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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未婚夫总把我当琉璃

但陆长空绝不会赞同他的想法。什么叫根本不是一个人?从重生到现在,陆长空从来没有怀疑过,不管江呦呦的性格和经历跟以前有什么差别,自始至终他爱的都是这个人,或许那早就变成灵魂深处的羁绊,无关什么具体的理由。

“呦呦,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此时此刻,陆长空终于表露出他强硬的一面,江呦呦平时难以得见的一面,“三天以后我会来带你走,如果你还是拿自己跟上一世不一样这种理由拒绝我,我绝不会妥协。”

江呦呦沉默着目送他离开,回到厨房里洗了快两个小时的碗才停下来,走到阳台上把手搁在温暖的阳光下,边晒边发呆。

他知道自己刚才可能太矫情,可他没有办法不嫉妒。陆长空分明是深爱着上辈子那个自己,那执念的力量甚至让他重生再来一遍,固执地重新找到人,然后倾尽温柔地给予最好的一切。

原本以为在校门口的初遇,是和学长的开始,谁料这竟然都是出于一个男人对逝去爱人的极大悲痛。这不是江呦呦说理解就能理解的,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长空了……

江野下班回家,见到江呦呦比昨晚还要魂不守舍,怒从心起,“呦呦,你告诉我,你们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如果是他的错,爸爸不会让你受委屈。”

江呦呦摇头,“不是他的错,爸,有些事我得好好想想,这两天你就让我冷静一下。我保证,我很清醒,也不伤心,就是有些事转不过弯来。”

儿子都这么说了,江野能有什么办法。但他还是趁江呦呦睡着了之后,给陆长空打了个电话过去,后者的态度倒是很坚决:“叔叔,既然呦呦没有告诉您理由,我也不方便说。可我绝不会放弃呦呦,我爱他爱到骨子里,只要还剩一点机会,能够让他跟我在一起,我会付出一切来留住他。”

“不懂你们年轻人在想什么。”江野叹气,但却毫无办法,干脆请了两天假在家里陪儿子。江呦呦偶尔看一两集电视剧,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整理东西。

隔天早上,他忽然看见上回被扔在卧室角落里没管的小铁盒子,内心竟然涌动起一股奇异的预感来。钥匙早就找不见了,他就捧着盒子到客厅里,问江野:“爸,有什么工具能把这个砸开么?”

江野纳闷,点点头,去找了把榔头出来,一下一下地砸锁。清脆的碎裂声传来时,江呦呦抬手,慢慢地掀开盒子,在看到里面物品的那一刻,他忽然屏住呼吸,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是个戒指?”江野惊讶不已,拿起那圈圆环细细打量,这上面镶着的钻石不似作伪,但就这铁盒子的年生来看,那时候他们家根本买不起这东西。

江呦呦着急不已,问江野:“爸,你还记不记得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几岁的时候开始有这铁盒子的?”

“你让我想想……”江野托着下巴沉思,费劲儿地想了很久之后,不确定地道:“是不是你六七岁那阵,咱们搬家之前。你也知道,你妈还没离开那阵,我们是住在厂区旁边的。那会儿是我大意,没想到工厂废气会对小孩子造成这么大影响,甚至给你落下了病根。不过你六岁还是七岁那年,跟鹿鸣两个人在家。你睡午觉起来,忽然特别慌张地乱转,好像是做了噩梦,就跑出家门,跑进工地去了,被飞来的石头砸了头,脑袋上还缝了几针。我被吓到了,就咬牙借钱,带着你们搬进了现在这个小区,这儿有很多退休的阿姨,至少能照看着你们。”

“我、我被石头砸过脑袋……”江呦呦摸着头,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他对七八岁以前的记忆都非常模糊。

江野越想越肯定,“是了是了,搬家的时候我见过这铁盒子,这还是有一年生日我送你的礼物,让你装点自己的小东西。谁知道你后来忘了它,我也是现在才想起来。”

江呦呦甩了甩头,清醒了一下,拿起那枚戒指往手指上一戴,刚刚好,是他的尺寸。看来陆长空在这件事上没有骗——

咚!

“呦呦!呦呦你怎么了?”

方才还好好的儿子,一转眼就人事不省地倒在地上,江野来不及多想,立刻叫了120。

穿着白大褂和护士裙的医务人员在走廊上来回穿梭,陆长空一路狂奔着进到医院,心里的害怕呈几何倍数增长,瞬间将他的理智全数侵蚀。怎么会这样,呦呦怎么会忽然倒地不醒,这不是肺病的症状,先前也没有任何预兆……

跑到病房门口时,他穿的衬衫被汗水浸了满背,原本梳理得整齐的额发也狼狈地垂下一绺。主治医生回头看了他一眼,合上病历本,继续道:“身体指标都没什么问题,可以留院再观察一天。”

在医生走出病房的那一刻,陆长空正好和抬头望过来的江呦呦视线相撞,浅浅的阳光打在他苍白的脸上,越发显得憔悴。

陆长空心疼不已,走上前问:“到底是怎么——”

他的话戛然而止。戴在右手无名指上的钻石反射出璀璨的光彩,可看在陆长空眼里,却是那样刺眼。在那枚不该出现在这世间的戒指有了下落以后,它的另一半,也终于现身。

江呦呦轻轻地笑,“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在最后的时候,我说过爱你,是真心话。你干嘛要折磨自己呢?”

第61章 最温柔的你

江呦呦没有去管如遭雷击的陆长空, 他转头朝不明所以的江野露出一个宽慰的笑, 道:“爸, 我想单独和他谈谈。”

江野点头,“有事叫我进来。”他出去时给了陆长空一个严厉的眼神,但失魂落魄的男人完全察觉不到岳父的威胁。他甚至没注意到江野出去的动作, 下意识地转身去锁门,却发现门早已关上。

“你在干什么?”江呦呦疑惑地看着他。想起一切之后,他虽然想到陆长空可能会因此而震惊, 却不曾料到他会如此失态。

“你——”陆长空艰难地开口, 一步一步缓缓挪到病床前,“你都想起来了, 是么?”

“嗯。”江呦呦抬起右手,望着无名指上的钻戒, 光华流转间,被完美切割的六角闪烁着奇异的色彩, “不过我还是不记得小时候刚醒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那段记忆是混乱的,我好像害怕地把这戒指藏起来了, 之后乱跑出去, 被石头砸了脑袋,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刚重生的时候,脑子本来就不稳定,所以特别容易精神失常, 你当时也是这样吗?”

周遭的一切都在慢慢褪色,在陆长空眼里,江呦呦起阖的嘴唇间发出的是一个个无意义的音节。他只知道,什么都玩完了,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以最可怕的方式发生——江呦呦得知了一切,不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而是自己想了起来。

想起了他不怀好意的接近,想起了那些强硬独占的手段,还有医院里那场极尽嘲讽的逼迫。

我会失去他的。

汹涌的恐惧瞬间淹没了陆长空的理智,他忽然一个跨步,双腿越过病床,箍在江呦呦的腰间,然后抓住他的手腕,抬过头顶牢牢握紧。

被刹那间制住的江呦呦以极度弱势的姿态蜷缩在他身下,在一瞬的惊讶之后,却并未挣扎,“长空,你冷静一点。”

陆长空死死盯住他,双眸中情绪翻涌,仿佛挣扎的困兽。病房中只剩下他低低的喘气声,两人对峙一会儿,江呦呦的表情逐渐变得委屈起来,“我手疼。”

陆长空浑身一抖,好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似的,猛地抽回手,扶着额头,退到床尾的安全地带。江呦呦揉了揉被握得通红的手腕,等了十几秒,见陆长空还愣在那里,不知道上来哄他,顿时气上心来,问:“你怎么不给我吹吹?难道知道我是重生的以后,就不喜欢我了吗?”

吹吹……陆长空蓦地睁大眼,完全不敢相信江呦呦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是死刑判决前的断头饭?

不怪陆长空多想,前世的记忆实在过于惨烈,即使他们已经经历过大不相同的另一段人生,他还是很难想象那种前提下圆满的结局。江呦呦却不管他在想什么,不满地抬起手望着他,用眼神质问他愣着干什么。

陆长空几乎是凭本能捧起他的手,一下一下地轻轻吹气。吹着吹着,一个软绵绵的身体忽然蹭到他怀里,江呦呦揉着太阳穴,演技特别浮夸地叹气,“哎,我觉得我脑袋还是有点晕,你快帮我按按。”

他就像一条不安分的脱水鱼一样,一直在陆长空身上瞎折腾。被他这么一捣乱,再压抑和恐慌的心情都逐渐消散开来,陆长空环住他的手臂越收越紧,下巴抵住他的肩膀,把江呦呦整个后背都捂热了。

江呦呦难受地动了两下,颈间却忽然一凉。豆大的泪珠顺着他的衣襟往下滑落,他一下就不敢动了,也不敢回头看陆长空的表情,生怕后者崩溃。

“呦呦,你……”他喃喃着,话说到一半就哽住了,呼吸紊乱地埋首在江呦呦肩膀上。

你是我最大的救赎,纵容我的奢望成真。可你知道么,溺水的人一旦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便再也不会放开。

江野进来时,陆长空总算整理好自己,恢复平静。老父亲看他还算殷勤地跑上跑下,咨询医生,买吃的,削水果,就没有刻意为难他。做家长的还是要懂得分寸,不能把“儿媳妇”逼得太紧,免得小两口婚后生活不和谐。

不过,远在北京的江鹿鸣却收到指令,务必监督好哥哥的感情生活,有什么风吹草动,要第一时间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