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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帝孽

“俊儿过来,让朕好好瞧一瞧你。”

兰俊抬起了头,看了下衰老的祖父,有回望了自己的父王一眼,兰政用眼神示意他过去,俊世子便小心翼翼地走向前去靠近圣上。

兰苍坐了起来,干枯的手伸向孙子,带他坐上自己的龙床。看著还有点儿拘谨的俊世子,皇帝笑著说道:“呵呵,俊儿又长高了,朕可爱的小孙子。俊儿,给朕说说最近学了些什麽?”

“回皇上爷爷,俊儿学了四书,先生还夸我来著。还有,十八王叔教过我骑马。”兰俊认真地回答皇帝的问题。

“呵呵,好,好!朕的俊儿真b!”老人乐呵呵地笑道。

看见满脸稚气的小孙儿,原本一脸病容的老皇帝好像重获了一丝生气,便决定带著俊世子离开未央g,去泛舟乾池欣赏一下湖光山色。这个时候担心父皇可能会在船上发生突发情况的齐王便上前劝住皇帝,借口说俊世子畏水不宜前往乾池,建议改去御花园赏花更为合适,而且俊儿喜欢扑蝶。

“原来如此,朕这个祖父还真够不称职,竟然不知道小孙儿怕水。”

年迈的皇帝被七岁的小世子牵著手,在御花园的争豔百花之间漫步著,楚王和齐王则在他们身後一言不发地跟随著。俊世子领著g女太监们在花丛中扑蝶的时候,坐在凉亭内的兰苍让这兄弟俩也坐下来陪陪自己。兰苍到了今天才能够好好地看一下离开自己七年的小儿子,现在的兰政的脸容跟当年相比,并没有太大变化,还是当初的器宇轩昂。只是,如今的齐王应对自己的父皇的态度愈加谨慎恭敬了,不再是那个跟皇帝推心置腹的太子了。

“父王,父王,过来陪我抓蝴蝶!”远处的世子大声呼喊齐王。

此时皇帝打破了三人的沈默,向楚王说道:“玫儿你过去陪一下俊儿吧。”言下之意是,兰苍想跟齐王单独聊一聊。

有了这个认知的兰玫,内心顿时警铃大作,可是皇命不可违,只得离开亭子,慢慢走过去俊世子那边去。

“呜……怎麽是王叔,父王呢?”兰俊不满意地扁扁嘴抱怨道。

“怎麽,俊儿不喜欢王叔陪你玩吗?”楚王低头用力扯了下小孩的脸,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痛,王叔欺负我,我要告诉父王和皇帝爷爷知道,哼。”世子揉著自己的小脸,无辜又怨恨地说道。

兰玫叹了口气,跟小孩子交换条件:“俊儿不要告状好吗?最多王叔帮你抓漂亮的蝴蝶,好不好?”

“哼,我考虑考虑,如果蝴蝶不够漂亮的话,我还是会跟父王说的哦。”

这个小孩,除了脸蛋之外没有一处是像那个人的,个x恶劣得要命,小时候的兰政比他可爱得多得多,楚王心中怨念。不知不觉的,兰玫陷入回想,过去与那个人的种种。没错,现在兰政是回来了。可是,自己是楚王,他是齐王。即便同在京城,一个月也没能见上几次面,真的很怀念过去总是能够厮混到一块的岁月。这样的日子,到底要到什麽时候才能盼到头。楚王回头望向那个人,此时兰政正静静地坐在皇帝面前。

“政儿,朕也好久没看过你了。”皇帝望向齐王,慢慢地说道。

“儿臣不孝,父皇抱恙却不曾看望。望父皇恕罪。”

“朕不怪你,你也只是不想掺和到斗争之中,朕说的没错吧?”兰苍眯了眯眼睛,自信地问道。

兰政低著头,诚恳地回答:“父皇明鉴,儿臣确实有这样的意思。”

“朕的其他儿子,在得知朕得病危在旦夕,都恨不得进g看个究竟。晋王和鲁王,他们也在军机处为了皇位战个你死我活。而你呢,竟然对朕不闻不问,真是……”

“父皇……”齐王看著眼前老迈的父皇,发现身为人君最後落得如此凄凉的老境,不禁动起了恻隐之心。

“朕知道,你现在的这个x子,跟政儿你从小成长的环境有著莫大关系。你的皇兄皇弟努力讨好朕,企求获得朕的宠爱,对於生来便是太子的你而言只是寻常事物。这也养成了你不争不抢的x格。”

齐王沈默,听著父皇教训没说话。

“曾经,朕认为政儿是皇位的不二人选。可是,对於作为齐王的你,朕有了不同的看法。或许,让你一辈子逍遥自在,你会更快乐吧。”

兰政抬起头看向皇帝,小声地说道:“父皇的意思是?”

兰苍接著说道:“敏儿他个x沈稳,可是处事多虑,举棋不定,但胜在他的母妃是贵族之後。而赦儿他呢,活脱脱的就像是年青的朕,但跟朕一样是个武人脾气,很难处理好与文官和汉官的关系,除非他身边有个像政儿你的人辅助。还有,他的母妃出身下贱,继位之後最大的困难应该是让其他的王爷们心悦诚服。至於其他的亲王,就更不用说了。”

兰政好想开口说些安慰的话,但最後还是没能说得出口。而且,天威难测,皇帝向自己说出这麽一番话,到底是什麽意思呢?是想要自己参加这场角逐呢,还是刺探自己是否有觊觎皇位的意图?如果自己表现出想要夺取皇位,而皇帝心中早已有了合适人选,而且并非自己。那样的自己,岂不是自找死路?思索了顷刻,齐王直到最後还是保持沈默。

说了这麽多,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还是一无表示,衰老的皇帝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朕跟政儿你一个人说好了,朕心中的人选已经定好了,就写在遗诏上面。但是在朕离开之前,朕是不会告知天下的。”

听到这里,齐王内心愈发不安,扭头看向远处陪著世子游玩的那个人。兰政深知自己这辈子辜负太多人了,其中也包括兰玫,但惟独不想在往後的日子里辜负这个心爱之人,继续著如今聚少离多度日如年的日子。

苍老的皇帝顺著兰政的眼神看过去,望见自己的养子,便无力地闭上双眼。

37

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楚王躺在自家王府一隅,安静地翻阅著那个人喜欢看的书籍,都是些才子佳人一见锺情再见倾心的故事,编排和剧情都是千篇一律,真搞不懂齐王为何这麽喜欢,还要和自己分享。

就在王爷心中感到一阵纳闷的时候,下人传达,有位客人求见。兰玫问下人来人是谁,仆人报上名字。这个名字楚王听说过,知道他是鲁王的门客。

“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徐达通跟随著带路的仆人,来到楚王面前。

“在下参见王爷。”来人恭敬地向兰玫行礼。

坐在酸枝椅子上的楚王抬了抬手,说道:“免礼了,平身吧。”

“谢过王爷。”下跪的徐达通拍了拍衣袖,端正地站立起来。

“徐达通,作为鲁王门客的你,今日前来楚王府找本王,有何贵干?”

“在下就开门见山了,今日在下冒昧拜访,是代表我家王爷,与楚王你共商大计的。”

“哦?八皇兄他现在应该分身乏术,在军机处忙著对付十一皇兄吧。那又跟本王有何关系呢?”

“正因为王爷忙碌无暇,於是才命在下捎个话。王爷他,希望能够跟楚王你结成联盟。”

兰玫抬了一下眼睛,瞄了这个门客一眼,冷漠地问道:“如今晋王鲁王正斗个你死我活,再者父皇一直忌惮亲王和皇子结党营私,本王跟鲁王和晋王都是手足,岂能做出对不起兄弟情谊的事情呢?”

徐达通上前劝告楚王:“王爷且慢,请容在下说下去。鲁王没有让王爷你陷入手足相残困境的意思,请王爷放心。”

“既然如此,八皇兄要本王跟他如何结盟呢?”

“王爷你也知道,如今皇上病重在床,为了避嫌,亲王皇子一律不得擅自进g。但是只有王爷你是唯一的例外。鲁王他只需要王爷你能够将未央g内,皇上的现况告知在下,由在下转告鲁王,便足够了。”说著,徐达通呈上一封鲁王亲笔写给兰玫的信,解释道:“这里面是王爷要跟楚王你要说的一些话,是连在下也不允许被告知的事情。烦请楚王阅後再作定夺。”

兰玫接过信封,封口被火漆封得严严密密。徐达通识趣避嫌,自行退下,留下王爷独自读著信。兰玫看了又看,八皇兄的意思很明确,要兰玫一五一十地把在未央g养病等死的父皇的情况告知给自己。作为交换条件,兰敏向楚王许诺,他日鲁王继承大统,必定不会过问齐王和兰玫之间的任何事情,任由二人做一对逍遥人间的王爷。不可否认,楚王对八皇兄的许诺心动了。然而,当前g内斗争激烈,这可以是兰敏对自己的许诺。反之,若是自己不从,这也是兰玫在鲁王手上的把柄。同时,受到牵连的还有兰政!万一兰敏决意为了皇位,向父皇透露自己跟齐王相恋之事。到时候,恐怕自己和兰政只能共赴黄泉才能继续做一对鸳鸯了。

答应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而且,被威胁的事,兰玫没打算告诉兰政。楚王不想把齐王牵涉到这场利益交换里面去,同时不想让兰政身陷两难的境地。

午後时分,徐达通带著令人满意的答复,回去鲁王府复命去了。

38

自从那一天入g面圣之後,齐王就被外界认定其为卷入皇位之争的新的角逐者。然而,事情的发展却有点儿出乎意料之外。此後的半个月,齐王一如往常地过著寓公的日子。而皇帝呢,在之後的几次想念孙儿,也只是宣俊世子进g而已,没有再见过兰政。皇帝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地差劲,但有时候又会突然好那麽一两天。军机处那边,晋王和鲁王,一时之间谁也压不倒谁,大家还是半斤八两地针锋相对,日子也就这样子继续过著。

不过,齐王为了给父皇添寿祈福,在府内修建了一座佛堂,邀请了数十位喇嘛,当中还有得道高僧来到自家王府,每日为圣上的健康诵经祈福。而且,作为跟在王爷身边时间最长的姚王妃,俊世子的生母,为表虔诚决定开始茹素,其他的王妃们也跟著响应。如此一来,抄写经文,和大师们讨论佛法,变成了齐王现在的日常主题了。

这一天,王爷一如平日地在敬云阁内专心致志地抄写著经文,北齐版本的金刚经的字体非楷非隶,别有一番韵味在里面。当然,兰政也会抄写梵文的大悲咒,只要是能够帮助父皇延年益寿,又有何不可呢?俗话说,心诚则灵。

站在书案旁边安静地推著墨砚磨墨的尘央,低头看著王爷认真地在生宣纸上挥毫。这样又过了一个时辰,尘央看著书案上堆著已经有一定厚度的经文,便忍不住开口劝齐王了。

“王爷,你都已经写了好久了,不如先休息一下吧。”尘央轻声劝告著。

兰政这时候才把注意力从纸上转移到眼前的人,略显疲累的脸看起来有了一丝放松。兰政叹了口气,温柔地笑道:“是啊,本王也该休息休息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原来本王已经写了这麽长的时间呐。”放下狼毫,齐王懒懒地伸了伸腰,然後站了起来。

尘央抬头看著王爷从书案上离开,正想开口问自己是否需要跟随的时候,兰政向尘央伸出手,後者乖巧地小步上前,轻轻地牵上齐王的手掌。兰政牵著尘央慢慢地走动著,二人此刻十指紧扣的现实让尘央感到幸福来得有点突然,无声地垂下头跟著王爷的脚步。走著走著,兰政推开一扇门,带著尘央走了进去。这不是自己的寝室吗,为何要带自己来这里?尘央心里困惑不解。

“王爷……”尘央小声地唤著。

“嗯?”兰政转过身来,看向自己的男宠。

“为什麽这个时候,王爷要带我来到我的房间呢?”

兰政笑了笑,伸手m了m眼前的人柔软的头发,然後抚上尘央姣好的容颜,轻轻地揉著皱在一起的双眉。直到此时,齐王才说道:“这些日子,本王顾著理会新进门的王妃们,都好久没宠爱过尘央了。”

害怕被认为争宠吃醋的尘央抬起头,连忙辩解道:“王妃刚进王府时日不长,自然需要王爷的细心呵护,尘央理解的,我没有吃醋的意思,王爷要相信我。”

兰政凝视著一惊一乍的青年,温柔地笑了笑,说道:“本王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在我没能陪伴你的这段日子,尘央你没有感到过一丝寂寞吗?”

寂寞?岂会不寂寞呢?简直快寂寞得要死了,王爷的宠爱就是自己生命唯一的意义,尘央心里想著。可是,这些都是不应该说出口的。最後,尘央望向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故作快乐地强颜欢笑,把王爷的问题一笑置之。

兰政一把搂住尘央,用低沈的声音说道:“尘央,我的傻孩子,连寂寞都不敢说出来的小笨蛋。我呢,可是非常牵挂我的小宝贝的。”

听到这里,尘央忍不住把头埋进兰政的x前,不让自己的眼泪被看见。

“好啦好啦,真是个大孩子,还是这麽爱哭。连俊儿都比你坚强来著。”兰政便帮尘央擦拭泪珠,一边温柔地哄著。

“尘央,本王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哦。”

尘央擦了擦泪,带著哭过後特有的嗓音问道:“王爷有什麽好消息?”

“父皇已经同意了,我要正式纳尘央为王妃的请求了。”

“啊?是真的吗?谢谢王爷。”

“以後,尘央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王妃了,是皇室的一员,不再是见不得人的娈童了。这些年来,我真的是待薄你了。”

“没有的事,王爷对我很好很好,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恩人……”

尘央还没说完,兰政便把青年抱到床笫之上,开始行周公之礼。驾轻就熟的尘央主动地爬了起来,开始解下自己身上的衣物。青年美丽的躯体呈现在兰政面前,同时从枕边拿过雪花膏,给自己做著开拓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尘央迎著王爷的物事坐了下去。确实是有些时日没跟齐王欢爱过了,有点紧致和生涩的样子。兰政搂住青年的腰,给他作支撑。抽c变得顺利起来了,尘央叹息著,跪坐在兰政身上扭腰摆胯,全然不自知此时自己的表情是多麽的妖冶。

其实自己很爱很爱兰政,虽然现在的齐王是喜欢著自己的,可是,兰政的心中永远有一个比自己重要得多得多的存在,尘央一直都是知道的。然而,自己什麽都做不了,既没有办法把楚王从兰政心里彻底地赶出去,也没有方法阻止兰政迎娶其他的女子,自己只是王府之内渴望被宠幸的其中一个可怜人而已。甚至,到了自己年华老去花容不再的时候,兰政身边会有样貌比自己更加好看的俊美少年来取代自己。等待自己的,是被抛弃的命运。

此时此刻正被齐王热烈地宠幸著尘央,炽热的身体完全沈浸在欲望之中,但是却温暖不了那颗寒冷的内心。漂亮的青年在高潮之中饮泣著,留下两行清泪,这简直就是美得惊心动魄的画面,只是不知道他是因为身体的愉悦,还是内心的凄凉。

39

这天楚王跟往常一样,从齐王府里接过俊世子,一同乘上王辇,到g里去谒见皇上去了。兰玫看著端坐在自己身旁的兰俊,回想著齐王嘱咐俊世子的话。

“俊儿,进了皇g记住要守规矩,虽然你爷爷对你宠爱有加,可是俊儿作为世子,就要有世子的持重,不可以恃宠而骄。要记住君是君,臣是臣,君臣有别的道理。”

“知道了父王,俊儿铭记於心。”

兰政m了m儿子的头,满意地说道:“还有,俊儿要尊重王叔,不能给你十八王叔添麻烦,知道不?”

兰俊真的非常乖巧地一路跟著楚王入g面圣,没有像第一次入g那样的淘气顽皮,这让兰玫颇感到意外。

兰苍这个孤独的老人,盼星星盼月亮地终於把自己的小孙儿盼来了,呆板的脸孔马上充满了喜悦的表情,高兴得就像个孩子。

“俊儿总算来了,爷爷好想我的乖孙子,真是想死了。”年迈的皇帝乐呵呵地笑道

“俊儿叩见皇上爷爷。”俊世子规规矩矩地行跪拜礼後,被祖父唤了起来。

正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军机处的二位自然就不必多说了,就连皇帝最宠爱的齐王,都不敢接近自己。如今的兰苍,除了等死,还真的没有任何人生意义。幸好还有兰俊,这是自己最後的一丝安慰。至於其他的世子,皇帝不是没想过见一见。可是,他们都到了可以成家的年纪,还有些为皇帝生下了曾孙子的。这些个世子们,除了会为自家父王拉拢更多的利益,怎麽可能会真切地关心自己呢?兰俊是最小的孙子,虽然在姚王妃的管教之下,显出不符年纪的成熟持重。可是,起码这个稚气未脱的孩子还是会关心自己的祖父,这个,兰苍是知道的。

在太监们的搀扶之下,皇帝颤颤巍巍地登上乾池边上的矮山,和俊世子一同观赏著山水之间的景致。半生戎马,夺得天下的兰苍,耗费巨大的财力人力,不惜工本地建造了这座瑰丽无比的皇g,设计出鬼斧神工般的皇室园林。然而,直到快要进坟墓的日子里,这个国家的主人才有闲暇静静地坐下来,用心地欣赏天下之主居住生活的地方,这如诗如画的美好风光。陪祖父坐在山顶凉亭的兰俊,在皇帝的鼓励之下,即兴吟了一首诗。诗歌并没有十分的出彩,但是此时亲孙儿眺望碧水青山有感而发的创作,兰苍还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年幼俊世子所表现出的才情表示赞许。

“呵呵,俊儿会作诗。快告诉朕,是哪位先生教俊儿作诗的?”兰苍微笑著问小孙儿。

“回皇上爷爷,先生们都没教过俊儿作诗,他们鼓励俊儿多读儒家经典。先生说,文人墨客那醉生梦死的诗词曲赋,无一可取之处。俊儿作为皇室贵胄,不应该染指这些糜烂的事务。”

“呵呵,俊儿的先生竟然是如此死板的酸溜文人,真是应该拿去挨板子。”皇帝不以为然,捋著银白的胡子笑道:“那,朕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齐王教俊儿作诗的咯?”

“皇上爷爷英明,确实是父王。”说起自己崇拜的父王,小兰俊脸上眉飞色舞:“父王会在俊儿完成课业之後,教俊儿画画作诗。还有,父王还允许我跟尘央,啊不对,是央妃学弹琴。”

听到俊世子提及尘央的名字,兰苍便问道:“俊儿喜欢尘央吗?还有齐王待他如何?”

“嗯嗯,俊儿好喜欢央妃,央妃是个很温柔的人,他待俊儿很好的。父王很喜欢尘央的,差三隔五地就去敬云阁,总是腻歪到一块,恩爱得让那些新王妃们嫉妒得要死,最近父王还纳尘央为王妃。虽然俊儿现在只是个孩子,但这些事情俊儿还是知道的。”

“呵呵,这就证明朕还是眼光独到,知道你父王喜欢什麽类型的人。尘央跟你父王,可是朕一手撮合的。”兰苍低头对著小孙子说道,全然没理会站在不远处楚王此时脸上是怎样的表情。

一离开皇g回到王府的楚王,便马上冲进书房里奋笔疾书,怒发冲冠的模样让一干仆人都不敢贸然靠近,生怕自己成为被殃及的池鱼。个把时辰之後,兰玫唤来近身仆从,嘱咐他带著信到鲁王府,务必亲手交到鲁王手上。

好不甘心,自己跟那个人之间,被这个行将就木的皇帝横生枝节了这麽多年!以後,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兰政的下半辈子,身边只能够存在一个人,就是自己!

40

齐王一直过著深居简出的日子,今日更往常一样,兰政在佛堂里和喇嘛僧侣们一同打坐诵经,为久病未愈的皇上祈福。就在此时,楚王府那边来了个人,向齐王告知自家王爷有急事要找他,请他快快去楚王府一趟,跟王爷见个面。兰政不疑有他,立即动身前往。

到了楚王府,兰政一下马车便问清楚他们家王爷在哪,接著急匆匆地走到楚王所在的居室。兰玫看见兀然闯进内室的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著的海若多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前去,狠狠地吻住兰政,开始用力地啃咬这花心鬼的薄情唇。虽然说这里是楚王府,即便如此,他们也好像有点太放肆了,兰政难得还有一丝理智地思考著。幸好,现在只有自己和罗德铎甫在这个房间里面,其他的人都被屏退於门外,兰政心里松了一口气。

已经被吻得快要失去力气了,齐王轻轻地推了推把自己压在墙壁上的兰玫,但楚王不以为然,一双练武的手臂用力地搂著兰政。哎,这个任x的罗德铎甫,明明跟自己身高一致,却因为常年习武,浑身散发出一股阳刚之气。好吧,不得不承认,如此的罗德铎甫,自己是十分的中意。鲁莽的舌头终於停止了侵犯,兰玫舔了舔嘴角,用凝视猎物的眼神盯著兰政。

沐浴在恋人的目光之下,瘫在墙壁上的齐王眯了眯细长的眼睛,用x感的声音说道:“突然让人要我来楚王府,是有什麽急事吗,罗德铎甫?”

如果有人问兰玫,他见过最美的人是谁,答案一目了然,只能是兰政。兰玫一把拉住齐王,把他压在自己的偌大的枕席之上,用行动告诉恋人,自己是想念对方到了怎麽样的地步。兰政抬头望著为自己动情至深的楚王,拉过对方手心长著厚茧的手掌,含情脉脉地吻在手背上,狡黠地舔了一下。

真是个卑鄙的家夥啊,兰玫心里怨念地想著,饥渴难耐的身体哪里受得了齐王如此的逗弄。楚王chu鲁地扒开身下人一层又一层复杂的衣物,白皙胜雪的躯体满意地呈现在自己的眼前。兰政墨云般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床上,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像是要面临一场狂风暴雨般的蹂躏,让兰玫感觉非常得意。符合亲王身份的锦衣华服勉勉强强地还挂在兰玫的身上,但此时楚王的下半身却没有丝毫遮盖物,就像是个调戏容貌秀丽的青年的坏人。兰玫跨坐在齐王身上,用身体的後处容纳著兰政的入侵,生疏的後腔紧得让人生疼,此刻双方都不好受。兰政艰难地坐了起来,拥住坐在身上欺压著自己的人,抬起头吻住楚王。兰玫任由对方的舌头抚弄著自己的口腔,一如x情温驯的主人。被挑逗得全身发烫,干渴的身体渴望著更多的疼爱,出自本能地从身体深处流出涓涓细流。

兰政轻柔地抚m著线条分明的腰侧,被安抚著的楚王舒服地闭上双眼,随著齐王从下往上地进攻,摆动著结实的腰肢。只有眼前这个人,才能浇灭自己身体和心灵深处的欲火。兰政伸手探入衣摆底下,揉搓著浑圆的臀部,便看见深陷情欲之中的罗德铎甫迷醉的神态。

强而有力的双手环上齐王的背,兰玫低沈地说道:“海若多甫是属於我的,无论是身体这里。”楚王指了指兰政的x膛,言语之间是满满的独占欲。

兰政笑了笑,说道:“我也希望是这样。”可惜天不从人愿。

“海若多甫,你还爱著你的罗德铎甫吗?”兰玫认真地质问著。

兰政定睛望住兰玫,无比肯定地回答:“爱,罗德铎甫是我最爱最爱的人。”

兰玫终於笑了,海若多甫还是爱著自己的。於是,楚王向齐王透露一个小秘密:“有件事,我只跟海若多甫一个人说。”

兰政眨了眨眼睛,疑惑地望住兰玫。

“我跟鲁王约定好了,只要我能够帮助他登上帝位,他答应让我们两个双宿双栖。以後,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了。你是不是好高兴呢,海若多甫?”

齐王低垂双眼,慢慢地说道:“你闯祸了,罗德铎甫。君主最忌讳的就是下面的人串通一气结党营私,你竟然答应帮助八皇兄,卷入这场斗争之中。我想说,罗德铎甫你确定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吗?若是被父皇知道,後果不堪设想。”

楚王没想到兰政没有一点儿喜悦的反应,还一脸悔恨的表情,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楚王的身份太特殊了,明面上是皇养子,是亲王。但是,更重要的是,兰玫的祖父是萧骥,天下兵马大元帅,在帝国之内拥有著最大的兵权。如此一来,楚王倾向晋王和鲁王之间的任何一方,平衡的均势都会被打破。这种情况,对於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现在绝非好事。

兰政皱了皱眉,仿佛在心中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似的,开口说道:“无论如何,我一定会保护好罗德铎甫的,即便是赌上我手上的所有。”

“对不起,海若多甫,我实在是太鲁莽了。”兰玫再次拥住齐王,脸颊贴住兰政的颈侧,悔恨地说著:“我只是,太想得到你了。我要你的全部都属於我,只属於我。”

齐王无力地抬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冷冷地说道:“罗德铎甫,你有没有设想过,假若十一皇兄跟八皇兄一样,向我提出类似的条件,你认为情况会变得怎麽样?”

楚王立马瞪大双眼,感觉到一股寒意袭向全身,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海若多甫?”你不要吓唬我。

兰政眯了眯眼睛,微笑著说道:“知道害怕了吧,我的罗德铎甫?”一手捧住恋人的脸庞,上前亲了一口,“只是设想而已,不是真的。要记住我的话,罗德铎甫,立即从这场斗争中抽身出来。否则,我很难估计到最坏的情况,父皇得知之後,皇g之内会有什麽样的事情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