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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韶华舞流年

易主之事。

之前已得了消息,说是凌希阁少阁主也欲得那澜瑾,却是到的晚了,未曾有机会,而今心中不服,要与水月公子一争。这消息一出,直叫人一阵哗然,凌希阁少阁主是谁,不正是曾被暗皇宠爱在先,而又相弃在后的那一人吗?更多来凌希阁忍气吞声,未曾有张扬之时,都是为着他们的少阁主,尹千逸武功被废,眼看着是无法继承凌希阁了,若后继无人,凌希阁老阁主又哪里敢再如当年一般,依仗暗皇之威,坐大自身,为着往后考虑,自然只得低调行事。

而今尹千逸竟然当众叫阵,摆明是想要与水月公子一争,这争的是什么,是情,还是为仇,抑或是为了凌希阁,倒是叫人心中好奇。还有暗皇,眼见当初所弃之人找上门来,招惹如今随在身侧的水月公子,不知又会如何?便是想想,都叫人为那将要上演的一幕好戏而期待不已。

“哎呀,竟有这许多江湖豪杰为澜瑾安危而忧,澜瑾实在是不敢当。”

随着一句含着笑意的话语,众人只见澜瑾晃着身子,缓缓由廊道之内踏步而出,看他面上仍是一副嬉笑之色,不曾有半点话中所含的“不敢当”之意,众人不禁都在心底一叹,澜瑾此人玩世不恭早在他现身之时便可知其性情一二,只是不曾想到,他行事荒唐到竟然会在口称奉主之后,又允了尹千逸的要求,让水月公子与其一争,若澜瑾此人果真不似面上看来那般简单,便定是另有其意才是,却不知究竟是为着什么。

澜瑾似乎不曾看到众人面上各异的神色,对云景昊打了招呼,便在椅上坐了下来,他才落座不就,众人便又见到了传闻已久的凌希阁少主尹千逸,也由廊道内行出,两人竟是一前一后,像是相约而来的模样,至此,便更不由得人不猜测,那两人是否已有了约定,果真打算易主,若真是那般,暗皇对得了澜瑾的尹千逸,不知又会如何相待。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思,厅内之人都默不作声,等着暗皇与那水月公子程子尧一起现身。

云景昊见两人相继到来,起身对众人说道:“今日,庄外有不明身份之人环伺,承蒙江湖同道之助,虽还未将庄外那些宵小之辈全数清剿,但庄内已是平安无事了。诸位留守在此,有心护着云昊山庄,云某在此言谢了。除此之外,另有一事需在座诸位见证。”

云景昊说到此,顿了一顿,瞧了瞧在旁端坐的澜瑾与尹千逸,按下心中的犹疑,继续说道:“凌希阁少阁主尹千逸,尹少侠,寻得老夫,言明澜公子愿再行择主,经云某求证,澜公子确实允了此事,今日在此,便请澜公子再议此事。”

云景昊一边说着,心中已是疑惑不已,他已有琰青炎瑱口中得知水月公子身份不凡,似乎与苍赫皇族有所牵扯,虽并不想攀附朝廷,但他本是十分欣赏那年轻人,若有要用到云昊山庄之处,他自也不愿推诿,只要不是在明面之上,即便是与朝廷有关,他也不会多说些什么,只要对苍赫无损,对山庄无损,他也是支持的。

澜瑾为苍赫皇族所得,江湖中自然会少些风浪,想必也会安稳一些,他才稍稍安心,不料凌希阁的尹千逸又生出了事端。与苍赫皇族有关的程子尧如何会与暗皇走到一起,已是未能让他释怀,尹千逸之事,又让他多了几分担心和猜测。命人去告知水月公子,却不料院落之内竟是不见半个人影,今日之事又多又乱,已让他有些焦头烂额了,不由开始思量着,是否也该让炎瑱接手山庄,他也好有个清净。

为庄内之事所忧,云景昊说完了那番话,便行至一边坐下,示意了澜瑾与尹千逸之后,在心中叹了口气,再不多言。

尹千逸环顾左右,也不见一人似那传言中所说,镜花水月一般风姿非凡的程子尧,而那被他放在心上多回辗转之人更是不见踪影,此时厅内,只有数十名江湖人物,虽都是名门之中的重要人物,却无一人是他所看重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欧阳拓,他微微点头示意,缓缓站起身来。

“在下凌希阁尹千逸,得澜公子所允,敢与水月公子一争,不知水月公子何在?”知晓所候之人不在此,他却有意说了这一番话,摆了摆手中的折扇,他扫了一眼在场之人的神色,叹息一声,“莫非水月公子不在?还是看不起千逸,不愿与我相争,又或是并不在意澜公子易主?”口中这么说着,他环顾周遭,轻哼一声,“若真是如此,千逸可是得了便宜呢。”

他话中所言,虽句句口称水月公子,但在场众人,全都听出了他言语中的轻蔑之意,也都知晓,他如此故意是为着何因,故而也无人答话,只是等着最为重要的那两人到场。

厅内无人言语,尹千逸见所候之人未至,心中也是一阵烦躁,他如此行事所为何来?若这般容易便让澜瑾奉他为主,未真正让那程子尧败于自己手中,未让那人瞧见他夺得澜瑾名传江湖,所有的一切,还有何意义?!

握紧了手中的折扇,他眼神往澜瑾之处望去,“澜公子的原主架子可是不小呢,还是澜公子并未得到重视,如此大事,仍不见踪影,看来那水月公子也并不如传言所说那般……”

传言所说的哪般?不知子尧在传闻之中时何种模样?可有人愿意告知,子尧对此可真是好奇的很。”

随着一句轻缓的语声传来,尹千逸的话倏然而断,所有人都听见了由廊道之内传来的话音,那不紧不慢的语声带着些许挪揄,似对他人传言不以为然,在众人耳中,只闻那悠然的足音逐渐走进,虽早就见过水月公子的模样,但他自居入后院便少有露面之时,此时见他出现,所有人仍是不由自主的往那声响传来之处望去。

只见来人一身莹莹如雪的白衣轻拂,带起长发如墨,仿佛被夜色浸透的眼眸中流光似月,有着如水的温润,又带着些凌厉冷然,使人不敢触碰,此刻以那从容之姿缓缓走近之人,唇笔带着浅笑,只是仿若随意的悠然慢步而来,但那举止间已是说不尽的风流优雅之姿。

望着他由远而近,尹千逸的眼神未有片刻稍离。这便是程子尧,如镜花水月,有着引人之姿,却又使人望而不可得的水月公子。

手中的折扇被渐渐握紧,直至嵌入肉中,他却不觉丝毫疼痛,此时在他眼里,只瞧见那双微微扬起的薄唇,同那人是何等的相似,同样的,透着若有若无的嘲弄之色,仿佛被那抹含着嘲弄的弧度刺痛,他咬了咬牙,半垂下眼,神色仍是平静,微颤的手中,却已有血珠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