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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兽耳

强劲而猛烈的风刮走了什麽,心里空荡荡的,什麽都没留下,从没想过,就连痛苦也能变得如此平静。

平静得,像是快要发狂。

然而,却只能任由它逐渐沈默下去,成为心底一抹无法消弥的悔恨。

如此一晃十年,时光犹如白驹过隙匆匆而过。

这天,有对过路的兽人夫妇不幸被尖齿兽追赶而迷失在了丛林的正中心,他们发现转来转去都在原地打转,面对茂密幽森的丛林,雌x不由害怕起来,仰头对他的兽人说:“西蒙,我们不会被困在这里吧?”

兽人一边寻找著出路,一边安慰自己的雌x道:“放心贝格,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然而又转了老半天还是没能出去,兽人也是满头大汗起来。

这里地形太过复杂,而且四周都是凶猛野兽的味道,他想走尽量避开野兽的气味的路,可是前方不是断崖就是危险的深谷裂缝,最重要的,是走了这麽大半天都没发现水源,要知道有水源,就说明可以顺著水找到村落。

今天真是特别倒霉。

名叫西蒙的兽人抓紧了自己伴侣的手,满头大汗。

他这麽紧张自己伴侣除了担心他的安危,还有就是,他的伴侣怀孕了。

他不想继续带著怀孕的伴侣继续旅行,所以他向别的旅人打听了附近村子的下落,而去到那个村子,必须得穿过这个森林。

他的伴侣贝格紧紧依附在他身後,显得十分紧张,也十分焦虑。

远远在树上看到这一幕的年轻雌x知道如果不给他们稍稍指路,估计他们这一天都会在这里转圈子,於是他从树上跳了下来,缓步靠近二人。

意识到有人接近,那名叫西蒙的兽人立刻警觉起来,而当他回过头,发现靠近他们的竟然是一名雌x的时候,他不禁吓了一跳。

眼前的年轻雌x身材要比一般的雌x高大,长得很好看,一双清澈的墨绿色的眼珠子正定定地看著他们,西蒙发现,那名雌x脑袋上带著一顶厚厚的帽子,这个季节有点诡异却没有违和感。

只见那名雌x毫无顾忌笑著对二人说:“这里是很容易迷路的,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到河边。”

随後他转身迈步离开。

西蒙有些m不著头脑,而被温柔的如春风般的笑容俘获的贝格却连想也没想就拉著自家兽人跟了上去。

两人一直跟著那名雌x,西蒙发现那名雌x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於是便问:“请问……你是住在这附近村子的人吗?”

雌x听闻,回过头,轻轻摇了摇头:“不。”

“那你住在哪里呢?”贝格问。

雌x微微一笑,说道:“住在这里。”

“诶?”贝格好奇地发出疑问,没有雌x能单独住在森林里,可是看那个雌x的表情又不像在说谎。

走了好一会儿,迷路的两人闻到了河流的气味,不由振奋起来。

“西蒙,是河!”贝格惊喜地大喊。

兽人也点点头,绕了一天的路,现在终於稍稍放松了下来。

那名雌x站在前方不远的树荫下,指著不远处说:“再往前面一些就是河,你们沿著河水向下,就能找到村落。”

贝格露出感激的眼神,他连向那名雌x道谢,然後跟著自家兽人往河边走去,然而等他到河边再回头的时候,他发现那名雌x居然不见了!

“西蒙!他不见了!”贝格抓著西蒙担心的说。

摇摇头,一路上沈默的西蒙终於开了口:“应该是被他家兽人带回去了吧。”

“嗯?什麽兽人?”贝格不解,他没看到什麽兽人啊。

“那个兽人一直跟著我们,只是没现身罢了,应该是那个雌x的兽人,他的气息很强大,也很危险的样子。”西蒙心有余悸地说。

跟在那名雌x身後的时候,西蒙就直觉的感觉到那道凌厉的目光,因为对方比自己强大太多了,他不敢轻举妄动,不仅如此,他还发觉,那是个独占欲很强的兽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有雌x或者自己对那名雌x图谋不轨,恐怕自己会死得很惨。

想起那道目光,西蒙的背脊还是会发寒。

不过幸好平安来到河边,只要沿著河流走下去就能发现村落,於是他连忙带著贝格匆匆上路。

☆、第十四章 爱意

被紧紧横抱在怀里的雌x一脸无奈地看著面色不好的兽人。

那张脸虽然比小时候深刻英俊许多,个子也高大不少,可那双琥珀色的眼珠子充满著明显的不爽颜色,雌x知道,要是不好好安抚这家夥的话,这只臭脾气的兽人今晚肯定又要闹别扭了。

於是他不得不解释道:“我是看他们迷路,所以才去帮忙的。”

兽人喷喷鼻子,表示不理会,手臂伸得更紧,抱著雌x往他们居住的山洞走,然後很快的,他们回到那个位於森林中央一处隐蔽瀑布後的山洞,兽人把雌x往里头柔软的干草垫子上一放,自己就转身坐在门口,闷声不吭。

见兽人不说话,雌x叹了口气,主动靠了过去,从背後轻轻抱住兽人,安抚孩子似的轻声说道:“是是是,我错了,以後我再也不多管闲事了,所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诺曼?”

高大的兽人听到雌x的话,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回头看看雌x,然後又转过头,撇了撇嘴巴,低低地说道:“我没有生气,柯尔太不小心,我只是担心他们会伤害你……”

“放心啦,我带著帽子,他们不知道的。”雌x揉揉兽人的脑袋,语气温柔。

“柯尔就会说,要是被伤了怎麽办?”轻哼一声,兽人突然转过身,把脑袋埋进雌xx口。

好笑的看著在自己怀里蹭的诺曼,柯尔却没推开,这麽多年,他已经习惯被诺曼这麽撒娇了。

他也知道诺曼是在担心他。

“谢谢你,诺曼。”柯尔说。

而诺曼则把脑袋埋得更深,撒娇似的蹭了又蹭。

仔细数数,他们俩在这儿,已经有十年了。

还记得那年艾力为了救两人死去,醒来得知此事的柯尔抱著瑟瑟发抖的诺曼哭了一晚上,本来他不愿再拖累诺曼,让诺曼回村子里去,可诺曼却一把鼻涕一把泪使劲摇头。

“我要跟柯尔在一起!”他撅嘴嚷道。

无奈的柯尔不管怎麽劝阻,倔强的诺曼就是不肯离开。

怎麽办呢?

身处危机四伏的丛林,自己都不一定能保证自己安全,更何况带著比自己小的诺曼。

柯尔十分为难。

不过也正是如此,柯尔不得不想方设法生存,用尽全力寻找食物。

然而开始那段时间很困难,刚进入林子里的两个人g本找不到什麽食物,除了那些生涩的野果,至多也只能抓到一些虫子,但是诺曼是不吃虫子的,就算吃进去也全部吐了出来,柯尔看著只能干著急。

後来没多久,诺曼就病了。

已经失去艾力这个亲人,柯尔无法眼睁睁看著诺曼也离开自己。

於是柯尔下定决心去抓猎物。

雌x去捕猎,听上去很不可思议,可是在当时的情况,如果柯尔不去捕猎,诺曼可能就会死。

柯尔很明白这点。

已经记不清自己抓住的是什麽,柯尔只记得自己为了抓住那头力气极大的猎物被拖著从碎石堆上滑下来,弄得满手是血,不过好在猎物慌不择路跑进死胡同,柯尔趁机一鼓作气用石头把猎物砸死,拖回家给诺曼煮了r吃。

那一天,终於吃下东西的诺曼哭得很厉害。

很快的,诺曼慢慢好了起来,再没过多久,诺曼就开始独自去捕猎了。

每天的收获有多有少,不过两个孩子每天也吃不了多少,所以在食物充沛的季节他们过的还不错,可是到了冬天,日子就没那麽好过了。

为了能生存下去,他们拼命的收集食物。

食物的短缺加上寒冷的天气,随时都有可能剥夺他们的生命。

庆幸的是,柯尔的灵魂并不像他外表一样只有八、九岁,他会做衣服,他用平常收集到的动物皮毛给诺曼做了一双保暖的鞋子,林子里有很多可用的苔藓和绒草也能当做保暖用,当然了,晚上他都会跟诺曼抱在一起,因为这样很暖和。

因地制宜,适应环境,就是活下去的原则。

另一个原因,大概是因为有相互依靠的缘故,两个孩子虽然过得十分艰难,却成功在林子里生存下来,他们在这样与世隔绝的地方过著危险又平和的日子,尽管不能算平顺,但就现在来说,起码现在已经不愁温饱。

已经十年了啊……

这十年,自己变了很多,诺曼也是。

低头爱怜地望著那只当初还会跟自己哭啼的小兽人,如今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臂膀也变得坚实牢靠。

这一次诺曼没有夭折,还长得这麽健壮,不得不说,这真是幸运的事。

而这个被自己一点点看到大的孩子,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一个可靠的兽人了呢。

只不过,爱撒娇这点一直没变。

柯尔温柔地看著诺曼,低下头,亲了亲他的脑袋,稍稍推开黏腻的诺曼说:“我做饭去了。”

显然,对於被推开,诺曼还是不乐意,脸立即鼓鼓的,表示不高兴。

可是不乐意也没办法,总不能一直抱著吧?

结果,柯尔生火做饭的时候,诺曼还是可劲儿凑了过来,不过只是乖乖挤在柯尔身边,他谈了谈脑袋,嗅嗅柯尔正在烤的r,好奇地问:“味道怪怪的,不过还不错,是加了什麽吗?”

柯尔点点头,说:“是今天偶然在毛皮鼠窝里找到的果子,它们给小鼠喂这个吃的,应该不是什麽坏东西。”

“你做什麽都好吃。”诺曼揉揉鼻子,咧嘴一笑。

傻乎乎的。

柯尔微笑著,把烤好的r小心翼翼分成两份,诺曼狼吞虎咽一下子就吃光了,等两人吃完晚饭,天色也差不多全暗了下来,柯尔守著那堆火,把它烧旺了一些,然後就摘下帽子,躺在附近由绒草与毛皮铺成的床上,不一会儿,诺曼也挤了过来。

诺曼轻轻把柯尔往怀里带,由於没有野兽敢来袭击他,所以柯尔在自己的怀里十分安全,当然,除了保护,诺曼还很享受这种独占柯尔的感觉。

琥珀色的眼珠子盯住柯尔脑袋上的耳朵,然後诺曼竟忍不住上去舔了舔,柯尔瞬间敏感地抖了抖身子,抬头望著傻愣愣望著自己的诺曼,有些哭笑不得地说:“你还真是喜欢这对耳朵呢。”

“我喜欢,柯尔的一切我都喜欢啊。”诺曼毫不否认。

柯尔的所有都是他的,包括这对耳朵,尽管别人觉得这不正常,可在诺曼眼里,这对耳朵g本就是可爱得不得了嘛!

而且柯尔越来越好看了呢……

现在诺曼每次看到柯尔都觉得心痒痒,好几次想吃干抹净可是又害怕吓到柯尔,所以诺曼一直忍著什麽都没做。

不过,快到极限了。

虽然他早就把柯尔当成自己的雌x,可每天就这麽光看著吃不到,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柯尔……

望著已经睡著的人,诺曼满怀爱意地又舔了舔他的脸颊,轻轻地依偎过去,闻到柯尔的气味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西蒙跟贝格此时也找到了村子。

听说有兽人跟雌x想要加入村子,村里面的人都很高兴,不过由於他们来的时间比较晚,所以只有村子里几个比较年长的长老迎接了他们,当然,还有年轻的族长。

西蒙首先把自己跟贝格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後说贝格已经怀孕,所以以後想要在这里定居。

长老讨论了会儿,都没什麽意见。

“不过……”年轻的族长突然开口了,声音低沈而寒冷。

西蒙有些紧张,竖起身子,别人还好,可是他一见到眼前这个面色冷凝,好像冷血动物一样的独眼族长就心里发毛,尤其是被他冷冽的目光突地扫视到身上的时候,就像……被今天那个兽人盯著的感觉一样。

一天之内被这样看了两次,西蒙暗暗叫苦。

停了会儿,族长继续缓声说道:“你说你们从东面来,可是从东面来要穿过那片森林,一般两三天的路程,你们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到了这里。”

面对族长的疑惑,西蒙立即说明道:“我们的确在林子里迷路了很久,可是中途突然有名雌x出现,指引我们找到河流,我跟贝格才能顺利找到这儿的。”

“雌x?”族长忽然抬起头,声音微微有些提高。

长老们面面相觑,似乎都不敢相信那样危险的森林里居然会有雌x。

“是真的,”西蒙解释道,“原来我们也觉得很奇怪,可是那名雌x说他就住在森林里,後来还被他的兽人接走了的样子。”

闻言,族长沈默片刻,突然抬起头,问:“那个雌x的脑袋上,有没有兽耳。”

诶?

西蒙被问得一头雾水。

这世上有长著兽耳的雌x吗?

他木然地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看到。

族长随即沈下目光,不知为何,西蒙觉得这名年轻的族长似乎有些失望的情绪。

然後,西蒙他们就被暂时安排住进了波多卡的家。

不过他是个憋不住心事的人,再跟波多卡回去的时候,他问了波多卡。

“许多年前,族长的家人在那个森林里走失了,到现在都找不到,所以每当有外人路过林子的时候,族长都会问问。”波多卡幽幽叹了口气说。

“那族长问的兽耳雌x是……?”

“这我不大清楚,”波多卡隐忍著苦涩笑了笑,“应该是族长喜欢的人吧……”

喜欢的人?兽耳雌x?

真是奇怪的族长。

西蒙无奈耸耸肩,没再问下去,这时他们已经来到波多卡的家,向波多卡道谢後,他就护著贝格休息去了。

而与此同时,黑漆漆的夜色里,那个一直y沈著脸的兽人却还未休息,他慢慢的走回自己原来的家,那里已经很久没人住了,门口长满了杂草,乍一看去十分荒凉。

已经,很久没回来这里了呢。

他低下头,眼睛盯著面前那扇门,回忆起从前大家在一起的日子,不知为什麽,脑子里却总想到从小就喜欢跟在自己身後的柯尔,无论怎样撇开他,总是不依不饶跟上来,真是令人烦恼。

然而,那麽讨厌的他,明明那麽避之唯恐不及的他,如今却令自己最为挂念。

也许是那一抹澄明的眼神,令自己心动了吧?

可是又能怎样,已经回不去了。

泰森有些痛苦地闭上眼,转过身,离开原来的家。

森林里的雌x啊。

泰森默默地想著,可惜没有兽耳,而且似乎有兽人保护著……估计是旅人什麽的,这世界,远离村落生活在森林里的伴侣也不算少,不过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期盼的。

期盼柯尔还能活在世上,然而泰森也明白这是多麽不切实际的想法。

已经十年了,这期间无论他如何进入林子寻找都一无所获,他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

不过,找不到尸体,是不是说明他还活著呢?

呵呵,就算是不切实际的想法,能算作希望的话,又有什麽不好呢?

泰森有些自嘲地想著。

可是……如果还活著,如果他还活著,自己,真的很希望能再见他一面。

作家的话:

☆、第十五章 遗失的帽子

不久之後,雨季开始了。

泛滥的洪水不断冲刷著河床底部,湍急的河水中,从上游漂浮下许多被摧毁的油树,这种树的树干充满油脂,就算打湿受潮都能快速引燃火种,所以这种木头对部落来说,是必不可少的资源。

当然,对柯尔他们来说也是。

由於常年居住在潮湿的丛林,他必须尽可能多的采集这些生火材料,既可以取暖和烤熟食物,又能威吓野兽保护山洞,所以每年雨季,柯尔都会到河流上游处采集被冲下来的油树木。

首先用早就安装好的拦阻机关拦下那些顺流而下的木头,柯尔对此得心应手,不过柯尔不贪心,一颗树干就能足够他们一年的需求,更多的,他会在采集好之後松开机关,让那些油树木能继续顺流下去。

村子里的人也需要这些木头,柯尔知道。

不过,进入湍急的河流取回木头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那些急速的流水很可能会在你稍不注意的时候就将你卷入河中,对此,柯尔想到了一个聪明的办法,那就是在旱季的时候,稍稍改变河道,使得河水稍微向岸边倾斜流过,这就使得他比较容易抓得住那些木头。

时机是最重要的。

然而,正当柯尔专心致志盯著木头之时,却没发现背後出现了两只土狼。

饥饿的土狼是机会主义者,遇到独自一人的雌x,它们自然不会放过这顿美餐,於是悄悄潜伏等待时机,而等柯尔准备下手抓木头的时候,其中一只突然张开血盆大口猛地朝柯尔飞扑过去。

身体稍稍一躲,柯尔躲开了土狼的利齿,而那只土狼只咬到柯尔的帽子,就整个落入激流被河水冲走。

被冲走了一只,还剩一只。

柯尔转过身,笑著掏出身上藏著的骨刀,转而目光死死盯著身後那只土狼。

土狼微微匍匐下身体,等待出击,它伸出爪子,龇牙咧嘴,一副凶相。

柯尔不管那麽多,多年来在林子里练就的敏锐观察力令他早就发现那两只土狼,对他来说,相比起大型野兽,土狼是很好的猎物,不仅比较容易捉住,且它们的r可以吃,毛皮能做衣服,骨头还能做成锥子。

本来想引它们更靠近了再一起抓回去,可惜有一只竟被河水卷走了,剩下的这一只一定要抓住!

猎人成了猎物,猎物成了猎人,不过一念之间。

丛林中本来就没有什麽恒定的定律,只要赢了,就有活下去的机会。

反之,输了,就只有死。

柯尔可不打算冒险跟土狼纠缠,土狼是出了名的好战,而且专门喜爱攻击敌人脆弱的腹部,所以柯尔打算先下手,掏出骨刀就冲了过去,毫不犹豫的迎面冲向土狼。

土狼犹豫了一会儿,见柯尔笔直地冲过来,它退後几步,气势顿时弱了下来,然後转身想逃,结果还没来得及跑几步,就被柯尔猛冲过来摁在地上,土狼自然拼命反抗,柯尔没有迟疑,迅速用骨刀扎进土狼的脑袋,割断它的脊椎,土狼瞬间毙命。

收回骨刀,确认土狼完全死透之後,柯尔转身从河里捞出油木,揣著土狼的尸体就往家里走。

尽管失去了帽子,不过能抓住一头土狼还是值得的。

柯尔松了口气,心情十分好。

此时下游,村子里的雌x也纷纷在河边收集油木。

下游的水流不是很急,但也不能太靠近边上,从小在村子里长大的雌x知道什麽地方能迅速取得油木,所以很快就捞了上来,不过对前不久才刚刚进入村子的贝格来说,这真让他为难了,半天都抓不住一g木头。

眼看四周的人都有了收获,自己啥都没有,贝格这下更卯足了j神,他想,自己一定不能空手而归。

正想著,上游又飘来了几g油木。

贝格跃跃欲试,可还是没看准时机,扑了个空。

旁边的雌x见到这儿,好心地对贝格说:“你怀著孕,行动不方便,我分你一切油木吧。”

贝格却摇摇头,婉拒道:“谢谢你,可是我还想继续等等。”

尽管这麽说,可结果一直到下午,他都没有什麽进展。

一年也就这个季节能采集到油木,且村子里的雌x只有今天才会结伴到林子当中,过了今天,就没人再来。有收获的雌x已经走了大半,只剩下位数不多的几人,贝格就是其中之一,他仍不死心。

就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终於抓住了一截油木,一天的努力有了回报,贝格开心得笑了出来,然而当他把木头拖上岸的时候,他却发现油木末尾的树枝上竟然……有一顶帽子?

贝格连忙四下张望,没看到人,於是召唤大家过来看看。

“是有人溺水了吗?”

别的雌x面面相觑,围著那顶帽子七嘴八舌起来。

“可是这是冬天的帽子吧,这个季节谁会带这种帽子呢?”

“也许是遗留在上游的林子里,被雨水冲刷下来的。”

“可是这顶帽子看上去很新啊……”

……

旁边的雌x全都在叽里咕噜地谈论,唯独拿著帽子的贝格在发愣。

他认得这顶帽子,是森林里那个雌x的。

难道……那个雌x掉河里了?

意识到这一点,贝格二话不说,急忙转身往家里赶,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的贝格恰好碰到打猎回来西蒙,贝格冲过去,急匆匆地大喊一声:“西蒙!”

西蒙看见自己的伴侣竟然跑得这麽著急,还以为是发生了什麽,於是连忙焦急地冲过去,扶著贝格问:“怎麽了,贝格?发生什麽事了吗?”

摇摇头,贝格喘了口气,然後把怀里的帽子递到西蒙面前,喘著气说:“还记得这顶帽子吗?”

西蒙仔细看看,然後惊诧地问:“咦?这不是林子里那个雌x的吗?怎麽会在你手上?”

“是从河上游飘下来的。”贝格说,“今天去采集油木的时候,看到河流中的这顶帽子,你说水流这麽急,那个雌x不会掉到水里去了吧?”

安抚著自家雌x,西蒙接过帽子,对贝格说:“贝格,别著急,你先回家,我马上去族长那儿,看能不能找几个人一起沿著河边找找,要是他真的掉到水里,应该能找到的。”

“嗯。”贝格点点头,尽管他很著急,但现在只能这麽办,他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那名曾经帮助过自己的雌x能安然无恙。

另一边,西蒙很快找到族长,把情况说了。

“雌x的帽子?”盘坐在屋子里的泰森不解地接过那顶帽子,是由兽皮做成的,手工很好的样子。

“是上次在森林里帮助我跟贝格的雌x。”西蒙说,“贝格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所以希望能派几个人去河边找找。”

闻言,泰森立即招来几个兽人,包括他,一起来到找到帽子的地方,然後泰森转身对那几名兽人说:“我们分两路,你们沿著河岸下游,我跟西蒙去上游找找,看看有没有一名落水的雌x。”

对部落来说,每一只雌x都是珍贵的,就算是有伴侣的雌x,兽人也会尽力去寻找。

对泰森来说更是如此。

他无法忘怀这个村子曾用怎样残酷的方式赶走了柯尔,所以自那以後,他对遇险,受伤,还有残疾年老的雌x都特别照顾,也许他是想用这个方式来弥补,尽管他清楚,这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随後,泰森跟西蒙往上游去了。

碰触到这顶被水打湿的帽子,上面的气味已经被河水掩盖了,不过,泰森却隐约有种奇怪的感觉,沿著河岸向上走的时候,他问西蒙:“这麽热的天气,那个雌x居然戴著帽子?”

“我也觉得奇怪,”西蒙同样疑惑,“可是见到那个雌x的时候,他就是戴著帽子的。”

戴帽子的雌x……

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难道?

心脏猛地跳动,泰森斜睨著那顶帽子,继续说:“给我说说他的事情。”

“诶?”

说那个雌x的事?

西蒙眨眨眼,傻愣愣地望著泰森,他跟那个雌x只有一面之缘啊,能说什麽?

不过面对面无表情的泰森,感到无形压力的西蒙只得挠挠後脑,绞尽脑汁说道:“那只雌x比一般雌x要高一些,身体很结实,长得也很好看,他对这个森林好像很熟悉,看样子应该是在森林里住了很久,哦,对了,他的兽人十分危险。”

“兽人?”泰森停住了脚步,右眼略过一道冷光。

被那道目光有些吓到,西蒙老实点头,说道:“我们碰到他的时候,他的兽人一直没有露面,然而他却一路跟著我们,气息十分强大,也十分危险的模样,应该是担心我们会不会伤害那个雌x吧。”

气息强大的兽人……

泰森微微垂下眼帘,若有所思,随後稍稍抓紧手里的脑子,继续迈步前行。

能让兽人觉得恐惧,那家夥一定不简单。

“诺曼,你别盯著火堆看,耳朵会被烧到的哦。”准备晚饭的时候,诺曼又挤了过来,柯尔只得无奈地说。

“不会的啦……啊啊,好烫!呜呜呜……”

果真被烫到耳朵的诺曼哭丧著脸看向柯尔,被烧到的耳朵无j打采地耷拉了下来,柯尔心疼地给他吹吹,望著被烧掉的毛,不由得苦笑道:“做好了会叫你的,所以诺曼去做做别的事先吧。”

委屈的诺曼却摇了摇头,说:“我不要,每天我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好好看著柯尔。”

“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

“看不到柯尔就不算。”诺曼任x地撅起嘴,不高兴地说,“而且今天柯尔去捡木头差点被土狼咬了,我不高兴。”

真是爱耍脾气,不过借著篝火,那张别别扭扭的脸很可爱就是了。

“一两只土狼我还是能应付得过来的。”柯尔继续摆弄篝火,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诺曼不用那麽担心。”

这麽解释,诺曼却更不开心了,他收回盯著柯尔的目光,闷闷低下脑袋,望著那堆篝火,轻声呢喃:“柯尔太独立了,总是自己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为什麽不能偶尔依靠我呢?”

“诺曼?”

晃晃脑袋,诺曼收回喃喃自语,复而转向柯尔,那是他喜欢的人,是他愿意用一辈子保护的人,是他的雌x,紧紧盯了一会儿,诺曼突然抱住柯尔,埋头在他耳後,轻声说:“柯尔,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不明白诺曼为什麽突然会说这话,不过柯尔还是轻轻m了m眼下这个大孩子的脑袋,温柔地应允道:“嗯,一直在一起。”

听到柯尔这句话,闷闷不乐的兽人终於一扫之前的y霾,喜上眉梢地他定定看著柯尔,然後突然在柯尔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後脸红红地滚到一旁,变成一只巨大的老虎,朝柯尔露出肚皮。

这是在撒娇?怎麽突然就撒起娇了?

而且……诺曼为什麽要亲自己?

嗯,也许跟小时候一样,是跟自己亲近的表现吧。

柯尔暗暗想著,也这麽认为。

诺曼是只非常好的兽人,可柯尔从未往别的方向想过,他只知道,诺曼是自己的家人,是自己的弟弟,也是不会嫌弃自己兽耳的人。其实,柯尔对自己感到有些自卑,不仅仅是之前被赶出来时受到的伤害,还有上辈子,被自己喜欢的人当面说的那一句,怪物。

简直像被刀子戳穿心脏的疼啊。

不想再经历一次这种伤害,所以柯尔从来不愿意乱想。

之所以这麽努力的锻炼自己,让自己能够独立生活,是因为在柯尔的心目中,诺曼或许迟早有天会离开的,诺曼会找到心仪的雌x,会回到村子组建家庭,然後过上安稳的日子。

说什麽一辈子在一起,不过是玩笑话,柯尔不会当真的。

这就像小孩子之间的约定,纯洁又脆弱,可偏偏令人心驰神往。

也许真正希望在一起一辈子的人,是自己才对。

然而,柯尔没有自信,他怕自己什麽都留不住,最後又跟之前一样凄凉的死去,所以他一直逼著自己坚强。

坚强的活著,靠自己活著,就算一个人,也能活著……

望著眼前不停跟自己撒娇的大老虎,柯尔弯起眼角,忍著心中的苦涩,一直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