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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惊弓

“今天跟平常不一样,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一定要在那里才合适。”

电话那头的梁艳犹豫了一下,然后好像无可奈何的轻轻叹了口气:

“那好吧,不过一定不要太破费,总是让你请客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我怕会害得你没有钱追女孩子。”

“不用担心,因为不会有什么女孩子了。”任舒霏心里笑着说。

“过两个小时我去接你——对了,梁烈在吗?”

“他出去了,你要找他?”

“不,我只是随口问问。”

梁烈不在的消息让任舒霏松了口气,他总觉得,梁烈要是察觉自己打算向他姐姐求婚,一定会跳出来无理取闹,虽然说不清究竟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他有恋姐情节吧。

满心欢喜的放下电话后,任舒霏就开始为今晚上的浪漫之夜做准备。他先去洗了个淋浴,从浴室出来,又打开新买的古龙水搽在颈后和耳上,似有似无的海风味道很合他的心意。他还一边计划今晚求婚后就让梁艳关掉面馆,立刻搬来跟自己一起住,不要继续抛头露面。他希望她能脱离望月街那种乱糟糟的环境,还有她那个迟早要再进监狱的弟弟。

就在他越想越远的时候,门铃突然响起来。

任舒霏看看表,离预订送花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怎么这个时间就送来了?为了保持玫瑰最新鲜状态,他明明跟花店说好必须准点送达,而且为此已经支付了额外费用。

他很不高兴的开了门,“我不是说过七点才能送吗?”

门口站着的那人愣住了,不过并不是因为这句没头没脑的责问——他直直盯着穿着浴衣、头发还湿漉漉的任舒霏。

腰间那个松松垮垮的结看起来好像随时会散开,平时总一丝不苟遮挡在衬衫和领带下的锁骨完全裸露着。如此自然的、如此靠近的、只隔着一层薄薄浴衣的任舒霏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只在想象中无数次的浮现,却都不及亲眼看到的真切有效。

他的眼睛越睁越大,渐渐变幻出奇异的光芒。

按门铃的不是花店的雇员,而是梁烈。

任舒霏皱了皱眉头,他当然一点也不欢迎这位不速之客,也很反感梁烈现在盯着自己的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

“找我什么事?”

“没事……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你。”梁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古怪和干涩。

今天天气很热,他趿着一双拖鞋,只穿着背心和短裤,露出一身健壮的肌r和胳膊上十分显眼的刺青。

任舒霏对梁烈这副打扮站在自己的高级公寓很不高兴,但他转念一想,无论愿意不愿意,梁烈总归是梁艳的亲生弟弟,今天之后就要成为一家人了,自己需要表现的大度一些。

“进来吧,不过我马上就要出门。”

任舒霏转身进了客厅,梁烈也跟了进来。

“我姐要结婚了。”

“你怎么知道的?”任舒霏很诧异的回过头。

“当然是她告诉我的。”梁烈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任舒霏。

任舒霏没想到梁艳这样聪明,居然猜到自己今天这顿饭是要求婚。但她怎么又把这件事告诉了梁烈?他这个时候来自己家难道是想搞破坏?

“你……反对你姐姐结婚?”任舒霏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为什么反对?”梁烈愣了一下,好像觉得任舒霏的话很奇怪。

“哦,那就好!”任舒霏简直有些喜出望外,他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取下衣架上的衬衫和西装。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换衣服。”

他走进浴室,没想到梁烈也后脚跟了进来。

任舒霏觉得梁烈简直莫名其妙,他生气的问:

“我换衣服你跟进来干什么?!”

可梁烈只是直直的盯着他,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有退出去的意思。任舒霏给他盯的全身不舒服,只好抱着衣服走出浴室,想回到客厅去换衣服,可梁烈又紧跟着他出来了。

任舒霏忍无可忍,他把衣服放下,转过身来对着梁烈:

“梁烈,既然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了,有些话最好先说清楚。”

梁烈慢慢点点头:

“你说。”

“第一,请你以后不要用那种杀人犯的目光看着我。第二,我这里可是高级住宅区,住在这里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请你以后穿戴整齐再到我家,否则就算你姐姐不高兴我也要赶你出去!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

已经以姐夫自居的任舒霏很轻蔑的伸手去戳梁烈胳膊上的刺青,却被梁烈反手一把抓住手腕,压到在地毯上。

任舒霏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梁烈会马上就跟自己翻脸,自己怎么说也马上要跟他姐姐结婚了啊!

可落到他脸上的并不是梁烈生铁般的拳头,而是带着烟臭味道的狂乱亲吻。

任舒霏大惊之下,脑中一片空白。

“我忍了很久……”

梁烈滚烫的嘴唇在任舒霏刮的很干净的脸上胡乱亲着。

“我本来舍不得动你,但是现在我后悔了!……”

当他想把舌头伸进任舒霏口中时,任舒霏终于清醒过来,他拼命想推开压在身上的重物,可就如同被巨石压住的蝼蚁,只是越挣扎扭动就越痛苦失力。他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浴衣在挣扎中已经全部散落到肩下,裸露出的大片肌肤反而刺激的梁烈更加发狂,他用手指生生掰开了任舒霏紧闭的牙关,终于把舌头伸了进去。

任舒霏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咬了下去。他立刻尝到了铁锈的咸味,但是梁烈并没有退缩,他好像已经完全被刺激和兴奋淹没了疼感,继续在任舒霏口中吮吸舔拭,被迫接受的完全陌生的苦涩津y让相当有洁癖的任舒霏几欲呕吐。

梁烈很快就解开了任舒霏浴衣上那g形同虚设的带子,让他完全赤裸在自己身下,肆意抚m亲吻。任舒霏羞耻的恨不能立刻死去,他的眼泪哗的一下流了出来。

“霏霏,霏霏,别哭。”梁烈有些慌神,连忙把他抱起来,紧紧拥在怀里,吻着他的脸颊,侵略x的动作也暂时停止了。任舒霏以为终于有机会解脱了,暗暗松了口气。

“霏霏,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梁烈一边抚慰他一边伸手拿过桌上的古龙水瓶子,拼命让自己泪流满面的任舒霏还在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时,梁烈沾着古龙水的手指突然就伸进了他的体内。

任舒霏惊叫一声,几乎跳起来,但是剧烈的疼痛又让他跌了下去,梁烈的手指也因而c的更深了。他一边小心翼翼的转动手指,一边不停安慰这次是真的痛哭流涕的任舒霏。

任舒霏几次想逃开,但梁烈手指在他体内的小小移动都让他疼的失去全力。他最后只能靠在梁烈肩头喘息,当梁烈终于抽出手指,抱他坐上自己腿间时,明知后面是什么,他也无力再挣扎了。

当梁烈低吼着长驱直入进入尚未完全润泽的甬道时,任舒霏痛的全身发抖,他下意识的搂住梁烈宽厚结实的脊背。那种疼是能杀人的,但是没有用,他无法将这种疼传达给梁烈叫他住手,在这种情况下已经脱离了理智控制的梁烈也不可能住手。任舒霏喊不出声来,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羞辱,或者是已经没有力气。他那修剪整齐的指甲甚至没能在梁烈古铜色的脊背上留下血迹,只有一道道因为痛苦而抓出的红痕。

古铜色的强壮身体与苍白的纤细身体紧紧交叠缠绕,不符合自然的交和方式带给了任舒霏无限的痛苦,甚至梁烈稍后握住他的下身想要让他勃起也没能成功。

任舒霏一直引以为豪的那块价值不菲的地毯就成了苟合的场地,被红色的血和白色的黏y污染的一塌糊涂。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还是第一次和男人……”

梁烈脸上也是第一次露出了扭捏的表情,让任舒霏没来由的一阵心酸,但是他还来不及多想一秒,就昏昏睡了过去。

第025章

好像很远处有巨大的蜂群在轰鸣,声音不强却持续不断,吵的人难以安眠。

任舒霏不情愿的缓缓睁开眼睛,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立刻扑面而来。他被忽然闪入眼中的一片粉色和紧贴脸庞的清凉感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满满一捧粉色玫瑰。

因为体质的关系,任舒霏在刚睡醒的时候脑筋都是特别迟钝,现在他呆滞的望着这捧玫瑰,没有一点印象曾经见过它。

远处的轰鸣声突然停止了,任舒霏的思绪一下子被扯了回来。

他猛然醒悟到,那种轰鸣声是自己家厨房里的油烟机。因为平时总是在外面吃饭,刚才才会一时没听出来。那么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床上,究竟是谁在厨房使用油烟机呢?

是……

梁烈!

一下子全想起来了!

昨天晚上!

梁烈那疯狂的神情和可怕的行径一下涌入脑中,简直令人无法相信,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任舒霏痛苦的抱住头,身体受创部位的疼痛也跟着记忆一起恢复,他忍不住发出了呻吟。

正在这时,从走廊传来了脚步声。

已如惊弓之鸟的任舒霏慌忙躺下,闭上眼睛假装还在昏睡。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每一步都踏在狂跳不已的心脏上,它的每一下骤然抽动让恐惧中的任舒霏更感到无比痛楚。看恐怖电影中类似的场景时也曾心惊r跳,然而唯有临到自己身上,才知道那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时的绝望。

任舒霏凭着烟味知道梁烈就站在床边,正在上方俯身看着自己。他不敢动,生怕梁烈发觉自己醒着。他也不敢喘气,因为太紧张了,无法控制呼吸不露出马脚。

很快他就感觉头晕眼花,正在很悲哀的想自己也许就会这样憋死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体上方的体温热度消失了,然后就听到离开房间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已经达到极限的缺氧让他再也坚持不住,大大的吸了口气,然后才提心吊胆冒着必死的决心慢慢转过身来——他知道,以梁烈的冷血x格,他一定是假装离开,其实却正站在自己身后狞笑,等待看自己回过头来被吓得脸色发青的样子。

但是,房间内并没有梁烈,任舒霏甚至探身向床下望了望,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霏霏!”

“啊!”

任舒霏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几乎从床上跌下来。梁烈从卧室门外直扑过来,把连声惊叫的他扑倒在床上,大笑不停。

“我就知道你在装睡!”

梁烈笑够了,抱着包裹在薄薄棉被中的任舒霏在床上翻滚,好像他觉得这样特别开心。可是任舒霏呢?他脸色青白,嘴唇直哆嗦,虽然没有任何心脏疾病,但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如果梁烈再来一次,他的心脏恐怕会当场停摆破裂。

“你应该再睡一会儿,不用起这么早。”

梁烈兴致勃勃的自说自话,完全没有注意到任舒霏的神情。

说了一会儿话,在早晨明亮的阳光中,梁烈毫不在意的掀开任舒霏身上的棉被——那是唯一还能让他感觉到一点安全的东西。紧紧抱住了还完全赤裸的身体,梁烈在任舒霏脸上颈上不停亲吻轻嗅,肢体上下磨蹭。即使隔着衣服,任舒霏依然能感觉到他顶在自己腰间的东西越来越硬,越来越热……他怕极了,怕梁烈还不肯放过他。他感觉自己就好像待宰的羔羊,只能哆嗦着等待屠刀砍到脖子上。

他憎恨自己的无能懦弱,可他也很悲哀的知道,自己连伸出犄角稍稍抵抗的勇气都没有。

然而,不知是什么原因,在一阵迫切密集的亲吻抚m之后,梁烈放过了他,并没有再做什么。

“我有事先走了,早饭在桌上,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结束了最后一个吻,梁烈笑起来好像很满足的样子。他温柔的给任舒霏重新盖上薄被时,眼中又好像仍然藏着深深的欲望。最后他俯下身来,轻轻又吻了吻任舒霏光洁的前额,走出了卧室。

沉沉的公寓铁门关闭声响过不知多久之后,房间里已是死一般的寂静,任舒霏才缓缓坐了起来。

他捡起身下已经给压的支离破碎的那束玫瑰,凌乱的花瓣纷纷散落在床单上。果然是空运来的娇贵品种,只一夜没有好好照料,花瓣的边缘已经枯萎发黄了。

它肯定是在自己昏睡时花店的人送来的。原本应当是求婚时最美丽的见证,现在却成了一把枯枝。而自己的美梦,正像这束玫瑰一样,只一夜就残破的无可收拾。

任舒霏好像触电般的抖了一下,他扔下那束玫瑰,猛地跳下床,顾不得身体的疼痛飞快从衣柜中找出衣服穿上。

身体在昏睡中已经被仔细擦洗过了,没有留下任何污迹,但只要想到被梁烈那双手从头到脚的触m过,任舒霏就憎恶的全身发寒。

他冲出卧室,客厅桌上摆着一盘香气诱人的蛋炒饭和一壶茶,但任舒霏连看也没看一眼就飞速夺门而出。

他逃也似的离开了曾经让自己无限自豪的高级公寓。

第026章

任舒霏已经在律师行里连续待了一个星期。

他不敢回自己的公寓,因为害怕梁烈一定会再去那里找他。白天,他拼命埋头於公事,好让自己不再不由自主记起那晚的噩梦;夜晚就睡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被同事问起为什麽不回家,他只推说新接手的案子比较棘手需要加班。

当极不舒服的蜷缩在沙发上无法入睡的时候,想著每天都要供不菲的房贷,却连回去属於自己的房间、在松软的床上睡觉都没有办法,任舒霏也觉得自己真是十分可悲。

他现在很後悔,当初为了满足虚荣心供了这麽大一间公寓,结果还没有真正享受几天,反成了束缚自己的牢笼──因为已经支付了首期的大笔款项,现在就是想放弃它另找住处都不可能了。

他也知道,这样一味消极逃避不是办法,因为梁烈在公寓等不到他,迟早会找到律师行来,那个流氓等了一个星期自己都没出现,估计现在已经忍耐到了极点,等他发狂来找自己时该怎麽办?如果让同事和上司知道自己竟然被同x,而且是一个黑社会流氓强迫著发生了x关系,耻辱和黑暗就将永远伴随著自己一生,那时别说前程了,恐怕连走到那里都会成为众人的笑柄。

每每想到这里,任舒霏便脸色发白手脚冰凉,额上直冒虚汗,恐惧已经渗入他的五脏六腑。但他没有办法摆脱一步一步逼近的恶魔,甚至也没有人可以商量对策──父母是不可能了,临到有事也才发现自己竟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他只能期盼逃过一天算一天,期盼奇迹会突然发生──梁烈就此放过自己或者梁烈突然死去……

“任律师,请接外线电话。”助理小姐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是谁?”任舒霏紧张的问,他这几天一听有外线电话就立刻神经紧绷,生怕是梁烈找上门来。

“是您母亲打来的。”

“哦,”任舒霏松了口气,这才敢按键接通电话。

电话里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很不高兴:

“霏霏,你已经整整两个月没回家了,工作真有这麽忙吗?连回来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对不起妈妈,我最近真的很忙──”

“我不管你是不是真忙,这个周末你必须回来一趟,姚阿姨的女儿从美国读完书回来了,你跟她见见面。你也该找个女朋友定下来了,她又懂事又温柔──”

“还是以後再说吧,这周末我还要有个案子要办。”任舒霏现在哪有心思跟母亲谈论这些,只随口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他心烦意乱的端起咖啡杯,这已经是今天下午的第四杯了,可他仍然无法集中j神看卷宗。本来神经已经十分焦虑和紧张,偏偏母亲这个时候还来增添烦恼。

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什麽事?!”

对这位年轻俊美的上司早就暗自倾慕的助理小姐还是第一次听到任舒霏这样恶劣的口气,显然吓了一跳:

“……任律师,还是外线电话,一位姓梁的先生找您。”

任舒霏吓得差点把话筒扔出去,几乎脱口而出“就说我不在!”,可他没敢,他害怕惹恼了梁烈,那个流氓会大闹一场,把不堪的丑事宣扬的人尽皆知。

“霏霏,猜猜我在哪里?”梁烈chu重的嗓音听起来却很高兴,不像积攒了一个星期的怒气。

“……我猜不出。”任舒霏硬著头皮低声说,他感觉自己已经踩入生命中一个巨大的黑洞,再也摆脱不了厄运了。

“我就在楼下!”

一听这话任舒霏腿都软了,他没想到梁烈说来就来了。今天也许就是自己最後一天坐在这间办公室里了……

“你到窗口来,打开窗户,快点!”

任舒霏极不情愿的挪到窗口,打开了因为有空调而从来都是紧闭的窗户,高楼间呼啸的风顿时吹乱了他的头发。

“我看见你了!我就在你正下方,看到了吗?”

任舒霏站在十楼,他g本看不清楼下熙熙攘攘的行人,也不想往下看,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是在窗口再多站一会儿,也许就会一横心跳下去。

“好了,关上窗户。”

任舒霏机械的听从梁烈的命令,又关上了窗。他知道,梁烈这样做是一种警告,他能在这幢高层写字楼的几千个窗口中准确找到自己,也就暗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握之中。

“收拾好你的东西快下来,我带你去看样好东西。”

“可我还要工作,”任舒霏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了,“能不能──”

“那就请假,要不我去跟你老板说?”

任舒霏抖了一下,这对於他来说是最致命的威胁。

“你该不是故意躲我吧?”梁烈突然换了口气,即使只在电话中任舒霏也能想象出他脸上现在的狰狞。

“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就好,五分锺之内下来!”

放下电话,任舒霏双肩无力的垂了下来。

他好像留恋生命中最後一点安宁一样慢慢穿上外套,但是又不敢太拖延时间,最後只能在绝望中走出办公室。

站在电梯狭小压抑的空间里,总有种错觉自己并没有移动,他多希望这种错觉能永远继续下去,直到自己象烟雾一样消失在时空中……

当然,电梯不是伸向天空的魔豆,它最终还是准时停了下来。

在万般无奈中走出写字楼的自动门,任舒霏看见了生命中注定的那个梦魇正站在人行道上望著自己,眼中闪著令他发冷的兴奋光芒,笑容满面。

第027章

因为还不到下班时间,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空荡荡的十分寂静。

眼睁睁看着梁烈紧跟自己挤进狭小的车厢,坐到副座上,任舒霏紧张得身体僵硬。他不知道梁烈要带自己去哪里,只能听从命令发动车子。他悄悄m过安全带,以最小幅度的动作系上,生怕紧挨身边的恶魔注意到自己。

可是梁烈又怎肯轻易放过他?

“霏霏,帮我也系上。”

明知是陷阱,任舒霏也只得迟疑着探过身去。

结果刚伸出手就被梁烈一把拉过去,惊叫声还没来得及出口,永远都带着chu涩烟味的舌头就狂热的席卷过来。任舒霏被强有力的手按着后脑,座位狭窄的空间和安全带的束缚让他双腿动弹不得,上身被迫以极其痛苦的姿势扭转。沉浸在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中,体力上处于下风的他却无法挣扎,只能在心中哀求一切快点过去。

直到车子驶出停车场,驶入了最繁华的中心街区,驶过了数个红绿灯,梁烈也并没有系上安全带,嘴角却一直挂着心满意足的笑。任舒霏知道梁烈只是为了戏弄自己,刚刚入行的他还没有修炼成律师所必须的随心所欲控制表情的本领,被羞愤和屈辱感烧红了整张脸。

“霏霏,靠路边停下。”

任舒霏脑中一路都处于激动和混乱中,也不知自己已经开车到哪里了,他木然的停下车,梁烈打开门先行下了车。

“烈哥!”

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男人快步向这边走过来,一张黝黑的瘦脸布满了笑纹。

任舒霏没有动,面无表情的他透过车窗看着梁烈跟那个男人在说什么,两人看起来很熟稔的样子。

说了几句话,那个男人就点头转身而去,走进不远处一家规模颇大的修车行。

“霏霏,快下车。”梁烈笑嘻嘻的走过来敲敲车窗。

任舒霏依旧一动不动的坐着,连他自己也不知怎么突然爆发出了勇气,他就在这一瞬间做出了决定——无论后果会怎样可怕,也决不会再让梁烈摆布羞辱自己!

他又恢复了冰冷高傲的眼神,轻轻挑起的嘴角充满蔑视,无声的与车外梁烈的笑脸对抗。

梁烈只以为他是闹别扭,便打开车门想把他拉出来。

任舒霏一边竭力阻挡梁烈伸向自己的强有力的手臂,一边憎恶的怒视他。梁烈于是也加大了手劲,但他始终笑嘻嘻的,就好像把这当成了游戏。就在任舒霏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望着工具箱准备豁出去跟梁烈拼命时,一架极其绚丽夺目的火红色流线型跑车箭一般从修车行的大门飞出。

任舒霏一下子呆住了,他的目光瞬时就被吸引了过去,紧紧跟着那辆跑车,连梁烈抓着自己手臂的事都忘了。当红色跑车一个急刹车,干净利落的在面前停下时,他想都没想就推开梁烈飞奔过去。

刚才跟梁烈谈话的男人从车里钻了出来,好像早就预料到任舒霏会出现现在这样的表情,他笑着轻轻拍拍车顶:

“想试试吗?”

任舒霏兴奋的满脸通红,他几乎是立刻就点点头,然后坐到了驾驶的位置上。

黑色座椅散发出只有真皮才有的chu犷气味,与宝石般光滑j致的仪表盘配合的十分完美,这一款有名的车型任舒霏只在汽车杂志和展览会上见过,曾经无数次想象过自己坐在里面的感觉,没想到梦想今天居然真的实现了!

“开到路上试试吧。”

就在任舒霏爱不释手的抚m车内的各个部件时,梁烈也悄悄坐到了副座上。

任舒霏爽快的答应了一声,他现在满脑子只有这火红色的“女神”,早把刚才的痛苦和愤怒抛到九霄云外了。

第028章

远离市区的环山路,遥遥望去如一条弯曲的白色丝带,旋转着伸向山顶。

透过一览无余的车窗,可以看到正前方弯道尽头,始终悬在峭壁边上的那轮火红夕阳。真是越危险处风景越迷人,任舒霏愉快的心想。

下午,他开着这辆敞篷跑车在市区出尽风头,吸引了数不清艳羡和惊叹的目光,他仍然感觉不尽兴,于是又把开车到了郊外。就像几乎每本名车杂志和广告上都说过的,只有这种行车难度大的环山路才能发挥出高级跑车的全部优点。不时有车子从对面车道驶过,注意到这辆比晚霞还要炫目的跑车时,不由得都放慢了车速,都想靠近时仔细看看它,当然,还有驾驶这辆豪华跑车的人。任舒霏在这些目光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不知疲倦的开着车,忘记了这些天的烦恼,也忘记了身边坐着的人。

对车子和风景都没有兴趣的梁烈也似乎并不在乎被忽视,他一直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好像在闭目养神。其实,他眯着眼睛,一路都从反光镜中享受开车的人那难得一见的神采飞扬的笑脸。

不愧是名车,很轻松的就驶上了山顶。任舒霏轻轻踩了一下刹车,车子瞬间就稳稳停住了。

任舒霏走下车,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的端详起车子来,他到处mm看看,一会儿打开车灯和防雾器,一会儿又试试能在几秒内开合的车篷,好像一个得到新奇玩具的孩子一样兴奋。

梁烈也下车来了,他倚在悬崖边的石护栏上点燃一g烟,笑眯眯的望着任舒霏。任舒霏虽然觉得他的存在很碍眼,但是考虑到车子的关系,也就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

直到天边隐约出现点点星光,任舒霏才恋恋不舍的开车离开山顶,他不是留恋山顶的风景,而是舍不得与这辆车子分别。

“那个——”

进入市区的时候,任舒霏轻轻咳了一下,整整一下午他还是第一次跟梁烈开口说话。

“什么?”

“我把车开回你朋友的车行,顺路取我自己的车,然后我还要去办点事情……”这些话任舒霏盘算了很久该怎么说,好顺利打发掉梁烈这个瘟神。

“不用开回去了,这辆车本来就是给你的,你原来那辆也早有人帮你开回家了。”

梁烈伸了个懒腰,轻描淡写的说,仿佛送的不是名贵的跑车,而是一颗糖果。

任舒霏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来以为梁烈只是借了辆车子让自己过过瘾……

他心头涌起一阵狂喜,这样漂亮的跑车即使是律师行的金牌律师也没几个人能拥有,明天就可以开着它去炫耀一下了!

但几乎是在一瞬间,心中突然拉响了警报。

“不,我不能要!……我不要!”

任舒霏的直觉告诉他梁烈肯定有所图谋,经历了上一次的教训后,他现在决不敢再轻易收梁烈的任何东西。

“不能要?”梁烈歪着头看他,忽然笑了:

“你是想跟我撇清关系吧?”

任舒霏想否认,可嘴唇动了几下还是没有开口。

见任舒霏没有回答,梁烈慢慢伸出手按到他修长的颈上,正在开车的任舒霏明显哆嗦了一下。

“霏霏,我给出去的东西,无论是刀子还是钱,还没人敢说不要……”

“……我,我是不想你太破费,这车很贵——”迫于梁烈的y威,任舒霏也只能违心的解释。

“这你不用担心,钱是我跟老叔借的,他很器重我,就算我帮他做事预支的工钱吧。”

梁烈一边说,chu糙的手指一边在任舒霏颈上轻轻画着圈:

“你只说要还是不要?”

“……”

“我要……”

任舒霏硬着头皮说。他不知道收了这份太过昂贵的礼物后,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此时,他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刚才在山顶也许应该趁机把梁烈撞下悬崖,那样就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了这个恶魔……

任舒霏只能满怀不安的把跑车开进了自己公寓的停车场,他此时已毫无刚才开车兜风时的兴奋和得意,他期盼梁烈能就此离去,但是这个恶魔却一直跟着他进了公寓大门,进了电梯,一直跟到他那间公寓门前。

任舒霏犹豫着掏出钥匙开门。

一进屋,一种酸馊的难闻气味就扑面而来。

“你多久没回来了?饭都坏掉了。”

梁烈径自走进来,任舒霏看他端起客厅桌上的盘子,才想起那天早上梁烈做的蛋炒饭,也难怪会有这种气味,都整整一个星期了。

任舒霏怕他发难,使劲想借口解释,可梁烈好像只是随口问问,没再说什么。他打开窗户透气,然后就把盘子拿去了厨房。

任舒霏很快就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和嗡嗡的油烟机响声。凉爽的夜风从窗外吹来,吹散了屋内的浊气,却吹不走他心中的焦虑和无奈。他苦苦思索对策,不知怎样才能打发走梁烈。

“你不喜欢吃蛋炒饭,我就做了咖喱牛r来配饭,可惜这里只有米,不然可以让你尝尝我做的牛r面,决不比邦哥做的差……”

望着桌上变魔术般出现的晚饭,任舒霏没有一点心情去表示惊奇,他也无心听饭桌对面坐的梁烈吹嘘厨艺,只是敷衍的点着头,手中的汤匙有一下没一下的拨拉着盘中的饭菜。

……梁烈先是逼自己接受了跑车,然后硬跟着自己回了家,还殷勤的做了晚饭,他究竟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其实梁烈的目的,恐怕不用说也能猜出……

任舒霏不能不往坏处想,这间屋里还保留着最恐怖的那晚的记忆,可面对梁烈的恶意,自己如何才能避免……

“别吃了,我看你也吃不下了。”

梁烈砰的一声推开椅子站起来,任舒霏连忙想分辩自己还没吃完,汤匙已经被一把夺走扔在桌上。

梁烈目不转睛的俯视着任舒霏,风卷残云吃完一整盘咖喱牛r饭的他已经补充完体力,此时眼中j光大盛。他的手重重压在任舒霏双肩上,脸也渐渐靠近,任舒霏听到他越来越chu重的呼吸,慌忙想躲避:

“不不,梁烈,你听我说,我不是——”

他想说“我不是同x恋”,可梁烈已经不顾一切的压过来亲吻他。其实这句话即使说出来也g本没用,任舒霏能在法庭上侃侃而谈挫败对手,而面对这样蛮横chu暴的梁烈,任何言辞都变得百无一用了。

“……霏霏,我送你的车子、手表,你不喜欢吗?”梁烈的亲热因为遭到任舒霏的拼命反抗,好像觉得有些奇怪。

“手表我不要了,你送我的东西我都还给你,十倍还给你!”任舒霏带着哭腔哀求。

“再说,再说车子是你逼我要的……”

梁烈望着他眨眨眼,忽然咧嘴笑了:

“好,就算是我逼你要的,你是纯洁无辜的公主,我本来就是混街面的坏种、流氓,这样行了吧?”

他滚烫的大手悄无声息的伸入任舒霏衬衣下摆里,低低的声音中充满了欲望:

“来吧,让我抱抱你,我的公主……”

当被梁烈逼迫着进入浴室时,任舒霏真是欲哭无泪,他万分后悔,就为了试试那辆跑车出卖了自己……

花洒喷出的热水浇裹着两具无论肤色还是体质都形成鲜明对比的躯体。梁烈半胁迫半安抚的拥着怀里不肯就范的任舒霏,在不断的抚m逗弄之后,他把任舒霏双手按在光滑的瓷砖墙上,身体紧紧压了上去,毫不迟疑的挺身进入了他。脸贴在雾气蒙蒙的瓷砖上,任舒霏一开始还想咬牙坚持,最终还是不由自主的呻吟起来。梁烈的进攻是猛烈而持续的,却没有让他像第一次那么痛楚,无论动作和节奏似乎都比上次有了经验。任舒霏感觉出梁烈在情事上是个老手,他曾经说过没有跟男人发生过关系,可见他决不是同x恋,可他为什么偏偏像疯狗一样盯上了自己?

任舒霏一边忍受r体上的折磨和羞辱,一边也无法让大脑停止自虐式的疯狂运转。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无声的流了下来。

跟第一次一样,梁烈始终控制着自己没有s在他体内,也许这就是这个chu鄙的黑社会流氓唯一一点细心和温柔。任舒霏没有感觉到,他也不想感觉到,如果他再多想些什么,也许就要在羞辱中彻底崩溃了。

只是最后当梁烈要帮他释放时,任舒霏如惊醒般拼命左右遮挡。他不需要快感,他只需要梁烈快点放过他,别再羞辱他。他不是想装作圣洁,从前跟女朋友交往时也有过不少类似的情色经验,只不过那时是玫瑰色的甜美享受,现在却是被控制在另一个男人手中,任他肆意玩弄,就好像是对刚才自己在他胯下乖乖听话受辱的奖赏。但他始终拗不过梁烈,最后也不知自己是以多么丑陋的表情和声音暴露在最憎恨的人眼前,白色的体y飞溅到两个人身上、地板上,很快被水冲走。任舒霏最后一点尊严和骄傲也跟着一起被冲入了下水道。

纵欲后的空虚与疲乏让他几乎瘫软在地上,是梁烈把他抱出了浴室。任舒霏被矮了他几乎一头的梁烈横抱在怀里,送到床上。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苍白的脸顿时冲上血来,他想要跳到地上,可梁烈的铁臂牢牢捆着他,让他挣扎不得。

在床上,梁烈依然紧紧搂着他,两个人赤裸裸的肢体如同蛇一样紧紧交缠在一起。梁烈不停亲吻抚m他,任舒霏知道自己的恐惧和痛苦已经写满脸上,可正处于浓浓爱欲中的梁烈g本没有察觉。

当梁烈终于停止动作呼呼睡去,任舒霏在他的呼噜声中睁大眼睛呆呆望了天花板很久,才想起这是逃走的机会。

可他最终绝望的发现,自己竟然g本挣不脱已经熟睡的男人的chu壮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