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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妖精王的新娘

第一百零一章亡灵之城

这时城主之女的清脆笑声传入我的耳里,“很恐怖,不是吗?我已在这里被困多年,日日夜夜都听着亡灵的哭声。”

我x在墙角里,躲在黑暗中,喘息不断。

她的笑声里掺杂着怨愤:“我原本应是塔尔特的王后,拥有尊贵的地位和奢华的珠宝,却因为你的出现而改变了一切。”

看着周围飘满的白色幽灵,我喘息着笑道:“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夺回来?把你所失去的一切全夺回来。”

“我也想,只是做不到。当你错过了一次机会,就等于错过了所有。”

她的话尾余音刚落,我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清澈的女孩声音,仿佛是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天边传来。

这个声音饱满失望,还流露出哭腔,“父亲,为什么希斯诺王不来了呢?”

一个苍老的男人声音沙哑地道:“我的女儿,你与他的缘分气场已改变,他不会再为你而来。”

“父亲,他为什么不会再来?”女孩哭着,“我能听懂鸟兽之声,博览群书,出身高贵,还是天空之城最圣洁的祭殿圣女,为什么不能与他在一起?您曾说过,我与他有缘分,我甚至有机会成为塔尔特的王后。”

“我的女儿,你最好放弃这个想法,你与他的缘分已断,他已无可能爱上你。”这位年迈的父亲道,“我的最新卜算显示,另一个异界而来的女孩将会搅乱他的心,你再无机会。”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一定是在骗我。”女孩痛苦地哭喊。

“我最宝贝的女儿,我在年近七十岁时才拥有了你,怎可能骗你?”父亲哀伤地道,“神明的安排实在太奇特,连我也无法窥见个中缘由。原本你应与他有一段美妙的情缘,可是……”这位父亲无法再说下去,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长长的叹息声过后,我的耳边一阵清静,再无任何声响。

白色幽灵消失了,城主之女也消失了,巨大无边的黑暗笼罩了我全身,并无限地向大厅内外延伸。

几秒钟的完全黑暗后,一束淡淡的蓝光从天花板上照s下来,旋转的光圈中,赫然缓慢降落下一本闪闪发光的蓝色封皮古书。

从看不见的角角落落里吹来了阵阵y冷的风,风吹过处,古书被吹开,一页又一页翻过,发出唰唰的声响。

半晌过后,整本书在半空中竖立,迅速地变大,书页上的排排铅字扭曲游走,以不可挡之势冲向了我,朝我飞来,像一个闪光的巨大无比整版铅块般将我小小的身子覆盖。

我被卷入书籍漩涡中,连呼救都来不及,就深深沉入了墨色的字迹底部。

彻底的黑暗过后,再次出现了一丝蓝色的微明。

狂风吹过的黑色石崖上,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正牵手向远处眺望,他们的头发在风中乱舞。

“希斯诺哥哥,为什么还没有天亮啊?”小女孩天真地问道。

“伯妮雅,这里是亡灵之城,永远都不会有天亮。”年仅十岁的希斯诺温柔地回答,那时的他已美丽无双,气质非凡,是君王众多儿子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位王子。

他拥有美艳的五官,清澈动人的眼神,和坚毅j致的脸形。他的金色睫毛微微闪动之时,眼瞳里透出迷魅的红,那种迷离与诱惑,让他的父母都曾为之惊艳与失神。

狂劲的黑风绕着圈,愈来愈大。无数的y冷哭泣声从石崖下传来,随着河流波浪一起飘荡袅绕,如同凄凉冰冷的悠长歌声,使整座黑暗里生长蔓延的树木生命力更加旺盛。

天边的一抹蓝色越来越亮,在它发出最璀璨的亮色时,十岁的希斯诺微微一笑,以一个优美的姿势从山崖上一跃而下,黑色浪花激起飞溅,瞬间没入了黑色的灵异河流深处。

小女孩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慌,取下头上的白色花环,将花朵捏在手中,化为细碎的粉末,撒向黑色的滚滚河流。

“塔尔特国的神灵啊,我以天空之城的名誉起誓,我将永远效忠你们,效忠我们的王,誓死不悔”小女孩将右手放在额头上,稚嫩地柔声道,“神灵们,请你们让这些神奇的花儿为我们绝美无双的王子引路,并让我始终在他心中。”

撒在河面上的粉末弥漫散开,发出晶莹圣洁的白光,照亮了黑漆漆的滚滚河流。

“神圣的塔尔特神灵们,请把你们的善心和勇气赐予我的王子以无穷的力量,助他战胜幽灵河面之下的罪恶之g。”

滚滚黑云在上空流动,遮住了天际的微蓝光芒,黑暗中渗出隐蓝,y森而诡谲。

猛然,听得一声巨响,河流如冲涌上高空,掀起翻天巨*,巨*之上,数百g黑色枝干与美貌小王子奋战纠缠。

借着从黑暗云层里透出的蓝光,女孩尖叫着,嘶哑着嗓子高喊王子的名字,眼睛里露出惊恐与紧张的情绪。

王子与数百罪恶之g奋勇搏斗。璀璨的金色剑光在暗夜里闪烁,点点火花,一闪一闪,落在罪恶之g上,“嗖”地一下,燃起紫蓝色火焰,惊天的鬼哭哀嚎霎时传遍了整座亡灵之城。

黑色chu枝好几次缠住王子的臂膀和腰部,并将他的脖子绕得死死的,差点让他窒息。但王子凭借敏捷的身手和聪慧的头脑成功地摆脱了死神的威胁,几次死里逃生。

他飞跃而起,扬起长剑,挥撒而下,剑光如星闪,瞬间没入枝干不见,阵阵幽灵哀泣声一波*响起,“啪”一声响,枝干断裂,掉入了滚滚河流中。

大风四起,女孩站在高高的山崖上,长发狂飞乱舞,缭乱过后,贴在满是冰凉的脸上。

王子必须成功。他要砍断生长在亡灵之城河底的数百g罪恶之g,切开堵住金矿结界的黑藤恶种,才能为王国赢得可观的财富,同时向君王证明自己的勇气和力量,证明自己拥有足够资本成为王国继承人。

当那些黑色的罪恶之g从半空落下时,漆黑的散发着恶臭的鲜血落在了黑色河流上,与黑色浪花袭卷融合,凄厉的哭声再次冲上高空,散漫回荡在整片天际。

战斗越来越激烈,剑光与黑光绕成圈,你追我赶,在半空中打得不可开交。

惊心动魄之后,王子伤痕累累,浑身是血,他差一点就输了。

那是一场难以想象的战斗,是对王子智力与体力的严酷考验。

关键时刻,王子顶住了身体的极致痛楚,咬住嘴唇,奋力而起,挥起长剑,重重砍在那最chu的一条罪恶之g上。凄惨的哀嚎哭喊声顿时传遍了亡灵之城,连波涛汹涌河流上的浪花也溅得更高。

他终于砍断了那条最重要的黑色chu干,chu重喘息之余,天空中的乌云被冷风缓缓吹开,那抹闪亮的蓝再现于空中。

黯蓝色的辉芒下,王子的眸瞳里闪耀异样的邪魅光芒。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挥舞长剑,将所有力量凝聚于剑尖之上,高扬之时,金色的灿烂光芒顿时照亮了亡灵之城,无数幽灵无所遁形,哀哭奔嚎,争先恐后地跃入、没入黑色河流里。

塔尔特东南方向森林深处的金矿结界就此打开,此前环绕不去的浊恶气息再也无法成为金矿隐匿的保护层。

他成功了,终于成功了,向他的父王和众臣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和勇气。他气喘吁吁,遍体鳞伤,浑身散发出一种y匿的慑人气息。

夜风里,短短回程路上,两个小小人影相互搀扶着。

“希斯诺哥哥,我送你回王g好吗?你伤得好严重。”女孩的声音在大风之中显得异常温暖。

“不用,伯妮雅,你也受惊了,”英俊的王子微笑温柔道,“让我先送你回家好吗?”

年仅十岁的他,体贴得让女孩心醉。

女孩迷恋地看向他,眸子里发出动人的光:“希斯诺哥哥,你以后会经常来找我吗?”

“我亲爱的伯妮雅,”他的声音越发温柔,“这次若没有你引路,没有你的花照亮y森黑暗的河底,我不可能获得胜利,我怎可能不再来找你呢?”

小女孩的心在跳,跳得那么剧烈,连身在书籍字迹里的我都能感受到。我甚至感受到了她发烫的脸颊,灼热得那么厉害,仿佛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

“希斯诺哥哥,你不可以忘记我,不可以,绝不可以……”

小女孩柔嫩的声音徘徊萦绕在我的耳边,痴情而撩人。她的话语余音似乎还未完全落下,眨眼之间,便是数年过去。

那位俊美无比的绝色王子已把她抛之脑后。原本他有来天空之城的计划,也许顺便会接她去王g,并强迫他的王后为她戴上王妃的王冠,可是此时又出现了另外一位女孩,使他忘记了她。

他发动所有力量寻找那个突然出现在他婚礼上的那个奇异女孩,将在天空之城苦苦等候的她忘得一干二净。

而她却始终记得那句“我亲爱的伯妮雅”,始终未忘他温柔的声音和绝美迷魅的眼瞳。她沉浸在痛苦中,对父亲痛哭诉说心中苦闷,父亲在无奈之余,只得倾力安慰。

第一百零二章殉情

王子啊我的美貌勇敢的王子,你为什么不再来找我,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很长一段日子,我的生活日夜无光,有好几次,我都想放下矜持去王g找你,可全被父亲拦住。

他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女儿,既然已无缘,你又何必如此执着,置老父与天空之城的颜面于无顾呢?”

我只得收回冲动,静静地待在神殿内。这一待,便又是两年过去。

天空之城,寂寥冷清,白云终年环绕。我每日坐在神殿深处祈福祷告,在悠长清雅的淡淡熏香中冥思静想。

我亲爱的欣然女孩,随我来吧,让你再来看一个奇妙的场景。

看到了吗?这里是一座巨型g殿,位于我们神殿的后方,历代塔尔特君王来到天空之城的下塌之处。

g殿里正在举行一场大型盛宴,欢歌热舞,热闹非凡。g殿正中,一个圆形的碧波池里,数十名妖娆美艳女子水里展现动人舞姿,高声娇笑,能让男人们的骨头瞬时酥软。

离碧波池不远的一g圆柱后,一个仅披着浴袍的银眸少年正坐在光滑无比的地砖上,嘴角挂起嘲讽的笑意。

他是神殿最高祭司的新情人,容姿虽不算最出众,却因无与伦比的独特气质和那倔强迷人的眼神赢得了祭司的青睐。

他的眼眸是紫绿色的,头发也是紫绿色的,脸颊瘦削,身体修长,是一个典型的天空之城的城民。

他缓缓站起身,白色浴袍顺势滑落在地砖上,散落一地。他赤luo着颀长身体,赤足行走在光滑的地面,纵身跃入了碧波池中。

当他从水中冒出头时,与我的目光正好相遇。

我那时坐在碧波池边,落寞地握着一杯红酒,双足浸没在微温的池水中。

眼神相碰的霎那,他的眼神变得灼热,火辣中有种**与yin*。

这是情人用来诱惑男女主人的惯用眼神。我淡淡一笑,然后站起了身,握着酒杯离开。

晚宴到了高潮,欢声热舞,喧闹一片。

那个银眸少年坐在大祭司身边,与他狂热接吻。两人在宽大的座椅上紧紧拥抱,几乎粘连在一起。我的父亲蹙起了眉头,催促刚刚坐定的我离开。

在离开大殿的那一瞬,我随意地回了下头,恰巧与坐在座椅上的他的眼光相碰。他的眼光更大胆,火辣辣的,唇角还勾起一缕媚艳的笑。

我迅速地离开了。

一个月后,我们再次相遇。

天空之城的大祭祀,我作为最尊贵的纯洁圣女,穿着一袭白色及地长裙,戴着璀璨的珠宝,站在祭坛的最高处,闭上眼睛,轻念着至高无上的神圣祷词。

那个银眸少年曾告诉我,他因为这个时刻而爱上了我,深深地爱上了我,义无反顾地爱上了我。

他站在密密的人群里,像所有j灵一样仰望着高站祭坛上的我,那一霎那,一股奇妙异样的情绪就这样无知无觉地涌入他的心底。

他不着痕迹地接近我,装作与我在不同舞会上偶然相遇,与我搭讪、说话,邀请我去花园和森林散步。我向来对情人身份的男女敬而远之,可他的锲而不舍还是打动了我。

一个美丽的黄昏,我答应了同他一起去城郊森林散步。

森林深处,金色夕阳染红了树上的每一片叶子,连我们的脸、我们的眼睛、我们的头发都仿佛染上了金黄色。

在某个动情的时刻,他用迷人的情欲yin*了我。当他进入我纯洁身体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被撕裂,化为片片碎屑,片片都飞向了他的身体。

我把自己的身与心都交给了他,以那样一种破碎悲伤的形式。

我无法得到我心中的完美王子,无法成为他的新娘,只能退而求其次,接受了这个银眸少年成为我的情人。

父亲对我们的恋情很恼火,可也拿我没办法。而大祭司因少年离开了他而勃然大怒,却碍于我父亲的情面不敢采取任何y谋报复行动。

父亲曾痛心地对我说:“你一个纯洁无暇的高贵圣女,为何要与那种出身低微的平民少年在一起?”

我不断地哭着重复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与他在一起很开心,能令我暂时忘掉得不到王子的痛苦和忧伤。在火热的情欲与绵绵的情话中,使我无尽地沉沦与迷失。

几个月后,父亲强行为我和海底神殿祭司的儿子定下婚盟。我的情人在那几晚疯狂般地占有我,与我夜夜狂欢,宣泄着突如其来的无边痛苦。

婚礼的前十天,这个银眸少年对我说道:“伯妮雅,我自知出身寒微,无法与你结婚。可我也是一个男人,也有自己的自尊和名誉。当你的婚礼举行过后,我不会再留在你的身边。”

我苦苦哀求,请求他不要离开我,他却始终坚持初衷。

我痛不欲生。我已失去了梦里的王子,难道还要失去枕边无限温柔的他?他的银色眸子闪着熠熠的光芒,“伯妮雅,我们殉情吧,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

那时的我x日在痛苦中煎熬,对我而言,殉情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我端来了两杯毒酒,他取过了其中一杯。我们俩一仰而尽。

毒x很快就发作了,我捂住x口,在地上痛苦地打滚,而他则脸色惨白,靠着石柱软软滑下。

半晌,他吃力而艰难地道:“对不起,伯妮雅,我欺骗了你。与你在一起,只不过是霍腾尔祭司y谋的一部分。”

我在地上缓缓移动身体,痛苦地问道:“什么y谋?”

“只有你的死才能给城主造成重大打击,使他在绝望之下退位或自杀,大祭司才有可能成为新的天空之城的城主。”

他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薄薄的,泛着隐约的死灰色。

“所以,你把毒药交给了我,要我把毒药放到酒杯中……”我惨笑道,“你自己却早先服了解药。”

“是的,”他慢慢靠近了我,蹲在我面前,“对不起,伯妮雅。我当时实在太想得到副祭司的位置,所以……但现在,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身体蓦然一震,继而僵住,一柄闪亮锐利的匕首已刺入了他的x膛。我微笑着站起了身,又从他的身体里抽出了那柄匕首,他踉跄着跌在地上。

这个银眸少年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盯着我,满脸的惊惧。

“我的情人,”我缓慢地道,“我自小便在这个充满y谋和血腥的地方长大,除了父亲外,我对所有的男人都抱有怀疑。在你事先服下解药的时候,我也偷偷地吞下了应付这一般毒药的普通解药。你的伎量还伤不了我。”

他用手紧紧捂住不断流血的伤处,扬起嘲弄的笑容,“看来是我自作聪明了。”

“没错,”我盯着他那张倔强而年轻的脸,“我的小情人。你现在既已背叛了我,就到地底下与冤魂们作伴好了。”

说完,我又举刀狠狠刺向他的另一处x口,刺得很深很深,仿佛要把我的全部伤与痛全都贯注于其中。我痛哭着,哭喊着,狠狠地用着力,将他的x膛深深地刺穿。

当他闷哼几声倒在地上后,我才缓缓地回过了神。

y冷的风灌入神殿的大窗子,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艰难地不许自己回头,离开了这个飘着血腥与罪恶的地方。

天空之城神殿最高的祭坛上,朵朵白云飘浮,环绕着高高神灵塑像。

我站神灵面前,诚心祈求他们原谅那些丑恶的j灵犯下的错误。风吹起了我的头发,我的眼泪一颗一颗滴落。又一次恋情结束,我心若死灰。

就在我要离开时,一个人影忽然冲了上来,把我紧紧抱住。他满身是血,抱住我时,使我的全身也沾染上血腥。

他的呼吸和声音依然那么灼热,那么激情和动人,“我的伯妮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爱着你,虽然我只是你的卑微的情人,可我一直爱着你。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那么弱小而卑微。我无法抬起头来与你平等地站在一起。”

“你放开我……”我流着眼泪道,“我们已经结束。”

“伯妮雅,”他把脸贴在我的头发,也落下了眼泪,“我只是想……改变自己的身份与地位,与你平等地在一起。我给你的毒药,并不是祭司交给我的,而是我偷偷从副祭司那里取来的。我瞒过了霍腾尔祭司的耳目,将两包毒药调包,放入了你的手中。”

他的声音变得虚弱起来,越来越低:“为了能迷惑祭司,我换了一种能令你暂时晕迷几天的毒药,或者说……是**……”

说完后,他就松开了,倒在了地上。

我流着泪蹲下身,扶起他的身体,痛哭出声。他费尽了全部气力才跟上了我,一路行来,满地血迹斑斑。

我的泪水滴在他的脸上,他的长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睛。他努力露出笑容,虚软地说道:“伯妮雅,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至死都在一起。”

我笑了笑,泪水再度涌出。

我扶起了他,我们并排站在高高的祭坛上。他的脸转向我,眼睛里发着光,“伯妮雅,我们终于平等了,终于平等了。”

轻风在飘荡,白云舞动环绕,我们终于平等了,终于在一起了。

我们以一种无限下坠的姿势决绝地离开了这座荡漾着血腥与罪恶的天空之城。从祭坛的最高处纵身向下跃,疾风吹痛我们的脸,散乱我们的头发,我们不禁高声尖叫。

“伯妮雅,”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仍紧握我的手,“我爱你。”

我一阵眩晕,不知是高空坠落时的眩晕,还是爱情发生的刹那带给我的迷乱,我也想对他说些什么,可是却于瞬间进入了那无止无境的黑暗。

第一百零三章守灵

“当一个有灵x的j灵死后,灵魂便会变得通透。在濒临死亡的那个时刻,我的眼睛仿佛能穿透看清所有一切,恍然间,透彻明悟。李欣然,若不是你,我早已是希斯诺王的王妃,十多年后还能成为他的王后。李欣然,你说我能不恨你吗?”

无尽的黑暗与y冷中,我被夹合在书页里,字迹上的淡淡墨香融合她的声音轻轻飘来。

“李欣然,我并非真爱那个银眸少年,我对他只有欲和占有。希斯诺王早已在我十岁那年就占领了我的心。原本,希斯诺也有可能爱上我,可是因为你,他忘掉了我。”

我被书页夹得喘不过气来,挣扎着道:“这不是我的错。首先,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你不应强迫别人爱你;其次,我并没有与你抢希斯诺,相反,从过去一直到现在,我不断地回绝他,至今已十年。”

“你若不出现该多好,李欣然。”她感伤地道,“我便可得到他,也避免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孽缘发生。我对银眸少年只有欲,只有欲而已。”

我喘息着道:“是你自愿随他一起跳下,怨不得旁人。你难道就学不会对自己负责吗?”

刹那,她变得沉默。

“那个银眸少年现在在哪?他为什么没有随你一起待在亡灵之城?”我问她。

“他在临死前得到了我,死而无怨。现在已化为了风中的尘埃,存在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他是真的爱我,可我却在临死的那一瞬发现自己并不爱他。我为他而死,却发现心中的那个爱人并非他。世上最哀伤的事莫过于此,你说我甘心吗?我能甘心吗?”

那句“我能甘心吗”几乎是被歇斯底里地喊出。她的声音里带着哭泣,带着嘶喊,所有的不甘和不愿全都发泄而出。

在她冰凉的哭声里,我的眼前又出现了一幅奇特的异景。

宽大j美的奢华g殿里,铺满了金色的地毯,地毯上坐着一双极美的男女,几个可爱的小孩子跑来跑去。

画面近了,更近了。

那双极美男女亲昵地拥在一起,并不时与小孩子们嬉戏。美男正是绝美光华的希斯诺,而美女则是那个秀雅端庄的伯妮雅。

地毯上小孩子们环绕在他们膝下做游戏,容颜俊美,可爱无双。

“看到了没,”她幽幽地道,“如果没有你,我和他该是多么幸福啊你一直回绝他,拒绝将自己的身心交给他,我一直苦苦爱着他,他却未把我放在心上。我们几人因为y差阳错,同时生活在了痛苦中。”

她哭出了声:“这是上天开的玩笑吗?这是神灵对我无谓的惩罚吗?我原本可以那么幸福……”

她的哭声慢慢飘远,隐隐约约间,说话声音仍低低地传来,“也许,把幸福的愿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终究会导致失望。我的灵魂如今被困在亡灵之城,无法得到超脱。若你能助我一臂之力,上天的神灵一定会看在眼里,记住你的善行。

“我的骨灰放在神殿的最高祭坛上,与历代圣女的骨灰盒放在一起。请你把我的骨灰取出,然后让我们的塔尔特王为我祈祷,并在我的骨灰盒旁守上三天。之后,请他亲手将我的骨灰从最高祭坛上撒向天空,在他的宽容和温情之下,我的灵魂便可得到解脱,离开亡灵之城。”

当她最后一个音落下的时候,我便睁开了眼睛,夹杂在书页中的窒息感刹那全无。

希斯诺俊美不凡的脸进入了我的眼帘,金色眸瞳里露出不快,染着绚丽的红光。

我躺在一张柔软华丽的床上,身上盖着一层绣着金银丝线的薄被。他坐在床边,正紧紧握着我的手,温暖热度透过他的手心逐渐漫遍我的全身。

“姐姐,我真是一刻也不能离开你。”他的声音充满浓郁的不满,“不过与你分开一会儿,异灵便能入侵你的身体。”

“她不是什么异灵,她是你的初恋情人。”

他先是一愣,尔后唇角扬了扬,颇为好笑地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指的是不是伯妮雅?”

轮到我发怔了,他怎么知道的?

“我与她不过在十岁那年见过一面,之后再无联系。我承认,我有过来天空之城迎娶她的计划,可后来琐事缠身,再加上g廷内乱,便将这事放下了。没有娶她,并非完全因为你,欣然,你不必为她的死感到内疚,”他说道,“至于她提出的让灵魂得到解脱的方法,我可以答应。但是,欣然,在守灵的那三天里,你必须和我在一起。”

我有点为难地道:“这个,恐怕不好吧。我想,也许她想单独与你在一起。”

她是一个多么有灵x的女子,在那三天里,一定想默默与他守在一起吧。

希斯诺皱着眉头道:“姐姐,你若不愿与我一起,我会拒绝为她守灵。”

“为什么?”

“我想告诉她,我爱的只有你。就算她现在仍活着,我仍不会爱她。”他道,“我认识她的那年,只有十岁。我感激她,但不爱她。她对我的爱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姐姐,值得我爱,并一直被我所爱的,只有你。”

我的脸上露出嘲弄和不屑,“是吗?那你的王后和女王呢?”

“她们是我生命中无法回避,也无法丢弃的女人。可是姐姐,只有你才是最值得我爱的女人,也是现在唯一一有资格为我诞下子嗣的女人。”

我差点要大笑起来,我忍住笑道:“我是不是该为你的这些甜言蜜语而拍手称快?艾哲迦希斯诺,你以为我是那些容易被你骗倒的小女人们吗?如果我没记错,你和阿芙拉王后不是还有过一个儿子吗?”

他淡笑道:“我的宝贝,你说的没错,我与她确有过一个儿子,但那并不代表她有足够的资格。姐姐,还记得吗?在遇上你以前,我曾答应过王后让他生下我的皇长子,所以我选择了让其他的女人避孕,包括你在内。我信守了我的诺言,让王后在几年后生下了我的皇长子。只是后来,这个儿子因为天生体虚,在出生没多久后便病逝了。我完成了这个对王后的诺言后,再也没让任何女人诞下我的子嗣,除了你以外。”

“你说的这些很牵强,”我道,“据我所知王后是因为体弱才一直没怀上,而你的女王则可能……也许是本身无法生育。”

“我最亲爱的姐姐,”他爽声大笑,笑得语不成调,“你实在天真得可爱王后确实体弱,可并不表示一直怀不上;而女王在嫁给我以前已生育过一子,怎会无法生育?宝贝,你为什么没事先打听清楚?”

我的表情僵硬,嘴唇动了动,再说不出一个字。

“姐姐,”笑过后,他异常温柔地道,“只有你这样至情真x的女人才有资格怀上我的孩子,为我诞下子嗣,延续我们皇家的高贵血脉。”

我冷淡以对,轻轻翻了个身,侧向另一边,不再理他。

我可不是他的生育机器,不愿荣享这荣耀。我也不愿因孩子而与他的关系更加复杂。可现在我们已有两个女儿,该怎么办呢?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坐在幽静的白色殿堂里为伯妮雅守灵。

深白色的祭司殿堂,白色地毯一直延续到看不见的正前方。那里竖立着不同的大大小小的石碑,碑上刻着奇奇怪怪的文字,扭扭曲曲,像绿色藤蔓一样仿若生长在上。

已经是第三天了,我的脸上已有明显的疲倦,靠在宽大软椅上,昏昏欲睡。在这三天里,我只睡了几个钟头,身体的疲乏已到了极致。

希斯诺曾多次要求我睡上一会儿,可我始终不愿。每逢我闭上眼没多久,就能听到有人唤君王的声音。我很担心他会走到祭司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