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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孙氏还未等踏出玉簟秋的院子门，就看了点绛唇里的三等丫鬟药儿站在那里探头探脑。

这药儿的一家俱都是家生子，老子娘又在账房上做事，如今不过才七八岁的年纪，梳着双髻，一双眸子单纯伶俐。

药儿是去岁进的府，便一直呆在点绛唇里，领着三等小丫鬟的份例，到也算是不错。

“今个这是怎了，她平日里是不能来老夫人的院子的。”墨菊在孙氏的耳边低声说道。

孙氏的眼波一转，流露出了一抹让墨菊看不懂的情绪来。

“无妨，你先回去便是，我过去瞧瞧。”孙氏笑着看了墨菊一眼。

“那奴婢便不送夫人过去了，夫人慢走。”墨菊自然知晓孙氏的意思，便只是笑着躬了躬身子，住了脚步，不再往前走了。

孙氏瞅了站在身边的晨红，主仆两个相视一笑。

“什么人，站在那里做什么呢！”晨红声音清脆，不似以往江南女子的软糯，干净利落，倒是有几分清冷之感。

药儿正往院子里瞧，并未想到自己的身影被人家瞧了个正着，心中的一顿，转身便想要往回跑。

孙氏既然已经发现了她，哪里还能够容许她回去。见院子门口伫立着两个婆子，不由得莞尔一笑。

“还不给我拿下，鬼鬼祟祟的，莫不是偷了东西不成？”

那两个婆子本就是守门的，平日里也没什么能耐，如今见二夫人发怒，心下想着正是用的着她们的地方。哪里还用的着孙氏发话，便已经快步上前，扭了药儿到了孙氏的面前。

这药儿不过是一个小丫鬟，本就年纪小，再加上是家中最小的孩子，老子娘也算是娇宠，并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

如今见孙氏这架势，先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再是一听孙氏的话，哪里还能够受得住，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哟，这是怎么了？”孙氏脸上带着笑意，眼里却是阴森森的。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奴婢并没有偷东西，还请夫人明察。”药儿被孙氏吓得不行，早就忘了自己来做什么了，只知道求了孙氏原谅。

她虽然在点绛唇里做个小丫鬟，可也知道现在的二夫人，深得老夫人的喜欢，就是三姨娘和五小姐都吃了挂落，若是得罪了她，可怎么办好。

“哦？”孙氏故作惊诧的看着她。“既然没偷东西，你为何要在老夫人的院子里探头探脑？莫不是打量着老夫人年纪大了，便起了那等歪心思不成！”

孙氏说着，一双柳眉不由得竖了起来，紧盯着药儿的脸。

“奴婢万万不敢动歪心思的。”药儿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如今十月的天气，风一吹都阴冷的很，更何况是跪在那冰冷的地上。

可这药儿却恍若未闻一般，只一直的磕着头，生怕孙氏冤枉了她。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又是哪个院子里的？若是不说个明白，本夫人也不能够放过你。”孙氏笑眯眯的说道，好像是真的为药儿着想一般。

“回夫人的话，奴婢是五小姐院子里的丫鬟，名字叫药儿。”药儿啜泣了几声，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的哽咽。“五小姐被二老爷禁了足后，一直暗恼自己不懂事，说都是自己不好，气坏了老夫人和二夫人。又听别的姐姐说，老夫人气的昏了过去，五小姐担心的不行，可是又不能出来，便遣了奴婢过来。只是奴婢并不认识玉簟秋里的姐姐们，所以才。”

药儿虽然年纪小，但却胜在口齿伶俐，要不然白柔嘉也不会让她过来做这件事情。

只是，孙氏听着她的话，不由得在心中一阵阵的恶寒。

白柔嘉若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那岂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孙氏只觉得那话恶心的不行，却又不得不强撑着。

再说，白柔嘉若是真的心疼老夫人，何不派个大丫鬟过来，偏偏是个不顶用的小丫鬟，能够有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