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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自私之囚

第十章

隼这一夜睡的还算安稳,一大早起来,他喜孜孜的想着苍武的事情,立刻就开始梳洗打理,换上昨天苍武送来的狱警制服。

灰色类德国纳粹军装的制服虽然厚重,穿在身上却显得修长。隼站在镜子前面翻转着身子看着镜中的自己,换上制服后果真比较像个狱警了。

惶惶不安、却又略带兴奋的坐上床沿,隼盯着门口,就等着苍武的到来。

不消多久,在昨天苍武告知的准确时刻,门板上便叩叩的响了两声。

——来了!

隼笨手笨脚的跑向门口,还不小心绊了脚,碰的一下将门打开时,便看到一张招牌扑克脸的苍武站在门外。

苍武见隼一张脸红扑扑的,气息还有点紊乱。他怕吓到隼,奇怪的拧了拧眉头,但也没多说些什么。

「早……早安。」隼咽了咽唾沫。

「早。」

「那个,昨、昨晚……」

「昨晚?」苍武正感到疑惑,脑袋里啪的一下想起了昨晚好像有来隼这里造访过:「啊,昨天晚上我给你添了什么麻烦吗?」

「不,没有,是、是啤酒……」

「你说啤酒?啊,那个呀……」苍武头疼的回想起自己昨天好像是抱着一堆啤酒过来这里的……「对不起,昨天晚上我喝醉了,所以才会那样。如果你觉得那些啤酒很麻烦的话,我晚一点将它清走。」

「不、不是的,啤、啤酒放我这边没关系,只是想谢谢你说要……要分我喝一点。」隼貌似害羞的低下头,这倒让苍武慌了。

说要分给他说的好像啤酒全是自己的——自己竟然说出这么没礼貌的话。

苍武的自我厌恶感一下子沉甸甸的压在肩上:「这个没有什么好谢的,是我的不对。」

「不、不,才没有呢,老实说我很开心,然后那个……」隼眼神一飘一飘的望着苍武,扭着手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什么?」

「如果不介意的话,下次……下次一起喝酒吧。」隼话一出口,脸立刻红成跟苹果似的。

——这家伙也太容易害羞了吧?

苍武心里想着,无奈地,勉勉强强地扯出弧度极小的微笑:「当然不介意。」

隼一听苍武这么说,马上便连连开心的道谢了好几次。

——这样子的人,如果不好好照顾他,恐怕很容易崩溃吧?这样自己的罪孽就太过深重了……

一个半开玩笑的想法无形地在苍武心里形成,他总觉得自己手里好像被忽然塞进了一朵娇弱的花,颤巍巍的,让自己不得不想办法照顾。

「不过,现在还是必须先处理工作。」苍武冷下脸,晃了晃手上的电子表。

「啊!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我说了你不用没事就跟我道歉的……」

苍武带着隼,今天破例先从自己的楼层开始进行工作,并示范演练一遍给隼看。

新狱警的到来果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每到一层楼,就会引起一阵来自y暗牢房内的窃窃私语声。隼因此感到异常的紧张,每每移动不了几步,他都要受几次惊吓,苍武只得在一旁频频安慰他这没什么。

一层楼一层楼这样示范下来,以及大致的规则介绍,隼也差不多懂了七、八成。

不过当遇到「牢房为何如此分配啦?」、「所谓的阶级是指什么?」、「馆内的狱警人数为何如此稀少?」这类令他觉得一头雾水的问题时,他几次是想发问的,但却又扭捏着没问出口,怕这样苍武会觉得他很笨似的。

没注意到隼的心思的苍武也以为他没什么问题,继续带着他前进。

苍武其实并不晓得隼对绝翅馆了解多少,知不知道绝翅馆是个进了就出不去的地方、知不知道绝翅馆内所谓的「弱r强食」的生态、知不知道王这个地位的人权力有多大……苍武也不晓得隼进入绝翅馆内究竟是被迫、自愿、抑或是……被拐进来的?

但这些事都可以先放后头,以后苍武有的是时间可以好好了解这个人。

真正让苍武伤脑筋的是该不该、要不要告知隼馆内所有黑暗面的事实,然而每每却在看到他那副颤抖如白兔的模样时又打消了念头。

——这件事也许不用着急,日后再慢慢告诉他应该也没关系,而在这之前,自己应该要好好地顾好他。

苍武心里暗忖着。

「等会儿我会再陪你去你那一栋c作一次。」苍武说。

到达九楼时,和面不改色的苍武对应着的是已经气喘吁吁的隼。隼喘着气,一语不发的凝视着苍武的颈项。

「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东西吗?」苍武问,下意识伸手m了m脸和颈子。

这才发现自己正失礼的盯着别人的隼立刻回神过来,慌张的道歉:「对不起,只是……只是……我在想,我怎么都没被叮……」

「啊?」

「就是……那个……绝翅馆里原来也有蚊虫,叮的你的脖子都红红的……」隼的视线又摆上了苍武的颈子。

没想到这次被吓到的人是苍武,他身形大大地震了一下,啪的一声用手将脖子遮住。

隼看苍武红到耳g子的脸以及难为情的表情简直看呆了……他不知道原来苍武那张冰冷的俊脸上可以露出这种神情。

——不过是蚊子咬罢了,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呢?

「这没什么的,是我过敏才会这样,擦点药就好了,你不用放在心上……」苍武将领子提了提,顺口胡诌着。

那印记才不是什么蚊子留的,是天海——当然这打死苍武,他也不会告诉隼的。

「九楼就是王的牢房,王的行动是自由的,只要在特定时间上来通知王一声就好了。」迈开步伐,苍武转移了话题。

隼在苍武身后唯唯诺诺的,又想问关于王的问题,又吞吞吐吐了好半天不敢问出口。

两人站到牢房面前时,天海也正准备出来。

「早安,武……」

隼望着眼前出来和苍武道早安的金发男人,紧张的扭了扭手指,因为金发男人虽然长相漂亮的如同女子般,却给人一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和气势。

隼偷偷瞄向苍武,却发现苍武在这个浑身散发着气势的金发男人面前,依旧面不改色:「天海,可以下去用餐了。」

「嗯……今天你还带了个跟班嘛?」

天蓝色的眸子一扫过来时,隼心脏猛地漏了一拍,但那如利刃般的视线没有停留在他身上多久又放回了苍武身上。

「他不是我的跟班,是新来的狱警。」

「喔……原来是就是他呀。」天海轻笑了声,眼神玩味的看着苍武:「果然是你最怕的类型呢。」

——最怕的类型?

他是苍武最怕的类型?隼瞪大眼睛,望着苍武的背影,总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别胡说!」苍武咋了声,就怕身后那个敏感纤细的人感到沮丧。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工作完成了吗?我们一起下去。」

「不行,我还要陪隼过去古艳那栋一趟。」见天海要伸手拉他,苍武赶紧说道。

「这样呀……真可惜。」天海不甚愉快的咋了咋嘴,锐利的视线又把隼给吓到了。

倏地,天海身形稍微往前一倾,在苍武脸上香了一口:「既然这样的话,中午之后来我房间,算是补偿,听清楚了吗?」

苍武俊脸一僵,随后眉头变重重地拧成一团。

「我说……你听清楚了吗?」天海笑着,又问,冰冷的蓝眸内有着强迫的意味在。

「清楚了。」咬着牙点头,苍武哼了一声。

这一幕看在隼的眼里,只觉得苍武和天海间的氛围暧昧的诡异……

——只是自己想太多了吧!对的!一定是!

隼在心里自我调剂着,心里的不愉快却始终没有散去,不愉快的点在哪里?他自己也不晓得。

天海离开后,苍武也没说什么,沉默地带着隼往和天海离去的反方向前进。

苍武当然不希望隼对那一幕产生任何误会,但他明白就算隼误会了,那又如何?他和天海间的暧昧关系是事实,其实没有什么误不误会可言……愈解释,只会把他们之间已经模糊不清的关系描绘的更加模糊。

两人各怀心思的准备从另一个楼梯下楼时,苍武却注意到身后的人忽然停下了脚步,他往身后一看,却见到隼一直盯着九楼,除了王的牢房之外的唯一一间房间。

好一回儿回过神来,隼才发现苍武也停下了脚步等他。

「啊!抱、抱歉,我只是觉得好奇……」

「没关系,好奇是理所当然的。」

「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不好意思,这个我也不清楚。」

苍武也对这间房间感到兴趣过,他曾去问过蒂尔和雅人,他们说,每栋楼第九层,除了王的牢房外另外附设的一个房间,是专门供给王使用的,被称为「王的房间」。

天海的这个房间苍武并没有进去过,天海也没和他提过这个房间里放了什么,所以他一直都不晓得里面究竟是长怎样的。

「没、没关系,不好意思的是……我、我们赶快走吧,别耽误时间。」隼羞赧的歉笑道。

当苍武和隼来到古艳的楼层时,那种在黑暗中的躁动似乎比在天海那栋楼时更加强烈了。

——毕竟是自己楼层的狱警吧?苍武心想。

隼被那种隐隐约约在空气中发散着、不安分的诡异因子弄得心神不宁,高瘦的身子蜷缩在苍武身后显得很诡异。

「隼!」苍武的叫唤声让隼吓了一跳。

「什、什么事?」

看着隼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苍武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再这样下去要怎么当狱警呀?

伸手拉住隼冰冷的掌将他拉到面前,苍武比了比隼手腕上的电子表:「这里是你负责的楼层,现在就实际演练一遍以后的工作吧。」

「喔!好、好的。」隼那张白晰的脸孔莫名的浮着红晕,他轻轻抽回手,开始照着方才苍武交他的方式刷盒。

牢房内窃窃私语的交谈声此起彼落,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这让隼感到紧张,连指尖都颤抖着,苍武很明显的就可以感受到隼的惧意。

轻叹口气,苍武轻拍了下隼的肩头:「别紧张,反正有我在。」

隼先是定格了般凝视着苍武好一会儿,随后面露微笑的点点头,手指也不这么颤抖了。

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但苍武心里觉得隼的反应挺有趣的,就好像被塞进手里的那盆花,给它洒点水、施施肥,它还会感恩的对自己笑似的。

刷盒的步骤很简单,没有什么困难的,不一会儿牢房便全部打开了。

犯人们陆陆续续的从牢房内走出来,三五成群的,纷纷交头接耳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着隼的眼神既暧昧且诡异,不时的还可以听见交谈中有着下流不堪的y秽词语。

苍武眉头一拧,很自然的挡到隼的身前,替他阻隔掉视线,可是声音他却阻止不了。

「苍武……」

「没关系,别在意他们说什么!」

简单的确认人数后,苍武拉着隼便快速离去。

——果然隼的长相很吃亏。苍武暗忖着。

以自己的状况来说,当时刚进绝翅馆时,其他楼层的犯人也没起什么太大的反应,顶多是好奇、暧昧的目光,却从来没有进犯的意味。

然而今天带隼来,苍武却觉得,好像只要自己不在,或一个不注意,那些犯人们就会如豺狼恶虎般扑上隼一样。

其他楼层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到六、七楼时,甚至还有犯人对隼毛手毛脚,但全都被苍武挡了回去。

隼的面色也十分不佳,他本来就胆子小、怕事,遇到这些状况,只能更加的偎着苍武寻求庇护。

这种情况苍武看了也明白——如果放隼一个人,他是没有办法胜任这份工作的。隼不像自己,还有办法能保护自己,他g本就是温室中的花朵,没人保护就只能任人摘取。

苍武不禁在心底埋怨起了雪洛伊,为什么要让隼担任这份工作。

「你还好吧?」苍武轻叹了口气。

「嗯。」

——还嗯!明明脸色就一片惨白。

「别逞强喔。」

「我……我……是有一点点,觉得不舒服。」隼忽然抓紧了苍武的袖子:「苍、苍武,你……你明天还会陪我来吧?」

「嗯。」以现在这种状况,苍武也不可能放心让隼一个人行动了。

——至少会先陪着他一阵子吧。

「那、那就好,真是谢谢你了!」隼那镶着灰瞳的眼眶里水光流转着。

「不用客气。」苍武摇摇头,一边用眼神催促隼完成八楼的刷盒动作。

八楼只有两间牢房,里面住的两个人苍武并不陌生,但也说不上熟稔——黄发的诺拉和灰发的伊欧姆,诺拉不久前才向古艳挑战过王战。

这两个人,苍武对他们的印象一直不好。

之前苍武来八楼进行刷盒工作时,偶尔他们会用言语挑衅他、嘲弄他,不过在他们发现苍武只会板着张扑克脸,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后,也就自讨没趣了。

「哟!就是雪洛伊找的那个新狱警吧!」诺拉目光猥琐的踏着轻浮的步伐走来,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长得一脸娘味,很欠干啊?」

走在诺拉身后的伊欧姆咯咯的直笑,模样看起来怪y沉的。

「不过这张脸还真是漂亮。」诺拉伸手一把攫住了隼纤细的下颚。

隼一惊,抓紧了苍武的衣襬。

「喂!别动手动脚的!」苍武抬高眸子,眼神凌厉。

「干嘛!你那什么眼神,想打架吗?」诺拉叫嚣着,一把推开隼,扯住苍武的领子。

「你想打的话我奉陪。」苍武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波动,黑眸内闪烁着炯炯光芒。

「苍武……」隼一旁畏缩的扯着手指,双腿早已颤抖的厉害。

「诺、诺拉,玩笑别开的太过火了,苍武是别栋的狱警,又是天海的人呀,你可别坏了规矩!」

一双苍白的手忽然抓住了诺拉的手臂,接着说话的人是一直站在诺拉身后的伊欧姆,他举起了另一只手伸出苍白干瘦的食指,指向苍武后方的楼梯处:「而、而且你看,古艳在那里呢。」

隼和苍武沿着伊欧姆所指的方向望去,红发的高挑男人正站在阶梯上,碧绿的眸子略带慵懒的望着他们。

——这人是谁?隼盯着漂亮的红发男人,恐惧之外又跳出了个疑惑的情绪。

诺拉啧了声,瞪了眼红发男人之后就大力的推开苍武。苍武脚下一个踉跄,向后跌去,还好身后的隼正好接住了他。

「菜鸟!这次算你走运,下次被我逮到就没这么幸运了,洗干净屁股等着被我干吧!」诺拉对着隼叫嚣,哼一声就和伊欧姆离开。

「苍、苍武……」隼搂着苍武搂得紧紧的,也许是因为对诺拉的话感到太过害怕,苍武想要挣脱还费了一番力气。

「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下次的机会的。」

整整被扯皱的衣领,苍武的视线移到了从阶梯上下来的男人身上。

——这个家伙,是为了保护他们才驻足下来的吗?

「古艳,真不好意思……谢谢你了。」苍武走到古艳面前,一张扑克脸好像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事般。

「我没有帮你什么啊,不过是在旁边看好戏罢了。」古艳的语气冷淡。

「不,我想如果不是因为你,诺拉恐怕不会轻易罢手吧?况且……若是诺拉真的动手了,你也会来帮我们吧?」

苍武清楚,诺拉和伊欧姆是碍于古艳在场才没动手的。以诺拉嚣张、恶劣的坏个x,绝对会和实力比自己弱的苍武动手的。

「『我们』?别开玩笑了,苍武,就算真的要帮,我也只会帮你,因为你是天海的人、是隔壁栋的狱警,我不能让你在我这栋出事,这样会坏了规矩。至于你身旁那个家伙……我可是一点也没有要帮他的打算。」古艳秀丽的眉尾一挑,面色不甚愉快。

「为、为什么?隼他可是你这栋的狱警,这你不知道吗?」苍武瞪大了眼睛。

「哼,雪洛伊送来的东西,我g本一点兴趣也没有。」古艳冷冷地望了隼一眼。

不知道苍武和古艳在谈些什么的隼一接收到古艳的视线,浑身狠狠的打了个激灵……很可怕,那个人对他不屑一顾的轻蔑神情。

「古艳……」

苍武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事情好像出了点差错,不对劲的很。

——上集完——

请继续观赏更j彩的《自私之囚》下集

内容简介

从踏进绝翅馆开始,苍武就成了王的所有物,

原应该厌恶、憎恶的情绪,

在天海矛盾的伤害与温柔的执着下,

渐渐变成了不知所措的怜悯。

然而,两人的关系,却因为第三者的闯入,

面临着失控的临界点。

新狱警的茫然无助、对苍武的疯狂爱恋,

让天海感到难以呼吸的嫉妒。

即使失去自由、失去整个世界,他要的只有他!

自私为名的爱意、混乱崩溃的局面,

在绝翅馆的黑暗中走上绝路……

第十一章

「怎么啦?」慢条斯里的用着早餐,天海抬眼望了面色不悦的走来坐到自己身旁的红发男人。

「雪洛伊那家伙,竟然真的给我挑人进来了,我早就跟他说过我目前不需要。」古艳将餐盘往桌上一丢,发出了极大的声响。

「你是说那个新狱警吗?你见到啦……」

「啊啊,看到了,一脸纤细的家伙。」

「不喜欢?」

「不喜欢。」

「为什么?」

「因为那是雪洛伊弄进来的东西,不是我的,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古艳冷哼了声。

「是吗……但如果新的狱警进来,我们家苍武就不必每天分时间到你们那栋去做事了,你就不能忍一忍吗?」天海单手靠在桌上,用掌心托着脸。

「你这家伙,就只想到自己。」

「你如果有意见的话,就别让雪洛伊替你挑,自己去挑个满意的不就行了?」

「等我想要了我自己会去挑,但现在我还没那个兴致。」

「你真是个怪人耶……」

「你也不遑多让。」古艳白了天海一眼。

「不过,你现在的意思……你不会『照顾』那个新狱警,等着他被你下面的那些人撕裂吞噬就是了?」天海淡蓝色的眸子对上古艳的那抹霜绿。

「不是我的东西,没有必要划入我的保护范围内。」

「……是吗?」

「你有意见?」

「没有……」天海朝向带着隼出现在餐厅里的苍武望去:「只是我怕我们家的那只,会因此而多管闲事。」

「这里都是狱警和犯人一同取餐的,你不用感到奇怪。」苍武对着在取餐时一直感到十分不自在的隼道。

「喔、喔,原来如此。」隼羞赧了笑了下,托着餐盘在苍武身旁坐下。

「还有,包括厨房和打扫等工作,都是由每栋二、三楼的犯人负责,每个月会轮一次,所以当月除了基本的定时刷盒之外,监看这些犯人工作情况也是工作内容之一。」

「嗯,我明白了。还、还有那……那个……」隼捏了捏手指,眼神飘忽的望了苍武好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什么事你尽管说吧。」苍武忍不住想叹气。

「以、以后也可以跟你一起用餐吗?」

隼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苍武当然也不好意思拒绝,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苍武总觉得,好像自己只要跟隼多说几句话,他就会异常兴奋,更不用说是和他示好了。

——真是容易满足的家伙。

「苍——苍——」蒂尔孩子气的嗓音大大的在餐厅内传开。

「别那样叫我!」苍武啧了声,瞪向朝他们走来的蒂尔。老实说他很不习惯被取这么粘腻的绰号,听起来像叫小狗似的。

「苍武,一起吃饭!」蒂尔笑咧咧的一屁股坐到苍武对面。

苍武没吭气,反倒是隼看来很紧张的模样。

「干嘛这么紧张?又不会吃了你!」蒂尔眉头一拧,灵光的大眼睛里露出不悦的神情。

「不、不,我没有……」

「哎!今天的汤里竟然又有红萝卜!」蒂尔哀声叫道,全然把隼解释的话摆到了一边。

「隼,你别在意,蒂尔这家伙就是这样。」看隼一脸沮丧的模样,苍武小声的在隼耳畔安慰道。

「啊……我知道了。」隼很勉强的笑了下。

「哎,今天能不能跟你一起吃饭呀?」雅人托着餐盘出现,挤到蒂尔身旁坐下。

「怎么了,干嘛不跟鬼尚一起吃?」蒂尔话说的很酸。

「鬼尚他现在对我很不爽,所以我不能去惹他。」叹了口气,雅人拿着叉子拨弄盘里的食物。

「你又对他做了什么啊?」蒂尔嘿嘿的怪笑着。

「别提了……」雅人摆摆手,一脸的失魂落魄。

「鬼尚是……?」隼小声的在苍武耳旁问道。

「鬼尚是雅人那栋九楼的犯人,也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王;我那栋的王是天海,你那栋的是古艳,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个人。」

「喔……」隼想起了红发男人的冰冷视线,忍不住浑身一颤。

「啊,隼也在呀?」雅人扒了扒褐色的短发,这才注意到了坐在苍武身旁的隼。

——这是什么不耐烦的口气?

苍武拧起了眉心,总觉得雅人和蒂尔对隼都不太友善……或者应该说是刻意不想和他友好的感觉。

——他刚进来绝翅馆时,也没有看到他们这样的态度呀。

「不、不好意思。」隼的头都低下来,连勉强的笑容都挂不住,看来更加的沮丧。

苍武的眉心愈拧愈深,不时的用眼神示意雅人和蒂尔注意一下自己的态度,雅人和蒂尔却视而不见似的笑闹着。最后甚至变本加厉的演变成他们两个聊着,偶尔会跟苍武扯上几句,却完全将隼放在话题外。

——g本就是排挤。

苍武可以感觉到,一场早餐吃下来,雅人和蒂尔明显的就是在排挤隼。

——他有必要找雅人和蒂尔谈谈。

趁着隼回宿舍一趟的同时,苍武将蒂尔和雅人拉至长廊的转角处谈话。

「你们为什么对隼这样?」苍武绷着一张脸问。

「什么为什么?我们没对他怎样啊!」蒂尔说,他嘿咻的一声撑起身子坐上了低矮的廊墙沿边,两只脚悬空地晃呀晃的。

「少来,刚才用餐时你们简直就是在排挤他。」

「排挤这词用的也太难听了吧?顶多……说我们不喜欢跟他有接触,对吧?」雅人靠着墙沿,和蒂尔相视一笑,蒂尔马上笑咧了嘴。

「这不就是等于排挤吗?」苍武啧了一声,手叉着腰的架势就像平常在家里训斥两个弟弟的大哥模样:「我刚来的时候你们态度也还算好呀,为什么对新来的隼就冷漠成这样?」

蒂尔嘟起嘴,一脸无辜:「因为苍武你和隼是不一样嘛……我们比较喜欢你,比较不喜欢隼,所以不同的对待方式不是很合情合理吗?」

「你的理由就只是这个吗?」苍武觉得有些火大。

「对呀,就个x或长相来说,我都比较喜欢苍武你喔!」蒂尔露出了讨喜的可爱笑容,脸颊旁的酒窝深深的陷下。

「这种理由也太薄弱了吧!」苍武冰冷的表情略略的透露了一丝不悦。

「当然……」雅人c嘴:「除了这个理由之外,还有其他原因。」

「是什么?」

「苍武,你和隼是不一样的,不光是外表和个x,还有你们现在在绝翅馆内的地位及状况。」雅人粉色的薄唇一抿,拉出好看的笑容弧度。

「地位?状况?我和隼同样是狱警,和你们没什么差别,我们并非犯人,哪来的地位状况之分?」

「不,这是有分别的。苍武,不只是你和隼,你和我们两个之间的地位也是有差别的。我和蒂尔当初会进来做狱警的情形,并非和你一样,我们都是非常了解清楚绝翅馆内的规则,而为了某一种目的自愿进来的。

「你不同,你不了解绝翅馆内真正的规则和生态,可以说是被拐进来的。至于隼,他虽然也可以说是被拐进来的,但目的和被谁拐进来这点不同就差很多了。」

「什么意思?」苍武瞪了雅人一眼,对方瘦高的身材跟隼有些相似,但个x却差很多。

「苍武,你是因为天海的要求才被带进来的,天海要你,表示他想把你放在身边,自然而然他就会保护你保护得好好的。你没发现你那栋的犯人很少找你麻烦吗?那全都是因为天海面子大的关系,没人敢动王的人,这是规矩。」

雅人这么一说,苍武蓦地想起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可是隼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啰。」蒂尔打了个大呵欠。

「隼是雪洛伊挑进来给古艳的,并非古艳出于己愿挑的。」雅人说。

「那又如何?」

「古艳向来都是这样的,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愿意保护。所以你和隼的状况不同,你是受王保护着的,隼却没有任何靠山。此外,看隼那个样子,他不像我和蒂尔,即使没有王的撑腰,我们两个却都有力量能够保护自己,甚至……控制王。」雅人顿了吨,露出暧昧的微笑:「而他恐怕连一点力量也没有。」

「雅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像隼这样的弱者,缺乏强者保护,就只能等着被强者食用。」

「我可以保护他。」苍武的语气里没带些许迟疑。

「苍武……你还算不上是强者呢。」蒂尔笑容里带着轻蔑,是苍武从未见过的,他第一次对这个看似纯真可爱的少年感到有压力。

「忘了吗?苍武,馆内的第一条规定,少去管其他楼层的闲事。

「订定这项规定是有其用意的,我们四栋楼是各自分开运作,关系却又紧密相连的,这种和谐是好几十年演变出来的生态。如果干涉他人的事务,很容易就会破坏馆内的和谐,最后,不管是为你自己、或是你周遭的其他人,可能都会带来灾难。」

雅人的神情认真,没没有一丝的不正经存在。

「尤其是像隼这样的例子……」

蒂尔从廊墙上跳下,拍了拍屁股:「苍武,相信我,我和雅人在馆内都比你待得久、看得多,像隼这样的人,少招惹为妙。

「绝翅馆内的道德和体系和外界是不同的,在绝翅馆外,你帮助像隼这样的人是好事、是热心;但在绝翅馆内,你帮助他,是替自己找麻烦、是**婆。而一旦你帮助得太多、太深,只是不断的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危险。

「而且我有种感觉,一旦你帮助了隼,他就会对你更加依赖,向你索求更多帮助……但是你却不见得能每次都在他需要时出现吧?」

蒂尔和雅人的话,苍武简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除此之外,苍武,我也不希望你和隼交往得太过深入,这样以后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可是会很难过的喔……」雅人拍了拍苍武的肩膀。

「就好像如果养了十几年的宠物死掉,好不容易培养的深厚感情就这么断了,会很难过的感觉一样吧?」蒂尔哈哈的笑了。

「啧!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苍武拧起了眉心。

「好啦,不跟你多说了,总之记住我们的话……」雅人微笑,看了眼苍武后方,「哎,那家伙又粘过来了,你慢慢处理吧,我和蒂尔要先闪了。」

「bye!」

蒂尔抛了一个飞吻,就跟在雅人身后离开,苍武也没来得及阻止。

「苍、苍武……你、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啊?」

苍武顺着扭捏的嗓音,往身后望去,凝视着站在自己身后绞着手指的隼,他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没什么,别在意。」

太慢了,他都回到牢房多久了——

哼了口气,天海感到不耐烦。身后卧着的懒人沙发有些过热,空气中的温度却很冷。他拉开手上的信封大致阅读着,没看完便丢到一旁去了……这个礼拜的第三封,次数频繁到他觉得厌烦。

家里的状况如何云云、道歉的话语连连不断、谄媚的逢迎……可悲至极,看见父亲工整严正的字体却更觉得可笑。

现在,天海只挑有提到苍武家状况的段落来看,其他一概置之不理。

落在旁边散乱成一堆的信封全是他写来的,在天海眼里看来很碍眼……看来又该叫人来清理掉这堆信了。

望了眼大开的牢房门外,仍旧空荡荡的,预期早该出现的人却没出现。

——实在太慢了,不是要他中午来找他吗?

说时迟那时快,稳重的脚步声这才慢慢地,由远而近的出现。

天海从沙发上起身,踱步到牢房房门旁,去「迎接」晚很多才出现的男人:「武,你来晚了。」

苍武没有说话,走到天海面前站定。

「你刚才去做什么了,怎么比平常还晚。」

天海伸出手将苍武拉入牢房内,苍武望着被天海所包裹住的手指,掌心微热,却没有一丝不舒适感。

「我先陪隼去完成他那楼的工作,所以晚了点。」

「……」天海眉尾扬了老高,他这才想起苍武的确是有提过这几天会陪着那个家伙:「你到底要陪着他工作陪到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

以苍武的角度来看,目前的确是个未知数,不过这个未知的天数一定不小,他明白说了大概天海一定会不高兴,所以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不行,给我个确切答案。」天海湛蓝的眸子冷冽,态度强硬,不容拒绝。

「我说了不知道……但至少目前为止,他绝对需要人陪在身边的。」苍武的态度同样强硬。

「既然他进来当狱警了,就应该负起他自己单独的责任,为什么一直要你陪着?」

「不是他要我陪着,是我自己要陪着他的。」

苍武的这句话让天海的面色一沉:「……原来如此。」

「怎么了?」注意到天海的不对劲,苍武隐约的明白自己大概说了什么惹他不高兴的话。

「我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