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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韶华舞流年

是所有人都不会错认的,只有苍赫太子才会有的不凡。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去了御花园,若是出了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从钦慕与敬畏中回过神来,见他越走越是往深处而去,再里面,便是那处凉亭了,也是传言中有些古怪的地方,她不禁有些着急,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对着那月白的身影跪了下去,“奴婢叩见太子殿下。”

转过身,见有侍女叩拜,祁溟月淡淡应了,“起身吧。”

在那传闻之下,御花园已成了众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早已失去了偶尔过来赏花的宫妃的身影,宫人侍卫也少有经过此处的,不想却有侍女在此。待她起了身,祁溟月望着眼前所立,个子娇小的侍女问道:“你在此做什么?御花园内出了事,已无人来此。”

那侍女听他这么说,显是愣了一下,有些慌乱,有些窘迫,“奴婢只是……只是经过。”她竟是忘了,此事早已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太子殿下岂会不知,以太子的能耐,她的提醒根本便是多余了。

见了她的神色,祁溟月浅浅勾了勾唇,“若无事便不要来了。”在宫里也确实有不少人关心他的安危,看来他这太子还算是当得称职。

口里应了声,望着眼前的太子,她却一时忘了退下。本就是俊美无双的相貌,加上方才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实在叫人难以移开眼来。

太子素来待人平和,看来便让人想要亲近,但那身卓然的优雅却也总叫人自惭形秽,而今威仪日盛,便更使人不敢随意走近了他,方才一时冲动,却未想到会得到太子这么一句话。

只是一句话,但其中的关切她却不会忽略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身影转身离去,她仍未回过神来,总听说太子殿下待人和善,体恤下人,她今日终于有了体会。捂住了莫名有些发烫的脸,她欣喜的转身离去,今日之事可值得在姐妹们面前好好炫耀上好几日呢。

风中,洛彤花摇曳着媚色,艳丽的颜色也一如往昔,满地残花早已化作了春泥,当日连朔死去之处,只留下泥土上些许暗红的斑驳印记,还残留着当日那诡异的一幕的见证。

祁溟月站在花前,并未觉出周围附近有丝毫奇怪可疑之处,但若是连朔果真成了莹然所言活尸,便算不得是人了,他即便想要查探,也难感觉出属于人的气息。

不知是否是吸收了土里的血色,这几日来,这株洛彤花开的是愈发的艳丽,带着妖异之色,在风中微微拂动,幽静的御花园内,只有风声与花草摇曳的碰撞,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在细小的响动声中,祁溟月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回头望去,只见连慕希正迟疑的站在不远处。未束发冠,长而微卷的发披落在身,在微风中与红色衣袂一同飘舞着,竟令人想起了含着媚色的洛彤。

圆亮的眼眸此时有些黯淡,连慕希站在那里,并不走近,望着洛彤花前站立的月白身影,低下了头去,“溟月还是不要在御花园里待太久,那传闻,我也听说了,恐怕是真。”

连慕希并未再称他为太子,自上回探望过后,祁溟月也再未见过他,隔了几日,看来他伤势已好得差不多了,虽然面色仍有些苍白,但能下床走动,便是已快痊愈了。

听了他话中之意,祁溟月带着疑惑瞧了过去,“何谓是真?连朔未死?还是鬼魂索命?”

“记得上回,我曾提起的……那人吗?”连慕希本要说出那人的名字,顿了一顿,终于还是未再说出口,“连朔随着他,不知习了何种古怪的功夫,又服下过不少奇怪的药物,若是说他失去了头颅之后仍能活动,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那日听连慕希说起曳幽,也曾同父皇提过,却是从未听过此人之名,如此看来,那人隐藏颇深,真正知道此人存在的,兴许只有安炀皇族之人。

擅长蛊毒,手下又有这么多灰衣如同死士一般的弟子,多年前便对苍赫有所试探,此人绝不是易于之辈,对莲彤发兵也定不是随性而为。

他是如何教出那些灰衣人的,祁溟月不愿去深思,只看无爻听说师父二字的反应,便知那人的手段是如何的了。也不知无爻到了安炀寻到百里忘尘之后如何了,但愿百里能有解决他身上蛊毒之法……

心中几个转念,对连慕希所言,他只是淡淡问道:“那照着安炀王所言,连朔仍是未死,也仍是会来找溟月了?”半垂下了眼眸,祁溟月看来并不如何意外,连慕希听他口中的“安炀王”几个字,眼中却又黯下了几分。

注视着脚下被风拂洛的花瓣,连慕希无声的叹了口气,“不知他眼下,还算不算是活着,能不能算作未死。”踏过那几枚脚下的残花,他抬起了头,望着祁溟月的眼,仍是定定的灼热。

连慕希所言,倒是与莹然先前说的颇为符合。祁溟月沉吟着,并未注意连慕希的神色,只听脚步声由远而近,再抬起眼来,连慕希已到了身前不远处,仍旧只是站着,像是不敢轻易接近,怕他转身离开似的小心。

“连朔成了而今的模样,是慕希之过,若不是轻信了他,以为他不会做出对苍赫不利的事,事情也不会到了眼下的地步。”含着自责,连慕希垂下了眼,“听说安炀与莲彤已交战了数回,慕希以为再留于苍赫也不太适宜。”

“安炀王师担心苍赫将你留作人质?”祁溟月带着些笑意,眉峰微扬,此时连慕希要回去,先不论他怎么看,相必朝上的那些大臣们又该对此有所争议了。

“慕希情愿被溟月留下,”垂首这么说着,带着些遗憾与失望,连慕希抬首扯了下嘴角,“可惜,我知道,溟月是不会留我的。”

又叹了口气,他侧首望着一旁的洛彤花,抚着娇艳的花朵,带着些颓然之色,轻声问道:“慕希可否知道,在溟月心中的那人是谁?能得你的倾心,是绝代佳人,还是……”溟月,溟月,果真只是水中之月?他多年来的牵挂,终究也只是一厢情愿。

“于溟月而言,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