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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蝴蝶的叫喊优雅高智商变态攻X伪正直真浪蹄JC受)

看不太过眼。

他意外地发现了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新搭档是个同性恋,感觉挺恶心,于是一直在背地里叫他“娘们”。

自视甚高的男人同样对于所谓的“警校英”嗤之以鼻,觉得这“娘们”不过比别的警察略带偶像气质笑起来眼似月牙面露梨涡,背脊连同腰杆挺拔得好似一支旗舰上的桅杆,皮肤细腻的像玉兰,手指细长的又像花梗……握着另一个男人的阴茎还凑合,握枪?

实在太强人所难。

然而两人搭档后没多久的一次押解囚犯的任务彻底改变了一切。

当时褚画负责驾车,他的搭档与狱警于后座一左一右地看押犯人。驱车至边远郊区的路上屠宇鸣突犯烟瘾,当即不管不顾地下车去往休息站买烟。那个犯有数宗一级谋杀罪的家伙手臂粗壮,身材高大,脑后扎着个油光光的小辫儿,满身怪异的图腾模样的纹身,像在整张皮肤上绘作了一个蓊蔚的雨林。趁着只有一人看守的短短空档,他不为人注意地折断了自己的拇指,从手铐中逃脱而出。

那强壮高大又嗜血的南美男人像蛰伏的毒虫突然苏醒一般,突然扑向坐于一旁正开着狎昵玩笑的狱警,准地伸出两只指头戳进他的眼窝,抠出了一双还挂着眼神经的湿淋淋的眼球。驾驶座上的褚画不及反应,便被揪起衣领狠命撞向了挡风玻璃,一下接着一下挡风玻璃上出现了螺旋形的碎纹,溅出头颅的血触目惊心。不单被夺走了意识,他还被夺走了配枪。

那个瞎了的狱警推开车门呼叫支援的刹那,被恼羞成怒的犯人轰爆了脑袋。不远处的屠宇鸣扔掉了手中未吸几口的烟,拔枪就向逃犯射击。谁也没打中谁的一番枪战过后,扔掉了一发子弹不剩的格洛克18型,凶徒拔腿狂奔。他肯定会后悔没趁有子弹的时候往那个满脸是血的年轻警探脑袋上补上一枪因为那个满脸是血的年轻警探居然为枪声自昏迷状态中唤醒,落地下车,追了他整整五个街区的路程。

十来分钟后才气喘吁吁追赶上来的屠宇鸣看见了这样一幕

地上断了一根粗及男人手臂的木棍,斑斑点点的血迹溅得到处都是。殊死一搏的逃犯倒于地上,已经气息奄奄,年轻警探也没好到哪里去。

头颅上的撞伤至少得缝二十针,那张挺俊俏的脸上布满血污,除却眼白依然分明,五官早都看不真切了。褚画一面抽出犯人的鞋带和裤带对他进行了五花大绑,一面对他说,“hello,sissy!你的男朋友还在州立监狱等着你。”

这句话说完,他就跪在地上呕吐起来。结打得又牢靠又漂亮。

面孔惨白无色,车窗的碎玻璃深深咬进了头皮。颅脑一连数下撞向挡风玻璃的重创以及五个街区不遗余力的追击让他吐了足足五分钟。

“嘿,你……你还好吧?”屠宇鸣微微发怔,说话也有些结巴。

褚画摇晃一下重新站起了身,拽起已捆绑结实的犯人,一甩手就推给了自己搭档。他用袖子随意擦了擦如爆管般止不住流下的血,与仍旧面露不可置信之色的屠宇鸣擦身而过之时,瞥去了一个毫无温度的眼梢,“谁是娘们?”

面对来自各方的重压,头上还包着纱布的褚画当着两位局长的面扯掉了自己的警徽,把证件和配枪扔在桌上。一言不发,全无表情,他隐瞒了自己搭档中途溜号买烟的事实,选择了有难同当。

屠宇鸣本来有可能会被开除,但褚画的担当无疑分担了他的厄运。

这个闹出人命的岔子让两个人交枪停职的处罚漫长无期,还是身为一局之首的霍默尔给了两位年轻警察多一次的机会。

后来褚画在医院换药时屠宇鸣前去探望并表达感谢,结果愕然发现,这个压根吃不了痛的小子嚎得和鬼一样。

“痛……痛!”他做着龇牙咧嘴的表情,冲动作挺小心的护士嚷,“你他妈该是拆线,不是剥皮!”

屠宇鸣是不折不扣的直男,可那一刻他一度怀疑自己快要爱上这小子了。

尽管褚画一直有心隐藏,但身为一同出生入死的搭档,屠宇鸣当然见过对方阴茎上的那只蝴蝶纹身。

两个人并排解手,这个男人仿似灵魂出窍般直勾勾地盯着那只尺寸不错、模样也漂亮的玩意儿,甚至忘记了自己也要排尿。如果不是撒完尿后的褚画迅速地把它缩回了裤子里,他或许真的会伸手摸上一摸。

那上面有只蝴蝶。

黑色的,丑陋的,佝偻的。

可以想见,如果阴茎挺起,它该是怎样一种翩然欲飞的姿态,该是怎样的骇人而又栩栩如生。

当时的屠宇鸣抽搐着一张还没有落下烧伤疤痕的脸问,“纹在那个地方……很疼吧?”

“很疼。”

那一刻他的眼里起了大雾,往昔的清澈之感消弭殆尽。

※※※

“康泊,一个商界与时尚圈同样纵横自如的亿万富豪,一个处于人类金字塔顶端的社会名流,却有着比‘黑寡妇’更为狼藉不堪的名声与背景……”

褚画停下了翻看手中卷宗的动作,静静听着屠宇鸣的叙述,并没有抬起低垂的眼睛。

“他为人极为低调,不单极少现身于公众场合,就是警方也没有他的完整资料。他的传奇如今已经无从可考,有传闻说他靠谋杀自己的富婆妻子发家,也有传闻说他十六岁的时候曾因涉嫌谋杀而被关入神病院”

“难道说……出于和检察官的讨价还价,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以伪装神病患者的方式为自己辩护?”褚画抬起眼睛,稍稍愕然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看来他很聪明。”

“康泊确实很聪明,但他以后的人生里,一定无数次为这‘自作聪明’而懊恼后悔。神病院的六年监禁令他饱受折磨与凌辱,几度想要逃跑与自杀,但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最后一次逃跑时他从五层楼高的窗台失足掉下,右脚脚踝被种有成片铃兰花的花圃栅栏刺穿……护理人员追随着一道拖于地上的血迹,在离神病院5英里的地方发现了几近失血昏迷的年轻人,他的嘴里还叼着一枝折下的铃兰花……”屠宇鸣摊了摊手,故意扭曲出一个与“怜悯”或者“惨绝人寰”相匹配的表情继续说,“也就是说被人发现时他已满身是血地爬行了5英里,仍然试图逃跑……”

“wowhoho,”褚画努了努嘴,以个全然不以为意的玩笑口吻说了声,“oneflewoverthecuckoosnest1.”

“重新回到社会的他结了五次婚,每任妻子都是腰缠万贯的富婆,其中三个离奇死亡,一个莫名疯了……四个薄命的女人留给了他难以计数的遗产一对并非他亲生的子女。”屠宇鸣以一个怪模样拧了拧他脸上那道可怖的伤疤,叹口气说,“我是真的不懂有钱人的神世界,他那豪宅的地下酒窖原是一个冰窖,里面居然搜出了十二具女尸,时装模特、芭蕾舞演员、司法鉴定所的医生、妓女……每个都是风华绝代的美人,每个也都与他有染。那些尸体被剥干净了衣服,放干了血,像红灯区的应召女郎那样整齐地躺成两排。掌管酒窖钥匙的管家雷丁突然失去了踪迹,在他要谋杀第十三个女人的时候被你那英勇睿智的情人”

“这些我都知道,”一阵莫名的不爽躁得他浑身难受,褚画冷着脸打断了对方,“不须要你重复了!”

对方的不爽屠宇鸣了然得很,笑了笑,又说,“酒窖里找不到除了管家之外第三个人的指纹,那个侥幸存活的女人是个妓女,也是康泊的情人。她作证说雷丁向她承认了自己因为爱慕女主人而对男主人心存恨意,想以谋杀他的女人来向他报复。雷丁正被通缉,相信不久即会落网。”

“疑点太多,警方这次那么草率的结案很有问题。”褚画放下手上别它案子的卷宗,抬起了眼睛,一点点表示感兴趣的光芒透出他的清澈眼瞳,“为什么就没人觉得是韩骁抓错了人?”

“因为没人会如你这般因爱生恨,故意找茬。”

对这一针见血的调侃,褚画处之泰然。理所应当般地接过对方手中的卷宗,他神色轻佻地挑了挑眉说,“我会从那个康泊着手调查,直觉告诉我,案子一定另有隐情。”

“直觉?”屠宇鸣摸了摸鼻子,笑,“bottom的直觉?”

“警探的直觉。”

“出于对你的安全考虑,”屠宇鸣摇了摇头,神色认真地规劝说,“我奉劝你对这件案子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为什么?”褚画不解。

“因为你是个gay,而那个康泊……”疤脸男人邪邪一勾嘴角,极是暧昧地冲自己的搭档眨眼微笑,“真的是个非常……非常帅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1oneflewoverthecuckoosnest,《飞越疯人院》,1975年美国导演米洛斯福曼所拍摄电影,根据1962年肯克西同名小说改编。

4、蝴蝶纹身(4)

韩骁的这件案子褚画没有参与其中,他在追查另一宗牛郎被杀的案子。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已有三个牛郎遭到了当街谋杀。他们被锐利似剪子的东西刺穿心脏,切割掉阴茎之后,又像破碎的抹布般被遗弃于阴暗街角。

可这并未引起市民骚动与人心惶惶。这些人是公认的社会败类与残渣,似乎不该得到比枉死街头更好的下场。

何况,比之十二具年轻美丽女性的尸体,确实是少了。

无冕之王们耽于无事生非而又无孔不入,蛊惑煽动着善良而无知的市民给政府施压,而政府又将压力转嫁给自己的警探。人们抱怨变态杀手是这个畸形社会的产物,他们把变态频出归咎为贫富差距的日益悬殊,雇佣劳动的剥削本质,社会福利制度的缺陷不全,乃至……星体的永恒旋转。

身为刑侦组头儿的韩骁对于牛郎的接连被杀处之漠然。提及这件案子,那双锐利冷峻的眼睛从来不曾有些超出“死有余辜”的情感。仿似与生俱来的优秀基因让他骨子里鄙视这些靠出卖肉体获得金钱的男人。认为他们算不上男人,甚至算不上女人。

这一点褚画不能够同意更多。

但生命面前人人平等,不管对方是下三滥的牛郎,还是高高在上的国防部长的女儿。

韩骁是当之无愧的英,是整个警界的明星。他注意自己的公众形象,善于周旋媒体,不刻意巴结上层人却永远能让他们满意。他不仅懂得如何不脱离警局内部规则的情况下伸张正义,更是个中好手。他们一样是孤儿,一样在政府的资助下长大,一样默契地从未主动提及过自己的父母或问及对方的父母。但韩骁的做事手法通常情况下褚画无法认同,比如这次对待牛郎被杀案的态度,比如他们第一次执行任务时碰上的人质劫持事件

全球金融行业都不景气,照旧开着名车泡着明星的富豪们依靠裁员来度过危机。一个刚刚失业又被告知自己罹患晚期癌症的金融服务公司小职员出于报复心理,他诱拐并劫持了自己老板在读中学的一双女儿。

男人哭诉着自己的绝望,说自己只想找人谈谈。可警方的谈判专家却铩羽而回。

或许是关于谈判的警校标准教材过于机械而程式化,或许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职员本能地对政府官员的共情1能力有所抵牾与怀疑,男人的情绪几近奔溃,用枪托砸伤了其中一个可怜的女孩,又把枪管伸进了另一个女孩的嘴里,抵着她的喉管。他坐在大厦的天台上一面哭泣一面看着手表倒计时,说十分钟后就会杀死人质并结束自己的生命。

对讲机中传来埋伏于对面高楼的狙击手的声音,这座距它最近的大楼也超过了六千英尺,风太大,天气又太阴,狙击非常冒险,几乎不可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