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13 部分(1 / 2)

作品:《留情

“正是什么?”

“关联。同一家律师事务所。真该死……”他转身夺走杰可手中的信。“可以吗?”

“请便。”

“但你还没有解释──”米雪说。

塞奥伸手放在她的手背上。“等一下,可以吗?我的眼镜在哪里?”

“戴在你的鼻梁上。”

“喔,对。就要水落石出了。”

杰可和米雪让他看信。他看完信后站起来说:“我必须去纽奥良一趟。”

米雪拿起信,很快地看了一遍。根据瑟琳的指示,她的律师班菲励在此通知每位受益人遗产的总金额和每笔遗赠的金额。雷氏一家将获得四十万美元,平均分配给杰可和他的三个子女。魏萝莎因多年来对瑟琳的忠心服侍而将获得十五万美元。瑟琳的丈夫罗约翰将获得一百美元,剩余的庞大遗产将悉数捐赠予伊敦鸟园。

“她的丈夫只得到一百美元?”米雪吃惊地问。

“他们的婚姻可能不幸福。”杰可说。

“不是骗妳的。”蓝柏在厨房说。

“萝莎确实不喜欢他。”杰可补充。“我觉得很不错,瑟琳没有忘记留一些给她的管家。她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约翰一定签了婚前协议,让瑟琳支配她自己的钱。”米雪说。

“他还是会设法抗辩。”塞奥说。“那个人是做什么的?”

“律师。”杰可说。“他为纽奥良的一家大银行工作。我从来没有真正跟他谈过话。米克和我在葬礼上根本没有机会跟他说话,对不对,小乖?”

“对,爸爸。但那都要怪我不好。我必须赶回医院,你必须开车载我。”

塞奥的行动电话响了,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电话是诺亚打来的。

“你在哪里?”塞奥问。

“刚到圣克莱镇。”诺亚回答。

“直接开到杰可家来。知道路吗?”

“知道。十分钟就到。”

“你查出了什么?”塞奥一边讲电话,一边走向后阳台。他在出去后带上门。

米雪猜他需要隐私,于是决定摆餐具。蓝柏靠在流理台上瞪她。

“怎么了?”她问,拉开餐具抽屉。

“妳要让另一个联邦调查局探员进这栋屋子?”

“对。”她说。“少摆臭脸给我看,蓝柏。我心情不好。你会对诺亚客气有礼。”

“妳认为我会吗?”

“我知道你会。爸爸?蓝柏……”她不必再说下去。

蓝柏恼怒地摇头,然后露出微笑。“妳还要告我的状,是不是,小鬼?”

她也露出微笑。“还是有效,对不对?谢谢你,蓝柏。”

“我没有说……”

“你不必说出来。你会设法想起如何亲切待人。”

她回到桌边,放下餐具。她疲倦地坐下来用手支着头。她不停地想到那十万美元,越想就越内疚。那么刻薄的女人怎么会做出这么慷慨的事?瑟琳还寄给她什么东西那么令警方感兴趣,又令昨夜那几个人不惜杀人也要取得?

爸爸坐在她旁边又开始看相保

“可怜的瑟琳,”米雪说。“她没有几个朋友。葬礼是那么冷清,只有她的管家掉了眼泪。爸爸,你记不记得?她为瑟琳哭泣,其他人都没有。真是悲哀。”

她回想起稀稀落落的送葬队伍。萝莎手持念珠,嘤嘤啜泣。约翰走在牧师后面,频频回头瞥向爸爸和她。由于他们素未谋面,所以她猜他是在纳闷他们是什么人。另一个男人也回头看。他走在约翰身旁,他……

“我的天啊!那个人……就是他。”她大叫着跳起来。急着要告诉塞奥,她想起来的事,她撞翻了椅子。她不耐烦地把它扶正,然后冲向后阳台门。塞奥正要进来。她撞上他时,他正好打完电话。他抱住她,退回阳台上。

“怎么了?”

“我想起来我在哪里见过那个人了。记不记得我说过他看来有点眼熟?就是同一个人。”她连珠炮似地说。

“慢一点。”他说。“从头再说一遍。”

“在足球场跟我说话的那个投递员。我告诉过你,他看来有点眼熟,我以为我一定是在医院见过他,其实是在瑟琳的葬礼上。他走在约翰的身旁,他们在交谈。”

杰可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他在想瑟琳的慷慨,在想蔼玲一定很欣慰她的外甥女对雷家做了件好事。她生前一直很担心瑟琳的自私,但现在瑟琳拯救了自己。

他听到米雪提到约翰而高声说:“我在想我应该打个电话给瑟琳的丈夫。”

“哦,爸爸,不要打。”米雪说。

“不行。”塞奥在同时说。

“为什么,”杰可问,在椅子里转身望向塞奥。“我应该向他道谢。他是瑟琳的丈夫,那笔钱一定经过他的同意。”

米雪拚命摇头,塞奥走向杰可。“伯父,我不希望你打电话给他。答应我,你不会打。”

“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我就答应。”杰可说。

“好。”塞奥以平静的语气说。“他企图杀害你的女儿。”

第十一章

爸爸的反应比蓝柏冷静多了。米雪的哥哥想要跳进小货车,直接开到纽奥良,把约翰的脑袋轰掉。他没心情听道理,也不在乎法律。

“如果他是幕后主使者,那么就该在他找到另一次机会对米雪下手前干掉他。”蓝柏说。

塞奥并没有被蓝柏的怒火吓到。“我还无法证明,现在都是按情况推测的。”他解释。“这就是我必须去纽奥良一趟的理由。”

蓝柏看来想要揍塞奥。米雪横身挡在两人之间,设法使哥哥冷静下来。

门铃声打断他们的争吵。杰可去替诺亚开门。塞奥说:“我们按兵不动。”

“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不可以朝任何人开枪。”塞奥说,接着转向米雪。“答应我,在我回来以前,妳不会离开‘天鹅酒吧’。没有如果或但是。我不想一直担心妳……”

“好。”她说,靠过去拍拍他的胸膛。“你也要当心。”

“如果有任何状况,照诺亚的话做。蓝柏,保护你爸爸。了解吗?”

蓝柏不再争辩,突兀地点个头。诺亚站在前门口和杰可说话。那位联邦调查局探员没有费事刮胡子,穿着破牛仔裤和褪色蓝衬衫的模样十分邋遢。她上前跟他打招呼。她当然能理解媚安对他的兴趣。他有种令女人既想逃避他、又想感化他的危险气质。

诺亚用锐利的蓝眸望着她说:“听说妳整晚都忙着躲子弹。”

她忍不住调侃道:“听说你也忙了一夜。”

“没错。妳的朋友叫我代她问候妳。但今天上午可就没什么乐趣了。你会以为度假时应该有懒觉可睡。塞奥在哪里?”

“跟蓝柏在厨房后面的阳台上。”她说。

诺亚朝厨房走,但被她叫祝“可以帮我个忙吗?”她问。

“没问题。”他说。“什么事?”

“包容一下我的哥哥。”

诺亚大笑。“我跟任何人都处得来。”

“想要打赌吗?”

可惜她没有下赌注,不然她就可以发笔小财了。不到三分钟,大呼小叫就开始。大部分都是她哥哥在叫嚷,但诺亚正在急起直追。

塞奥拿着诺亚的汽车钥匙进入厨房。米雪听到哥哥用脏话骂诺亚时,不禁皱眉蹙额。

塞奥也听到了。他咧嘴而笑地说:“我想他们相处得很好。”

她杏眼圆睁。“你把那样叫做相处得很好?”

“妳没听到枪声,不是吗?诺亚喜欢妳哥哥。”

接着她听到蓝柏恐吓诺亚。他的措词不仅变化多端,还极富创意。诺亚紧接着用他自己变化多端又极富创意的方式恐吓蓝柏。他的恐吓保证使蓝柏生不出孩子来。

“哦,我听得出来他非常喜欢他。”

“他们两个有许多共同之处。我把眼镜放哪儿去了?”

“在桌上。他们到底有什么共同之处?”

“他们俩都和蛇一样狠毒。”他拿起眼镜摺好放进口袋里。

“诺亚不狠毒,他总是笑脸迎人。”

“没错,他是经常面带微笑。笑里藏刀令人猝不及防才更可怕。我从尼克口中听到许多关于诺亚的故事都令人不寒而慄,这就是我要他保护妳的原因。”他搂着她的肩膀,把她拖向前门。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必须去纽奥良的理由。”她说。

“我要去查几件事。”他说,没有真正回答她的问题。

他倾身亲吻她。那个蜻蜓点水似的吻令她很不满意。他必定也有同感,因为他在放开她和打开前门后,又粗鲁地把她拉进怀里亲吻她。这次的吻大不相同。

他满面笑容地带上门。米雪站在窗前目送塞奥驱车离去。他派蓝柏保护爸爸,派诺亚照看她。那么谁来保护塞奥呢?她摇摇头,叫自己别担心。贺警探马上就会展开逮捕动作。

还会出什么状况?

☆☆☆

“播种社”成员聚集在约翰在圣克莱镇的汽车旅馆房间里。约翰在检查文件,确定所有列印资料都在,达乐、培顿和麦隆默默等待着。他终于检查完,抬起头,放声而笑。

“那个臭婊子甚至把她写给我的信影印了一张附在里面。”约翰说。

“我还是觉得我们取回那些文件的方法太冒险。”培顿说。

“那已经不重要,我们现在安全了。”

达乐不以为然。“除掉布塞奥和医师之后才能算安全。拜麦隆再度坏事之赐,我们今晚必须再次下手。”

“我慌了,可以吗?我看到布塞奥在窗口,我以为我可以s中他,所以开了枪。”

“我们决定要悄悄潜入屋内的。”培顿提醒他。

“我急着干掉他……为了‘播种社’好。”麦隆结巴道。“何况,布塞奥不知道朝他开枪的人是我,他会以为是黑道在追杀他。达乐调查过,黑道扬言要取他性命。”

培顿点头。“没时间可浪费了,我们今晚一定要杀了他们两个。”

“不知道医师有没有想起来,她在哪里见过麦拢”达乐说。

他们思索这个问题时都没有看麦拢

“我告诉过你们,我等得不耐烦了。”麦隆说。

“你没有权利……”培顿说。

约翰举起手。“算了。”他说。“木已成舟,麦隆也悔过了。对不对?”他问。

不是他说的话,而是那种虚情假意的语气,使麦隆领悟到他性命难保。

“约翰说的对,”达乐说。“别让几个过失坏了麦隆和我们多年的交情。不念旧恶,对不对,培顿?”

培顿微笑。“对。要不要来一杯,麦隆?”

他摇头。他可以感到胆汁升上喉咙。“我该收拾东西回纽奥良了……除非约翰改变心意要我留下来帮忙。”

“帮什么忙?”

“除掉布塞奥和医师。你们今晚要动手,对不对?”

“对。”约翰说。“但他们两个看到了你的脸,所以你不能留下。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了,麦隆,回家等。大功告成后,我会打电话给你,我们再一起出去庆祝。”

“医师也在葬礼上见过你。为什么你可以留下来?”

“统筹协调。”他说。

麦隆起身。“蒙克在哪里?”他问,努力压抑心中的恐惧。

“出去买装备。问这个做什么?”

麦隆耸耸肩。“他要帮你们除掉布塞奥吗?”

“对。”达乐回答。

“那个姓柯的联邦调查局探员呢?”

“让我们来担心他。”约翰圆滑地说。“你该走了。”

“放心。”达乐说。“一切都会没事的。”

麦隆离开房间,拉上房门。担心他们会从窗帘缝里监视他,他不慌不忙地走着。但一转过转角,他就拔腿奔向他的房间。他抵达门外,掏出手枪,扣上扳机,开门冲入。

他以为蒙克会守株待兔,但房间里空无一人。如释重负使他开始干呕。他把衣服塞进旅行袋里,抓起汽车钥匙跑向他的汽车。急于逃离的他猛踩油门,汽车摆尾驶离停车常

约翰叫他回家等。由此可见,他们要在他家下手。只是不知道下手的是他的三个死党或蒙克。蒙克杀害他的代价极可能是“播种社”帐户里属于他的那份钜额存款。无论如何,麦隆知道自己死定了。他把车驶上高速公路,紧张地不停瞥向后视镜,确定没有遭到蒙克跟踪。他的后方没有车子。麦隆终于让自己放松,大声地吁出口长气。他的手在出汗和颤抖。他努力握稳方向盘,然后失声痛哭起来。

他必须回他的公寓一趟,因为他有钱藏在地板下,他需要那笔钱作为逃亡的费用。他还有时间,他告诉自己。他们需要蒙克帮忙解决布塞奥和医师。对,他还有时间。

麦隆抖得太厉害,他知道只有酒能使他镇定下来和帮助他思考。他在下一个出口下高速公路,开始找寻酒吧。

☆☆☆

班菲励刚刚站上纽奥良乡村俱乐部高尔夫球场第一d的发球区,就被请去更衣室和一位司法部检察官见面。

他走进更衣室,坐到长凳上重新绑好鞋带,不耐烦却客气地说:“我的朋友在等,麻烦长话短说。”

塞奥自我介绍。一听到他想讨论的案子与罗约翰有关,菲励的礼貌就大幅改进,甚至露出了笑容。

“你在调查约翰?啊,如果能把那个家伙绳之以法,那才叫大快人心。他傲慢得令人难以置信。瑟琳打电骷给我,叫我更改她的遗嘱时,我差点鼓掌叫好。她根本不该嫁给那个家伙。好了,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逮到他?”

“你告诉联邦调查局探员何诺亚,说你把瑟琳的一个包裹寄给雷米雪医师。对不对?”

菲励点头。“对,但就像我对他说明的,如果你想知道里面是什么,那么你得去问雷医师。瑟琳交给我一个密封的信封,交代我不要打开。”

“信封在米雪过目前就被拿走了。”塞奥说。“瑟琳有没有暗示过里面是什么?财务报表或查帐资料?”

“没有,但我可以告诉你信封里面的东西一定极具爆炸性,因为瑟琳向我保证,约翰在得知后绝不敢对遗嘱的有效性提出异议。她对这一点很有把握。”

“你为什么等她去世六周后才宣读遗嘱?”

“你调查得很仔细。同样地,我是在遵照瑟琳的命令办事。”他微笑道。“她有点心存报复,拖延是为了使约翰债台高筑。他生活奢华,不知检点,用她的信托基金买礼物送他的情妇。瑟琳发现他在外面养女人时,打电话告诉我,她要更改遗嘱。”

“你有没有参加葬礼?”

“我参加了告别式,但没有送葬到墓园。”

“米雪说哀悼者不多。你认识其中的任何人吗?”

“管家魏萝莎。我去瑟琳家讨论遗嘱更改事宜时与她结识。”

“约翰的同事或朋友呢?”

“告别式上有几个他在信托部的同事。我跟其中一个男人谈了话,他介绍我和其他人认识,但我不记得他们的名字。”

“约翰的朋友呢?”

“让我想想。”菲励说。“我记得有个女人坐在教堂后面。她告诉我她是瑟琳的室内设计师,但她也重新装潢了约翰的办公室。在我离开教堂时,她追过来给我一张她的名片。我觉得她那种举动很不恰当,一回到事务所就把名片扔了。此外,我只记得见到凌麦隆,他是约翰的死党好友。”

“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他。”

“他是股票经纪人,非常成功的经纪人。”菲励强调。“我听说过他,但直到在葬礼上才第一次见到他。我记得我心想他是酒鬼。这样说很不厚道,但他浑身酒臭,满眼血丝,一副宿醉的模样。他还有那种长期酗酒的灰肤色、红鼻头和猪泡眼。麦隆一直陪在约翰身旁,和他一起坐在亲属席。”

“约翰有没有跟你说话?”

“开什么玩笑?他把我当透明人般视而不见,我不得不说那使我低声轻笑。他厌恶我,这一点我再高兴不过。”

塞奥又问了两个问题,然后道谢离去。菲励周到地打电话给秘书取得塞奥所需的地址。

他至少得再去两个地方才能回宝文镇。

塞奥需要确定凌麦隆就是他和米雪昨夜看到的那个人。他开车前往他的公司,进入大厅时已经编好如何骗接待员找张相片给他的谎言。但他不必说那个谎,因为他一进门就看到墙上挂着一张凌麦隆的相片。塞奥瞥向接待员。她在讲电话,但对他露出微笑。他回以微笑,然后拿下墙上的相片转身走出去。

他要去的下一站需要帮手。他打电话给在颁奖典礼上介绍他的韦局长要求协助。接着他驱车前往凌麦隆位在仓库区附近的公寓。他把车停在路边等局长的两个部下到达。

两位警探在十五分钟后开车抵达。较资深的巫警探首先和塞奥握手。“局长告诉我们,你就是把黑道大哥‘伯爵’绳之以法的人。很荣幸认识你。”

桑警探接着上前握手。“我听了你的演讲。”

塞奥拿出相片交给巫警探。“这就是我要找的人。”

“局长说我们要以谋杀未遂罪逮捕凌麦隆,说你有目击证人。”桑警探说。

“我就是证人之一,他企图杀害我和我的一个朋友。”

“我们扫视过这一带,他的车不在这里。”巫警探说。

“你要我们怎么做?”桑警探问。“局长说你有特别指示。”

“假定他是持有枪械的危险份子。”塞奥说。“逮捕他时宣读他的权利扣押他,但还不要把他登记入册。把他关进讯问室,在我问过他的话之前,不要把他的名字输入电脑。”

“我们会监视这里。你要跟我们一起监视吗?”

“不,我还有一个地方要去,但你们一抓到他,就打我的行动电话或打电话到宝文镇的‘天鹅酒吧’给我。你们可能不必等很久,我认为他正在回家的路上。”

那似乎是很合逻辑的推断,凌麦隆在被人看到后不会想留在宝文镇,他也不会知道塞奥已经查出他涉案。塞奥把电话号码写下来交给巫警探,重复一遍无论何时抓到凌麦隆都要立刻通知他,然后询问前往另一个地址的最快路线。

与两位警探分手后,塞奥驾车缓缓穿梭在纽奥良市中心的狭窄街道间。他十分肯定他是迷路了,但一把车回转,他就看到他要找的那条街。他停好车,拿起电话打给诺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