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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春情浓处薄

心思纯洁得很,这人对景言像是仆人对着神一样,对景言有一种盲目的崇拜与自信,并不担心景言出事,只担心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尾款又转眼看向哑奴,看到哑奴虽然也很担心,却仿佛有一种信心支撑着他似得,也不像他这样,连自己都觉得可怖。

魏康裕吞咽了一下喉咙,都仿佛觉得咽下了一口污血。他根本找不到有任何和他怀有同样心情的人,来和他分担这种仿佛世界灭绝的痛苦。

他如此冷静的清楚,他和这苏钦、哑奴,以及那些还没有赶来的人的不同:这些人,只要知道景言很好,哪怕知道再也见不到他了,也会怀着释然、想念和祝福的心情度过余生,而他呢,就算是知道景言在别的地方过得好好的,可是终生不能与他一见,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他往日里给自己做过的心里建设,对竭尽全力又追着狼狈的自己的鼓励,在现实中崩塌得太快迅速,这种假设如果成真,他不如去死掉。

没有释然,没有想念,更不会祝福,他这么自私、丑恶的人,怎么能忍受得了没有景言的余生?

所以,他根本做不到听从景言临走前留下的那四个字。回顾从前,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等待。是啊,景言叫他等,可能他只能等罢了,也许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谁知道景言去了哪里,还在不在这一届呢?可他不能就这么等待。他逼着自己,对哑奴再次重复了景言临走前的动作神态。他从那个梦说起,因为怕遗漏线索,说不定景言的哪个举止就能勾起哑奴的举止。在一旁的苏钦拿出纸笔来,再次记叙魏康裕的话。

苏钦已经记录过两次了。魏康裕怕人的记忆不够坚固可靠,因此从他发现景言消失后,就立刻记录下来事情的经过,又对着苏钦复述了两遍,试图和苏钦一起通过回忆,找到景言的异常。

这是魏康裕的第三遍复述,可是他并没有说得麻木,反而不断拉扯伤处让他心伤愈加严重,记录的苏钦一边记录,一边观察着他扭曲的神情,忍不住流露担忧起来。原本他和魏康裕互相敌视,哪怕合作也是合事不合人,可此刻,他却情不自禁地同情起这个可怜的人,甚至忍不住为自己而庆幸。

幸亏,苏钦想,幸亏他第一次见到景言的真容,是加强的发光版,就算后来景言敛了,但是第一印象还是给他留下了根深蒂固的印象,对着那样一张脸,根本没法升起来任何情情爱爱的念头。他若是第一次见到的是敛后的景言,说不得如今也神魂颠倒无法自拔,还不一定和魏康裕谁更崩溃呢。他掩饰掉自己心中的失落,不去想,也许能够这样投入的爱恋,疯狂的迷醉也有格外的意义吧。他是江湖人,江湖人总喜欢讲究极致,可惜,他连疯狂的资格都没有。

魏康裕紧紧的攥着双拳,从他的梦境开头讲起,接到他在梦中听到景言发出的“傻瓜”两字才意识到不对,接着又听到“快醒来”的催促,醒来后景言的反应。再重复那注定要刻到心里去的四个字时,魏康裕就忍不住又一次哽咽起来,可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软弱的迹象,反而越加凶狠。讲完了这段,他又说起了自己的猜测:“母亲告诉我,景言陪我躺了五天,景言大概是刚入我的梦中后,就试图叫醒我,但是他不能开口,只能用其他的办法,黄粱太过诡异,到了我死亡的最后一刻,他才迫不得已开口,梦境才崩塌。”

“他不能开口,却为了我开口,所以才不得不离去。”

“他是为了我,才离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推文啦,我看到有读者说是看到推荐的,就立刻从我的藏夹里摸了过去,真的找到了我哈哈。

74、七十四章...

“他不能开口,却为了我开口,所以才离去。”

“他是为了我,才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