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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剑三】再逢少年时

“叶云景!齐湛他与你无冤无仇,你怎能”谭征再没有心计也能看出叶云景是故意为之,他骤然起身双拳紧握,低哑之极的声线透着森然杀意,连同一双眸子都满是血丝,全无平日里的稳重模样。

齐湛是他倾慕之人,也是为他才进了恶人谷这般地界,谭征几近咬牙切齿的上前半步去扯了叶云景的衣领,细皮嫩肉的黄衣剑客被他硬生生从椅子里扯起,致茶盏被袖口带去地上碎裂开来,四溅的茶水溅去炭盆之中,顷刻间就化成了缥缈水汽。

“他是与齐湛无仇,不过……我有。”

墨色衣衫的男子面上遮了半个鬼面,他款款自屏风后显出大半身形,窄腰瘦高,白玉似的指节轻抚银质的面具边缘,长发垂过腰身直至臀下,仅从嘴唇和下巴就能判断出他绝对是个很好看的人,他倚着屏风浅笑出声,浅绯色的薄唇轻描淡写似的开合几下,清冷寡淡的声线与谭征记忆里的截然不同。

叶云景嫌恶似的掰开颈上的手指又让侍从给他送个擦手的帕子过来,他擦净双手才去打开椅边放置已久的木盒,雪狐的披风用最好的熏香仔细打理过,他拿起白裘走到墨衫男子的身边小心替他披上。

他比那墨衫万花要高,所以需要低头替他理好白裘的领子,叶云景做得很小心也很细致,完全看不出是个总领恶人谷兵权的极道魔尊。

谭征僵在原地半句字词都说不出口,他死死盯着万花手指上的那枚草戒,野草编成的东西不知放了多少年,如今干黄毛躁的不成样子,衬在那么漂亮的一双手上,当真是扎眼之极。

叶云景的亲卫们早已恭恭敬敬的俯首行礼,左右的其他人都开始坐不住椅子,纷纷迟疑着要不要跟着起身,叶云景不是自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传闻都说他有个能通天地算五行的幕僚先生。

有人说那是他的眷侣情人,也有人说那人是教他阴诡权谋的师父,然而无论哪种说法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叶云景视那人珍贵如命,从始至终都只让他在幕后,哪怕是再险峻艰难的局势,他也从未让那人走到人前招惹风波。

曾有人一心想要探个究竟找出他这个软肋命门,结果被叶云景亲手砍去手脚扔进了兽王苑的狮笼里,自那以后再也没人敢去琢磨叶云景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草戒被男子取下随手一抛,稳稳当当的落进谭征眼前火苗正旺的火盆,同茶水差不多,干巴巴的枯草很快就消失殆尽,连灰烬都没留下多少。

谢桢摘去许久未带的鬼面露出真容,映着火光的凤眸流转出道不尽的光,他是极为俊秀出挑的长相,常年挡在额前碎发和额饰尽数摘去,只一发扣拢起左边长发别去耳后,右耳则缀了一颗莹白东珠,垂下些许淡紫流苏散落肩际。

“愣着干什么,还不请谭将军去休息?天寒地冻,叶统领体恤下属,谭将军便去休养一个月,省得劳心劳神。”

谢桢原本的声线其实要更温柔一点,他畏寒惧冷,一到昆仑必染风寒,嗓子一疼便降了音调,寥寥数语是他同谭征最后的牵扯,他指抵唇畔噙了一抹温和之极的笑意,凤眸一眨一合似是将江南的万顷春色都带进了这片塞北苦寒之地。

第01章

瞿塘峡,激流坞。

今年的雨水格外多,激流坞毗邻江畔地势平缓,潮气偏重,只要三五日不打理地上就能生出青苔,谢桢的小书房在内院的角落,即使每日都沿屋角墙底撒下吸潮的石灰粉也很难保证他满屋的书卷纸张安然无恙。

每逢饭点都是人员往来最热闹的时候,谢桢手中的狼毫笔一顿一提,院外的吵闹与他毫无关联,他虽是激流坞新任的账房管事,然而不过一个虚位文职,鲜少有人会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