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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偶然的概率 下

饭后二人离开,阿财给他们准备了备用车,那台保时捷的喷漆板金需要花些时间,他也没多要钱,唯一的要求是等车修好了,借他开两天,说难得碰到新型高级跑车,想过过瘾,关风微笑同意了。

对不起。去公司的路上,关风说。

严少卿不明所以,奇怪地看他,等待解释,关风却什么都没说,中午他听阿财和严少卿聊天,才知道原来上次严少卿给阿财的是礼金,庆贺他儿子出生,可是自己却连问都没问就断定严少卿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以貌取人,错得太厉害了。

在想什么?严少卿问。

没什么。那段往事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提,关风对严少卿说:今天周末,公司没多少人,你可以在办公室里等我下班。

你在邀请我?

严少卿笑得很邪,分明此邀请非彼邀请,关风正色道:别想歪了,我是要做事。

放心,不会妨碍你做事的。

严少卿只是逗逗关风,看他紧张得摆出一脸严肃的模样,感觉比逗喵喵更好玩,正要笑他,手机响了起来,他接听了一会儿,脸色立刻变了,说:好,我马上就来!

什么事?见严少卿脸色不对,等他放下电话,关风急忙问。

我妈突然晕倒,凤玲把她送去医院了,让我马上过去。严少卿看看关风,想让他另外搭出租车去公司,又想到那样或许会有危险,便说:我先送你去公司……

你在说什么,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严母病了,他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做事?

关风急忙让严少卿掉转方向去医院,还好安和医院离这里不远,他们很快就赶到了,严少卿到了后给凤玲打电话,问清她在哪里,急忙赶了过去。

他们来到病栋,凤玲已经在走廊上等着了,见严少卿一脸焦急,她摆摆手,说:别担心,伯母只是轻微扭伤。

不是说晕倒了吗?到底怎么回事?严少卿心神不定地问。

明明早上他们离家时母亲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进医院了?母亲早年c劳过度,身体一直很虚,现在日子好不容易过得好些了,他真怕母亲得什么重病。

是高血压导致的头晕。

严母血压一直有些高,今天上楼拿东西时突然头晕,摔了下来,还好台阶不高,没摔得很严重,正好凤玲经过,看到后,就急忙打电话叫了救护车,送她来安和医院。

刚才医生给严母做了检查,除了身上几处碰伤、脚踝扭到外,没什么大问题,刚才老人累了,在病房里睡着了,凤玲才出来等他们。

谢谢妳。听说母亲不是得了重病,严少卿一颗心总算放下了,向凤玲道谢。

大家都是邻居,谢什么?宝宝你也别担心,他和贝贝玩遥控汽车玩得很开心,我爸看着呢。凤玲拍了严少卿一巴掌,视线又在两人之间扫了扫,说:你们要是有事,离开也没关系,我留下来陪阿姨。

不用,我来吧。严少卿说。

这种时候,什么事也没有母亲的事大,作为亲生儿子的他,以前没好好孝顺过母亲,难道现在还让邻居的女儿来帮忙照顾吗?其实说起来都怪他,没有提醒母亲定时拿药,明知道母亲节俭惯了,觉得身体不错,就不会特意去拿药,宁可把钱用在给他们调节饮食上。

严少卿气得低声咒骂了一句,一拳头挥出,捶在旁边的墙上,关风看着心疼,说:别担心,我去跟杜伯伯说一声,等伯母伤好了,给她做个全身检查,用药好好调理,会减轻病情的。

严少卿点点头,握着关风的手进了病房,严母睡着了,旁边还有两个床位,不过没有人,房间里显得很静,他在旁边椅上坐下,说:陪我一会儿,小风。

有种很累的感觉在侵袭着他,是过度担心缓解下来后造成的疲倦,严少卿很庆幸在这个时候有人在自己身边陪伴,什么话都不必说,只是单纯的存在,就让他感觉有力量可以支撑下去。

凤玲在旁边看看他们两个,犹豫了一下走了出去。

第五章

傍晚,关风去跟杜遥说了严母的事,杜遥很痛快地答应了,随后关风出了办公室,去附近的餐厅买了几样老人喜欢的汤粥,拿回病房,严母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跟严少卿说话,凤玲在旁边整理刚从家里帮老人家拿来的换洗衣物。

伯母好些了吗?关风把饭盒放下,走到床前问。

没事,只是下楼时踩空了,跌了一跤而已。老人看到关风拎来的饭盒,便对儿子说:小风比你贴心多了,还送饭过来,你就只知道在这里惹我生气。

妈妳刚醒就想出院,这怎么行?再说,送饭这种事他做就等于我做……

不敢真跟母亲顶嘴,严少卿小声嘟囔,不过还没说完,小腿就被踢了一脚,关风不想他在这个时候说这种敏感的话题,打断他的话,对严母说:伯母,出院的事妳别着急,再安心住几天,晕倒不是小事,我已经跟院长联系好了,回头帮妳做一下精密检查,费用方面妳别担心,杜院长是我爸的朋友,这笔费用他会负责的。

这怎么好意思。

安和医院收费很高,严母心疼钱,醒来后觉得自己身上没大伤,就想回家,现在听关风这么说,不好拒绝他的一片心意,可是凡事都让人家帮忙,这情谊到时怎么还?

严少卿知道母亲心性高,不想总受别人恩惠,忙说:妈,妳就别想这么多了,凡事听小风的就好,欠他的,我来还。

你怎么还啊?严母瞪了儿子一眼,这么大的人了,到现在还得让我c心,今天要不是凤玲在,我晕倒都没人知道,你就知道在这里说大话,却让人家凤玲忙前忙后的,这么好的孩子,要是是我的儿媳妇该多好。

只是生病,怎么突然说到结婚了?怕母亲再乱说下去,严少卿忙道:小风也不错啊,妳看他一直在旁边守着妳,帮妳联系检查,还去给妳买妳喜欢的饭菜。

我在跟你说结婚的事,你提小风干什么?

可是……

关风听严少卿越说越露骨,急忙拽拽他衣袖,说:少卿的意思是结婚的事要慢慢考虑,他也可以好好孝顺妳。

严少卿明知不是这么回事,不过关风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能再否认,只好闷闷地点了下头,还好凤玲也跟着打圆场,打开关风买来的饭盒,让严母吃饭,关风趁机找了个借口出了病房,很快严少卿也跟了出来,看着他,一脸不悦。

为什么你总是不肯承认我们的关系?

关风怕严母在里面听到,急忙把严少卿拉到一边,小声说:伯母刚醒过来,你是想把她再气晕过去吗?

打蛇打七寸,严少卿沉着脸不作声了,他觉得母亲没有关风想的那么脆弱,经历了这么多事,不都是母亲一个人把家撑起来的吗?不过凡事无绝对,毕竟是上一辈的人,再怎么开通,也不可能希望看到儿子跟一个男人搞在一起,他沉默了一会儿,闷闷道:可是,我不想你委屈到。

怎么会呢?只要你别真的暗渡陈仓就好。关风开了句玩笑,见严少卿脸上隐隐有了笑意,才说:等伯母身体好些了再说吧,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严少卿点点头,见关风的眼神向自己身后看去,他转过身,见凤玲走过来,刚才的话她显然都听到了。

我早觉得你们不对劲,果然是这样。凤玲苦笑道。

十年前没追上,十年后还是没追上,只能说不该是自己的强求也没用,不过看看关风,不管是家世还是为人,都无可挑剔,凤玲觉得严少卿喜欢上他也不奇怪,见关风面露紧张,她摆摆手,说:别担心,我不是老古董,这种事又不是没见过,不会乱说的,我只是觉得关先生你这么出色的人,配严大哥实在太可惜了。

严少卿笑了,轻轻拍了她一下,除了最后一句,我都同意。

不过你们也别太过分,阿姨不笨,时间长了还是会看出来。

凤玲要回家做饭,叮嘱了严少卿几句后离开了,她走后,严少卿对关风说:今晚我得陪我妈,等少云来了,我让他去家里陪你,宝宝有凤玲看着,你别担心。

不用这么麻烦,我在家里又不会有事。关风对严少卿的多虑感到好笑,就算有强盗来,别忘了我是跆拳道黑带,不会那么不顶用吧?

严少卿想想也对,说:那你叫出租车回家,到家后给我电话。

两人商量好后,关风去病房跟严母道了晚安离开,他回到家,随便煮了碗面当晚餐,煮面的时候抽空给严少卿打电话报平安,挂电话时,严少卿又叮嘱说:记得把门窗都关好,别熬夜,早点睡,不许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

关风觉得严少卿象是在交代小孩子,他最近精神很好,怎么会乱吃药?于是打趣说:知道,最好是把自己锁在铁箱子里,那就万无一失了。

他不是在开玩笑,严少卿很无奈地想,关风走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定,不过说多了反而会让关风觉得自己太囉嗦,于是转了话题,跟关风聊了会儿闲话就挂了电话。

关风吃完饭,看电视的时候,严少云打电话过来,他下课后听说了母亲住院的事,刚才跑去医院探望,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说大哥让他过来陪关风,关风知道严少云周末还有课,来回跑不方便,而且家里还有宝宝,就拒绝了。

关风挂了电话,对严少卿的过度担心很无奈,不过心里却甜滋滋的,从小到大都没人这么担心过他,母亲早逝,严厉的父亲只会让他们凡事依靠自己,做好了是应该的,做不好,那代表他没有努力,这种被人从心底在意担心甚至到囉嗦程度的经历,他从来没有过。

也许这就是家人的感觉,他跟严少卿两个人的家。

关风去浴室泡完澡,倒了杯红酒,把电视频道转到新闻台,准备看一会儿新闻后去书房做事,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他接听后听到一阵杂音,正觉得奇怪,就听严少卿的声音传来,小风,你没事吧?

我很好啊。关风看看壁钟,已经十点多了,他问:伯母已经睡了吧?

嗯,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可是你的手机一直没人接。

我刚才去洗澡了。关风笑问:还在担心?

不是,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其实严少卿的确是在担心,莫名其妙的坐立不安,所以才会给关风打电话,但听到他的声音后,严少卿又觉得自己过于紧张了,或许是三年佣兵的经历留下的后遗症,一有点小意外,就会本能地疑神疑鬼,不想把自己紧张的情绪传达给关风,他说:我一个人在这里很无聊,陪我说一会儿话吧?

关风笑了,正要笑话严少卿,忽然发现对面声音有些小,听不很清楚,他问:你用医院的公用电话打的?音质很差啊。

这里禁止用手机,出去打又不方便,听不清楚吗?严少卿拍拍话筒,关风的声音他倒是听得很清楚,问:那现在呢?

还好,就是偶尔有杂音。感觉头有些晕沉沉的,关风揉揉眼睛,说:我睏了,要是没事我就挂电话了。

听出关风话音中的倦意,严少卿忙说:好,那你早点睡。

关风道了晚安,把电话放好后,准备去楼上,可是走了几步,就感觉头晕得更厉害,不是睏意,倒象是醉酒,不,是安眠药掺着酒喝后的反应,以前他经常这样做,就是这种感觉。

关风隐隐感到不妙,急忙揉揉额头,转身想去拿手机,谁知刚走两步,就听到对面传来脚步声,一个人影从门后闪进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小风,你好像不舒服?杜子奇慢悠悠走近,笑着问他。

果然是有人搞鬼,关风眼神扫过他戴着胶皮手套的手,知道情况不好,却不动声色说:原来我忘了锁门,你进来应该先跟我打个招呼。

你锁了,只不过……杜子奇掏出口袋里的钥匙,要配一把备用钥匙很简单,上次来你家找东西时还用过,你忘了吗?

这里不是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吗?你还来干什么?

看着杜子奇笑嘻嘻地近,关风突然冲到书桌前想拿手机,可杜子奇比他更快,抢先一步拿到手,随手一扔,抛去了远处,然后揪住关风向后一推,关风站立不稳,摔到了沙发上,杜子奇向前倾身,按住他的肩头,微笑看他,说:别反抗,我不想伤着你。

其实关风现在就算想反抗也无能为力,药性发作了,他使不出太大的力气,再被杜子奇用力推搡,眼前更晕,很强烈的睏意在慢慢席卷他,妄图将他吞噬。

你早就来了?他勉强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悠闲的男人。

也不算早,不过刚好有时间在你的饮料中下药,没想到你今晚选的是红酒,酒真是好东西,你选对了。

轻易得手,杜子奇很得意,整整胶皮手套,又说:你看,凡事有条不紊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否则我也不会知道你总把钥匙放在哪里,知道你出浴后有喝饮料的习惯,知道你常吃哪种安眠药……

他伸手过来,胶皮手套有种黏黏的怪异感,关风厌恶地把头别开,他不知道杜子奇在酒里下了多大剂量的安眠药,不过从他的讲述中可以看出他是有备而来,神智在慢慢被黑暗侵占,关风恨恨道:你在我家里装了窃听器!

装了,要不我怎么对你的行踪这么了如指掌呢。杜子奇无所谓地说。

真该死,他猜到杜子奇曾来自己家找过东西,却没想到他会趁机安装窃听器,这混蛋比他想象的还要胆大包天。

你到底想干什么?撑不住了,关风的头一点点垂下去,只是潜意识中问出心中的疑虑。

你说呢?杜子奇掐住关风的下巴,恶意地让他面对自己,微笑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我想你一定很喜欢。

恍惚中看到男人微笑中闪烁着的冷意,关风知道他对自己动了杀机,可是药性太强烈,明明电话就在旁边,却无法拿到,头越来越沉,终于黑暗将神智完全占据。

身体很暖,全身彷彿浸在一个温暖空间里,舒服的感觉围裹着他,黑暗帷幕轻轻拉开,关风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一些事物,不是很清楚,一片氤氲雾气里,有个男人站在他面前俯视他,嘴角扬起,勾出一个恶意的笑。

没想到你会醒。发觉关风醒来,杜子奇蹲下身,拍拍他脸颊,微笑说:看来你平时安眠药吃得太多,对药物产生了抗体,真可怜,其实你不醒的话,会减少很多痛苦。

你……想干什么?

拍打多少唤醒了尚在朦胧的神智,关风缓慢地发现自己躺在浴缸里,被温水完全浸泡住,很温暖的感觉,心却出奇的寒冷,因为他猜到了杜子奇想做什么。

怕了?看出关风眼中的惧意,杜子奇冷笑道:我早就警告过你,不听我的话,你迟早要吃亏,是你我的,所以你不能怪我对不对?

你终于承认都是你做的了?

是啊,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在发现你调查以前的经费消失案时我就注意到你了,上次我听见你跟总裁提到人事调动,以为你查到了我,想知道你手上的证据,可是你办公室里没有,你又一直在家,我没办法,才指使混混引你出去,好来你家里寻找,结果什么都没找到,为了以防万一,我只好在你家安装了窃听器,还有一个在你的公文包里,你没想到吧?

关风的确没想到,上次他有跟大哥提过人事问题,但只是普通的调动,谁知杜子奇作贼心虚,才引发出之后一连串的事件,至于窃听器,因为公司安全系统防御度很高,所以他松懈了,更没想到家里会被安装。

你就为了这个杀人?

关风想不明白,他只是让杜子奇离职,还清欠款,竟然会引发他的杀机,失去一份高薪工作虽然很糟糕,但跟杀人罪相比,孰轻孰重他相信杜子奇分得清。

是啊,谁让你一定要查出真相?杜子奇一边帮关风摆姿势,一边说:我挺喜欢你的,甚至打算跟你交往,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过不去?

关风恨恨看着他,心想他想跟自己交往,无非也是看中了自己的身分而已。

你知不知道我为得到今天这个位置花了多少心血,这些年来我是怎么努力的?如果我辞了职,就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要再重新开始,我不可能再找到这么好的工作,更不可能还清那笔钱款,既然你把我往死里,那我也只能这样做了,你死了,就不会再有人查我的事了。

想得真简单。关风冷笑:你以为我出了事,我家人会不追查吗?他们查到你只是早晚的事!

这点我当然想过,离奇死亡大家当然会查,但如果你是自杀呢?

杜子奇给关风摆好了姿势,伸手把他垂下的额发拂开,动作轻柔得像细心呵护他的情人,手里却握了一支美工刀,大拇指来回推动着刀柄,发出卡哒卡哒的响声。

他微笑说:上次来你家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看到了你以前想自杀的笔记,我会把它摆在最显眼的地方,有了它,还有你患的忧郁症病史,再加上今晚你情人的母亲让他跟别的女人结婚,这些原因都可以促发你病症发作自杀,法医会这样判定的,所以,没人会怀疑到我身上。

你……

看着杜子奇得意忘形的样子,关风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的书桌里的确有一些遗书和笔记,那都是父亲刚过世时,他受打击太大信手乱写的,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