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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深渊

“他说谎。”蝙蝠小声说。

“哈。”修笑笑,“还有什麽别的事你‘忘了’告诉我?”

布莱兹无辜地眨眨眼。

“现在怎麽办?”蝙蝠问。

“我们不能去偷了,”修左右看看,“他们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然後他笑了笑,脚不停息地继续朝里走去:“我们去抢。”

这里有什麽。

修想。曾经见过的那些恶灵并没有逃走,他们只是被某种更强大的东西约束住了。

而那东西正在观察自己,布好了陷阱等著自己往里跳。而自己甚至还不知道那是什麽。

布莱兹知道。修没有问。他不打算依靠布莱兹,何况这金发恶魔看上去一点也靠不住。

布莱兹正充满希望地望过来,试探著问:“既然他们知道了,那我们是不是……”

“想都别想,我们不是来杀人的。”

他没理会布莱兹失望的眼神。布莱兹还想劝说,忽然吱呀一声,他们前面不远处一扇门打开,一个医生打扮的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来了吗?修一凛,却发现对方一脸惊讶地望著他,继而大呼小叫起来:“你们是什麽人?怎麽会在这里?”

修立刻发动想抓住他,但那医生反应更快,一见修向自己冲过来,立刻缩进去关上门,同时大叫:“抓住他们!”

修的视野突然就被一堵墙挡住了──不,他立刻纠正,是一只巨大的狼人。因为太高大又突然靠得这麽近才会看上去像一堵墙。

他这麽想的时候,一只尖利的兽爪已经带著厉风袭来,而他的身体已经反应更加迅速地後退,一边掏出枪来。眼前血光一闪,那堵毛墙上开了一个洞。

巨大的身形晃了晃,发出一阵咆哮跳起来。修仰头瞄准,却在看清那个完整身躯的时候愣了愣。

一晃神,巨大的身影铺天盖地压下来。修躺在地上拼命扣动扳机,强劲的火p威力稍稍阻止了空中狼人身体前进的势头,同时修借著後座力向後滑开。狼人碰地落在地上,利爪深深卡进地面,与修险险错开。

该死,赫尔曼森究竟做了什麽?!这玩意一看就知道不可能被打死。

修一个翻身起来,在混乱地躲避中眼中闪过另一只狼人的身影。显然这两只野兽一前一後包围了他们,同时对他和布莱兹展开攻击──蝙蝠老早飞去一边躲起来了,没人管它。

“啊!”身後布莱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布……”修心里一惊。

“那只畜生抓坏了我的衣服!”布莱兹惨叫著,“这可是我在意大利定做的!那家店的人已经死光了,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件了!”

修顿时很想扭头给他一枪──如果不是不想浪费子弹的话。

“布莱兹!”他在躲避中已经和布莱兹很靠近,“你还在等什麽?烧了他们!”

“我在酝酿。”面对狼人迅猛的攻击,布莱兹躲避起来显然游刃有余。两团火焰从他背後燃起,拉长,像丝带一样优雅地落下,又慢慢打开,升起──他在悠闲地张开自己的翅膀。

“布莱兹!”修终於退到他身边,反手一把揪住他,“烧了他们!马上!”

布莱兹按下他的头躲过扫过来的利爪,一边受伤似的抱怨:“您别把我说得好像打火机一样廉价,说点就点说熄就熄的!您自己干嘛不直接吃了他们!”

“我才不吃那种东西!”修扯著布莱兹蹲下,一只狼人从他们头顶跳了过去,因为来不及转向和另一只撞到了一起,“你就不能废话少一点!”

“您就不能不那麽挑食!”

他的声音消失在舌尖,修的枪管塞进了他嘴里。修另一只手仍揪著他的领子,露出一贯的轻笑:“烧了他们,现在。”

那边两只狼人一前一後跳过来,利爪就要落下。布莱兹嘴里塞著枪管,可怜兮兮地望著修,抬手打了个响指。

两团巨大的火焰熊熊燃起,不到眨眼间就燃尽,一点灰烬也没留下。

“哈,”修终於把枪抽出来, “我倒希望你只是个打火机。”

“修!修!你没事吧?”刚刚跑得不见影的蝙蝠落回他肩上,急切地问。

“噢,这会你倒关心起来了。”布莱兹冷嘲热讽。

“我只是只蝙蝠!”蝙蝠趴在修肩上嚷嚷著为自己辩解,“我连个r盾都做不了!修说过我只要不碍事就算尽职了!”

“我没事。”修打断他们的争吵,转身朝医生关上的那扇门走去,脸色看上去一点也不好。

刚刚那两只朝他们攻击的狼人,嘴部以上被整齐地切掉了。

那只是两具没有大脑的行尸走r。

修不知道赫尔曼森用什麽方法让他们保持活动,理论上他们应该早就死了。没有大脑他们应该什麽也感觉不到,可他们被枪打中时仍然会痛苦地嚎叫,也许那身体依旧记得疼痛的感觉。

修抽出烟点上,他有些作呕。

“噢,人类真是富有创造x的生物。”布莱兹在一旁评价。修不自觉m向枪想让他闭嘴,只听他又自顾自说下去:“不过就刑罚这一条,他们比下面可差得远了。”

修扭头望著他,布莱兹露出没心没肺的笑:“至少我们就从不会把人脑袋先挖掉,那会是我们最後动的部分──如果他们感觉不到痛苦,那还有什麽乐趣?”

修冷笑了声,扭过头去继续走。

“那……”布莱兹在他身後试探著问,“您感觉好些了吗?”

修又回头看了看他。“谢谢,”他说,“作为一个杂种,我感觉好多了。”

“噢,”布莱兹皱皱眉跟上他,“其实您不用只看糟糕的一面,我就很无害。”

“哈,我感觉更好了。”

那医生仍缩在门里。房门紧锁著,看上去厚重又牢固。布莱兹感觉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後退了一步:“这上面有个神圣禁咒,我帮不上……”

布莱兹话没说完,修已经一手推开了门。他举起右手,手上有一g铁丝。“你何时有用过?”他嘲讽地问。

“……刚刚。”布莱兹委屈地小声回答。

修从办公桌後把那医生揪出来,对方一直在嚷嚷自己只是个最下等的研究员什麽机密都不知道。

他看上去不像在说谎,至少不像事先知道修他们要进来。

“麦特,”修念著他x牌上的名字,“你们有给被感染的病人用的药,用来抑制他们的转变,那药是什麽?在哪里?”

那医生还在一个劲叫嚷自己什麽也不知道,修的枪口直接对上了他的额头。

“啊,我知道!”麦特立刻回答,“你说的是所罗门之花。那是来自传说时代的魔法花朵,虽然是魔法造物,但是像真正的植物一样会生长开花结果──听说是圣战时无数天使洒下的血所凝结而成的,不过那麽古老的玩意谁知道呢?那是用来净化的圣物。一般的圣器像银枪什麽的只能把黑暗物质消灭,但所罗门之花却是可以把黑暗物质的x质转变──你看,这才是真正的治疗,不是消灭,而是转变。传说所罗门之花一共有三朵,有两朵已经在漫长的时间中被用掉了,一朵被用来净化了一位大魔王,一朵被用来救了一个被感染的村庄──当然这也只是传说,我希望它们不是真的,听起来太浪费了不是吗?

“最後一朵在我们这里。但你要知道,那毕竟只是魔法结晶体,在漫长的岁月中它每一次结果都是在消耗魔法,到现在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距离它上次结果已经有二十年之久,我们怀疑它已经不会再结果了。我们用最後那颗果实配合魔法仿制了一颗所罗门之花,再用这颗仿制品的果实制药,但到这阶段魔力已经很弱小,只能暂时x压制魔血而已,g本无法治愈,而且有效时间也很短暂。真正有效的是那株真正的所罗门之花。你有朋友感染了需要治疗吗?那得把那整株花用掉才行。那朵花就在顶楼的研究室里。”麦特吐完最後一个字,露出讨好的微笑。

“……哈,”修没想到才把枪抬起来他就像倒豆子一样哗啦哗啦什麽都说了,“谢谢。”他说,“既然你如此合作,我想你也不介意给我们带个路?”

麦特不甘愿更不敢反抗地看著他。

“哼,电梯。”站在电梯口时,布莱兹忍不住笑了声。

修知道他在笑什麽,这看上去实在太像一个陷阱了。“没有别的路?楼梯什麽的?”

他的枪用力顶了顶麦特的後脑,麦特立刻低头开始叫:“没有没有!那层楼只有这架电梯可以上去,你看开这架电梯还需要用钥匙,我不会骗你们!”

“您要进去吗?”布莱兹笑著问,“说实话到现在我们还没见著什麽呢。”

“他什麽意思?”完全不在状况的蝙蝠紧张地问。

叮──

电梯停下了,电梯门缓缓打开。

“您真勇敢。”

电梯门合上後,布莱兹说。

修看著上升的数字,没回答。麦特缩在电梯的一角,忽而叫了声:“妈妈。”

修立刻扭头看向他。

“他说什麽?”

“好像是‘妈妈’?”蝙蝠疑惑地回答。

布莱兹在一旁露出笑容:“开始了。”

随著他的声音,电梯里灯光一暗,电梯!!剧烈震动了几下,一下失去支撑一样往下垂直掉下去。

灯光忽明忽暗,麦特缩在电梯一角抱著头,嘴角啜著诡异的笑。修戒备地站著,蝙蝠惊恐地扒著他的衣领。

“噢,是下面。”布莱兹惊喜地说。

忽而,有水声。

电梯门的缝隙里,浓稠鲜红的y体渗进来。刚开始只是从地缝,随著电梯往下掉,y体渗进的位置也越来越高。

修往後退了一步。蝙蝠惊恐地问:“怎麽了?!”

“布莱兹!”修叫,“烧了外面的东西!”

“噢,我在准备呢。”布莱兹说著,身後火焰一条条显现。上次他的翅膀还没来得及完全张开就被修打断了,他似乎很高兴能有机会弥补。

“快一点!”

y体渗进来的位置越来越高,已经高过了连电梯门。不难想象外面现在是个什麽样子。

“噢,您怎麽总这麽心急?”布莱兹毫无紧张感地抱怨,“您一点都不会享受,一下就到高潮究竟有什麽乐趣可言?我才没有那麽快……”

电梯轰地停下,不等人站稳,电梯门已经打开。

腥红的潮水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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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 14

第十四章

赫尔曼森大楼二楼。

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们紧张地盯著仪器。在他们面前,透明强化玻璃隔成房子内,战斗已经接近尾声。第三具无头狼人的庞大身躯轰然倒下,房间内唯一站著的人出现在镜头下──那是一个身形矫健的中年男子,此时他的皮肤已经呈现不正常的青灰色,双眼红得像要涌出血来。

那是约瑟夫?费森,贝拉?费森的父亲。战斗结束後,他开始调整呼吸,眼中的红色慢慢消褪。

“继续。”一个研究员说。

费森已经走到门边,忽然听见这个声音,他惊疑地看向摄像头,下一个瞬间他开始猛烈地砸门:“不!已经够了!”

“继续。”那个负责人模样的人冷静地说。

後方响起狼人的嚎叫,费森眼中再次闪耀起红光:“不!”

研究员没有打开狼人的门槛,他们看见那炸弹都炸不开的强化玻璃在费森几下锤击之下,已经劈劈啪啪出现裂痕。

“真可惜,”大约半小时之後,负责人看著那被砸出裂缝的玻璃门说,“那是非常强大的力量,远远超过你平时的能力。”

“已经超过限度了,再下去转变将会无法停止。”费森面无表情地说,从外表看他是个冷酷少言的人。

“始终还是没有办法利用那力量……”负责人惋惜地说,开始翻看这一次的实验数据,和旁人商量下一次实验的强度和用药。

费森在旁边站了一会。“我需要所罗门之花。”他忽然说。

“什麽?”负责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需要所罗门之花。”他重复了一次,“贝拉不能再等了。”

负责人显得不解地望著他:“我们不可能给你所罗门之花,你协助我们研究,我们给你药,那是一早就说好的。”

“那药只能拖拖时间,时间已经到了,我需要所罗门之花。”

“可是……”

负责人还想说,费森忽然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几分锺之後,负责人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看著准备走出去的费森。“你疯了,”他声音颤抖地说,“全世界……最後这一朵,这麽珍贵……怎麽可能让你拿去救一个小女孩……”

费森偏头瞟了他一眼:“对这个世界来说,她也许算不上什麽;可是对一个父亲来说,她就是全世界。”

他把手放在门上,门外传来狼人暴躁的吼声。

“呵,伟大的父亲……”负责人冷笑了声,“可是你要怎麽去那里……以你的力量,不可能拿得到。”

费森静静聆听了一下,估m外面的形势。鲜红的血泪顺著铁一般冷硬的皮肤缓缓淌下来,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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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修笑了声。

“噢,”布莱兹说,“据我所知人类在突然充满希望或是突然绝望的情况下都会发出笑声,我可以问一下您现在是属於哪一种吗?”

“需要我帮你在脑袋上开个洞吗?不仅可以让你思维更通透,还可以通风。”

“不用了,谢谢。”

“究竟怎麽了?!你们……”蝙蝠惊恐地问。

“闭嘴。”修说。

他们现在站的地方简直看不出仍在赫尔曼森大楼之内,这里更像一个年代久远的地牢。黑暗中只有後方不远处电梯里黯淡的灯亮著,目所能及不过方圆一米之内。他们x部以下,完全浸在一片浓稠的腥红y体里。

在这滩血海扑面而来时,修试图抓住麦特,可是在快握住他的手时,忽然看见他皮肤下有什麽触须似的东西顶起皮肤扭动了一下。修一愣,他便飞快地逃走了──快得有些惊人,毕竟在这麽浓稠的y体里,却像跑在空地上一样。在陌生黑暗的环境里,他们走得很慢。

“嗯,一个智力问题。”布莱兹忽然轻快地说,“这里是丛林,那麽丛林的主宰是谁?”

修看向布莱兹,布莱兹在昏暗的光线中给了他一个微笑。

忽然前方不远处,两盏昏黄的灯亮起。

“啊!”蝙蝠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不等修叫它闭嘴,它的声音便嘎然而止,像是被吓昏过去了一样,只不过在昏过去之前它还没忘钻进修的领子里。

“水面下有东西过来!”修说。

“哪里?”布莱兹毫无紧张感地问,他什麽也没听到,当然更不可能看到,浓稠的y体掩盖了一切痕迹。

“你不会感觉吗?!”修一边吼一边朝水下开枪,子弹s入y体就像陷入了沼泽,被缓缓吞了下去。

“那看上去不管用……”布莱兹在一旁评价,忽然惊叫了声,开始跺脚,“噢!它咬我!”

修也感觉到,有什麽巴掌大的东西正试图爬上自己的腿,有一大群。

“烧了它们!”修一边试图躲避一边说,这里太难移动了。腿上传来尖锐的痛感。

“噢,不,我可不想不小心伤了您。”布莱兹继续跺脚。

“用你的火在我们周围布一个防护圈。”

“可是我不知道您在哪里。”

修愣了愣。“你看不见我?我离你不到一米。”

“你确定?”布莱兹反问。

前方又亮起两盏灯,接著又是两盏。

修看了看那边,以他现在压抑的力量还能勉强阻止那一群疯狂的小东西靠近自己,但腿上被咬的地方越来越多。

“丛林。”他说,“丛林的主宰,是丛林。”

布莱兹露出一个赞赏的危险。“在我们那边,一棵树就巨大得像一个森林,我不知道这位迷路的女士怎麽会跑到这里来,据我所知它们从来不离开地狱……”

“说重点。”修打断他。

“噢,这位女士的名字叫噩梦。”

修眼前仿佛能浮现出噩梦一般黑漆漆的丛林,误闯者被藤蔓紧紧缠绕,梦呓著在睡梦中被慢慢吸食殆尽。

“我们在做梦?”

“不,不完全是,”布莱兹说,“她只能完全控制低等魔兽而已。对她控制不了的,她会影响我们的j神,同时让她可爱的俘虏们来杀死我们。”

修又看看周围,至少他能确定自己正遭受攻击这一点是真实的。“连你也被影响?”他怀疑地看布莱兹。

布莱兹耐心地说:“在下面,即使是我们也不会随随便便跑去噩梦森林。不管你力量多麽强大,它也能让你被最低等的垃圾们啃干净。”

修又看了眼前方,第四对灯燃起了。现在那些小东西已经爬上他的腰。

“你知道,”他看著那几对灯说,“蜘蛛有多少只眼睛吗?”

“噢,”布莱兹看了看,饶有兴趣地说,“这个巨大的体型也是j神影响的结果吗?”

蝙蝠从修的领口爬出来,从翅膀缝里瞟了眼,又立刻尖叫著似乎要再次昏过去。

“你在干什麽?!”蝙蝠惊恐地大叫,“天哪!你怎麽不跑!”

“我动不了,”修把爬上自己腰的蜘蛛拍下去,“这水太稠了。”

“什麽水?哪里有?我一开始就不知道你们在说什麽!”蝙蝠尖叫,话音未落,忽然发现两个人都望著自己,一下瑟缩起来,“怎、怎麽了?”

“你看不见这水?”修问。

“什麽?”蝙蝠可怜地小声反问,“你、你踩在蜘蛛丝上了……我不知道你为什麽还要走,你还叫我闭嘴!”它委屈得快哭了。

“噢,它居然不受影响?”布莱兹惊奇地说,“到底是人类史上最强大的圣……”

“是因为脑容量太小。”修打断他。转向蝙蝠:“周围是什麽样子?”

“走廊,很黑,蜘蛛。”蝙蝠缩在自己翅膀里说。

“看一下,那只大号的离我们有多远。”

“什麽?!不我不看!”蝙蝠努力往自己翅膀里缩,试图伪装自己只是一个球。

修好不留情地把它从肩膀上摘下来,两只手一左一右拉开它的翅膀。

“啊啊啊!”蝙蝠发出一串恐惧地嚎叫,“十米?不,五米!啊啊啊它过来了别让我看别让我看!”

修往後望望布莱兹:“管好你自己。”

布莱兹还没来得及问,周身已经反sx燃起一圈火焰。

翅膀扑腾的声音四下响起。

几乎只是瞬间,周围忽然就安静了。连带那腥红的潮水,也突然就没了踪迹。

“真恶心。”修一边放开蝙蝠一边说,脸色在黯淡的光线里显得异常惨白。

“你做了什麽?”蝙蝠颤抖地问,“你没有接触……”

“它们站在我的影子上。”修没什麽表情地说。

“噢,”布莱兹在他身後欢快地说,“把一个暗属x的生物关在黑暗里,真是不明智的决定。您的力量又变强了吗?”

修没回答。

已经太多了。他想。因为是在黑暗里他才敢试。在黑暗中他不需要释放太多力量就能做到,但即使如此也实在太冒险,还好没有失控。至少一段时间里他不能再这样来一次。

他也许不能让布莱兹知道──不,他一定不能让布莱兹知道。到目前为止,在他遇到危险时,布莱兹从来没有想过要救他。他的生命对布莱兹来说并不重要,死亡才重要。

“走吧,去找别的路。”修朝身後说。

“那株噩梦是怎麽回事?”走出几步後,修问,“难道这楼里的研究人员都被控制了?”他想起麦特皮肤下的触须,那的确像是植物gj。

“嗯,我猜恰恰相反。”布莱兹说,依旧是那副饶有兴趣的样子,“你没听见那个小垃圾叫‘妈妈’?”

“什麽?”

“噢,我说了,那是位女士,而且是位母亲。这里面的人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让她以为他们是她的孩子们,所以她不会攻击他们,还会保护他们。”

“用了什麽方法……”修没有说下去,他有些作呕。

布莱兹倒像没察觉一样,继续欢快地说:“是啊,是什麽呢?也许他们用了什麽办法把那位母亲的孩子们种在了自己身体里,”他笑著说,像是觉得很新奇,“那得是活的……”

“闭嘴。”

布莱兹安静了两秒。“噢,还有一件事,我们靠她的本体越近,受她影响会……越大……”

他後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见蝙蝠发出一声尖叫。布莱兹迅速向後避开,前面修的影子一下扩大,那是他力量释放的表现。

“修!”蝙蝠在空中飞舞著大叫,“你干什麽?!”

“我看不见我的影子!”修的声音里有一丝惊恐。

“你说什麽?你的影子就在这里!快控制住!”蝙蝠慌乱地飞来飞去,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它不敢停在修的影子里。

“修!”

“我知道!”修说。他站在那皱著眉闭上眼睛。他还是看不见自己的影子,那是幻觉。他提醒自己。

好一会,他狂乱的影子缩了回去。修的脸色更加难看,额上渗出一层冷汗。他睁开眼看向自己脚下,还是什麽都看不见。

不用怕,这是幻觉。他想。

“把灯关掉。”他对蝙蝠说。

“灯?”

“这里太亮了!”他控制不住似的提高了声音,又立刻努力冷静下来,轻声问,“灯在哪?”

“在你左手边,往前走三步。”

他想迈步,却并没有走出去。周围的环境一下变了。

那看上去是一个女子房间,床、梳妆台、衣柜。房间并没有窗户,却非常明亮,非常非常明亮。目所能及,一丝杂色都没有,从墙到床单到桌面,全部是纯净的银白色。

修惊恐地看向周围,立刻看向自己脚下。没有影子。当然没有,在这个房间里不可能有影子。

“噢,这里难道是……”布莱兹的声音传来,“哈,这里真的是一个笼子。不,我应该说,死刑室。”

修站在那一片白净的房间里,听著自己恐惧的喘息,感觉自己迅速变得虚弱,有一阵茫然不知所措。

这是他母亲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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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 15

第十五章

“这就是他母亲的房间?你们究竟是怎麽让他相信他父母是真心相爱的?”

布莱兹充满嘲讽的声音传来,他依旧躲得远远的,生怕波及到自己一样。

这个节骨眼上没人理他。蝙蝠惊慌地在空中飞来飞去:“修!修!冷静点!”

“我知道!你能不能闭嘴!”

修的声音显得一点都不冷静。他的自控力相当强,很少能看到他如此失控的模样。但他无法控制自己,无法在这个房间内。这是他母亲生前最後的居所,一个密不透风的笼子,一个行刑室。

这是一个绝对光明的地方,投不下任何影子,容不下一丝黑暗。那些必须从黑暗里汲取力量的暗属x生物无法在这里存活下去。如果把一个低级的影魔往里面扔,它甚至在落地之前就会被消灭干净。

布莱兹那张似乎永远不会闭上的嘴依旧在喋喋不休地赞叹:“……您的母亲一定非常强大,她不仅能在这里撑上好几年,居然还有力量生个孩子……”

修皱起眉,但没有力气去叫布莱兹闭嘴。他母亲最终还是没有撑过去,如果他再不从自己的幻觉里挣脱出来,他也会死在这里──被无情地、干净地抹杀掉,就像抹去什麽这个世界容不下的脏东西一样。

“告诉我这里是什麽样子。”修努力保持镇静说。

“是走廊,左右三米,往前大概二十米。”

“那太远了。”修皱著眉,“附近有门吗?”

“有,你往前面走两步,左边就是。”

“这里?”

“是,可是我不知道那里面……”

“没关系。”修说,开始想象面前有一扇门。他无法消除这个房间,他对这里的恐惧太深,那恐惧与生俱来,深深嵌在他的骨子里,他不可能简简单单就从这恐惧中脱离出来。

而想象一扇门就简单多了,他只要相信那通往另一个世界,打开那扇门从这里走出去就行了。他能办到。

他努力把j力集中在创造那扇门上,忽略这个房间带给他那种几乎让他发疯的恐惧。现在他几乎能看到那扇门的轮廓,接下来只要推开就行,推开就能走出去。

“哼,”布莱兹轻哼了声,“多强大的意志力。”

修没理会。他的j神力正高度集中,然後他伸出手,快要碰到那扇门时,忽然手腕上一凉──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冰冷的,轻柔的,修却再也动不了一分一毫。

他立刻知道那是谁,他不敢看,惊慌地扭头想寻找蝙蝠和布莱兹的身影,可是什麽也看不到。

他慌乱地四处张望,他们不在,不在这个房间里。

修想喊,忽然又觉得自己很奇怪。他们当然不在,这是他母亲的房间,他们不可能在这里。

他终於转过头,看向握住他手的黑衣女子。她有著漆黑如深夜的长发,和莹白如月光的肤色。他们站得这麽近,修却看不清她的面容,也许是因为他并没有在现实中见过她的脸。

她握著修的手,修没有看见她开口,却好像听见她在问:你不留下来陪我吗?

那声音轻柔的,带著柔和又冰冷的笑意,如惊雷般击中他。

他浑身猛地一颤,忽而分不清幻象和现实。也许他一直在这个房间里,从出生开始,从未真正踏出去过。那些在外面的日子不过是他在恐惧中创造出来安慰自己的幻影而已。

他的唇哆嗦著,不禁轻轻唤了声:“妈妈。”

“修!修!你能听见我吗?”蝙蝠慌乱地在空中飞舞。它不敢靠近修,修紧紧皱著眉,看上去正在忍耐剧烈的痛苦,他的影子如同一团有生命的火焰,在地上不安地变幻形状。

“嗯,他看上去快被他母亲的幻影吃掉了。”布莱兹以一副旁观者的姿态评论。

“什麽?”蝙蝠看看那个女子的幻影,显得无法理解,“可是他妈妈不想吃他,如果她想她就不会把他生下来了!他为什麽会怕这个!”

“嗯……”布莱兹看著眼前的景象,像是在思考,“为什麽看不清他母亲的脸?他没见过他母亲吗?”

“没有,他一生下来就被带走了。”

“噢。”布莱兹现出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样。

蝙蝠被他那副笑眼看得莫名尴尬,忍不住解释:“可是他那时候还很弱小,把他留在那房子里他会死的……”

布莱兹不置可否地轻笑了声。

“你们居然能告诉他他父母相爱才生下他,而他居然相信。”布莱兹说,顿了顿,“而你们居然也相信他真的相信。”

他知道为什麽一提到这个话题修就会露出那样的笑容,这一切实在是很荒谬很可笑。

蝙蝠在空中飞来飞去,它讨厌布莱兹这麽说,可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它似乎隐隐约约知道一些修父母的事。他们就好像现实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也许他们真的有感情,谁知道呢,那一点也不妨碍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并且坚定地想杀死对方。

修的母亲被他父亲关起来之後──那房间是他们所知道少数能杀死高阶暗属x恶魔的方法──他父亲还是对她很好,看那房间的布置就知道,只不过他没有一丝动摇想过要放她出去。

至於他母亲,那是个总在冷冷微笑的女子,一个典型的心思深沈的高阶恶魔,鬼才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什麽。他们都不知道她用什麽方法弄到了他父亲的血,居然搞了个孩子出来。正常点的想法都会认为她是想要逃走,只有修的父亲相信她是真的想要生下他──他那麽认定的时候他们都觉得他疯了。可是──哦天哪,她居然还真的生下来了!

他们当然立刻就把那孩子抱走了,他们不能让那孩子在她身边停留多一刻,他们总怀疑她是想吃了那孩子获取力量。那时候她就那麽看著,因为刚刚生产完虚弱地躺在床上,脸上依旧是一贯柔和又冰冷的微笑。

蝙蝠觉得自己的脑子完全无法理解修那对冷静又疯狂的父母究竟是怎麽回事。但它可不相信他母亲是出於什麽好意才生下他的──就是个天使被这麽关著受死的时候也不会想去给执行人生个孩子祝福他吧?何况那还是个恶魔呢!

可想而知,她一定是气疯了。宁可放弃逃走的机会也要弄出个孩子来折腾那个杀死自己的──也许还真是相爱的──男人。把一个恶魔血统的孩子留给一个神圣系家族,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孩子下场会怎样。可她才不在乎,不在乎那孩子是否会变异,是否会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杀死,也许那才是她想要的,让那个双手沾满自己鲜血的男人亲眼看著自己的骨r变成自己最痛恨的物种,然後亲手杀死他,或者被他杀死──她就是想要他尝试这样的痛苦。

是的。蝙蝠想,虽然她从头到尾什麽都没说过,修的父亲也从头到尾什麽都没说过。可是在一个旁观者看来,这样的想法才正常吧?

可他们不能这麽对修说。每一个孩子都应该是接受祝福出生的,他们不能这麽告诉他。

他们只是不能让他用怨恨的眼光去看这个世界。

他们只是不能……

“你们只是害怕他变异而已。”布莱兹依旧微笑著,毫无感情地评价,“你们害怕他的力量。”

蝙蝠委屈地瞪著布莱兹,不知该说什麽。

修的手依旧被母亲的幻象抓著。他闭著眼睛,紧紧皱著眉,似乎想要维持理智。可是成效显然不大,他脸色越来越苍白,额上不断渗出冷汗。

他的母亲正在吸收他。他分不清那是否是幻觉。他母亲本该是要吸收他而不是生下他的,那就像太阳总是要生起黑夜总是会降临一样理所当然。

“修!修!”蝙蝠惊叫著想唤醒他,可修听不见它的声音。它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布莱兹依旧只是在看,带著没用感情的微笑,像在欣赏一部於己无关的电影。

“你们居然相信他相信。”他嘲讽地说。

“他相信!所以他才会坚持!”蝙蝠忍不住尖叫著辩解。

“噢,不,是因为他想要坚持,所以他才去相信。”布莱兹慢条斯理地反驳,“真是好孩子。”

这可真有趣。他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那是一对多麽疯狂的父母。他的母亲就不用说了,他的父亲……也许他是真的爱著这对母子吧?他像爱自己深爱的女人和孩子一样温柔地爱他们,又像恨自己势不两立的敌人一样恨他们。他一边细心为他们布置房间,一边又毫不留情地执行著自己的职责。他同时这麽做的,并且一点也没觉得有什麽不对一样。

布莱兹了解自己的同类,也了解自己的敌人。他们是同样冷血残忍的物种。

可是修不一样。这个同时流著两种血的杂种,身上似乎集中了他父母所残缺的所有人x,集中了所有那些温和柔软的东西。

那麽对父母居然能搞出这麽个正常的孩子出来,人类真是有趣。

“他害怕这个房间,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有可以杀死他的力量。”布莱兹继续说,“而且这里有他所害怕面对的真相。所以他没有办法从这里脱离出去,这是──”布莱兹顿了顿,“他心底深处希望发生的事。”

他希望他母亲最初就吸收了他。那样他的母亲可以逃出去,他的父亲也许也不会死。

“才不是……”蝙蝠没有底气地反驳。

那边修发出一声呜咽,头软软地垂下去,苍白的脸上已经抑制不住面对死亡的恐惧。他一只手仍被他母亲握著,那只白皙冰冷的手只是轻轻拉著他,看上去没有任何力道,似乎只要轻轻一挣就能抽离,但他并没有丝毫反抗。

他的影子在地上狂乱地舞动,对这种境况显得愤怒异常。

蝙蝠顾不上布莱兹的轻慢,更加惊慌起来。“快想办法!他快不行了!”

“嗯,”布莱兹点点头,现出饶有兴趣的样子,“到现在为止,他的力量完全是被他强大的意志力压制住。如果他的j神死在这里的话,那股失控的力量真不知会怎麽样。”

他真的不在乎修的生死。蝙蝠恐惧地想。它正努力朝修身上撞,它的力气太小,它怀疑修甚至不会有感觉。

修的喘息更重,几乎就要摔下去时,忽而一只手从後面扶住了他。

蝙蝠有些惊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道布莱兹怎麽进到修的j神世界里。修感觉到身後的人,下意识地一挣。一直紧闭的眼睛睁开来,那双眸子里已经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噢噢,”布莱兹一手扶著他,尝试安抚他的情绪,“别激动。到这里来好吗?不用担心,你的力量不会伤害我。”

他说著,尝试把修的手从他母亲手里抽出来。女子站著没有任何反应,他不该存在於这个世界,她看不见他。

修望著他,黑色的眼睛里充满戒备。他仍在自己的幻觉里,布莱兹并不存在於这个世界。他警惕地看著这个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梦里的身影,试图弄清楚发生了什麽事。

“我说过,我们的灵魂是连在一起的,我能去到您所在的任何地方。即使您藏在自己灵魂深处,我也能找到。到我这里来好吗……”布莱兹小心翼翼抽出他的手,一点一点。他很小心,他并不担心修母亲的幻影,他只防备修会突然对他发动攻击。

“你还记得我对吗?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深色的眼睛看著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他被抽出一半的手忽而停在那里,显得并不想离开。

布莱兹抬眼看对上那双黑色的眼眸,那双眼睛里有某种冷冷的坚决。布莱兹知道现在不能强行拉开他。

蝙蝠在一旁紧张得心跳都快停止了。

“修,你听我说好吗,你能听见我对吗?”布莱兹依旧保持著那个姿势,用柔和的声音说,“你的母亲宁可放弃逃走的机会也要生下你,你想知道原因对吗?”

蝙蝠忽而有些恐惧:“别听他说!”

修听不见蝙蝠的声音,他正紧紧盯著布莱兹。

“我了解我的同类,你的母亲──”他说,“她爱上你父亲了。所以即使是在那种情况下,也无法杀死和自己心爱男人的孩子。只有这种可能。”

那双眼睛里的黑暗似乎沈了一下。他移开目光,轻轻说:“我不相信。我从来……”

他只是那麽说著,声音里透著某种绝望。他没有再反抗,布莱兹将他的手抽了出来。

“噢,何必想那麽多呢,好孩子只要相信童话不就好了吗?”布莱兹轻快地说著,将他拉离母亲的幻影,依旧保持著那个从後面揽著他的姿势。修的神情依旧迷离,不知在想什麽。

“你看,至少她不想杀死你,你父亲也不想,嗯,我也不希望你死了。而且你知道吗,我──”

修忽然变色反身想要挣开他,布莱兹却抓紧了他的手:“我很感激你没有把它扔掉呢。”

修的x口,绽放著那朵黑夜玫瑰。这一次布莱兹直接将它c进修的心脏,并且立刻抓紧他的双手不让他有机会拿掉它。花朵伸出黑色的经脉融进他的血y,只是一瞬间,他便再抗拒不了那力量,再次合上眼睛。

“你干什麽?!”蝙蝠大叫。它完全搞不懂布莱兹在想什麽,他一会显得对修的生死毫不在意,突然又出手救了他,还没眨眼功夫,却又在他放松警惕地一瞬间袭击了他。

“噢,你别老这麽大惊小怪的好吗?”布莱兹抱著修蹲下去,“你不会以为我说两句他就能从这噩梦里彻底醒过来了吧?只有一个美梦能让一个噩梦结束。”他说著,低头去看靠在自己怀里沈睡的人,伸出手轻轻撩开他的额发,“我喜欢他这麽毫无防备地让我接近……”

他话还没说完,忽而一惊扔下修跳开一边,脚边燃起一圈火焰。

修的影子在地上扩散开,怒气腾腾地和布莱兹的火焰对峙。

“他居然真的攻击我!”布莱兹盯著那影子难以置信地大叫,“没人说过他脾气实在太糟了吗?!”

蝙蝠落在一边,不知道刚刚偷袭的布莱兹有什麽权力这麽说。

修躺在地上,那朵花在他x口绽放,花瓣如烟雾般慢慢挥散。照那挥散的速度,修一时半会不可能醒来。

布莱兹在他旁边看了看,修的影子在地上戒备地朝他张牙舞爪。

“哼,”过了会,他说,“好吧,我去把那位噩梦女士处理掉。”

蝙蝠望著他。

“她居然敢碰我的人。我真不知道这些垃圾们都怎麽了,一离开那疯人院就变得一点规矩都不懂。人界可真是个让人堕落的地方……”他喃喃自言自语,转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蝙蝠看著沈睡不醒的修,忍不住大叫,“你、你不能就这样把他留在这里!”

“噢,我现在又没法靠近他。”布莱兹没所谓地挥挥手,“他居然真的攻击我,太让我伤心了……”

他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蝙蝠在空中转来转去,不知该跟上去还是留下来。

它不得不承认,虽然布莱兹很可怕又显得很靠不住,但关键时候有他在,的确会觉得安全很多。

布莱兹走过拐角,最後一点影子也消失了。

蝙蝠战战兢兢地落在修身上,恐惧地四处看。修的影子已经安静下来,像是在凝神等待什麽。

空气在一片寂静中几乎凝滞。

终於──

丝拉丝拉。有什麽声音,从四面八方迅速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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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好奇那唯一一个给我投票的是谁^^bbb,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