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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枯云

光祖怔了怔,最后还是笑了,和枯云握了下手,给他留了些盘缠,道:“成天给你灌输革命思想,你这榆木脑袋,驴脾气,就认死理,认自己的理。”

枯云看看那些钱:“人不都这样吗?认自己的理。”

光祖拍他一下:“别看来看去了,正经钱。”

枯云笑笑,没和他客气。光祖穿上大衣,拢好围巾,帽子,临出门前又问枯云:“那个女明星……你三天两头梦到她?”

枯云靠在枕头上,枕头里塞的是荞麦皮,娑娑地响。他说:“她像我的姐姐一样。”

“你啊,得赶紧梦点别的。”

枯云说:“也梦别的,梦到女明星,想哭,梦到别的,哭都哭不出来。”

光祖没响,和枯云挥了下手,他也没说再见,人走出去,给枯云带上了门,到了院里,隔着窗户又和他挥了挥手。这便是告别了。

晴天里,光祖一行十多人,牵着两皮瘦马,顶着呼啸的寒风,渐渐地走出了枯云的视线。他听到有人大喊:“同志们!再会!!在甘肃等我!”

甘肃是什么样的一座城市,枯云没有任何的概念,他和来屋里给他做饭的个老大娘还有搬来和他住一屋的一个伤员小张闲扯,老大娘和小张都没去过甘肃,他们就一直聊甘肃,说那里大约没有村沟沟里冷,那里的天说不定要灰一些,烧煤的人家多,那里吃不上热乎的鹿肉,羊肉汤大约还是有的。刀切面似乎颇为流行。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这天夜里,枯云半夜起来,他还是哭不出来,气都喘不过来。他往身旁摸,摸到柔软的被褥。土炕上干燥温暖,枯云嗅嗅鼻子,他问小张,很小声地。

“小张,我们屋里是不是有东西发霉了?”

小张的呼噜声停顿了下,又响起。

枯云仰起头看屋顶,木头搭建的屋顶,数根房梁横在黑暗之中,像一根根墨条。枯云在炕上坐了一宿。

枯云的手伤好些后,帮着村里的乡亲干农活,靠山吃山,村里只有一片红薯地,冬天也不需要翻种,枯云经常地是背上背篓,拿根合手的木棍子跟着几个老乡钻树林去。冬天也能木耳,翻香菇,还能拾些没能及时成的黑核桃,这些核桃肉不能吃了,做些加工处理就能卖去县城里给人盘着活动筋骨。一天下来,背篓里的获不少,枯云不怎么爱说话,但却也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别人来和他讲话,他都会应答的。

吃了吗?

嗯。

吃了什么呀?

李大娘给的柿饼。

唉,那感情好,回头晚上上咱家吃面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