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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假凤虚凰

机一刀挑断他的右脚筋,壮汉惨叫仰倒,还未看清袭击者,喉咙已被割断。

商荣结果两个贼人,提着斧头来到后面的厨房,灶上正烧着一大锅热水,一个老头背对门口坐在灶膛前烧火,听到脚步声以为儿子们来了,漫不经心问:“羊宰好了吗?”

商荣明白这是等着拿他下炊呢,看这父子三人熟门熟路的架势,定是命债累累的老手,一怒上前劈了这老狗,将他的脑袋扔进锅里。

他谨防还有其他同伙,挨着搜查房间,在昨晚听见淫声的屋子找到被捆绑在床的**少年。那少年披头散发,嘴里还堵着布团,见商荣提着斧头走近,喉咙里发出呜呜地哀鸣,吓得直往床里滚。

商荣跳上床去弯腰扯下他嘴里的布团,少年失声哭叫:“好汉别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商荣料定这少年是被贼人劫掠上山的,安慰:“别怕,我不是恶人,这黑店里的土匪都被我杀了。”

他用火折子点燃床边的油灯,扯下人、皮、面、具再跟对方说话。

少年见他秀丽俊逸,气质清正,真像个正义之士,哭道:“小生已被这伙贼人囚禁一月,万望好汉搭救则个。”

这少年细皮嫩肉,面如好女,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商荣替他松绑,找了套衣裤给他穿戴,问他是怎生落难的。

少年泣道:“小生姓郑名恩,字子明,乃许昌知府郑西寿之子。”

商荣奇怪:“这三个恶贼好大的狗胆,敢劫持知府家的少爷,公子莫不是路过此地被他们擒住的?”

郑恩扯起袖角擦拭泪水,从头细说原委。

他父亲郑西寿年初刚调任许昌,到任便发现守城将领杨宏宇勾结地方恶霸,横行乡里欺压良民,即刻上本参劾他。谁知杨宏宇耳目众多,半路截下奏折,派兵封锁城门将郑西寿软禁在城里。郑西寿预感杨宏宇将对其不利,命心腹逃往鹰城老家,让儿子郑恩去汴梁通知在礼部任职的亲戚,请其设法相救。

郑恩接到消息仓促启程,身边只带了两个仆人,他是一介文弱书生,只知埋头读书,江湖阅历全无,路过这家黑店,主仆三人喝了掺蒙汗药的茶水,一齐被麻翻。仆人们做了人肉包子馅,独他生得貌美,那两个未娶亲的强盗见了如饥似渴,留下性命轮流蹂、躏,就这样生不如死地过了一个月。

“小生之所以忍辱偷生,皆因家父尚在难中,我若一死,他那边音讯又无,每日空盼岂不白受煎熬。故而求这两个贼人替我送信去汴梁,事成后情愿委身为奴任他们玩弄,他俩嘴上答应,却一日推一日,拖到现在只怕来不及了。”

商荣看这郑公子就是个窝囊书呆子,比女人还柔弱,替他着急道:“耽误了一个月,再去汴梁许是晚了,不知公子接下来做何打算?”

郑恩眼窝像通到了东海,泪水涛涛不绝,呜呜咽咽道:“小生想去许昌,就算救不了家父,好歹与他共存亡,父子下到阴间也好有个照应。”

他被强盗摧残太久,身体虚弱,走路一步三摇,真个风扶弱柳,雨打娇花。商荣心想许昌也在东边,反正要打那儿经过,不如再做回好人送这公子去与父亲团聚,便说:“在下也要去许昌,可与公子同往。”

郑恩大喜,拉住他的手不停道谢,恭恭敬敬请教他的名姓籍贯。

商荣不愿暴露身份,想了想说:“在下淮恨,家住眉州,正四处游学。”

他出生时陈抟曾提前为他取了“离恨”的表字,过去商荣不懂这两个字的寓意,直到见到母亲,听她讲述了上一代的恩怨是非,方才明白陈抟的用心。可是这一心愿注定无法实现,身世、责任,还有惨痛的经历已狠狠揉碎了商荣的理智,让本就偏执的他走向极端。那些欺骗、背叛、、诬陷、伤害过他的人,他一个都不想放过,陈抟让他远离仇恨,他偏要反其道行之,再没有比“怀恨”二字更能写照目前的内心。