地散发性感的味道。

“再配上头纱和高跟鞋,还有首饰就完美了。”哈里斯太太拿出有毛茸茸一圈白兔毛装饰的

头纱,“到时候用玫瑰花固定在头上,如何?”

“然后那天捧粉红配纯白的花束,就能衬托出布尔太太的清纯小女人气质。”哈里斯太太拿

着记事本,记录着。

“还有长手套!明天让波郎太太为您的未婚妻做全套美容护理吧,还有水晶指甲。”

“头发也交给波郎太太吧。”

“戒指的大小您已经交给珠宝店修改了吧?”

“婚礼当天的摄影就交给我的侄儿吧,他很专业的。”

“花童就让我的外孙和外孙女吧。”

“伴郎是乔治,伴娘是娃娃的朋友。礼服我有准备好。”

“明天开始就在您的前院里搭棚子,摆桌子。够招待500个客人的自助餐就从镇上订来吧。”

“菜式包括,沙拉,牛柳,烤鱼,炸明虾,鸡肉,烤蘑菇、菜椒、西葫芦等……还有蛋糕,

三层的和甜点……”

“……”

“……”

“……”

哈里斯太太花了大概一个半小时述说婚姻准备,听得项羽儿云里雾里。而吉姆已经看得痴了

,只负责点头签帐。一辈子只结这么一次婚,花多少钱他都不介意。

[分段/]

终于等来了婚礼当天,天还蒙蒙亮,项羽儿就被哈里斯太太从被窝里抓了起来,波郎太太则

是帮凶。

先是香薰浴,英格兰的玫瑰精油让项羽儿在氤氲的蒸汽中昏昏欲睡,为什么男人就那么好命

,不用折腾那么多?

然后盘头发化妆,不知道满头抹了多少摩丝插了多少发夹才浇筑了光溜的新娘髻,还好她皮

肤够好,不用厚厚的粉打底,但是被烫卷了的睫毛让她眼睛感觉实在是不习惯。

最后套上看起来美丽逼人的婚纱,头纱和三寸半的高跟鞋,踩着高跷负重,就是项羽儿的感

受。

按照习俗,新娘要穿一点旧的,一点新的,一点借来的和一点蓝色的东西。

一点新的,是婚纱;一点旧的是随她的礼物装扮里的薄纱,被缝在了裙内衬;昕借了她一对

耳环,而项链的坠子是一颗耀眼的蓝钻。

还好昕也跟着一起受罪,穿着华丽的粉色礼服,化着浓妆陪在一边。

“项羽儿,我可是为你才打扮成这样!”一向男儿装扮的她实在是难得如此妩媚的打扮。

别墅外的花草都被修剪得如童话一般,还有鲜玫瑰花搭乘的拱门,和红地毯铺就的路。

“项羽儿,看来你真是捡到好野人了!”昕是这么评论的。

项羽儿回以幸福的微笑,这只大熊对她真好,大大的满足了她的小小虚荣心。女人一辈子,

这是最光鲜的一刻,此刻不虚荣,更待何时?

先是在自家花园里拍摄结婚照,吉姆的眼睛都快笑眯了,项羽儿觉得自己的腮帮子有点累,

晚上洞房的时候一定得要老公好好帮忙按摩一下。

娇小的她站在高大的他身边,万花丛中,明媚骄阳下,镜头中摄取的俨然是美女与野兽的写

真,野兽到最后不也变成了帅王子吗?

[分段/]

而且,王子还开着加长的林肯轿车来接新娘进教堂呢!

哈里斯神父的教堂规模不大,但是金碧辉煌,吉姆收入的10%每年都要奉献到这里。

当载着新娘的花车停泊在教堂前,钟声也浑厚地敲响了。

两个盛装的年轻少女走在最前,她们手中提着草编的篮子,篮子里盛满了玫瑰花瓣,她们一

路走一路撒花瓣,通往教堂大门的碎石小径很快就被花瓣覆盖。

项羽儿走在她们后面,手里捧着一大簇粉白相间的长茎玫瑰,她走得有点颤微微,于是沈昕

这个手帕交在一旁搀扶着她。

项羽儿身后跟着两个花童,金童玉女,都打扮得很正式,他们牵提着项羽儿曳地的裙摆。

当少女们走到棕色的大门前,教堂的大门开了,少女们退向两边。

教堂里挤满了身着正式礼服的人们,他们随着门开都站了起来,目光投向门外盈盈伫立的项

羽儿。

吉姆站在门口,等候他今生的新娘。

透过遮面的白纱,项羽儿远远地就看见吉姆穿着黑色的无尾晚礼服站在教堂门口,音乐仿佛

从天堂传来。

如果不是微微的风拂过她的头纱,如果不是昕扶她的手传来温度,她会以为自己身处梦中。

吉姆转过身,面对着她,她朝他缓缓走来。

周围的人都安静,周围的眼光都忽略,她的眼中只有他,他的眼中只有她。

她比他想象得还要美丽,他比她记得的还要俊朗。

因为他们透过爱情的滤镜凝望着对方,丘比特原来早已经把心串上。

他向她伸出手,原来大熊穿西装戴白手套也可以有那么绅士的举动。

她举起小手,将一生都交给他,让他托于掌心,呵护永世。

司仪宣布婚礼开始,管风琴开始奏起《结婚进行曲》,着白袍的唱诗班随着音乐和声。

她将小手挽在他温暖的臂弯里,两人齐步稳健地前行到布置成祭台的圣坛前。

一个神父打扮的年轻男人站在他们面前,头发梳得油亮,胸前挂着长念珠,念珠下缀着银质

十字架,他手捧圣经,一脸微笑。他就是哈里斯太太的长子,哈里斯神父,也将是项羽儿与

吉姆的主婚人。

曲毕,他们跪于神之前,神父主持婚礼。

“吉姆布尔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艾丽儿项小姐为妻,而今而后,不论境遇好坏,家境贫富,

生病与否,誓言相亲相爱,至死不分离。”

“我愿意。”吉姆正视着神父,十分严肃地说。项羽儿感觉到他的臂弯紧紧地夹住自己的手

臂,仿佛他锲而不舍的决心。

“艾丽儿项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吉姆布尔先生,而今而后,不论境遇好坏,家境贫富,生

病与否,誓言相亲相爱,至死不分离。”

她的心中一片空白,扭头看向旁边的男人,他正用那双蓝色的眼睛给她坚定的勇气。

“我愿意。”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许下了一生中最重大的约定。

他将幸福象征的镶钻圆圈套进她的左手无名指,她也将戒指戴到他离心脏最近的手指上,拴

住天长地久的永恒承诺。

“我现在宣布你们成为夫妻。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

圣水洒在他们的身上,他们是被天主祝福的一对。

吉姆掀起项羽儿的白纱,她仰起头,闭上眼睛。他捧着她的小脸,将满心的爱恋印成戳记,

盖在那水润的薄唇上。

宾客们纷纷鼓起了掌。

[分段/]

他拥着她在众人艳羡的眼光与祝福声中走出教堂,她将手中的捧花抛向单身的女孩子们。

昕接到了花,赶忙抛给身边的女孩们,惹来一阵哄笑。

摄影师用手中的镜头记录下这历史的时刻。

客人们朝这对新婚的爱情鸟喷着彩条,铺天盖地的撒生大米,天上下米,原来就是幸福的预

兆。

他牢牢地牵着她的手,她一手提着裙摆,在米雨中奔跑。

在教堂外,没有停传统的新婚小轿车,反而是拴着一匹黑亮毛皮的高头大马,马身上用白色

的可洗染料写着“新婚燕尔”几个字。

她张大了嘴巴站在马前,不会吧,黑马王子。

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惊喜,自己先上了马,然后低着身体,伸出手。

项羽儿看见那张微笑的脸,兴奋得想流眼泪。

“come on, 我的小新娘。”

他将她拉到马背上,端坐在自己胸前怀里。

追来的亲友们开车在后面按着喇叭,吉姆一策缰绳,黑马展开四蹄奔跑起来。

项羽儿的头纱仿佛翅膀,带着她飞了起来。

她靠在他的怀中,发自内心地开怀笑了起来,笑声弥散在了夏日的公路上,让德克萨斯的热

空气都洋溢出幸福。

番外头条 洞房花烛夜

本来新婚的夫妻应该直接去度蜜月,可是项羽儿大小姐,应该叫布尔夫人才对!也就是熊夫

人,哈哈哈。她的英文水平实在是不方便二人携手共游。

其实这个吉姆大熊也比他那个老实憨厚的模样要狡猾一点的!哄着骗着让项羽儿把“i do.”交待了,那可是要用一生来证明的誓言阿。

而且大熊明明是个急色鬼,忍不住要先在自己家洞房才推迟了蜜月时间。“亲爱的艾丽儿,

我觉得我们的美好新婚初夜还是在家里会比较舒适自由。”他是这么告诉项羽儿的。

项羽儿那时候正被沉重的结婚“装备”折腾,想想如果忙碌了那么一天以后,还要跑到不知

道什么地方的旅店里解决她的第一次。她同意婚后先在德克萨斯熟悉好环境,然后吉姆大熊

得陪她回趟老家。

马跑到别墅前,“吁~”吉姆勒住马,将他的新娘子抱下马,缰绳交给仆人。这个婚纱实在

碍人,一会一定要脱光光,男人有点色情地想,他已经迫不及待要享用这个嫩娃娃,一个星

期的等待是漫长的折磨,如今总算抱得佳人归,一切也都值了。

沙伦太太负责坐阵别墅,晚些时候等宾客们都到齐了会有盛大的宴会,那时候男女主人一定

天雷地火得不亦乐乎,当然就得由这位贤惠的管家招待一切。

“布尔先生,卧室已经准备好了。不知道夫人需不需要帮手替她卸装?”

男人看看怀里的女人,不想放开,“不用了,我可以帮她。”

沙伦太太不禁想,吉姆老弟的占有欲也太强了吧,附带偷笑,男人都是急色鬼,这个大个头

也一样。“那,我先去察看一下晚宴用的沙拉是否准备好了。你们……请。”

吉姆似乎从沙伦太太的忍笑表情看出了点蛛丝马迹,黝黑的脸皮微微赭然。“那麻烦你了。”说完龙卷风一般地上楼进卧室。

这个男人是超人!项羽儿心里暗自想,我的老公好厉害,抱着我还有这么重的衣服,居然以

这样的速度回房间!

这么说来,情人眼里不但出西施,还出蜘蛛侠。

吉姆将项羽儿轻巧地放在床边的化妆凳上,他的卧室已经被彻底改造,添加了梳妆台,五屉

柜,连以前总是空空荡荡地走入式衣橱也被女式服装占满,除了大床还是那么大,如果它不

够结实也许过两天他也会换一张。

先拆头发,花了15分钟又32秒才把头纱卸下来,满头还顶满了发夹。

吉姆很无奈地也等待得很焦急地看着项羽儿。

“帮帮我啦。”项羽儿指指自己的头发,朝吉姆努努嘴。

吉姆便沦落为妻奴,笨手笨脚地拆发夹,结果卧室里就不断传来杀猪一样的叫声。

“啊!!!!!!!”

吉姆的表情很窘,动作更加笨重。项羽儿则是苦着小脸,楚楚可怜地用目光凌迟他。

两人都想着,还是平时的头发好看,也没这么折磨人!

而花园里的某些人听见了叫声以后也都心中暗自有想法。

乔治:吉姆老兄还真勇猛,不过是不是应该多怜香惜玉一点呢!明天跟他好好提提,要不然

女方的人还以为他虐待老婆。

沈昕:找个比较猛壮的老公未必好,初夜一定疼到死了,光听羽儿的惨叫就够吓人了。

沙伦太太:看来主人今天要大开色戒了,太太多保重。

哈里斯太太:新郎新娘还挺尽兴,说不定很快就会生娃娃到儿子的教堂做洗礼了,阿门。

波朗太太:东方女生的头发就是滑,而且又是剪成碎发,今天不得已多用了几个发夹,现在

拆得一定痛苦死了,谢天谢地是客户自己拆,要不然她会忙到趴下的。

又过了39分27秒,发夹终于拆完了,新郎已经感觉到疲惫,女人确实有点麻烦,还好只结一

次婚。

吉姆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休息。

项羽儿拍拍他的膝盖,“嗯?老婆还有何归干?”他的眼睛里透露着这样的讯息。

项羽儿尝试脱下婚纱,浑身是汗,还有满脸油彩,一定得洗干净才能上新床,可是怎么连婚

纱都欺负手短的人呢,拉链怎么拉都拉不开?

她扁着小嘴,将下巴撅到天上去了,脖子也拧超过了180度,“拉链!”拉链在英文里怎么

说?洞房花烛夜才发现语言不同是大大障碍,都是自己没好好学习的苦果。而且这个婚纱,

虽然上半截是肚兜样式,随便一解就好,可是下半身的拉链不拉开就只能脱一半,她总不能

穿着纱裙洗白白吧。

“啊?”吉姆整整用了三分钟才明白是要帮忙拉拉链,这等好事情,他何乐而不为。

很快,拉链就以光速被拉开,男人还得寸进尺地把手伸进宽松了很多的布料里,抓了一手的

温香暖玉不放,还恶意地摩挲。

“喂!”这个男人欠揍,大色鬼!项羽儿毫不留情地把他的手打开,并且送他两个卫生球眼。死男人,这么猴急做什么,老婆又不会跑,一定要先洗好澡才能圆房,这可是有关健康问

题的大事情。

吉姆抱着手很委屈地看着自己的小老婆从那堆白色的碍眼白纱里裸身走出来,她居然敢在婚

纱里什么都没穿!

那表情就像一只可怜的流浪沙皮狗,项羽儿一辈子都记得,想起就会暴笑。

她昂首挺胸地冲进浴室,其实是觉得男人眼里暗烧的火花有点狂肆,有那么一刹那,她发现

自己似乎没有准备得那么好。

然而正当她沐浴在柔和的灯光下,面对镜子卸装,男人走了进来,从背后搂住她的腰,蓝色

的火焰在镜面中燃烧,他的唇也落在了她肌肤上。一时间,她的动作停摆。

“等等!”这个词她学过,现在很实用。

等什么,他快等不及了,这点他对自己身体的炽烈反应很明了。

小女人还有耐心地指指浴池,她要洗澡,他看明白了,看来他还得再忍耐忍耐,忍耐的弦快

绷断。不过作为模范老公,他自愿成为劳工,乖乖地放水,试试水温,放进煽情的玫瑰精油

,还得同时提醒自己,洗干净的老婆比较好。

这个老公真好,今天一定要好好慰劳他,项羽儿的眼睛其实一点都没盯着镜子,而是斜瞟着

男人的身影。

妆终于卸完了!水似乎也放好了,忙得大熊老公满头汗,其实是热水的蒸汽啦,浴室里的气

氛很罗曼蒂克,让情网中的人蠢蠢欲动。

项羽儿丢弃用完了的化妆棉,素着可口的小脸,堆笑地走到亲亲大熊跟前,大熊站在原地不

动,俯视他。

他快管不住自己的手了,不如跟小小老婆洗个鸳鸯浴先培养感情。顺便把人也吃了,是不错

的主意。

领带,松开了。外套,落地了。衬衣,扣子被解开了一半,另外一半被热情的小女人都拉扯

掉了。男人不在乎,只期待小女人的动作可以快一点,因为她此刻的行为太挑逗了,害他控

制不住地已经把魔掌放在了她的腰上,并且有往翘臀移曲的倾向。

皮带,解开了。西装裤,滑到脚踝。男人很乖巧地将脚脱出来,顺便磨蹭掉袜子。只有一件

被顶成帐篷的四角内裤了。

项羽儿绕到他的背后,不着痕迹地摆脱狼爪。她的玉手冰冰凉地贴在了男人的腰部,让男人

的全身肌肉都纠结。灵敏的手指抓住裤腰,往下一剥,中途还很巧地避过重要部位。

没想到男人比她还快,抓了小手就抓住自己的膨胀得与身体成直角挺立的好兄弟。

项羽儿惊喘,赤裸的身体曲线贴到了男人同样赤裸的背部,让男人也低低地发出一声赞叹,

这感觉真好。

吉姆飞快地脱下四角内裤,丢到一边。大餐要开吃了。大熊化身大色狼。

他的手包着她的手不放,转过身来。

小女人低着头,羞得耳朵都是红的。想要玩倒这个男人,能耐还不够,她扼腕。

男人带着色情的微笑,搂住她的腰,很轻松地就提着她,准确说是让她整个人贴着他挪移进

了热水里。

好舒服。只不过掌心里的大蘑菇居然还会蠕动,居然还在长大。怎么能容得下?她怀疑。

她挣开手,不敢看男人的脸,自顾自地洗了满头泡沫。

男人也不闲,先是自己打满肥皂泡,然后暧昧地跟她蹭。

变相的泰国浴!不过蹭得她浑身发热,四肢发软。

她闭上眼睛,让男人冲洗她的头发。因为水的浮力太大,她必须像只无尾熊一样攀着他,他

的硕大就在她的股间,光是想象她都觉得自己春潮澎湃。

冲洗干净头发与身体,男人丢开了蓬蓬头。

他一手搂着项羽儿的腰,让她端坐在浴缸边缘,一手捧着小脸,饥渴地吮吻起来。

美丽的樱桃小口,他馋了许久,而这辈子也都对她上瘾了。

二人的舌头绞缠,斗架,把对方都当成食物来品尝。

他的大手滑过她的弧线,还邪恶地不放过已然樱红的乳尖,让它们都骄然挺立。也使得项羽

儿娇喘连连,是水温太热,还是自体内爆发的火焰在燃烧她。

他将她抱起来,离开浴缸。

“亲爱的,我想好好看看你。”

空气的凉爽让她有瞬间的清醒,她被放到了洗脸台上。

男人的阳刚正摩擦着她玫瑰花瓣初开的私处,蜜液暗地横流。

他勾着脑袋打量她,着火的目光把火种播撒在她的肉体上。

他的手轻轻揉捏白嫩的臀肉,粗长的手指还沿着股沟有一下没一下地戳弄秘穴。

吻,落在她粉红色的颈背,他还啃咬那细致的锁骨,留下或深或浅的草莓印痕。

她忍不住呻吟,本钩着他脖子的手开始在他厚实宽大的背上抚摸起来。

ai液越来越汹涌,她越来越渴望,眼眸迷蒙得让他心动无比。

他将自己的昂扬对好位置,双手扣住她绵柳一样的腰身,挺腰,突进。

因为太滑,没进去。

再试,因为她的娇吟更大声了,他要满足他的小女人。

这一次很准,但是她太窄小,只进去了一点点。

好疼!他在撕裂她,她本能地踢脚,挣扎。

男人的身体压住她挥舞的脚,锲而不舍地更进半寸,已经抵到那象征纯洁的薄膜。

破身会很疼的,但是必须继续。

他咬着牙,准备更加挺进。

小女人的手指甲已经陷入了他背后的肌肉里,他有点心疼,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项羽儿咬着牙,再疼痛中忽然意识到他们居然准备就在浴室里圆房!

这怎么可以,她还准备把落红作为纪念呢!

“床!”她尖叫,那是她会的一个词汇。

“什么?”男人的魂魄被叫声从欲望海洋里拉回一点。

“床。”

男人明白了,咬着牙,把女人固定在那个位置,辛苦地回到卧室。

看见床,两人一起扑倒。

项羽儿一直把下身的肌肉夹得死紧,致使男人胯下的利剑卡在穴口,不进不出,可是每一步

走过来都是致命的诱惑。

她的背接触到床单丝滑的表面,马上全身肌肉松开。

男人顺势刺入她天鹅绒一样紧窒的温暖甬道,强悍地攻占只属于他的处女地。

“啊!”他赞叹这种感觉,她好窄,包得他好舒服,害他一冲进去就泄了,不过没问题,他

可是有很多很多存货的说。

疼死了!简直就跟火燎一样!项羽儿的眼泪流下来,他好烫啊!

吉姆对她又疼又爱,温柔地舔掉她脸上滑落的水滴,说实在话,让他的小女人疼,他很愧疚。

他开始酥软了一些,让项羽儿的花径更能接受他的存在一些。

小女人渐渐适应了,开始像小猫一样在他怀里蹭。

他用手指按摩她敏感的小豆粒,让她甬道情不自禁地大幅收缩,这也唤醒了暂歇的雄风。

他开始抱着她律动,她承受着他的硕大,充实感与难耐的摩擦让她体内的酥麻快感一波一波

荡漾开,把理智冲走,现在是感官的情欲世界。

他忽快忽慢,九浅一深地进进出出,让她体内的空虚胀大,她渴望更多,双腿将他精壮的腰

钩得牢牢的。

更近,更深,男人身上的水早就被热情蒸发,取而代之的是激情的汗水,滴在她的白皙身体

上,他们融合在一起,亲密无间。

天色已经开始黑了,随着亲友们以刀叉瓷盘敲击出来的“仿小夜曲”,焰火被放逐到天空,

爆发出绚烂的火花。

在吉姆与项羽儿私人的小小空间里,他们拥抱着,攀升攀升,直到云中,化作恒星。

白丝被罩上绽放殷红的血花,他毫无保留地在她温润的体内释放了自己,她也全部包容接受。

激情过后,她靠在他胸前,呼吸被慢慢找回来,空气里还弥漫情欲的味道,他的心跳让她感

觉安全。闭上眼睛,他一只手抚摸过她的头发,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嘴唇搁在

她的额头,心里是从来没有过的满足。

他们相互依偎着沉睡过去。

与相爱的人在一起,梦境如蜜糖一样甜腻。

番外次条 小撷婚后生活

婚后一个半月

“亲爱的,你什么时候陪我回娘家。”吉姆靠在卧室的沙发上玩笔电,项羽儿坐在他腿上,

圈着他脖子撒娇。这一句话是她这一个月以来学得最上口的一句英文,因为练习得多。

这个臭男人,答应了蜜月了要带她回祖国的,可是两个人在卧室里度过了新婚第一个月。

现在虽然生活从新婚期返回正轨,吉姆也开始每天上班,可是度蜜月的事情可就只字不提了。

这个男人该不会是要敷衍她吧,她生气地想,难道在床上打滚一个月也算蜜月?让她一下子

减肥了五磅肥肉倒是真的。项羽儿很气愤,她的蜜月难道就用来猛锻炼英文与闺房技术附加

减肥?

“亲爱的,等我忙完这一阵吧。明天星期六,我陪你上休斯敦购物去好吗?”他继续顾左右

而言它,其实他是怕她跑了。等有了孩子再回去,会比较保险,他的小算盘是这么打的。

“你敷衍我!气死我了,今天不准上床睡觉!”项羽儿跳下他的腿,自己一个人上了床,睡

觉!男人怎么都这样德性?没得到你之前都把你捧上天,得到了你以后就一意孤行了。她快

气炸了,这男人已经用了二十一个糟糕的理由来搪塞她的回家计划,她统统不接受。

“娃娃宝贝,别生我的气嘛。”男人像只沙皮狗,摇尾乞怜。他在床沿坐下,项羽儿翻个身

,面朝另外一边。她此刻只想把这只狗给踹飞。

男人比较神通广大,其实就是力气大,他把项羽儿连被子一起抱起来,搂怀里,然后自己躺

下。

项羽儿赏了他当面一个大枕头,让他知道得罪太座的厉害。

他的皮比较厚,不疼不痒。但是他感觉到似乎拖不下去了,不行,必须更努力地造人才行。

说不定他的娃娃肚皮里已经有了一个跟她一样可爱的小娃娃,想到这里,他脸上不由自主地

露出一抹微笑。

寻思着男人怎么被枕头砸了以后怎么一声不响,该不会被砸出鼻血了吧,显然项羽儿对于自

己的花拳绣腿过于自信。她偷偷地扭头,用眼睛的余光观察敌方动态,看见男人脸上莫名其

妙的微笑。这男人!发傻呢?

她大胆地转身,小手在他痴呆的表情前面挥舞,痴呆两个字是项羽儿自己心里想的,她有点

担心自己是不是嫁了一个有间歇性精神失常的雄性动物。

他从无边的美丽幻想中回过神,一把抓住小手,亲吻起来。

这男人又想吃她?昨天晚上可是吃了一晚上呢,吃得她精神都不好,浑身骨头跟散架了一样。

她拔回手,用残缺的英文告诉男人,今天不行,因为有位娘家亲戚来造访,不得行房。

男人听了比较郁闷,看来努力得还真是不够,而且如果这一位来报到的话,他又得禁欲好几

天。谁说男人就不能有经期综合症?

其实扯这个慌,项羽儿是心虚的。上一次似乎还是离开祖国之前的半个月前的事情,到现在

都快有五十多天。难道……难道是中头彩了?大熊的虫虫那么勇猛?想想他在床上的精彩,

精彩到可以让所有a片男主角都汗颜的表现,她开始担心惶恐起来。明天一定要去买个东西

测试一下。

婚后一个半月

浴室里传来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尖叫,“啊!怎么可能!!!!!”这声音让在厨房里张罗明

炉烤鸡的沙伦太太都吓了一跳,差点把鸡肉直接丢进火里。

望着手中的验孕棒,在她坚持了十分钟的疲劳眼皮下(因为一直坚持着睁大注视),那条代

表阳性反应的红线一点一点的滋生出来,项羽儿就控制不住自己抓狂的情绪。

沙伦太太抓了一大把粗纸巾擦擦手,赶忙上楼去察看太太的情况。

看见项羽儿垂头丧气地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她抹着眼泪,脚边掉了一个什么小玩意。

沙伦太太凑近看,小窗口的红线很明显,这东西她知道,她十六岁那年用过,当时似乎也那

么尖叫过一声。不过那时候是因为未婚怀孕,而且太年轻啊。太太应该高兴得笑才对啊,布

尔先生可是很期待给家族添上几个小不点的。看来她应该通知一下先生,这等大事啊!而且

据说怀孕期间孕妇的情绪容易不稳定,不稳定的情绪也能导致流产,而且长得如此瘦小的夫

人,身体感觉不是很好,更要注意。

电话挂了不一会,就看见吉姆风驰电掣地赶了回来,直奔卧室。昨天她还说来例假,今天又

检测到怀孕了,怀孕的人怎么能见红呢?不会有事情吧。

不由分说,他把在这个时间见到他而惊讶的项羽儿抱起来,打包去给医生看看,挂个急诊好

了。

医生很友善,友善到提供消息说如果怕验孕棒不准的情况下,验血会更加准确。

项羽儿就被不明不白地抽去了一管血液,她向来怕打针,所以哭得她昏天黑地,让男人心疼

的要死。不过医生说了,怀孕初期的女人感情会异常敏感丰富,所以吉姆觉得自己最多只能

递递面纸。

不过他很信誓旦旦地保证等她生了孩子以后就带她回去探望朋友,并且还当着她的面在网络

上定好了一年以后的机票,虽然她其实看不太明白。

她太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了!她居然怀孕了!才几个月前她还是无忧无虑的女学生,现在居

然要当妈了。

她赶快拨电话回去给原来的姐妹淘。

项羽儿:“昕,我怀孕了。”

沈昕:“哇,看来你老公真的是跟外表一样神勇啊,幸福吧你。”

项羽儿:“……”

项羽儿:“小晴子,我怀孕了。”

夏恋晴:“这么快啊!”

项羽儿:“是啊!”口气比较无奈。

夏恋晴:“那你就得多注意哦,多喝牛奶,多吃有营养的东西,少上网,电脑有辐射,还有

电视也会有……………………”不愧是念护士专业的,理论不少。

项羽儿:“我知道了啦,小晴,你都给我伊妹儿过来吧,我先给清姐打电话。”她听得都有

点困了。

项羽儿:“清姐,我怀孕了。”

金清缘:“恭喜恭喜。”

项羽儿:“恭喜什么啊!我都要做妈了,555555555……”

金清缘:“恭喜你是我们所有人里的第一啊,第一个结婚,第一个生孩子。”

项羽儿:“……”

太郁闷了,都是这个男人害的,她的情绪有如医生所说,波动很大,甚至要整人的邪恶基因

都在蠢蠢欲动。太便宜这个男人了。她要他付出代价。

“老公亲爱的。”她靠在他怀里。

“老婆亲爱的。”他的魔爪在她身上游弋。

她抓住他的手,“老公,不可以,医生说了,怀孕初期胎儿不稳定,所以不能嘿咻。”这段

话可是她专门找人翻译,然后专门抄到纸上的。那纸还是方便贴,就跟魔咒符一样贴在了吉

姆的脑门上。

他有点感觉自做自受了,不过还是甘之如饴,反正日子长着呢,他可是要跟她耗一辈子。

“老公。”又来了,这小女人今天嘴巴叫得可甜了,可是他怎么觉得背后发寒呢,难道空调

开太大?

“老婆,还有什么交代?”

“我不喜欢你胸前的毛毛。”她的小手揪起一两根,开始拔毛。

“嗷!”会疼,就算他的皮很粗。他抓住那不安分的小手。“为什么?”

“因为睡觉的时候会把我的脸弄疼。”这个理由冠冕堂皇。

“可是……”可是有胸毛很性感啊!他有点舍不得他的宝贝胸毛,可是想想老婆那柔嫩的皮

肤。

“我知道你觉得有胸毛比较性感。”小女人怀孕以来,英文说得溜多了,难道连性情也变得

善解人意多了?

“嗯?”这话有半截没说完。

“可是,还是会把人家弄得难受的啦。”她的表情楚楚可怜。“再说啦……”

再说什么,他在冒冷汗了。

“再说,我觉得你没有胸毛会更性感。”

“真的?”

“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呢?我觉得你没胸毛性感极了!也许别的女人觉得你的胸毛性感,可

是难道你要勾引别的女人吗?”哈,好长的一串英文,她事前已经练习得很流畅了。

娃娃说了好长一串英语哦,让他很感动。不过……“我当然不要勾引别的女人。”为了防止

陷阱,他连忙澄清,结果真的掉进陷阱。

“那我觉得你性感是不是就足够了。”

他点头。

“那……老公,你把胸毛都去掉吧。我给你买了去毛蜜蜡。”

“啊?老婆,我们明天再说。”

“不行,今天晚上还是会扎我的脸。难道老公你觉得在别的女人眼里的性感比老婆眼里的性

感要重要?”

“不,当然不。”

那就现在吧,我帮你。

浴室里不一会儿传来几声男人的嚎叫。

这一夜,因为欲望的折磨加上女人的刻意摧残,吉姆在月光下看着自己发红甚至有点肿的胸

部,久久难以入眠,倒是那个肇事的小女人靠着已经光滑的胸上,睡得香甜,还附赠一点口

水给他滋润。他的胸口闷闷的,他的胸前很疼,但是也有种说不出来的甜味,蔓延。这就是

爱情的毒。

婚后一个半月

“老公,早”

“早。”他的眼圈媲美熊猫,可能可以把他送到中国动物园里当国宝,大熊和大熊猫怕有近

亲嫌疑。

“老公,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什么?”

“如果你要陪我回祖国的话,你得学会说中文才行。”

“啊?”

“你看我都很努力学习英文了,对不对?”

“嗯。”

“你也要好好学习我的文化啊。”

老婆说话越来越有道理,看她努力学习英文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确实应该也多了解她的文化。

“好。”

“你要从现在开始学,因为你对中文一点基础都没有,要为一年以后打基础。不过你既然能

学会说西班牙语,中文也能学会的。”

“嗯。”

“首先给你起个中文名字,跟我姓就好了。”

无可厚非,英文里可是跟他姓呢。

“好。”

“你就叫项大熊,好不好?”老婆赐名,感动得五体投地。

“好。”

“大熊就是你的姓的中文意思。”

“老婆真聪明。”

“嘻嘻,当然。”她偷笑。

婚后一个半月

他们抱着新出生的小女儿踏上了这片亚洲的土地。

而且,他们说着流利的中文。

沈昕派了管家来接飞机。

“欢迎项家夫妻和小宝贝回国。”那接人的牌子上这么写的。

管家一把年纪了,是个斯文的老头。

“苏伯,好久不见,您还是一样精神。”

“项小姐说笑了。”

“这个是我老公,他叫项大熊。”

老管家几乎要突破自己的一贯优雅,这个抱孩子的男人还真像一只大熊。不,应该说大熊猫

,黑眼圈比较重,看来带孩子还是件辛苦事情,估计一晚上得起好几趟。

“项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吉姆空出一只手跟他握,还没握两下,婴儿开始哭泣。他连忙拍着哄,任劳任怨的非常新好

男人的模样。

“那项小姐,我们赶快走吧,小姐和其他几位小姐还等着你回去呢。”

“好。”项羽儿像女王一样走着,背后跟着哄孩子的男人,前面走着拖行李的老管家。

四个女生又要聚在一起,不知道这次又要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