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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自私之囚

天海和苍武两人之间的气氛,在那件事情发生后的这几天急速的下降至低温,虽然天海找苍武找的同样频繁,但两人之间却毫无谈话可言。

见了面,不外乎就是如同野兽般激烈的交媾,满足天海的欲望。那种令人身心俱疲毫无节制的x爱次数开始增多了,随着苍武去探视隼的次数而与之俱增。

日复一日,无论是面对天海、面对隼,或面对从家里寄来频频关切他何时能回家里一趟的信件,都让苍武感到疲惫不堪。

「呼……」雾白的热气从口中腾涌而出,苍武拽在大衣口袋里的手又握紧了些。

今天下起了大雪,这场雪会维持一阵子。

绝翅馆上方的天空y暗的不象话,宛如大雨来袭前的灰沉,一点也没有午后的氛围。甩了甩头,苍武将落在发梢上和警帽上的雪片甩开,从厨房旁的楼梯踏着虚浮的步伐上到二楼的医护室。

苍武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任谁都可以看得出他脸上郁满着浓浓一层的疲惫。

昨晚被压在天海身下以不堪入目的姿势强迫的做上了好几回,苍武回到房间时双腿几乎是瘫着的,床都没有爬上去就趴在床沿睡了。今早起来昨夜的恶果就立刻发挥效应,他浑身上下都像是散架似的不听使唤,关节唧唧疼痛着。

一进到医务室,暖气立刻烘烘的蒸着苍武身上的冷意,苍武将大衣和警帽拖下,和绘梦罗罗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往特别病房走。

进到特别病房,病床上却没有那个高长纤细的男人的身影。

——怎么会不见了!

以为隼逃跑的苍武正要冲出去询问绘梦罗罗,眼角余光却瞄到了缩在墙角的人影,他踏出的步伐又收了回来。

几天下来益发瘦弱的人影正蜷缩在角落,双手抱膝蹲在地上。

苍武咽了口气,步伐轻而缓的往男人走去,然后在他面前停住、蹲下。

「隼……」

灰紫发的男人抬起了头,灰色的眼珠里看不见任何光采,但在和苍武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却有种莫名的粘腻、腥甜。

「你还好吗?怎么蹲在地上……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叫绘梦医生进来?」

苍武伸出了手,隼那看似虚弱苍白的掌却如利爪般有力的抓住了他,预料外的力道让苍武心跳漏了一拍。

隼摇了摇头,望着苍武的眼神有种诡异的闪烁。

「我扶你回去床上吧?」

隼机械x地点头,让苍武搀着他回到床上。

攀在身上的手,让苍武无端地想起了几天前的梦,那苍白而瘦弱的爪……看着犹如溺水者般攀扶着自己的隼,苍武觉得有些心疼。

……好好的一个人,竟然被对待成这样。苍武叹了口气,想让隼躺回病床上,但隼的手却依然紧紧的攀住他不放,生怕他跑了似的。

「隼,你需要躺好。」苍武轻拍着隼的背。

「武……你为什么没有来救我?」

隼孱弱如蚊蚋般的声音让苍武心头一紧,细细的冷汗冒了出来。

他该怎么和隼解释?

——那时的自己正被天海压在身下,痛苦的低鸣求饶。

——天海。

苍武蹙拧了眉头,现在一想到天海、一见到天海,那种从骨髓里细细透出的无奈就令他全身为之疼痛。

「对不起,隼,我……」

「呦,苍武你也在呀,天海不介意吗?」

低沉醇厚的嗓音打断了苍武和隼的对话,还提及了敏感的人物,苍武甚至可以感觉到当提到「天海」这个名字时,隼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收着他的腰,快碾断了似的。

雪洛伊一身白西装搭配毛茸茸的狐狸围巾,花枝招展的走进了医务室,大剌剌的拉了张椅子到病床前坐下,翘起二郎腿。

「雪洛伊……你怎么来了?」

苍武试着要安抚隼的情绪,但那紧收着他腰际的手就是没有放开的迹象。

「我来看看我的狱警呀,旷职了这么多天,我总要来关心一下吧?」雪洛伊抚着颈子上的狐狸围巾,他话语里所谓的「关心」,明显的是要来催促隼及早恢复工作。

「雪洛伊,隼的状况还不是很稳定,让他多休息几天是应该的吧?」苍武瞪了眼雪洛伊,既然人都来了,正好把话说开:「你也看到隼的情形了,这可是严重的霸凌事件,为什么这几天都没见你有动作?不是应该把那些欺负隼的犯人找出来惩戒吗?」

「no!no!你是傻瓜吗?为了这种家常便饭的事情惩戒犯人干嘛?隼……」雪洛伊那双美丽但带着恶戏的紫眸望向了躲在苍武怀中的隼:「你的事情我很遗憾,只能说是我看走了眼,本来以为你能讨古艳欢心的,没想到他还是不屑一顾,高傲的可以。

「若是古艳肯罩你,就不会发生那件事了……唉,你别怪我,我也是很无奈的。」

「雪洛伊,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苍武忍不住动怒。

「听不懂呀?我的意思是指……如果今天古艳肯要他,这种事是不可能会发生的,古艳不会坐视不管,我理所当然的也不会将事情晾着,可是古艳不愿意要他,他就成了没价值的东西,变成了我捡进来的垃圾。」

雪洛伊吁口气,露出惋惜的表情:「我本来以为隼很值钱的,没想到却成了连资源回收都不愿意收的垃圾——现在既然那些犯人想要玩垃圾,那刚好还算有点利用价值,让他们玩……何乐而不为?顶多,下次我会叫他们注意一点、温柔就是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听见雪洛伊那番恶毒轻蔑的话语,苍武一股火直往心上冒,他拥紧了怀中的隼,黑眸窜出火苗直瞪着雪洛伊。

「哎呦,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雪洛伊微笑,又说:「听好,我身为馆长,国家和政府赋予我这职务的任务就是要把这些王和犯人照顾的好好的,伺候王伺候的服服贴贴不说,那些犯人们我也不能枉顾他们的权益,毕竟很多资源可都还是从他们那里挖来的。

「隼本来是我要献给古艳的猎物,既然古艳不要,那就丢给那些犯人,让他们偶尔尝尝甜头也不错。」

「闭嘴!隼可是个人,不是什么物品和垃圾,怎么能让你们决定要如何对待他?」苍武吼道。

隼听着苍武为自己辩驳,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也同样听到了雪洛伊毒辣的言论,但他却没听进去一个音节。他只是安静的将头埋在苍武的腹部上,听着他逐渐强烈的心跳、在他拥着自己的力道增强时强烈的喜悦、在闻到他身上属于天海的清冷香味时却又强烈的憎恶……独自处在矛盾的自我世界。

「嗯哼,这你可就错了……苍武,你所谓的『人』,是指身处在外界,囿于道德规范和社会礼俗的那些相敬如宾的生物,而隼早在被我选进绝翅馆、踏进这里的第一步开始,就不是你口中所谓的『人』了。」

雪洛伊扬扬手指。「搞清楚,你们现在站的地方可是绝翅馆,这里和外界有道很深的鸿沟,完全是两个世界。这里是充满犯罪、不道德的污秽天堂,没有所谓的规范可言,少拿外界的礼教和规矩来填塞绝翅馆!」

雪洛伊的一番言论竟堵的苍武说不出话来。

的确,若是拿一般的道德良知和法律规范,现在的这些事情还用得着烦恼解决不了吗?可这里是绝翅馆,原本就是那些国家官员和政客所设置的一个灰色、充斥着无理条文、不道德规范的场所,外界的那些规范g本起不了任何一点作用。

雪洛伊接下来的话,更是戳中了苍武的痛处:「苍武……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从你进绝翅馆那一瞬间,就已经不被当作是你所谓的『人』了,就某方面来看待,你和隼是一样的,只不过不同的是,隼是没人要的垃圾,而你是『天海的宝物』。」

「我……」

就在苍武正准备说些什么时,虚弱的轻柔嗓音从他怀中飘来,却带着诡异的坚定。

「武不是天海的……是我的……」细如蚊蚋的话语从隼的口中逸出。

「哦?这家伙真是好大的胆子,是被打到脑子疯了吗?竟然敢说这种话!」雪洛伊挑了挑眉,暧昧的望向苍武。

苍武对隼的一席话莫名的感到心惊,隼那种呆滞的神情像失了魂似的,让他觉得不安。

一方面是因为隼的j神状况;但一方面是因为……就好像是暴风雨来袭前的那种宁静,让人隐隐约约可以嗅得出即将发生什么异变。

「隼,躺上床去休息,好吗?」苍武轻柔地俯下身安慰道。

这次隼总算是肯听话了,让苍武扶他躺平。

「哎,你这样好吗?苍武……我就不相信天海不介意,看你这几天常常会被他压着而延误工作时间就知道了,你就不能克制一下你的**婆吗?你和隼的薪水我可是照付的,无论是你或是隼,能不能早点认认真真的上工,别领了薪水却不做事好不好?米虫!」雪洛叨叨念着。

「雪洛伊,我和你说了隼需要休息!这几天他的工作我会好好做的,也尽量不迟到,请你放过隼!」

「你保证?」雪洛伊挑高了半边的眉尾。

「我保证。」

「那好,这几天你可要多努力些啰!」雪洛伊笑瞇了眼。

「我明白。」

「嗯……既然事情谈完了,我就不多做打扰,让隼休息吧。」雪洛伊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正准备离开,却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说道:「对了,有件事忘了跟你说。」

「什么?」苍武冷了张俊脸。

「我听雅人说,你对隼的这件意外似乎很自责?」

苍武沉默,没有答话。雪洛伊露出了了然于心的微笑。

「这件事,你可以不用放在心上,事情不是因为你的保护不力而发生的,在古艳决定不将隼划入保护范围内时,就已经注定会发生了,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老实说,这件事情这么久之后才发生,这才出乎我意料之外呢。」

雪洛伊挥了挥手指,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

雪洛伊的话,让苍武想起了天海曾经说过的:「武,你仔细听好,你能保护隼到现在,不过是因为我的纵容、为了维护你的自尊而已!这样你明白了吗?」

——可恶,他真是没用!

脚步稍稍的移动了一步,苍武低头一看,却发现沉睡中的隼竟然紧紧的拉着自己的衣角。他咬住下唇,重重的叹了口气。

「唔……啊。」

苍武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金发的美丽男人将他的双腿分张到极限,挺着腰,将自己勃发的x器一吋一吋的深深钉入他的体内。

夜晚的工作才刚刚结束,一进到天海的牢房,又被他挟带着略微chu暴的气势拖上床,然后是强硬的掠夺、爱抚、接吻和激烈的肢体交缠。

天海望着苍武那张极度隐忍的刚毅脸孔,蹙拢的眉心、湿润而疲惫的双眼、泛着红潮的麦色肌肤以及阖拢红肿的双唇,?住他j实的腰身,忍不住将自己更加的嵌入他的体内。

天海知道苍武最近正在和他闹脾气,倔强的,即使被他刻意在床上、以极为磨人的方式对待、玩弄、耗尽他的体力,也不肯向他低头,执拗的仍旧每天前往探视那个令人厌恶的男人。

一味的进入、索取、舔弄着苍武身体的敏感处,但天海却不去碰苍武微微勃发的x器,也不许苍武自己去解放,那是另外一种惩罚、表达他内心不满的方式,这几天下来都是如此。

苍武会将脸埋在双掌间、枕头里、被单内,努力的不让天海看见自己隐忍的痛苦,但却总会被天海强硬的扳正脸,用那双如大海般蔚蓝的眸子注视。

用力的将苍武的腰杆往下一按,天海俯身,伴随着满足的低喃,金色的发丝由他肩上垂落,几绺金丝沾上了苍武汗湿的额鬓。

粘稠的湿热触感在体内迸发,苍武忍不住颤栗,后x微微的收缩着让体内的热度退出。

「今晚……够了吧?」苍武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撇过头去。这是他这几天来,第一次开口求饶。

天海静静地凝视着苍武,苍武虽然又恢复成那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但脸上激情后的红晕显而易见,完全掩盖不住情欲的气味。

伸出手,天海用手指细细的抹过苍武的双眼皮,最近总觉得他的双眼皮特别浓重,疲惫感消除不去的郁结在脸上。

「累了吗?」天海亲吻着苍武的眼角。

「呼……老实说,很累。」苍武翻过身子,技巧地避过了天海的亲吻。

说实话,他总对天海的亲吻感到不好意思,有种羞耻感,心脏会跳跃过快、脸会发热的感觉太过陌生,他不习惯。

「那就别再固执的跟我闹别扭下去,这样下去吃亏的只有你。」

「天海……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架。」

「我也不想跟你吵架,我只是在劝你。」

苍武重重的叹了口气,两人之间一阵沉默,良久,他才开口:「隼自从那件事之后,他的j神状况一直很差,饭也不吃,只有我去的时候偶尔才会进食。」

「你想说什么?」

「不管你说什么、雪洛伊说什么,我还是认为,这件事我对隼有亏欠,现在隼他需要我,我必须给予帮助,那是弥补。」

「武……我认为想找架吵的是你。」

「我没有要跟你吵架!」苍武坐起身子,不悦又无奈地瞪向天海。

「听着,武……我问你,你能给他多少帮助呢?」天海冷冷的回瞪苍武:「你不可能永无止尽的一直给下去吧?那些人对隼的暴行既然已经发生过一次了,就会发生第二次、第三次,有了开头就停不下来了。

「现在他们的胆子已经养大了,即使你在那些人也不会管你,古艳也说不了什么。

「你和隼不同,你有我的保护、隼没有任何人的保护。下次这种事情再发生,他们虽然不会动你,但你很可能会被架到一旁,亲眼目睹这种恶毒卑劣的景象完整的重现在自己面前。」

苍武瞪大眼睛,屏住了呼吸。

的确,天海所说的,极有可能是未来会发生的事实。

「武,你g本忍受不了这种情形发生的。」天海捧住苍武的脸,用指腹轻划着他的脸:「我要你别接近隼,不只是因为我的忌妒或我对隼的憎恶,再这样和隼牵扯下去,你只会更加疲累,你受不了的。」

苍武和天海对视的黑瞳中,透露了深深的无奈。

「可是,我已经无法丢下隼了……」

「武,别把自己逼到绝路,我不想对你生气。」天海的语气和脸色都冷了下来。

苍武凝视着这样的天海——和他从前相处的十几年所陌生的、看不见的真正的他。

疼痛又带着麻痒的恼人不适从后庭隐隐的传上、骨头咯咯的酸疼感、肌r伸展过度的紧绷感一下子占据了苍武的所有思绪,那全都是天海在他身上造成的感觉。

……还有心脏里的紧揪感。

「真正把我逼到绝路的,其实是你不是吗?天海……」苍武露出了苦笑。

天海顿了顿,唇角那随后拉出的弧度不带笑意:「啊,我都忘了,对不起,因为我实在太自私了。」

那双湛蓝的眸子内隐隐约约的透露了一丝悲伤,苍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无论如何,那都让他心脏猛地揪了一下,疼痛不堪。

隼躺在病床上,瞪着夜晚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他想了很多很多事情,苍武的容貌、苍武的身体、苍武身上的味道、苍武的声音……

身上的疼痛和后庭还都隐隐作疼着,男人们对隼所做的事情他都清楚的历历在目,但隼从来不愿去回想那令他血y为之逆流、连汗毛都会为之倒竖、令他呕吐晕眩的景象——所以他决定全心全意的想着苍武,来逃避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只要想着苍武心情就会放松、身体就会愉悦。

在半睡半醒的迷糊中,隼甚至能看到苍武光裸着身子坐在自己身上的幻影,那时隼会微笑,兴奋的用手抚慰自己,幻想苍武含着他的x器的模样,然后达到高潮。

夜晚,隼总是做着这些事情,直到自己疲惫不堪,然后带着笑容入眠。

——因为明天一早又能看到真真实实的苍武。

但隼衷心且殷切的盼望,哪天,夜里所幻想的会成真,他甚至认为那一定会发生。

今夜,在达到高潮的那一瞬间,隼嗫嚅的喊着:「武……武……」

几乎,他也在苍武的幻影上看到了他高潮的表情。

握着手伸出棉被,隼打开手心,粘稠的热y便随之滑动。

「呼……」隼笑着,他心里暗自下了个决定。

好几天又过了,雪洛伊不愿意再让隼拖延工作,命令苍武必须让隼隔天就复职。

苍武一直对这个消息心惊胆颤,但该来的还是得来,他不知道将这个消息告诉隼,隼是否受得了。

——明天该怎么办?

——未来该怎么办?

怀抱着各种烦恼,踏上往医务室的阶梯,苍武今天还是照平常的时间一贯的去探视隼,只是今天的心情更为沉重。

苍武进去医务室后,绘梦罗罗并不在,医务室里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苍武将大衣脱下,径直的往特别病房走,然后带上门。

「早安,武……」

虚弱的声音让苍武吓了一大跳,他抬起头,平时只会躺在床上呆滞的望着天花板等他来的隼,今天竟然已经自己坐起了身子,面带微笑的和他打招呼。

「隼……早安。」

苍武心里有份雀跃、却也有份不安。雀跃的是隼的j神状况看起来好多了;不安的是,他怕如果告诉隼复职的消息,他这份j神又会消失殆尽。

苍武拉了张椅子坐在隼的病床旁边。

「太好了,看你的j神好多了。」苍武勉强的扯出微笑。

「嗯……」隼那双灰眸的视线没离开过苍武。

一阵沉默,苍武盯着自己紧握的双手,考虑到底要怎么开口,告诉隼,雪洛伊要他复职的这件事。

没料想,在苍武开口之前,隼却先一步的说话了……

「武……」

「嗯?」

「我们逃走吧。」

「我们逃走吧。」他说。

苍武瞪大双眼凝望着眼前虚弱又纤细的男人,他嘴角带笑,眼神里没有任何一丝玩笑的意味存在。

「你……你在说什么啊,隼。」

「逃走,我说,我们逃走,就只有我和你。」隼的笑容敛起。

「可是……」

「可是什么?武……你不想逃走吗?」隼平静的凝视着苍武,声音细微:「那些人一面在侵犯我时一面和我说,我一辈子都会被困在绝翅馆内,国家、政府和馆长不会让我离开,我只会变成一只母狗,不停的供他们逞兽欲,在他们的身下……」

「够了!隼,别说这些话伤害自己。」苍武打断了隼的话语,心疼的望着面无表情的隼。

「他们说的是事实,对吧?」

「……」苍武垂下了眸子。

「我无法忍受接下来可能每天必须担心随时会被殴打、被轮暴的日子,所以我必须逃。」隼的唇角又微微拉起一个弧度:「武,你也必须逃吧?」

苍武惊愕的抬起头,隼似乎极有自信的认为,他一定会和他逃走。

「你没有理由不逃吧?从你护住我的态度和举动,我不相信武你是自愿留在这里的,这里g本和你格格不入。」

隼下了床,站到苍武面前,俯下身子和苍武近距离的对视:「你会留在这里,是天海逼迫你的,对吧?」

苍武无言的和隼对望着,隼那双灰色的眸子内空洞的,像是吸人的漩涡。

「你喜欢天海、你爱天海吗?」

隼笑着,苍白的容颜削瘦,病恹恹的姿态却因姣好的容颜而有种诡谲的美。

「武……我知道你不爱天海的,每日在他身下承欢摆臀,就如同我被侵犯的痛苦般,折磨的你生不如死。你不爱他,你憎恨他——我也是。」

隼捧住了苍武的双颊,此刻,他明白只有自己最了解苍武、最能理解他的一切一切。

「隼,我……」苍武顿楞着,思考着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喜欢天海、爱天海吗?

——他厌恶天海、恨天海吗?

苍武想起天海也问过他类似的问题,究竟自己对他抱持着什么样的一份情感?

复杂纠结,苍武看到了好几个问题的答案,但它们就像线头一样,循着一g清晰独立的答案去找,最后却发现所有答案都纠缠在一起,混乱的变成一团打死结的棉球。

——他依然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

然而,隼接下来的一番话,让苍武整颗心都偏颇的倒往逃跑的方向。

「武,你不是说过,你在外面还有母亲和两个弟弟,难不成你忘了他们吗?」隼微冷的鼻息喷洒在苍武的脸上:「如果逃出去,就可以见到他们了喔。」

——见到他们?

——母亲和苍泉、苍皓?

苍武的心动摇了。

「跟我一起逃吧,就在今晚,小树林后方的西侧围墙,我会一直在那里等你。」隼微笑。

第十六章

天海觉得今天的苍武很不对劲,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亲吻苍武、爱抚苍武时,他反应似乎都较平常迟钝,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偶尔凝视着他的眼神里,有着十分强烈的困惑。

那种困惑,并不是他上次质问他对自己的感觉时,出现的那种羞赧的困惑——而是一种令人感到被质疑、不被喜爱的困惑。

天海惶惶的,感到十分不安,他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了。

午后,当天海在牢房里,拥着苍武的身子、恣肆的拥有他时,他总有种苍武随时都要从怀里消失的错觉。

于是,他将苍武拥得更紧。

在苍武的体内达到高潮前,天海拥着苍武,忍不住地在他耳边低喃:「请不要离开我。」

而苍武满布潮红和情欲的刚毅脸庞,却露出了犹豫和踌躇的神情。

隼曾在几个无法入眠的深夜里,偷偷的溜出医务室,探过了绝翅馆四周隔离外界的围墙,如果要从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翻过围墙,那就是位于晒衣场西侧种满针叶树后的边缘。

进入了深夜,天空已经是一片漆黑,深沉的,连颗星星也看不见。

气温骤降,虽然没有下雪,但脚下却堆满了一层厚重的雪。

隼靠在花岗岩砌成的围墙上,抖落皮鞋上的雪,满脸微笑的引颈企盼着苍武的到来。离约定时间已经过了几分钟,苍武却依然没有出现,但隼完全不焦急、不仓皇,他有自信,苍武绝对不会丢下他一个人不管的。

隼凝视着林子,不久,黑暗的树木间出现了光影的反s以及急促的脚步声。

来了!

隼站直身子,笑容满面的看着提着手电筒m黑找来的苍武,他满心欢喜,觉得自己真的是深深的被苍武所重视着、疼惜着。

——苍武不会丢下他、绝对不会!

隼开心的想要哭泣。

「我们走吧,武——」隼向苍武伸出了手。

天海在半夜惊醒,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强,但他却流了一身冷汗。

下床替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喝,心脏却惴惴不安的直跳着,将额前一绺一绺的金发往后拨去,不安的烦燥感却始终在心里盘桓。

能让自己如此不安的人向来只有一个——苍武。

但今天都有确实的亲吻、拥抱苍武,明天也会如此,天海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

——太神经质了,自己。

放下水杯,天海在黑暗中徐吁口气,他站起身,步出牢房。

——为了消除令人厌烦的不安感,他需要见苍武一面。

然而,当天海到了苍武房门口,将门打开时,却发现黑暗里、没有一丝苍武的隐约轮廓在,床铺是平坦的,整齐得像没人动过一样。

悬在心头上的那份不安,一下子碎裂、爆破。

睡得正香甜时被人叫醒着实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像雪洛伊这种有起床气的男人。

「我知道了,你不要再吵了!」雪洛伊没好气的说道。

在雪洛伊床边踱步的美丽金发男人,就在方才,大半夜的踹开雪洛伊位于办公室楼上的休息室,三步并两步的踏上他的床,把还在睡梦中的他摇醒,吼着「苍武不见了!」、「隼也不见了!」之类的话。

雪洛伊只觉得头也痛、耳膜也痛。

「你确定他们不见了?」整整身上的丝绸睡袍,雪洛伊打了个大呵欠。

「我四处都找过了,g本找不到他们!」天海一把扯住雪洛伊的衣领:「雪洛伊,他们很可能逃了,我要快点找回武!」

「好好,你别这么激动,逃了就逃了,又不是抓不回来,瞧你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雪洛伊嘴里嘟哝着,一把挥开天海的手:「我会通知外围的人,也会亲自去抓他们,你就静点吧。」

「我也要去找!」

「不行!」雪洛伊的面色一沉,紫琉璃般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天海,因为你是王,所以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就算你在馆内胡作非为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唯一只有让你出去这件事是不被允许的,即使一步也不行,这是规矩!」

天海握紧拳头,一度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不耐烦的垂下了眼,不悦的啧了声。

「天海,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他们走不出外围的,只会在深林里绕呀绕的,最后只有被逮到一途。」雪洛伊又打了个呵欠,眼角聚泪:「我最后会把苍武一g汗毛也不少的送回你面前,你少c心,先回牢房去等消息吧。」

天海伫立了半晌,冷哼一声迈步离去,双手始终都是攥紧的。

躺在床上猛打了好一阵呵欠,雪洛伊拿起电话拨通按键:「喂?你好,这里是绝翅馆,我是馆长雪洛伊,我们有两名狱警逃脱……是的,没错,是狱警……」

——这其实是勇无谋的。

苍武跟在隼的身后,看着自己和他牵在一起的手,以及隼高挑纤细的背影。

两个人在林子里走了有一段时间,原本漆黑的天空已经透露出一丝丝的白光,逐渐转为深蓝色。

针叶树木看似整齐却又不规则的排列着,直觉着自己确实是往同一个方向走,但其实稍微一个转头,就会在林子里乱了方向。

太有勇无谋了!

这逃脱的计画g本不会成功!

苍武很清楚,要逃脱出绝翅馆其实是件难事。绝翅馆外面这一大片的针叶树林对不熟悉路况的人来说很棘手之外,林外又布有严密的警力及防护,要逃出去是不可能的!

——但为什么自己要跟来?

苍武咬了咬牙,思考着这个问题,同时趁着隼不注意时悄悄的用石子在树上刻痕做记号。

——隼在医务室里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其实真的打动了自己。

苍武想念自己的母亲以及两个弟弟,他想念以往的生活,虽然辛苦却过得挺快乐的。

如果说逃出绝翅馆就能见到家人,那么,这种尝试是值得的。

当隼对苍武伸出手时,苍武满心想着这些,忍不住动摇了。一方面,他又顾虑到隼,隼应该有更强烈的理由比他还想逃出绝翅馆。

若是让隼继续待在绝翅馆,那他就只有被逼疯这条路了——然而,让隼自己一个人脱逃,苍武并不放心。

所以,当隼催促着他握住自己的手时,苍武就像着了魔似的一把握住他冰冷的手。

但是,翻过围墙,脚踩在绝翅馆外的雪地上时,苍武却猛地意识到了他们逃出的机率是多么地微小。

同时,苍武也想起了了一个人——天海。

若是自己逃走了,这里就只剩下天海一个人了……

——「请不要离开我。」

那句在天海达到高潮前,在他耳边呢喃的话语言犹在耳,苍武的心脏霍地揪紧,喉头酸酸的,眼睛也感到酸涩。

他曾经急欲的想逃离天海的身边,然而现在却又矛盾的想回头。

苍武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但心里总有个声音催促他要回头,不可以继续走下去了。

——理智告诉他,他们是逃不出去的,及早回头,可能才不会受到严厉的惩处。

——情感告诉他,天海还在绝翅馆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如果他不回去的话……天海会很伤心吧?

逃?不逃?这两者间的矛盾在苍武心理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

苍武明知道逃出去的机率很小,但心里又不免有些期待,然而在想象逃出去的情景时,心里却又有股庞大的沉痛感。

……要这么丢下天海吗?

虽然一开始是天海自私的将自己困进馆内,甚至还残忍的侵犯他、背叛,但是——

……但是什么?

「武……你还好吗?需不需要休息一下?」隼忧心的关切着走神的苍武。

「不,我没关系,不过我想休息一下好了。」苍武敛起因思考而变得深邃的眸子。

其实苍武不累,他没有显露任何疲态,倒是隼,一张瓜子脸已经惨白得吓人,气息还十分紊乱。

苍武和隼并肩的找了块大石头,拨去雪后在上头坐着小憩一下。

隼的身子巍巍的颤抖着,即使穿着厚重的大衣也掩饰不住他瘦弱的身子。苍武凝视着隼憔悴的侧脸,心里忽然有这么个念头——

如果可以!

如果可以,至少要护送隼、陪在隼身边,自己逃不出去没有关系,但是隼,一定要逃出去,他不能回去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所以说,还是试着逃逃看吧。

「武。」隼忽然出声,将苍武的思绪拉回。

「嗯?」

「逃出去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生活吗?」隼羞赧的问着,苍白的脸颊上浮着一片霞红。

──一起生活?

苍武忍不住苦笑。

「这样的话就要照顾你这个麻烦家伙了吧?」

「咦?!」

「别连玩笑话和正经话都分不出来。」

「哦,这么说来你是同意啰?」

「我……」苍武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目光停留在前方。

「怎么了?」隼顺着苍武的视线望去。

美丽的男人裹在白色的后毛皮大衣内,银白色的短发和衣色融在一起,他中x、好看的脸孔上扬着轻蔑的笑容,紫色的瞳眸像一潭深泉。

男人手里牵着几条长链子,链子分别拴着几头德国狼犬,龇牙咧嘴的对着苍无和隼,一副随时要扑上来的模样。

「找、到、了。」雪洛伊冰冷而戏谑的语调在冻人的气温下显得刺耳。

几个穿着黑西装,肩侧绣有政府图志的男人随后一个个从雪洛伊身后跟上。

──被发现了!

苍武心头一惊,大力推了身旁的隼一把。

「快逃!」

隼在雪地里拔腿狂奔着,身后跟着苍武,两个人的身影在树林间窜呀窜的,也不管方向感已经迷失与否,径直的往前方冲刺。

那种爪子踏在雪地上发出的细微沙沙声,以及许多人一起踩在雪上的奔跑声让人心惊胆颤。

──要逃走!

──不可以被抓到!

隼大口的呼吸着,从嘴里不断冒出的白烟就像粉雾一样,冰冷的空气冻坏了他的嘴唇和脸颊,他背后及颈部却不断的冒着冷汗。

──他一定要和苍武到外面去一起生活!

狼犬的咆哮声、爪子刨剜雪地的啪啪声越发接近,只要再几秒钟,用听的也可以听出来,犬类那发达的四肢,很快的就会扑上来。

「不要回头,快跑!」苍武在后方叫着。

隼知道自己应该听苍武的话,但那愈来愈接近的声响让他全身起了**皮疙瘩,狼犬好像就在自己身后,即将用尖锐的利齿嚙咬住他的脚踝……

就在隼回头那一刹那,他正好目击到了扑上来的德国狼犬一口咬住了苍武的脚g处,奔跑中的苍武被这么一扯,失了重心,便狠狠的摔倒在厚重的雪地上。

「苍武!」

隼动着的脚步停了下来,正要返回,熟悉地形的其中一个外围人员却抢先由隼的前方出现,冲上前便是一记拐子,打中隼的腹侧,随后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隼!」

苍武想站起身,那只德国狼犬却死咬着自己的脚不放,他眼神一凛,以前上过和警犭相关的课程,这种时候就要攻击它的弱点。苍武托掌,用力的往狼犬的鼻子上一击,狼犬发出了哀嚎声,这才松开嘴。

顾不得脚上的疼痛,苍武爬起身,一个箭步冲向正准备拎起隼的外围人员。

男人见苍武冲来,掏出腰际的警用手枪正准备示警,却猝不及防的被苍武踢开,手枪滚落在隼身旁的雪地上,男人则和苍武一阵缠斗之后,被压制在地上。

喘着大气,苍武用膝盖压着埋在雪地中的男人,一旁的隼已经吓的脸色都发白了,抱着疼痛的腹部坐倒在地上。

「隼,没事吧?」苍武问。

隼摇摇头,咬着苍白的下唇。

「你们以为你们逃得了吗?放开我我!」被压制在地上的外围人员在苍武身下挣扎,吼着。

隼看着激烈的试图想要挣脱的男人,又瞥了眼掉落在身旁的手枪,缓缓的,他颤巍巍的伸出手拿起手枪,对准了地上的男人……

「隼!」

苍武一吼,原本已经几乎失焦了的隼抬起头,便看到苍武瞪视着自己,对他摇了摇头,他扣紧板机的手指才松开来。

隼将手枪放入自己大衣怀中收好,从雪地上站起身:「现在要怎么办?」

「隼,你先逃,往右边,那里应该才是南侧。」

南侧是后山,所派驻的警力比较少,如果说让隼有那里逃脱的话,机率会大一些。

「不行!那武你要怎么办?」

「我没关系的,我会先帮你拖住这些人。」

「不可以,我要跟武一起走!」

隼坚决的说道,上前拽住苍武的手。

苍武望着难得露出坚定表情的隼,明白他这次是不会轻易妥协的,无奈的轻叹了声。

「那好吧,至少让我先打昏这个家伙……」

「苍武……你打昏他我就打爆你的头喔。」低沉的嗓音伴随着熟悉的、带着恶意的咯咯笑声打断了苍武的话。

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旁的雪洛伊手里扣着板机,踩着优雅的步伐走到苍武身边,枪口轻而缓抵上了他的太阳x。

「砰!」

雪洛伊恶质的低喊了一声,故意让苍武吓一跳,但显然被吓到的只有趴在地上的外围人员和隼,苍武只是抬起眼来瞪了他一眼。

「啊,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开个玩笑而已,你可是天海的心肝宝贝,我哪敢动你呀!」

「雪洛伊!」

苍武正要站起身,太阳x却又被施加了些力道,逼得他不得不蹲回去。

「喂,话虽如此,你也别想继续轻举妄动了,我是不能打爆你的头,但并不表示我不能打烂隼的头,明白吗?」

雪洛伊话语里浓浓的威胁意味让苍武浑身一震,他觑了一眼隼,随后无奈的举起双手投降。

「很好……」雪洛伊睨了一眼趴在雪地上的外围人员:「里奥,可以起来了,趴在地上多难看呀。」

「关你屁事呀!」那名叫里奥的外围人员从地上爬起,狼狈的抖落了一身的雪。

「要你追捕人还反被打趴在地上已经够丢脸了,少卖弄嘴皮子,快去工作。」雪洛伊冷冷的说道,用眼神示意里奥将一旁的隼抓起来。

里奥啐了口,将隼反手压制住。

其他外围人员也陆陆续续的追了上来,眼下的局势,苍武和隼已经是瓮中之物了。

「苍武呀苍武,你是笨蛋吗?为什么要和隼一起疯呢……」雪洛伊用很感叹的语气,对着面无表情的苍武说道,脸上却噙着令人发寒的微笑:「这次被抓了之后,以后可连预备逃跑的机会都不会给喔!

「──而且,你们这次的逃跑确实让我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