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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兽耳

☆、(26鲜币)番外篇.你眼中的我(1)

──兽耳番外篇.诺曼──我眼中的你

自我出生开始,听到大人挂在嘴边最多的就是我的哥哥。

泰森。

“泰森才十一岁就成为狩猎队最优秀的猎手了呢!”

“泰森竟然一个人制服了凶恶的火熊!”

“不愧是泰森啊,我们部落的希望──”

之类云云。

那时候的我对哥哥是崇敬又憧憬的,我期盼有一天自己也能像哥哥一样成为部落的骄傲,成为父亲和母父的骄傲,直到那一天,母父把他带了回来──

我仍记得那天的天气非常凉爽,叶子有些泛黄,阳光晒在毛皮上有种淡淡的味道,说不清楚的气味,但是非常好闻,是适合打盹儿的好天气。

远远传来母父熟悉的脚步声,抖抖耳朵,睁开半只眼,便望见母父手中牵著的他。

非常小的孩子,眼角还挂著泪痕,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看著就是雌x。

弱小的雌x。

从小到大,我就不喜欢过於弱小的生物,在我的意识里,弱r强食才是世界唯一的真理,我不明白部落每年火舞节那些兽人为什麽会为了那些弱小的雌x而疯狂,说真的,除了我的母父,我对任何雌x都没有好感。

甚至厌恶。

望著被母父带得越来越近的他,我下意识摇摇尾巴,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哇──毛茸茸!”惊呼声。

没等我离开,就突然被整个儿抱住了,非常不舒服的姿势,要不是母父在场,我当下就用爪子抓过去了。

“好可爱!”不明白他为什麽破涕而笑。

母父只是在旁边微微一笑,m了m他的脑袋,轻道一句:“他叫诺曼,今天开始就是你的弟弟了哦,柯尔。”

什麽?弟弟?

我可不想成这个莫名其妙,叫做“柯尔”的雌x的弟弟。

不耐烦地露出牙齿示威,眼神却落在了他头顶上那两只不合时宜的耳朵上,像是嘲笑造物主般的耳朵,在风中轻轻抖动,那是喜悦,但一名雌x怎麽会有兽耳?

愣住的我忘记攻击,反倒被他抱住猛蹭,而母父的目光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那天直到睡觉他也没有放开我,而我就这麽一直被他抱住,虽然不高兴,但他的体温还是很暖和的。

直到父亲回来。

父亲非常生气,在听到母父说想要收养这只怪异雌x之时,他当时的表情可以用狂怒来表达。

“你真的决定要收留他?你别忘了他可是──”

“不要再说了,伊扎克,我一定要留下他!”往常温和的母父态度异常坚决。

“艾力!”父亲也动怒了。

“小声点,不要吵醒孩子们!”

不明所以望著头一回跟父亲吵架红脸的母父,然後扭头望了望一直紧抱著自己不肯松手的雌x,突然间,看到他眼角流出的泪水。

他没睡麽?

心里某个地方突然有些难受,於是上前轻轻舔舐他的眼角。

他的手搂得更紧,就像无助的孩子,抱著自己最後的依靠。

那个夜晚似乎非常漫长,我一夜都没睡,一直盯著他泪湿的脸颊,直至清晨第一缕阳光照s入窗户,落在他微微颤抖的耳朵上,我看了又看,这才有一丝困意,睡了过去。

最终,父亲拗不过母父,那只雌x还是留了下来,成为了我的“哥哥。”

我当然不愿意承认,我的哥哥是部落最强的少年勇士,才不是这麽弱小的雌x。

我讨厌他,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意叫唤。

虽然每天晚上他都会抱著我入睡,虽然他自以为是承担了“照顾”我的责任。

後来我偶然间听母父说,这只雌x的母父在林子里遭到野兽攻击死去了,但这并不能激起我对他半点的认同感,或者说是恻隐之心?总而言之,他绝对不能是我的哥哥。

我的哥哥,只有一个。

犹记得那一天,长久待在狩猎队的哥哥终於回家,当我走到门口迎接之时,那只雌x早已傻愣在原地,他呆呆的望著哥哥,表情说有多蠢就有多蠢。

我不高兴他这样的眼神,这明明是我的哥哥。

於是冲他龇牙咧嘴,他见状,就默默走到一旁站著,活活像是摆设一般,可他却是一直看著哥哥的。

真是令人火大,这只蠢雌x!

哥哥几乎一年才能回来一次,等到第二年,那只蠢雌x竟然主动找到我,他小小声声地问我:“那个……诺曼,泰森喜欢吃什麽呢?”

想讨好哥哥麽?

挑了挑眉,我眼珠子一转,略带恶意地说:“哥哥最喜欢加了埃弗拉花的烤r,他吃到的话一定很高兴。”

埃弗拉花是长在森林边缘的香料,非常少见。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说是为什麽,但我知道这愚蠢的雌x一定会去找的,所以幸灾乐祸望著他垂头微笑的唇角,不知怎麽,越看越火大,真希望他被生活在埃弗拉花附近的野兽吃掉算了。

在他离开的时候,我是真的希望他再也不要回来。

然而,等到半夜他还没回来,我一人蜷缩在往日一起睡的小床上,心里竟有几分担忧。

担忧?笑话!我才不会为了那蠢家夥担忧!

母父却是急得焦头烂额,四处寻找,却依旧无果而返,他望著躺在床上的我,抹了抹眼泪,然後mm我的脑袋,脆弱不堪地说:“别担心诺曼,我一定会找到柯尔的,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的……”

母父的话更像是自我安慰,他的悲伤太过明显,一瞬间,我忽然有些愧疚。

母父离开房间後,终於按捺不住的我准备出门寻找,门却突然被打开了,带著哥哥熟悉的气味,还有……他。

仰起头,望著被哥哥背在身後,浑身是伤的他,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找到他了。”哥哥始终是那麽简短的话语。

母父激动得要哭了,连忙抱过他,放到床上包扎上药,哥哥立在门口,而他的目光则一直流连在哥哥身上。直至哥哥快要离去,他忍不住轻唤一声:“泰、泰森……”

哥哥回头,对上他的目光。

“谢谢你。”唯唯诺诺的声音,眼里却闪烁著美丽的光彩。

面无表情的哥哥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後一语不发走了出去,留下母父、他和我三人。

母父担忧地问他情况,他只是红著脸,紧握著手,什麽都不说。

我也什麽都没说,趁他熟睡之时,我看到他握在手里的是一颗小小的珠子,那是由骨头打磨而成,很普通的珠子,但我却能从气味得知,那颗珠子是哥哥的。

是偷的吧?

当下就气愤起来,於是抓过他手里的珠子就扔到窗户外面。

没想到第二天他起来没看到那颗珠子,竟然急哭了。

“诺曼,你有看到我的珠子吗?”

“没有。”爱理不理的搭腔。

“谢谢你,那我自己去找找。”

说完就真的开始整个屋子的寻找起来,最後在窗户外找到,他笑得整张脸像是绽开乐花儿一样,我站在他身後,看著他宛如宝物般捧著那颗珠子,心里空落落的。

“喂。”我唤道。

“嗯?”他回头。

他脸上的笑容著实刺痛了我,我说不清这种心情来自何方,但是当我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把他的珠子抢了过来,恶狠狠地朝他吼了一声:“这不是你的东西,这是我哥哥的,你这个小偷!”

至今犹记得他当时脸上的表情,煞白一片,所有的笑容都没有了。

我感到开心,却仍旧感到空落。

他没问我要回珠子,而我拿著这g本无关紧要的珠子,只觉得莫名愤怒,然後狠狠的,扔到了附近的河里。

消失的珠子让我感到安心,但我没想到,那天开始,他就再也没抱我睡觉了。

觉得奇怪的母父後来只当他长大了,不好意思跟兽人的我在一起,於是便让父亲另外弄了一个小房间给他,自此开始,他再也没进过我的房间,每次见到我,也总是低著头。

这让我更看不起他。

真是懦弱无能又蠢笨至极的雌x。

随著年龄的俱增,他却仍是不大敢与我说话,不止我,就连村子里的其他人都不大敢说话,我大约知道是他那对异於常人的耳朵的问题,大家都暗地里骂他“怪物”,而我则是其中更甚。

“怪物,你回来了。”站在家门口,我盯著远远走近的他,皮笑r不笑地说。

他只是微微抬头看我,然後又低著头进去了。

“你看不起我吗?竟敢无视我!”无端端愤怒,我用力抓住他的领子,然後狠狠往地上一推。

微微抬起眼,他害怕得动动嘴唇,轻道:“对、对不起……诺曼。”

“你啊,可真是太令人讨厌了!”我高高在上,叉著腰,然後低头睨著他那对耳朵,嘲笑道,“还有你这对可笑的耳朵!”

果不其然,他的目光更黯淡了,一副受伤的样子。

心有些淡淡的难受,但看见他眼瞳之中的我,我立马感到非常得意。

往後,我一直以欺负他为乐,而这个愚蠢的雌x,从来没有还过手,也没跟母父告过我状,然而就算他这样,我也无法对他产生半点好感,反而,对他这样的行为感到越来越火大。

而令我最火大的,莫过於第二年的火舞节。

本来没兴趣,结果还是参加了,已经成年的哥哥被很多雌x求爱,但都一一拒绝了,我好笑地看著这一幕,觉著无聊,就兀自去森林里转转,却突然发现那蠢雌x竟然也拿著求爱的花束,好像要走去哪里。

“喂,丑八怪,你去哪里。”他手里的花真刺眼啊。

他缩了缩,愣愣盯著我,然後说:“没、没什麽……”

惊恐不安呢。

“你手里的是花?”冷嘲热讽,“是送给我哥哥的?”

立马把花藏了起来,他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算是默认了。

真火大。

“哼,你好像没到年纪吧。”我恶意满满地瞪著他,然後过去扯著他耳朵,“而且你还有这麽恶心的一对耳朵,大家都讨厌你,你凭什麽去送给我哥哥,你这讨厌的怪物!”

我扯得很大力,他几乎要哭出来,但一句话都没说。

“你就这麽喜欢我哥哥?要不要我帮你送给他啊?”冷笑一声,我伸手要过去抢他的花,谁知他竟然一把推开我,退後几步,惊惶不安的摇摇头。

竟敢推开我!

又是几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他吓坏了,疯似的挣扎,而我也不知为什麽会这麽生气,竟然也没松手,而挣扎间,他的花落在地上,他一急,反身要捡,我趁机上前用脚踩得粉粹。

在他的面前。

我一边踩一边冷讽,“别傻了,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人喜欢,你这个丑八怪!”

望著那些破碎的花朵,我心里好似松了一口气,然而却没想到,他竟然一动也不动了,只是发呆地盯著那些花,不闹也不哭,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然後缓缓站起身来。

“喂,丑八怪,你要打架麽。”我踢开散落的花,挑眉问。

而他却只是背对著我,好一会儿,默默走开了。

看著他如此落寞的背影,我一瞬间产生了愧疚,但我却极力克制自己,然而,当他的背影快要离开视线之外的那一刻,我终於无法忽视心里的不安,快步追了过去。

他在摘花。

长在山边上的花,正是求爱之花,一般是兽人送给雌x的。

“去,真无聊,又来摘花麽。”躲在远处我忍不住嘲讽。

夜晚的风淡淡的,我抱臂静静看著仔细选花的他,竟然不是滋味。

那是为哥哥挑选的花。

又突然愤怒起来了。

哥哥明明就不喜欢他,为什麽还要这样坚持?他这愚蠢的家夥,难道不知道大家都看不起他,却还想要拿著花去火舞节自讨没趣?他想被人笑死吗?真不知道他的心眼怎麽长的,为什麽他的眼里就只有哥哥,为什麽他……看不到我呢?

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还没来得及否认,就看到他因为采花不小心滑了一跤。

“小心!”身子反s似的冲了过去。

我想抓住他,可是力气不够,结果两个人一起滚下了山,一阵天旋地转,等我意识到的时候,转动已经到停下了,我们似乎是掉到一个巨大的坑里面,而我整个人被狠狠抱住,只受了点儿擦伤,而抱著我的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喂!柯尔──!”焦急地拍拍他沾血的脸颊,竟毫无反应。

从小大大,我第一次感到这样害怕。

好像……要失去什麽东西似的恐惧。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把他带回家的,也不记得母父骂我的神情,我只记得当时他煞白的脸,还有杂乱的头发……以及渐渐消失的体温。

那天晚上,我哭了。

我拼命的乞求他活过来,哪怕是再睁开一次眼,看看我也好。

然而他一直都昏迷著,不见醒来,一天,两天,三天……久得我自己都不不清楚日子了。

然後突然有一天,他醒来了,第一眼就看到了我。

如此清澈无暇的目光。

“喂,丑八怪,你今天好像很安静啊。”我登时觉得尴尬,想起之前欺负他的种种,便打算丢下果子就走。

他依旧呆愣愣看著我,似乎很好奇的样子,我实在忍不住,转身说:“虽然是我害你掉坑里的,不过是你自己笨才会掉进去,要不是母父让我来跟你道歉我才不想跟你说话!”

久久的,他终於开了口,“那个,请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