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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枯云

枯云眨动眼睛,他的眼球不痛了,只是眼眶还很疼,依旧看不见东西,却恍惚地觉得自己能看到什么。他问尹醉桥:“你要把手杖给我?”

只有咳嗽声回答他。枯云小声地,轻轻地和尹醉桥说:“谢谢。”

尹醉桥还在咳嗽,时不时地一声,每一次都颇用力。

“你没事吧?”枯云在空中抓了半天才碰到了尹醉桥的手,他想将手杖还给他,瞎子需要找路的棍子,瘸子更需要支撑。

“你的东西还是你用吧,我也用不惯,我有我的办法。”枯云说道。

尹醉桥不推脱,他现在确实很需要扶着些什么好维持站姿,他咳得难受,腿在打颤,不由分手地抓住了手杖,顺带连枯云的手也一块儿抓紧了站在原地。枯云一惊,抽出了手,用两手扶牢他,道:“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尹醉桥讲不出话,他摇头,推开了枯云。枯云又追紧上去,一个瞎子想扶一个摇摇欲坠的瘸子,到头来谁也帮不了谁,混乱间两人通通摔到了地上。枯云摔得直喊疼,尹醉桥没响,他撞在了一只柜子上,倒在枯云身旁,枯云一伸手就摸到了他。他的手顺着尹醉桥的衣服揪着爬着钻进了他的脖子里,尹醉桥的脖子也很烫手,枯云跪坐起来,他用两只手去摸尹醉桥的脸和额头。

“你生病了?”枯云感觉手里像捧了只热乎乎的水壶,他想把尹醉桥搀起来,尹醉桥一味推他,回避着,说:“没你的事。”

枯云是想起些旧事来了,他想到黎园里,尹鹤曾说,他大哥最憎别人的同情。

枯云不管他憎不憎恶,道:“再怎么说你也是救了我,你强买强卖的救我的命,那今天你也别怪我强买强卖了。”

他一咬牙,使出了老大的劲把尹醉桥从地上给提拉了起来,他力气本就不大,失明又让他缺乏对周围情况的判断,只得两只手从尹醉桥腋下抄起他,一边往后退,直到退靠到了那方熟悉的烟榻旁,他先坐下,接着半提半拽的把尹醉桥给弄上了床。尹醉桥不情愿,总是想下去,枯云干脆横躺下来,堵住他的路,说:“你老实点。”

一顿忙活下来,枯云已气喘吁吁,浑身乏力,此时躺下更像是在休息。但尹醉桥发着烧,人也很虚弱,和枯云你来我往的争了几回合,他竟败给了枯云,被枯云推到了烟榻最里头,枯云用一只手顶着他的肩膀,不让他乱动,问他:“你家里现在有佣人吗?平时你吃的那些药都放在哪里?”

尹醉桥哼哼了声,还是咳嗽,不说话。

“发烧是要烧死人的!”枯云厉声说,这尹醉桥要是死在他身边了,他手上的人命债可又要多一桩了!

尹醉桥骨头硬,偏不说,他咳嗽的声音微弱下去了,呼吸也跟着很微弱。枯云急了,胡乱往尹醉桥躺着的地方捶打过去,骂道:“你疯了吧?我问你!你还想不想活着见到那些黄金了?黄澄澄的金子啊!”

他话音才落,尹醉桥幽幽开了口。

“家里只有一个早中晚来做饭的帮佣,只在厨房进出,现在不在,药,这屋里就有,靠进烟榻的第二个抽屉柜子,打开第三格抽屉就是。”

枯云哭笑不得,扶着床头,小心下床,恶声恶气,又很无奈地说:“你还真是视生死如粪土,视钱财如性命!叫什么尹醉桥这种别致名字啊,改叫尹财,尹钱好了!”

“厨房有水……这房间出去,走八十来步左转,再走五十来步就到厨房了。”

枯云瞎子摸象似地摸了半天,还没找到尹醉桥放药的柜子呢,听他已经在讲去哪里找水了,纯将他当个下人使唤了,枯云脾气上来,顶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