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029章 大婚前夕(2 / 2)

作品:《大唐自在行(大唐逍遥行)

祝玉妍叹道。

“不过这些事情不该是玉妍现在需要担心的。”

元越泽道。

“我的意思是说关于你以及你们门派的最大理想。”

元越泽见祝玉妍一脸好奇,便又道。

“你连我与我派的最大理想都知道?”

祝玉妍一副不相信地表情,眼神最深处却闪过一丝狡黠。

“不就是‘圣门天下’这四个字吗?”

元越泽又对着佳人娇艳欲滴的樱唇轻点一下道。

“这有什么值得人家关心的?”

祝玉妍只是脸又一红,开口道。

“二哥既然决定争霸天下,那已可以肯定,中原,域外日后终将成为二哥的囊中之物!只是时间长短,损失大小的问题罢了。而以后中原大定,二哥将开始逐步实施后世的制度,这种制度下,将不会限制任何一种学说,教义,思想的发展,而且还会让他们拥有平等的地位,只要它不是危害国家与百姓的歪曲理论。同时更不会让一教独大,而是恢复到春秋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的局面。所以你们的‘圣门天下’绝无希望达成。”

元越泽缓缓道来。

见祝玉妍面色平静,元越泽也不知她到底在想什么,更不知她为何没有惊讶的表情。

“你是不是好奇为何玉妍听了你的话没任何反应?”

祝玉妍见元越泽那表情,轻声笑道。

“因为我与宋缺他们已经谈论几天了,玉妍也读了你的那些书籍,那些制度如果几百年后真的可以实行,对谁来说都是好事。我圣门自从汉朝时期被打压后,想要争取的不过是与其他武林同道平等的生存空间而已,不过几百年来苦争无果,门人心态逐渐变化,手段也开始狠辣。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甚至欲-望更为强烈,才有了‘圣门天下’的最终目标。当我圣门真的可以拥有与其他武林门派同样的地位时,其实实现不实现‘圣门天下’都没关系了。再者,宋师道制定的那种制度下,连皇帝都是有名无实的,还哪有其他人争权夺利的份儿?即便争夺来了又有什么用?”

祝玉妍继续解释道。

“啊!玉妍不会是知道我的身世了吧?岳父告诉你的!”

元越泽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忙问道。

“呆子,两年前美仙就告诉人家了。”

祝玉妍妩媚地横了元越泽一眼,笑道。

“哎,那玉妍干脆也嫁我吧,在这次婚礼上穿上嫁衣。”

元越泽恬不知耻地道。

祝玉妍登时一愣,旋即又面色复杂地摇了摇头,并不答他。

“你是嫌弃我已有家室还是心中还是没有元某人?”

元越泽一见她那样,立刻像瘪了气的气球一般,泄气地道。

“难道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元越泽复又语带苍凉的望向远方道。

“你莫要胡说……玉妍心中若无你,怎会……怎会任你轻薄……”

祝玉妍脸上一红,低声道。

对于祝玉妍这等受过极深情伤,这种伤痛又持续了数十年,且又背负着师门那沉重使命的女子来说,要动情绝非易事,更不要说再对哪个男子倾心了!元越泽其实已经很幸运了,他的最大优势连他自己都没察觉。那就是:近三年来夜夜‘强行入梦’扰人家的心境。这种事如发生在一般女子身上,不疯也痴了。祝玉妍仍然能在最紧要关头把持住,并不是她心境修为多高,她的心境早被元越泽给破坏了。而是她的心里在害怕,害怕从前的事再一次发生,害怕再被无情的抛弃,即便元越泽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句话自然有它的道理,她心中更有许多顾忌,比如辈分,世俗眼光,年龄等等。虽然元越泽强调了他根本不在乎这些狗屁礼教,可祝玉妍毕竟活了几十年,有些礼教已经根深蒂固,深入骨髓了,绝非一朝一夕能放得下的。

“最多……最多我答应你,你再给玉妍一些时间,等玉妍真的想清楚了,放下一切时,就嫁你好不好……”

祝玉妍见元越泽那失落的样子,于心不忍,只着头皮开口道,说完就已羞得不行。

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一见元越泽,她就变得十分的软弱,从前的高高在上,冷漠狠辣的阴后就会彻底变成一个柔弱无力,只盼望有个强力拥抱来抚慰自己的小女人。

“走吧,先去准备些酒菜,玉妍给我打下手如何?”

元越泽听她都如此说了,如果再强迫下去,那真的会起反作用。当即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开口道。

“你这样,要人家如何心安,难道非要迫玉妍现在就答应你吗?”

祝玉妍见元越泽那表情,知他心里定不舒服,神色凄然道。

元越泽忙手忙脚乱地劝慰起来,强行压下心头的不快,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劝地破涕为笑。

二人心中各有所思,走入厨房忙活起来。

其后,一顿晚饭吃得还算欢快,因为元越泽家几女与亲人重逢,所以把元越泽那根本遮挡不住的抑郁气氛冲淡很多。饭后,他更是在众人奇怪的眼神中,破天荒地参与了探讨关于争霸天下计划之事,这让众人都惊讶不已。心思细腻的单美仙更是好奇地看着祝玉妍,祝玉妍则是躲躲闪闪地不与女儿的目光相对。

商谈只是进行了一个时辰而已,其后便是谈论关于婚礼筹备,应酬来宾之事。

听闻各方势力,武林人士都可能会来参加婚礼时,元越泽倒也不觉奇怪。

首先他与他的妻子们这两年多来就是人们饭后茶余谈论之事,今次岭南婚礼更可亲眼见到这传闻中的人物,有兴趣的人谁不来?

其次,“天刀”“弈剑大师”这两个名号的吸引力亦绝不在元越泽之下!那简直是无数武林中人的偶像。能亲眼见到偶像,谁不来?

但大家都知道,各方势力绝非来道贺的,打听宋阀的内部消息及何时参加天下争霸,才是他们最终目的。

元越泽没兴趣去与那些什么政客打交道,这些都交给宋缺他们应付了。

时间已近戌时之末。

众女已在宋玉致引领下去山城的温泉放松享受。单美仙发觉出元越泽的不对劲儿,也隐约猜到定是和祝玉妍有关,便推走要与众女一同戏水的元越泽。

元越泽独自一人在‘听涛小筑’内乱走,内心烦乱。

再次来到‘望月亭’不远处时,亭内那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依旧伫立不动,抬头仰望星空。

祝玉妍内心绝无多么好受,尤其是见到元越泽任何心情全部写在脸上时。可她的矛盾心态亦将她折磨得很是凄惨。

蓦地,她察觉到一只手轻抚上自己的如瀑秀发,身后之人的气味熟悉无比,祝玉妍仍然一动不动的抬头望月。

“十里长亭霜满天,青丝白发度何年?今生无悔今生错,来世有缘来世迁。笑靥如花堪缱绻,容颜似水怎缠绵?情浓渺恰相思淡,自在蓬山舞复跹。”

元越泽抚摸半晌,开口吟道。

在这种情形下,吟这种诗,谁的心里会好受?

祝玉妍更是被逼得清泪再流。元越泽只好再度安慰起来。

大半晌后,元越泽望着星空,突然爽朗的长笑:“玉妍,我不逼你了,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

“人家答应你就是。玉妍心里不会再有其他男人的……”

祝玉妍仿佛感受到元越泽突然变化的心情,受到感染亦是嫣然一笑道。

元越泽一愣:“我不是要你答应我这件事,我是说你答应我绝对不要去做傻事。”

祝玉妍双颊飘起两朵红云,随后对元越泽郑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既羞且喜,扭捏神态的阴后,元越泽泛起一丝异常自然的笑意,拉她坐下,讲讲故事,唱唱情歌,二人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半个时辰后,元越泽正与佳人说笑,就听得耳边响起宋师道的声音:“妹婿,速到明月楼来。”

明月楼离这里本就不远,故一般有些内力的人都可传声到此地。

元越泽只好不舍地再与祝玉妍亲热一会儿,跑入明月楼。

原来是双龙到了。

双龙在元越泽离开余姚时就与卫贞贞几女约好,要来参加婚礼。一方面见识见识大门世阀,一方面也想亲自参加傅君婥与卫贞贞的婚礼。

双方寒暄几句,寇仲便与接待他们的宋师道闲谈起来。

元越泽则昏沉沉,几度欲睡。

亥时末,众人都已困倦,宋师道为双龙安排住所,众女亦已经洗毕归来。元越泽拉起众女一番大战,直战到丑时之初,方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一家人坐在桌边享用早饭。去叫祝玉妍来用膳的单琬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夫君,外婆不知何时走了,她房间内给你留了字条。”

元越泽一惊,忙跑到祝玉妍房间内,见小几上放着一张叠放整齐的纸条。

打开纸张,缓缓浏览完毕,元越泽闭目长叹一声,递给周围几女轮流看毕,又收回来叠放整齐收入怀中。

“夫君也不必担心了,娘亲一定还是放不开,其实她已经改变许多了。再给她一些时间吧!”

单美仙忙在一旁安慰。

“只是她还没见证婚礼呢,怎么就这么走了?”

元越泽皱眉道。

“那又有什么关系!下次夫君再举行婚礼,让娘亲做主角不是更好?”

单美仙眼带促狭地揶揄道。

祝玉妍如在此地,定当晕倒,这女儿也忒不良了,非要把自己娘亲卖出去不可……

屋内众人皆莞尔,元越泽愁苦情绪也被冲淡了许多。

“走吧,今日带夫君与姐妹们好好地游玩一下山城!”

宋玉致开口叫道。其他几女自然附和。

宋家山城主院,书房。

书桌前端坐着的宋缺渊停岳峙,不动如山。

“来者何人!为何还不现身?”

宋缺突然对着门外轻喝一声。

“吱呀。”

房门开启声传来,眼见出现书房内的灰色身影,宋缺身躯一颤,明亮深邃的眸子突然爆发出极其璀璨夺目的眩光,但转瞬即没。

“四十年不见,清惠风采依旧,只是不知为何到来岭南?又为何不让下人通知一声?”

宋缺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开口道。

宋缺一早就察觉到了一丝带有强大感染力的气息逼近山城,只是这气息给他一种分外熟悉,亲切的感觉。是故宋缺并没有声张,而是冥思是哪个熟人,但没想到是慈航静斋的斋主梵清惠亲自驾临,还是偷偷摸摸地到来!

“宋兄久违了。数十载岁月匆匆而过,宋兄一如当年般英武。”

梵清惠一笑后大方坐于宋缺对面,开口到,声音如仙界之乐,缥缈无定。

岁月流逝,生老病死乃是世间万物的必然,不过梵清惠似乎是超脱出这些限制一般,她那如灵川一般清丽脱俗的玉容还是如四十年前一般让人忘忧脱俗,出尘的仙姿更是感染力巨大。

可对于已见识过元越泽众娇妻气质的宋缺来说,梵清惠的气质是起不到多大作用的。吸引宋缺的当然是四十年来让人魂牵梦绕的梵清惠本人。

“清惠此次到来,不正是受宋兄派人所送请柬的邀请吗?”

梵清惠坐下后,递上请柬,开口道。语气中显然带着一丝不满。

宋缺也听得出来对方语气不对,微微一愣,接过请柬,打开后仔细查看。

“这并不是宋某所发的请柬,清惠又是如何收到的?”

宋缺查看一番,一脸好奇地道。

“宋兄贵为大阀阀主,自己的作为都不敢承认?你的字迹清惠还是认得出!”

梵清惠淡然地道。

“宋某对天发誓,如说谎言,天诛地灭。再者,即便要请清惠前来,宋某也会亲自去请,又岂会如此简单?”

宋缺略一思索,觉得事情不对头,立即开口道。

闻听宋缺发誓,梵清惠也是一呆,似乎她被人给摆了一道。

“想来是有人搞鬼了,那清惠就告辞了,宋兄保重,后会有期。”

梵清惠也想到了个中问题所在,开口请辞。

“清惠既然来了,宋某便厚着颜面邀请你作为小女婚礼的见证人可好?”

宋缺见梵清惠起身就要告辞,忙起身开口挽留。

“这……”

梵清惠一时踯躅起来,只片刻后,对宋缺点头道:“既然如此,贫尼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对什么婚礼见证人哪会有兴趣!只是想亲眼见见元越泽罢了。因为元越泽很可能是影响天下争霸局面最关键的人物,梵清惠不亲眼见识一下又怎知哪种传闻是真的?

“那便请清惠住如山城别院如何?六月十四正是小女大婚之期。”

宋缺又邀请道。

“谢宋兄邀请,但小徒却在城外等候,清惠要去通知一声。兼且这请柬似乎有人要谋害于宋阀与我静斋,贫尼还要传书回静斋警告众门下多加小心。”

梵清惠婉言拒绝道。

“说得也是,宋某亦须差人打探一番,那就请清惠于大婚当日前来山城了。”

宋缺点头道。

“清惠知晓了,告辞。”

梵清惠合掌躬身后,转身离去。诺大的山城,铁一般的防护网,竟然被她说来即来,说走即走,这份修为实在高超。

宋缺惆怅地望着那四十年来苦苦难忘的背影,苦笑一声。

再次坐在书桌前,宋缺拿起那份请柬,皱眉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