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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妖精王的新娘

第一百五十六章灾难

我闻知后,啼笑皆非,偏又拿亚伦德没办法。若去质问他,他一定会装不记得,然后糊弄过去。

自阳光王冠的事件后,裴斯纳夫人经常来公爵府看望安东尼奥。她对我的态度有了微妙的转变,见到了我不再针锋相对,虽偶有冷嘲热讽,但比之从前已算好太多。

每当她款款而来,我对她行过礼之后,不是待在室内作画就是看书,与她尽可能少接触,避免冲突的发生。

她有时专门来找我谈话。坐在壁炉旁,她端起一杯红茶,优雅地问我何时说服亚伦德接公主回庄园。

我装作一愣,道:“您是他的母亲,为何不亲自对他说?”

她的表情尴尬,眼睛里也浮现恼怒,“你这不知礼仪的女人,应先回答我的问话,再说其他。”

我凝视着壁炉里的火焰,轻描淡写道:“我不会做此类事,也不懂做此类事。”

“你会不懂?”她的嘴角浮出讥笑,“你不是最擅媚惑之道吗?否则怎么迷倒了我的儿子。你现在只需在他耳朵g子旁轻言细语几句话,他保证服服帖帖。”

“夫人,您太看轻您儿子了。您若把我当成了擅长媚术的女人,那您把他又当作了什么,只听得进女人媚语的糊涂男人吗?”

她不怒反笑,盯着我道:“你这女人知不知道公主和王后的势力对我们有多重要?国君对我们裴斯纳家族始终存在忌惮,一直联合其他皇族打压弹劾我们,让我们苦不堪言。这些年来,如果不是有王后的力量在我们撑腰,我们家族在亚斯兰的地位早已日渐衰败,哪能让你今天享受荣华富贵。”

“您为什么不相信您的儿子呢?”我道,“他既然敢休掉公主,自是表明他已有了应对之策。”

“他能有什么应对之策?”裴斯纳夫人似笑非怒地看着我,“他把所有压力全扛在自己身上,只不过是为了讨你这女人的欢心。你以为我们家族还是昔日的裴斯纳家族?我们的实力已不如从前,早已失去了国君的信任。而且国君已经掌握了亚伦德当年弑父的证据,只是慑于王后的压力迟迟没有对外公布。弑父在皇族里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一旦真的掌握了此种证据,也足以让一个位高权重的贵族受到极大的言论攻击,让家族蒙羞。”

她见我沉默不语,冷笑着道:“我还真希望你当初嫁给了塔尔特的王,这样就不用老纠缠着我们的亚伦德了。要不是看在你为我们家族生了儿子的份上,在这事发生后,我必容不得你住在这皇族府邸。”

“我实在看不出,你有哪一点比得上公主,”她字字有力地道,“我有时真希望有什么意外置你于死地。”

我的唇角牵起,浮现缓缓的笑意,“很遗憾,那让您失望了。您是个有本事的女人,为何不经常这样给您儿子洗脑呢,让他接受您的每一个想法。”

她的脸上也露出了冰冷的笑容,“好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我现在就等着看你怎么死。”

我淡然以对。我已死过了多次,实不在乎再多死一次。她霍地站起身,悻悻离开。

午后,我与爱格伯特在房内下棋,我有些魂不守舍,连输了两局。爱格伯特抬起天真的小脸,问道:“母亲,您是不是在为祖母说的话生气?”

我有些意外,反问:“你是听谁说的?”

他的脸上挂着可爱的笑容,“祖母走后,母亲一直不开心。”

我放下了棋子,淡笑道:“我们的事你勿需多管,你只用把你的学业做好即可。”

“是。”他点头,又道,“母亲,您是否可以教我画画?”

我笑道:“我不是偶尔在教你吗?”

他认认真真地说道:“我希望母亲不是偶尔教教我,而是能像老师们一样定期为我上课。”

我看着他专注的神情,第一次发现这个儿子像极了我,都对艺术之类的感**物很感兴趣。虽然他外形像亚伦德,可他的x情与我竟有六七分相似。

“好,”我抬起了手掌,与他击掌为盟,“从今日起,我每日教你画画。”

我别出心裁地在花园里开辟了一片画区,将花园的一处空地作为我们绘画的场所,天空、绿树、阳光、花朵,全都成为了我们画画的对象。

我和爱格伯特经常在花园的墙上作画,墙壁上画满了星星、植物和小鸟,还有我们的梦想。

“小时候,我的理想是当一名老师,”我拿着画笔,在墙上画出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女生,“长大后,我又希望能当一名医师,这样就能为我的母亲免费治病……”我又画出一个穿着j灵界医师服的女孩,“再以后……”

“母亲,您的母亲在哪儿呢?为什么我从来未见过?”爱格伯特好奇地问我。

“她在一个离我们很远很远的地方,”我用画笔在墙壁上画出一栋现代化的摩天大楼,“那里的楼房很高,还有很多的汽车,还有为生活忙碌的男男女女……”

爱格伯特睁大眼,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在墙上画出了一幅简单的现代世界生活图,“母亲,真有这样的地方吗?”

“对,”我边画边道,“母亲便是在那里长大,母亲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外祖母,也生活在那里……”

“母亲,我也能去那儿玩玩吗?”

“不可以哦,”我刮刮他的小鼻子,笑道,“那里离得太远了,连母亲都不能轻易回去。”

他嘻嘻地笑了,难得这么开心。

我们边聊边画,足足画了一个下午,爱格伯特兴奋异常,不大懂绘画的他拿着画笔乱舞,在墙上涂满了乱七八糟的色彩,远远看去,居然还有几分抽象画的意境,我对他说后,我们笑作了一团。

此时的积雪已经融化,初春虽有些冷,可阳光却如此灿烂,绚丽而美妙。

但就在这个美丽的季节,一场浓烟滚滚的战争拉开了序幕。迪尔国和亚斯兰国为边界矿区的矛盾打响了战争。

两国因离得近,时常为矿源属谁而发生争吵,这场战争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意料之外的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皇太子亲率大军前赴战场,德里尔苏德蒙作为副将军,紧随其后。这场仗一打就是四个月,边界附近的城镇战火飞扬,民不聊生,许多平民j灵沦为乞丐。他们四处流浪,有的还流浪到了亚斯兰城的城外,搭起帐篷,靠城内j灵偶尔施舍度日。

偶尔一次,我亲见了难民们骨瘦如柴的身体,和满面风霜的憔悴的脸,起了侧隐之心。

我问亚伦德:“我从前做衣服的那些钱是被你收起了吗?”

他警觉地道:“你要那些钱干什么?”

“那些钱是我的,我自然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我先是瞪了他一眼,然后道,“我想用来救济那些难民。”

他微微一愣,犹豫了半晌,说道:“好。”

在亚斯兰,一个女人不方便出来大肆采购,我便把钱交给了吉罗,让他为难民购买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吉罗愉悦地接受了。不多久,所有物资顺利运到了城外,送到了难民们手中。难民们得知是公爵府的善行时,兴奋地高呼了好几声,逢人便对裴斯纳家族赞不绝口。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此举竟然也为亚伦德赢得了一些守旧派贵族的支持。他们原本是属中立一派的,可这事发生后,毅然站到了亚伦德一边,认为他举止高贵,品质仁德,彰显了皇族风范。亚伦德为此心情大好,裴斯纳夫人一向紧绷的脸也微有松缓。

许多贵族见状也纷纷拿出钱财为难民们在城外修筑暂住房屋,为他们购买生活物资,甚至还有的为他们提供工作机会,一时间,亚斯兰城热闹起来,大家都在为难民们忙碌,使得整个亚斯兰国呈现一种欣欣向荣之姿。

战场上的将卫和士兵得知后,士气大增,与敌军奋力争战,竟然连胜了两场。

“你们国君没有想过拔款救助难民吗?”我问亚伦德。

亚伦德有些奇异地看着我:“他为什么要拔款?难民在我们皇族j灵认为是不幸和灾难的象征,避之尚且不及,怎么可能救助?”

原来,亚斯兰的皇族自恃高贵,从不屑于与难民打交道,还担心不小心沾染上他们的霉运,为他们带来不幸,向来都是避之不及。

可当我率先救助难民,为裴斯纳家族赢得了美名和赞誉后,许多贵族才如梦初醒,纷纷效仿。

“那你当初为什么会答应我救助难民?”我问道。

亚伦德含笑道:“你说呢?”

他全心全意相信我,爱我,所以愿意支持我想做的任何一切。

他的眼神太过炽烈,唇角勾勒起似笑非笑的笑容,竟使我的脸染上了一阵潮热。

战争越打越烈,在亚斯兰城的上空有时都可见滚滚的浓烟,城内古雅的街道上充满了一种紧张的紧绷氛围。

但战争还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今年春天亚斯兰竟然无雨,一滴雨也没有下,整个王国陷入了恐慌。

最是潮湿的雨季却无雨,意味着今年会有可怕的旱灾。这场旱灾将导致王国的收益减少,国民挨饿,使国内元气大伤,还会直接影响战争的供给。万一战争失败,还可能再给王国带来重大的损失。

第一百五十七章低劣的交换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亚伦德变得越来越忙,几乎日日彻夜待在城堡与众贵族商议解决之道。他满脸疲惫,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下巴上长满来不及修整的络腮胡子。当他某日下午躺在我的床上呼呼大睡时,我再未与他争斗吵闹。

看着他憔悴的睡颜,我轻抚过他的脸,他的嘴里发出满意的咕哝声,捉住了我的手,翻身又睡着了。半晌过后,我轻抽出我的手,为他盖好被,轻轻地离开。

我在婴儿房里陪伴着我的小儿子,拿着金色的小铃铛逗他玩,还给他讲一些小故事,虽然知道他现在还不可能听得懂。我吻着他的小脸,他咯咯地笑了起来。

“夫人,公爵大人刚出府了,”尤妮对我道,“城堡里的主管亲自来恭请他。大人让我向您转告一声,他实在来不及与您打招呼。”

我略略点头。尤妮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眼神也有些闪烁不定。

“你怎么了?”我问。

“老夫人刚到了,”她怯声道,“似乎是公爵大人刚一出府,她便立刻来了。”

我闻言放下小铃铛,为小儿子盖好了被子,道:“我马上就来。”

尤妮离开后,一直站在门口的索妮雅轻手轻脚走入,她的表情y晴不定,在我耳边低声说:“夫人,这次老夫人来意不善,您要小心行事。”

“她哪次又是抱着善意来的呢?”我不以为然,问道,“密道的事怎么样了?”

“仍无头绪。”她的眼里露出了惭愧的神色。

“没事,”我反过头来安慰她,“若是那么容易打听得到,哪里能称之为逃生密道,还是公爵府里的。”

她这才稍稍释怀。

我的起居室里,深红色的地毯铺了一地,裴斯纳夫人一身黑衣,裙摆拖至地上,宛若一只黑色的冷傲蝴蝶。

我缓步向前,走至她面前,恭敬地行过礼后,平和地道:“夫人,安东尼奥刚醒来不久,您要不去看看?”

她的唇角扯了址,牵出一缕淡淡的笑,“不必了,我这次是专门来找你的。”

“请问您有何事?”我礼貌地问道,心中却骤然一惊。她虽时不时来找我说话、训斥,却通常是先见过安东尼奥后才来我的起居室,极少像这样刚来就直接来找我。

“你的救灾之举虽对我们爵府有了一定好处,但我却并不会因此感谢你,”她的目光冷寒如电,“你给我们家族带来的烦恼,我将难忘终生。”

“感谢夫人的铭记。”我温和地应道。

她冷哼一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嘲弄地道:“我认识了你这么多年,仍难看出你到底有多大的魅力,为什么两个男人都为你神魂颠倒?实话告诉你吧,希斯诺王已向国君提出了一个极好的建议。他愿意支援我们王国度过危机,将塔尔特国以北的两千多公里划归为我国的领土。那片土地极是富饶,年年丰收,部落首领还极听话,每年呈上不少珍贵的贡品。那里的粮食虽不能供应整个亚斯兰国,但却可以支援前方军队。你也知道,一旦粮草缺失,我们的战争就极可能失败。”

我的眼睛里闪动着冷光,霎那明白了她的来意。

“你虽不聪明,可也不笨,”她盯着我的眼睛道,“想必已明白了我说的意思吧。希斯诺王的意思是,那片土地要用你来作交换。”

我仰首笑起,笑过后,一字一句道:“没想到高高在上的裴斯纳夫人也会赞同这种低劣的交换?”

她的神色纹丝不动,依然带着那抹残酷的笑意,“我为什么不同意?这是多好的一件事,因为神明的保佑才让这种天大的好事被我们裴斯纳家族捡到了。”

我定定地注视着她,凉凉地道:“亚伦德知道这件事吗?”

“他当然知道,而且决对同意,”她的脸上肌r微妙地抽动了一下,冷笑道,“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对家族对王国都有利的大好事。只不过献出一个所谓的情妇,就能救王国于危难中,何乐而不为?”

我用嘲讽的眼光看着她,极冰凉的,唇角微微牵起。

她当然是在撒谎,而且决对是在撒谎。亚伦德前脚被君王叫走,她后脚就跟着进来,显然是一项早有预谋的计划。

“要我走没问题,”我盯着她,用力地道,“但我的儿子一定得跟着我走。”

“你做梦,”她从牙齿缝里吐出了这几个字,又冷冷地对我道,“这是我们裴斯纳家族的子嗣,你这个出身低劣的贱女人只是借着我儿子生下了他们。你与他们不会有太大的关系。”

我上前了几步,逼视着她:“我是他们的母亲,这是永远割断不了的关系。”

“我会为亚伦德再寻一门高贵的婚事,他们的母亲会是一位出身皇族的优雅贵妇。”

我大笑了起来,边笑边道:“你这个老妖婆,我告诉你,如果我儿子不跟我走,我决不会向你们妥协。”

“那恐怕由不得你了。”她yy地一笑,拍了下手,起居室的门被徒然撞开,一群银色铠甲卫兵冲了进来,将我围了个团团转。

一位衣着雅致的中年女j灵端着一碗药,从门口快步向我走来。她是多年跟在裴斯纳夫人身边的女管家玛姬。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白衣侍女。

“夫人……”一声惊呼从门口传来,索妮雅试图冲过来,却被门前的卫兵抓住了双肩和手臂,动弹不得。她满面惊怒,眼睛里几乎迸出泪水来。

“还不快动手。”裴斯纳夫人眉头挤作一堆,恶狠狠道。

白衣侍女们一拥而上,手脚麻利地将我缚住,我咬紧了牙关,打算死活也不让那药汁灌入我的喉中。

一个侍女扼住了我的下巴,另一个侍女按住了我两边脸颊,玛姬拿着药迅速灌入。我拼命用舌头抵住,死命挣扎,可药汁仍飞快地灌入我的喉咙中。不到一分钟,药碗已空,全部药汤统统倒入我的唇内。

侍女们放开了我,我软软地瘫倒在地毯上,头痛得厉害,索妮雅的嗓子已哭得沙哑。

我的意识渐渐昏沉,模糊中,裴斯纳夫人俯下身,对我低声冷笑着:“谁都不能抢走我的儿子,谁都不能。我的儿子是最优秀俊美的男xj灵,所有的女人都不能抢走他……”

那个时候,我才第一次意识到了亚伦德的母亲对亚伦德的特殊情感。或许因为空虚,因为寂寞,因为潜意识里对优秀男人的爱慕,她居然把感情全部转移到了儿子身上。

她年轻时没有得到过爱情,丈夫沉溺于与情妇的颠鸾倒凤,还时常与情妇联手对付她,使她痛苦不堪,便经常去地gji院找乐子。她曾有过几个情夫,还曾包*过几个美貌情妇,在外面买下一座私宅,与他们寻欢作乐,纵情**,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那时,她的心灵一片荒芜,空虚而寂寞。

后来与儿子相认,她终于找到了心灵的寄托,将对生活对家族的全部寄望都放在了儿子身上。就是再有权势,再有钱财的女人也有心底深处对爱情的向往,对优秀男人的渴望。

也许,她是在不知不觉中看中了自己的儿子,从心底认为只有这个最优秀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同时又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她可以与他一直在一起,直至终老。她是他的母亲,他不会抛弃她,她不会在某一天承受被男人抛弃的痛苦。

她为他出谋划策,与他合力杀死了自己的丈夫,让他顺利袭承爵位。之后,他们又合谋杀害了庄园内一个又一个侍妾,再不断迎新的侍妾进来,目的只有一个,进行新的政治联姻。

那时,他们需要通过与不同家族的联姻来得到亚斯兰名门望族的肯定,扩大自己的家族影响力。待侍妾娶进来后,是死是活与他们再无关系,她们的家族也不会过多地关注她们的生死。

我怀疑亚伦德也是清楚他的母亲对他的微妙情感,还巧妙地利用了这种情感,让他**心甘情愿地为他将安娜贝儿、伊莎拉下正室夫人的位置,为自己将来新的联姻修桥铺路。

作为一个母亲,裴斯纳夫人自是会帮亚伦德,可是若没有这一层奇异的关系,她未必会如此死心塌地。在j灵异界,因为生存的残酷,对权势利益的热望与野心,父母与子女间的情感极为淡漠。不光父亲与子女有可能是仇人,母亲与子女也可能拥有永难释怀的芥蒂,母亲甚至为了情夫可以手刃自己的亲生子女。

多年来,裴斯纳夫人对自己的儿子惟命是从,死心塌地,极少有反对的时候。因此,她就算再讨厌我,也不得不同意他一次又一次娶我为正室夫人。

她用憎恨的眼光看着我,用毒辣的语言来攻击我,不断用身份高贵的女人来贬低我,都是因为她讨厌我,恨我抢走了她的儿子,而不完全仅因为我出身寒微。

如果只是因为我的出身,她不会一有机会就对我针锋相对,而且多年来从未改变。换作一般的婆婆,可能早就懒得理会。一个侍妾,一个情人,又被养在外宅,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

以j灵异界的习俗来看,皇族男人养情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哪怕这个情人的出身g本不高贵。所以,我不可能影响亚伦德的名声,也不可能影响到裴斯纳家族的声誉。

亚伦德与他的母亲在某种x情上极为相似。他们都对自己在乎的人极为钟爱,占有欲也极强。他们的爱是全心全意的,死心塌地的,似乎永远也难以改变。他们愿意为所爱的人双手沾满血腥,哪怕付出再大代价也在所不惜。

第一百五十八章选妃

我被裴斯纳夫人的**弄晕后,在沉睡中度过了十来个小时,醒来时已在宽阔无垠的大海上。我躺在船舱舒适的房间里,身子随着海船的波动微微晃动。

半个时辰后,船舱的门轻轻推开,索妮雅端着食物托盘飘然而入。我惊异地看着她,暗忖她怎么会跟过来。

她把托盘放下,坐在我的床边,不等我开口就轻言安慰着我,要我养好身体,毕竟来日方长。

“你为什么也在这里?”我晕迷了十几个小时,口干舌躁,直至喝完一杯水才能开口说话。

她的眼睛里充满温柔,说道:“我是您的侍女,夫人。我终生只对您忠诚。”

我放下水杯,暗暗压住内心的震惊,没想到j灵界竟有这样忠心耿耿的女仆。原以为j灵界的男人与女人都以利益为重,无论做什么事,皆是一个利字为先,没想到还能遇上索妮雅这样的女人。

索妮雅看着我的表情,平静地道:“夫人,您的再造之恩我和哥哥始终铭记于心,只恨没有机会报答。请您允许我让我用自己的余生来为您效忠。”

“索妮雅,你让我觉得j灵界并非我原来想的那么不堪,以为全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我感慨万分,“原来从前竟是我错了,犯了以偏盖全的错误。”

“夫人谨慎也是应该的,”她拿起了小勺,喂我喝药,“公爵府是豪门贵族府邸,里面连一个端茶送水,扫地抹桌的小侍女都有心机,稍一个不留神,便会被她们算计或利用。夫人的想法没有错。只是我并非夫人所想的那般好,夫人对我和哥哥有恩,这种恩情以我们的身份至死也难偿,所以我们现在才要全心全意地对夫人。”

“你哥哥也来了吗?”我喝下一口粥后,问。

她遗憾地摇了摇头:“老夫人不让他跟过来。男人不方便随行,希斯诺王会误解。听说您从前在塔尔特王g时,无一男人能接近您,就连贴身服侍您的侍女也不敢与您太过接近,全是因为希斯诺王太过于多疑。”

我苦笑了一下,不再说话。她察言观色,知我不愿再提起这些往事,便聪明地闭上了嘴,温柔细致地喂我喝药,直到药碗变空。

大船在海上航行了十天左右,十分顺利地抵达了塔尔特的边界。这期间,没有亚伦德的追兵,也没有希斯诺的接迎使者,出奇地安静。海船停留在港口,我在索妮雅的陪伴下一步步走下了木梯。

希斯诺穿着一身华贵绚丽的红色长袍,被银青色盔甲的卫兵们簇拥围绕。

他的深紫色长发被覆盖在火红色连帽下,长长的连帽还微掩住了他半边脸,但仍可以看出他的五官依旧美艳迷魅,金色的眼睛迷离动人,唇角的笑容慑人心魂,动人心弦。

他就像一团正在燃烧的深红色火焰,发出夺目而耀眼的光亮,光华俊美,艳芒四s。

当我走下最后一节木梯,他不顾众卫兵讶异的目光,快步上前,握住了我的手,拥住我向不远处的奢华马车走去。

坐在马车上,透过不大的窗口,景物不断地向后退。港口四面明显被戒严,无一平民出入,只能见到黑压压的一大群卫兵。他们手中的长矛厉刃发出寒光,令人不敢直视。

“累了吗?”希斯诺的眼睛里发出温柔光芒,低声问我。

我疲惫地闭上了眼,既不摇头也不点头。

多日来的心疲力累,使我连骂他都没有了力气。

他拥我入怀中,柔声道:“先休息一会儿,回到我的王g后,就可以见到我们的两个小公主了。”

提起两个女儿,我的身子微微动了下,他满意地把我拥紧了些。

但是回到了王g,我首先见到的却不是两个女儿,而是金色大殿中成群的美女。她们排列成几队,华衣艳服,年轻貌美,披着柔美的长发,赤足站在光亮可鉴的青色地砖上。

大殿的两旁,站满了锦衣贵族和贵妇,他们恭身行礼,然后悄悄私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