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间客第221部分阅读(1 / 2)

作品:《间客

释道:“说过,一切都是施公子的错,关于这些具体措施,都是他在遗书里的交待,我必须一条一条实践好。”

他身后的黄丽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不要试图瞒着我们谈恋爱或是嫖娼。”许乐很善意地提醒道:“你看过那部得星云奖的纪录片吧我们是很专业的队伍,从今天开始,你的生活里会充满了窃听和远程偷窥,一旦你违规,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太过份了。”姜睿医生垂着头,痛苦地说道:“就算我曾经犯过错,可你们也太过份了,怎么能一点道理都不讲”

“道理我老师说过,这个宇宙里根本就没有道理这种东西。”许乐平静说着,微一停顿后不知道为何音调骤然变高,显得格外沉重愤怒。

“如果有道理的话,那个家伙怎么会躺在车子上面,再也他妈的醒不过来”

接着轮到黄丽小护士的发言时间,她对前男友姜睿医生抽泣着说道:“虽然你一直没有乱成我,我也不认为情侣分手就是被人抛弃,但我不甘心分手的方式,不甘心听到那些你为了最快甩掉我而说的恶毒的话,我不是一个缠人的家伙,但你既然让我不高兴了,我就要缠着你让你也不高兴。”

她抬起头来,盯着前男友的脸,勇敢地泪流满面:“我给你打了七个月的午饭,我给你洗了六个月的袜子内裤,这些都是你欠我的,我要拿回来。”

啪啪啪啪啪啪一连串清脆的掌声,黄丽小护士非常清楚地在前男友左脸扇了六个耳光,右脸扇了七个耳光,虽然她的力气不大,却依然扇的姜医生一脸红肿,美不可言。

黄丽用发红的手掌抹掉眼泪,对许乐和七组队员们深深鞠躬,然后极为干净利落地说道:“那我走了。”

正在吧台边喝酒的利孝通看着这幕,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僵住,看着这个长着雀斑的女孩儿,总觉得她长的像一个人,不,应该是气质很像一个人,有种女孩儿身上很少有的凛冽劲儿。

队员们对女孩儿热烈鼓掌,这才知道小护士柔弱善良的外表下,竟藏着如此一颗强大的心,难怪施清海死之前能够有那么一段离奇的故事,死之后依然念念不忘这人生的偶遇。

“流氓,”许乐微笑着对公馆外车厢中那具黑色冰柜里的漂亮男人说道:“你交待的事儿我做完了,你可以闭上那双桃花眼了,然后我该去做咱们剩下的那些事儿了。”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一百五十二章 春天的雨夜及盛大典礼六

春夜烟雨扰人清梦,并不是入黑甜梦乡的好时候,更何况许乐一行人紧接着还有很多正事要做,所以他们占了十一号公馆开始喝酒,那位在利家排行十二的少爷热情地陪了几杯,便识趣地提前离开。

这时候许乐看到了利孝通身旁的曾哥,他敬重曾哥这样像把长枪样的汉子,很规矩地上前问候数句。曾哥点点头,依然像当年那样沉默地守候在利七少爷的身后,只是鬓角看着终是多了几粒雪花白。

利孝通看着这幕不禁有些感慨,这个联邦只有许乐这个家伙,每每看见自己的保镖,却比看见自己还要更加礼貌和认真,大概就是因为这种性格,所以很多人非常欣赏许乐,比如总统先生,然而有更多的人非常想许乐去死,比如政府和军队里的那些大人物。

把杯中残酒倒进烟灰缸淋熄烟草,利孝通蹙眉斟酌片刻,说道:“没有人希望你这时候回到首都星圈。”

许乐举起酒杯和远处的队员们遥碰一下,抿了两口,叼着烟卷含糊回应道:“很多人表达过类似的意思。”

利孝通摇头说道:“所有人都明白,你为什么被放逐到西林,大致也能猜得到,那位施先生做的事情是基于什么发生的。现在拜伦阁下死了,他也死了,古钟号调查却没有重启的信号,这时候你回来”

他的眉头像雪中被冻凝了的梅花枝一样,轻轻皱着:“所有人都感到恐惧不安,担心你会像那年杀死麦德林一样强悍直接地发疯,就连我们家那位老爷子,这两天摸小圆帽的次数都比以前要多了很多次,很明显他老人家都为你的归来感到焦虑。”

“结果谁都没想到,这个雨夜你除了去警署大楼走了一遭外,居然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发疯内容,反而却花了很大的精力替那个女人争风吃醋,这事儿实在是令人有些想不明白。”

“主要是替施清海过把瘾。”许乐望着他笑着说道:“这种事情劳动你亲自出马,这时候想起来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利孝通摇了摇头,自嘲笑着说道:“只要你不发疯,别说是让我来替你演一场打脸的无聊戏,就算让我脱了衣服扮小丑,我也心甘情愿。”

“有这么夸张吗”许乐好笑地皱了皱墨眉。

“你是我人生最大的投资。”利孝通很严肃地望着他,缓声说道:“过往这几年的实践证明,家里那些老人也早已接受不管你是个小兵,还是被关进倾城的重犯,只要你不死,那么我所下的投资就一定会获益,所以我恳请你一定要学会制怒,学会珍惜自己的身体,在我眼中,你的性命要比别人宝贵太多。”

在任何人眼中自己的生命肯定是宇宙中最宝贵的那一种,然而因为自然规律早已铸死了生物必将凋零的咒文,所以人们只好悲伤地接受,然后试图寻找一种在离开时能够愉悦些的方法,比如寻找某种在情感上比死亡更加浓郁的理由,比如死在自己自由选择的道路上。

春雨缠绵落下的昨夜,许乐和他的战友们悄无声息替车中那个家伙挑好了长眠的墓地。此时是清晨,这里是星河公墓。许乐将手中的白色花束搁在沈老教授的墓前,然后走到旁边的墓碑前,看着碑上被雨水浇湿的字迹,微微一笑。

墓碑上写着施清海的籍贯家世和简要说明,墓志铭是许乐挑的,从多年前那封信里挑出来的很有力量的语句,这些语句铿锵有力却并不一味严肃正经,很像施公子的性格。

“我已死在我选择走的道路上,而你们要活着,好好活着,活的心安理得。”

当年在餐厅里看施清海留下的那封信时,许乐看到选择道路那句话,便有某种感悟,人如果能够死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真的是一种很平静的幸福,所以今天他把这行字刻在了对方的墓碑上。

“文艺青年一般都比较短命。”

举着黑色雨伞,牵着儿子手的邹郁,站在微凉的雨中望着面前的坟墓,面无表情嘲讽说道。

已经四五岁的邹流火好奇地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望着面前的水泥圆丘。他当然不知道里面躺着的人是自己的父亲,却非常不高兴母亲牵着自己手的手是那么的冰冷和用力,有些痛。

小男孩儿和动物一样危险而令人手忙脚乱,但他们同样拥有某种敏感的感知能力,按照平时性格肯定早就已经大吵大闹起来的邹流火小朋友,感受着公墓园林里的异样气氛和手上传来的痛楚,竟是吭都没有吭一声。

许乐看了邹郁一眼,发现她今天鬓角居然还是夹了一朵小红花,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艳红花瓣上沾惹着春雨播散的水粉,显得鲜艳欲滴,十分漂亮。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当年痛苦于梦幻破碎,墨雨痛哭于高速公路,极高速成熟之后,邹郁除了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外,也爱上了戴红花。

“虽然直到最后你们也没能再走到一起。”许乐摊开手说道:“但我本以为今天这种场合,你总该把花换个颜色。”

邹郁沉默了很长时间,虽宁静却天然妩媚的眉眼间忽然闪过一丝笑意,说道:“他说过红花好看。”

五年前,同样在这片墓园之中,同样在雨中,许乐正式替施清海扛起了照顾邹郁和她腹中孩子黑锅的重任。五年后,腹中的小生命已然健康长成了虎虎有生气的小男孩儿,邹郁依旧美丽,许乐依旧在背着各式各样的锅,施清海已经沉睡在了地底。时间,原来真的改变了很多事情。

“晚上流火要弹琴,宵夜吧。”她说道。

“好。”许乐回答道。

邹郁带着孩子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凛冽简单至极。

许乐看着穿风衣的她消失于春雨中的背影,沉默片刻后打了一个电话,在雨丝中他压低声音皱眉说道:“黛儿小姐,你好,我是许乐。”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一百五十三章 花一样的春天一

深春时节的清晨,被昨夜雨水洗涤多遍的空气带着股清新的味道,从官邸露台前方的草坪里拂来,吹拂在少女的脸上。

联邦总统唯一的女儿帕黛儿小姐今年十四岁了,身材依然瘦削,脸色苍白宁静,甚至有些过于宁静,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笼纱裙,将自己藏在露台纱帘后,躲着露台前那些表情警惕的特勤局特工,手指紧紧抓着电话,微厚的嘴唇开启闭合了多次,才极为艰难而腼腆地对电话那头缓慢说道:“是的许乐中校,父亲准备出门,您要和他见面好的,我明白您的意思。”

自幼患自闭症,这些年稍微好转些的联邦第一千金,不知道在电话里听到了许乐怎样的承诺,呵呵笑了起来,大概是想到自己牙齿上的矫正线不大好看,帕黛儿用很快的速度捂住嘴巴,对着电话用力地点了点头。

许乐和总统官邸的私人联系并不多,毕竟联邦总统日程繁忙,不可能拥有太多的私人时间,帕布尔先生在一次聚餐时曾经自嘲过,联邦总统的身体所有权是属于联邦,而不是自己妻子的。

不过和一般人比起来,许乐和那个联邦最有权力的家庭的关系已经可以算做相当亲密,他曾经和那个特殊的一家三口多次共进晚餐。

至于帕黛儿小姐,许乐与她的联系相对而言更少一些,毕竟一个曾经被自闭症困扰的少女,需要被家庭格外地保护,不过偶尔有通信,也有记得送上几份小礼物。

如同这个故事已经花了两百多万字来讲述的那样,像有一年施清海曾经赞美过的那样,许乐这个小眼睛男人虽然自从开始逃亡之后,话便变得越来越少,但身上那股特别的味道或者说是魅力却是越来越浓,所以在联邦甚至帝国里,有很多女人女生女孩儿,才会觉得他非常值得信任

站在星河公墓微雨中,站在那棵有纪念意义的大树下,许乐压低声音和电话那头的总统千金耐心讲解着一些什么,说明着什么,约定着什么,然后微笑着承诺了一些什么,细细叮咛之后才如释重负般挂断电话。

“去南郊师部。”许乐说道。

墨绿色的车队顺着蜿蜒的山路离开了公墓,留下两座坟墓和两束代表离别的纪念的花。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辆七组队员非常眼熟的无标志黑车混进了车队中,此时许乐正坐在黑车后排,通过步兵小组战地指挥系统,向前后军车内的队员们传达着一道道命令。

“三个高点,把精确射角标出来。”他拉出电话前端的卷轴光幕,眯着眼睛盯着光幕上面的高精度地图,用手指敲打着地图街道上的几处隐蔽方位,“这里有对方的人。”

坐在他身旁的顾惜风弹动着圆滚滚的指头,快速做了方位标定,然后在工作台中输入小组行动目标流程,想了想后,在通话系统里加了一句:“对方是部队里的好手,我们要做的是控制,注意安全。”

他们这时候准备去南郊的十七师师部驻地。许乐毕竟是联邦军人,抗命不遵回到首都星圈,昨天的雨夜花在祭奠朋友,安葬朋友身上,接下来总得回自己的部队报到。

“三号公路高架下面,这里,就是这里,这是首都警备区机甲大队的军演临时所,问题是昨天有两台机甲运到了临时所里,现在还没有热启动。”

许乐在光幕地图上某处画了个圈,然后重重地点了一下。

“我亲自去盯着。”顾惜风快速回答道:“在热启动的时候,我做一下波段叠合,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楔进那两台机甲的核心。”

车队安静地行驶在首都郊区平滑的公路上,指挥系统里除了许乐和队员们清晰简短的命令应答声,便是一片安静沉默。偶尔长达一分钟的沉默,让车队中开始弥漫起一种很复杂的味道。

昨天在旧月基地接到许乐,七组一直警惕地注视着四周,虽然一直没有实际危险的场面发生,但宪章广场上那么多联邦政府相关部门的跟踪以及头儿所表现出来的慎重谨慎,让他们知道看似平静的前路,实际上蕴着风暴,只是不知道何时卷起或平息。

用极短时间完成小组电子信号流动变频及同步通道设置的顾惜风,在关闭工作台光幕片刻后,忽然抬起头来问道:“头儿,这里毕竟是首都特区,你认为那些家伙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对付你再怎么说,你也是军神老爷子亲自挑的接班人。”

黑车里很安静,许乐沉默低着头,思考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为了阻止自己回到首都星圈揭开那道黑幕,那些人毫不吝啬肉体毁灭的手段,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令人不可思议地出动了联邦舰队的战舰,都已经疯狂到了这种地步,自然不会在乎这里是首都特区,军神对自己的爱护,更何况老爷子已经死了,埋葬在费城,而那个人与老爷子的关系,远比自己更加亲密。

“那些人确实很想我死。”他看着光幕上的滚动信息,解释道:“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关键就是狙击位置的控制,把这个控制住,他们就没有任何办法。”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对顾惜风说道:“那个机甲备用所,从安全序列里除掉,不用你亲自去处理。”

顾惜风不是很明白。

黑车前排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上坐着七组驾驶技术最好的两个人,刘佼和达文西。达文西忽然皱着眉头问道:“头儿,如果对方整出大火力的东西怎么办要知道可没有人敢低估你变态的战斗能力,一般的战斗单位,连我们的防御都突破不了,怎么可能伤害到你。”

许乐无法解释这一点。

如今的他身上已经披了一层淡淡的宪章光辉,任何需要芯片控制的,可以接受远程信号的大型武器,比如强大的军事战斗机甲和战机,甚至那些巨无霸一般的联邦战舰,现在都已经无法威胁到他的安全。

威力越大越恐怖的军事机器,在他的面前越可能变成一堆破铜烂铁,就像在那片太空里曾经发生的画面那般,真到了他生命受到危险的时候,他目光所及,指尖所向之处将是一片平静。在某种意义上,有宪章光辉加持的他,就是一尊被动无所不能的神。

可惜神也不是万能的,许乐无法控制人类本身和像枪械这样简单原始而永不落伍的杀人武器。

这一点恰好又证明了封余大叔那个论断,最简单的就是最强大的,为了在这个充满了潜藏乱意与杀机的首都特区活下去,并且获得最终的胜利,许乐需要七组队员们的帮助,并且他有信心就靠这二十几名队员的帮助,便能准确地把前方所有危险因素全部提前湮灭。

这正是顾惜风一直藏在心里最深处,直到此时才问出来的疑问。

“头儿,你的情报精确度太可怕。”他用圆乎乎的指头神经兮兮地快速点着电子地图上那些被精确标记的狙击方位,看着那些详尽到狙击手使用器材出厂年限的注释,难掩震惊说道:“就像昨天夜里在宪章广场上那样你的这些情报从哪里搞到的如果回回干仗都能拿到这么吊的情报,那对方还干个屁。”

许乐挠了挠头,沉默片刻后笑着解释道:“嗯我上面有人。”

“上面有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顾惜风和前排的达文西同时抬起头,盯着黑车平整的顶棚,想要将那坚硬的防弹材料全部看穿,看到那个神秘兮兮,无比强大恐怖的情报提供者。

新十七师重组,自然不能再留在港都警备区那个繁华而堕落的地方,直接被军区司令部调回首都特区南郊。

抵达南郊师部的只有许乐所在的黑车及开路的一辆墨绿色军车,其余的车辆以及那些剽悍的队员们都不知道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