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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美攻]影重重

☆、第六章

“这武谱你可记著了?”薛小召将剑暂时交给封刀。

“看清楚了,我只打一次。”见封刀点了点头,薛小召说了後就闭眼凝神,蹲起步子,慢慢地划开右脚,手配合地运起气。再睁开眼睛已是满含杀气,右掌一横,凌空劈下!

唰!刺破空气的声音,突然响起,澎然一响,空气都好似被这式掌刀下劈,一下子劈成了两半如气浪朝封刀席卷过来。

“好…快!”封刀睁大了眼睛,努力看清楚薛小召出手的每一个动作!棕衣少年神情不变,一步踏出,右拳翻掌,轰然拍出。落在封刀眼中,稳扎,多余的动作很少,看似没带多大力气,威势远远无法与吕渊平时练的剑术相提并论,但唯有当面看著才能感受其中的力道!

棕衣少年喝了一声,身形如猎豹,迅猛的扑击过来,笔直的扑击路线直接化作一道流光,掌风毫不留情的砸下,气浪席卷,碰碎了周围的假山般!

封刀被震退了,睁大眼睛,才发现薛小召已慢慢收了掌。不可思议地朝左右看看,假山g本没有被震碎…恐怕是薛小召出掌的气势让他产生了幻觉!

“打到这种程度,就差不多了。”薛小召说,他的额上一点汗y都没有出。

热血的狂潮一下子席卷了封刀,他把刀交给薛小召,就一点点地打了起来。额头上慢慢起了汗珠,而後整片背部都汗如水流,手酸得几乎抬不起,却没有停下。

薛小召一遍又一遍地看著他打拳,时不时地指点。更多时候是靠在树干上看著他练武,嘴里叼著换了一g又一g的小草。

“好了。”薛小召叫封刀停下来,恐怕不叫他停下来的话,这人打得入迷,手累断了都不自知,“午饭前,你继续练马步,记住,要稳扎稳打。”说罢给了封刀一样东西。

“这是…”封刀第一次怀疑自己看错了。

“你没看错。”薛小召点点头。

“跳蚤?”封刀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把绑在窗户上的那只跳蚤分了尸。

薛小召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练马步的时候看起来很闲,我就给你加量,怎麽,你有什麽意见?”

“当然没有!”封刀马上说道,“可是…为什麽是跳蚤?”

“蟑螂蜘蛛蜈蚣七步蛇跳蚤,你可以任选。”薛小召摊手。

“我还是选择跳蚤好了…”於是蹲下马步,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绑住的跳蚤,又回头问道,“这样看下去,真的会把跳蚤看得比车轮还大?”

“应该,也许。”薛小召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看了看封刀蹲马步的姿势,恩,抬脚,踹!

薛小召笑眯眯地收起脚:“你的功夫还差远了,要稳扎到怎麽踹都不动如山才行。”说罢悠悠地扬长而去。

“封刀这名字不错。”吕渊路过对著封刀说了一声,後又朝著薛小召离去的方向跟去。

窗台下,是被一脚踢贴在墙上、独留两行清泪的封刀……

於是日後,天未光就能看见一个勤奋练武的灰蓝身影,薛小召突然觉得,这个人挺适合穿灰蓝的衣服。

“四百九十八…”

“恩。”

“四百九十九…”

“好。”

“五百!”

“不错。”

午後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枝,轻轻的打在神情慵懒的棕衣少年身上。地上是拼命撑著手做起伏的蓝衣少年,做了五百个达到目标就一身汗湿地趴在地上。棕衣少年蹲下身来,拿了g树枝戳了戳在地上装死的人,四只眼睛对视。

薛小召嘻嘻一笑:“接下来,单手举起我,两百次。”

“十三…”

“恩。”

“十四…”

“好。”

“十五…”

“不错。”

蓝衣少年汗如雨下,马著步,左手c腰,右手单手撑著棕衣少年的腰部,像举木桩一样上上下下。薛少主就大爷一般、闲闲地保持著侧身撑脸的姿势,乐悠悠地享受著被举起又放下、上上下下失重的趣味。

“四十九…”

“坚持。”

“五十…”

“不要气馁。”

“五十一…”

“使劲。”

“那个,小召啊…”

“说。”

“你能不能不要这麽盯著我,我会害羞诶。”

“……”

封刀不好意思地放开一只手抠了抠脸,现下他单手抓著横在莲塘上几米的铁杆,正一上撑起手、又一下地吊著身子,实在费力。一脸无聊空虚的薛少主就坐在不远处的树枝上看著他,让他觉得真是很不好意思。

“你是女人吗?看看就会脸红。”薛小召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这个意思啦。”封刀真是不好意思说出原因。

“继续!”薛小召懒得理他的婆婆妈妈,没好气地说道。

“是是是…”封刀吃了鳖,只能乖乖的继续。

斜阳像一颗火红的蛋黄一样挂在树林的边上,黄昏时的天际,蚰蜒著云丝,像一份灼热缱绻的心绪,懒懒蠕动起淡淡的烟痕。

树林里的小道上传来人声,有些跳动,有些活泼。

“用力啊!你可不能认输!”薛小召斜坐在装满石头的车上,对著前面那个奋力拉车的少年说道,还时不时拿袖子作扇假意给少年凉快凉快,只是脸上表情委实恶劣。

“好…”封刀努力拉著车往山上跑,热得实在想光膀子了,奈何薛小召说身为花间堂的弟子死了都要维持形象,於是作罢,转头道,“是说,小召,你陪了我这麽久…唔,不要紧吗?”

“师兄教导师弟,不是天经地义的麽?”薛小召笑眯眯地说道。

“恩…”封刀把心神集中到步子上,身後却传来一句让他吐血的话:“今晚想吃醋,你借我点饺子行不?”封刀听了脚一滑步调一乱,那瞬间棕色身影从车上跳了开去,劈里啪啦,封刀便连人带著车一起摔下山去了。

春末夏初的山里,夜晚还是很凉的,特别是还下了雨。

封刀护著手里的食盒,快步走在空空的长廊上,让凉凉的风伴著冷冷的末春细雨吹打著他的脸颊。

他走回自己的小院子里,也不管问候他的丫鬟,护著食盒就跑到主屋里。开了门就赶紧关上,生怕外面的雨丝打落进来。

“你干嘛不撑伞啊?饺子都要冷了。”薛小召走过来,接了他手里的食盒。

“忘了啊,放心吧,食盒一直裹在我怀里一定没冷。”封刀笑了笑,看到薛小召没穿外衣,就走过去将木架上的衣服拿下,把少年给裹起来,一边整一边絮絮叨叨,“还是春末呢,外面冷得很,不要总是不穿衣服。”

薛小召疑惑,他若没穿衣服他现在身上的是什麽?也没多说话,任封刀老妈子似的给他披衣服。微微抬头看著仔细给他整衣衫的封刀…

这些年,封刀拼了命似的练武,已经长得比他高一些了。薛小召自认为自己是挺高的,没想到这家夥跟拔苗一样往上窜,娘的…这丫吃什麽长的…

封刀的皮肤是怎麽晒都不黑,脸型是渐渐退去了少年的娇弱长了开来,下巴像瓜子尖一样,却不像吕渊那样是清冷的尖削,封刀的下颚更多了一份圆润的柔和。眼神不像从前那样水盈盈的,现在有了一份隐忍的坚执,一眼看去,总能给别人一些坚定的力量和一份温暖,就算那温暖并没有多强大。

“脸都凉凉的,”封刀轻触薛小召的脸颊後皱了皱眉,双手贴上,用自己的手温暖起怀中人的脸颊,“春末就春末,点了碳又有什麽关系?”

“我不怕冷,且要是被大师兄知道这春末还要点碳…你就算了,我可不能让他小看了去。”薛小召说道,感觉脸上的温度确实舒服,趁机在那双温暖的手心里多蹭了几下。

“在我这儿,他才看不到。”封刀笑了,不管薛小召的喂喂喂我是你师兄,就把人搂进怀里渡暖。安静地搂著棕衣少年,掩埋住情感深处的悸动,藏住心里游荡了太久的渴望,心里的暖流簌簌地流著。

“小召…”封刀轻轻念起这个名字,舌尖绕过唇边,细细品味里面的情感,好像嚼到了甜甜的味道,甜到心里。

“恩?”薛小召还是一样,简简单单地用鼻子应一声,等著他接下来的话。

“小召…”封刀又念了一次,轻轻笑了起来。

从前自己一直不知道什麽叫在意,什麽是感情,於是只凭感觉去活著。

日子像箭一样地过去,努力地去成长,不停的思索平凡日子的真正的含意,学会释放,学会付出,学会理解,学会宽容……然後,学会了去感受喜欢上一个人的幸福,去疼著宠著一个人的幸福。

每日希望他早些入寝,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不会讨好他,只会关心他,不能保证让他真正快乐,但会努力,跟他在一起自己是最快乐的。想要管著他的著衣吃食,有时让他感觉很烦自己却无法停下婆妈的关怀。

慢慢地发现,原来往心里面放下一个人,就有了想要更努力去变强的愿望、为了让自己拥有一个更温暖的怀抱。

收紧了怀里的人,想就这麽抱到地老天荒,该有多好。

“喂,你傻了麽?”薛小召挣脱要把自己挤成面条的那人,推了推他,让他回神,“饺子真要凉了。”

见薛小召不等他、坐到桌子边就地拿出拌料自顾自地吃了起来,霸道得很,封刀看著此景不由轻笑起来。走过去拿过小碟将拌料细细地整理好了,夹了饺子蘸了酱放进棕衣少年碟子里。

“哈哈哈!今天你有没有看到三师兄被大师兄踢落水的样子,笑死我了。”薛小召想起了什麽爆发了一阵大笑。

封刀微微一笑,给少年蘸好料:“如果後面那一渔不是你撒上去的话,何…三师兄才不至於那麽狼狈。”

他们就一直聊到很晚,然後少年渴睡了,就赖著要留在封刀的房里,懒得回屋,封刀欣然说好。

薛小召的要求,他又什麽时候拒绝过。看著熟睡的少年,封刀有著很多感叹,悄悄地将人揽进怀里,让他凉凉的身子温暖起来。

他没了家人,於是开始在这里生活。有酸楚,有甜乐,大多的时候都很苦,但从未放弃过追求活下去的意义、与对未来的努力改变。虽然有时候心情低落到想要放弃,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面对上苍所给予的一切好与不好。

累过,痛过,哭泣过,无助过……他想这都是他必须走的路。而且…在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希望不就是在身边麽。

封刀将下颚抵著薛小召的头,轻轻嗅起他身上的味道。

他向上苍祈祷,祈祷日子不管怎麽转,他都能执著他的手。不管来日有多少艰辛苦难,他也不想让他独守孤单。

小召,请你看著我…

☆、第七章

封刀卓立不动,雕琢著古朴流云纹的岚影刀拿在左手上,他闭目静听叶子上水珠滚动的声音。

水珠滴落,修长的右手拔出刀,瞬而跃入支支直立的稻草人间,倏进倏退,刹那间削出了十多刀。稻草人高低不一,位置不一,他一时跃高,一时伏低,刀的攻势没有一刻停止,风雨般削向那些稻草人。

薛小召在边上观摩,那边出刀的声音化进耳内,碎成千千万万的细小鸣声,低头看了看桌上燃起的一柱香。

像一张般洒出一片刀影,最後封刀停在最後一支稻草人身边摊平了手,稻草人才纷纷倒下。而後慢慢地收起刀,转过身来蹦到边上。

封刀脸上是掩不住的期待:“小召,我……”

“不错哦,”薛小召笑眯眯地说,看到封某人明显闪亮了的双眸,於是恶意打击了一下,“不过和当年的大师兄比,你差远了。”说著拿起吹灭了的香给他,再让他对比对比另一炷香。

封刀拿起自己的那柱香对比,比另外一柱确实短了一指尖的长度,封刀一看,即刻转身要继续练,被薛小召扯住了:“又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超过的,而且大师兄的g基比你强了多少,你是知道的。”薛小召也跟他练了一上午,就叫封刀坐下休息一下。

封刀想了想:“我有买了你喜欢吃的蟹黄包,等等,我拿来给你!”说罢起身跑去院子边上的木架上,拿了纸包又回来了,愁眉苦脸的。

“怎麽的,买错了还是被小狗叼了?”薛小召问道。

封刀苦著脸说:“买了十二个小的,我只吃了一个,现在不知怎地只剩四个了…”

薛小召咳了一声:“似乎看见大师兄有路过。”

封刀汗颜:“这、大师兄真是…热情…”

“拿过来,凑合著吧。”薛小召把封刀拉下来坐到草地上,拿过纸包打开,捏起一只小包子就塞进封刀的嘴里,给自己也塞了一个。这麽做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道y冷的视线,往门口看去,只看到两三个来来去去的丫鬟,心下奇怪。

“小召?”封刀看到薛小召扭头,也往院子门口看去,并没有看到什麽人。

“啊?”薛小召听见封刀唤他,一回头,咬著的包子就撞到了封刀探过来的脸,两人都有些愣住,刚好隔著一只包子,唇就撞到了唇…

薛小召头後仰,有些尴尬,拿下嘴里的包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这个…两人都亲过的包子吃下去就不知道该怎麽解释了,不吃又怕封刀会以为他有嫌弃的心理,难办呐。

封刀看到他为难,就拿过他手里的包子吃了下去,两颊鼓鼓的,脸也慢慢红了起来,不看也感觉到薛小召盯著的视线,红著脸咳了一声:“那个…不要浪费粮食。”

有口水诶…薛小召满脸黑线,但他吃下去了,总不可能让他吐出来。脸有些热,伸手不自然地抠了抠脸,旁边那人就紧张地问:“哎,小召你不舒服麽?”推开他的头,薛小召站起来说:“我们去吃午饭,吃完午饭,继续训练你手腕的控制力。”

灰蓝色的身影矫健稳重,伴随著拂拂的清风,手腕执著孽影刀飞速随著自己身体旋转,围著木桩舞得刀光闪闪。但手腕还不能收缩自如地施力,他身前练武用的木桩时不时地被划出刀痕。

薛小召心想,都已经这样训练两个月了,封刀手腕的控制还没有进展,该想一个更好的法子…

“封刀,停下。”薛小召把人叫过来,让夥计把木桩搬走,自己站到武场的中间,对著封刀说,“把我当成木桩,对我出刀。”

封刀大惊:“那怎麽行?”

“因为是死物的木桩,所以你出刀时可以随便下手毫不在意,那哪有成效呢?但是你必须收放自如,要练成你的刀就像长在你身上的手一样。所以,对我出刀。”薛小召说道。

“不行!”封刀一口回绝,他如何能伤到薛小召!明知道自己控制刀还不到随心所欲的地步,那就更不能这样做了!

“我是你师兄,你敢不听我的话?”薛小召皱眉。

“不行就不行!”封刀也急了,胀红了脸和薛小召对持著。

“再这样拖下去,你想超越大师兄你就做梦吧。”薛小召恶狠狠地说道,“封珏改了名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是个没用的胆小鬼!女人面永远都是女人面!连刀都不敢出!”

话音刚落,封刀手中的岚影刀倏地不见,变作一团寒光,寒光再爆s开来,就出现在了薛小召的脖子旁边又消失了。薛小召冷眼著看,一动未动,由封刀围著他舞,出刀,在险险只差分毫划伤他的时候又收刀。

但是…

“扑哧!”一道血从薛小召的脸上喷出来,溅到了封刀脸上。

封刀踉跄地後退,惭愧地看著薛小召:“对不…”

“继续!”薛小召站著未动,由血流到了脖子上,擦都没有擦,“不想再伤我,你就努力去控制你的手腕!”

知道薛小召是个做了决定就雷打不动的人,封刀发了狠,忍住痛得要裂开的心,出刀!

“嘶拉!”薛小召右臂的袖管被划破,血y染红了衣衫,薛小召神色动也不动,好似流血的人不是他,他说:“继续!直到你觉得收放自如为止!”

看著这样的薛小召,封刀难过极了,他是用他的血来让自己去体悟!手中岚影刀化出道道寒芒,点点光雨,一时薛小召耳边尽是刀锋和削动的气旋,啸啸生风。

太阳悄悄地变成了橙黄色,慢慢西下,欲坠非坠的感觉,让人以为它就会这样挂在天边,不会消失。

夕阳下立著一人,另一人在他身边来来回回地舞著刀,寒芒四散,却再也没划到站著的那人身上。刀芒光点终於散去,封刀持刀立在薛小召面前,痛苦地看著他。

薛小召前额有好几道血痕,显然是岚影刀留下的痕迹,右肩鲜血渗渗流下,顺著手臂滴在草叶上,那滴答声刺激得封刀的心也在簌簌流血。薛小召疲惫一笑,向不知所措的封刀走去,只跨开一步,人就倒了下去…站太久…血流得多了点……

封刀一瞬就跃上前抱住了人,背起薛小召就狂奔到徐温的院子里,徐温剑术厉害的同时,医术也很不错。一路奔走,不顾周围丫鬟弟子们惊异的眼神。

薛小召在封刀背上轻轻地说:“真狼狈…”不知说的是封刀,还是自己。

“不要说话!”封刀狠狠地说,带著哭音。

“男子汉,可不许哭啊。”薛小召疲惫地趴在封刀背上,笑了一笑,偏头看到了远处的夕阳,突然觉得,这个背脊,真是越来越坚实了……

“闭嘴!”封刀骂了一声,背著人一直低著头跑,不让背上的人看到自己落泪的样子。在丫鬟的惊诧声下闯进了徐温的屋子,徐温正仔细地看著花间堂收支的账簿。看到背著薛小召的闯进来的封刀,徐温原本和缓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徐温接过人飞快地点了几处x位止血,而後轻缓地将人放在铺著柔软毛毡的榻上,对封刀淡淡地说:“你出去。”

“我要在这陪著小召!”封刀叫道。

“你只会碍事!”徐温对封刀不客气道,小心翼翼解开薛小召的衣服,不让衣衫碰到流血的伤口。

“没事,”薛小召看著眼里藏不住深深痛苦与自责的封刀说道,“二师兄,五师弟早晚也要出去的,你也教教他处理伤口的法子吧。”

“教他是要教…只是现下要解了你的衣衫诊治,有其他人在,我会分心。”徐温微微一叹,看著薛小召身体上的伤口,松了一口气。刀口很多,却都不深。猜都猜出他们是怎麽练武的,还好,想必封刀下手也不是太重,或者说是不忍。

封刀看到薛小召似乎被徐温说动了,不打算留他了,眼巴巴地坐在榻边的垫子上,看著薛小召,恨不得把自己切了开去:“小召…”

“回去练,明天换软木,要是给我发现有一丝划痕,就抽你十鞭子!”薛小召坐起来,对著封刀说。

总算把封刀赶回去练武,那人还一步一回头可怜巴巴地往这边看,徐温手一扇掌风就将门带上了,隔绝了那人的视线。徐温眼里有不赞同,有心疼,唯独没有责备:“你这样好麽?”

薛小召闭上眼睛:“二师兄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希望你的分寸,不是大了尺度的分寸。”徐温起身去拿药粉,薛小召的x格,他这个二师兄是很清楚的,既做了决定,那是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二师兄,又麻烦你了,抱歉。”

那人的声音在後面响起,徐温配药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後又继续:“你再对我那麽客气,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薛小召笑了,扯动了脸部的伤口,嘶…封刀这小子,力气倒是越来越大了……

☆、第八章

夜幕深深落下,远处的景物都已经模糊了,白日里清晰可见的群山,都只剩下了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

视线几乎无法穿透的暗黑屋子里,一人借著从圆形窗口投s出来的隐约月光,走近了床帘。那人撩开床帘,借著透进来的暗淡月光,见一个人在床上四叉八仰地横趴著睡。黑暗好似对他毫无影响般,他低下身子,熟络地伸出手,探进宽松的寝衣里。

却被床上的人一把捉住了手,床上的人睁开眼睛,透亮得在暗黑的屋子都看得清晰,语调带著刚醒的懒惰:“趁人之危可不是君子的举动啊,大师兄。”

那人轻轻一笑,嗓音低沈优雅,完全没有夜袭被抓包的尴尬,反而挂起床帘,一派悠然地转身,点亮了窗台边案几上的烛台说道:“君子无非是耐心的狼罢了。”

“我可不是你兔子猎物。”薛小召极度不满有人打断自己睡眠,语气是浓浓的不耐。

“谁敢认为你是兔子?你是野x难训的豹子。”吕渊转过头笑著,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下,细长的眉眼显得美丽魅惑。

薛小召懒得和他扯东扯西,坐起身子,没好气地说道:“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吕渊似笑非笑地盯著薛小召,盯得让人很不自然。薛小召想今晚铁定是不能睡了,索x披衣穿鞋下床,踱到桌子边给自己到了一杯茶,对吕渊说:“有事快说,没事滚蛋!”

“你在紧张的时候就会倒一杯水给自己。”吕渊看著人道,话刚落,薛小召拿著杯子一甩,吕渊轻而易举地一闪,水泼在地上,薛小召重重地放下茶杯:“揭穿别人很有意思麽!”

吕渊细长的眼微眯,盯著薛小召的脸,缓缓移动到唇角,最後定格,却答非所问:“你近日和他走得太近。”

薛小召拿著茶杯把玩,漫不经心地说:“他?谁?何欢还是徐温?”

吕渊薄薄的唇角微微有了弧度:“你知,我知。”

“我薛小召想做什麽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吧?”薛小召闲闲地看了他一眼,靠著桌子,环抱著双手。

看著薛小召下意识做的防卫动作,吕渊微微笑了,满意地移开许些目光:“既然是‘薛小召’,早晚都是吕渊的人。”

“哈!”薛小召喷笑了出来,“你想要‘薛小召’?简单!从明日起,何欢改名‘薛小召’,我就叫‘何欢’,明日那个‘薛小召’请大师兄随意拿了去!”话音刚落,吕渊就出手了,他出手快如闪电,薛小召拦下,心中已燃起怒火,右脚踢起桌子撞往吕渊的鼻子下。

吕渊袖子一卷将桌子掀往空中,左脚踢出,扫向薛小召的左腿,他深知薛小召的武势走的是快与急的路子,最著重下盘坚稳。所以进退间,总支持重心,吕渊眼力极高,一脚扫向薛小召左脚作为重心的刹那。

薛小召无可奈何下迅速将重心转移右脚,变成侧跌开去,m出暗器就飞过去,直s吕渊额心。

吕渊抓过落下的桌子挡住暗器,一掌将桌子打向薛小召滑过去的地上,薛小召差点就撞上桌子,赶忙伸手挡住,吕渊乘势甩出软剑,像毒蛇一般,缠卷上薛小召的腿,将他定在原地。

薛小召没有再动,他知道,再乱动,自己的腿不保,於是躺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著吕渊。

吕渊收了剑缠回腰上,没人能看得清他何时收的剑,他低下身子,跪在地上,两腿将薛小召夹在中间,脸靠近薛小召,冷豔近乎妖的脸似笑非笑,手悠悠地把玩著薛小召的头发:“师弟,师兄告诉你,不管你做了什麽,还是打算要做什麽,你都逃不出这张。但你要是出了格,师兄就不敢保证封刀会平安无事了。”

轻轻地说完,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薛小召脸上,看著始终面无表情看著自己的薛小召,吕渊笑了,有些y郁的嫉妒,於是他低头吻了下去。

薛小召偏开头,错开了迎面来的吻,被吕渊强行掐著下巴拉回来时,在吕渊吻上的前一刻说道:“师兄,师弟也告诉你,不管你做了什麽,还是你准备做什麽,若是花间堂因为你出了事,我薛小召就是赔了命,也要废了你!”

吕渊微微仰起头,看著这个从小到大都倔强无比的师弟,听得刚刚一番恨得好似蚀骨焚心的话,心中欲望更胜,他抚m著薛小召的脸,柔情缱绻地说:“师弟,你的命还要留著陪我,除非我亲自动手,不然全部的人都死了,你还得活著。”再无考虑,紧紧压住身下之人,吻上他双唇。

感到被狠狠咬了一口,嘴里冒出了浓重的血腥味,吕渊仰头,看到薛小召气得眉毛倒竖,怒道:“当初就该一剑杀了你!”

“少主…”门外响起了丫鬟的声音,可见是被桌子的响动声吸引过来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