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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妖精王的新娘

他的表情略微迷惑,眼睛里有种半信半疑的神色。他身旁美丽年轻的皇太子妃则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着我。

亚伦德带着我离开了。热闹的宴厅里,他用极低的声音对我道:“皇太子可是皇族里有名的双x恋,既与美女每夜相伴,又和德里尔苏德蒙牵扯不清。我不希望再为你收拾烂摊子。”

我冷然道:“我不认识他。”

真是时过境迁,曾经对梦中他的迷恋,现几乎消失得无影无踪。曾以为他长得像sam,几分像亚伦德,现在看来,他似乎谁也不像,就像他自己而已。

我感叹世事的神奇,我居然会梦见一个异世男孩?为什么会这样?冥冥之中,究竟有一双什么样的手在c控着你我的命运?

酒宴过后,将在偏殿举行通宵达旦的歌舞欢庆。原本想走的我中途改变了主意,我看中了亚伦德口袋里的通行令牌。

雪黛儿和侍妾们先行离开了,我则与亚伦德坐在偏殿一角。

妖娆女郎们跳着艳舞,贵族男人们搂着艳女寻欢作乐,这里还真是男人们的天堂。

不远处的席位上,一个红衣长发,戴着银冠的清丽美女已朝我们这边看了很久。她自然不是看我,火辣辣的目光一直围绕着亚伦德打转。

“她是谁?”我问亚伦德。

亚伦德漫不经心地道:“艾雅丽公主,曾嫁给特格夫公爵,也就是被恶j灵曾霸占身体的那位公爵。”

特格夫公爵如今已过世多年,我好奇问:“她后来又嫁给了谁呢?”

“待字闺中。”

我又向那位红衣公主看了过去,她边与身边女伴说话,边偷偷瞥向亚伦德,眼神里明显地燃烧着灼热。亚伦德若无其事地饮着酒,眼底深处却隐有一抹银色异样。

一计涌上心头。十五分钟后,我站起了身,称天色已晚,我要回家睡美容觉了。亚伦德便唤来了一个侍卫,叮嘱他一定要把我送到城堡门口,到时自然会有暗卫接应。

我随着侍卫离开了偏殿。空荡冷清的走廊上,凉风从没有玻璃的石窗里飘入,外面似乎又下雨了。

我缓缓移动着步子,走着走着,我捂住了肚子,满脸痛苦:“哎呦,我的肚子好痛”

“夫人,”这个侍卫措手不及,慌道,“您先等一下,我马上找医师。”

此时正好一小队巡卫路过,他正要向他们求救,我紧捂住肚子道:“我不行了,可能是着凉了,快,快告诉我你们的卫生间在哪里?”

“卫生间?”他一脸茫然。我一不小心使用了现代的词。

“就是,就是方便的地方啊,我要拉肚子。”我满脸痛苦不堪地道。

他的面上泛起红晕,连忙指向了一个方向,慌乱道:“就在那个右边拐角的地方。”

我紧紧捂着肚子,半跌撞半奔跑地奔了过去。

躲在右边拐角处,我深呼吸了几下,随后朝另一方向奔去。也许是上天保佑,我居然顺利地一溜小跑回去。

偏殿内依然热闹,艳女们在舞池里跳着热舞,欢快音乐轻轻飘荡。喧闹的众席位上,已然不见亚伦德和那艾雅丽公主的身影。

我的脸上挂着冷笑,我就算准了这男人会和那女人去做那苟且之事。

我拉住一位一直站在角落端着毛巾托盘的侍女,询问亚伦德公爵的去向。她缄默不答,我取下了脖子上的项链,“我虽不知这个值多少钱,但也许对你很重要。”

这是一条由紫色透明钻镶成的昂贵项链,在偏殿水晶石的光芒下,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彩。她紧盯着项链,犹豫了片刻,眼睛便转向了一个方向。我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瞥见了紧靠偏殿的一个不起眼的狭窄走道。

她向我恭敬弯了下身,递给我一条毛巾,“尊敬的夫人,若您的衣裙被酒水沾湿,可去专为宾客们准备的房间擦拭一下。”

我拿起毛巾,沿着被薄纱遮掩的石柱后的小通道,朝那个狭窄走道奔去。长而窄的走道两旁有四间房间,房门是黑色的圆拱形。

我深深呼吸着,不断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这是个绝佳的逃走机会,千万千万要把握住,绝对不可以出乱子。

这四间房间都没上锁,我把耳朵轻轻贴上去,通过里面暧昧的男女声音来判断其主人。一番倾听后,我的手放在了第四间的门柄上。我极轻地打开了门,毫无声息地溜了进去。

我告诉自己,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一道颇大的半透明长帘挡在房门与内室之间,隐约看得到两个赤luo的身体纠缠成一团,阵阵呻吟和chu重的喘息荡漾开来。

他们的衣服凌乱散落一地,我蹲下身,翻出了亚伦德的衣服。那块银色的通行令牌正在口袋中,我喜不自胜,迅速将它放入了自己的口袋中。

我蹑手蹑脚向门口走去,才走两步,半透明的屏风突然被一把扯开,向两边迅速敞开,碰到了墙边,发出“咚”的一声巨大声音。

我听到了亚伦德的厉吼:“谁?”

我回头望去,内室一片香艳旖旎,充满了一种情欲的迷离。

两个光裸裸的身子靠在一张宽大的桌上。女的靠在桌沿,媚眼迷离,双手勾住男人脖子,双腿圈住他的身体。男的则半压在女人身上,强健的身体有力抽送,使劲把自己送入她的体内,甚为激烈。甚至当他厉问“谁”时,身下的奋力抽c仍未停止。

我与他的目光碰到了一起,他顿时震惊、恼怒,满面怒容。

他就要愤怒地抽身而出,我着了慌,情急之下,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将地上所有衣物抱拢一起,飞快冲向了门口。

“你给我回来”他在后面怒吼。

“贱男人,”我冷笑着回敬,“有种光着屁股追出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婚宴(二)

一个人的胆子再大,身手再厉害,也必不敢光着身子出现在公众场合。

抱着一堆衣物,我急匆匆奔向城堡正门的方向。

若不是我的腿好得差不多了,决无可能跑这么快,只是仍有隐痛从小腿处传来。我一定要抓住机会,抓住这个难得的逃跑机会。

穿过喧闹杂乱的偏殿,我奔入长长的走廊,此时已有些气喘。身后似乎传来男女齐齐的惊呼声,我惊恐地回过头。

我的天,亚伦德居然真的光着身子追了出来,偏殿水晶光下,他的赤luo宽阔身材火辣得很是惹眼。众贵族宾客纷纷惊得站起,发出呼叫:“亚伦德公爵?”

“天,出什么事了?公爵大人……”

音乐声突然停止,跳艳舞的女郎们也投来惊奇的眼光。

亚伦德恨恨盯了我一眼,在众目睽睽下,用力扯下了石柱上的薄纱,围住自己突兀的下身,就猛冲了过来。我尖叫一声,将所有衣物向后扔去,飞快向前奔逃。

“李欣然,你给我站住,”他怒吼着,“别忘了你的肚子。”

我再不敢回头,边护住小腹边往前直奔。一队巡卫远远而来,亚伦德在后面冲他们大声吼道:“抓住她,给我抓住她。”

卫兵们迅速向我围拢,我惊惧万分,脚下一个打滑,转身就绕入了一个拐角,那是另一条弯曲的小走廊。跑了没几步,我发现那是一条死路,走廊尽头除了一扇门再无其他可逃走之路。

我暗暗叫苦,来不及多想,冲入了那扇大门,那一刹那,一阵阵缭绕的白雾热气扑面而来。

弥漫飘散的白雾中,能见度很低,只能隐约可见一个极大的热水池,里面似乎有不少男女在嬉笑打闹,偶尔几声高笑飘起浮荡。

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李欣然……”亚伦德的吼声由远及近,两个巡视卫兵也冲上前,但他们没敢进来,在门口大声嚷嚷什么。我来不及多想,立刻滑入了水中。

白雾朦胧,热气腾腾,池中无数男女赤luo身体,接吻调笑,丝毫未注意我这个外来者闯入。

池水颇深,没至我的脖颈,我伸展四肢,向前游去。直直追来的亚伦德也跳入了水中,朝我的方向迅速游来。但他的个子过大,在水里浮力有限,不像我那么如鱼得水。

我向白雾蒸汽最浓的地方游去,同时沉入了水中,让他看不见我的身影。我在水里快速地游着,寻找最佳逃走方向。

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我的双腿被抱住,并被一种力气不断往下拉。我先以为是亚伦德追过来了,悚然大惊,可几秒钟后,才发觉不是。

抓住我双腿的那只手似乎很柔软,纤细的手指覆在我的腿上,一种彻骨的冰凉感传至我的全身。

我有些惊恐,难道是水鬼?慌乱无措间,一道白色的纤瘦影子向我袭来,我连忙要浮出水面,她的速度却比我的更快。她伸长双臂,按下我的双肩,把我使劲入下按,我喝入了好几口水。

隐隐间,我似乎看到了亚伦德的身影。那白色影子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立刻吻住了我的嘴唇,借着水力,把我狠狠往某个方向带去。她的嘴唇冰凉得可怕,使我就像是在与冰块接吻。

蓦然之间,我的颈部被她重重敲了一下,我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随之失去了所有知觉……

晕迷的时间并不算太久,几分钟后,我慢慢醒了过来。我整个身体横趴在一个潮湿黑暗的地方,四周一片寂静,诡谲、神秘。

“你醒了?”一个女人咯咯笑着,从笑声的角度来判断,她似乎正在我身边。

我的心里有些发毛,颤抖问道:“你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我是谁?”她笑着反道,“你不是见过我吗?”寒冷冰凉的气息徐徐扑来,我全身的汗毛竖起。

“我们在哪儿见过?”我抖抖瑟瑟地问。为何这个女人像女鬼般y冷鬼魅?

“我以前有一个名字,用了很久,”她慢吞吞地道,“叫做洁雅月,现在,则改为了海菲雅。”

“你……”我惊得一颤一抖,身子不住抖动,“恶灵?玫瑰花国?”

和亚伦德结婚的那晚,纷飞而入的众多低小j灵们就提到了恶灵,原来,它们指的是她。

“没错,”她又咯咯笑起,“我是恶灵。”

“你怎么在这儿?”我惊异地问。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她反问。

一件十分奇异的事发生了,我发现我与恶灵居然颇为聊得来,我甚至感到此次被她掳来实属幸运。因为仅靠我自己之力是无法逃离亚斯兰的城堡。

也许恶灵将我掳去别有用心,但我仍感激她的别有用心。

“我们现在是在一只河蟹的蟹壳里,”洁雅月,不,应是海菲雅对我说道,“没有这只河蟹,我跟你都逃不出这里。河蟹会顺着城堡的护城河下面的水道快速离开,把我们送到城郊。”

“亚斯兰城的城郊?”

“对。”她道。

半个时辰后,我被她从蟹壳里拉了出来。乖乖,我们还真的是在一只河蟹里。我仰头看去,恐惧感消失得无影无踪,被一种极浓郁的好奇感所取代。

那只河蟹长得十分讨喜,大概有两人高。厚厚的蟹壳覆在庞大的身子上,十六只矮矮胖胖的小脚,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嵌在小脑袋上,鼻子和嘴巴小巧玲珑,就像一个造型奇特的卡通河蟹。

我用一种近似崇拜的眼神看了好久,就是它把我平安地带离了守卫严密的城堡,不简单啊。

“去吧”恶灵海菲雅拍了拍它又矮又胖的chu腿。它移动着笨重的身子,艰难地向后倒退,一步步退回了水中。

水波四起,水花点点,高飞溅起,这只大河蟹完全沉入了水中,过了好一会儿,河面的水纹才恢复了原状。

密密的乌云沉沉欲落,今日又将是一个y雨天。天已经快亮了,灰蒙蒙的浅白清晨,总给人一种异样的被压抑感。

绵绵细雨中,海菲雅带着我沿着一条田野小径向前走。这路极不好走,坑坑洼洼,黑色烂泥潮湿,黏x颇强,踩下去仿佛就难再抬起。田野上吹来阵阵晨风,带着泥土的清新和香味。

我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这种大自然的气味,不禁深深呼吸好几下,压抑许久的情绪顿时被舒缓释放而出,一股清爽神怡之感缓慢荡开。

然而,这种好情绪只维系了一会儿。我们在田垅上走了约十来分钟,走入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村庄。

我从未见过这么破烂肮脏的村庄,肮脏的烂泥铺成的曲折山路。茅草棚、破烂帐篷、破窑洞,挤满了衣衫褴褛的男女,还有几个全身脏兮兮的小孩在泥巴里打滚玩耍。

恶臭与腐烂的气味在潮湿的空气里掺杂混合,直直沁入你的肺部,差点儿就喘不过气来。

我不禁捂住了鼻子,快步从他们身边走过。海菲雅的神色一如平常,似乎对这些气味早已习惯。

对这个小村庄所有脏兮的j灵来说,我是一个外来者。我每路过一处,便有好奇的目光在我身上打转。我庆幸自己刚从河蟹壳里跳出来时正落在田野里的泥土里,扑了一身的黑,连头发都沾上了泥水,看起来与他们一般无二。

在偏避山坳的背面,凿出数十个偏避的破烂窑洞。海菲雅催促着我钻入其中的一个。我将裙角系起,踩着一块大石头,用手攀住两边,向上爬入了洞口。

窑洞里黑漆漆的,又窄又长,一股难闻的臭气迎面扑来。我紧紧捂住鼻子,踩在洞内的泥土上,往前不过走了两步,就感觉快透不过气。

“给我进去,”恶灵海菲雅的语气变得不客气起来,“你以为你是来这里做客的吗?

我边捂着鼻子边扶着墙往里面跌撞走着,海菲雅点燃了一个火折子,轻轻一绕,便行在了我前面。

适应了洞内的昏暗光亮后,窑洞内的一切渐渐清晰入眼。

几个破瓦罐,一堆未燃尽的柴禾,两张破席子,其中一张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中年女人。

我不禁慢慢走了过去,看清她紧闭着双眼的苍白病容后,失声惊呼:“玫瑰花女王?”

夜深了,所有微弱的烛光都熄了,好在还有清冷的赤色月光幽幽照入,才使窑洞内不致太黑暗y森。

我忙碌了整整一天,才把窑洞内的恶臭清洗干净,还顺带为女王擦了下身体。女王似乎很久没有洗澡了,晕迷在床的她的身上发出阵阵馊味,还带着一股难闻的腐臭。

我不顾海菲雅的阻拦,强行打开她的被褥,发现她的衣服不但多日未换,上面还沾染着大小便。我的胃部在翻滚,恶心感不断泛起,扶住污泥石墙,才不致倒下和呕吐。

第一百一十四章窥心

十分钟后,我决定清洗她们的窑洞,来一次彻底的大扫除。我将瓦罐放到洞外接雨水,然后用雨水来清先肮脏的窑洞,忙碌了一整天,才总算把洞里的那股可怕味道勉强赶走。

海菲雅显然不惯做家务,在我忙碌的时候,她从未想过来帮忙。她用手撑着下巴,坐在晕迷的女王旁,若有所思地盯着我。

“你为什么平时不给她洗洗澡呢?”我边蹲在地上清理烂泥边埋怨问道。刚给女王擦了一下身,累得够呛。

海菲雅的眼眸露出奇特的光,嘴角轻轻扯开,仿佛是在嘲弄我,“你怎么不先问问我为什么把你掳来?”

我用把小木铲将烂泥铲起,倒入一个肮脏的盆内,“不管是什么原因,至少你无意中帮了我一个大忙,帮我逃出了那里。”

她的唇角噙着讥讽的笑,“我把你弄出来可不是为了帮你,而是想要你的命。”

我抬起双眸,惊怔地看向她:“为什么?”

“为什么?”她又开始咯咯地笑,眼眸里盈盈笑意,“几年前,你不知是如何知道了我和女王的秘密,并告诉了你的丈夫,以致我和女王惨淡收场,权力之位拱手让给无耻男人。你说,我能不想要你的命吗?”

我道:“恐怕不是想要我的命那么简单吧?”

她的眼睛亮晶晶,藏着某种奇异的狡黠,“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就是不告诉你。”

夜已深了,恶灵海菲雅已在女王身旁睡着,她们的呼吸有点紊乱,眉头也轻轻皱起,似乎在梦中也难以摆脱纠结的噩梦和心事。

我躺在一张破席子上,m了m仍然平坦的腹部。这一次,孩子的所属权也许就归我了。

慢慢地,我也困了,打了个哈欠,轻翻了下身,也熟睡过去……但深沉的梦境中,我觉得自己似乎并未睡着,相反,神志清醒,目光清亮。

“快跟我们来,”浅黄色的光圈在梦里一闪一闪,“我们被恶灵的气息吸引而来,现在可以引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但是,只有一小会儿时间哦。”

“我想去……”我在梦中呢喃着,“亚伦德……”

漆黑的梦里,想到的竟然只有他的名字。

短暂的安静与黑暗后,飘飘荡荡中,我闯入了一间宽阔华丽的起居室,深红的花格地毯铺了一地,圆形长桌旁围坐三位气质容貌不俗的高贵j灵。

“我从未见过比她更胡闹荒唐的女人。”坐在侧面的裴斯纳夫人面带怒容地道。因为长期卧病在床,她的脸形极瘦,脸色极差,“我的儿子,我真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娶她?”

柔情体贴的雪黛儿温柔道:“母亲息怒,大人这样做必有他的道理。”

脸色铁青的亚伦德一言不发,捏紧的拳头指节发白。

“我说,你这次不必管她跑到哪里去了,”裴斯纳夫人愤愤不平道,“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就是肚子里怀着个孩子吗?我们家族财雄势大,还怕没子嗣?你不要再与她纠缠不清。听说此次婚宴上她还与皇太子有暧昧,一个希斯诺王已经够头痛,我不想再让你陷入尴尬境地,让家族颜面蒙羞。”

亚伦德仍然紧抿薄唇,一声不吭,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雪黛儿见势不妙,连忙柔言安慰裴斯纳夫人,“母亲,欣然也有她出众之处。我和大人一样,也隐隐有种感觉,她将来会对我们的子嗣有利。”

“有利又怎么样?”裴斯纳夫人不屑一顾地道,“又不止她一个女人能为我们家族生孩子,其他女人所生之子未必无利。”

亚伦德y冷冷地说了一句:“母亲,天色已晚,您该去休息了。”

裴斯纳夫人没料到儿子仍帮着那女人说话,一股火冒了上来,“亚伦德,你到底迷那女人哪一点?她一无所有,长得也就那样,还凶悍无礼,你到底迷她什么?塔尔特的希斯诺也是被下了迷魂药了,被她耍得团团转。你们说的那些所谓品质,比如善良、单纯、没有心机等,在我看来一钱不值。我们这种贵族家庭,需要的恰恰就是不善良、不单纯、有手腕、心狠手辣的女主人。你的那个女人,镇不住我们的家。”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几乎是痛心疾首。如果有可能,她甚至会换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也许当初,奥雪娜换了她的儿子还是件不错的事。

我惊异地站在她面前,发现自己居然头一次感受到了她的内心。震惊了一会儿,我又转向了亚伦德,他深沉的眸子里蕴藏着深不可测的心事。

他是爱我的,否则不会一直以来执意娶我。只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仍然不喜我的低微身份,也不喜我的x情脾气。他甚至很讨厌自己为什么会爱上我。他用娇艳柔媚的美女来补偿自己,与她们在床上享受**,借此来忘记与我在一起的不愉快。

他和洛姬雅在一起多年。他迷恋洛姬雅的美丽容貌,迷恋她迷人的身体,以及她柔情似水的x格和旺盛的情欲。所以,当我欲砸他的情人们的房子时,他首先保护的就是洛姬雅。

在洛姬雅的身份被揭穿以前,他已经查到她曾经做过塔尔特国几位权贵的情人。也许曾想过娶她为妾,可当知道此事后,这个念头便被打消了。他决不会将一个做过数个权贵的宠物的女人娶入自己的家族。

他的自尊心极强,而且颇守门第规范,是一个典型的亚斯兰贵族。

在他刚对我动心的时候,想得最多也不过是为我买一栋房子,把我养在外面而已。他当时g本没想过娶我为妻,只是后来我反抗得太厉害,再加上有希斯诺这个强有力的劲敌,才让他不得不娶我。

我读着他的内心,不知不觉中,竟然泪流满面。

他的心底深处似乎还蕴藏着什么,只是太深太深了,我倾尽全力也看不清。

“亲爱的新娘,我们该走了,再不走就会被他发现。”小光圈j灵们嘀咕着。

我哽咽着“嗯”了一声,在它们的环绕下缓缓飘向窗外。刚刚飘向夜空的一霎那,亚伦德冲向窗口,猛然推开了窗子。

“大人,发生什么事了?”雪黛儿惊惶地奔到窗前。

我回过头,亚伦德那双y鸷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的方向,神色y冷、警慎,还有幽寒的杀气持续传来。

“他感觉到了我们,快走……”小j灵们慌乱地叫着,小光圈发出的光更亮,将我整个人完全地笼罩、托起,朝向深深的暗色夜空飞去……

清晨的风吹进破旧的窑洞,带着泥土和腐臭的味道,还掺杂着青草的气味,混融在一起,扑入了我的鼻息。

我蓦地睁开眼,已经天亮了。想起昨夜的经历,我真愿那只是一场梦。

海菲雅也醒了,正依在女王身旁,轻声说些什么。

玫瑰花女王看了我一眼,道:“不用绑住她,看她那样,估计是不会跑了。”

我转过脸,脸上出现诧异神色。

她露出和蔼的笑容,反问我:“不是吗?”

海菲雅离开后,我见瓦罐里还有一些剩余的雨水,便把毛巾放入里面浸湿了,拧干后,正要往自己脸上擦拭时,看到了女王脸上的污垢。我缓缓站起,来到她面前,低声道:“我为你擦一下吧。”

“她掳你来,你为何还要如此善待我?”女王好奇问我。

我为她擦掉脸上的污垢,平静地道:“你们并未伤害我对吗?而且我也想离开那男人,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他会找来的,很快,”女王颇有深意地道,“我的孩子,你始终是逃不掉的。”

“至少,”我叹着气道,“我得了几天的闲,过了几天眼不见为净的日子。”

她“扑哧”笑出声,笑道:“你明明是个幸福的女人,被两个英俊的男人争来夺去,为什么叹气呢?我的海菲雅不知有多羡慕你。”

我淡笑一下,用手指为她梳理着凌乱的灰白长发,“怎么说呢,一时说不清楚。在我看来,你和海菲雅的相遇与相知何尝不是幸福的?”

女王抿嘴浅笑,眼角的鱼尾纹深深凹陷。

贫民窟的日子简单而纯粹。女王生了很重的病,大多数时候,处在晕迷沉睡中。她的面容有一种病态的灰白,肌肤松弛,嘴唇干涸枯萎,泛起不少死皮。她的灰白长发凌乱地撒落,贴在出汗的后颈,透出几分苍凉与凄哀。

从一个娇羞内向的柔弱公主到不可一世的尊贵女王,她的一生波折而扭曲,起伏跌宕间,尽是汹湧的波澜。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在女王最艰难的日子里,王权被夺,丈夫背叛,亲族倒戈,自己如过街老鼠般东躲西窜时,恶灵居然对她不离不弃。

恶灵曾迷恋过女王的丈夫,也曾妄图夺走女王的高贵身份和所有幸福,却在女王最绝望,拿起刀柄,准备在那深深的g廷政变时自杀的那一刻,亲自用手阻止了将要夺走女王生命的那一刀。

恶灵未想过自己会出手阻挡那一刀,那一刻,她只是不想她死,不想自己曾经深爱过的女王会突然离开她。

哪怕女王曾是她的情敌也好,朋友也好,恋人也好,可值得利用的对象也好,反正她这一生与她是分不开了。

恶灵为了救女王离开玫瑰花g,吃了很大的苦头。她忍住巨大的痛苦冲开了女王曾加附于她身上的封印,进入了一个侍女的身体,利用这个陌生的身份带着女王逃离。

第一百一十五章对恃

女王疲倦地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我,缓缓地昏沉睡去。

我抹了抹她额头的冷汗,叹了口气。

女王的病容憔悴颓靡,气息微弱,恐怕离大限之期不远。海菲雅经常外出,回来时满手抓着草药包。她细心为女王煎药,然后亲自用唇喂给她喝。

黑色药汁顺着晕迷女王的唇角溢出滑落,落满了领口,她便赶紧用手帕为她拭去药汁。

我看着不觉呆住。让我震惊的不是海菲雅嘴对嘴给女王喂药,而是海菲雅脸上紧张、关切和爱怜的神情。

喂完药后,她还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倒在破席上,那细心的动作,仿佛是在呵护世上最宝贵的珍宝。

如果说恶灵对女王没有爱,一定是不可能的。

恶灵在赎罪,在忏悔,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行为在忏悔。她全心全意地照顾着这个日渐老去的女王,倾尽全力。

女王年近六十,逐渐年迈,恶灵却依然年轻。恶灵永远都是年轻貌美的少女,女王却只是一个拥有普通r体身的女j灵,她会衰老、丑陋,还会逐渐变得固执、顽固。这样的组合在旁人看来有点奇怪,但对她俩而言,却再正常不过

恶灵曾很长时间地凝视她,久久,低低地,喃喃自语:“你永远都是那个雪地里的小公主。”

我在一旁抹去窑洞角落的积灰,掸掉蜘蛛,“最近亚斯兰城发生的什么连环凶杀案都是你做的吗?专杀品级高的大臣?”

海菲雅的脸转向了我,脸部肌r颤动,嘴角弯成弧形,似乎想笑,却又忍住:“你是指那些拜倒在我裙下的那些色迷迷男人?”

我惊惧愕然地看向她,居然是真的?那些连环杀人案真是她做的。

她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弄了弄头发,说道:“这具身体长得一般,不过好在身材还不赖。我每次都要化上两小时的妆,并且全裸上阵才能勾引到那些男人。”

“然后……”我惊悚问道,“你就杀死了他们吗?”

“不杀他们怎么收集我要的灵力,”她对镜整头发道,“我需要他们的灵力才能集聚一点力量救格丽儿,延续她的生命。”

我看向昏睡中的女王,“没有好一点的办法救她吗?”

“有的话我还需要去犯险?”她睨视着我,眼里露出一丝鄙夷,“有时还真觉得你笨,不知那两个男人看上你什么?”

我慢悠悠地道:“你够聪明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东躲西藏,还躲到贫民窟来了?”

她怒眼瞪视我:“若不是你的丈夫够凶残,我还需要躲贫民窟来吗?他在整个亚斯兰都布满眼线,一丝风吹草动都避不开他的眼。”

“你制造了连环凶杀案,他不警惕才怪,”我道,“既然无路可走,你为什么不离开亚斯兰国去别的国度?”

她将小镜子放在地上,又俯身看了看女王,把手放在她的额头,看她是否发烧,确认没有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也许明天,你的丈夫就找来了,”她没有回答我,另转话题道,“你准备好与他团聚吧。”

我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她的眼里却满满笑意。

谁知还不用等到明天,半夜时分,我被一阵阵凄厉的狗叫狼嚎声惊醒。猛然坐起身,我惊得扶墙跌撞站立。

海菲雅已迅速奔向窑洞口,她的表情微有动容,但仍算处变不惊。

女王仍然晕迷沉睡,躺在破席上一动不动。

整座贫民窟似乎已被完全惊动,马蹄的响声,马叫嘶鸣声,以及兵器的碰撞声,惊心动魄。

山坳里四处可见星星点点的火把,红色的火光中,挤满了贫民窟的贫民。他们惊恐地站在路口,或躲在树后,或围成一圈,将窄窄的泥巴山路挤得满满。那难闻的熏天臭气游荡在夜风里,环绕了一圈又一圈。

我睁大了眼睛,满脸惊异,一手紧捂鼻子,另一手捂着嘴,强忍那种作呕欲吐的感觉。

山坳口的正前方,乌压压的一片,全是骑着高大黑马的盔甲骑兵,他们手持武器和火把,仿若刚从地狱里走出来一般,冰冷的y寒戾气迎面扑来。

军团的正前方有一群穷凶极恶的黑色野狼,铜铃般的眼睛发出血红的光,牙齿又尖又长,扯开嗓子对天凄厉嚎叫。

海菲雅一见到这群野狼,脸色立即大变,嘴唇也迅速褪去了颜色。

“怎么会……”她低喃着,脸色如土。猛地,她转身抓住我,恶狠狠道:“叫你的丈夫把这些野狼赶远点。”

我也被吓得瑟瑟发抖。那些高大的黑色野狼太活跃了,一边凶悍地嗷嗷叫,一边撒开四只蹄子拼命朝向我们的窑洞,呲牙咧嘴,露出彪悍的锐利长牙,十分可怕。

若不是它们的脖子被又chu又长的铁链拴着,牵在盔甲骑兵们的手中,此刻早已向我们扑来。

它们的尾巴老长,在风中转着圈,仿佛一个个勾魂的黑色勾子。

“快说”恶灵紧捏住我的脖子,凶狠道:“你说不说,说不说?”

我被掐得吐不出一个字,哪里能再说出什么话。我被呛得咳嗽,连连指着自己的喉咙,示意先放开我再说。

她犹疑地看了我一眼,猛然松开,y狠道:“快让他们退后。”

我被呛得难受,抚了抚脖子后,正要勉强开口说话,洞外的正前方忽然传来了一个华丽冰冷的男人声音:“放开她,可以留你和那女人一个全尸,还能让你们死得很舒服。”

那片黑压压的军团的正前方,一个全身黑衣盔甲男人骑在火红色高大俊马上,他的全身上下被黑色所包围,看不清脸,也看不清头发,但凭借他身体散发出的y冷森寒的可怕气息,我仍能猜出他是谁。

海菲雅尖笑着:“全尸?可以,但留全尸的是她。”

她把我拖了过来,用一柄匕首对准了我的心脏,“若你的野狼军再不退下,我就首先杀了她。”

那个男人的声音依旧华丽而冰冷:“我不习惯讨价还价。我现在只要一声令下,你和里面的那女人就会被黑林野狼撕成碎片。”

海菲雅此时对我道:“没想到你的丈夫会找来黑林野狼。你告诉我,他是怎么知道我是恶灵?我明明没露出一点蛛丝马迹,连你都是遇见我之后才知道我的身份。”

我叫苦不迭,只得道:“我也不知道啊……我……”

听得“嗤”的一声响,我的一把长发被她的锐利匕首割下。海菲雅抓起头发,扔向空中,尖锐地道:“再不让野狼退下,落下的就是她的头。”

丝丝缕缕的黑色长发随着夜风飘落半空,凌乱飞舞,慢慢落在地上。骑在火红俊马上的黑色盔甲男人连动都未动,只是全身若隐若现地散发出一丝丝y寒的冰冻之感。

黑夜里,我不禁悚然一惊。那个男人为何今晚像冷魅的死神一样,y暗森冷,诡谲而邪恶。黑色头盔后的y鸷眼睛发出幽深的寒光,犹如暗夜星空里最诡异的星,神秘而危险,凶兆毕现。

“快让开”我惊叫一声,连忙推开海菲雅,她措不及防,跌在了一旁。说得迟,那时快,那个恐怖的男人手中的长剑就举向了前方,剑光扬起闪耀,一束银色的长光飞速朝向了她,如闪电般驰来,又快又准,若不是我及时推开了她,她必死无疑。

轰然一声巨响后,洞口的几块石头重重塌下,乱七八糟地滚落到了一边。海菲雅惊魂未定,她做梦也没想到亚伦德敢断然出剑。

女王此时被巨大声响惊动,喉咙里发出了呻吟声。

寂静而紧张的夜风里,冷魅如死神的男人全身发出的冷意几近把我封冻,他缓缓吐出几个字:“吃里扒外的东西。”

跌坐在地的海菲雅也吃笑着问我:“你为什么救我?”

“你并未伤害过我,而我,也被你和女王的情感所感动,”我说道,“毕竟在这个j灵世界里,像你们这样的感情还真不多见。”

海菲雅微怔片刻,尔后一笑:“那多谢了,不过,我还是不会感谢你的。”

女王已经睁开了眼,她吃力地叫着:“洁……雅月……”

海菲雅正要向她奔去,却见亚伦德又缓慢举起了剑,蓦地定在洞口。她再次一把抓过我,用匕首的尖端抵住我,“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了,”她咯咯地笑起来,“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和她同归于尽。”

空气仿佛凝住,丝丝冷意漫开,初夏的夜如同冬日的夜一般寒冷彻骨。

“我就知道他舍不得你死的,”她低笑着对我道,“从他光着身子在王g走廊上追你就看出来了。他勃然大怒,却不敢跑得太快,怕你因担心被他追上跑得过快而摔倒。如此体贴,”她咯咯地笑着,“真是让我感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