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媚行深宫_分节阅读_1(2 / 2)

作品:《媚行深宫

小萝眼中笑意更浓。这个自然。她笑着说:今日是我何小萝捡着大大宝贝的好日子。小萝可把姐姐性命从阎王爷手里给捡回来了!我轻笑道:不过让刺客的剑轻轻浅划一下罢了,哪里有要了性命那么严重?

姐姐倒说不严重?小萝瞪我一眼说:也不知是谁遇刺后足足在床上睡了六夜七天,昨日晚上刚刚的退烧?!

昏迷了这多么天么?我闻言微诧。继而脸一红,朝她微微笑。又想起德仁太后,关切地问:太后娘娘与庄里其它人可都安好?刺客捉住了么?

不想这理所当然的问话却引来小萝一阵慌张。

轻点声儿!她说。她左顾右盼道:宫里可不许议论刺客之事!太后娘娘有旨,此事不追查,不议论。任何人不得说与皇上知道,违者重罚。

我微微一怔,略感惊讶。

那小萝又说:太后娘娘只是略受惊吓,太医们已开过安神的药方吃下。别人也无大碍。你挡住那剑,正好何统领赶至太后身前救驾。

只可惜仍让刺客逃走!她恨恨道:刺客凶狠,其剑淬有剧毒。太医们确认那毒是种寒地极毒,无方可解——末了,倒是太后娘娘自己想起浩王爷府上有天山雪蛤。赶紧的派人去要,昨夜方才拿回。

找浩王爷要天山雪蛤?我闻言又是微微一怔。

小萝口中的浩王爷名叫龙文浩,是先皇五子。他与当今天子一母所生,深得太后喜爱。我未入宫时,便对此人有所耳闻。据说文浩王爷英俊明朗、才华出众、素爱游历,玩遍名山大川。其皇子身份加上年少风流,京城待嫁女子,无不心向往之。其实按封号,我们应该称他作“康王爷”。但宫中老一辈的宫人,都亲切地按他名字中最后一字称他。我们新进宫人见大家对他爱戴如斯,便也跟着一起叫他浩王爷。

这事透着奇怪,我想。

宫中有明文规定——宫人们生病,一般不与就医。直接将患者拖往安乐门夹道之中,任其自生自灭。虽说我救驾有功……但天山雪蛤又何其珍贵!太后怎么肯为一个小小宫女,索要浩王爷的心头之好?

我这里狐疑十分,近在咫尺的小萝却全然没有发现我神情有异。姐姐,她仍然笑道:你可真大胆!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竟敢去挡刺客的毒剑!

我回过神来,看她满脸娇憨,不禁又是一笑。轻拍她手微微莞尔道:姐姐毕竟是太后贴身服待的奴婢,眼见得刺客刺杀主子,挺身救驾不过是本能。

其实,我并不怕死。

容貌父母赐,肝胆磨乱造。任何一个被流放过的人——哪怕只是短时间的经历——其中非人的痛苦与折磨,足以铸造一颗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心。

而我曾被流放。

那是五年前事情。那时我十岁,还是个小小女孩。那年春天,我那身为太子太傅的祖父柳哲夫,无故犯下足以灭我柳氏九族的滔天罪行——助前太子定怀太子“谋逆逼宫”。事败后,我祖父被关进天牢,月余后重病而死。柳氏一族自我大伯父定远侯柳东直起,全部被朝廷流放漠北苦寒之地充军为奴。

虽然后因机缘巧合,行得月余,我父母及幼弟一家四口人竟幸遇当今皇四叔成亲王。成亲王索性收我一家,重回京师为其王府家奴——那又是后话。

其实,我并不能相信一生与孔孟为伍、满腹经纶又刚直不阿的祖父会做出这等事来。当年不信,现在过去五年,疑惑更深。只是,我一人不信又有何用?祖父已死,本该继承大统的定怀太子当年就被贬为庶民。皇三子龙文泽登极两年有余……早已是天下太平。

一切不会以柳荷烟的置疑而有任何改变。

柳氏一案,盖棺定论。

我这里只顾自己怔怔出神,小萝却在一旁拿眼直直地看住我。她不过十四岁,却定要学着成人般长长一叹。姐姐,她歪头笑道:你长得可真美!我脸一红,并不接话。那小萝看左右无人,又凑近我耳边小声道:依我说,姐姐可比这宫里所有的主子娘娘都美!

我闻言脸色微变。

进宫之初,管教姑姑教导过我们的首件事情,便是要求我们宫女太监做到不苟言笑。她教导我们说,宫人们行事说话须力求有礼有节,好似温玉一般。

而这小萝——她年纪小,与我一样不过入宫月余,人又天真烂漫,加之从未经过任何波折变故——因此言出无忌。

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我轻拉她手,正色道:妹妹,万不可这么说,此话若被旁人听去,只恐你我大祸临头。不想小萝却满不在乎。她笑着说:不过背地里说说,难不成敲着大锣满处去嚷?况且人人都说得,偏我就说不得么?

我一怔,强笑道:人人都说得么?你们这起子人背地里说我些什么?

听见我问,她却偏不回答,将头一歪,卖个关子笑道:倒也没什么。

又说笑一会儿。估摸着太后午睡也该起来,小萝服侍我吃完药,便准备去太后宫中禀奏我醒来一事。我也忙挣扎起身,却不想左肩伤口猛的一阵撕裂般巨痛。只得轻轻“啊”了一声,复又躺下。

于是仍托小萝代自己向太后娘娘请安。

小萝答应着一径走至朱红木门门前,突然又停下来。她轻笑一声,返身回至我床前,伏向我耳边轻轻道:大伙都说,姐姐很有些太后娘娘年青时的模样。见我一怔,又笑道:大伙儿还说,姐姐这是入宫时日短,偏皇上又御驾亲征去了北边没见着面。不然,皇上可不知要多欢喜姐姐呢。

小萝说完抿嘴一笑,丢下瞠目结舌的我,头也不回地去了。

而我这心中,却如打翻五味瓶一般,惴惴不安。

早知自己生得不差。一个女子,若生得太美,不是应泣谢苍天厚爱,心中幸福无比么?可偏偏不是。被送进宫前,我早已深深体会红颜祸水之意。

未祸人,先祸己。如果不是因这容貌,我并不见得就会被成亲王妃强送进宫当作宫女。不当宫女,便不会只至人老珠黄之时,方得与家人见面。

想当年,我家流放途中突遇流寇,与大伯父、三叔两家冲散。成亲王正好路过,救下我一家四口,收为家奴。他夫妇五年来待我们极好,从未将我们做下人待——这本来也是不幸中之大幸。可这时偏偏发现成王府里,两位小王子爱上我。我虽能自制着不对他二人用心,但成王妃看在眼里,心里怎会愿意?

因那成王妃本是当今太后胞姐——于是寻个理由,送我进宫。

我十日前随太后来这处避暑山庄。宫中人还未尽数认清,那位少年天子,更是从未见过。我五月初入宫,而四月中旬目布尔宁国大举入侵,天子已率三十万大军御驾亲征北疆。

我想,也许大伯父定远侯在朝,这仗完全不必打的。

大伯父在朝之时,</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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