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070章 恶魔降世(1 / 2)

作品:《大唐自在行(大唐逍遥行)

元越泽脑海中一片空白。

怀中的婠婠香肩依旧在抽动不停。

泪水打湿了元越泽的胸口。

良久,婠婠哭声渐小,抬头望上元越泽。

只见元越泽面无血色,双目空洞地望向窗外,再无半丝神采。

婠婠不知道元越泽为何会有这样的表现,只得呆呆地望着他。

元越泽轻声道:“婠儿能细说一下吗?”

婠婠心中泛起一种极陌生的感觉,她发觉再也不了解身前的元越泽。他的口气异常的平静,平静得无情,冷酷得让人心胆俱寒。但他依旧擦干眼泪,伏在元越泽怀中,抬起手腕黯然道:“你该记得几个月前我去找你,你送我这链子的那晚吧。”

元越泽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般纹丝不动。

婠婠继续道:“就在那晚的前几日,师尊因为不想与言帅合作而比斗一场,与你分别十几日后,婠儿到洛水西岸的荒村一个荒村与师尊会面,婠儿的童年就是在那个美丽的村庄渡过,到人家十五岁时,师尊放弃这村庄,别迁他处。但数年前师尊又开始居住在那里。见到师尊时,婠儿发觉师尊受了点伤,那伤势绝不可能是赵德言造成的,他还没那个本事,但师尊又不告诉婠儿是谁使她受伤的,婠儿也不敢多问。照顾师尊两日不到,辟守玄与一个使金枪的人找上门来,后来婠儿知道那用金枪的人叫席风,是席应在西域时收下的弟子。席风的功力深厚,恐怕师尊万全状态下都不一定会赢,所以师尊在紧要关头将我推走,后来……”

魔门向来最中尊卑与上下之别,只听婠婠直呼辟守玄的名字,而不称他为师叔祖,就可知婠婠对他有多么的痛恨。

元越泽身躯一板,他之所以要细问,就是不相信祝玉妍会死,但婠婠讲的话却让他越来越心寒。

蓦地,元越泽眼中闪过一丝欢喜道:“那就是说你没有亲眼见到玉妍身死之事?”

婠婠好奇地盯着他,想不通他为何如何亲热的称呼祝玉妍。顿了一顿后继续道:“婠儿逃出没有多远,就被席风与辟守玄给追上了,婠儿连施展‘玉石俱焚’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们擒下,半卷《天魔诀》也被他们夺去,还好婠儿早将另一半藏好,所以他们也不敢杀我,否则永远也别想得到完整的《天魔诀》之后辟守玄威逼利诱,门下的人几乎都认他为主了。但婠儿后来曾偷偷到那荒村去看当时打斗的痕迹,却看到施展‘玉石俱焚’后独有的凌乱场面,师尊为了救我,不惜……”

婠婠泣不成声,已经说不下去。

元越泽如受雷击,雄躯又是一震,往后跌退三步,失魂落魄地坐到地上,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但他的表现却将他的想法显露无遗。刚刚他的确还心存一点希望,听到婠婠讲述完经过,他已经肯定祝玉妍身死的消息。婠婠是练成了天魔大法第十七层的人,自然不会看错。

他终于明白这数月来心绪总是不宁的真正原因了。

还要再问婠婠为何不早点把这事告诉他,而辟守玄又为什么会如此凶恶,杀害自己师侄时,窗口突然飞快闪进一个身影,正是一身劲装的侯文卿,她扑到元越泽面前悲声道:“快救救师道,他快不行了!”

元越泽又是一震,左手上的长剑几乎抓不稳。

元越泽与婠婠在侯文卿的带领下,高起高落,一路飞奔。

今晚本是中秋月圆之夜,几乎没一个成都人都在享受节日的气氛,可元越泽一行人却没福气,也没时间去享受。

一路上侯文卿简单交代几句,竟是嘎多在野外发现了不省人事,浑身经脉尽碎的宋师道,却不知是谁将他重创至此。元越泽还有许多疑问要问婠婠,所以要求她暂时跟着他,婠婠也没有拒绝。

跟随侯文卿左窜右跳地来到一处极隐蔽的小宅子前,在卧室内,元越泽看到了面无血色,昏迷不醒的宋师道。

还好,他还有气息,那么在元越泽一家人独有的奇力下,就一定可以救回。

对着坐在床边,久违了的嘎多点头示意后,元越泽强行压下因祝玉妍香消玉殒所带来的沉重打击,开始凝神引动奇力。

半个时辰后,宋师道睁开双眼,身体恢复如初,仿佛没受过什么伤似的,看得屋里的几人皆一脸错愕。

宋师道下得床来,深望了一眼虚脱无力,闭目调息的元越泽,眼中闪过一到浓烈的哀伤神色,转头与嘎多几人聊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时间已近午夜,元越泽依旧在调息。嘎多率先离开,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一直紧张盯着元越泽的婠婠,嘎多脸色一黯,转身去了。

直到后半夜丑时之初,恢复一成功力的元越泽走出卧室,宋师道三人都没有入睡,正在等他。

见到元越泽时,三人皆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

在过去的两个多时辰里,元越泽的黑色长发竟然变白了一半,花白的头发披散肩头,加上毫无血色的俊脸,空洞的目光,宛若修罗再世,给人一种十分阴森恐怖的感觉。

宋师道一愕后,内疚地道:“都是我的错,如不是为了救我,小泽又怎会变成这样?”

元越泽见三人都盯着自己的头发,便伸手到后面抓过来看了一眼,对宋师道道:“这与二哥无关,如要恢复,只要再动一次奇力就可以了。”

只有婠婠相信他的话,因为婠婠隐约察觉元越泽之所以会有这样不正常的表现,全是在听到祝玉妍死讯后才开始的。那他与师尊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婠婠秀眉紧皱,暗自思索道。

见宋师道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元越泽道:“二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宋师道心虚地摆手道:“没……没有!”

说完赶紧低头去喝茶水。

他也发现元越泽有些不正常,刚刚想告诉他祝玉妍之事,又怕他受不了打击,便决定暂时先不告诉他。喝了一口茶水后,宋师道抬起头来,发现厅内气氛有些沉闷,元越泽直直地望着窗外,眼中折射着浓烈的伤感之色。侯文卿与婠婠都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宋师道开口道:“小泽遇到了什么难解决的事情了吗?”

元越泽肩膀一晃,虎目中溢出两行热泪,如梦呓般地道:“玉妍死了。”

宋师道手一滑,茶水直接洒在身上,失声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元越泽转过头来。

宋师道苦笑一声,把自己的遭遇全部讲出。

原来宋师道在接下‘烈风八击’的前两击后,就再无抵抗力,而随后的第三击要击中他时,席风在辟守玄的喝呼声中,将力道强收回一半,宋师道这才躲过必死的结局。但辟守玄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喝止烈风后,辟守玄亲自用真气将宋师道这个假‘岳山’的经脉全部震碎,这对一个学武之人,尤其对于岳山这中性格孤僻冷傲的人来说,无疑是比死都难受。辟守玄的心理的确有够变态的。幸好有路过的嘎多仗义将宋师道送了回来。

元越泽听明白了辟守玄为何要杀祝玉妍的原因,却皱眉道:“辟守玄的本事不该这么厉害才对吧?”

婠婠摇头道:“本来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他几十年来很少走动江湖,一直在闭关勤练武艺,照二公子刚刚的话与婠儿当日的亲眼所见推测,他很可能早就与席风暗中勾结,席风也很可能会传给他一些高明的武功。但这席风真是让人难以理解,他的年纪至少有七十以上,单论武功,完全可以与‘三大宗师’相提并论,却可以隐忍不发这么多年。”

宋师道接口道:“婠小姐忘记了他是席风的徒弟了吗?我看他的长相就是西域人,这趟到中原来必定不安好心。如果你推测他们勾结几十年是正确的话,那么此人心机已经可怕到了一定程度。”

元越泽摇头道:“按二哥所讲,我突然有了一点明悟,修为如此高,又是使枪的,我想起王世充讲过的话。大明圣尊座下有双圣使,两神将,一个神将是用斧的,我之前与他进行过比试,他叫狂雷,修为的确很可怕。而另一个神将就是用枪的,会不会就是此人?他的功夫既然叫‘烈风八击’,那么他的真名会不会是叫与‘狂雷’相呼应的‘烈风’?”

宋师道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元越泽又对婠婠道:“这个问题不是眼下我们该讨论的,日后再说吧。婠儿为什么这么晚才对我说这件事,怎么不早来找我?”

婠婠神色复杂地摇头道:“婠儿也不知道,起初婠儿也认为圣门这样下去,很可能会毁在师尊手里。可辟守玄他们丧心病狂到围攻师尊,师尊是婠儿唯一的亲人,婠儿绝不允许她死在别人手上,与同门人周旋了数月,我还是无法夺回那半卷《天魔诀》这次任务正好遇到你,又想起师尊,所以就讲了出来。”

元越泽长叹一声,语带苍凉地道:“究竟是什么人可以伤到玉妍?”

婠婠想都没想就答道:“从师尊当日的表情看,婠儿推断很大可能是‘邪王’伤到的师尊。”

她完全没意识到这一句话将会在日后造成多大的麻烦。

一直失魂落魄的元越泽目光猛然间一凛,杀机暴放,恨声道:“好好好!石之轩!席风!辟守玄!”

说完,起身跃窗而去,没再多说一句话。

留下屋内发呆的宋师道,侯文卿与婠婠。

片刻后,婠婠回过神来道:“原来二公子与冤家一直是在作戏,如不是今晚亲眼见到你们的关系,奴家也不会相信呢。”

宋师道苦笑道:“请婠小姐为在下保密,在下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