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10 部分(2 / 2)

作品:《留情

“知不知道秋葵汤和洋芋片配什么最好?”诺亚问。

“什么?”塞奥问。

“冰啤酒。”

“我也要。”塞奥起身走向冰箱。

米雪摇头。“上午十点半就吃秋葵汤、洋芋片和啤酒?”

“十一点。我们起来几个小时了。别皱眉头,甜心,让我们使妳堕落。一起吃吧。”

“她是不是健康狂?”诺亚问。

“恐怕是。”塞奥回答。“她的生活信条是‘好吃就吐掉’。”

“等你们接受冠状动脉绕道手术时,别忘了这段谈话。”

“我跟骆医师谈过了。”诺亚说。他找到了汤杓,正把秋葵汤舀进两个碗里。塞奥已经拿出了一大袋洋芋片,正在撕封口。

“然后呢?”她追问。

诺亚把碗放在桌上,抓来两枝汤匙,在桌边坐下。“他只想得出两个真正给他惹过麻烦的人,我正在调查他们两个。名叫艾乔治的老先生是难缠的病人。妳认不认识他,米克?”

“不认识。”

“艾乔治不肯付医药费,因为骆医师没有治好他的消化不良。他有酗酒的毛病,但同样怪罪于骆医师。他告诉骆医师要不是痛得厉害,他也不会每天喝得醉醺醺。总之,骆医师把他欠的债转给一家讨债公司,那令艾乔治无法接受。他大发雷霆,打电话恐吓医师。”

“另一个人呢?”塞奥问。

“他在挂号时填的名字是唐强恩,但我怀疑那是他的真名。他只去看过一次病,就在骆医师歇业和把病历寄给米克的前一、两天。唐强恩是纽奥良来的吸毒者,我猜他大老远开车到宝文镇来是希望这里的医师会比较马虎。总之,他告诉骆医师,他背痛得厉害,需要止痛的处方药。他要求骆医师开药性强劲的麻药,在被骆医师拒绝时,勃然大怒而出言恐吓。”

“骆医师有没有报警?”

诺亚喝一口啤酒后说:“他应该,但没有,因为他就要搬离宝文镇了,不想横生枝节。那是他告诉我的。”

“我敢说唐强恩找过圣克莱镇其他的医师。”米雪说。

“我也是那样想,所以已经查过了。”诺亚咧嘴一笑。“我好喜欢大清早把医师从床上挖起来。总之,唐强恩找过别的医师,但用的是不同的名字。没有人记得治疗过他。”

“换言之,死胡同。”

“我想你们两个该让这个案子结案了。”米雪说。“我要去清理诊所,给门窗换上比较牢固的锁,然后继续过生活。我劝你们也这样做。”

由于塞奥和诺亚都没有唱反调,所以她推断他们是嘴硬不肯承认她说的对。

“要下雨了。”塞奥,喝了点秋葵汤。

“外面有太阳。”诺亚说。

“对,但我的膝盖痛,所以要下雨了。我的肩膀也痛。”

诺亚大笑。“你们两个真是绝配。疑病症患者和医生送作堆,真是天作之合。”

“我可不是医生。”塞奥挖苦道。

诺亚不理会那自作聪明的言论。“米克,有没有去过波士顿?”

“没有。”

“妳会喜欢那里的。”

她思索了几秒钟后说:“如果去开医学会议或度假,我相信我一定会喜欢那里。”

诺亚来回打量塞奥和米雪。她听来充满自卫性,但眼神中透着哀愁。他认为她是还没有开始就要放弃。塞奥的反应同样耐人寻味,他全身都紧绷起来。

“这么说来,只是两艘船在黑夜里擦身而过喽?”

“差不多。”米雪说。

“别再问了,诺亚。”

他点头,然后改变话题。“如果星期六下雨,比赛照常举行吗?”

“雨中钓鱼更有收获。”米雪说。

“谁说的?”诺亚问。

“蓝柏。”

“我有机会见到妳二哥吗?”塞奥问。

“我看很难。你星期一就要走了,记得吗?”

她在自找苦吃。他并非临时拆台,她早就知道他要走。既然如此,她为什么如此难受?

“星期五在‘天鹅酒吧’可以见到她二哥。”诺亚说。“杰可告诉我,蓝柏在周末时会充当酒保兼保镳。”

米雪摇头。“爸爸知道蓝柏这个周末不会现身。蓝柏现在已经知道你们为谁工作,所以他会躲得远远的。”

“妳二哥该不会正好是通缉犯吧?”诺亚问。

“当然不是。”

“他和联邦调查局有什么过节?”塞奥问。

“这你得问他了。”

“先决条件是我得见到他才成。”

“蓝柏是个非常注重隐私的人,他想跟你见面时自然会去找你。”她说。“失陪了,我有事要做。”

她站起来把空罐子扔进垃圾桶,然后开始收拾脏碗盘。塞奥起身帮忙。他在水槽里注水时,门铃响了,诺亚去应门。

米雪把碗盘放进水槽里,转身准备回到桌边。塞奥从背后将她拦腰抱住,低头用鼻子磨蹭她的脖子。“妳怎么了?”

她不够世故,不会玩游戏,也想不出高明的谎言,只好实话实说。“你把我的生活搞复杂了。”

他把她转过来面对他。她往后退,他跟过去把她困在水槽边。“妳没有后悔──”

“没有。”她低声说。“很美妙。”

她无法直视他的眼睛,只好盯着他的下巴。“你我都是有健康冲动的正常人,当然啦,那是……”

“健康正常的?”

“别闹了。这些冲动……”

“是,我记得这些冲动。”

“我们不能老是屈服于这些……”

“冲动?”

尽管沮丧,她还是忍不住微笑起来。“你在取笑我。”

“我是。”

她推开他。“我不会让你伤我的心,塞奥。回去跟大都市女孩玩你的游戏吧!”

他大笑。“大都市女孩?”

“你正经一点好不好?我在努力告诉你,我们不会有结果,所以你不该再招惹我。”

他捧起她的脸蛋,热情地亲吻她。当他抬起头时,他在她眼里看到泪光。

“妳要哭了吗?”

“没有。”她坚定地说。

“那就好,因为我可以发誓我刚刚看到眼泪。”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坏,我在努力告诉你停止──”

他摇头。

她杏眼圆睁。“不要?为什么不要?”

他再度亲吻她,一个迅速而严肃的吻。“妳是聪明人,妳自己想。”

诺亚在这时走进厨房,腋下挟着一个快递大包裹,手里托着一个盖着铝箔的大金属盆。

“塞奥,包裹拿去。开门时看到它靠在门上。站在门外的一位妇人把这盆炸j交给我,但我还不及道谢,她就跑掉了,有够紧张兮兮的。”

“她有没有说她叫什么名字?”

“孟茉莉。”诺亚回答,把盆子放到桌上,掀开铝箔。“好香喔。”

“炸j有没有附带一张给塞奥的卡片?”

“没有,她说炸j是妳做的,但盆子是她的,要记得还给她。”

塞奥坐在桌边拆包裹。诺亚抓起一只j腿咬了一大口,然后用手肘戳戳塞奥。“知不知道茉莉还说了什么?”

“什么?”

“她要我代她向布教练问声好。你听到没有,塞奥?她叫你教练。”

“我知道。宝文镇的每个人都叫我教练。”

“好啦,这下我不得不纳闷为什么了。”他说。

塞奥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终于把包裹拆开时,他吹了声口哨。“尼克找到了。”他说。“攻守秘笈。”他拿起其中一本翻阅。

“足球攻守秘笈?”诺亚满嘴jr地问。

“对,改天再解释。米雪,妳可以坐诺亚的车去诊所,他今天都会陪着妳。”

“他不需要浪费时间──”

塞奥打断她的话。“他陪妳去。”

诺亚点头。“妳和妳的朋友整理病历时,我先开始清理妳的办公室。如果时间够,我会粉刷墙壁。”

“很高兴有你帮忙,但是──”

“不要争辩。”塞奥说。

“好吧!”她同意。“麻烦你了,诺亚。”接着她转向塞奥问他今天要做什么。

“一点要和葛氏兄弟和他们的律师开会。”塞奥说。“我必须在两点半前开完会,因为我答应康磊三点会去看练球。妳和诺亚有空可以过来看看。”

“校长出价表示愿意与塞奥订立契约,”米雪微笑着说。“但塞奥还没有签字。”

“妳瞎掰。”诺亚说。

“我认为塞奥在等更高的价码。”

认定他们两个在跟他开玩笑,诺亚等着听关键语。“好吧!”他说。“我们会过去看看。练习什么时候结束?我答应今晚要帮忙照顾吧台,所以最迟得在五点前到达酒吧。”

“我以为你今晚要和媚安混。”塞奥提醒。

“塞奥说你要和媚安混是什么意思?”米雪不解地问。

诺亚耸耸肩。“她问我想不想在她的朋友被丈夫接走后和她聚聚,我建议她到‘天鹅酒吧’坐坐,如果我不忙──”

“她约你出去?”她惊讶地问。

“对呀!这很难理解吗?我可是好人啊!”

“不是难以理解,而是她……你又……我是说,你……很……”

诺亚觉得她的窘迫很有趣。“我很怎么样?”

她想到的是“经验丰富”这类的字眼。媚安那种女人根本不是诺亚这种男人的对手。米雪知道她太武断,而且有可能是错的。“你……”

“怎样?”诺亚追问。

“妳的朋友很哈诺亚。”塞奥解释。

诺亚点头。“没错。”

“拜托。”她不悦地说。“只因为媚安待人亲切,你们就遽下结论说她很哈诺亚?”

塞奥微笑。“我没有遽下结论。真的,媚安对我说:‘喂,塞奥,我很哈诺亚。他结了婚或什么的吗?’”

诺亚再度点头。“事情就是那样。”

悲哀的是,米雪认为塞奥说的可能是实话。媚安确实有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恼人习惯。米雪一边摇头,一边笑了起来。

“我们得去诊所了。”她说。

“等一下,米雪。”诺亚翻着秘笈说。“塞奥,看看第五十三页。你记不记得──”

“布塞奥,把那本书拿走,叫你的朋友赶快行动。”

连名带姓叫他果然有效。塞奥夺走诺亚手中的秘笈,从椅子里站起来。

诺亚深感佩服。“她听起来像士官长。”他说,望着站在门口不耐烦地用脚拍打地板的米雪。

“她在必要时可以很强硬。”塞奥赞美似地说。

“那可是真本领。”诺亚说。

“她很会以牙还牙,从不让步认输,我喜欢那样。知道她还有什么本领吗?切菜。”他穿过客厅走向前门。

“你刚刚说切菜吗?”诺亚问,想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对。你真该看看她拿刀切菜的样子,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诺亚跟着塞奥来到门外。“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的刀法快、狠、准。”

诺亚大笑。“乖乖!”

“怎样?”

“你这回的跟头可栽大了。”

☆☆☆

诺亚和米雪没赶上看练球,诊所有太多事要做。她的两个朋友真是了不起,她们把病历归好档,按照字母顺序排在箱子里,所以新档案柜送到时,她只需要把它们放进抽屉里就成了。塞奥开车到诊所来载米雪。诺亚先回汽车旅馆洗澡更衣,再去“天鹅酒吧”帮杰可忙。

塞奥和诺亚都没空去钓鱼,使米雪觉得很过意不去。她把那个感受告诉塞奥时,他叫她别放在心上。星期六他从日出到日落都会在小船上,何况,期待和活动本身一样有趣。他滔滔不绝地列举他想要放进钓鱼冰箱里的物品。

他把车停在她的车道上。他们刚刚下车,苗爱莲就停下她的小汽车,按喇叭吸引他们的注意。

“米克医师,”她喊着绕到前座那侧。“可不可以叫妳的小伙子把这个箱子抬进去?”

“箱子里有什么?”米雪问。

“妳没听到我的留言吗?我从医院打电话给妳,在妳的答录机里留了话。”

“妳也看到了,我刚刚才到家,爱莲。”米雪回答。

“我受够了你们医师把我的急诊室搞得凌乱不堪。这个箱子里装满散布在柜台各处的邮件。”她用双手指向汽车后座。“从妳开始,我下星期一要处理蓝医师的垃圾。”

米雪介绍塞奥跟爱莲认识,说明秘书想要整理急诊室。

“医师,期刊为什么不能寄到诊所?邮件为什么不能在下班时顺手带回家?这些要求会很过分吗?”

“不会。”米雪回答,觉得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塞奥搬起箱子,她在看到里面的杂志时说:“妳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留在医师休息室里就算了?”

爱莲在塞奥背后关上车门,然后坐进驾驶座。“因为我刚刚清理完那里的杂物。”她说。“你们医师……”她倒车离开车道,没有把话说完。

“我会改进的。”米雪大声说。

不满的情绪得到安抚,爱莲挥挥手,沿着车道加速离去。

塞奥跟着米雪进入屋内,把箱子搬到书房的办公桌上。她挤开他察看箱子里的东西。几本医学期刊、两家药厂的包裹和一堆垃圾邮件。没有任何需要她立即处理的东西。

“妳的钓鱼冰箱在哪里?”塞奥问。

“车库,但需要清洗。”她在走向楼梯时说。

“妳先去洗澡。我洗完钓鱼冰箱再洗澡。对了,别把热水用完。”他在她背后喊。

他在她家作客才两天就企图命令她。她边笑边摇头。不错,她心想,有他在真是不错。

第九章

塞奥被震耳欲聋的雷声吵醒。雷声听来像是在卧室里放鞭炮,连床铺都为之振动。外面一片漆黑,但他转头时可以看到闪电划破天际。

暴风雨正在肆虐。他想继续睡觉,但热得睡不着。冷气机嗡嗡作响,但窗户开了一条细缝,冷气都跑光了。

米雪睡得很熟,蜷着身子倚偎在他身旁,一手放在他的肚子上。他缓缓把她翻平,亲吻她的额头,在她企图翻身趴在他身上时露出微笑。他突然想要叫醒她与她再享鱼水之欢,但在看到床头时钟收音机的绿色数字时,改变心意。凌晨三点。叫醒她不在考虑之列。她需要睡眠,他也是。虽然昨晚十点就上了床,但他们一直做a到午夜才睡。

如果星期六想要钓鱼,他就必须在明天办好所有的事。他必须和葛氏兄弟及其律师再开一次会来敲定细节,然后他必须去诊所帮忙。

米雪本来不想把整个星期六都用来钓鱼,直到塞奥透露他和诺亚的附加赌注。鱼钓到最多的那一方必须付给输家一千美元。

那么大的赌注令她惊骇。那笔钱可以有更好的用途,竟然会有人拿它来打赌。但在塞奥表示他不能也不愿取消赌注时,她就下定决心帮助他获胜。吹嘘有秘密战略,她解释说她父亲会带诺亚去沼泽深处他最爱的钓点,就在蓝柏的小屋附近。但在河的另一侧有一个更好的钓点,那里的鱼又多又友善,只差没有主动跳进船里。

他问她为什么没有告诉她父亲那个特殊钓点时,她解释说她不希望他独自去那里!因为那里太偏僻,而且那一带有猛兽。他把她的话解释为那一带有鳄鱼。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用亲吻使他暂时忘记他的担忧。她缓缓脱掉他的衣服,牵起他的手把他带到她的床上,那一招果然极具神效。

直到现在。

也许星期六他应该带着“天鹅酒吧”的那枝改造猎枪去钓鱼。接着他想到他很热,想要去把窗户关紧。他坐起来,大声打个呵欠,把腿甩过床缘,但在站起来时脚勾到被单而跌倒,受过伤的那个膝盖正好撞到床头柜抽屉的球形铜柄,痛得他眼泪差点掉下来。他咒骂一句,重重地坐到床上,揉搓膝盖。

“塞奥,你没事吧?”

“没事。膝盖撞到床头柜,妳没把窗户关紧。”

她掀开被单。“我去关。”

他轻轻地把她按回床上。“妳继续睡,我去关就行了。”

她没有争辩。他坐在床上揉膝盖时,听到她的呼吸深沈、规律起来。怎么可能有人那么快就睡着?接着想到她可能是和他做a而累坏了,他这才觉得好多了。他苦笑着承认那个想法太自负。

他站起来,一跛一跛地走向窗户。他关紧窗户时正好有一道闪电照亮夜空,他看到一个男人冲过马路跑进米雪的前院。

搞什么鬼?他是真的看到,还是眼花了?雷声轰隆,接着另一道闪电亮起,他又看到那个男人,就蹲在梧桐树旁。

他还看到了枪。枪声响起时,塞奥已经在往后退。子弹s穿玻璃,玻璃在他转身寻求掩护时碎裂。

他感到上臂一阵刺痛,心想,他可能中弹了。他扑到床上,抱住猛然坐起的米雪,带着她一起滚到地板上,极力护住她的头。他翻身跳起,匆忙间撞倒床边的枱灯,手臂又是一阵剧痛。

“塞奥,出了什──”

“趴下。”他命令。“不要开灯。”

她努力想搞清楚状况。“是不是闪电击中屋子?”

“枪击。刚刚有人隔着窗户朝我s了一枪。”

他拔腿就跑。如果他让米雪去关窗户,她可能已经中弹了。无巧不巧,闪电照亮夜空时,他正好往下看。

他一边冲向客房一边喊:“报警,穿衣服。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米雪已经把电话抓到身旁在拨号了。她把听筒贴着耳朵,发现电话不通了。她没有惊慌,她放下电话,抓起柜子上的衣服,跑进走廊。

“电话不通了。”她喊道。“塞奥,出了什么事?”

“穿衣服。”他重复。“快一点。”

他握着手枪,背贴着窗户旁边的墙壁。这次他绝不会让那个混蛋有机可乘。用枪管拨开窗帘,他眯眼望进夜色中。大雨开始落下时,枪声再度响起。他看到子弹s出时的红光。他退回原位,竖耳倾听每个细微的声响,祈祷闪电再度照亮夜空,好让他能看见有没有其他人躲在外面。

对方只有一个人吗?天啊!但愿如此。只要能够瞄准,他或许能击中那个混蛋。他没有杀过人,甚至没有在靶场外开过枪,但他一点也不畏惧干掉那个混蛋。

五秒钟过去、十秒钟过去。闪电突然划破天际,在那一瞬间把黑夜照亮得恍如白昼。

“该死!”塞奥咕哝,看到另一个人影冲过马路。

米雪在浴室就着走廊夜灯的微光穿衣服。她刚穿好球鞋,夜灯就熄灭了。灯泡是新的,不可能烧掉。跑回卧室里,她看到时钟收音机的数字钟也熄灭了。不是闪电击中了输电线,就是有人切断了她家的电线,她认为比较可能是后者。

没有夜灯,屋里一片漆黑。储物柜就在客房外面,她摸索到门把,打开橱门,伸手去拿放在顶层层板上的手电筒。她打翻了一瓶消毒用酒精和一盒护创贴布。瓶子砸中她的脚背,她把它踢回橱柜里以免碍事。找到手电筒后,她关上橱门以免撞到。

护创贴布散落一地。她跑进客房时,踩到一片差点滑了一跤。“电话和电力都断了。塞奥,出了什么事?”

“前院有两个人。一个蹲在梧桐树边不动。把我的行动电话拿给我,我们得找救兵。”

她没有打开手电筒,因为外面的人一定会透过拉开的窗帘看到亮光。她在五斗柜上越模越沮丧。

“电话在哪里?”她问,接着听到远处传来发动机的嗡嗡声。她跑到临河的窗户前,看到汽艇的灯光越来越靠近码头。她看不出艇上有多少人,只看到闪烁的信号灯越来越亮。

塞奥已经穿上了牛仔裤和鞋子,这会儿正在一边套恤衫,一边注意窗户。他手臂穿过袖子时,感到手臂一阵疼痛,摸到皮肤湿湿黏黏的。他触摸伤口,摸到尖尖的玻璃碎片而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弹孔。

他在牛仔裤上擦掉手上的鲜血,拉好恤衫,伸手拔出玻璃碎片。灼痛的感觉就像皮肤被热铁烙到。

“有艘汽艇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