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江山如此多娇第34部分阅读(2 / 2)

作品:《江山如此多娇

齐放的目光从无瑕玲珑那里移开,却转到了依旧蹲在椅子上正陶醉在酒乡里的孙二。

“二哥,你可想死我了我还怕你不来呢”齐放脸上一阵激动,忙抢上前一步来到孙二面前,一把抱住了孙二。

“早知道你有这三十年的老烧刀子,你不请我我都得天天蹲在你家酒窖子里。”孙二嘻笑道。

」次葑里的众人都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似乎不清楚孙二的来历,齐放便拉起了孙二道:“诸位好朋友,这位就是我齐放打小一起长大的同乡好友,又是我齐放救命恩人的孙二哥,人称太湖里的一条龙。”

屋子里的众人脸上都有些迷茫,那句“久仰”十成十地是给齐放的面子。

而我则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日在太湖柳元礼竟用江湖最尊贵的礼节“刀礼”来向他致敬,原来他和大江盟竟有如此深厚的关系。

可孙二却笑道:“什么救命不救命的,不过是三岁的淘气蛋子一不小心掉进了小河沟里被个七岁娃子看见罢了,其实那河沟的水还没没脚面子呢”

众人一时都大笑起来。孙二除了大江盟的人之外,似乎并不认得满屋子里这些在江湖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却把目光投在了我身上,一举酒杯,招呼我到近前,笑道:“小朋友,你湖珠采的怎么样呀”

齐放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似乎没想到我与孙二相识,我笑道:“有二叔和陈二娘的指点,自然是收获颇丰了。”

“你这话可有毛病,二叔二娘的,小齐还不得以为我等11妇啦”孙二全然不像那日在太湖船上一般威严,诙谐地笑道。

“可二娘一家子真的都很惦记著您哪”

“那娘们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孙二感慨了一句,又小声对我道:“她们娘几个也他妈的够马蚤”

话音虽然低,可屋子里的人不少都是江湖一等一的人物,自然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清风高君侯他们还好,辛垂杨练青霓几个女人眼中便多了几分鄙夷,只是碍於齐放的面子不好发作。

齐放哭笑不得地道:“二哥,你老毛病总也不改”

孙二没和齐放争辩,只是挠了挠头,推了齐放一把,道:“好了好了,每次见到你都要讨伐我一番,也不想想我还能见你几回呀别说了,我求求你,吉时快到了,你还是等著你姑爷给你磕头吧”

正说话间,只听“咚”的一声炮响,接著一阵鼓乐如地动山摇般传了过来,而那声“吉时到”似乎是千百人同时喝出的一般,在震耳欲聋的鼓声中依然听得十分真切。

众人忙各自落坐,辛垂杨和文公达坐了东西两侧的首席,清风因为是自己的徒儿大喜,倒占了半个主人身份,屈尊坐在了辛垂杨的下首相陪,而高君侯则坐在了文公达的下首。

西侧辛垂杨清风之下,依次是木蝉练青霓,孙二公孙且,一个陌生的武将打扮的中年汉子和齐放的弟弟齐功;而东侧文公达高君侯之下则是唐三藏司空不群,我和宋廷之,而最後一张长几上司马长空的上首还空著一个位子。

齐放自然是端坐在主位上,而齐小天此刻也换了一套锦服站在了大门口,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意气风发,吸引了不少堂里堂外女孩子的目光。

无瑕玲珑自然坐在了我身後,也惹得不少别派年轻弟子偷眼观看。

我的目光转来转去停留在了魏柔身上,她静静地坐在了辛垂杨的身後,目不斜视,只是脸上挂著淡泊而从容的微笑。相比之下,她旁边二道一俗的三个武当二代弟子却显得颇有些紧张,特别是那个俗家弟子,虽然面貌气质都是一时之选,可在魏柔面前,却似乎患得患失起来,想接近魏柔却心怀自卑,目光始终不敢落在她的身上。

“隐湖到底想要干什么呢”我心念电转,难道派一个人来参加齐萝的婚礼还不足以表达隐湖对大江盟和武当的敬意吗

这次行动究竟是谁的主意呢是鹿灵犀还是辛垂杨她们要向江湖传达什么信息呢

当然,我心中明白,这里面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魏柔虽然没有完全接受齐小天的追求,可毕竟与其关系密切,齐萝大喜,魏柔没有理由不到场;而听无瑕说,练青霓与辛垂杨交厚,练以齐萝师父的名义邀请辛垂杨,辛也无法拒绝,隐湖两大高手联袂到场,说起来不过是个巧合,并没有其他的含义,可江湖人会明白其中的关节吗他们只能看到隐湖与大江盟把酒言欢,或许这就是大江盟想要得到的结果吧

一时真猜不透隐湖的真实意图,而魏柔在我的注视下依旧只是凝望著自己的师叔和清风二人郧运接铩“她早该感受到我的目光了吧”在满屋子的江湖高手里,真正能让我心有所畏的不过三五人而已,魏柔绝对是其中的一个,只是她似乎还并没有练成传说中的隐湖最高心法心剑如一,否则,她的目光早该毫不犹豫地刺向我了吧

只是我的思绪却被一声欢呼打断了。

“新人到”

第八章

一对花绣球将新人连在一起,一头是两个眉清目秀的剑童引著一身吉服头戴花帕头容光焕发的宫难;另一头则是两个绝色女子搀著一身大红喜服凤冠霞披的齐萝,只是一头大红盖头遮去她娇憨容颜,身後四个侍女擎著宫扇灯笼,引著两对娇娆女子吹弄笙而来,极是喜气洋洋。

“宋三娘也真敢使人啊”

我一眼便认出了搀著齐萝的正是苏瑾和孙妙,二人都穿著粉色水袖挟袄和儒裙,与往日的那一身素白截然不同,加上巧笑盈盈,越发娇艳得惊心动魄。

众人中虽然只有寥寥数人见过二人,可琴歌双绝大家几乎都听说过,当有人低低惊呼了一声她们的大名後,众人的目光都纷纷落在了二人身上,几乎夺去了新人的风采,也有人叹道,大江盟好大的手笔呀

我心中却倏地闪过一丝疑念:“练无双呢这伴娘她做最合适不过了,怎么不见了她的踪影,难道她也出了什么不幸,遁入了空门不成”

齐小天伸出了胳膊,宫难微微一笑,从他腋下俯身而过,我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哥哥尚未娶妻,妹妹已经出嫁,宫难此举乃是僭越之礼,齐家江湖人家,岂能明白这些道理,定是宋三娘的指点,回头看无瑕玲珑,果然是一脸迷惑,便小声替她们解释。

宋廷之笑道:“到底是解元公学识渊博,此等婚嫁之礼,连老朽都不清楚呢”

“宋先生家中兄弟姐妹不多吧”我似无心地随口问道。

宋廷之哈哈笑了两声,道:“老朽自幼而孤,至今仍是孤家寡人一个。”

我连忙说了声对不起,道:“白手起家,宋先生真让人钦佩呀”

宋廷之笑了两声,不再言语。而此时一对新人已经走到了齐放座前,双双跪下。夫妻交拜之後,宫难用一枝机杼潇洒地掀开了齐萝的盖头。

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开了脸的齐萝散发著惊人的艳丽,几乎让她身旁的苏瑾孙妙失却了颜色,怪不得宋三娘如此胆大,竟把孙苏二人做了扶持红花的绿叶。

就连宫难都看呆了,那只机杼在半空中停了良久,直到齐萝含羞低低唤了一声“宫郎”,他才回过神来,傻笑道:“妹妹,你真好看。”

这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让齐萝开心,她脸上顿时绽开了花似的笑容。

“真便宜了宫难这小子”我心中暗道,看主座上的齐放老怀大畅,而清风也好像失去了绝世高手的沈静,那欣喜的模样仿佛就像是自己的儿子娶媳妇一般。

“这宫难不会是清风的私生子吧”我心中嘀咕了一句。那边宫难和齐萝已经开始给客人们敬酒,於是祝福的话语不绝於耳。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些祝福很容易让我产生了共鸣,我不由得回头望了无瑕玲珑一眼,却正碰上三女的目光,那目光里也满是深深的情意,而刚进江园的那股紧张似乎已经不见了踪影。看到她们心结渐解,我也暗自舒了口气。

“真是佳偶天成呀”宋廷之喃喃自语道,也不知是赞宫难和齐萝,还是感慨我和无瑕玲珑。

只是在转头的一刹那,我就觉得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待我回转过身来的时候,那目光已然收了回去,再看屋子里的那几大高手,注意力似乎都在一对新人身上,就连嫌疑最重的魏柔此时也正含笑接过齐萝递过来的一杯茶,一饮而尽。

半响功夫,新人敬酒敬茶来到了我面前。宫难今日显然开心之极,见到我之後脸上依旧洋溢著笑容,听我道了恭喜,他口不择言地笑道:“同喜同喜。”

我心中暗笑,我和你同什么喜呀,难道你今天洞房要分我一杯羹不成嘻嘻一笑,从苏瑾端著的盘子里拿起了一只酒杯。

齐萝的目光却落在了玲珑姐妹身上,那刻意保持的持重转眼换成了天真烂漫:“玲妹妹珑妹妹,总算见到你们了。上次去苏州,要不是宫郎急著赶回来准备婚事,我就去参加你们的婚礼了。”

说著,她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竟和玲珑准备的贺礼一样,都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结。

“你们姐妹还真是心有灵犀呀”我笑道,齐萝显然是早有准备,看来她倒是十分珍惜和玲珑之间的友谊。

小姐妹拉著手说起了悄悄话,倒把新郎官冷落在了一旁,我便问道:“宫兄婚後的住处可都安顿好了吗有没有需要小弟的地方别的不敢说,小弟那儿找几个使唤丫头倒容易的很。”

」性情高傲,虽说因为是个孤儿,自己的师门又是道门,方便婚嫁之事,婚礼才在江园举办,可他断不肯背上入赘的名声,武当又是江湖上有名的豪门,给他置办些地产想来不是什么难事。

“有劳动少挂念,我家已经安置妥当了,至於丫鬓么彼艘谎燮肼埽Φ:”家里的事情我就交给萝儿了。““不许教坏我相公”齐萝听到我暧昧的笑声,瞪了我一眼。

“宫嫂子,我只是说要给你和宫兄找两个丫鬟而已耶。”我委屈道,大江盟里或许只有齐萝敢毫不做作地当面呵斥我吧,我不禁又想起了远在苏州的解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是吗”齐萝嘴上狐疑,可脸上却因为我的一句“宫嫂子”让她眉开眼笑:“怪不得骗了玲珑妹妹。”

她转眼望著玲珑笑道,突然伏在玉玲耳边小声问了句什么,屋子里鼓乐喧天,也听不清她到底说什么。

玉玲噗哧笑了一声,道:“不是的了。”

齐萝“噢”了一声便不再言语,目光却落在了苏瑾孙妙身上,不一会儿,笑道:“若是这两位姐姐的话”

宫难忙打断她的话:“萝儿你有所不知,这两位姑娘就是名扬江东的琴歌双绝孙大家苏大家,是动少特地从秦楼请来为咱们贺喜的。”

齐萝惊讶地“啊”一声,道:“那那怎么作起伴娘了呢”

孙妙道:“大少有吩咐,说一切听从宋三娘的安排。三娘说今儿人多,图的是个热闹,我和苏姐姐的那些东西就不合气氛了,正巧你原先的伴娘临时有事,我们就权充一回吧”

“练姐姐总是要坐关。”齐萝嘟囔了一句,拉著孙妙的手道:“可姐姐我还想听琴歌合奏呢”又白了我一眼,道:“姐姐,你为什么要听他的吩咐”

孙妙不知该如何回答,便望了我一眼,那目光里竟有些幽怨。

我心中蓦地一动,在我和她的默契中,她眼下只是我手中的一个线人而已,可她此刻的心态是不是已经发生变化了呢

砧吹匦Φ溃骸肮蛉耍液退锝憬愣际谴笊倨煜碌囊杖耍趺茨懿惶笊的吩咐呢就像大江盟的属下,一定会听宫夫人的号令吧““大江盟才不用我操心哪。”齐萝漫无心机地道:“有我爹和我哥他们在就成了,我要和宫郎好好游历一番,天下好多地方我没去过呢”

齐萝还真是不韵世事呀大江盟和慕容世家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齐放怎么肯将两个活靶子放出去任由对手攻击呢心里却替齐萝惋惜,真是悔不该生在帝王家呀

宫难的脸上倏地闪过了一丝复杂的表情。这表情虽然转瞬词牛却被我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一惊,齐萝天真烂漫,可宫难却是武当悉心培养的杰出弟子,说大江盟武当和慕容世家这中间的诸多关节他一点都看不清显然都侮辱我的智慧。

从他的角度看,如果师门的利益和妻子娘家的利益能够统一起来该是最完美的事情了,而目前的形势似乎也正朝著有利的方向发展,可听齐萝话里的意思,她不必也不想介入大江盟的事务,而且似乎也没有让自己夫婿介入的念头,如此一来,今後宫难的自身价值该如何体现呢难道仅仅被人称为武当掌门的弟子大江盟盟主的女婿他就甘心了吗

屋子里的酒敬完了,新人出了议事堂去内院敬别的客人去了,人一走,堂里就宽泛清净了许多。

齐放目送著女儿女婿出门,笑道:“总算了结了一桩心事”吩咐一声“开宴”

那山珍海味便流水似的传了上来。

主人想的极为周到,清风练青霓一桌都是素斋,甚至还给那些二代弟子们搬上了小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齐放便告罪说到外面招呼客人去了,又吃了小半个时辰,他才和一对新人回转过来。

把新人送进洞房,文公达宋廷之和那个陌生武将便起身告退,而清风辛垂杨和练青霓三人显然没有走的意思,由高君侯陪著进了後堂歇息,魏柔也跟著自己的师叔进了後堂。

唐三藏的目光投了过来,似乎在询问我是不是要告辞,我看今日来江园的目的已然达成,便微微点了点头,和齐小天打了招呼,让他届时把孙苏二人送到悦来客栈,刚想带著无瑕玲珑与唐三藏一同告辞,却听孙二喊我道:“喂,小子,你等等我”

我不知道孙二为什么突然对我产生了兴趣,就连齐放苦留也未能留住。

看唐三藏的样子,似乎是有事要和我说,此刻却也没了机会,只好无可奈何地笑道:“动少,我这两天就住在大江盟,若有机会,请动少派人下个帖子一叙。”

马车已渐行渐远,回首望去,唐三藏犹自站在江园的大门口。

“长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耳边传来孙二的感慨,回转头来,他脸上全然不似在大江盟里的模样,倒与我初次和他见面的时候相仿。“这才是二叔的真面目吧”我平静道:“太湖上的一条龙如果真的只是一个酒鬼的话,早被十二连环坞给吃掉了。”

“能让我看走眼的年轻人少”孙二擎出只一尺多长的铜烟袋锅子,却不点上,只是在手里把玩,目光炯炯的望著我,半晌才道:“陈二娘母女阅人多矣,竟也被你迷住,可见江湖上称你是滛贼并不冤枉你。”

“任人说吧”我直视著他并不退缩:“说实话,二叔,我是个滛贼,不过,不是十二连环坞花蝴蝶的那种。”

听我接连两次提起十二连环坞,他不由得看了我一眼,道:“十二连环坞已经灭亡了。”

“二叔,那天晚上,我知道您在葫芦岔子,我追您,可惜没追上。等我到葫芦岔子的时候,十二连环坞已经被打成了筛子一样,战局竟是出人意料的一边倒,二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敢怀疑大江盟,怀疑我兄弟”孙二厉声道。

“我怕齐盟主被十二连环坞蒙蔽了。”我并没有怀疑大江盟,六娘说过,尹观是被齐放亲手斩杀的,若说大江盟和十二连环坞有什么瓜葛,恐怕真是奇也怪哉了。

只是从在丹阳花家发现那里曾有人祭拜开始,我内心深处便隐隐有些不安。此刻孙二的样子更让我心头一动,他怎么会想到我怀疑大江盟呢,莫非他自己也心有所疑不成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他和齐放之间的关系来,二人相距只有区区几百里,少年总角之交,为何常年不相见呢

“二叔,葫芦岔子那一战大江盟胜得太容易了。”我斩钉截铁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