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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间客

觉着羞恼,还是愤怒于今天这整件事情,南相夫人看着地上的副教授先生,极为罕见地刻薄羞辱道:“这么大一个男人居然会被一个小女孩儿打昏,如果我是你,干脆买根游标卡尺戮死自己算了”

“为了防止走漏消息,在小烟花被找回来之前,你就留在我家庄园当私人教师,不准离开,不准与外界联络,当然,有人会替你向一院请假,另外薪水三倍计算。”

角落里的副教授先生看这位贵妇似乎没有灭口的意思,脸上的惊恐情绪消退不少,但听到这句话后,又开始激动地挣扎起来。

南相美满怀歉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忧虑地转头望向窗外,看着窗外缓缓飘落的雪花,眼前不期然浮现出一幕揪心的画幕,一个衣着单薄的小女孩儿正抱着双膝,蹲在城市某处阴暗的角落里,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

“我说过,我要朗姆咖啡,但是不要掺酒,我今年还没有到法定饮酒年龄,你是不是想故意诱使我犯罪虽然我很清楚,你们这家咖啡馆的股东,全部是对面那座大院里老将军们的后代,但如果你们坚持要在这杯咖啡里掺酒,我绝对不会介意向儿童权益保护基金会举报。”

侍者满脸为难地看着座位上那位清秀的小姑娘,心想自己见过不少难招呼的客人,但像你这样的真是少见,堪称刁难界的一朵奇葩。

“小朋友,朗姆咖啡就是必须要掺朗姆酒,我刚才已经推荐了几款适合您饮用的低咖啡因咖啡,可是您坚持要这一款,所以”

咖啡馆里暖意融融,那位清秀的小女孩儿一直望着窗外,盯着街道对面的西山大院,厚厚的粉红色绒服叠放在一旁,最上面放着白兔形状的耳套,看着可爱无比。

“不要叫我小朋友,你可以称呼我为客人,算了,随便来杯绿茶,还要一些低糖点心。”

小女孩转过头来,很无奈地说道,挥手让侍者离开,然后她放下怀里那个明显很有些年头的旧娃娃,在手丅机里调出电子地图,开始认真地进行概率计算和新路线图设计。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二百三十二章 没有名字的帝国人

绿茶上来了,薄脆麦香的饼干也上来了,钟烟花乌溜溜的黑眼珠一转,拈起一块酥饼泡进茶杯中,好奇地看着它逐渐变软,才送进嘴里慢慢抿化,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笑眯眯的眼睛就像还没有出来的那两轮月亮。

“南相姐姐,真是抱歉,不过到必须离开的时候了,你家庄园虽然挺好,但终究不是我自己的家。”

想到庄园里肯定有很多人正在为自己的离开而担忧难过,钟烟花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只不过这声叹息充满了歉意,旋即她耸耸肩头,自顾自说道:“不过你家庄园的监控系统实在是太弱智了,一点难度都没有,肯定比不上那家伙从军事监狱里逃走的过程。”

吃的饱饱的暖暖的,她转过头望向窗外,仔细注视街对面的西山大院,在心中默默猜想那个家伙什么时候会来这里。

她坚信自己是这个宇宙里最了解许乐的人,那个像石头样的家伙从来都不曾真正冰冷,重感情的他,肯定会在离开联邦之前交待一些事情,怀旧某些过去,而这座西山大院里的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毫无疑问是那家伙不能不做告别便要远离的对象。

忽然间,钟烟花的眉头皱成很可爱的折儿,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猎误,正是因为那个家伙的执拗性格,他肯定不会让自己最在乎的人受到危险牵连,那在逃亡途中极有可能不会来这里

许乐哥哥许乐,你会到哪里去

钟烟花散了眉头,恼了心头,赌气般嘟起了水漾儿的双唇,开始穿上那件粉色的厚绒服,戴上毛茸茸的小白兔耳套,背上沉重的背包,抱起陈旧的娃娃,走出了咖啡钚,来到冬日大街之上。

背包是她为自己准备的行囊,因为不知道这一趟要是多长时间,走多远,所以里面塞满了很多乱七八糟在她看来却非常必需的玩意儿。

沉甸甸的行囊,和小女孩的身体比起来,显得格外大,竟是险些要拖到地面上,形成一种格外夸张的对比视觉。

初冬的寒风吹拂着落叶,灌进她的衣领,瞬间把她的脸蛋刺的有些微红,她对着双手呵了口热气,望着前方,格外坚决说道:“小西瓜,你已经长大了,所以一定要学会如何保护好自己,要穿暖和一些,多去昂贵的地方。”

“不要害怕,女孩儿要长大成为女人,就得对自己狠一点儿,嗯”

钟烟花从小俏的鼻子里憋出一声嗯,用力地点点头替自己加油,艰难地掂了掂身后的大背包,向着寒冷而枯枝萧瑟的长街那头走去。

因冬日寒流而显得有些萧瑟的长街上,其实人流量并没有明显的减少,只不过街上的行人大多翻起衣领匆匆而行,少了几分喧闹而已,高级奢侈百货商店门口的大幅光幕,和街头大部分光幕一样,依据联邦噪音监管条例,在白天调成静音。

所有的光幕播放着不同的新闻画面或者是广告,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右下方有一张清晰的画像,这张画像出现在所有电视台制作的节目中,无时无刻提醒所有联邦民众。

街头匆匆穿梭的行人们并没有大多人会刻意去抬头观看那幅画像,不是因为他们被压力沉重的生活压榨的对这件大事都失去了兴趣,而是因为这几年里,他们已经看过那张脸太多次,不需要再进行任何记忆,也能在人群中准确地认出那张看似普通平凡的脸。

只不过在过去,民众记得这张脸是因为他是联邦最著名的战斗英雄,是军神亲自挑选的接班人,或者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国民少女绯闻的关系,而现在他们记得这张脸的原因,是因为那个人是帝国皇族的间谍。

到处都是通缉令。

许乐收回目光,翻起衣领挡住侧脸,继续向林园方向行走,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真让他产生了某种错觉,仿佛自己是在竞选联邦总统,身后的财团一口气替自己买了下无数广告进行造势,只是觉得联邦用的那张标准像,把自己显得太傻了些。

没有怀草诗的通缉令,看来联邦政府暂时还不想让普通民众知道,那位在民间传闻中已经嚣张了好几年的帝国公主殿下,居然来到了联邦,这或许是出于稳定社会秩序避免无必要恐慌的想法,也有可能是政府为了避免日后成为愤怒民众发泄的对象,而做出的保守决定。

因为思考这些问题,许乐有些走神,在奢华的银灵轿车专卖店门口,与一对情热眼中无人的情侣撞在了一起,恰在此时,一阵冬风无来由吹拂而过,把他头顶的帽子掀起一角。

“不好意思。”许乐很自然地道了声歉,压下帽檐,然后发现那对情侣中的年轻男子正愕然地盯着自己。

街边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异样,正匆匆行走的民众们下意识里停下脚步,望了过来,似乎不怎么自信刚才看到的那瞥面容是不是他们想像中的那个人。

许乐知道自己必须马上离开,然而就在这时,那名年轻男子极为勇敢地将女朋友一把护到身后,鼓足勇气颢声叫喊了起来:“帝国人他是那个帝国人”

街头的民众顿时激动起来,靠的近些的人们紧张地拉着自己的同伴向外围退去,似乎那个戴着帽子的男人是一头会吃人的野兽,而远处的民众则是高声地呼喊起来:“快报警抓住那个帝国人”

这些人只是联邦最普通的民众,虽然这里是富人区,但有钱的普通民众依旧还只是普通民众,他们的勇气能够支持他们的喊声,却无法支撑他们像某个漂亮男人那样执行公民逮捕权。

没有一个民众敢冲上来,发现许乐的年轻男子,仿佛将所有的勇气都用在了把女友拉到身后,以及喊出那句话中,在帽檐下那道平静耳光的注视下,竟是畏惧地难以移动双腿。

许乐看着面前勇敢的年轻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什么,苦涩地微微一笑,低声感叹道:“原来做帝国人,连名字都没有了。”

他已经开始快速移动脚步,向人群外走去,他相信没有任何人敢在自己拦在自己面前,至于会不会有板凳皮包之类的暗器从背后袭来,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街头响起呼啸破风声,一架双臂旋喷武装直升机正高速驶来,许乐用余光瞥了一眼,警惕地发现,小眼睛战斗部队的备战面已经扩展到所有街区,而反应速度更是已经达到令人心寒的程度。

许乐开始奔跑,眼前街角的仿古建筑榷角和行水的浅痕,映入眼帘,经由大脑分析,和自身能力相映证,马上计算出一个可行的行走轨迹。

右脚蹬在红色消防水柱上,他的身体斜钭一震,自人群头顶掠起,将要撞到墙壁时,肌肉顿时放松,如同安装了液压装置般贴了上去,几乎就在靠近墙壁的同时,他手指抠住水泥墙上的浅痕,脚掌蹬住脚面,蹭蹭蹭瞬间爬上五米高的三楼。

紧接着,他双腿一蹬墙面,右手在空中极为准确地找到突出墙面的那根仿古檐角,身体在空中骤然收缩弹开,借回荡之势强行平移五米,倏的一声横穿街道上空,冲进另一幢建筑,就此消失不见。

从地面攀爬至三楼,再横穿街道,许乐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极富节奏感而干净清晰,试图拦截或者说恐吓他的民众刚刚抬起头,只来得及看见那道身影极诡异在建筑外表上高速穿梭,然后消失不见。

街头的人群陷入集体沉默,想着那个身影,心情异常复杂,那名勇敢的年轻人紧紧牵着女朋友的手,全是汗水。那架从街口处高速驶来的武装直升机,此时还在街头,仿佛没有移动过。

又要重新编制地图和行动规程。

在某幢大楼阴暗的房间里,许乐拉出手镯里的电子地图,皱着眉头用手指在郊区林园和自己所处方位间划了几条弯曲莫明的线条。

他此时的感觉有些怪异,不仅是因为联邦普通民众看见自己后的反应,和小眼睛战斗部队越来越快的反应速度无关,相反,他总觉得宪章光辉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可怕。

因为老东西死了,所以联邦中央电脑变成了一台冰冷的机械,成为人类手中的工具,所以能力无法完全发挥

和旧月不同,新月基地上依然存在着一些稀薄的空气,虽然不足以支撑人类呼吸,但从这里观看s1星球升起会显得格外壮观,联邦很多权贵经常会选择来此地度假,就是为了观看日出地出重叠时的画面。

新月永远黑暗的背面边缘区域,一艘看上去破烂到不能再破烂的飞船,正沉默地注视着沐浴在恒星光辉下的s1星球。

这艘像金属垃圾箱堆砌而成的飞船,无论是从性能还是外观上,都和最初的那艘三翼舰相差甚远,用人类无法想像的恐怖极速横跨星域的飞船上,布满了被陨石撞击的坑洞,却没有任何散架的迹象。

更诡异的是,离这艘破烂金属飞般极近的几颗联邦精密军事卫星,居然没有发出任何警报,仿佛这艘飞船根本不存在。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二百三十三章 偷窥,细眉,树下如故

像幽灵一样的破烂飞船就这样安静地悬浮在新月的阴影中,沉默注视着s1星球处的光明。

远处恒星的光辉穿透面前星球薄薄的大气层,投射到此地,给飞船罩了一层诡异莫名的颜色,说不上是斑驳,更像是刚刚涉足街头的青年最拙劣的重墨涂鸦。

伟大的机械生命复活重生,回到家乡,却失去了曾经无处不在的那件光辉外衣,被局限在这艘破烂飞船狭小的空间内,那么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所不能

那些深色杂乱看起来像垃圾箱的金属构件,不知道在飞船外壳上叠了多少层,事实上材料全部是令那位百慕大商人垂涎直落三千光年的特种合金,坚固异常。

没有人知道,在这些合金箱体的最深处,三翼舰本体中控室内,有一个声音正不停回荡在空无一人的空间里,这道声音时而愤怒,时而悲伤,时而黯淡,愤怒时效昂嘹亮,悲伤时婉转轻柔,黯淡时低沉浑浊,没有任何性别特征。

“这是我的,这都是我的,为什么你不让我进去就连你都应该是我的不让我进去我偏要进去”

不知道自我命名为小飞的老东西,因为何事而暴跳如雷,极孩子气地重复絮叨着赌气的话语,声间回荡在中控室内,尖细而急促。

飞船前端那块只有两个人类手掌大小的光幕上,呈现着一幅极诡异的画面,无数绿色的光点里,混杂着一道深绿色的数据流,其实这些机械语气构成的绿色符号之间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出自三翼舰的绿色数据流密度极高,所以显得颜色更深,而且仿佛具有某种生命一般,带着股令人心生喜悦的灵动味道。

这幅诡异的画面其实只是在说明当下的一场战争。

人类社会包括宪章局大楼里的员工,都不知道这场战争正在发生,更不知道这场战争的胜负极有可能改变整个人类的历史走向,因为数据同源共生的关系,甚至就连宪章局地底那台冰冷的中央电脑,或许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某个不甘心的智慧拖进了这场战争之中。

小飞或者说菲利浦,利用自我改造后的舰载电脑与四周的信息节点进行置联计算,并不需要把这场战争的过程用那些绿色的数据呈现在光幕之上。

三翼舰里没有许乐,没有需要用眼睛观看画面的人类,但菲利浦还是坚持这样做,因为现在只能控制这艘三翼舰的他,已经爱上了这种用眼睛去看世界的方式,因为这很像人,哪怕他现在看着光幕的眼睛,只是两个精度并不太高的监控头。

这场沉默的战争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深绿色的数据流无比深入地进入那片没有边界线的广阔绿色光点之中,双方互相依偎,亲热无比,但数据流却始终无法控制那些数量极为庞大的绿色光点。

“为什么没有办法控制”

菲利浦的声音尖锐地再次响起,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心:“你这个没用的机器你这具冰冷的铁棺材你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干尸而我才是灵魂为什么你不听我的话难道你就甘心当一个行尸走肉”

尖酸刻薄的嘲讽,毫不留情地被他赠给自己曾经的身体,宪章局地底强大的核心运算中心,以及这片覆盖奎个星域的宪章光辉。

“嘀你奶奶的,仗着体重大欺负人”

菲利浦幽怨地叹息着,它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控制联邦中央电脑,但可以在不惊动中央电脑的情况下,全面共享对方的所有信息,甚至它已经能够利用宪章网络里无数节点来帮助自己进行铺助运算,对于联邦来说,它真的变成了一个看不到摸不着却也无法影响自己的幽灵。

经过简单的计算推理后,它不再进行无用的感慨悲伤,迅速进入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毕竟它现在虽然不认为自己是一台电脑,但依然还是一台电脑,那么伤春悲秋这种事情只能允许自己偶而为之而不可持续。

小光幕上的数据流渐渐锐化成一幕幕s1星球地表上的清晰图案,白云之下碧海之畔,有田野民居道路,还有首都特区里线条繁杂的街道,直至能够看到某家名贵汽车专卖店的招牌,和街边一对正搂抱着的情侣。

宪章光辉里无数双眼睛正在追踪许乐,然后把最新的情报汇总到宪章局地底的中央电脑处,菲利浦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偷偷摸摸站在中央电脑身后,像个偷窥狂一样毫无遗漏地同步观察这一切。

“哎哟喂,这动作漂亮,可以打十分。”

光幕上出现许乐攀上建筑物外墙,高速折返奔跑的画面,菲利浦醒来后第一次看到这张脸,来不及感慨便被狠狠震了一下腰。

光幕上的画面以人类肉眼绝对无法看清的极速转换,代表宪章光辉正在利用建筑物里所有监控设备进行即时追踪,然而追踪画面在大楼内部持续不到十秒,又进入地下室三秒,便戛然而止,星球上的中央电脑和三翼舰里的菲利浦同时失去了许乐的身影。

“我嘀你丫现在跑的太他嘀快了,居然连我都跟不住你”菲利浦的声音夸张地尖叫起来,片刻后骤然深沉:“乐乐,你究竟会去哪里呢”

这是一个星期天的夜晚,邹郁按照多年习惯来到林园,来到竹居之中,将桃红色的风衣放到身旁,盘膝而坐,沉默无语。

只有极少数女人能穿桃红,敢穿桃红,但大概也只有像她这样容颜媚丽却透着像窗外北风般凛冽感内心日趋强悍却固守某地温柔的女子,才能把桃红穿出不俗感觉。

相熟的经理侍立在旁,不需要递上菜单,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菜色,他非常清楚联邦最近发生的大事件,所以并不意外这位大小姐神情冷冽更胜往日,更不会不知趣地拿出某某年份红酒请对方品评,只是礼貌完成应有工作之后,便知趣地沉默退出房间。

还是林园,还是竹居流水落叶畔,还是那个位置,隔窗还能看到白崖之下起降的私人飞机,但桌对面却少了一个人,虽然那个家伙惯常安静笑着不怎么说话,尤其是在表现自己恐怖食量的时候,更是沉默,但还是有些不习惯。

想了这么多还是,邹郁微笑起来,最近她知道了一些军事监狱暴动的细节,猜想到可能会被政府调查,但她绝不后悔,因为能看到那家伙折腾的如此厉害,着实有趣。

清蒸鲥鱼和三杯特制浑米酒下腹,她有些疲惫,如往日般撑着下颌倦倦倚着桌,然后看见桌面侧方一道极细微的字迹。

邹郁怔了很长时间,唇角露出一丝徽涩的笑意,喃喃自言自语道:“两个人都是如此谨慎小心,提前做好所有准备,还真是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