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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天荆地棘

那马娘子未来得及自叹,一头狼已猛地扑将过来。却见那狼扑到半空,姿态极为矫捷,却在最高处忽然倒下,身上一插上一箭了,一阵马蹄声传来,飞箭如雨,惊散那一群狼。马娘子愣在原地,犹自心慌,抬起头来,却见几个穿典礼官服的人骑着马围了上来,又跳下马来给马娘子致礼。那马娘子看为首的人就是柳祁,不觉讶然。

罪妃、大王子得知柳祁将马娘子救了,气得一佛升天。原来那罪妃得知马娘子要大封之后,颇为不忿,那大王子更加忧心会危及自己的地位,两个人一商量,合计借着狩猎之机谋杀马娘子。故大王子命人捕捉了几头狼,先养着。因为耗的肉食不少,他又怕叫人知道,便不在外头去买。不想却叫柳祁留心了。柳祁见大王子居然要那么多牲畜的生肉,那罪妃又表现得好像这生肉是必要的,适才言谈中隐约表示出马娘子的册封仪式不会举办。那柳祁心中马上有不安的揣测,便去寻人了。

帐篷内,那大王子气愤的很,简直要动手打柳祁了。柳祁又辩解道:“我确实是因为走失了一头羊,才上山去找的。怎知就撞见这一幕了?若只是我一个人撞见便罢了,偏偏我是带着一行人去的,总不能众目睽睽之下掉头就走吧?唉,若王子一早告诉我,我也不至于这样啊!”大王子气得很,骂道:“你这个王八羔子,还埋怨上本王了!”罪妃也是无力得很,但也只能稳住,只说:“好了、好了!现在说也没用了!赶紧把事情撇干净!其他的以后再说!”大王子却冷笑:“撇是撇得干净的,狼也跑了,人也活着。还能拿我们怎么着?”

罪妃便又去马娘子那儿表示慰问。彼时敖欢也在,看见罪妃,表面上的态度也客气得很。三人虚伪地寒暄了一番后,那罪妃便告辞了。那马娘子坐在床上,又对敖欢说道:“这件事我看八成和她有干系。”敖欢笑了笑,眼神却阴冷得很。那马娘子又说:“只是柳祁不是他们的人么,怎么又来救我?还是他真是恰好路过,不得不出手?”敖欢眼中的阴冷散去,嘴角露出一抹笑:“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马娘子思忖了一下,又说:“我看柳祁肯救我,又和略儿很熟稔的样子,想必也是友不是敌吧?”敖欢却仍是那一句:“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敖欢看望过马娘子,看她委实没有大碍,便也放心不少,出了帐篷,见剑骏已走了上来,报告说罪妃那边撒手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什么把柄。那敖欢却道:“这次倒是我大意了。她在虞族那边也干过不少谋害宠妃的事,我都不曾想她敢在三危故技重施,还联合着大王子。真是可气!”想到最敬爱的母亲险些葬身荒林,敖欢也是一阵难言的悲怆与无力。他像是一个装着漆黑墨水的漂亮瓷瓶。总在外头表现出光亮鲜艳的气质,可内头都是黑森森的。这件事又使他内里阴暗的颜色更加深了。

剑骏算是比较懂敖欢的人,知道这件事一定给敖欢带来创伤了,他又知道敖欢不接受任何的安慰,故剑骏只撇开这个话头,说:“柳祁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思?”敖欢还是那一句:“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剑骏点了点头:“他那样狡猾,谁能信得过呢?”敖欢笑了笑,说:“他还尚未说什么要投诚的话呢,咱们就考虑起他忠诚的问题来,会不会太自作多情?”剑骏无奈说道:“是,说不定他就真的是找走失的羊,恰好碰着了,背后跟着一堆人呢,总不能当没看到的。”敖欢说:“但无论如何,他还是母亲的救命恩人,大王都赏赐了,咱也该有点表示,否则就太失礼了。”

柳祁一箭救了马娘子。而狼群是如何混进后山的,倒无从考究,罪妃推了典礼司主簿出来背锅,说他管理不善。那主簿只好领罪,柳祁便捡了个便宜。大王将主簿的位置赏给了柳祁。新官上任的柳祁只在帐中躲着懒,不想见那些祝贺的人。小破烂又跑进来,那柳祁却说:“我谁也不见了。”那小破烂却笑着说:“是欢王子。”柳祁合上手中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