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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武唐

贾南春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赶紧躬身施礼,回身奔过去就嚷嚷道:“儿郎们,别啰嗦了,找两个妥当人护送他们进去!他娘的,动作快点,别拖拖拉拉像姑娘家似地!”

李贤刚刚半句话还没说完,此时见贾南春如此雷厉风行,他便不自觉地摩挲了一回下巴。他不过是胡乱猜测一下子罢了,至于是不是海东要打仗,那就只有天知道了。眼见那伙人好容易得以进城,个个都是慌得什么似的,他不禁耸了耸肩,转身想走的时候,却看见盛允文两眼放光,打量那些高句丽使节的眼神,便仿佛恶狼在打量小白兔似地。

好嘛,他倒是忘了,想要建功立业的人这里还有一个,当初他可是信誓旦旦答应让这位大侠去打仗立功的。虽说这三年用人用的更加得心应手,但总不能失信不是?

大丈夫当马上取功名富贵……就是他自个,也很想去战场检验一下李绩和苏定方传授的那些兵法,更何况那些想要光宗耀祖的大好男儿?

第三百四十二章…给太子洗脑,死缠烂打的新罗公主

直以来,李贤都是很乐意管闲事的。睡觉睡到自然手抽筋,闲来喝喝酒赏玩一下美女,这种腐败的日子固然是很轻松很逍遥,但一直过这种舒坦日子却也很无聊。所以,他从来就不介意在该管闲事的时候,横c上那么一脚。

所以,这时候他便坐在某位忙人的对面,悠闲自得地喝茶,顺带欣赏一下那位小美人——据说,这是某位小官的女儿,年方二八却出落得亭亭玉立,寻思嫁普通人家辱没了,就亲自送进了这个地儿。李贤见过的女人也不少,但似这样羞涩的文静女还是

第一回得见。见她上茶的时候总是回避自己的目光,最后更是躲到了李弘椅子后头,他自然更是觉得有意思。

这大唐彪悍的女人太多,文静羞涩的反倒稀奇,这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李弘终于耐不住了,斗心眼他斗不过这个弟弟,斗文才武略同样不行,斗嘴打赌更是回回输,这回他想比试一下自己最最拿手的耐心和定力,结果发现,再这么下去,他非得被李贤气死,这一大堆公务也就别处理了。他轻轻拍了拍身边太子良媛阿斐的手,示意她先退下,见其如蒙大赦走得飞快,他这才没好气地瞪了李贤一眼。

“好了,六弟你干脆直说吧,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

“啧啧,五哥你得了这样一个美人。却不舍得让我多看看,真是小气!”李贤见李弘额上青筋暴起了几根,便知机地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词锋一转道,“早先我在定鼎门遇见了一批人,似乎像是高句丽来地,那是怎么回事?”

“咦?”李弘诧异地站起身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李贤一眼,忽然急匆匆走上前来,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探。“你这个出名任事不管的家伙居然会主动问这个,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贤没好气地拍落了那只手,正准备反唇相讥,李弘却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面上的戏谑之色也收了起来:“那是高句丽泉男生派来的使节,你也知道,泉盖苏文死了。他三个儿子因为争位闹得j犬不宁,此次泉男生是派人向我朝请兵援助的。”

请兵援助?这简直是开门揖盗,与虎谋皮!

李贤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不过。他对高句丽的情况也多有了解,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泉家在高句丽虽说是位高权重,但也只是位高权重,上头还有一个高句丽王。这泉男生如今很可能是连命都保不住了,还在乎什么国。换言之,只要大唐能够救命,能够让他得到荣华富贵,这开门揖盗的事情大可做得。

家比国重,命比气节重,这在如今的年头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你也知道父皇一心想平定高句丽。完成太宗皇帝当初地心愿。所以这是难得的机会。只不过,高句丽人无比狡诈,当初隋炀帝两次远征高句丽大败,除了轻敌和指挥失当之外,很大程度是因为这个缘故。这次也是如此,所以不能轻信这个使者。”

李弘说得郑而重之。李贤却只是晒然一笑——兵不厌诈。自古都是如此。这高句丽人固然可恶,但这中原天朝向来太仁厚。何尝不是最大的症结所在?不说其他的,先头百济是打下来了,但千辛万苦打下来,大唐府兵却不能久驻,这块飞地新罗一直虎视眈眈,如今再打高句丽,谁能担保到时候不是千辛万苦为他人做嫁衣裳?

你对人家仁义了,人家对你可有仁义?到头来觑着你天朝国力空虚了,照样打你没商量。打完之后再虚情假意上书表示悔过,没准连军费都捞回来了!这大唐周围的各色小国,哪个不是靠和亲或是赏赐富裕起来的!

“根本都是一群养不熟的狼!”

他愤愤吐出了一句话,见李弘莫名其妙,便干脆去关了大门,随即对李弘滔滔不绝地灌输了起来。要说以往东宫那些师傅都是吹嘘一些仁义道德,谁也不会赤ll地搬出利益学说,至于李治自是更不会对儿子说这些。于是,这回李弘每次提出反对异议的时候,就会被李贤以十倍论据外加诡辩轰下去。

虽说知道这是不对的,这有悖于治国之道,但李弘还是情不自禁地为这些理论所吸引,特别是李贤摆事实,讲道理,把当初文成公主进藏的时候那数千工匠拿出来说事地时候,他更是感到一阵心惊r跳——这太宗皇帝的政绩之一,居然被他这个弟弟批判成西北祸乱根源!

于是,他使劲吞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地叫道:“六……六弟!”

“那些新罗人当初派人来送国书的时候,比绵羊还温顺

我大唐出兵平了百济,便宜的又是谁?我大唐府兵不扎在那里,到时候兵一旦撤回来,那么,新罗肯定出兵占了百济那块飞地!千辛万苦花费军费那么多,战死将士无数,到头来便宜外人,却只是得了一个虚名,有什么意思?”

李贤一通发泄完了,这才看见自己这太子哥哥正用无比古怪的目光看着他,便干脆上去拍了拍李弘的肩膀,继续煽动道:

“五哥,要我说,打仗是必要的,但在这策略上头却应该有所讲究。当初百济灭了固然是让我大唐兵威大盛,但同时却壮大了新罗的实力,如今切不可再这么便宜别人。其实,上上之策就是让高句丽和新罗对拼,高句丽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新罗国力日盛,也有一拼之力,最好他们两边拼得两败俱伤则是大妙!”

这等绝对不符合仁义之道的话从李贤口中说出来,李弘彻底无语了,虽说用一个白眼表明了态度,但他心里却真的有那么一丝心动。仁义之君固然是很美妙地称谓,但是从往日和李贤闲聊地过程中奇qisuu書网,他印象更深刻的则是那些因为仁义,连性命外加国家都丢了的君主。

瞪眼归瞪眼,但对于李贤最后提出的某个要求,李弘只是略一思索便答应了——他如今是货真价实的监国太子,虽说武后仍有决断军国大事的执政名义,但这些小事他还是可以做主地——不过是李贤想隐瞒身份去和那两个高句丽使者套套话,说不定还真能问出点什么,他自然得大开方便之门。

然而,拿到了盖有东宫监国大印地公文,李贤却并没有立刻开路,而是到洛阳宫中晃悠了一圈,和老爹老妈亲切交谈了一下,然后才施施然出了宫。走出右掖门地时候,他却看见一个骑着白马的美貌女子正在和自己地三个亲卫聊天,盛允文似乎还是平常的脸色,张坚韦韬却赫然是对人家大献殷勤,显而易见已经是半上贼船了。

“好快的耳报神!”

嘀咕了一句之后,他便慢吞吞地走上前,见张坚韦韬仍然没有瞧见自己,他只得使劲咳嗽了一声。这时候,就只见八道目光齐刷刷地s了过来,而金明嘉的美眸好似会说话一般,眼波流转中流露出一丝动人的妩媚。

“沛王殿下!”

李贤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眼睛在金明嘉身上转了一圈。新罗人留在大唐的不少,贵族在大唐任官的更多,但是,这位新罗善城公主在大唐一留就是好几年,却实在是一个异数。最重要的是,她居然能够博得武后的喜爱,这是多少内外命妇都没法做到的事。

和大唐女子挽髻不同,金明嘉此时梳着一根大辫子,绒绳束发的地方缀了一颗南海明珠,辫角则系着四个银铃,随着步履发出阵阵轻响。她的身上散发出一阵若隐若现的清香,却不是那种贵重香料的味道,只是一味地清雅,闻着那清香,仿佛人的心情都会愉悦起来。更重要的是,她竟是没有任何架子,所以刚刚才会和张坚三人谈得如此热络。

当然,李贤例外——他虽说喜欢美女,更喜欢有魅力的聪明女子,但是,他的心里却还有老祖宗时刻提点的一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再加上新罗人明显就是别有企图,他自然是乐得见鬼说鬼话。于是,这一路上,金明嘉试探得巧妙,他回避得含糊,这么走了一路,他不累,后头三个亲卫倒累了。

李贤原本是准备直接打道回府的,但耐不住金明嘉一路跟着,他便干脆走了洛水旁边那条小路。到了安康楼前,他用极其暧昧的口气言说自己要上去看看胡姬妙舞,本以为金明嘉会知难而退,谁知道这一位愣是表示也想见识一下洛阳最最有名的声色场所,竟是亲自跟了进去。

作为这里的老主顾,李贤一进门便受到了一帮伙计的热烈欢迎,然而,看到同行的这位大美人,一帮老老少少全都愣了。而紧接着,某位大胆的便上前低声提醒道:“六公子,今儿个飞白娘子和惠真娘子都在楼上,您是不是……”

还不等李贤反应,两个人影便出现在三楼栏杆处。几乎是第一时间,四道目光便不分先后地在他和金明嘉身上打了个转。紧接着,他便看到贺兰烟的脸色多云转y,y转雷暴雨,若不是一只手被屈突申若死死拽住,怕是就要直接冲下来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群美汇聚,是好男人还是古怪男人

个女人一台戏,李贤眼下终于认同了这句话。如果会认为三个赏心悦目的美人坐在身边,那是一种无上的享受,但现如今,他的感觉却好似被人架在火上烤似的,恨不得赶紧使个遁法溜之大吉。

要说这三个女人凑一块,也并没有冷嘲热讽或是上演一场全武行,气氛算得上融洽。小丫头在最初的气鼓鼓之后,甚至还在那边为他细心地剥冰湃葡萄,然后一个个放进他的嘴里,仿佛极尽温柔。然而,在背地里,他脊背后头的r却是遭了殃,时不时被狠狠拧上一下。

屈突申若则是犹如主人似的,对着几个上来服侍的伙计道出了一连串吩咐——其中涉及食材的种类,烹调的方法,酒的种类,用什么酒器餐具,甚至连舞姬的衣裳打扮都提出了要求。就只见那见多识广的中年伙计面色越来越糟,到最后几乎是哭丧着脸出去的。

金明嘉甫一坐定便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在那里饶有兴致地端详着小丫头给李贤喂葡萄,时不时又转头瞥一眼屈突申若。直到一切收拾停当,她方才笑吟吟地道:

“人都道我是新罗第一美人,却不知新罗海东小国,哪里比得上煌煌大唐。休说是号称大唐双姝的贺兰小姐和屈突小姐,就是大唐那些大家闺秀,也不是我能够企及的。殿下真是好福气,不日将娶得贺兰小姐归,也不知要羡煞多少人!”

女人爱听好话,聪明女人也同样爱听好话。金明嘉这番话一说,贺兰烟自是心中欢喜,面上却不肯流露出来,只在鼻子里哼了一声。顺便瞪了李贤一眼。当然,这时候的她就觉得金明嘉稍稍顺眼了一些。想想也是,区区新罗小国的公主,拿到大唐算得了什么,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贤感到小丫头顶着他后腰的那只手一松,心中顿时舒了一口气。无意中却瞥见那边懒洋洋靠着板壁的屈突申若正用若有所思地眼神看着自己。然而,此时金明嘉和小丫头都在看他,他无法做出什么回应,只能用最微小的动作耸了耸肩。

不消一会儿,流水似的美酒佳肴便送了上来,而那伙计亦小心翼翼地禀说舞姬都已经就绪,末了还补充了一句,言道是哈蜜儿今日早得了通知,如今也在安康楼。李贤还未来得及开口。小丫头便抢在前头说道:“待会让哈蜜儿上楼来,我可是好久没看过她跳舞了!申若姐姐,你说是不是?”

见小丫头故意不看自己。李贤那里不知道是她在弄鬼,却也懒得戳破,径直在那里慢慢品着杯中酒。哈蜜儿已经很少在安康楼出现,平日都被胡天野安排在某个僻静的宅院。他一个月也会去坐上那么两次,看看舞说说话,就差没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了。

这是过了老妈这边明路的,小丫头也并不讨厌哈蜜儿这个异族舞姬。否则这次她和屈突申若到安康楼,又怎么会把哈蜜儿叫出来?

屈突申若原本善饮,小丫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酒量也日益见涨。而按照她们俩的话来说,李贤根本就是一个大酒桶。贺兰烟原打算联合屈突申若。把碍眼地金明嘉先灌倒再说,然而,金明嘉的酒量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一上来她便连干了三大杯,紧接着又是向三个人连番相敬,仅仅是顷刻之间的功夫,一个酒瓮就空了,这种速度别说是小丫头,就是李贤和屈突申若也吓了一大跳——在从前的宫廷饮宴上,他们从来都没注意到,还有一位如此能喝的巾帼女杰。

最最可怕的是,只喝了五六杯的小丫头面上已经浮现出一丝红晕,但金明嘉愣是什么事都没有,仿佛喝下去的不是酒而是水一般。如是一番下来,基于能喝酒的女人定不会大j大恶这一条,屈突申若和小丫头对这位新罗公主地好感大增。而李贤在瞧不出任何端倪的情况下,也不得不承认,能够不用作弊这样喝酒的女人着实罕见。

“六公子!”

就在众人一面喝酒,一面观看下头四个西域舞姬地精妙舞姿时,一个人影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又惊又喜地唤了一声。话一出口,她才醒悟到自己的疏失,赶紧上前见过贺兰烟和屈突申若。

乖巧如哈蜜儿自然知晓,今后若是真的想要进那座王府,讨好大妇自然是必不可少地。而等到这两人笑眯眯地点过了头,她便瞥见了一旁服饰奇特的金明嘉,心中登时一紧。

这个外族女子是谁?

“哈蜜儿,过来,让我看看你!”

李贤笑着招手示意哈蜜儿过来,见其双颊比以前丰润了不少,身材却一如当年地纤长窈窕,竟是一种有别于丰腴的魅力。那双微蓝的眼眸仿佛会说话似的,里头焕发出

神采,略一扫视就能让人深陷其中。无论是风情仪韵气度,比起从前那个在安康楼初次献舞地舞姬,她都胜了不止一筹。

端详过后,他便指着金明嘉介绍道:“烟儿和申若姐你都见过,那位是新罗善城公主。”

这时,一东一西两个美人这才真正开始互相打量。金明嘉注意地是哈蜜儿地蓝眸褐发,高鼻深颧;哈蜜儿好奇的则是金明嘉地大辫子和非同一般的身份。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李贤便咳嗽了一声,阻止了这种对视,顺便问了声最近可有什么新舞。

这一问贺兰烟也来劲了,上回那梅花桩上舞,经李贤醉剑赋诗之后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然而,自从哈蜜儿半退隐,便再无人有幸瞧见,今天既然有这样好的机会,她又怎肯错过?于是,她在屈突申若耳边一嘀咕,后者便站起身把哈蜜儿拉到了一边。

若非当日一曲,哈蜜儿也难能出李贤答应自己作诗的要求。此刻一听屈突申若的提议,她不免想起了当初旧事,自然千肯万肯,冲着李贤嫣然一笑便轻快地下了楼。纵使不愿意,这舞也是不可能只在李贤面前跳的。

“哈蜜儿,真的是哈蜜儿!”

一声惊呼过后,所有包厢中的人几乎都拥了出来,纷纷抢占有利地形。然而,最好的位置已经被一男三女占据了。有性急的想要上前理论,却好死不死瞧见三女回眸,于是,一大帮志在看哈蜜儿一舞的人全都被镇住了,几个认出了屈突申若和贺兰烟的人赶紧溜开了去,心中惊疑的同时,不免琢磨另一个女子究竟是谁。

“贤儿,快看,哈蜜儿出来了!”

不用贺兰烟嚷嚷,李贤就看到了换上一身盛装舞服的哈蜜儿。黑色的小腰衣,下头是一条盖住了小腿的胡拖裙,下头蹬着一双小皮靴,微褐的长发分成三股,中间一股用银蝶压住,旁边的两股分别缀以各色小珠,衬以灿烂笑颜,自是美艳不可方物。

台上的木板早就被人撤去,露出了下头的“梅花桩”——自从哈蜜儿半退隐之后,安康楼胡姬数十,竟是没有一个人再能跳这奇舞,因此不单单二楼三楼宾客纷纷拥在栏杆前观看,底下大堂中更是人头济济,外头甚至还有人试图挤进来一睹为快。

这安康楼既然是洛阳赫赫有名的胡姬酒肆,自然也卖胡食。此时,仿佛是为了应景似的,几个伙计穿梭在人群中,送上了烧饼、胡麻饼、搭纳、毕罗、油煎饼,另外则是高昌葡萄酒、三勒酒和龙膏酒。李贤取过一盏葡萄酒掣在手中,忽然探出栏杆叫了一声:

“哈蜜儿,今儿个这一曲舞罢,我单独送你一首诗!”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都把目光投了上来,更不用说又惊又喜的哈蜜儿。自打她和李贤相识之后,主动的从来都是她,虽说屡屡有亲近,但那时李贤不是醉了便是漫不经心,她心中自是觉得酸楚。所以,此刻她狠狠揪住了一根辫子,深吸一口气就朝伴奏的乐班子点了点头。

弦鼓一声,纤腰微动,就只见那双足在周遭的木桩上轻盈地点过,旋得舒缓,跳得惬意,配合着同样舒张的音乐,竟是让观者人人心旷神怡。人群中的李贤微微抿了一口葡萄酒,赞赏地点了点头——倘若说早先他还对这胡姬艳舞存有轻视,那么在上次看过哈蜜儿的如此表演之后,他那点轻视之心早就丢到九霄云外了。人比花娇,舞比花艳,这胡舞果然名不虚传。

耳听鼓声日急,弦声日激,眼看底下的哈蜜儿旋转愈快,他一仰头把杯中葡萄酒一饮而尽,便高声吟道:“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蓬舞,左旋右旋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