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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后湮宫》

王的霸气浑然天成。

其实,我想说,曾有一刻,我身子里也拥有了那个人的血,只是我放弃了那具身体,而温玉他丢失了那段记忆。

云淡水平烟树簇,寸心千里目。

春欲暮,残絮尽,柳条空。

“皇上,世魅求见。”一个奴才跪在地上,头沈得低低的。

世魅?

他不是应该身处仙鸣谷,陪伴在温玉身边麽,怎麽会来这儿,

出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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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下]

“皇上,世魅求见。”一个奴才跪在地上,头沈得低低的。

我身子一颤,诗斓若有所思的望我一眼,也不避讳,“来得正好,怕是该做的也做完了……带我去见他。”

该做的……

什麽事是该做的,我本该猜到世魅扮作卿湮潜在温玉身边,不止和亲这麽简单。

我拉紧诗斓的袖袍,他却挥开了我的手,继而像是安抚我似的放软了声音,“我让他们从仙鸣谷处捕了一对凤鸾,你极喜欢的,怕是已经送至你寝宫了,去看看吧。”

他浅浅笑著,离身走了,远远的还斜身低吟了一句,“回来後,我便有一件事要与你说,等我。”

切,什麽鬼什劳子凤鸾,

我才不希罕。

我静静地站著,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树荫里,隐隐佚佚。我一时间急了,撩起著袍子下摆便想去追。

小太监横在我面前,低头,“皇上吩咐奴才,让小的送公主回寝宫。”

我不理会。

一只手稳稳得抓住我手臂,气势很强硬。

呦,怎麽扒衣服扒上瘾了……又想撕了它麽。

我斜他一眼,小太监讪讪的缩回了手。

这指纤长有力,白皙修长,还真不像是一个做粗活人的手,虽说贴身伺候人的太监是不太干粗活的,只是这双手也未免太女气了。

曾记得在竹林的那段日子,温玉身体羸弱。皮肤苍白一如清池的霜雪,却依旧穿著一席单薄的白袍立在碧翠的竹林里,远远望著我,偶尔会陪我一起抚琴,他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病态美男模样,指间却纤长有力,弹奏出的琴声也铿锵有力,气势磅礴……我曾执起他的手细细看过,五指纤长美好,那双手足以令女人都叹息,那麽柔若无骨,令人分外爱怜。

我曾开玩笑似地讥讽,瞧,女人一般的手。

他却用那比女人还美的手抱著我的腰,好脾气的笑著说,我原本是女人来著,可是为了你,後翎可以变温玉……

“公主,是回寝宫还是继续逛庭院……”

我望著眼前这个相貌平平的太监,居然有一丝恍惚,差点把这不起眼小太监和温玉混为一谈了……繁华落英,纷乱如败絮,记忆真是可怕的东西,你不去想它,它却偏要来扰乱你,躲也躲不掉。

我苦笑一番揉著太阳穴,“我乏了,回去吧。”

其实後来才知道,人在糊涂的时候做的决定也是错误的,就像现在压根就不该回寝宫。

远远的……

我就可以看见寝宫里有个人影在晃荡,穿这张扬的罂粟黑袍,柔软冗长的下摆拖地,身形及其修长美好。

世魅?

他不是该和诗斓在一起麽,来我这儿干甚。

小太监在我身後一个劲儿的拿眼瞅著那一抹影子,没规没矩的,我虚了小太监一眼,他垂著头不吭声了。

“下去吧。”

小太监拧著衣袍,心不甘情不愿的哼了一声,“是。”

我进了殿,亲自合了门。

一阵妖娆的香气便扑面而来,挥之不去。这香有些勾魂,却膻得慌……

“呦,现在嫌弃我了,以前你可不会这麽待我。”

我挡在鼻前的手被他稳稳执在掌中,动弹不得,他顺著我袖袍的沿路下滑,摸到了我软绸料里面的滑腻的皮肤,这个手法动作叫一个暧昧,催情。

这一摸,二勾搭的。

好歹我也是这古代之人,要不然我还真得学着那些小娘子一般大惊失色,叫一声登徒子,然后乖乖委身嫁了他。

“你不是应该与诗斓在一处么,此刻为何到我这儿。”

“凤鸾鸣,催情,我被它们鸣叫引到此处的。”他笑着指了榻前的金丝笼,罩着黑色纹龙的秀缎,里面确实有鸟儿羽扑的动静。

凤鸾,

多高贵傲气的鸟王,却被他们捉在笼子里养着。

我浅笑,从案上拿了茶壶,径自倒了一杯,热气袅袅,我徐徐吹一口气,雾气迷蒙了眼,却隐忍了笑意,“呦……这大好季节的鸟儿叫春,倒是把你唤过来了。”

他也凑近了,就这我手里茶,浅饮了一口,“是你把我的魂儿唤来的。”

我推他一下,他像是预知我有这一举动,往后退了几步,却牢牢地握着我的手,我被力牵扯着便坠进了他的怀里,他低头望着我,笑得这个暧昧,湿热的唇轻轻擦过我的耳畔,轻言细语,“怎么,失了忆就把我们的前尘往事全忘了。”

“我是失了忆,可却记得诗斓对我说的话,他说你不仅忠诚,对我也没非分之想。”

世魅笑了,手搂紧了我,“诗斓,诗斓你以前可不会这么唤他名讳。他的话你也信么……难道你不知道他对你……”

他的声音慵懒,拖得很长,尾音一昂,却没了下文,活生生把后话给吞了。

“可我总觉得你以前待我不好。”

那是,这话不假,真切得很,虽然我没了这一世的记忆,我可知道那一世你可是虏我,禁锢,嗜我的血,将我送人……末了,还毁了我的忆。

这何止用“不好”二字形容,简直疼我入骨了。

“你以为我留在他身边,用神力为他卖命,是为了谁。”他松开了我,正儿八经,一字一句地说,“你以为是谁在失忆前,逃出宫千里迢迢追来仙鸣谷寻我。”

合情合理,字字珠玑,句句泣血,他嘴中的这个“谁”,就是愚钝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