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6 部分(2 / 2)

作品:《惊金狱

床之欢后,他趴在床上不说话。我问他怎么了,他说1疼。我没听懂,又问了一遍“你哪儿疼”,他还是说1疼。见我就是不明白,他反问我:“我们的长途区号多少?”

“011。”我答道。

金狱第一部分(49)

“你用电报明码念一遍。”

“东腰腰。”

“最后一个号码念什么?”

“念腰呀。”我这才明白他腰疼,撒娇地说:“你耍我。”

“跟你逗着玩呢,你还当真。来,帮我揉揉腰。”

“我不管。”

“你还生气呀?”

我嘴上说不管,可还是心甘情愿地爬到他背上。我轻轻地捏了他一下。他抗议道:“不许公报私仇。”

“我不懂怎么揉。”

“你用肘臂从腰眼往上揉,一直揉到肩,再由上往下,揉回到腰眼,两边各反复揉几次就行了。”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我是气气你的。”我这么说也是打肿脸充胖子,不想让他看扁了我。其实,我从没给人揉过腰,好在不笨,就照他说的去做。

揉了会儿后,他说:“行了,差不多了。”

“你没事了,我去洗澡。”

淋浴的时候,我觉得手臂有点痛,抬起来一看,肘尖竟磨破了,一定是刚才使劲使猛了,心想可别让他看见,说我没用。

洗完澡,我出来时,他靠在床头看电视。我想起晚上有道菜,便问他。他没明白我说的是哪道菜。我解释说:“有点像猪舌头,但又不太像,有点圆,挺厚的,颜色暗黄。”

“你说的是鲍鱼吧?”

“鲍鱼?”

“你吃了吗?”

“吃了点,不好吃,让服务员拿走了。”

“你傻呀,那可是晚上最贵的一道菜。”

“我是不是特傻?”

他知道自己失言了,忙说:“你当然不傻,只是没见过世面,慢慢就好了,谁也不是天生什么都懂。”他用遥控器把电视关了,接着又说:“用不了几个月,你就会变成人精,尤其在康良怡那里。”

“那是好还是不好?”

“这要看怎么说了。”

“可是你让我去的。”

“我担心你会变世故了,看你现在多单纯。”

“单纯得让你耍?”

“你还记仇呀?”说完,他示意我坐到他身边。

我觉得有点冷,披了件外衣后,才坐过去。

“跟你说点正事。”他突然显得一本正经。

“什么事?”

“你去怡龙,既然去了也就别多想了。怡龙只有康和常两人知道你我的关系,他们不会乱说的。你嘴也要紧点,少说多听。第二——”

“你这是跟我约法三章?”

“就算是吧。第二,不要去行里找我,行里的人几乎都认识你,但他们并不知道你去怡龙了,更不知道我们这种关系,除了崔大年,你谁都别联系。就是跟崔大年,也少谈工作以外的事。第三,听说你最近常去和平支行?”

“就去过两次,谁告诉你的?不是庄肖林,就是焦主任?”我真惊讶,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还能想到老焦?”

“我碰到他儿子了。”

“别管谁说的,你以后最好少去。有事找庄肖林,打电话把他叫出来谈,不要去他办公室。”

“你规矩也太多了,这不让说那不让去的。”我抱怨道。

“这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

“你听着,还有呢。”

“还有什么?”

“平时我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的,但只要有时间,我就约你出来。”

“你的意思,我就不能约你喽。”

“也不是不能,但你要将就我的时间。”

“人家想你了,怎么办?”

“打电话。”

“也太残酷了吧?”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辞职陪你吧?”

“谁要你辞职了。”我白了他一眼。

“以后我们在一起时,你不要问我家里的事。该让你知道的,我会告诉你的。”

“我问过你什么了?”我不由得为自己叫起屈来。

“我只是提醒你。你做得不错,我心里有数。”他后一句话说得还算公道。

金狱第一部分(50)

“还有吗?我的老板。”

“有。”

“什么?”

“睡觉。”

“你坏。我睡不着。”

见他躺下了,我趴到他身上,双肘撑着床,说:“我不让你睡。”

“别闹了,明天还要上班。”

“你陪我说会儿话嘛,人家睡不着。”我一边说,一边晃动着身体。

“好好好,你躺好。”

我乖乖地躺在他旁边,一只手托着头,注视着他,问:“你们几个,谁的酒量大?”

“庄肖林。他一人能喝我和崔大年两人的量。”

“真的?没看出来。”

“你要看出来,那还了得。”

“你小瞧人。”

“好好好,让我来好好瞧瞧你。”说完,他扭头一个劲地盯着我脸看。

我心想他一定在找我脸上的疤痕,就说:“讨厌。”

见他侧过身去想睡,我又趴到他身上,说:“我还要。”

我拿到驾照后不久,方园就让我去取车钥匙。我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车开了,可心里又有点犯怵,毕竟手潮,担心会把车撞个稀巴烂。这话我还没法说出口,只好先接下来再说。

“你先开富康吧。等冯蕾走了,你开她的车。”方园一边说,一边递给我一把车钥匙。

“冯蕾要去哪儿?”我问他。

“你不知道呀,她跟她丈夫移民加拿大了。她走了,她的活也交给你。”

“她开什么车?”

“本田crv。”

我虽不懂车,可听说过本田,国产的富康跟它肯定没得比。

“她什么时候走?”我问道。

“她就干到这个月。”见我扭头看背后的挂历,他又说:“这个月还有四个工作日。你抓紧时间跟她跑,不光要盯谢行长他们,还要把冯蕾手里的线接上。”

“来得及吗?”

“冯蕾也是刚刚提出来的。她爸是合作银行总行的行长。别说我,就连常总都让她三分。这丫头嘴厉害着呢,我敢说她吗?”

“要来不及怎么办?”

“你就尽力跟她跑吧。能跑多少算多少,好在康总常总和这几家的头头也都很熟。万一脱节了,还有他们呢。”听他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回到办公室,小黄对我说:“陆经理,冯蕾来了。”

“在哪儿呢?”我心想真是说曹c,曹c到。

“我在这儿呢。”冯蕾一边说,一边从门外走进来。

走到我跟前,她对我说:“你就是小陆,刚去方抠门那儿吧。”

她看上去年纪和我相仿,个比我高,人很丰满,一副“波涛袭人”的样子。妆虽浓,可脸上的雀斑仍依稀可见,脸型有点像唱歌的殷秀梅。

“你是冯经理?”我问她。

“什么冯经理呀?听得怪别扭的,小黄她们都叫我冯蕾。”

“方总让我跟你跑跑关系户,你多带带我,我跟你学学。”

“客气什么呀?今儿我来,就是为了找你。一会儿带你去合作银行,隔两天再去别家,以后可就靠你自己了。”说完,她往自己的办公桌走。见我跟过去,坐下后,她拉开抽屉拿出一沓文件。我以为她要办交接,可她却说:“方园让我把车交给你,你容我多用几天,走之前再给你。行吗?”

“行,你什么时候给都行,要不到时候我送你去机场?”

“你不刚学完车吗,就敢上机场高速?”

她心直口快,竟把我的客气话当真了,弄得我下不来台。只见小黄和小张在那里偷偷地乐。

“只要你敢坐,我就敢开。”我也豁出去了。

“你胆儿够大的,我可不敢坐。”她一点儿也不给人留面子。

“实话告诉你吧,我也就过过嘴瘾。从驾校出来,我还没摸过车呢。这不方总刚借我辆车。”

“好啊,这个方抠门,你一来就给你车,真够偏心眼的。”

“就辆富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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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狱第一部分(51)

“你知足吧,我来了多久才有车?唉,想不想练车?我陪你去练。”说完,她起身就拉我走。

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我正愁没人陪我练车呢。可上班去练车,让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

“下了班再去吧。”我小声地对她说。

“没事,你跟我走吧。”她一边说,一边拉我往外走。快到门口时,她又回头对小黄说:“方园要问,就说我们去银行了。”

我们在写字楼的停车场找了半天,也没见到一辆富康车。我忙给方园打电话。

“你去哪儿?”方园在电话的那头问我。

“去合作银行。”冯蕾大声嚷嚷,好像怕方圆听不见似的。

没等我重复冯蕾的话,方圆说:“我忘跟你说了,车停在饭店那边的停车场。慢点开,注意安全。”

饭店的停车场离写字楼不远,偌大的停车场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汽车。见前面有辆红色富康,我走过去,拿钥匙一捅,门竟然开了。我大声地喊冯蕾。她走过来后,对我说:“你开吧。”

“行。”

上车后,见她扣安全带,我也把它系上了。

“我有这习惯,你别多心。”她解释说。

“你不系,我还想跟你说呢。”我学车时,教练也是这么要求的。

“倒车。”她口气俨然像个小教练。

我打着车,挂上倒挡,深吸一口气。本想好好表现一下,哪知车只往后扭了一下就熄火了。我不甘心,又试了一回,可还是没能把车倒出去。我彻底灰心了。

“你来吧。”我对冯蕾说。

她二话没说跟我换了座位。她一边倒车,一边说:“带你去个地儿,那儿车少路宽。我过去也在那儿练过,我陪你练两天,保证你过关。”

我心想,她是刀子嘴,豆腐心。要是没她,我还真不知找谁陪我练呢!

路上,她跟我讲她过去学车练车的经历。那时没计时班,上车100天后才能路考。听我说只用了20多天就拿本了,她直说我命好,赶上好时候了。

出城后又开了很远,才到了冯蕾说的地方。路上几乎看不到人,车也不多。冯蕾靠边停车,换我上。我虽还有点紧张,但比刚才倒车时好多了。车子起步后,我看了一眼反光镜,确认后面没车后,才敢往左打轮,让车驶上大马路。动作虽有点生硬,但毕竟没熄火,心里不免有点沾沾自喜,练车时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似的。眼看车速快了,我忙推二挡。没想到车子突然抛锚,停在马路中央。顿时我就傻眼了。

“别急,打双蹦灯,重新起步。”

冯蕾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震耳欲聋的喇叭声。一辆载重卡车从我右侧呼啸而过,司机肯定气急了,才会以这种方式向我抗议。被他这么一吓,我就更慌了。手脚不听使唤,头上直冒冷汗,脑子里一片空白。

冯蕾扭头看了一眼后面,对我说:“后面没车,快推一挡,注意油离配合,慢点抬离合,油再多给点儿。”

我屏住呼吸,像个机器人似的重复着已经练过无数遍的起步动作。车总算走动了。她让我关双蹦灯。见我没反应,她又说:“再摁一次。”

汽车驶出去好几百米,冯蕾提醒我说:“该换挡了。”

我这才推二挡。这次换挡,非但没有熄火,而且走得很平稳。见车速越来越快,没等冯蕾再发话,我自作主张地把挡位推到三挡,车子往前“咯噔”一下,但也没熄火。我这才松了口气,彻底从刚才的惊吓中解脱出来。

开出几公里后,冯蕾说:“前面调头,你收油减速减挡。”

过了会儿,她又问:“看到前面加油站了吗?”

“看到了。”

“拐进去兜一圈,再左拐往回走。”

“明白。”我竟跟她来了句路考时用的术语。

从油站里出来,见路上有车,我忙踩刹车。冯蕾嫌我停远了,让我把车往前提。等路上的车全都走光了,我才慢慢地拐弯上路。快到我上车的地方时,冯蕾说:“再往前点,右手边有块空地,进去调个头,再回油站。”我反应慢了点,车一下子开过了。冯蕾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说:“没车,快倒。”我铆足了劲,一下子倒出去十几米,刚把车子开进冯蕾说的那块空地,后面就上来一辆车。心想好悬呐,差点又要听别人按喇叭了。就这么来回跑了四趟。冯蕾问我感觉如何,我说没那么紧张了,手脚好像也听使唤了。

金狱第一部分(52)

“去农贸市场。”

她的话吓我一跳。我下意识地踩了一脚急刹车。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车子停在马路中间。要不是扣了安全带,冯蕾的头非撞上挡风玻璃不可。

“你找死啊!”她大声叫道。

“你吓死我了。”我小声地说。

“你才吓死我呢。”她嘴上骂我,可并没忘记她的责职,扭头看了一眼车后,说:“快走,来车了。”

我顾不上跟她理论,急忙换挡起步,从一挡到三挡一气呵成。待车走稳了,我瞥了一眼后视镜,没见后面有车,问她:“你骗我?”

“我说什么了?”她反问道。

我这才明白她的用意,心里暗暗为她竖起大拇指。

过了会儿,她说:“今儿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明儿继续练。”

“咱不去银行了?”

“去呀,干吗不去?”

“那什么时候去?”

“现在就去。”

“等我们到了,人家也下班了。”

“不下班,还见不到人呢。”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要带我去她家,见她当行长的爹。

快要进城时,我对她说:“前面咱们该换防。”

“你开,你开,你继续开。”

没多会儿,我们就遇上进城后的第一个红绿灯。快到路口时,灯变黄了,我没敢闯。灯一变绿,冯蕾就说:“走。”哪知刚起步,车就熄火了。只听见后面的喇叭声响成一片。

“你来开吧。”我对冯蕾说。

冯蕾打开车门,跳了出去。等我们各就各位,灯又变色了,后面的喇叭声就更大了。

“要有警察,咱就惨了。明儿你先练练过路口,再去农贸市场。”冯蕾对我说。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激。

十五

冯蕾的家独门独院,汽车可以开进院里。她忘带钥匙了,走到大门前,她死劲地拍门,拍了好一会儿,门才开。

“爸,你在家呀?”冯蕾对开门的人说。

冯蕾她爸中等个儿,头发不多,梳理得整整齐齐,消瘦的面颊突显出双眼大而有神。白衬衣外套浅蓝色西服背心,搭配一条深蓝色领带,庄重的衣着衬托出长者气宇非凡。

“嗯。她是……”她爸一眼就看见冯蕾身后的我。

“怡龙的小陆,她接我的工作。”冯蕾突然转头问我:“你大名叫什么?”

“陆颜莉。”

“你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就领到家来。”她爸有点责怪冯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