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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韶华舞流年

起初便有察觉,而后却因骤然见到父皇的惊喜而忽略了,那确实是鲜血的气味,并非已凝结的血迹所透出的那么浅淡,而是热血的猩锈之味,父皇身上有伤!

连忙起身,祁溟月带着冷意的话音中全是紧张与担心,“何处受了伤,是谁伤了你?”能只身潜入皇宫,父皇的伤势应不是太过严重,按耐心口的惶急,他试图保持冷静,但一想到有人伤了眼前他最为重要之人,除了不安,逐渐涌起愤怒和杀意便再也无法抑制。

“溟儿的煞气这么重,父皇进来之时也是一样,看来全是因我而起了。”祁诩天没有答话,却是带着满足的喜悦,将祁溟月又拉到了怀里,“父皇无事,只是小伤罢了,交战之时岂有不受伤的道理,同以前相比,这些许小伤根本不算得什么。”

说着安慰他的话语,祁诩天抚着祁溟月的发,心情终于有所平复,但溟儿对他的关切与情意仍是让他心中欢喜,祁溟月听着他的话,却只有疼惜,父皇说的不经意,提起过往,却让他听了心中一痛,当初夺位之战父皇定是受过不少的伤,但无人会为他而担心。

“听闻安辕反叛,父皇被人暗袭,在城外不知所踪,而今你却说只是小伤,溟月若不瞧个清楚,如何能安心。”从乍然重逢的喜悦中回过神来,祁溟月想起先前所闻,仍是放心不下。

由祁诩天怀里坐起了身,借着朦胧的月色,仔细往他身上打量过去,躺在床上之人却是妥协一般,含着笑起身落地,站在了床前,让他看个清楚。

怕烛光会引人怀疑,祁溟月借着月色,望着伫立身前的男子,包裹于身的玄色劲装紧贴着,处处都染着血色,许是曾穿有甲胄,要害之处倒是没有太多的痕迹,但除此之外,父皇的全身上下竟全是溅落的血迹,看着未有破损之处,祁溟月知道那是他人之血,心中稍安,但他分明嗅到了鲜血之气,父皇身上定是有伤的,定了定神,他抬手去解祁诩天的衣襟。

知他仍旧无法放心,祁诩天也不阻拦,上衣被解下,浅麦的肤色在月下如镀上了一层银色光芒,散发着金属般的颜色,静静站立眼前,却透出了无比迫人的气势,祁溟月望着眼前之人,银色的月芒之下,身前的男人神色平静,望着他的眼中却是一片灼灼,昂然而立,犹带着战场上铁血铮然的煞气,如神袛般让人移不开眼来。

“果然受了伤……”含着疼惜,祁溟月轻触着掌下的肌理,眼前所见,父皇身上确然有不少伤处,那些伤口虽不深,却也渗出了血来,有的已经结了痂,狰狞着横过了胸膛,长短不一的伤处落在胸前,腰腹,乃至肩上,想必背后也有不少,让祁诩天转过身去,祁溟月目光忽然一顿,“父皇还说只是小伤?!”

在他身后,肩背出一个红色血洞让祁溟月眼中的眸色骤然凝结成一片凝寒,看痕迹,那分明是剑弩所伤,已有些时日了,伤口逐渐凝结,却仍在往外渗着血,同身上处处伤痕相比,这一处才是最为严重,也让他更为心痛起来。

背后所伤,定是叛军所为,安辕虽也与他有过血缘之系,是安若蓝之父,但他竟敢代军反叛,让父皇受了如此的伤!眸中冷意未消,祁溟月贴近了那交错着伤痕的身躯,双臂环在了祁诩天的腰间,“伤了父皇的,溟月绝不会放过。”

身后传来的语声轻柔,却在那如水的温润中透着冰冷,环抱着他的动作带着些小心,祁诩天只觉心中全是暖意,握住了祁溟月抱在他腰间的手,正欲开口,却因掌中的触感而皱起了眉,“这是怎么回事?”

将腰间的双手摊开,祁诩天垂首仔细瞧去,之间修长白皙的双手中,几处弯月般的红印深深陷入,掌心之处仍带着血迹,那血迹绝不是自己身上沾来的,竟是溟月他……

鹰眸骤敛,祁诩天拉开了祁溟月环抱的双手,转身在他身上扫了几遍,雪白的内衫之上,几抹血色映入了眼底,“溟儿难道不知,即使只是小伤,父皇也会心疼,你如此不爱惜自己,父皇见了心中是何感受,溟儿难道不知?”

含着怒意的话音深沉,祁诩天望着他掌中的伤,自然知道这是为何而来,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出此之外,心里却还有另一种滋味难以言明,溟儿为了他才会这般……将床上的人一把搂到怀里,祁诩天抱紧了他,没有再言语,静谧的房内只闻一声叹息。

“只是掌上的一点小伤,父皇便觉心疼,溟月见了父皇身上的伤又是何种感受,父皇为何不细想一下?倘若父皇觉得心疼,那我见了父皇这一身的伤痕,心中之痛是如何深重,父皇又是否知晓?”话声含怒,祁溟月倚在他的怀中却不敢再用力抱紧。

心中牵挂之人终于出现在他面前,却带着一身的伤,父皇虽对身上的伤口不以为意,他见了却觉心中疼惜不已,心疼,而后便是心痛,他不想见到他身上再多半点伤处。

因祁溟月之言而久久无语,祁诩天缓缓放开了他,终于在一声叹笑之后,在祁溟月唇边轻吻了一下,“难得溟儿会有如此怒意,父皇以后定然小心,不会再叫你心痛了,但溟儿受伤的伤却必须上药,我可不想见溟儿为我留下这般的伤痕。”即便溟儿身上只有些许伤处,他也从来都是小心为他上药,除了他在溟儿身上留下的情事痕迹,溟儿身上不能再有其他。

“掌上只是小伤,父皇的伤处才更为要紧。”从祁诩天怀里离开,祁溟月到了桌旁,示意祁诩天走到面前,倒出了茶水,取出了帕子沾湿之后,他小心的往他背后的那处伤口抹去,在血口周围细细擦拭着,将血污的痕迹全部抹去,然后才清洗里面,背对他站立的身影分毫不动,肌肉却紧了一紧,祁溟月在伤处手一顿,没有问祁诩天是不是觉得痛,动作间却立时又轻了几分。

仍是觉得心疼的,清理着伤口,他却没有言语,眉间微微蹙起,他知道,倘若这些伤是在自己身上,他恐怕也不会太过在意,但在父皇身上,落入他的眼里,那种心疼而又心痛的感觉,却是如何都不会退下。

父皇在他眼中,从来都是傲视天下,无人可匹敌的强者,一身伤痕,满是敌人溅落之血的他在战场中想必定是耀眼无比,令敌人胆寒恐惧,也令手下军士敬畏如神,但在他面前,这满身是伤的男人却令他心中无比的怜惜。

放下手中的帕子,他走到了一旁将摆在柜上的一个玉瓶取了出来,取出了一丸药,取了个空盏将药丸碾碎了放在其中,往祁诩天背上的伤处撇去,祁诩天只觉背后一阵火辣的痛,而后便倏然凉了起来,望着他手中之物,不觉疑惑,“这伤药效用不凡,溟儿是何处得来的?”

“父皇难道忘了,这是洛瑾留下的。”当初在洛瑾回去莲彤之前,他从他身上得了不少稀</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