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回答说，他说没有，胡成只是告诉他李霞写了举报信，并且还说，打了李霞以后，就回家了，听到学校报警，他就去胡成家找胡成，说胡成开始想送他出去躲一阵子，发现胡成家已经被监视，胡成后来劝他自首的。

事情远没有这样简单！郝伯正靠在椅背上，冒出这句话。

民警问，要不要把胡成请来？

郝伯正说，让我考虑考虑。

两民警退了出去。

郝伯正想，这个事情是要慎重，他想去请示方中原，正想着，电话就响了，电话是方中原打来的，要他去一趟。郝伯正说，我也正想找您汇报工作。

郝伯正到了方中原办公室，把王范已经交代的事情说了一下，请示下一步怎么办？

方中原说，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为什么？郝伯正问。

这时，秘书王斌进来了，给郝伯正送了一杯茶水。

方中原说，小王，我和郝局长要谈个事情，有人来，请他在接待室等候。

秘书王斌带上门走了。

方中原说，老郝啊，这个事情很棘手啊，你把打人的带到县里来以后，我的手机和办公室电话就差不多被打爆了，县里的、市里的，连老书记马广仁都来电话了，第一句话都是要求严惩大人的，其次就是不要牵连无辜，你感觉出这里的意思了吗？

这个吗？我事先估计到的，也和我推理是一样的，如果再加把劲，这个事情就水落石出了。郝伯正说。

方中原这两天确实顶不住了，组织部长老蒋，副市长，县里县长副县长，电话说情，来办公室说情，让方中原头疼不已，甚至席凯华都电话提醒自己不可太认真，马广仁亲自给自己打电话，说胡氏建安公司愿意代交罚款。

郝伯正长叹一声说，老家伙终于熬不住了。

方中原说，那就到此吧，王范愿意认罪，你们看应该怎么处罚，是属于治安范畴还是刑事范畴？

这个吗？可大可小，如果李霞是轻微脑震荡，可以算是治安案件，如果是真正的脑震荡，可以以故意伤害罪追究他刑事责任。郝伯正说。

方中原问，以故意伤害罪追究他什么刑事责任？

根据刑法第310条第1款之规定，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郝伯正对法律是很熟悉的。

轻微脑震荡，就是一般的治安案件，适用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三条，殴打他人的，或者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处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轻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郝伯正补充说。

这个，你们根据李老师的医院诊断来决定吧！方中原说。

郝伯正说，那我回去把处理意见弄好给你送过来。说完，指了指隔壁房间，讨好一般的问方中原，这个家伙怎么办？

方中原明白郝伯正说的是王斌，他也知道，这个事情确实已经证明举报信是王斌泄露的，但是，他还是说，放他一马，毕竟还年轻，但是，这个岗位他是不适合了。

郝伯正连忙说，对，对，对，还是书记您仁厚啊。

出了方中原办公室，郝伯正给席凯华打了个电话，说，遵照领导指示，这个伤脑筋的案件就要结案了。

他的话摸棱两可，到底是遵照方中原的指示还是遵照席凯华的指示，他不说明，因为在此之前，席凯华也电话了他，要他别去深究，因为再查下去，你郝伯正充其量就是个县局的局长，上面说情的哪个汗毛没有你腰粗？

郝伯正在昨天的电话里，就给席凯华说了，大主意让方中原拿。

郝伯正回到局里，就安排人起草对王范的处理意见，并且要王家集镇医院把李霞的诊断意见书立即送过来。

处理意见为，王范以故意伤害罪，根据刑法第310条第1款之规定，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除了赔偿李霞医疗费，营养费，误工补助费，人工护理费，精神损失费外，罚款五万元。李霞的医疗费，营养费，误工补助费，人工护理费，精神损失费，因为现在还在治疗期间，不好一次性付出，以后根据出院记录付给。目前治疗费、营养费，误工补助费，人工护理费由胡氏建安公司垫付。

处理意见上报县委县政府，敬县长在上面签阅为，处理太重，是否酌情考虑？一个大大的问号。方中原批示：已阅，按处理意见办！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郝伯正拿到回复，一看就傻了眼，这两个主要领导，怎么就不到一个壶里啊？这叫我们具体办事情的怎么办？

处理此案的民警拿到回复，看了看，问郝伯正怎么办？

郝伯正没好气的说了句，按照分管领导意见办。

……

方中原是知道敬县长的批示的，他看了以后心情十分不好，下班回到招待所，电话问老陈晚上能不能出去？老陈一听是方书记，就说，今天没有问题，老太婆来了，叫她帮自己守园子。

方中原说，今天我请你到新加坡城。

到了新加坡城，没有看见娜娜出来迎接，就问服务员，服务员说总经理感冒了，先回去休息了。

方中原心情更加不好，和老陈喝了一瓶酒，说了些闲话，结束和老陈回到招待所。

和老陈分手后，方中原没有上楼，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朝红柳园27栋而去，好久没有见到娜娜了，现在又感冒了，我应该去看看她。

他要给娜娜一个惊喜，所以电话也没有打，虽然自己没有去过红柳园，他还是知道那里的，是县城唯一比较高档的小区，他从东门进了小区，进门就看见27栋，上到三楼，拿出钥匙，轻轻地打开了门，屋里漆黑一片，借着微弱的马路上照进来的光线，找到了屋里的开关，打开了灯，喊了声娜娜。

没有人答应，娜娜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